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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皇妃帝宫沉浮:妃-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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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长老说完这一席话,似乎,之前,悬挂在夕颜心中的疑问被一扫而空。
  但,事实的真相真的一如他所说的吗?
  “所以,你的意思是,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夕颜说出这句话,轻声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目前的局势,无疑,我们和斟国联手,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否则,待到巽过将斟国灭掉,苗水族自然,是他下一个目标,对么?”
  风长老没有否认,夕颜的脸上绽开嫣然的笑容,她的手从那封密函上抚过,语音温软:
  “那你可知道,为什么,巽帝在出征前,要立后?你是否有知道,为什么,夜帝在此刻突然称重伤面朝呢?”
  她凝定风长老,语音未变,一字一句,却在温软里透出犀利来:
  “以巽帝的作风,在出征前立后,仅是一个意味,那就是破釜沉舟。这一章,他定是拼全部兵力相搏,若不灭斟国,便是杀身成仁。而,倘若不出意外,这位中共皇后,定会在巽帝战死沙场时,传出喜讯,母以子贵,这孩子不仅是唯一的皇子,也是新帝。当然,这个皇子,是否是巽帝的孩子,则完全不是重要的。毕竟,皇后的身份,是太后娘家的女子,以陈氏一族在巽朝多年盘根错节的势力,根本无人敢提出任何对皇子血统的质疑。”
  “夜帝在此时称病,难道,你真的以为,他想置身事外,或者做受渔翁之利?你既然能想到,集苗水族的族力联合斟国,放手一搏,为什么,夜帝巽帝不可以联手,对付斟国和苗水呢?对,倘若我没有猜错,很快,这里,就将是另一处的战场,夜国的边境距离疆宁应该不算远,疆宁那里,大部分的守城族兵还在接收从三国避来的族民,可,那些族民,恐怕早有一部分是夜国乔装打扮秘密潜入的军士。”
  风长老并没有一丝的慌张,眼前这个女子,她的心思缜密,确实让他欣赏的。
  只是,这就是全部吗?
  “族长分析的确实不错,可,即便夜国占领了疆宁,恐怕,青宁,却不是那么容易攻破的。因为,这二十年来,木长老选择青宁作为都城,实是因为青宁不仅为沙漠中难得的绿洲,且地势居高临下,易守难攻。对于那些不适应沙漠气候的三国官兵来说,要攻破青宁,又谈何容易呢?”
  说出这番话,他的语音有着往日没有的激昂。
  夕颜凝着他,淡淡一笑,道:
  “那请风长老给我一张有关青宁的地图。麻烦了。”
  “好。”风长老允到,店外,此时走进一婢女的身影。
  “族长,风长老,药煎好了。”
  “进来吧。”风长老唤道。
  那婢女端着一盏药进得殿,夕颜伸手接过时,甫一抬头,却惊唤道:
  “阿兰!”
  “嗯,族长,是我!”婢女果然是阿兰,她笑得灿烂,略歪了脸,瞅着夕颜。
  “我见他昔日救了你,如今,她的家人也悉数死在巽兵的手里,不如,就由她在王庭陪你,也比其他人放心。”风长老语音很淡。
  夕颜将药搁置一边,复道:
  “风长老,你去忙吧,这里有阿兰陪我就好。”
  “好,另外,族长的加冕仪式可能要稍缓,这几日,先发落了伊泠再说。”风长老顿了顿,复道,“这碗药,趁热用,对你的身子是好的。”
  “我知晓了,一切你做主就好。”
  风长老应声,走出殿去,夕颜拉着阿兰一并坐至榻边,阿兰的受却一指药碗道:
  “族长先把这药喝了吧,这可是长老亲自替族长配的方子,命我熬了这大半日才成的呢。”
  “嗯,好,只是”
  夕颜略颦了一下眉。
  “只是什么?”阿兰乌黑的眼珠子骨碌碌一转道。
  “我怕苦,你替我那些蜜饯来下药,可好?”
  “这啊,没问题,等我一下哦。”
  “嗯。”夕颜点类点头。瞧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殿外,她方端起那碗药,凑近鼻端闻了一闻,然,凭她对药草的了解,这么问,却是闻不出丝毫端倪来。
  他看了一眼殿外,除了两名粗使婢女守着殿门外,再无其他人。
  这样,也好.
  她站起身,将那碗药悉数浇在一旁栽着万年青的盆内。
  她不会怀疑风长老对自己的好的,只是,正因为这份好,他对她腹中的孩子,或许,未必是好的。
  殿外,风长老并没有走远,他站在回廊的拐角处,看到阿兰一蹦一跳地走了出来,但,这份蹦跳,再走到风长老面前时,却转成了极为端庄的步子。
  “她没有喝。”阿兰轻启唇,语音也不似之前的活跃,仿佛变了一个人。
  风长老没有说话,只侧了一下脸,阿兰的声音却再次响起:
  “您真的要娶她么?”
  “我不娶她,她的孩子怎么生的下来?”
  “她如果要这个孩子,无疑命就没了,我不信,您舍得看她死。”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既然,她对我有用,我会选择成全。”
  阿兰欲言又止地深深瞧了一眼风长老,她仅看得到她优美的唇形,除此之外,他的俊朗神姿,她再是瞧不到了
  那张鹰形的面具后,他的声音再次轻轻传来:
  “好好照顾着她,去吧。”
  “可她并不信你。”
  “我本来,就不值得她信。不是么?”
  说完这句话,风长老拂袖离开,那青色的背影消逝在回廊彼端时,阿兰方迅速离开。
  天永十三年七月初七,巽国,夜。
  陈锦带着重重的凤冠,穿着彩凤霞帔,站在慈安宫前,知道太后允她进入,她方缓缓入得殿内。
  七月的天,很热。
  可,她依旧穿着这些繁复的裙袍,被册为皇后不过六日,这六日,她在这禁宫深深,过得,趋势战战兢兢。
  哪怕,面对和她同一宗姓的太后,她依旧是谨小慎微的。
  殿里,拢着淡淡的苏合香,太后倚在贵妃榻上,一旁,莫菊正拿着小锤子,替她轻轻捶打着腿。
  “怎么了,锦儿?”
  “太后,皇上还是不肯见我。”
  “什么我呀我的,该自称臣妾,这些规矩,进宫前,你父亲没教你?”太后的稍坐直了身子,手朝陈锦一伸,“来,到哀家这来。”
  “诺。”陈锦缓缓行至太后的跟前,眼角显然还有刚刚哭过的痕迹。
  “瞧你,哭成这个样子,进了这宫,爱家不是告诉过你,即便心里再委屈,再难受,都只能笑,不能哭吗?皇上不是你一个人的夫君,你即便吧这眼珠子哭瞎,于事都是无补的!”
  “太后,臣妾不讨皇上欢心,从臣妾进宫开始除了册后仪式上见过皇上,臣妾就在没见到他,哪怕臣妾去天曌宫求见,他都不见,明日,皇上就要御驾出征,恳请太后,准臣妾随驾一同去吧!”
  “胡闹!”太后斥道,“身为皇后,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太后”这一斥,本就怯懦的陈锦更是唯唯诺诺。
  “好了,哀家瞧你的摸样,也算齐整,就穿的裙衫不讨巧罢了。皇上不喜欢这样的,莫菊,取两身哀家给皇后准备的衣裳,带她去后殿换上。”
  “诺。”莫菊旋即吩咐另一名女官引陈锦往后殿行去。
  “太后,可要传彤史来?”莫菊见陈锦的身影消失在后殿,方躬身,请示道。
  “不必。”
  “诺。”莫菊瞧着太后眉心不展,心下自然是知道的。
  皇上眼瞅着从鹿鸣台回宫至今,再不翻任何牌子,甚至册后大典的当晚,都是在御书房与几名将军商议。
  果然,未多时,就下了征战的檄文。
  这些,无不让太后忧心忡忡。
  万一,龙体在征战中有任何闪失,那么,或许根本不用再等两年,那些虎视眈眈的王爷就要逼供传位了。
  毕竟,如今后宫除了周昭仪诞下一名公主外,没有一名皇子。
  这,是太后心里始终揪着的一处心。
  她筹算了这么多年,岂能眼睁睁地看别人把她们母子再逼一次呢?
  “皇上驾到!”
  恰此时,殿外,传来一声通传,随着这声通传,轩辕聿一身玄色袍衫,出现在太后微眯起的视线里。
  “参见母后。”轩辕聿的声音平静无波,却,透出沉沉的死寂来。
  是的,自从回到巽国的那一日,他的身上,就充满这种死寂,甚至于,连上朝,他都不再穿象征帝王威仪的明黄色,取而代之的,是这一成不变的玄黑。
  玄黑的袍衫上,黑到连一丝莹蓝的线都不再有。
  如同,悼服一样。
  “皇上明日就要出征还到哀家这来,哀家甚感欣慰。”
  “正是明日就要出征,所以,必然要到母后这来一趟。”
  “过来坐吧。”太后侧了侧身子,让出贵妃塌的一隅。
  轩辕聿仍旧站着,并不过去,沉声道:
  “你们都下去。”
  “诺。”
  随着这一声吩咐,慈安宫内,一众宫人皆被摒退,连莫菊都不能留下。
  殿内,不知是笼着冰块的缘故,还是因着心境的缘由,很清冷。
  太后倚在贵妃榻上,纵是保养得宜,她的眼角,隐现出细细的皱纹,不深,随着她每一次启唇的牵动,才将岁月的无情昭示出来。
  美人迟暮,概莫如此。
  只是,那名女子在她最美,最得圣恩时逝去,是不是比她手握后宫最高的权势,要好呢?
  “母后,朕明日出征,倘有不测,还请母后,让颛出来吧。”
  “皇上!”
  “无论以他的名义,还是以朕的名义,这巽朝的皇位,就由颛来继承,这样,母后您依然是太后,不会有任何人危及您的地位。”轩辕聿缓缓说完这句话,取出一道圣旨,“这是朕拟的旨意,母后若用这道旨意,就请恢复颛的身份,倘若您仍是不愿意用,那么,就以朕的名义好了。”
  说完,他将圣旨递予太后,转身,准备离开殿内。
  “皇上,为了那名女子,您真的要这么做吗?”
  “母后放心,朕有绝对的把握,不会殃及我超百姓,况且,为帝者,又有谁不想一统山河呢?”
  “皇上,就算哀家求你,不要出征,好么?”太后哀哀地说出这句话,徒然从榻上起身,手中的圣旨,已然落到地上。
  徐徐展开,上面的墨迹,却早干凅。
  “母后,朕意已决,斟国勾结金真,醉妃为保护朕,不幸罹难,朕,要还她一个公允。”
  “真的只是如此吗?皇上……”太后的声音里满是悲凉的意味。
  “只是如此。”
  他苍然地转身,却随着殿内,突然响起的一个怯怯的声音,止了步子:
  “皇上……”
  与其说是这个声音让他止了步子,不如说是他眼角余光看到的那道雪色身影,让他止了步子。
  转身,回眸。
  垂挂着茜纱的雕花阁里,站的,却是一身着血色身影的女子,竖着她常梳的宫髻,仅在髻边簪了几朵夕颜花。
  她的脸稍稍低着,并不敢直望他,他却知道,她不是她。
  他心底深处的那名女子,不在了!
  哪怕再形似,终究不是她!
  “皇上,臣妾”
  “倘若母后还是要这样,让彤史记上一笔就可以了。”轩辕聿冷冷说出这句话,径直往殿外行去,再不做停留。
  太后徒然的瘫坐在贵妃榻上,陈锦忙扶住时,顿觉,太后的额际沁出的汗意涔涔竟似着了水落下一样。
  “太后”
  “无碍。”太后在陈锦的相扶下,缓缓坐至榻上,唤道。“莫菊,提哀家传告彤史,今晚,皇上翻了皇后的牌。”
  “诺。”莫菊应声。
  太后对上陈锦惊愕莫名的目光,一字一句道:
  “记着,今晚,在皇上出征前,临行了你,你现在速去承欢殿,知道了吗?”
  “太后”
  “陈家怎么有你这样懦弱的女子!”太后搵极,斥道,“速给哀家去承欢殿。明日再来请安。”
  “诺。”陈锦的脸吓得白一阵,红一阵,由莫菊扶着,登上肩辇而去。
  太后独自一人,缓缓行到窗前,窗外,惟有一轮明月清照。
  她没有想到,皇上对纳兰夕颜竟会用如此深的情。
  她没有想到。
  可,谁又知道,她其实根本无心为皇上的任何身后事操心,她要的,素来只是,她们母子共同携手,去闯一个有一个难关。
  为什么,竟连他都不理解呢?
  这么多年,其实,她真的不被人理解过。
  除了,那一人之外。
  谁都不曾理解过她。
  也是,身为陈家的女子,她确实要得太多太多,当所有的*渐渐被填满时,她才发现,即便做到了最尊贵的位置,终究只是一个千古伤心人罢了。
  不过,如此。
  第一百二十五章
  接下来的数十日,尚在疆宁的蚩善,加强了对三国络绎投奔来的族民的排查。
  而风长老却在没有在王庭内出现。
  阿兰说,风长老连日来都在负责青宁城墙的修葺加固,只有晚上方会回到王庭内。即便如此,每日里,阿兰都会定时送上风长老调配好的汤药。
  夕颜身上的些许伤,在这数十日间,逐渐开始复原,背部的箭伤,也结了口子。
  但,由于她是初孕,加上寒毒,这一胎怀的极是不稳。
  可,她并不用风长老配来的任何汤药,每次,她都支走阿兰,将汤药倒入万年青下。
  毕竟,那一日,他没有应允她,替她保下这孩子。
  所以,她选择这种方式等他应允。
  很可悲,很无奈。
  然,又能如何?
  她相信,他一定是知道,她没有服用这些汤药的。
  哪怕,她已有这么多日没有见他,可,倘若他要知道她的一切,他一定就会知道。
  这样一个心思缜密的男子,想要瞒住他任何事,真的很难。
  心思缜密,曾几何时,他也这么形容过她。
  原来,他和她本来就是一类人罢。
  每日晨起,她都会吐,这种情况没有丝毫的好转,渐渐地,为了减少吐,他每日晚上用的都很少,吐完后,早但是出不下的,一日里,等于,只有午饭她能略微用点,但,碍着茹素的关系,她能用食材亦都有限。
  因为加冕为族长的仪式定于七月十六日,族中大小事务,她尚不需亲力亲为,而她也愈发的贪睡。
  不过,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她加冕仪式的前一日,这日午后,她在榻上睡得迷迷糊糊,一旁,是阿兰轻轻替她扇着扇子突然,一声尖利的叫声撕破这份宁静,接着,又归于鸦雀般的宁静。
  夕颜张开眼睛,轻声问:
  “什么声音?”
  阿兰愣了一愣,不过很快就笑着道:
  “许是有婢女犯了错,被责打吧。”
  “是么?”夕颜颦了一下眉,从榻上起来。
  殿外的阳光很是灼热。
  沙漠的天气就是这样,白天很热,晚上很冷。
  两个极端,是他必须去适应的。
  她慢慢地走到殿门处,甫到殿门处,却看到回廊那端,走来青色的身影。
  正是风长老,她看不到她面具后的脸,但瞧得出,她似乎很是疲惫,他的手上端着水晶的盆,里面,堆满了鲜嫩欲滴的荔枝。
  她走到她跟前,将盆递向她:
  “给。”
  “这”
  夕颜有些疑惑,这本是产自岭南的荔枝,难道,西域也会产吗?
  “是岭南的商队带来的,很新鲜。你尝一尝,荔枝性温,这天气越来越热,你却是不能吃寒性的水果。”
  原来如此。
  她自是知道这荔枝的难得,以前在巽朝,每每到了夏日,世家小姐也都以此为最大的喜好,虽然不过是互相攀比,没有几个是真的爱着荔枝的味道。因为,这一刻新鲜荔枝的价格,或许,足抵得上民间普通人家一日的开销。
  但,现在,他给她这盆新鲜的荔枝,绝不仅仅因为它的价格稀有,却是细心替她考虑到了身上寒毒的关系,但凡寒性的水果,都是食不得的。
  而夏日里,寒性的水果却是占了绝大部分。
  “这些吃了,既暖身,对孩子,亦是好的。”
  她听得出他语音里带了笑,纵然,她看不到他的脸。
  她低下螓首,只接过盘子,又听他道:
  “外面这么晒,你要去哪里?”
  “只是听到一声尖叫,睡不踏实,才出来看看,城墙那修葺的如何了?”
  “稍微修葺加固一下,没有多大问题。”
  “嗯。”
  “这王庭内,尖叫声是常有的,习惯了,就好。”
  真的能习惯吗?
  她知道,人若真的对于任何事都习惯了,其实是最可怕的。
  她端着盘子,甫要回殿,他却突然从她手里将盘子接过去,她本端的不牢,他这一端,自然,也是没有任何的阻力,盘子落进她手心时,惟有他清楚,自己,有一丝很浅的失落。
  他没有说话,只端着盘子,随她进得殿内。
  她径直坐到椅上,他端着盘子,放于旁边的几案,随后,他修长的手指捏起一枚荔枝,轻轻的沿着那竖形的纹路一拧,那红色的荔枝壳中,便绽开一抹晶莹的果肉。
  他递给她,她却滞了一滞,若用手去接,那荔枝这么小,必会碰到他的指尖,倘若不用手去接,难道,由他喂她不成?
  “让我来吧。”
  阿兰的声音将这份僵持打破,她纤细的手指从风长老手中接过荔枝,随后,将壳剥了,放在她不知何时准备好的空冰碗里,递给夕颜。
  这一递,风长老阻道:
  “她不能用冰镇过的东西,以后,这些冰碗不必再用。”
  阿兰捧着冰碗的手,轻轻地颤了一下,还是收回,道:
  “是。”
  入夏之后,因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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