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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怀鬼胎-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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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意味着,他们再也不用种田,不用过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盖洋房,造路灯,赤土村将逐渐富裕起来。

    另一消息是田老头的,他在大城市里当老板的大儿子突然宣告破产,合作伙伴和二女儿田萍萍连坐,一起被抓进了局子。

    听村里人说,他做得根本不是正经生意,而是非法集资,报警的受害者组合起来都能排成一个班了,城里那些追债的不惜远赴千里,纷纷跑来村里寻衅闹事。

    田老头年纪大经不起折腾,心肌梗塞病倒在自家洋房内,田福庆把他送进医院,捡是捡回了一条命,但医药费,手术费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田家大儿子又进了局子,一时间,竟山穷水尽了。

    田老头平时趾高气昂尖酸刻薄,丝毫不为自己留后路,村民们早看不惯他了,如今载了跟头,嘴上不说,实际都在看笑话,哪里会有人帮他?

    一来二去,田福庆只能考虑把家里那些收藏品先卖了。

    从前田家小儿子抹头油穿西装,要多风光有多风光,如今却要东躲西藏,生怕追债的上门骚扰,为筹钱失眠,焦灼不已。

    小盐巴听了,便说道:“不知实情的人觉得他落魄无依,实际他受的报应远远不够,田老头重病住院,至少还能活命,那些被他害死的村民,连选择活下去的权利也没有,死后一卷草席扔进山里喂狼,实在可怜。”

    白盼听了,勾起一抹极其寡淡的轻笑:“他们的苦日子持续不了多久,至于田老头,活不成了。”

    小盐巴第一反应是他手术失败了?

    白盼却不是这个意思。

    他说:“从俭入奢易,从奢入俭难,他们是舍弃不掉现在富裕的生活。”

    小盐巴歪头想了想,不太明白。

    不舍弃,小宝就会死,田老头一家都活不长,贫穷地活下去难道不比抱着一大堆没用的财产地死去好吗?

    白盼道:“扔了聚宝盆,贫穷是一瞬间的事,但它带来的副作用,却是通过日积月累,慢慢产生的,田家小孙子虽然会死,但桂花,田福庆,田萍萍,田爱民还活着,他们依然可以通过聚宝盆继续享受荣华富贵,就像大|麻,海|洛|因,明明是人尽皆知的危险品,依然会有人去碰,一旦碰上,就很难再戒掉了。”

    小盐巴想了想,问道:“你是说田家会把聚宝盆再捡回来?”

    “没错。”

    “那你说,田老头活不长……又是什么意思?”

    “大概因为田小孙子死后,下一个受罪的就是他吧。”白盼摩挲着下巴,陷入沉思:“他会毫不犹豫地弃车保帅,估计也是这个原因。”

    “不过这是我的猜测,下一个到底是不是他,等下去就知道了。”

    “哒——哒——哒——”

    身后的脚步声还在继续跟着,李婷不知不觉跑到车站,熄了灯,漆黑一片,旁边有一家小卖部,卷帘门已经关上。

    “有人吗?有人吗?”她无助地呼救。

    没有人回应。

    她慌了神,跌跌撞撞地往深处奔,看到前面一间公共厕所,黑暗中像长满锯齿的怪物,李婷咬了咬牙,想也没想地钻了进去。

    把门反锁,坐在马桶盖上,她环住自己,害怕地发抖,然而外面追赶的人已经进来了,一间一间踹开门板,到她那间的时候猛然停住了——

    “李婷……开门啊……”怪异掺杂着雀跃的声音在厕所间回荡着。

    那人又喊了几声,见里面没有动静,就开始疯狂撞门:“李婷……你为什么不开门啊……”

    鸡皮疙瘩和恐惧爬上李婷的脸颊,她用身体顶着门板,怕外面的人轻而易举地闯进来。

    过了好一会,外面的人似乎放弃了。

    四周蓦地安静下来。

    李婷紧张地汗毛直竖,趴在门板上听外面的声音,脚步声渐渐远去……

    他走了没有?李婷不敢确认。

    还是等到白天吧,等到白天,有人进来了,说不定就安全了。

43。第四十三章() 
此为防盗章  要知道村里有几户几家; 姓什么叫什么又做的什么,大家都很熟悉的; 真出什么小偷强盗不可能不被抓到; 所以基本不锁门,这样走进走出也比较方便。

    还没回神的小盐巴有点呆呆的:“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锁门啊?”

    大盛的神色有点慌张; 准确的来说还带了几分害怕和惊恐,他锁完门像心口的重石落了地似的; 大口大口地喘气; 不停念叨着:“有人在追我,有人在追我!”

    小盐巴还是茫然:“什么?谁在追你?”

    “我——”他刚要回答; 门外传来沙沙的脚步声; 顿时脸色大变,手脚并用爬到小盐巴身边; 道:“快!快把蜡烛吹灭!”

    摇曳的烛火熄灭,屋内再次陷入黑暗中。

    那脚步声渐渐近了; 有意识地来来回回地徘徊; 小盐巴透过月光,隐约看到一个黑影,贴着窗户在走,大盛的额头上已经出了层密密的细汗,眼睛突兀地瞪着,卧趴在地上抱着头发抖。

    四周安静得只剩下呼吸声; 气氛尤其紧张; 小盐巴的情绪被一起带了过去; 心提到嗓子眼。

    他的心虽怦怦乱跳,但也是不会认输的性格,警惕盯着窗户口良久,慢慢靠近,一只手抓住边沿,正要打开——

    大盛揪住了他的衣服。

    不要开窗——

    他嘴巴一开一合,身上的衬衫被汗水渗透了,因为太过恐惧,到喉咙的声音怎么也发不出来。

    小盐巴犹豫了一下,按着窗户的手最终还是没有推出去。

    那黑影就是单纯的在走,好像要找什么东西,但没有一家一户敲门问的打算,大概走了半个小时,就没回来过了。

    等彻底没了声音,大盛才像脱了水的烂蔬菜似的一屁股瘫软下来,面部还隐隐地抽搐。

    好不容易缓过神,他拍拍脸,想让自己清醒点,然后抓住小盐巴的胳膊,紧张道:“盐巴,你听我说,我要出去避几天,可能有一段时间不会回来,我来过你家这件事,千万,千万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我妈,你什么都别跟她说,省得她瞎操心,好不好?”

    胳膊被抓得生疼,大盛的语调带了夹杂了分祈求,不像在开玩笑。

    小盐巴被一连串没头没尾的话说得晕头转向:“等等,到底怎么回事?谁在追你?为什么要追你?刚刚那个黑影又是什么?”

    大盛膛目结舌:“你一下问这么多,我哪里回答得过来。”

    “那就长话短说。”

    “……没什么,就闯祸了呗。”大盛含糊其辞。

    “大盛!”小盐巴低喝了一句:“你到底在做什么啊?姨的手臂上有个伤口已经溃烂了,我们村传的那个病……你知道的,王大伯死前也是这个症状,我怕她……”

    说着说着,小盐巴抿了抿唇,挽留道:“你别走了,有人追你,把他赶跑就好了,大家都在呢,村里的人,都在呢。”

    大盛像是完全听不到了,身体震了下,露出难以言喻又悲伤的表情,转而问道:“我妈妈的伤口,你看见了?”

    小盐巴点头:“嗯,看到了。”

    “那我直接跟你说吧,其实我去镇上也不只是为了打工。”大盛苦涩地笑笑:“一个星期前我妈就有这个症状了,我想带她去镇上的医院看看,她不相信医生,说一去就得检查这个那个的,要花很多钱,而且现在城里人看病,都有什么……社保的,不需要付全款,我们就不一样了,用得都是真金白银,不划算。”

    小盐巴愣了愣,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又听他继续道:“盐巴,我已经知道瘟疫的来源了,村里的人都靠不住的,只能靠我自己,一旦找到证据,我妈的病就会好的!”

    证据?病因和证据有什么关系?村里人靠不住又是什么意思?

    小盐巴当机立断:“那我跟你一起找,我力气大,要是再有人追你,我可以帮你打跑他。”

    “不行!”大盛又开始害怕,身体抖得像个筛糠,声音却很坚定:“你听我说,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我一个人调查足够了,不能让你一起被连累。”

    那是会传染人的毛病,一不小心就要危及生命的,大盛才十六岁,能在极度恐惧的情绪下大气凛然说出这么一番话着实有勇气。

    小盐巴急了:“可我不能让你犯险……”

    他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可王嫂就大盛一根独苗,平时含在嘴里怕化,放手心里又怕摔,真要出什么事,估计自己都活不成了。

    小盐巴转过身去收拾行李:“我还是跟你一起——”

    话说了一半就说不出来了,头上迎来一股闷痛,像是被棍子之类的东西敲了一下,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大盛扔了棍子,喃喃道:“对不起,你要是跟过来,你也会死的。”

    ……

    大盛离开以后,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回来过。

    其实村里突然不见跑去大城市打工的有很多,大伙儿没特别在意,况且大盛不一直说要到镇上做零工吗?王嫂又不同意,估计还在跟她置气呢。

    小盐巴拿着照片去镇上找过几次,全部一无所获,一个礼拜过去,人还是没影儿,村民们这才感觉不对,也在山上,隔壁村里里外外寻过问过,都说压根没见过这个人。

    本来打算去报警,但不知怎么地被村民们知道了,他们合起伙来劝道:“这事还说不准,搞不好他去县里城里了呢?万一明早又回来了?警察一来你怎么说?谎报警情可是要吃牢饭的!你进去就算了,但不要连累我们啊!”

    这种关于法律的事小盐巴不太懂,听得稀里糊涂,但村民们表情严肃,不像在说假话,只好答应先静观其变。

    村长也出来宽慰:“你别急,放宽心,他一个小伙子,身强体壮的,能出什么事?再等等吧。”

44。第四十四章() 
此为防盗章

    原以为罪魁祸首不在了; 我们的感情能够和好如初; 但事与愿违; 这道裂缝随着王致盛的死亡反而越来越大; 我们陷入无休止的争吵之中。

    那次,大盛来我家的时候; 被他刚好撞见。

    大盛是个好孩子; 他吓坏了; 第一个念头就是冲进门阻止,但晓慧上了头; 她手里的剪刀精确地对准我; 仿佛眼前不是她的丈夫; 而是她的仇人,这种行为深深刺痛了我。

    我拿起菜刀; 硬着脖子不甘示弱; 我没办法阻止自己,我已经失控了,我满脑子就是要让晓慧吃到教训。

    回过神来; 大盛已经倒在血泊中了。

    我心里明白,他是被我; 可以说我还有晓慧误杀了。

    我知道大盛是无辜的,他什么也没做,甚至希望阻止晓慧冲动的行为; 是我们的失控害死了他; 但是我还有儿子; 如果老老实实被警察抓走,我的儿子怎么办?他只有高二啊,他会被说,这是杀人犯的儿子,他身上留着杀人犯的血,他人生刚刚起步,我不能毁了他啊!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反倒是晓慧还算镇定,她安慰我事情已经发生,必须得想出解决的办法,让我连夜拖走大盛的尸体,乘着夜幕先将他埋进山里,制成失踪的假象。

    做完这些,我还是害怕,大盛失踪,万一警察来搜山怎么办?要是挖到了尸体,会不会找到我的头上?

    我把这事跟晓慧说了,她冷笑:“那就别报警呗,咱们村懂常识上过学的有几个?法律意识淡泊得很,你骗骗他们,就说……一旦报警,说不定过几天大盛又回来了,那算是报假警,全村都要受牵连的,看他们愿不愿意!”

    我将信将疑,却也想不出其他办法,只好试试。

    结果意外地奏效,大伙儿熄了报警的念头,开始互相督促起来,生怕有哪个生了报警的蠢想法连累他们。

    这事虽被暂时瞒下,但我内心总过不了这道坎,整宿整宿地睡不着,痛苦和害怕,矛盾和忏悔像藤蔓一样包裹着我,越勒越紧,掐得我喘不过气。

    现在,报应终于来了。

    ……

    “这样也好,报应一来,我反而轻松了。”

    村长展眉,露出释然的微笑。

    白盼道:“说完了?”

    “说完了。”村长垂下头,脸部的褶子一抽一抽,道:“我很害怕,也很后悔,我对不起大盛,但为了儿子,我不得不这么做。”

    “真不检点啊。”屋外有人窃窃私语。

    “我看村长也没什么错,出主意不都是晓慧吗……要不是她不知廉耻,大盛不会死,村长不会无辜连累,受报应的应该是她才对。”

    人群中突然有声音问道:“晓慧呢?”

    另一个回答:“事情暴露,心虚失踪了吧。”语气中隐隐带着不屑。

    “不关晓慧的事。”村长抹了抹额头的冷汗,祈求道:“大师,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了,大盛的死我会去自首的,请你……救救我。”

    白盼微微一笑:“你都说错了,我还怎么救你?”

    村长一愣:“我说错什么了?”

    “全都错了,你在撒谎。”

    村长的瞳孔微缩。

    白盼勾起嘴角,笑意未达眼底,冷冷的:“没关系,你不愿意说,我可以慢慢问,一共三个问题,我们一个一个来。第一个问题,大盛的尸体插满十二根楔子,后脑勺一根三寸铁钉,这是禁术封魂,专用于应对怨气滔天的枉死恶鬼,既然你是不慎失手犯下杀罪,那么,大盛为什么会成为恶鬼?”

    村长的身体剧烈地颤抖,气息浑浊而混乱:“因为……他憎恨失手把他杀死的我,所以变成了厉鬼。”

    “失手杀死?”要这种程度便能成为恶鬼,那滞留在人间的恶鬼将成千上万,到时候活人还要不要生存了?白盼哼笑,并未拆穿,继续道:“第二个问题,王致盛到底怎么死的?”

    “当……当然是病死的。”村长迅速转动着眼珠,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像在自我催眠:“难道不是吗?这种病本来就无药可救。”

    “第三个问题,你——真的爱晓慧吗?”

    村长抿着嘴唇,脸部渐渐模糊,从远处看,像扭曲的怪物:“当然爱啊,大师,你有什么可怀疑的?十八年了,晓慧一直是我最爱的女人。”

    该问的已经全部问完,白盼笑了笑,讽刺道:“我懂了,原来你才是最深情的无辜者。”

    话音落,一道白昼的光线忽然将屋内照亮,紧接着震耳欲聋的巨雷落下,将在场的众人吓了个机灵。

    磅礴大雨中蓦然传出凄厉的惨叫。

    大伙儿还沉浸在白盼的三连问中,愣怔了一会才慌张散开,只有零星几人惊恐喊道:“怎么回事?老孙的腿也——”

    人们围成一个圈,孙志伟跌倒在地,疼痛侵蚀着他的腿骨,伞打着转,豆大的雨珠滴落在他的身上,像一根根尖锐的刺,扎进肉里。

    “哦?原来还有一人。”白盼倒不惊讶,只是吩咐道:“把他抬进来。”

    孙志伟没有村长那么好的待遇,浑身湿透躺在地上,喝过符纸水后,逐渐露出恐惧的神色:“救救我,救救我!我还不想死!”

    白盼叹道:“你又做了什么?”

    “我只是帮忙!没有杀人啊!”孙志伟的脸跟着模糊了,整个变了形,痛苦不堪:“我只是运气不好,撞见老田抛尸,为了活命才帮忙的,我是无辜的啊!”

    这时,村长的左脚又复发了,起先还能发出痛苦不堪的呻|吟,后面只能无助地原地打滚,他的两片脸颊迅速凹陷下去,突出的眼球几乎要从眼眶中掉出。

    白盼像是没听到,对孙志伟悠悠道:“这么看来,你也是无辜者?”

    无辜这两个字就像一个噩耗,刺痛了他的耳膜,孙志伟面色煞白,心中呐喊,谁来救救他,他还年轻,不想和老田一起死——

    孙志伟模糊扭曲的脸终于伴随着害怕清晰起来:“我,我全部说,但你必须救我——”

    ……

    晓慧一直生活在痛苦之中。

    我曾经以为她很幸福,可以说,所有人以为她很幸福,但其实老田就是个禽兽,白天恩爱有加相敬如宾,晚上却用尽方法折磨晓慧,我不知道这样有什么意义,但老田乐此不疲地做了十年,他已经心理变态了。

    你懂被关起门来虐待十年的感受吗?晓慧默默忍受了十年,却为了儿子不肯离婚,直到五个月前,老王喝醉酒时向我倾诉我才知道的。

    王致盛这懦夫,喜欢晓慧那么多年,早察觉出不对了,却憋在心里不敢说,生怕被老田找上门报复,那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一个人隐藏秘密实在太苦太煎熬,他把所有事吐了个干净,包括三圭和翠佳。

    三圭对翠佳动手动脚是老田花了钱教唆王致盛发散出去的,其实他俩根本没那回事,没想到三圭那小子受不了刺激,跳河自尽了,他倒毫无心理负担,王致盛不一样,胆小如鼠,坐立不安多年。

    说到底王致盛也不是什么好人,他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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