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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怀鬼胎-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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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回不回来了啊?”
小盐巴也不知道,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那村民叹道:“还是不回来的好,这个村那么穷,哪里还有什么指望?”
白盼虽制止了瘟疫,却没有把田老头的所作所为告知他们,一部分原因是村民们大多没读过书,不懂法,从晓慧坠河死亡便能看出,真要知道了,恐怕会引起□□。
另有一部分是聚宝盆的缘故,那东西久存于世间多年,属于有灵气的邪物,不仅在赤土村扎了根,还难以摧毁,无法,只好任由它去,但若真的不管,被贪婪之人拿了用,容易伤害到无辜,与其这样,不如让村民们稀里糊涂活着,说不定是最好的选择。
这个村啊,只要有人使用聚宝盆,就永远富裕不起来。
该走了。
小盐巴的目光紧紧追随着白盼,脚步不自觉加快。
可能走得太快了,他没有看见梅子躲在人群中怨恨的目光,从前娇蛮的怀春少女如今像换了一副面孔,颧骨突出,顶着两个硕大的眼袋,头发一簇簇黏在一起,仿佛很久没洗似的,精神状态差极了。
“盐巴……”梅子唤道,嗓子尖细像根针在大理石上拼命刮划,片刻后,伸手想要去抓他的影子,但影子越走越远,很快连抓都抓不着了。
她的身体像没有骨头般垂了下去,不断渗出的怨恨越发浓重。
“梅子——”张广兴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后,阴森地喊着,太阳直射下来,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影子手里揣着一根铁链,紧紧拴在梅子的脖子上,梅子的魂魄痛苦地、扭曲着挛缩成一团,发出无声的嘶鸣。
小盐巴快要走出赤土村了,稍稍侧脸,斜对面就是血红色的三层楼洋房。
这个时候,田福庆打开院门,匆匆忙忙和小盐巴擦肩而过,他穿着背心,裸露出来的肩膀上,可以看到一块微小的脓疮,皮下像是养了活物,缓慢蠕动着。
田福庆想要去挠,那脓疮仿佛有意识似的,一下窜进了背心里。
他动作一僵,惊恐地睁大眼睛,迅速寻找着什么人,看到张广兴时,才稍稍安心。
张广兴察觉到他的视线,转过头,裂开嘴,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
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田福庆上前两步,再探头张望时,人已经不在了。
和他一起失踪的,还有痛苦挣扎的梅子。
“你看到张广兴了吗?”
“没有啊。”
“怎么会?他刚刚就站在你旁边……”
“你看错了吧?我旁边压根没人。”
有人在追她。
李婷不停地跑,不停地跑……鞋子掉了一只,脚底板沾满了泥泞的脏水。
凸出的地砖让她摔了一跤,飞快站起来,雷鸣声在耳边徘徊,“嘀嗒,嘀嗒”,又听到那声音了,李婷连滚带爬,不敢歇息半刻。
“哒——哒——哒——”
身后的脚步声还在继续跟着,李婷不知不觉跑到车站,熄了灯,漆黑一片,旁边有一家小卖部,卷帘门已经关上。
“有人吗?有人吗?”她无助地呼救。
没有人回应。
她慌了神,跌跌撞撞地往深处奔,看到前面一间公共厕所,黑暗中像长满锯齿的怪物,李婷咬了咬牙,想也没想地钻了进去。
把门反锁,坐在马桶盖上,她环住自己,害怕地发抖,然而外面追赶的人已经进来了,一间一间踹开门板,到她那间的时候猛然停住了——
“李婷……开门啊……”怪异掺杂着雀跃的声音在厕所间回荡着。
51。第五十一章()
这条弄堂前几天确实有人借住过; 但具体是谁; 大家都想不起来了。
白盼想进屋里看看,房东见他不是租客,嗫嚅着有些不愿意; 后来收了钱,便眉开眼笑; 态度三百六十度大转弯。
屋里杂乱不堪; 脏衣服碗筷堆得到处都是; 苍蝇蚊子乱飞,掺杂着一股淡淡的霉味,电视机也没关; 女主持用刻板的声音机械地播放着一条又一条新闻。
“瞧瞧; 弄得乱七八糟的,你们别介意; 随便看,随便看啊; 我就不打扰了。”
房东受不了这股味; 捂着鼻子; 扔下一句火急火燎仓皇而逃; 一转眼就没影了。
小盐巴巴不得他赶紧离开; 这房东见钱眼开,说不准又绞尽脑汁想打钱的主意哩; 他捏着自己的布包; 心疼得整张脸皱了下来; 果然出门在外,做什么都需要钱呀……
白盼哭笑不得,小孩以前穷怕了,真是一点不舍得浪费,就像刚才拿出去贿赂的一百,两只黑亮的眼睛瞪得圆圆的,都快看直了。
小盐巴扣扣搜搜,但不愿意被白盼发现,不然又得嘲笑他了……便使劲憋着,实际上心里想的那些事,早摆脸上了,看见白盼目光望这里扫来,赶忙揉了揉脸,假装自己在认真环视四周。
白盼也不拆穿,只是道:“发现什么了吗?”
“还没有……”
小盐巴大致看了一下,毛巾和牙刷还能混用,但换洗衣物和吃饭的碗筷还是能体现出人数的多少,大约住着四人,两男两女,如此一来,更能肯定张广兴曾经带着梅子一家住过弄堂了。
小盐巴往里面走去,是一间卧室,放着一张单人床,一个柜子,看上去十分简陋,床单凌乱,正常,和外面的场景相呼应,视线一寸一寸地轻扫而过,停留在柜子上。
柜子上了锁,和其他大刺刺敞开,遭贼了似的景象格格不入,小盐巴觉得奇怪,便伸手去拿挂着的锁,已经生锈了,握在手心里,萦绕着一股隐隐的不安。
犹豫半晌,最终屏足了气,朝下一扯,锁断了,柜子的门缓缓打开。
一张完整人|皮出现在眼帘。
倒挂着,布满血丝的脸刚好对上小盐巴的眼睛。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蔓延至全身。
这是谁的皮?又为什么挂在这?这里曾经死过人吗?
小盐巴紧张地后退数步,撞到一块坚硬的木桩,顿时寒毛直竖,猛地回头——
原来是白盼。
“人|皮……”小盐巴小声道。
白盼将三张符纸各贴在上、中、下三个方向,人|皮迅速老化,像纸屑一般落至地面,他带上手套,食指和大拇指捏搓着残物:“这是……换皮之术。”
换皮术的相关资料极少,大约是因为极其血腥阴毒,又禁忌,不被常人熟知,一般是把自己和换皮的人一起清洗干净,浑身的污垢全部清除,放置在阵法中心三天三夜,这样一来,双方饿极了,肚子上的皮紧紧贴着,更容易将它生生剥下来。
当然,毕竟不是自己的皮,用起来排他反应严重,需要每隔一段时间来换一张,白盼倒是有些明白了,这就是张广兴脱胎换骨,变成齐业辉的原因。
白盼想起倪晓洁的话。
“齐业辉不仅死了,还是一起他杀案,尸体被法医解剖过,颅内出血,手脚肩膀多处骨折,是被人用铁器殴打致死的。”
既然已经被法医解刨,那么张广兴又是怎么脱胎换骨,变成齐业辉的呢?
白盼蹙眉,难道倪晓洁得到了错误的情报?
“怎么了?”小盐巴见他愁眉不展,便在心里猜测事情可能严重了。
白盼想说什么,卧室外的电视,播放起一条新闻。
“近日,甘阳市棉堂路上的新野小区正在拆迁,昨天中午,施工队拆其中一栋楼房时,在墙壁里发现两具干尸,疑似一对中年夫妻,身上皮肤全被剔除,目前警方正在调查之中。”
白盼大跨步地走出卧室,眯起眼看向电视机,穿着职业装的女记者站在施工队前神情严峻地报道。
而她身后,正巧走过一个男人。
小盐巴的瞳孔一缩:“他是——”
张广兴像有感应一般,脚步停顿,看了一眼镜头,裂开嘴,得意地笑了。
“他在引诱我们过去。”小盐巴握紧拳头,生气道:“总是抓不到他,真讨人厌。”
白盼道:“张广兴用人|皮更换身份,说明他本身已经死了,皮在人身上,排他反应会越来越严重,相应的,他杀人的时间会越缩越短。”
小盐巴问:“那他是鬼吗?”
“不能说是鬼,紫铜铃对他毫无反应,应该跟秋娘差不多,顶多算是个,不人不鬼的东西。”
正值午后,电视里,阳光明媚,女记者的话源源不断从嘴里流出,张广兴吹着口哨慢悠悠走着,脚下的影子延伸出一点,形成一团漆黑的斑点。
……
甘阳大学。
临近考试,顾安安整天泡在图书馆里,回宿舍时,快九点了,天气渐凉,冷风呼呼地往脸颊上灌。
原先宿舍一共四人,其余两人在大二谈了男朋友,大三搬出去住了,整个寝室里,只剩下她和黄佳怡。
推开门,黄佳怡对着镜子,正在化妆。
她皮肤较黑,不能用太白的粉底液,顾安安早建议过要买符合自己肤色的,黄佳怡不听,又不舍得在脖子上多抹点,显得色差巨大,脸庞煞白煞白,跟鬼一样。
“这么晚了,还出门啊?”
“跟男朋友约会。”
黄佳怡抬眸瞄了一眼顾安安,嫉妒道:“你皮肤真好。”
顾安安是系里排得上名号的美人,其实五官倒不是特别突出,就是皮肤嫩,白里透红,跟老天爷赏饭吃似的。
以前大一军训回来,大伙都黑了一个色号,唯有顾安安,依旧白得反光。
“我才羡慕你肤色健康。”顾安安笑了笑,她从小到大被夸惯了,知道自己拉仇恨,话都捡好的说,什么好听什么来。
想不到黄佳怡突然板脸,冷哼一声:“假惺惺。”
“什么?”顾安安一愣,险些以为自己幻听。
“没什么。”黄佳怡戴上假眼睫毛,漫不经心地说:“我只想说,你这么羡慕我的,不如我们换换啊,反正也不损失。”
“好啊。”顾安安耸耸肩,不在意道:“你要是喜欢,送给你好了。”
说完,便洗澡去了。
“送给我……吗?”黄佳怡化妆的手停下了,眼里充满了向往和希冀。
她托着下巴,在电脑上打下两个字:“换皮。”
52。第五十二章()
原以为甘阳市两具剥了皮的干尸是张广兴杀的; 毕竟他出现的时间和报道的时机刚好吻合; 但真正到实地了解情况,才知道那干尸已经死了三四年。更新最快
就算动手,也不会在离开墨水镇后杀。
小区的拆迁工程已经暂停; 一块黄色栏杆把它们封锁起来,旁边有警察站岗。
白盼找了附近的居民询问情况; 得知那家夫妇在这一带是有名的老赖; 生前欠了五百多万; 还在网上卖过惨骗过钱,后来人不见踪迹,以为逃到外地避债去了; 没想到是被剥皮剔骨嵌进了墙里; 估计得罪太多的仇家,才惹来的杀生之祸。
小盐巴问:“他们还有亲戚吗?”
“就算有亲戚; 敢相互来往吗?”回答的老人挺热情,就是语气很不屑:“不过他们家有个大伯; 昨天来收尸了; 你说这俩亲兄弟; 一个赌博一个工厂老板; 差距咋那么大呢?那个做弟弟的; 之前还在网上明里暗里含沙射影讽刺做大哥不帮寸他,真不要脸……吃喝玩乐要别人补贴; 怎么不让大哥替他活啊?”
日子怎么过自己决定的; 都是自作自受呀; 小盐巴和白盼对视一眼,摇了摇头,道了声谢,准备离开。
这时,老人突然“啊……”了一声,指着他身后说道:“你看,马路上穿白衬衫的就是那家大伯的女儿,挺漂亮的。”
小盐巴眺望过去。
二十来岁,明净清澈的杏仁眼,小巧的鼻子和嘴唇,乌黑的秀发垂在肩头,肤白似雪,小家碧玉类型的美人,就是体型有些微胖,大概一百三十来斤,又不太会打扮,白色衬衫缩进腰里,把粗壮的腰身都给凸显出来了。
少女背着挎包,不知道跟警察说了什么,匆匆进了警戒线。
“嗯。”小盐巴跟着附和道:“挺胖的。”
老太太不满:“小男生懂什么?那是福态!屁股大才好生养!”
小盐巴就把目光往下移,盯着女生的屁股看,有些犹豫:“大是挺大……”
话没说完,就被白盼捂住了眼睛。
“走了。”不仅两眼一抹黑,耳畔还被呼一口热气,小盐巴脑袋一懵,立即忘了屁股。
“我看不见路……”他弱弱说道。
白盼把小盐巴按在胸前,半搂着走路:“这样不舒服吗?”手指在太阳穴处不停摩挲。
小盐巴脸蓦地红了。
“嗯……”他一颗心险些蹦了出来,脸颊蹭了蹭白盼的胸口,小声道:“舒服……”
就仗着自己看不见掩耳盗铃呢,没想到下一秒白盼就把手松开了,含着笑意的眸子闯入眼帘,小盐巴蹭胸口的动作停住了,立即从温暖地怀里钻了出来:“对……对不起!”
他声音大了点,引得路人频频围观,便更加害臊,市区不像小村庄,到处都是人,刚才抱在一起的动作,是不是也被看见了……
白盼逗得小孩晕头转向,心满意足了,再次把他揽进怀里,手放在肩膀上,不像刚才那般暧昧,轻笑道:“我们先找酒店。”
来到市里才发现,他们那点钱,根本过不了几天日子,加上又不知道会在这里呆多久,不可能租房,一天酒店钱就要五六百。
酒店前台知道两个大男人订一间大床房,眼神很怪:“我们这里有标准间。”
“不……不需要。”小盐巴摆了摆手,眼睛不断往白盼的方向瞄,语速飞快:“就……大床房好了。”
“好的。”前台露出了然的神情。
白盼没跟着一起去,撑着下巴半靠在大厅里的沙发上闭目养神,小盐巴拿到卡,涨红着脸走回来:“我我我订好了。”
又害羞了。小孩一害羞,就会结巴。
白盼抬眸,挑了挑眉,什么都没问。
小盐巴偷偷松了口气,不过在打开房门看到室内只有一张大床的时候,依然心虚地心脏砰砰直跳,多此一举地说道:“标间没有了……”
“没关系。”白盼笑得格外温和:“我们可以一起睡。”
小盐巴没多想,只觉得没被怀疑,高兴都写脸上了,睡一张床,晚上又可以偷偷亲白盼,他对这种事乐此不疲,满心的期待。
酒店的浴室不像秋娘的别墅,是磨砂的,对此,小盐巴失望极了,哗啦啦的水声传进耳膜的时候,他只能翻着布包数钱。
一万八千块。怎么办呀?快没钱了。
白盼依旧穿着睡袍坦然自若走了出来,小盐巴盯着他的胸肌看,心里偷偷想,这里晚上也要摸一摸,但没钱的事更加急一点。
小盐巴一说,白盼沉吟道:“那就接点业务吧。”
所谓业务,也是重操旧业,做顶香人的工作,小盐巴一听,紧张兮兮道:“是不是又要请大仙了?”他不怕穷,最怕大仙把白盼从身边抢走。
“只治病,不请大仙。”
白盼把他抱进怀里晃了晃,等小孩脸颊升温,迷迷糊糊胡乱点头:“嗯……嗯!”应了这桩事。
屡试不爽的招数。
白盼心里叹气,果然年纪轻,这副小可爱任人摆布的模样,以前从没表现过,新奇得很,哪天被吞腹入肚,还兴高采烈帮别人数钱。
小盐巴冒着粉红泡泡,洗了个澡出来,先前白盼说要教他一些防身的东西,便取来了符纸和朱砂,绘简单的图案。
他才不想拖白盼后腿呢。
小盐巴一笔一画学得很认真。
可惜功底太差,写的歪歪扭扭,白盼无奈,似乎知道他对此事难以驾驭似的,说道:“你有紫铜铃驱恶鬼,为什么还要学画符纸?”
“可是——”小盐巴犹豫地想,画符纸不是应该更基础一点吗?
事与愿违,他虽画得差强人意,一抬手,紫铜铃却像长眼睛一般飞到手中,轻轻一摇,竟能控制声音大小。
“叮——”
白盼笑道:“在墨水镇,你有危险,它也是第一时间跑去救你,它是有灵性的。”
小盐巴摸着上面的纹路,爱不释手。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心里在想紫铜铃的事,闭着眼睛,无数思想在脑海里乱窜,兴奋得要命,等白盼睡着,还精神充沛。
忘了亲亲哩。
小盐巴坐起身,把被褥掀开一个角。
白盼的睡袍散开了一些,月光洒落,白皙紧致的肌肤更教人血液膨胀,小盐巴看了半晌,赶忙把被褥遮了回去,扭捏了好一会,才去亲那片薄薄的嘴唇。
第三次触碰,不像前两次那般紧张,也没有马上移开,他睁开眼睛,去数白盼的眼睫毛,数了会,才伸出舌尖,向外面点了点。
软软的。小盐巴觉得自己胆子大得惊人,身体往白盼怀里拱了拱,有一下没一下地吸吮他的嘴唇。
白盼好香。
“味道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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