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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皇妃帝宫沉浮:妃-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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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果然又是为了风夫人破例。
  车辇驶进驿馆。紫奴望了一眼犹躺在锦褥上的夕颜,问:
  “君上,是让她留在辇中,还是由奴婢抱进驿馆呢?”
  “待风夫人进去后,你再抱她往朕的阁间。”
  “君上,这样怕是不妥吧?”紫奴直言道,“自君上把这位姑娘抱进辇内,奴婢就觉得不妥,毕竟她来历不明。”
  “紫奴,照朕吩咐去做,她不会危急朕的安全。”
  “是。”她惟有应声。
  百里南起身,下辇。
  紫奴伴着夕颜在辇内,待到风夫人的仪使也进入馆内,积福在辇外告知时,她方抱着夕颜下辇。
  她自幼习武,臂力自然不比男儿逊色,更何况,夕颜昏迷时,也不算重。
  沿途的杂人已被积福遣走,风夫人身子不适,早往阁内歇下,因此,她所需注意的,只是让冰丝被很好的包襄住夕颜的身子,以免*,如此罢了。
  她脚步极轻,由积福在前引路。很快便到了君上的阁间。
  甫进阁内,她瞧见君上正站在轩窗前,窗外,有几杆翠竹斜探进来,犹带着露水晶莹。
  积福努了一下嘴,她的步子滞了下,阁间内仅有一张宽敞的床榻,难道
  她一直以为君上不是见色起义之人,但,今晚短短两个时辰内发生的种种,
  却让她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君上也是男人,纵然还是坐拥后宫三千佳丽的帝王,在*前,仍是不能自控的。
  她皱着眉,将夕颜抱到榻上,垂手站到一旁:
  “君上还有何吩咐。”
  百里南睨了她一眼,淡淡一笑:
  “连日来的颠簸,你也累了,今晚不必守夜,随积福下去歇着罢。”
  “君上。”紫奴终是忍不住,撅起嘴,唤了一声。
  百里南笑得愈深,挥了挥手,道:
  “去罢。”
  积福拽着紫奴的袖摆,嘟赌嚷囔道:
  “紫姑娘。随老奴来吧。”
  紫奴一踩脚,返身奔出阁去,出得门前,她停了步子,转望向百里南:
  “那姑娘才上了药。君上。”
  百里南有些哑然失笑,他只是不想现在就让慕湮看到夕颜,不过这样罢了,可看起来,却是让人误解了。
  但,他真的没有私心吗?
  不论是那香,还是她的人,他真的做得到心无绮念吗?
  不。不
  现在。他不过是担心她的伤势。
  只是担心。
  他望着夕颜,她仍昏睡着,上了药的伤口虽会慢慢愈合,但,让他担心的,是她额际的那处伤,应该是滚落山坡时被撞到的。
  他担心里面是否会有淤血积压,而从她的脉相来看。这个可能性还是有的。
  往好一点想,她醒来后会有一些后遗症。譬如失明,暂时性记不起事来,这些,都还是好的。
  往坏一点想。她是否还会醒来呢?
  所以。他不放心。
  所以,把她放在身边,才能让他的心稍稍安定一些。
  这时,突然,阁外传来太监的通禀声:
  “君上。风夫人求见。”
  他行至柱栏旁,手一抬,那些纱慢便纷纷扬扬地垂落下来,恰遮去榻上的那一隅倩影。
  随后。他穿过这些纱慢,道:
  “宣。”
  阁门开启。梨雪扶着慕湮出现在阁门那端。
  “臣妾参见君上。”
  慕湮款款施礼,百里南轻轻扶了她一下,顺势从梨雪手中牵过她的手。
  “既然又犯了头风病。怎么不好好歇着?”
  “君上,臣妾的身子自个知道,现下太医开了药汤,已大好不少。只是今晚,又让君上为了臣妾贻误往旋龙谷的行程,臣妾真的心怀愧疚,还请君上不必顾惜臣妾,臣妾撑得住。”
  “连日赶路,朕亦累了。在这歇一晚,也是好的。时辰不早了,湮儿早些歇包吧。”
  他另一只手轻轻揉了一下她的额。语音里满是关切。
  “君上……”慕湮轻轻唤了一声他的名字,余下的话,仿佛哽了一般,再说不出来。
  “呃?”
  他的声音很温柔,他的目光也很温柔,他的动作更加温柔。
  这份温柔其实在很多时候是可以轻易地瓦解一个女子的全部抵抗力,可,三年了,她似乎在刻意回避这种温柔带来的一切,刻意地回避他的一切。
  只是,现在。她再回避不得。
  她的眸华越过他,望向那层层纱慢后,如果她没有看错,如果她没有猜错,那么,今晚,她是必来这一趟的。
  方才车队暂停的那会,她恰好头风病犯,命梨雪稍掀帘子,本拟下车暂歇,掀开帘子的刹那,却看到了那一幕。
  他抱起一名穿着男装的女子。返回辇内。
  即便穿着男装。她仍能辨清是名女子。
  这一幕,清楚地映进她的眼底,在当时,她却仅能迅速放下车帘。
  于是,有了积福去禀她头风病突犯,于是,有了百里南暂歇最近的驿馆。
  抵达驿馆时,百里南是独自下的车辇,他送她至阁内,便返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而她并没有立刻歇下,只说自己的步摇掉了,命梨雪扶她返回寻找,同样,不过在回廊的转角,她就找到了那支步摇,也看到,如她所料,紫奴抱着那名女子进入了专属于他的房间。
  她更映证了心底所想。
  那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她阔别三年的好友,纳兰夕颜。
  其实,从在山坡下,他抱起那名女子的瞬间,她就起了疑心。
  彼时。不过是映证罢了。
  她不清楚过去三年,在巽国,夕颜过得究竟怎样,她也不清楚为什么夕颜会突然出现在他们往旋龙谷的路途中。
  她清楚的,只是,百里南抱着夕颜的感觉,以及他现在给她的感觉,透露出一种让她不安的讯息。
  所以,她必须要来,毕竟,那里躺着的,是她不能忽视的人。
  “君上,臣妾今晚想君上陪着臣妾。”她的脸微微晕红,吞吞吐吐地说出这句话。
  天知道,这句话她该赞多大的勇气才能说出来。
  过去的三年,她侍寝的次数因着她的病,变得屈指可数。
  而她也从来不去争这些宠。
  或许,从她远离故土,联姻夜国的那日起,她的心里,有一部分,就留在了巽国,没有带走。
  这遗失的一部分里,包含了,她争宠的心。
  没有什么好争的了。
  夜国,自古就有传统,诞育皇长子者,才能成为中宫皇后,母仪天下。
  三年内,后宫诸妃皆无所出,如此,这中宫皇后,至今虚设。
  而,皇后之下的三妃,也需诞育皇嗣方能晋位。
  是以,她的夫人之位,对无所出的她,已是最高的位份了。
  也是夜国后宫目前为止最高的位份。
  这,是她以风翔公主和亲夜国最大的荣誉,对此,除了知足之外,她想,再去挣,不过是自不量力。
  所以,这三年内,她是接近蛰伏的状态,任宫里新选的女子争相献妍,却不会有她。
  而她,也得到夜国后宫里,该有的一份尊重。
  这些,她原本以为就是构成她今后生命最主要的色彩。
  从,上元节那晚的绚丽后。再不会有绚丽的单调色彩。
  只是,从他宣布,由她陪同去鹿鸣台开始,这份单调的色彩,就注定,再单调不得。
  她,又要见到那名男子,那名,在上元节一晚后,匆匆走进她生命,又匆匆离去的男子。
  如果说,三年,可以让她的心彻底的学会遗忘,那不过是一种连她自己都不会相信的自欺欺人。
  事实就是,她忘不了。
  那段虽短,却绚丽如那晚灯海的上元一邂。
  所以,说出适才的这句话,她的心,微微地。柔软疼痛。
  百里南滞了一下,旋即他的脸上弥漫开动人的笑意,慕湮望着这样的他,为什么,她就不能有一些的心动呢?
  假若,只是假若,她心动的话,应该,心就不会柔软疼痛了吧。
  只是,该怎样让自己心动呢?
  只是,原来,她连心动的感觉,也一并遗落在了那时。
  “湮儿既然身子不适,不必勉强,朕今晚,也确实累了。”他依旧轻轻揉着她的额,复道,“还是湮儿在担心什么?”
  这一语。带着洞悉一切的锋芒,让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臣妾只是担心君上的龙体,既然君上累了,不如让臣妾伺候君上就寝吧。
  她的手扶上他的臂弯,然后,半扶着他,向纱慢后的床榻那边行去,顺着这句话。自然而然。
  他的笑意愈深,并不拦她的动作,她的步子因他的沉默,倒是停了下来,略转螓首,此时,她的手离纱慢不过一步之遥。
  咫尺,却再难逾近。
  是的,再难逾近。
  他不走,她若去掀开帐慢,无疑,是失礼的。
  而,他的举止,已告诉她,他不希望,她看到纱慢后的一切。
  或许,那里,就是他的坚持。
  和她的坚持一样。
  三年前,她的琵曲失常,他以笛相和,其实,和的不是为了掩她的失常,不过是为了这份坚持。
  纵然,她并不知道,他和夕颜的渊源在哪。
  但。她相信一个女人的直觉。
  他对夕颜,绝对是有着不为人知的一处。
  “君上”她止了步子。凝向他,有些欲言又止。
  “安心去睡吧。朕,无碍。”
  他复牵住她的手,只这一牵,她在扶不得他。
  他送她至阁边:
  “梨雪,好生伺候凤夫人,若有不适。即刻来禀朕。”
  “是。”
  梨雪扶过慕湮,慕湮苍白的脸上浮过一丝笑意,她临近门口,停了一下,半回身子:
  “六月初六,三国帝君相会鹿鸣台迫在眉睫,君上,还是莫要因着臣妾失礼才好。”
  这一语落,她微福身,退出阁外。
  她相信,他是听得懂的。
  这,就足够了。
  百里南唇边嚼着笑意,他怎会失礼呢?
  这么多年,他能最终成为夜国的帝王,素来,奉行的就是战战兢兢,恪守各种礼节。
  才能在一众皇子中,才能在原先的皇长子,也就是储君,死于天花后,继承正统。
  这一步步走来,其中的艰辛,惟有他自己明白。
  他是不会为了任何人,乱了自己的方寸,毁了辛苦建立起来的一切。
  他掀开帐慢,走了进去,却瞧见,榻上的那人已经醒来,她拥着冰丝被坐在那,披散的青丝下,莹白的*若隐若现。
  此刻,她正凝向他,那双眼眸里,与其说是三年前的清澈如水,还不妨说是有含着一丝让他不愿去看的质疑。
  “你。醒了?”
  他侧了脸,在阁内的香鼎内,拢了一把古氲香。
  香气袅袅间,她的声音虽然虚弱,却是清晰的:
  “为什么我会在国主这?”
  她,还识得他?
  他有些欣喜,不过这些欣喜的意味里,更多的是,她额上的伤对她的影响并不会很大。
  “朕看到你的时候。你已躺在朕的仪仗前。”
  她的脸上依旧有深深的疑惑,他知道,她一定是怀疑他的。
  她滚落山坡,不会是那么简单的事,而他恰好经过,不早一刻不晚一分,就碰到了她,怎能让人不起疑呢?
  只是,一如他初次见她一样,冥冥里,仿佛,总有一条线,把他和她牵在一起,纵然,曾经阴差阳错,却,还是相逢有期。
  “是国主救了我?”她似乎想要去记起些什么细节,但,不过一会,她的手就捧住头,表情是痛苦的。
  “你撞到了额,也受了伤,虽然现在上过药了,还是需要静养。朕会带你去鹿鸣台。”
  她这才发现,除了几乎*的全身,自己的身上。有隐约的药味。
  “药,是朕的近身宫女替你上的药。”他仿佛瞧出她的顾虑,道。
  “国主,能送我回安县吗?巽帝在安县等我。”她说出这句话,心里担忧的。是那一人的安危。
  他在那大坑内是否安好,血是否止住了,王大海是否搬来了救兵?
  这一切一切,满满堆在她的脑里,让她越来越疼痛,整个头似乎要被劈开一样的难受。
  惟有一个信念,很清晰,很明白。
  她要回安县。
  “现在距离安县已有数日的路程,若朕送你回去,恐怕聿也不会在那了。鹿鸣台之会,六月初六是一个限定的日子,任何一国的帝君都不可以晚,否则就是触了盟约的第一条守则。”
  她不能再去问他,关于安县的一切,纵然他会派人去打探。可是,这种情况下,如若轩辕聿真的出事,率先被其他国家帝君知道的话,无疑是不安全的。
  哪怕,他和轩辕聿的交情非浅,但,从山坡滚下,她却这般巧合地被他所救,让她没有办法相信他的全部。
  所以,她只能选择相信。轩辕聿已启程去了鹿鸣台。
  是的,她愿意相信,轩辕聿脱离了危险,平安无恙地离开安县。
  至于她,轩辕聿或许会寻找她的下落,找不到,应该也就放弃了罢。
  她对于轩辕聿来说,不会很重要,即便,为了保护她,他受了伤。
  不过是此一时,彼一时,轩辕聿不是那种为了女子会耽误既定行程的帝王。
  那么,为了避免和轩辕聿错过,为今之计,就让她随夜帝的形仗去往鹿鸣台吧。
  思绪甫定,她似乎找到了一个充足的理由,让自己的心松了一口气。
  其实,她怕的,还是不该有的噩耗,不是么?
  而他看得到她脸上最初稍纵即逝的困惑。
  对。他说了谎。
  突然,不想让她就这般回去。
  这一路,由他送她过去,不会比轩辕聿差,反而会更安全。
  从她的表情上,应该很担心一个人的安全,莫非是轩辕聿有所危险?
  他不愿去问这其中的详情,他知道,她不会告诉她。
  因为,她或多或少对他,是有怀疑的。
  “你也不想聿担心你吧?”他加了这一句,不去触及其他今她反感的话题。
  夕颜的手依旧捂住头部,他走近她,语音温柔:
  “至多不过几日,就到鹿鸣台了,而你的伤,并不轻,如果不想让他担心,现在,最好休息。”
  他的手隔着衣袖轻轻覆到她的额上,语音是那么温柔:
  “一切都会好的……”
  她立刻向后退去,冰丝被这一退,拉开些许,她的肩膀就*在他眼前,她迅速撇开捂头的手,拉起被子,声音又羞又急地响起:
  “国主请出去!”
  他的手僵在半空,从来没有人这么拒绝过他。
  不过,她当然可以拒绝。
  她的身份是巽国的醉妃。
  他依旧笑着,语意还是那样温柔:
  “这里,虽是朕的雅阁,今晚朕会歇在外间,你大可放心。”
  她的眉心颦紧,没有待她说话,他复道:
  “朕会妥善安排你回到聿的身边,但,若你被更多人看到出现在夜国的仪仗里,恐怕对聿的声誉会有影响。所以,你只能待在朕的阁间内。”
  他的话。不无道理。
  届时也是三国国君签定会盟约之日,她若让多一个人看到,于清名确实百口莫辨。
  而有什么比女子的清名更重要呢?
  西蔺姈的死历历在目,也是从那次开始,她知道,对于一名女子,清名是多么重要。
  真是无奈,男子可以三妻四妻。做为帝王更可坐拥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惟独她们女子确不行的。
  从一而终。是她们的命。
  一旦失洁,死,就是唯一的出路。
  纵然她心里对这点是不服的。但。又能如何呢?
  “国主,请恕我刚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国主的建议实是好的。但,在抵达鹿鸣台之前,我不能占着国主的榻,毕竟,我和国主素昧平生,如此,是不好的。还请国主容许我打铺于榻前,这样,我也”
  “踏实些,对么?”百里南接过她的话,悠悠道。
  踏实?她要说的,怎会是这句话呢?
  她要说,本是她能不会觉得再多一点的愧疚。
  不过,这句话,若放到台面上说,确是不妥的。
  他也是一国之帝。
  她这般的措辞。真是大不敬啊。
  原来,心底没有束缚,她真实的性子,是如此的。
  所以,就顺着他的意思说罢。
  念及此,她微微一笑:
  “请国主成全。”
  他凝着她,眼睛蕴涵着最明莹的光华,只是,他的容貌仅让她联想到妖孽二字,一如初见时一样。
  风化绝代的妖孽。
  无论他说话,还是彼时的神情,都带给她这两个字的评价。
  或许,一个男子,太美的时候,就会让她有这种联想吧。
  固然。算上这次,他是第二次救了她。
  “既然你这么说,朕怎会不成全呢?只是,地上终究太凉,若到了鹿呜台,
  你一病不起,朕该怎样把你交还给聿呢?朕与他多年的兄弟情份若因此起了间隙,却是因小失大了。”他瞧夕颜的眉心又颦了一下。遂笑道,“这样吧,还是你睡榻,至于朕,不过就一夜睡在外间,外间也是有便榻的,岂不比你的地铺好?”
  明日起,仍是在车辇上,自然不分榻和铺了。这是他没有说出口的话。
  今晚。夜已深,这些,留待明日再说吧。
  “那就”她犹豫了一下,终道,“谢国主。”
  她见他转身,往外间行去。
  即便外间有便榻,她也是不方便睡的,否则,万一被人撞到。前功尽弃。所以,她不再坚持。
  她的手捂住头,又开始痛了,身上也是,到处都痛,这种痛比她的伤口更让她无奈。
  她躺下,勉强自己不去想任何事,包括疼痛,其实,又怎可能不想呢?
  方才半梦半醒时,似乎听到帐慢外有熟悉的女子声音,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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