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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之底(自卫队三部曲之三)-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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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能率先登船;然而虽说较小,体型仍与人类差不多。
「妈的!」
夏木与舰长合力踹向直冲而来的螯虾腹部,那只螯虾体型小,尚可将它击退,却无法把它踹落潜艇。就在他们一再踢腿争取时间之际,最后一人的头已销售于坑内。
「夏木,你下去!」
「舰长先下!」
「现在是让来让去的时候吗?」舰长毫不容情地给了下面一脚,夏木被踢进舱口,双脚踩着梯子扶手滑落之时,上方传来了惨叫声。
「舰长?」
夏木抬头仰望——一阵温热的红雨落了下来。某个物体咚一声打中夏木的肩膀,弹落地面。那是——
舰长的半截手臂。
「舰长——————————————!」
夏木大叫,三步并作两步爬上梯子。孩子们的尖叫声在下方轰然响起。
「舰长!」
夏木试图爬出舱口,舰长却踩住了他的脸。
「你这白痴,把门关起来!还不快关!」
舰长连踩夏木数次,将他踢开,并试图关上舱门,趁着舰长应付夏木之际,螯虾也挣扎着将大螯及头部塞进舱口;依它的体型,要潜入舱口不成问题。
「被它钻进去就完了,白痴!」
夏木的脸不知挨了几脚,却仍继续叫道:
「舰长还没进来,怎么能关门!请快进来!」
「要是我进去,来不及关上舱门这些家伙就会跟进去!港湾里不知道还有几万只,你想让它吃掉里头的孩子吗?」
「要吃就吃啊!我才不管那些看都没看过的小鬼咧!」
「这是舰长命令!夏木少尉,把头缩进去!」
夏木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对长官的怒吼起了反应。当他把头缩进坑内的瞬间,舱门合上了。
舰长的惨叫声从微微浮起的舱门缝隙传来,惨叫声里夹杂着「把舱门关上」的话语;舰长甚至还故意倒在舱门之上。
这阵浑然不似人声的浑浊哀号烧断了夏木脑里的某根筋。
岂能就这么放弃!
「冬,前舱口!我们去救舰长!」
要绕道救人,只能从连接发射管室的前舱口。耸立于甲板前段的舰桥瞭望台约有十米高,正好作为屏障,夏木滑下梯子,一把推开聚集在下方的孩童,奔驰于狭窄的通道上。
冬原不久后边追上来,将自己从机械室取来的大型工具递给夏木。潜艇之内没有像样的武器,这点在之前的反恐演习之中也曾被讨论过。
他们跑过只容勉强闪身而过的狭窄通道,抵达了装满鱼雷的发射管室,爬上位于鱼雷之间的舱口梯。
待夏木转动圆形把手,微微掀起舱门往外看时——
他反射性地将头一扭,一把红色大螯已刺向方才他眼睛所在的位置。那把原欲挖下他眼珠的大螯削过了他的左脸颊,尽管并不锐利,仍然造成一阵相当原始的疼痛。
「妈的!」
趁着大螯缩回的瞬间,他立刻拉下舱门。甲板上已满是螯虾——还有哪里?还能从哪里救回舰长?
「发令所。」
冬原低声说道,爬下纵孔。原来如此,从发令所可爬上瞭望台,那儿位置较高,螯虾或许还没爬上去。
然而进入发令所后的冬原并未走进通往瞭望台的升降筒,反而走向了通讯席。
「你在干嘛啊?冬原!」
「请求司令部接回舰长。」
你在说什么蠢话!夏木高声大吼:
「你以为舰长能撑到救兵来吗?」
「夏,已经没办法了。」
冬原的声音有如一盆泼向夏木的冷水。他说出了无可推翻的事实。
然而,这盆冷水还不足以阻止夏木。
「——别说没办法!说不定舰桥还……」
「是啊,说不定舰桥还没有被螯虾占据;可是一有人爬下舰桥,它们立刻就会发觉。以它们的身体长度,踩着潜舵便能爬上舰桥。」
「在它们爬上来之前救回舰长就行了!」
「一个人要爬下捡钱很简单,但回来时要怎么办?舰桥无法从外侧升降,也没几个可供踏脚之处。就算舰长还活着,一定也处于重伤濒死的状态,你要怎么扛着他爬上来?要我绑条绳索拉尼上来吗?现在甲板上螯虾肆虐,有时间慢慢拉吗?」
堆叠事理…以断对方退路,是动员想尽快结束争论时惯用的战法。平时的夏木不会败在这招之上,但动员方才强调的「就算」两字却深深打击着他。
就算舰长还活着——舰长的生存机率得用假设方式来谈论。
「——所以你要我弃舰长不顾?也许他还——」
「你想说也许他还活着?你希望他还活着?」
冬原这番话毫不容情地直戳现实。
以那群螯虾毫不迟疑地分解并吞噬人体的速度来判断,舰长恐怕早已被分食了。如果他还活着——这才是地狱。
「认清现实吧!」
这道最猛烈的斥责,总算让夏木闭上了嘴。
夏木与冬原用无线电联络司令部,得知公所也是一片混乱。港湾沿岸的失去更是陷入了恐慌状态,而恐慌仍在持续扩大。
对于接回舰长一事,司令部的答复是「我们会看着办」。既然舰长生存无望,必定是挪后处理,但到时遗体还在不在都是个问题。
潜望镜的俯角看不见甲板,因此他们无法得知舰长现在情况如何;不过,那刮摩外壳的刺耳杂音却说明了潜艇已完全被螯虾包围。
夏木与冬原一并报告了未成年人受困于潜艇之事,但依然无法指望即使救援。目前他们躲在潜艇之中,安全暂时无虞,八成得等到市区的混乱平息之后,政府才会派人救援。
现在他们只能静待——正如一开始的预料。此时夏木猛醒过来,二话不说便冲出发令所,奔向舰长关闭的一般舱口。冬原什么也没问便跟了上来,想必是想到了同一件事。
当他们进入连接着舱口的士官居住区时,只见所有孩童全挤到了角落边,默默无语地呆立着,显然是想尽可能地远离舱口正下方。
舰长的手臂边躺在舱口下——依旧维持着切断落地时的状态。
一股无处宣泄的怒气在夏木的腹底流竄。
居然没人把手臂捡起来?
他的理智知道如此要求孩子太过苛刻,但一见他们远远围观,就令他怒火横生。
夏木走向舱口,孩子们避之唯恐不及地让出一条路,那胆颤心惊的神色也让夏木满肚子火。
他下意识地跪地,下意识地将双手放入断臂之下,静静地捧了起来。残破衣袖中的手臂早已失去了温度。夏木抱着手臂回过身来,孩子们又让出了一条路。他们战战兢兢地从夏木身后窥探的样子,依旧教夏木满腔怒火。
通道原就狭窄,仅能勉强容纳成人擦身而过;贴壁而立的孩童们更加努力地把身子挤往墙壁,以让出道路来。他们这么做,是为了避免自己不慎触及手臂。
冬原领头迈开步伐,朝着楼下的餐厅迈进;孩子们则三三两两地跟在夏木身后。
餐厅原本设计成一次能容纳二十几人,但面积却极为狭小,加上厨房搞不好还没单人套房打,冬原从狭窄的厨房中取来保鲜膜,递给夏木。
夏木接过保鲜膜,将舰长的手臂连着衣袖层层包覆。那指甲剪得很短、勤于工作的手臂,如今已成了一动也不动的物体。
夏木裹了一层又一层的保鲜膜,知道手臂变成白色的棍棒为止。接着他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将手臂放了进去——
此时,孩子们发出了小小的尖叫声。
咦?
之后孩子们硬生生地噤了声,但他们想说什么,却是再明白不过了。
竟然把尸体放进冰箱?
夏木仿佛听见自己的太阳穴一带传来血管爆裂的声音。所谓事不过三,而他岂止三次,已经忍下四次怒气了。
「是谁鬼叫的,站出来!」
夏木拿着手臂怒吼。当然,没人敢站出来,夏木从厨房里瞪着餐厅中的孩童。
「要我告诉你们为什么得把『这个』放进冰箱里吗?我们舰长为了救你们,现在正被上头的螯虾生吞活剥,连骨头都不知道能不能剩下来!这是目前唯一留下的舰长遗体!我们能交给家属一条腐烂的手臂吗?要是没去救你们,现在待在这里的是舰长!」
夏木抖着肩膀喘息,多吼几句,多骂几句!他索尽枯肠,脑袋却只是空转,想不出更多骂人的词句。快吼、快吼、快吼啊——如果不破口大骂,夏木便会忍不住想象起舰长的死状。
舰长被吞噬之际,是否已断气了?希望他断了气,拜托,谁来告诉我他当时已经死亡?既然横竖是没救了——
老天爷啊!至少别那么残忍,让他在最后还保有意识。
这种不得不祈祷敬爱的人快点死亡的狗屁状况,就是这群孩子造成的。
「——夏。」
冬原的声音,让夏木察觉孩子们已鸦雀无声。
求求你们,别闭嘴!夏木明明是为了让他们闭嘴才怒吼的,却又生了这种矛盾的念头。孩子们乖乖听话,便会安静下来,他便会不由自主地猜想舰长是在何时断气的。快惹我生气,让我气得忍不住大吼大叫——
此时,冬原面向孩子,露出满面笑容。
「我问你们喔……」
冬原以亲切和蔼的声音说道。但夏木知道,这种表情与声音是冬原最为愤怒时的组合。
「要是在冬天也就算了,现在天气这么暖和,如果把生肉放置于室温下,你们觉得能撑多久呢?」
故意选择露骨说法的冬原其实对小孩并不留情。
「你们闻过腐烂的肉味吗?潜水艇中的空气循环很差,不快点放进冰箱里,只有过一晚,整个船上都会充满腐烂的臭味喔!没经过去血或防腐处理的生肉烂得快,救援又不知何时会到。冰箱里冰着救援到来之前要吃的食物,你们不想把尸体放进里头的心情我也能懂;不过,把尸体放进冰箱和船上充满尸臭味,你们觉得哪个比较好?我们无所谓,看你们能接受哪种情况,我们愿意配合。」
冬原根本无意放任舰长的手臂腐烂,却故意这么说;但这番话由他来说完全不像开玩笑。
「还是把空调关掉好了?虽然会变得很冷,不过肉比较不容易坏。由你们决定,我们是自卫官,尊重民众的意见。」
他越说越露骨,孩子们不发一语。
「要怎么办?快决定啊!」
这追加的一击逼得最小的孩子哭了出来,其余年纪较小的孩童跟跟着掉泪;国中生年纪的少年们则是紧咬嘴唇低着头。
夏木于心不忍,正要开口制止之时——
「请把舰长的手臂放进冰箱里。」
开口的是个短发的高个子少女,她穿着牛仔裤,身材又过瘦,所以在她开口之前,夏木完全没发现有个女孩混在里头。
最后下来的那个身高较高但极为细瘦的孩子,似乎便是她。看来像是个高中生,似乎是所有小孩之中最为年长的。
「是我们失礼了,对不起。」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嗓门原本就小,奋力提高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几乎听不到。她真挚地凝视着夏木,并深深地鞠了个躬。
周围的孩童也跟着鞠了个深度不及她的躬,看似国中生的数名少年则是心不甘情不愿地低下了头。
「——听见了吧?夏木老弟。」
在冬原的催促之下,夏木总算是将舰长的手臂放入敞开的冰箱中。
接下来要怎么办?该做什么?
「冬,我们到发令所谈谈。」
他必须喝冬原商量今后的方针;到发令所去,还可顺便等候无线电。
夏木走出厨房,正要迈步离去之际,突然回头望了孩子们一眼——彷徨无助的眼神一齐刺向了他。
没事的,不用担心。夏木该说其中一句来安抚他们,但却说不出话来回应他们求助的视线。他现在还没心情安慰别人。
「——给我们一点时间。」
他左思右想之后,好不容易才挤出这句话。
冬原面对孩子们说道:
「大哥哥有事得讨论,你们乖乖待在这里别乱跑。你们可以看电视,但是绝对别碰机器喔!厨房除了水龙头以外,其他东西都不准动。还有,你能过来一下吗?」
冬原对着方才主动道歉的少女招手,带她到餐厅旁的厕所去。
「厕所在这里,使用方法有点特殊,你记好再教其他人。」
潜水艇厕所的大号与小号冲洗按钮式分开的,手续有些复杂;少女认真地听冬原的说明。
夏木抛下他们俩,先行走向发令所;不久后,冬原追了上来。
「唉呀,幸好有个懂事的乖孩子在。」
听了冬原的话,夏木停下脚步,回头瞪着冬原的脚边——无论那孩子多么懂事、多么乖巧,即使那孩子本身并无任何罪过——
「……我还是宁愿死的是那孩子,获救的是舰长。我这样很残酷吗?」
冬原沉默了片刻才回答:
「夏木老弟,你真是个傻瓜耶!这还用问吗?」
冬原看穿了夏木的无助,继续说道:
「才不残酷,我们一点也不残酷。」
冬原的口吻鲜少如此激动,正好显示了他此刻的心境。
夏木将头靠在冬原的肩上。
「——幸好有你在。」
「我该说『我也这么觉得』吗?」
「太恶心了,算了吧!」
虽然夏木耍嘴皮子带过,其实心里也知道,若是只有他一人,肯定无法像冬原方才那样妥善地嘱咐孩子们等候。平时他的心里虽然承认这位损友的自制力强过自己,却从来不说出口,而现在的他总算能坦率承认了。
*
由于避难民众蜂拥而至,美军横须贺基地大门口陷入几近暴动的混乱之中。
设置于车辆出入口的Z型栅栏早就被强行突破的车子给撞飞,大批人潮汹涌而来,结果造成瓶颈现象,人潮留底异常迟缓。正因为如此,突破瓶颈的人潮更如万马奔腾,一发不可收拾。
「请大家冷静下来,不要乱跑!不要踩到跌倒的人!」
虽有大门警卫与派出所警员出面整顿交通,但在一拥而上的数千名赏花游客、居民与职员之前,他们甚至还不如江河中的小石头;光是搀扶被好几百人践踏得奄奄一息的跌倒民众并安顿至阴凉处休息,便已教他们筋疲力尽了。
车道也被大门涌出的人潮堵得水泄不通,基地前的交通陷入了瘫痪状态;号志的颜色已变得毫无意义,巨大的喇叭声除了增添恐惧气氛以外,派不上任何用场。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在警界服务快三十五年的八幡警佐放弃整顿交通,挤向基地警卫。
「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那警卫明明是个隶属民营保全公司的日本人,却身穿迷彩服又佩带手枪,看在警察眼里,总觉得不是滋味;但现在不是执着于这件事的时候。
警卫也放弃引导避难者的工作,回答八幡:
「不知道,一堆人突然涌上来……说不定发生了什么案件。报警了吗?」
基地内发生案件或异状时,必须立刻报警。
虽然不明就里,派出所还是通报了县警局;只不过不知后续情况,便无法做适当的安排。据说县警局也接获大量民众报案,陷入一片混乱。
「你们是基地雇用的,没听见任何消息吗?」
「刚才美军士兵来通知大门的职员避难……却完全没管我们警卫,自个儿就走了。」
果然是自我本位的美国佬会干的事——八幡暗自想道,不禁皱起眉头。年轻的警卫在考虑是否要擅自撤退,还询问八幡的意见;但八幡也无从回答。
就在人潮开始稀疏之际,数名穿着作业服的海上自卫官出现了。他们搀扶着脚程迟缓的老弱妇孺,走上前来。
其中一人发现大门旁的八幡,便立刻跑过来。
「请呼叫机动队!要求陆上自卫队出动!」
听了这可怕的请求,八幡咽了口气,机动队便罢,居然要求陆上自卫队出动?里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自卫官等人似乎是最后一群人了,只见他们带领避难者通过大门之后,其中几名自卫官便立刻将行人及车辆出入口双双关闭。
「你们怎么可以随便关门!」
警卫出言责备,却反被其中一个关门的人吼道:
「你看了那个还会这么说吗?」
徐缓的上坡路段彼端出现了红影。
那是什么?
状似巨大螯虾的甲壳类大军正以Z字形路线冲下坡道。
行人出入口连接着拱廊,关上门后并无足够的缝隙让螯虾爬过来,但车辆出入口却完全出于室外,门扉也相当低矮。螯虾大军开始轻轻松松地攀越车辆出入口。
「快逃!」
其余自卫官异口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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