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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住——啊咧？”见刚才的那伙少年们集体扑街，冰室松了口气，他对站在那里的黑子竖起大拇指，“想不到你个子这么小还这么能打呢！”
　　“辰也，不要——”
　　“加速传球，廻！”
　　“啊啊啊辰也！！！！！！！！！！”
　　“Oh　oh；you　little　one；　so　cuuuuuuuuuuuute！！！！！”Alex激动地捂住了自己的脸，“来，让姐姐抱抱~~~~~~”
　　“Don’t　go；　Alex！！！！！！！！！！！！”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18

　　Zero…sum　game【上】
　　“您的柠檬奶油蛋糕。”
　　盘子几乎是被扔到桌子上。
　　“——还有本店的特调红茶。”
　　白瓷杯中，红褐色的液体剧烈激荡，有一部分甚至溢出了杯子，流到了碟子上。
　　“如果还有什么需要的就叫我。”没有半点留恋，服务员迅速地转过身，朝柜台后走去。
　　“服务员！”还没有走出三步，他便听到了客人的呼唤。默默地叹了口气，他转回身来。
　　“请问客人有什么事吗？”带着标志性的笑容，他问道。
　　“没事就不能叫你了吗？”客人饶有兴致地盯着面前杯子里左右摇荡的茶水，“反正现在店里没有别的客人，你不如过来坐下和我聊聊天吧。”
　　服务员犹豫了半晌，然后拉开桌子对面的椅子，默默地坐了下来。他将两只胳膊搁在桌子上，盯着对面的客人——这位客人虽然说是要“聊聊”，可在他落座后，却也只不过是自顾自地用叉子分下蛋糕，放入嘴中咀嚼罢了。
　　“今天，有些酸呢……”末了，客人端起红茶呷了一口，简短地评价道。用余光瞥到对面服务员脸上的不快，他将视线转向柜台后那个从刚才开始便关注着这边的紫发糕点师。
　　“敦，天色有些暗了，”客人说道，“可以把这边的灯打开吗？”
　　柜台后的糕点师点点头，走了出来。
　　“等等，这种事让我——”
　　“坐下，”看着急着起身的服务员，客人冷冷地抬起眼，用命令的口吻说道，“我叫的人是敦，不是你——你在这里是要陪我聊天的，我刚才说过的，你已经不记得了吗？”
　　“可……”
　　“而且，”客人用不容置疑的语气继续道，“我说的到底是哪盏灯，你这个缺席者应该不知道吧？”
　　服务员咬咬嘴唇，重新落座。
　　啪！
　　伴随着清脆的开关声，二人所身处的角落明亮起来——光线来自桌子上方的一盏简朴的吊灯，它由一根从天花板延伸下来的单线系着，悬在距离桌面一米余高的地方，尽管谈不上明亮，但它所散出的暖橙色光芒足以让他们身处的这个角落笼罩在柔和的静谧中，宛如置身于老照片般。时光仿佛静止在了这一刻，服务员屏住呼吸，不忍破坏这完美的氛围。
　　“这盏灯和店里的装潢风格很搭，是我亲自挑选的。”对面的客人不知趣地轻笑了一声，“尤其在日暮黄昏之时打开，最有情致。”
　　“是啊……”服务员撩曱拨着自己长长的刘海，“确实不错，只可惜这么棒的一家店马上就要关门大吉了——这件事我相信您是知道的，赤司征十郎先生。”
　　“恩，如果真是那样，就太遗憾了……”叫做赤司的客人将杯子放回碟子中，两件瓷器发出清脆悦耳的碰撞声，“可叫我说的话，敦他是不会关门的。”
　　“啊，是了，只要你的一句话，这店就关不了门。”服务员冷笑了一声，他向后靠上椅背，“这种绝对的权威请留给您自己的属下吧，不要强迫那些和自己不相干的人服从自己的命令。”
　　“这种小事根本就轮不到我发话，敦他本来就没有真的想要关门。”赤司的嘴角微微扬起，“他在生气，你连这都看不出来吗，冰室辰也？”
　　“对不起，紫原不过是我的老板而已，我并不记得有察言观色的义务。”冰室将视线转向窗外，望着逐渐黯淡下来的街景，“倒是您，跟他认识了长达一个月的时间，仅仅是这一会儿就发现他生气了，还真是了不起呢！”
　　“原来如此，你也在生气啊……”赤司语气平淡地感慨道，“不过我认为，作为一个合格的店员，对自己的老板和客人的消极情绪可不能像你这样明显地表现出来——不，其实像你这样的人才，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是当店员的料。”
　　冰室转过脸来，惊愕地盯着赤司：“难道你……”
　　“不错，一个月的时间确实不长，但对于让我去了解你这件事来说，已经是戳戳有余了。”赤司漫不经心地用叉子挑起蛋糕上的裹着金黄外衣的奶油，“我是知道的，你的左眼，以及你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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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我的错！！！”
　　见火神突然扑倒在餐桌上嚎啕大哭起来，青峰惊得直往后挪：“喂，笨神！突然之间你这是……”
　　“对不起……对不起……”泣不成声的火神将脸埋在左臂弯和桌面之间，右手不断地捶着桌子。
　　“这到底是……”青峰有些不知所措，这是传说中的间歇性精神病吗？
　　“啊啊，居然会变成这种样子……”一旁的Alex一脸困扰地挠着头，“本来只想趁辰也不在稍微捉弄一下大我的，没想到好像有点玩过头了……”
　　“你这家伙到底……”注意到Alex身后的透明瓶子，青峰一把抓了起来。瓶身上的有两个硕大的英文单词，第一个A开头的他不认识，不过第二个是……
　　VODKA……
　　“伏……伏特加？！”青峰眨巴眨巴眼睛，然后又抬起头看了看火神手边的几乎已经空掉的果汁杯，“莫非你……”
　　“嘘！！！！！”从青峰的手中夺过酒瓶，Alex做了个颇为夸张的噤声动作，“千万别跟大我和辰也提这事！不然我又会被他俩嫌弃的！！！”
　　“啊啊，这还真是头大呢……”看着在那里哭泣不止的火神，青峰重重地叹了口气，“就这样放着不管吗？”
　　“我说，你俩昨天喝酒的时候他也这样吗？”Alex好奇地问道。
　　“嘛……怎么说呢……昨天我喝的也很多……不记得了啊……”
　　“对不起……辰也……对不起……”断断续续地，火神抽泣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哎……”Alex摇摇头，抿了一口杯子里的伏特加，“大我他，到现在都没有走出来啊……”
　　“哈？”青峰皱起眉头。
　　“……那天在火场里我看到那个孩子，我想起了当时的我们……对不起……如果那时我拦住你……你现在就不会……”火神抓紧自己的胸口抽泣道，“兄弟证明什么的……不要也罢……”
　　“这家伙在说什么啊？”青峰疑惑地望向Alex，“什么孩子？什么兄弟证明？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大我从来没有和你说过吗，关于辰也的事情？”Alex将杯子放到桌子上。
　　“我可没觉得我和他的关系好到这个份上……”青峰撇撇嘴。
　　“也是啊……”Alex伸直腿坐着，“辰也的事，我想他也不会愿意到处说的——不过既然你今天看到了这样的大我，我告诉你也无妨。”
　　“说来听听吧。”青峰也将杯子放到桌子上，盘腿坐好。
　　“那是他俩十一二岁时候的事情了吧……”推了推有些下滑的眼镜，Alex沉吟起来，“当时两个小家伙刚认了兄弟不久，关系很好，几乎是形影不离——上学、放学、打球……有时甚至会到对方的家里过夜。那天也是这样的一个夜晚，大我在辰也家留宿，夜深了，大家都睡了，但意外就这样发生了——那是火警警报声，辰也家的隔壁失火了。他们住的是semi…detached房子——就是那种两家共住一栋的那种房子——所以不敢有半点耽搁，冰室夫妇就带着两个孩子赶紧跑了出来。可等出来以后，辰也发现他们没有把他们兄弟的证明——也就是他们俩脖子上挂着的戒指拿出来，那两个戒指当时被落在了他们两个睡觉的卧房里，于是辰也就独自从房子后面的窗户里翻了进去，回去取戒指……”Alex重重地叹了口气，“没有人发现辰也跑回去了，直到消防队来了后，大我哭着说辰也回去了，大家才恐慌起来……当消防员把伤痕累累的辰也抱出来时，他手上还攥着那两根串着戒指的项链……”
　　“我明白了，所以这件事很可能是，”青峰咂了咂嘴，“火神明知回去是危险的，却没有阻止他，从而间接导致了冰室被困……”
　　“不知道，事后冰室的父母认定是冰室趁火神没有注意溜进去的，但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谁也不知道了……”Alex抿了抿嘴，“总之，在那之后，辰也很快就被送到了医院，他脱离了生命危险，身上的伤也慢慢好了。可只有一处，却留下了永久性的创伤……”
　　“创伤？我看那家伙浑身上下都……等等，”青峰怔了怔，“莫非那排刘海下面……”
　　“对，在火场里，不知是炸裂的玻璃渣还是什么溅到辰也的左眼去了……”拿起桌上的杯子，Alex低下头，“永久性失明……”
　　“这么说……”青峰惊愕地合不上嘴，“冰室是……残疾人？”
　　“不，辰也的另一只眼睛视力十分正常，所以他不能算是残疾，只是视力障碍罢了。”Alex仰起脖子，将杯子中最后一点酒倒进嘴里，“本来辰也大学时就挑的是个冷门专业，再加上他那身体条件，所以等毕业了该找工作的时候，他几乎四处碰壁。不过幸亏还有针对视障人士的相关福利政策……所以辰也他现在能落到个工作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原来如此啊……”青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所以火神才……”
　　“但是啊，”将杯子放到桌子上，Alex用另一只手撑住下巴，看着自己那个依然伏案痛苦的徒儿，“尽管大我一直这么自责，可辰也却一次都没有怪过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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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怨大我，即使他当时确实阻拦了我，我大概也还是会选择回去的——啊，这恐怕就是我的命运吧……”隔着刘海，冰室轻抚着那早已失去光明的左眼，“人生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变成现在的样子，我没有怨谁，更不会想着去怨谁，过去了的事情现在做什么也无事于补，我要做的，就是活在当下。”
　　“恩……”赤司轻轻晃着杯子，“说真的，听到你说出这番话，我还是有些惊讶的——在亲眼见到你之前，我以为你会像贝多芬那样，是一个敢于同命运抗争的人。可是现在，瞧瞧我对面坐的是什么人？一个消极的宿命主义者？”
　　“您太高看我了，贝多芬是大师，而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那么坚定的意志。我和这世上绝大多数平庸的人一样，有着寻常的七情六欲，我会嫉妒那些身体健全、拥有才能的人，然后痛恨自己的无能的。”
　　“一个大学平均绩点3。8的人居然会说自己无能？你未免也太谦虚了吧！”赤司扬扬眉，“明明是块美玉，却因为一块瑕疵将其认定为石头，没错，这个社会价值衡量确实很扭曲，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没有匠人会注意到它。”
　　“您想表达什么？”冰室眯起眼睛。
　　“你应该知道，洛山集团的业务范围很广，重工业、轻工业、服务业，几乎无所不包，”赤司用手撑着头，“你大学所学的专业，我们那里也能提供相关的职位。”
　　“你的意思是……”
　　“不管敦这里是不是继续营业，你都可以到我们洛山集团工作。”无视柜台后的响动，赤司继续道，“我给你一个能和那些身体健全的人平起平坐的机会，证明给他们看吧，冰室辰也，即使存在先天的不足，你通过后天的努力，也是能够凌驾于他们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尼桑左眼的事情纯属个人杜撰，如果未来原作中出现了类似内容……
　　就漫画的尿性来说，也不是不可能的么……………………

　　☆、Chapter　19

　　Zero…sum　game【中】
　　“呵，”冰室干笑了一声，“能够直接绕过那些臭屁的人力资源总监，直接由大曱曱BOSS来做决定，我还真是幸曱运呢！”
　　“所以你的回答呢？”赤司将另一只胳膊放到桌面上，“顺带一提，你的弟弟和敦在我第一次提出建议时都拒绝了呢——你会给我怎样的答案，我很期待哟。”
　　“大我很单纯，有些事理他还不懂；至于紫原，我想他也是有他的打算的……”冰室笑着摇摇头，“而我，则打算接受你的好意。”
　　“哦，很爽快呢。”
　　“当然了，都混到这份上了，我可不会浪费这个千载难逢的良机啊。”冰室微笑道，“能够找到一份正式的工作是我毕业这一年多来的主要目标，尤其看到低我一届的弟弟都已经正式参加工作了，我这个做大哥的心里也怪难想的。”
　　“除下外貌，你果然只是个普通人呢，冰室辰也。”赤司端起杯子，“我还以为你会对这家店有不舍的情感呢。”
　　“不过是个打零工的地方，没有什么好不舍的——反正啊，”冰室低下了头，“到头来这家店也不需要我，赖在这里多自讨没趣啊！”
　　“哦？”赤司扬起一只眉毛。
　　“不得不承认，开始的时候我确实产生过你所说的那种错觉。”冰室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重重地吐出来，“干净的店铺，舒适的环境，友善的四邻，还有，勤勉的糕点师……我竟然还产生了归属感，以为自己会一直干下去……所以看到敦，哦不，”冰室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我是说紫原，看到他的挣扎，我也胡乱地操曱起心来——紫原他啊，才华横溢，是个真正纯粹的糕点师，他明明只需要沉醉在自己的糕点王国自曱由自在地做自己喜欢的蛋糕就好了，可他每天却还要为经营、财务的问题发愁，真是可怜呢……我想啊，如果因为那些世俗的因素抹杀了这样一位人才，让他沦落到我的地步，这将是一件多么遗憾的事情啊！可惜我是理工科出身，财务什么的也一窍不通，但我知道，如果做不到节流，那么开源也是能够扭转财务危机的。假使我们能推出可以大卖的新产品，那么营业额和利润额就能上去了。我想力所能及地帮助紫原，所以四个月前，我自己一个人跑回了美国，到纽约修行。”
　　“作为店员，你果然很多管闲事呢。”赤司平静地喝着杯中的茶。
　　“现在想来确实是的，但当时我可是把它当做自己的事情来办的。”冰室苦笑道，“虽然在家里自己会做些糕点，但就专业的角度来看我还差得很远，几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我也算是学成归来了。可回来以后，我发现他变了，店铺也变了，一切都变了——不，大概什么都没有变，变的只是我的心境吧……”冰室抓紧自己的胸口，“是啊，开店的确不是一个人的事，去除各种不相干的因素，一家店的经营终究只是店主和顾客这两方的事情，顾客才是推动一家店存在和发展的动力，而店员不过只是辅助店主的小角色罢了。我啊，之前居然还以为自己能够成为这家店的中流砥柱，真是可笑至极！既不健全，又没有才能，我这种半残不残的人在这个社会上不论走到哪儿，都是不被需要的存在啊！所以与其留在这里自取其辱，还不如上赤司先生您那儿碰碰运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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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什么傻话呢！”
　　青峰在桌子下狠狠地踹了火神一脚，后者的身子失去了平衡，躺倒在地板上。
　　“Oh；　nooooooooooooooooo！”Alex捂住自己的脸。
　　“闭嘴，洋妞，”青峰站起身子，绕到餐桌的另一侧，蹲下曱身来，“如果你们一直这样顾及着他的感受，不跟把话他说明白，那么他永远都会这个样子下去的！”
　　“青……青峰……”躺在地上的火神疑惑地看着一旁的青峰。
　　“你看看你，跟个小姑娘似的，哭哭啼啼的，真是恶心死人了！”感受到火神的视线，青峰嫌弃地扭过脸，“又作又蠢，火神啊，我可是越来越讨厌你了！”
　　“什……”火神停止了抽噎，用袖子抹了抹脸。
　　“我问你，那件事过去这么多年，你们为什么还能像现在一样亲密？”
　　“因为……辰也他原谅了我……”火神将身子侧向一边。
　　“错！单方面的原谅没有任何意义，如果被原谅的那一方不做出点什么，那么两个人的关系也不会重归于好的。”
　　“哈？”火神不解地看着青峰。
　　“就你们俩的情况而言，你啊，其实早在潜意识里接受了‘反正不是我直接做的，冰室也没有怪我，这事就这么过去了’的现实了。”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