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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皇妃帝宫沉浮:妃-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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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槐树下,零零散散的,确实有不少的竹筒不知是被风吹落,还是本身系的不牢,就那样,静静地躺在地上。
  这人世间,真的没有许成的愿望,就这么少吗?
  是的,相对于书上那密密麻麻悬着的竹筒而言,散落的竹筒相对太少了。
  “小姐有在这许过愿么?”夕颜轻声问了这一句。
  “我?才没许过呢,首先,长这么大,似乎没啥值得我许的,其次每次来这里,我没一次能一气走到台阶顶的,不过是好奇和无聊罢了。但是,假如今天晚上能看到星星陨落的话,我突然很想许一个愿望呢。”
  安如随意找到一处老槐树下的空地,倚在树身上,头歪歪地靠着,望着皓渺的夜空。
  夜空中,有隐约的星星闪烁着,可,连月华都是看不到的。
  四周,是黑压压地一片树,除了这些之外,视线能看到的东西实在有限。
  真的会有陨星坠落么?
  她怎么也想这个呢?
  目光,落到系于树上的璎珞,密密地垂着,大部分下面都悬挂着竹筒,只有很高的接近树冠部分,还有几根孤零零地飘着。
  眸华流转,看到,离老槐树不远的地方,一座井池旁,是一处小小龛室,该是很久没有人打理的缘故,里面散落着一些纸笺,还有干涸的墨块。
  有纸,有墨
  也就是说,可以许愿。
  收回目光,她望向银啻苍,他仅是斜靠于树杆,仰望着穹宇。
  或许,他真的仅是对星陨有兴致吧。
  或许,真的是她多心了。
  她低下脸兀自缩进树影里,步子,想往那龛室移去,甫要移去,突听安如道:
  “好困啊,怎么还没有,我太困了,先睡会,麻烦侯爷看到有星星陨落,叫我一声!”
  “嗯。”银啻苍低低地应了一声。
  这一语,夕颜知道,她不能去到龛室,银啻苍定是注意到她了。
  不知为什么,她怕他洞悉到她的心思。
  停了步子,当是随意地走着。
  只越走,她越离他远一些。
  “你,也休息会,等有星星陨落,我喊你。”他仿似对她说,但,仍是背身向她。
  “奴才多谢侯爷。奴才对这并不感兴趣,只是,奉命伺候着主子。”
  主子?
  银啻苍不再说话,她有她的坚持,而他的坚持,哪怕是有,也是隐于她的坚持之后。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夕颜有些担心,这么晚回去,是否会引起轩辕聿的注意,开始踌躇时,突然,银啻苍的声音在耳边再次响起:
  “快看!”
  第一次,听到他用这种语调说话,很嘹亮,一扫以前的低沉。
  夕颜不自禁地随着他的话,往天上看去,旦见,那漆黑的天幕中,有一道闪亮的光弧滑过,接着,又是一道,渐渐地,越来越多,仿似雨一般的滑过,却带着最绚丽的光亮。
  那些光亮,将昏沌天际勾勒出最美的一幅画卷。
  那幅画卷,只要看过,这一辈子,终是无法忘却。
  她惊愕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除了震撼,惟有震撼。
  震撼中,夹杂着丝丝的欣喜。
  原来,今晚,真的有他口中说的陨星,这种,只有在史册里记载的景观,真切的展现在她的眼前。
  她觉得腰部一紧,还没有来得及惊唤出声,足尖是离开地面的感觉。
  他挟着她,往上飞去,这一飞,仿佛,那漫天散落的星辰触手可及。
  漫天的星辉间,他带着,宛如天人一般地往上飞去。
  不是第一次有这种飞跃的感觉,彼时,上元夜那次,那一人,也是这般带着她掠过东城,足下,不过是场绝杀。
  一如今晚,她除了看到漫天的滑过的陨星,眸华稍往下,越过斑驳的树影,远眺间,恰是疆场的满目疮痍。
  那些疆场,即便在夜色里望去,在苍茫的一望无垠里呈现出整片诡暗的紫色,那该是凝结的鲜血染就吧。
  她可以想象得到战役的悲怆,这种悲怆,只将彼时陨星滑落的惊愕欣喜尽数地冲淡,他觉得到她神色的暗淡,足尖轻掂间,带着她稳稳落至树冠之上。
  “这是千年难得一见的陨星,在这个时候许愿,该会是最灵验的。”他的语音温柔。
  有刹那的恍惚,让她仿佛就要以为,她身边站着的,是轩辕聿。
  只是,勾住她腰际的手是温暖的,而轩辕聿手,除了冰冷,惟有冰冷。
  她没有说话,站在树冠上,身子是不稳的,使得她必须要靠他的相扶,然,她却并不喜欢这种相扶,稍避身欠开,未曾想,身子一晃,眼见就要栽落下去,他一急,猛地把她一提,她收势不及,身子差点栽进他的怀中,忙用手去一挡,他却不由她再躲,反手扣住她的身子:
  “我只想带你看这一场陨星,我知道你心里有些结放不开,也有些事一直担心着,这样下去,你能撑得到几时呢?”
  夕颜冷声道:“难道,侯爷认为对着这种陨落的星星许愿,真的能让人得偿所愿不成?它自己就是一个最悲哀的逃兵,如若还能全得了人的心愿,那倒真是稀罕了。如果侯爷没事,还请放奴才下去,奴才不习惯站这么高,只怕万一跌了下去,却是不值得的。”
  为什么,对着他说出这句话时,她的心底,突然会有一丝的搐痛呢?
  是不是因为,在说这句话时,她对着他的眼睛,没有逃避的原因呢?
  那冰灰的眸子,曾几何时少了那些轻佻、少了那些桀骜,有的,竟是这样的一泓平静呢?
  这,还是昔日那个银啻苍么?
  他的改变,让她仅觉得那样的搐痛。
  “让我下去。”她低下眸华,不再去瞧他。
  “颜,如果真的那么难撑下去,或许,我可以帮你。”
  “不!”她断然地拒绝道,“你别害我就行了。”
  说出这句话,谁的心,碎了呢?
  只是,这样碎了,总归能再复合的吧。
  倘若说,之前因着赤魈丸的事,她对他有过计较,那么,现在,真的再没有了。
  她知道,他能帮她很多,可是,她不能再自私到要他去帮什么。
  二十万斟国收编的军队,哪怕她不说,她明白,他都不会从中做梗的。
  所以,就容她不再说吧。
  她不想欠他太多,多到,她会觉得,这是她心里最深的障碍,最无法回报的亏欠。
  “三日后,轩辕聿会第一次正面和百里南交锋,这一战,不会是最终的决战,但,却随士气至关重要。如果你有什么担心,与其憋闷在心里,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他,连这都知道。
  她抬起眸子,他的眸底,依旧是平静无波:“我虽然知道这些,可,我不会做任何暗中的勾当。他和他之间的战役,我做不到帮谁,我也不回去害谁。今晚,你愿随我来,是不是,就是担心我,动了粮仓的主意呢?”
  他,瞧穿她的所想。
  她在他的跟前,真是太狭隘了。
  越来越多的星星从他和她的身旁陨落,他和她站在树冠上,哪怕彼此相望着,只不知这份相望,是否会随某一个节点变成遗忘。
  如果能遗忘,人,是不是真的会比较快乐呢?
  或许,她真该许下一个心愿,哪怕,那些逃跑的陨星并不能实现她的心愿。
  她现在所想的,该仅是,战争能尽快平息,还两国百姓一个安宁!
  即便一统天下又如何,不过是用人的性命做为祭奠换来的。
  而,这一统,终将随着时间的流逝再次分开。
  谁,都做不到千秋万代。
  她闭上眼睛,许出这个愿望,他凝着她,心底里有一个愿望,只是,再是许不出。
  “今晚,我只想带你,看这一场坠落的陨星。一千年,才有一次的陨星雨。”
  他拥着她,他的声音,那样的轻柔,轻柔地,仿佛,下一刻就会随着这陨星一并的归去。
  饶是这份轻柔,她拒绝不了,瞬间,失去所有力气。
  然,只是这样,只不过是这样!
  “颜,倘有来世,一千年后,下一场陨星雨的时候,你会不会选我一次呢?”
  这句话,问出口,心下释然。
  这句话,听入耳,胸口悲凉。
  惟有,沉寂在下一刻蔓延。
  “啊!真的有星星陨落啊!”树下传来安如的声音,终是将她和他的之间蔓延的沉寂打断,“侯爷,侯爷!”
  安如急急唤着,银啻苍手轻轻一带,终是带着夕颜落于树下,安如的身后。
  安如回身的时候,他和她早已站两旁,一如来时一样。
  “真的有星星陨落呢,真的太神奇了!”安如喊跳着。
  星陨,成雨,来得快,消逝得,也不算慢。
  当,天际恢复墨黑一片时,只间或,还有几点闪亮滑过时,安如突然想起什么,她跑道龛室前,选了三张比较干净的纸笺,再从一旁的水井里提了些许水,把干涸的墨块用力地转开,道:“你们快过来!”
  她转身冲他们扬着手上的纸笺:“今晚既然能看到星星陨落,我听姥姥说呀,是最有福气的象征,许什么都会灵验的哦,所以,我决定破例,许个愿望,你们也许一个吧!”
  “小姐,奴才就不许了,反正也没什么好许的。”夕颜往后退去,避开安如冲她递来的纸笺。
  “不可以,做奴才也会有愿望的,你呀,好好想想!今晚,我们不仅要许,还要照着咱们这的土方子,写下来,一会,我把它们都挂到高高的槐树上去!”
  安如停了一停,似是给自己某种信念地道:“我相信,这一仗,我们巽国一定会赢的!等赢了以后,你们就该回到京城去了。但,我们今晚许的愿望却会在这里哦,等到愿望成真的那天,我希望你们还能回来,到时候,我们一起把这竹筒从书上取下来!”
  说这句话的时候,安如下意识地望了银啻苍一眼,却把纸笺塞进夕颜手里。
  接下来,是要个银啻苍了,对着他的时候,她没有这么一塞,而是,就这么一递,脸发红地低下去。
  银啻苍伸手接过,安如早返身,率先在自己的纸上写下几个字,叠好后,把沾满墨汁的笔递于夕颜,夕颜接过笔,眉心一颦间,行至于龛室前,写了一行字,回身,她把笔递给银啻苍,银啻苍接笔时,仿佛笑了一下,但,没有谁看清,这是否是笑时,他转过脸,背对着她们,好像写了些什么。
  这当口,安如已找到三只竹筒,把三个人的纸分别放进竹筒内,再在竹筒上写下属于三人的记载号。
  她自是一个如字,银啻苍选了一个汐字,夕颜则是卓字。
  做完这一切,她奔到树下,寻找优空的璎珞。
  银啻苍见她找来找去,较低处却都是再找不到那些璎珞,遂在她身后,道:“给我。”
  安如略回身,如水的眸华凝着银啻苍,只把手里的竹筒递于他:
  “麻烦了。”
  这三个字,却带着少女的羞涩意味。
  这一递,她的指尖,轻触微温。
  年少的懵懂青涩,谁都会脸红心跳。
  夕颜站在旁边,看着银啻苍复掠至树冠,把那三个竹筒仔细系在最高的三根璎珞下。他系得那么慢,好像,用力地在把它们系紧。
  这样,不掉到树下,一定会实现愿望吧。
  那些璎珞,荡啊荡啊,不知道迷了谁的眼,仅知道,这一晚,这三个竹筒内,许的愿望,若干年后,当她再次回到这里时,一一打开,心中,只有愈浓的感慨。
  彼时,她终是登上做为女子,最荣光的位置,彼时,她终是让纳兰夕颜这个名字,成为一种骄傲。
  可,彼时,她展开纸的刹那,才知道,这一晚,不仅迷了谁的眼,亦将心,一并地迷住……
  再回到知府府邸时,已是夜半时分,街道上却并没有来前的寂静,除了隐约地打更声,还有些许的嘈杂声。
  她听不清,这些嘈杂声在说着些什么,城墙上的光亮却是耀目的。
  哪怕人人都在酣睡,之于城墙上的守兵,在这样的时刻,却是丝毫松懈不得。
  安如甫带和他们从原来的门进去,夕颜却稍停了步子,推门的刹那,她看得到门内灯火通明。
  而,骠骑将军带着一干士兵正站于彼处,威严地盯着他们。
  “参见将军。”她躬身打了个安。
  “这么晚,远汐侯不知是去哪了?”
  安如清脆地道:
  “是我带侯爷往杭京陵去看陨星的。”
  “哦,看陨星,是看陨星,还是另有所为呢?”骠骑将军冷哼一声,目光凝注在夕颜身上,“你,实话实说,今晚,只是去看陨星吗?”
  “回将军的话,奴才确实陪同侯爷、小姐,去看了陨星。”
  “好一个奴才,来人那,把这奴才先给本将军打二时板子,再问!”
  骠骑将军语音一厉,喝到。
  一旁早有几名禁军上得前来,押住夕颜往长凳上按去。
  她怎么忘了,骠骑将军定是忌讳着远汐侯呢?
  现在打她,无非是杀鸡儆猴吧。
  哪怕,她是皇上的人。
  骠骑将军碍着轩辕聿,不能直接动远汐侯。打的,自然仅是她了。
  况且,她以小太监身份整日伴驾,于骠骑将军眼中,是不是还有其他的意味呢?
  彼时的嘈杂声,她想,她知道是什么声音了,该是,三日后的出征,由于御驾亲征,加上早几场战役,巽军需要调整,该要用到这二十万编制的斟国士兵。而,眼下,这几仗打下来,巽军的局势该并不乐观,那些斟国的士兵,必是起了计较,怕白白地担了炮灰。
  于是,这些计较,落在将军眼里,只成了,远汐侯今晚离府的原因了。
  身子被押到长凳上,眼见着板子就要落下,安如大喊一声:
  “怎么不讲理啊,我不知道晚上出府,是犯了将军的忌讳。是我带他们出去的,要打就算我一个吧。”
  这,是有难同当的意思吗?
  夕颜莫奈何的皱了一下眉,骠骑将军要的,不止是打罢了。
  只是,恐怕连骠骑将军都没想到,这么快,就起了成效。
  “骠骑将军。本侯随你去军营。”银啻苍说出这句话,容色平静。
  骠骑将军冷哼一声,夕颜觉到背上一松,接着是步声离去的声音,安如上前将她扶起来,她望着银啻苍随骠骑将军离去的声音,只是,落寞。
  她请安如回去歇息,人都不在了,岂会再要安如伺候呢。
  回到轩辕聿的院落时,她看到,正房内犹亮着灯火。
  她的步子缓了一下,凝向那房内,突觉到身后似有人时,忙回身,轩辕聿一袭玄色的袍裳正站于树影中。
  “这么晚,还不休息?”他淡淡地说出这句话。
  “皇上,奴才伺候您安置。”
  “是该安置了。连日赶路,朕忽视了,天相异变,星云陨落的千年奇观,竟就是在今晚。”
  这句话,依旧是淡淡的,这份淡淡里,终是有些什么,她听得懂,因为,他看得清楚。
  “皇上,奴才刚刚”
  “你看到了就好。”他说出这句话,返身,往正房内行去。
  她看到,他的身上,有着露水沾襟的痕迹。
  他,站在这多久了呢?
  她凝着他远去的身影,步子,再移步开。
  二十万斟国士兵由于看到星陨的景观,有兵士认为是扫帚连天,大为不祥。而对于后天的出战,这些斟国士兵担心是让他们充作先锋的炮灰,遂借着机会发作了出来。
  银啻苍去到军营,允诺,后天的出征,他亦会亲率于他们时,那些士兵烦躁的心,才能安稳了下来。
  然,骠骑将军反是不踏实起来,惟恐临阵,银啻苍出了什么变数。但,现在,对于这批士兵,确实没有比他们先前的主子率领他们出征,再好的法子。
  骠骑将军禀于轩辕聿时,轩辕聿并没有反对。只下了一道圣旨,大军每一役胜之,即重重犒赏有功将士之时,这些犒赏,不仅是银两物帛,还按着杀敌的贡献,分别进爵加位。
  天永十四年三月十五,黄昏,杭京城内,粮仓失火,大部分粮草焚之一尽,巽帝不得已,连夜命三千精兵往临近的常锡借粮草。
  天永十四年三月十六,巽帝亲率五万士兵,与夜帝于杭京郊外交战。
  同日,常锡借调的粮草,于半路被劫。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三月十五日,巽军粮仓被焚,夕颜并没有多大的意外。
  尤其,这场火,是在黄昏燃起的。起火时,粮仓附近能听见,雀鸟归巢带动翅膀扇起的声音,当然,他们的爪子上绑着杏壳,杏壳里则是燃烧的艾草,那些艾草坠落到了粮仓的周围,燃起了这场大火。
  彼时,轩辕聿、骠骑将军正为明日一战在做最后部署筹谋,于是,看似无暇顾及,夜军这么快就运用了“雀杏”。
  这,不是光明磊落的攻城术。
  但,却是克敌粮草的关键。
  而粮草被焚,在巽国军营中,自然引起恐慌情绪的蔓延。
  直到,骠骑姜军亲发施令三军,所焚的粮草不过是部分,已从临近的城池锡常借调粮草,明日战胜归来,定行庆功宴,这种恐慌情绪才稍稍得以缓解。
  翌日,三月十六,轩辕聿亲率五万精兵为前翼,银啻苍与建武将军率五万斟兵,为后翼,迎战百里南于城郊。
  正如银啻苍所说,这是两国君王第一次交锋。胜利,对提升士气尤为重要。
  夕颜站在知府府门,看着大军远去,却再不能跟上,甚至于,连城门,都不能过去。
  从昨天到今天,确切说,是她看完陨星归来的那刻开始,轩辕聿没有让她近身伺候,除了每膳的西米羹会由李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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