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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皇妃帝宫沉浮:妃-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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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他,这三年的厉兵秣马,难道,仍是以他国之意马首是瞻?
  不知道此次会晤里,是否会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呢?
  他的唇边漾起一道哂笑的弧度,这道弧度隐现时,积福在塔外轻声禀道:
  “皇上,澈贵姬娘娘求见。”
  作者题外话:第三更了。做为对大家今天票票的回报:…)很感动,今天票票榜突然之间那么高,原来有那么多大大在支持着雪。
  之所以选择第三人称,是需要做一些场景转回,这么写,不知道大家是否习惯,不会很多,就是需要在这里交代一下。
  第七十七章 怜卿心(02)
  积福伺候了两任主子,自这位帝王百里南登基为帝后,自然也是遵照祖制充盈后宫,广为选秀。
  除从巽国带回的凤翔公主外,另选了三十六名美人入宫,分配封以不同位份,然,宫内,迄今为止,最受宠的,却还是澈贵姬乔颦娘娘,甚至比巽国的凤翔公主,如今的凤夫人更为得宠。
  所以,做为大内总管的积福,自然懂得什么样的人或事是第一时间需要禀于皇上,丝毫耽误不得的。
  “宣。”
  百里南说出这一字,一字落时,夜色深沉的那端,走来一宫装女子,她穿着夜国特有的宫服,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完美的锁骨,腰际用锦带束住,更显出纤腰的不盈一握。高高的宫髻上戴着赤金珠珞璎子,极长的流苏垂到肩胛处,沙沙作响,她眉心贴着一颗殷若饱满的血珠子,愈衬得,那一双翦水瞳眸的清澈熠熠。
  他喜欢她的瞳眸,或许,最初从一众秀女里,吸引他的,就是这双瞳眸吧。
  “臣妾参见君上。”她盈盈施礼。
  “起来吧,颦颦。”
  他唤她的小名,柔声款款。
  “君上,臣妾亲自下厨,做了几道小点,您是现在过来用呢?还是”她近前,细语微微。
  她出自夜国的名门,从小就被灌以如何进宫为妃之道,但,除此之外,六宫粉黛,唯她精得厨艺。
  有时,握住一个男人的心,不如从他的胃开始。
  这句话,是昔日教导她的嬷嬷所说,确是不错的。
  当然,这些教导,还包括床第的私事,她,同样做得不错。
  她懂得让自己身体的妩媚绽到最美的状态,也因此,这三年内,不说独宠,她的宠爱,于这后宫,亦是最不可忽视的一抹绚丽。
  她从不会安于在宫里等帝君的降临,对她来说,适时的接近,更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譬如,此刻。
  “就现在罢。”
  她笑得很是动人,这份动人,也只为眼前这个男子所有。
  她知道自己是没有凤夫人慕湮美的,而皇上宠她,在知足之外,她更明白,维系,才是必须的。
  这,是后宫女子的命。
  哪怕,她隐隐知道,皇上对她的宠,似乎,并不单单是她的人对他的吸引。
  可,至少,现在,她得宠,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此次,鹿鸣台之行,按着二十年的惯例,帝君该是会携带一名嫔妃同行,她希望是她。
  纵然,在宫里,凤夫人是从一品,她不过是正二品的贵姬。
  但,她相信,以凤夫人的性子,是不会屑于争这个的。
  三年来,凤夫人太冷太淡,哪怕再美,没有一个帝王愿意拥着一位冷美人入怀太久。
  因为帝君的心,已经很冷了。
  “皇上,凤夫人又犯头风病了。”一名宫女急匆匆地奔过来,神色里满是惶张。
  本随着乔颦移步的百里南停了步子,眉心略蹙:
  “可宣太医瞧过?”
  “太医瞧是瞧了,可开的方子,娘娘一口都喝不下,皇上”
  “君上”乔颦的手下意识地挽住百里南,这一挽,却还是止不住他离她而去的步子。
  “积福,送澈贵姬回宫。”
  他吩咐出这句,仍是往凤翔宫而去。
  凤夫人,很好,真的很好。
  乔颦脸上依旧是迷人的笑,她喜欢笑,但,笑得愈浓,仅代表着一种意味……
  第七十八章 怜卿心(03)
  冰冉宫。
  风过殿,清冷。
  夕颜笼在雪色的轻纱里,长长的裙裾曳在明镜似的地面,光澄澄的砖石上映出她淡淡的身影,眸华流转间,她的小脸透着令人难以看透的迷离,却愈显得艳美动人。
  只是,那层艳美,也仿同笼了纱一般,绰绰隐隐地,恁叫人看不得真切。
  离秋本在殿外伺着,见燕儿端着原封不动的晚膳退出,不由还是皱了眉。她身为冰冉宫的掌事宫女,这些事,是不能置若罔闻的。
  所以,她接过燕儿的托盘,复往殿内行来,却见夕颜只支颐沉思,目光,与其说是凝着轩窗外渐渐暗去的景致,不如说,什么看进夕颜的眸底,都是一样的。
  不过是望不尽的姹紫嫣红,看不穿的暗流诡异。
  离秋近前,蓦地看到,夕颜支颐的手上,还残留着一些早发黑的血迹,连雪色的袖子都沾染了些许血渍,而,夕颜却并不在意这些。
  或者说,今日夕颜从天曌宫回来,就一直静静地坐在正殿,摒退一众宫人,若非是晚膳,燕儿和离秋也是不得进殿的,自然,就忽略了这些血迹。
  “娘娘,您的手怎么了?”离秋将托盘放至一旁,轻声问道。
  “不小心碰伤的,没有关系。”夕颜悠悠启唇,目光还是未从窗外收回,继续道,“离秋,你上回说,把心愿写在祈福纸鸢上,真的放得越高,越会实现吗?”
  “是啊,娘娘,这是宫里的传统,据说当年太祖皇后就是靠这个,祈得了后来的太子呢。”
  她突然噤了声,因为,太祖皇后最终只是皇后,诞下太子后,就
  幸好夕颜似乎并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本宫也想祈福,替本宫去找一只纸鸢来。”夕颜吩咐道。
  “娘娘,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明日再放罢。”
  “本宫想今晚放,有劳离秋了。”夕颜坚持。
  “那,娘娘,请您好歹先用些晚膳,奴婢吩咐司饰司这就准备纸鸢。”
  夕颜晗首,离秋芳退出内殿。
  晚膳是精致的,四碟小菜,并一碗晶莹的米饭,可,她真的没有任何的胃口。
  心里,好堵。
  但,若不用,离秋一会回来,必定还是要劝,她抬眸望了一眼架上的那盆绿箩,取其中一只筷箸,没多会,就在绿萝的培植土里挖出一不算太小的坑,将些许的菜饭埋了下去,随后,将那筷箸用青梅茶涤洗了,复将青梅茶倒进绿萝中。
  做完这一切,离秋方从殿外进来,身后跟着蜜恬,蜜恬手里拿着一纸鸢,叠起来,图案看不真切,直到夕颜放上天际时,才发现,这是一只绘着百子纳喜的纸鸢。
  百子,该是大部分嫔妃应景愿意放的纸鸢吧。
  惟独她,仅觉得是个讽刺。
  她今日所做的一切,又何尝不是一个讽刺呢?
  长长的绢条上,她没有写任何的字,无字,是她要的。
  本来,去麝山上放是最理想的,因为,那里最高,基点高,纸鸢一定放得也会好高。
  可,离秋说,那里,正在建造一座皇室的祈福台,再不容许上去。
  再多的,离秋说不出来,宫里尚宫局交代下来的,就是如此。
  也罢,她本来,对蛇仍心有余悸。
  另选的地方是一处宽敞的草坪,三面环着树林,一面环湖。隔湖那边,就是麝山。
  夜幕下的麝山,莫名让人觉得有些阴冷。不过,她仍摒退所有宫人至树林外,独自一人,试着开始放纸鸢。
  因为,独处的时候,她或许才能让自己的心绪外露,而不再是维持表面的样子。
  今晚的风,很大。
  纵然,从没有放过纸鸢,她想,应该不是很难吧。
  第七十九章 怜卿心(04)
  风,很大。
  草坪,很大。
  可,无论,她再怎么逆着风跑,那纸鸢始终还是拖垂在地上,飞不起来。
  一如,她的心,好沉好沉,沉得快要让自己无法呼吸一样。
  脚,好软。
  不知怎么回事,或许被裙裾绊到了,也或许,腹中空空如也的她跑不动了。
  她就这么摔在了草坪上。
  软软的草坪,摔下去其实不疼的。
  但,她觉得好疼。这种疼,是从心底溢出的,如果能哭,是不是会比较幸福,可,她流不出泪来。
  手,无力地握着线轴,那些丝线触在指尖的伤口,却带不出更多的疼来。
  终于麻木了吗?
  脸,埋在草里,闻得到草的清香,还有,她自己心里,愈来愈浓的悲伤。
  “父亲,我好没用,我真的好没用。我到底怎么做,才是对的呢?我所做的这一切,是不是真的不过是我的自以为是,一厢情愿?父亲,我果然很笨……连纸鸢都放不上去……你在天上……还能听到我说话吗……我真的好想你……想让纸鸢放得高高的,让你听得到我想说的话……我只是想让王府好好的……我只是想这样……我做的一切,或许……都是错的……父亲……父亲……”
  她的声音愈渐断断续续,轻了下去,手里的提线,也渐渐松去,那纸鸢却蓦地一提,仿佛被风吹起一般,难道,父亲听到了她的话吗?
  她说得不算很轻,因为,离秋她们奉命候在树林外,该是无人会来打扰的。
  带着惊喜抬起脸,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双深黝的眸子,那眸子,有点点碎星闪耀,那么亮,那么黑。
  是轩辕聿。
  他穿着一身绛紫的袍子,俯下身,手里握住她松开的线轴,凝着她,低声:
  “你想放纸鸢?”
  她望着他,那日的噬吻犹在眼前,她下意识地想避开他,然,眸底有些雾气就湮了上来,她用力地咬着贝齿,方把那些雾气悉数地逼退下去。
  不能哭。
  她早没有眼泪,宁愿流血,也不要流泪。
  流泪,只是懦弱的表现!
  “起来,我教你怎么放。”
  他没有自称‘朕’,说出这句话,他握住线轴,长身玉立在如水的月华下。
  她的手撑住草坪,她不该继续这样,跌倒了,只要站起来,一切都会好的。
  正如现在,他说,他来教她放纸鸢。
  忘记那日,她可以的。
  有什么不能忘,她的人都是他的,何况,不过是一个吻?
  他瞧她起身,将线轴放到她的手中,指尖不小心相触,他的手,很暖,不似以往的冰冷。
  这份暖意,把她此时凉薄的心,一并的温暖。
  放纸鸢其实并不难,她没有掌握要点,凭着想象,自然是放不起来的。
  有他在,很快,那纸鸢就高高的放到了空中,她拿着线轴,逆风跑着,风吹在脸上,有些疼痛,而,他的话语,就这么和煦地拂进她的耳中,不时指点她放飞过程中的不足之处。
  她很聪明,他一提点,就能领悟,所以,到了后来,更多的时候,是他默默地随她一起奔着,看那纸鸢高高地飘扬在一轮弯月的穹空。
  她越奔越快,不自觉得地越奔越快,她似乎能觉到,父亲就在那些繁星闪烁的云层后看着她,依旧那样慈蔼,依旧那样关爱地看着她。
  他说过,只要跑得快,纸鸢就会借着逆风的风力,放得越高,所以,她想让纸鸢飞得更高啊。
  固然,那纸鸢的图案是不应景的。
  手里的线也越放越多。
  “小心!”
  耳边旦听得这一句话响时,她突然觉得撞到软绵绵的一堵墙,措不及防地。
  然后,那堵墙抱着她,她收不住步子,竟压倒了那堵墙。
  第八十章 怜卿心(05)
  他抱着她,她收不住步子,而他急于拧身避开前面那棵树,就这样,她压倒了他。
  不早一刻,不晚一刻。
  不多一分距离,不少一分距离。
  他和她倒在那棵巍峨参天的古树前。
  跌落的刹那,她下意识地去握紧手里的线轴。
  这一次,和方才不同,她想握住线轴。
  然,刚刚放线放得太快,她收不住,此时,那纸鸢便似要借着风力离她而去。
  线,因她的用力,在她的手心勒出一道红红的印子。
  而,她只有一只手可以去握,另一只手,她必须拿住线轴。
  这一刻,她忘记自己压在他身上,等到他的手代她用力地握住那提线时,她方看到,这姿势的不妥。
  即便,他是她的夫君。
  这样紧密的贴合,让她的脸色微变,再顾不得纸鸢,松开那提线,一只手撑地就要起来,一撑间,她想她身子的份量该是压到他了,因为,他的神色,有转瞬即逝的痛楚。
  她忙站起身子:
  “皇上,臣妾”
  本来要说出口的‘失仪’二字被她生生地咽了下去,那日的情景又出现在眼前,这二子,虽是惯常的,她想,她是不会在他跟前再用的了。
  “压到您了?”
  换了这一句,却愈显暧昧。
  “没。”他站起身,手似乎抚了一下背,然后,说出简单的这一字,用力拽紧手里的纸鸢提线,递予她,“给。”
  她伸出手,才要接着那提线,却发现,提线上,印了一丝的红色。她望向他的手心,那里,不止被勒出细细的红印子,甚至于,还有血,一滴一滴的溅落。
  “皇上”她轻轻唤出一声,竟忘了去接那提线。
  “拿着线。”他沉声道。
  他一直就是这样专制。
  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似乎都是她欠他一样。
  也许就是这样,她进宫那时开始,就注定是她欠了他。
  他要的是慕湮,是她自己,拿了那枝簪花,一并把自己送入了这禁宫。
  路,只要活着,终究是要走下去的。
  哪怕他对她再怎样,现在,他是为了帮她握住提线,才受了伤,她就不能坐视不礼,取出丝帕,甫要替他去拭那血渍,他却拒绝道:
  “不碍事。若你还有未许完的愿,继续放罢。”
  她伸手接过提线,丝帕还是借着这一接,覆到他的伤口。
  他没有拒绝她的丝帕,兀自捂住伤口。
  月色如水下,万阑俱静,他,一袭绛紫的袍衫站在那,黝深的瞳眸凝着眼前的女子。
  她,雪色的纱裙,随着渐大的晚风飘扬着,那纸鸢却在她准备再次奔跑时,没有任何预兆地,就摔落在地。
  她的心,突地一沉,见他更深地凝住她时,她的唇边,却绽开一抹苍白的笑意:
  “呵呵,臣妾真的很傻,竟然也以为,纸鸢放得越高,就可以让天上的人,听到自己想说的话。真的很傻。”
  眸里有雾气湮上,她抬起脸,那些雾气须臾破散后,就都倒流回去。
  有些涩,有些疼。
  但,随着下一阵风的吹过,都不会留有痕迹。
  “怎么了?”他的声音低低地在她耳边响起。
  “进沙子了。”她竭力让自己的嗓音保持平和,却还是有一丝没有抑制的哽咽。
  而她的眸底,是没有泪的。
  那丝哽咽是落进心底柔软处后发出的回音。
  “是眼底进了沙,还是心里呢?”他仿佛洞悉一切地问出这句话。
  第八十一章 怜卿心(06)
  她的唇嗫嚅了一下,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的手复拿过她的提线,然后,不一会,他就将那纸鸢放飞了起来,比她放得更高,更远,她望着那繁星闪闪的夜空,知道,有一种高度,有一种远度,是她不能企及的。
  再怎样努力,都达不到。
  而她,也从来不要达到。
  她只要安稳的现状,只是如此。
  可惜,连她最亲的人,都不会理解她。
  她被误解后所能做的,竟是寄托于早不在人世的父亲的谅解。
  因为,她怕撑不住,她怕就这样放弃。
  眼见着那纸鸢飞到最高,她看到,他的手用力一扯,那纸鸢飘飘荡荡,飞得更远了去。
  “飞得再高,线若被人握住,就注定会失去。”他说出这句话,凝向她,他看得懂她脸上的失落,“纸鸢本是脆弱的,又怎能替你捎去心愿呢?”
  是啊,这就是她又一次的自欺欺人。
  宫里这种古老的传统,不过是*嫔妃的自欺欺人。
  他走近她,高大的身子在她的脸上投下些许阴影,随后,他温暖的手捧住她的脸:
  “不论沙落进哪里,只要把它吹出来,就不会再让自己难受。”
  不知为什么,她没有挣开他的手,他的眼底,仿佛有一种磁力,让她无法逃避。
  他手心的伤痕有些咯着她娇嫩的脸颊,但,这些许的咯意,让她知道,并非柔软才是对自己好的。
  蓦地,他轻轻吹着她的眼睛,冰冰凉凉的,带着麝兰气息,那些涩苦随着这一吹,皆化为清冷。
  “这个世上,不是你对别人好,别人就一定会领情,譬如现在,我替你吹沙,你心里,是否记着呢?”他的话说得极轻极缓,却字字重重地落进她的心底。
  正如他所说,她的心意,哪怕是好的,未必是别人要的。
  纳兰蔷如是,纳兰禄亦如是。
  而他替她吹沙子,难道,她就真能记进心里去吗?
  她对他,始终还是有着隔阂和抵触的情绪。
  “为自己好好地活,不然,你对不起的,就是自个以及真正关心你,希望你快乐的人。”他继续说出这句话,手离开她的脸,“人,自私一点,会活得比较痛快。”
  他能觉到他手心里,她脸颊的冰冷。
  他很想温暖她的脸,温暖她的心。
  然,他也知道,这,不是他该想的!
  否则
  没有否则。
  只今晚,他无意看到她的软弱,才让他的心,有一瞬的软弱,如此罢了。
  “嗯。”她轻轻应出这一声。
  她所想的,他都知道。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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