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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将门弱女-第2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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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贵妃不知道那是因为皇帝胃不舒服,还以为是皇帝起了疑心。她做贼心虚,临睡前拿出装着荷包的玉匣在卧室里来回看,得好好藏起来,可纸包里的东西还剩了一半,也不能埋了,说不定还得再用几次……
  她找了半天,终于决定放在卧室里博物架上的一个铜香炉里。她将玉匣放在香炉底部,又从别的香炉里倒了香灰埋好玉匣,然后把铜香炉放在博物架的靠地的角落一格,推入暗影之中,表示是许久不用的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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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坚和齐从林望着山下密密麻麻地往上爬的北戎军士,神色都很凝重。沈坚低声问:“你们带的箭够吗?”
  齐从林说:“千名军士,每人五十支箭。”
  沈坚自语:“才五万支。”
  齐从林大声喊:“大家听好了!每箭都得射到人!不然的话我们后面就没箭了!”
  众人零星地回答:“都说多少遍了!早知道了!”“关键是别把箭都射在一个人身上!”“我们都说好界限了,你们别往这边射啊!”……
  齐从林紧张地看着渐渐接近的北戎兵,大声说:“床弩在要紧时用,现在大家轮流射击!”
  沈坚也大声说:“大家别慌!轮流!不要急!”
  残墙后的兵士们看来真的不急,几个人轮番上前扣动弓弩,冲上来的敌人一排排地倒下,一个人倒了,还可能连累其他人。齐从林手握着一支超大的弓弩站在一边,点射漏网之鱼。
  北戎的军士们豪勇无畏,在箭雨之下依然冲锋不至,终于危险地接近了残墙。齐从林大喊:“床弩!”
  几声吱吱呀呀的上弦声,然后就是砰地一声响,一片密集的箭矢如雨般射出去,墙前面传来群体的哀叫,一大片敌人同时倒伏在地,有些人滚下山去。攻击的势头被遏制住了,其他守卫兵士再一顿轮射,将敌人逼退。
  兵士们缓了口气,就开始批评了:“那床弩真太浪费箭了!”
  掌握床弩的两个兵士不服:“你们什么意思?如果不是我们动手,那些人就冲上来了!”
  有人撇嘴:“可你们那么一射出去,三十多箭就没了!你们射死三十个人了吗?!”
  一个床弩兵急了:“怎么可能一箭一个?!他们也没排好队让我们射!”
  齐从林也有些肉痛的样子,说道:“所以说床弩到关键时候才用呀,不能随便用……”
  床弩兵发疯:“那老子们不干了!我们要当短弩兵!什么玩意儿?!等半天才射了一次,还被你们刁难!谁想等在一边干看着你们射得高兴……”
  段增大笑起来,接着是一片笑声,沈坚忍着笑大声说:“胡说什么呢?!快准备好,他们又上来了!”
  北戎的军士再次攻上来,这次,他们放缓了速度,有的依着山石,有的将死尸摞起来,在死尸后面对着残墙后的兵士射箭。可惜他们的弓箭射程不及守卫者的远,准确度也明显不够,在射程内的很快被射死。看到慢的攻势不成,射程外的北戎兵士们再次聚集起来,再次发动了密集攻势……这次他们冲得很近,可是越近,越危险。
  齐从林大喊:“短弩上!”一轮兵士端着一种新弩上前,这种弩如同十字,射出时几乎不用怎么瞄准,可出来的弩箭却射力极大,距离又近,射中的人都是箭矢深入体内,有的竟然箭头穿过身体,都非死即重伤。加上一面山坡也没有多宽,他们来得再多再快,只是加大了伤亡。一轮轮的冲击如浪潮般袭来又退去,怎么也无法接近残墙。
  严氏和陈里长及一些民众躲在内墙后,其他年轻些的,都忍不住到了兵士左近,帮着递箭上箭。
  陈里长看着战场上的混战,很向往的样子,对身边的段增说:“想当初,我在战场上时,可没有这些玩意!如果有了,那我们可就赚了!也许我的肩膀也不会受伤了……”
  段增说:“你没碰上我,不然受伤也不会成这个样子……”
  一个义兵说:“我们就在这里看着?”
  陈里长扭头问严氏:“对呀,我们带了铜锣,不是要助兴吗?现在不打打?”
  严氏摇头说:“不是现在。”
  陈里长说:“那时什么时候?”
  严氏说:“是在晚上。”
  陈里长低声说:“他们肯定是要来夜袭的,对不对?”
  严氏点头。
  陈里长说道:“是啊,现在能看得见,自然能射倒他们,晚上可就看不清了。”
  严氏低声说:“看不清岂不是更好?”
  陈里长呵呵笑起来:“当然是更好,更好!”
  严氏说:“那时,你们才要好好敲锣吹唢呐!”
  陈里长和几个义兵都点头道:“对对!那时自然要好好吹打!”“那时就要看我们的了!”“就是,让那些兵士看看,我们也能退敌!”……
  日落西山时,北戎士兵只剩下了几百人,火罗不可置信地看着满坡的尸体,又气又急。他派上去的人可都是兵士,远比南朝人强悍,别说人数上大概是十对一,就是一对十也应该打胜。南朝人得胜,是因为他们的武器!如此准确强力的弓弩,让他们得了优势。
  火罗愤恨地下了山,调集了余下的两万多兵士,又从随军的民众中选了两万多能走动的,让他们等着天黑了,就一起往上攻。对方武器再好,黑夜里一大帮人一涌而上,他们有多少箭?能射死多少人?千人一同放箭也挡不住!
  山脊上,奋战了一天的兵士们都疲惫不堪了,义兵们帮着生火做饭,段增治疗伤员。
  沈坚和严氏并肩站在残墙边,看着暮色苍茫下的山峦和下面散乱层叠的尸体。有的人发出呻吟,有的人还在移动。在这样的严寒下,这些人经过一夜,肯定也活不了。
  严氏低声说:“我不喜欢战争。”
  沈坚点头:“我也是。”
  可是说完这些,沈坚问道:“那些布置真的能挡住晚上的袭击吗?”
  严氏犹豫着说:“我也不敢完全肯定。”
  那么后果就是……沈坚伸手揽住了严氏的肩膀。虽然面对着如此严酷的情景,又有不可莫测的前程,严氏却有了小儿女的情怀,被风霜刮得起皮的脸有些红了,嘴角也微翘起来。
  沈坚低声说:“苦了你了。”
  严氏摇头说:“一点也不苦,守在后面才苦。”
  沈坚扭头看严氏,“多谢你。”谢谢你,在漫漫人海中选择了我。
  严氏真的笑了,扭头看沈坚,“也谢谢你。”接受了我的疯狂。
  沈坚说:“今夜你就和我在一起。”
  严氏点头:“好,我们不分开!”
  别人看着两个人紧靠在一起的背影,陈里长对齐从林说:“沈督事和严军师是好兄弟吧?”
  齐从林点头说:“严军师是沈督事的大舅子,两个人是铁哥们!”
  段增听见咳了一下,没说话。
  众人都点头,有人也相互揽了肩膀,说一句:“我们也是好兄弟!”“就是……”
  沈坚和严氏回头,见阵地上许多人勾肩搭背的,觉得军士们真是很团结。
  夕阳落下,寒凛的北风夹杂着细微的雪渣从山脊上呼啸而过,滴水瞬间成冰。
  兵士们吃过饭后,严氏让人在残墙前面搭起的两个石头台子上,堆起了大块木头,浇上了油。对残墙内做了最后的填补后,那一连烧了两天两夜的几只大锅终于停了火。有的兵士蹲在箭垛后,手拿黑色的短棍。有的兵士将绳索横贯过一段山脊,两端穿过钉在地上铁环,末端系在石块上,义兵们小心地接近中部地段,按照暗桩洞的所在,将木头打入,再用绳子把自己拦腰捆在半人多高的柱子上,段增一次次地说:“你们堵上耳朵。”……
  齐从林看着山下说:“他们上来了。”山坡下隐隐约约一片闪光,该是火把。兵士们各就各位,大多人挤在山脊两端所余不多的地面上。山脊中间的兵士只有一排,个个腰间系着绳子。
  沈坚说:“压着他们,直到他们使劲冲上来。”
  齐从林沉重地说:“他们若是使劲冲上来,压也压不住的。”
  沈坚觉得那些兵士喜欢接下茬大概是跟齐从林学的,他又说道:“记住,登上来的人不能有火把。”
  齐从林大声喊:“若是他们登上来了,照着火把射!”
  陈里长喊:“你们小心点!我们在这里,别射着我们!”
  有人笑着说:“你们别拿那铜锣乱晃就行。”
  齐从林又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射着了自己人,你给他家当儿子去!”
  陈里长说:“当孙子才行!”
  众人又是一片笑……
  火罗仰头看上面的山脊,其实在周围火把的火光里,他看也看不远。
  他决定这次无论如何也要冲过去。如果与对方僵持,南军千把人用不了多少粮食,可本方十几万人,被困在这里,天寒地冻,给养不足,那些乌合之众可能会起内讧。若是等着父王派兵前来解围,火罗觉得真没有面子:他本来想借此机会向人展示自己的不凡——领着兵力最弱的一路北戎,却翻山越岭,突破南朝的防线,直取京城!他卯足了劲儿,要大开杀戒,好好洗劫羸弱南人的城镇,在南朝留下一路血与火,让自己的威名震吓南北,载入史册……可是现在对方明明不过千人,愣是拦住了他!这话要是传出去了,他日后就别对王位有任何想头了。他必须要尽自己的力量消灭这股守军!真得到实在实在不成了,再派人去联系父王,引兵从守军后方攻打。
  上山的路径在白天已经被向上攻的万多人清除了积雪和残冰,并不难走,大队北戎打着火把到了接近山脊的地方,与高处的断墙残垣对峙着。火罗充满信心——他这边近四万多人该是绰绰有余了!
  火罗让人吹起号角,兵士们在陡险处架了短梯,大队成群地向山上攀来。火罗站在了弓弩的射程之外,指挥进攻。
  严氏在沈坚身边一指堆放在阵前的两个大木头堆,沈坚搭起火箭射去,片刻间,残墙前就燃起两堆大火,把阵前的一片山坡照得亮堂堂的,两堆大火后面的残墙显得黑黝黝的。北风吹来,将火苗吹向进攻的北戎军士。
  火罗知道这样是为了让对方的弓箭手好射击,就大喊大叫地让兵士们加快冲击!人海战术是攻克对方防守的不败法则,你弓箭再好,也得要时间拉弓上箭吧?人群一涌而上,你又能射几人?
  往上冲的虽然有军士有平民,但是真的接近阵前,那些老幼民众都腿软了,有的转身往下跑,有的被北戎军士拉在身前挡箭。真的冲到了最前面的,都是步履矫健的兵士。他们的人数多,速度快,残墙两边的箭矢非常急促,可是正对山路的中间部分却无法阻止大批北戎兵士的冲击,不久,成群的北戎兵士终于冲到了两堆火中间的残墙前。
  原来守在中间的沈家军兵士们被腰间的绳子拉到了旁边,残墙两侧的沈坚和齐从林同时转身做了个敲锣的手势,他们不得不如此,因为义兵们早就堵了耳朵。
  铜锣铜铙铜镲和尖锐的唢呐声骤然响起,北戎兵士自然不会被这声音阻挡,他们如潮水般涌过了残墙中部的缺口,可是铜器敲打的声音太响了,掩盖了他们的呐喊和脚步声,他们就像是沉默地登上了山脊,然后就……没了。
  这一场冲锋一直持续着,山脊上的铜锣们打得震天响,火罗知道这是为了给士兵鼓气,他觉得不对劲儿的是:成群的兵士越过了山脊,可是没有人回来向他报告。他叫停了战斗,愤怒地看着远处的残墙和夜色里飘动的沈字旗。西北风把那旗帜向这边吹,一飘一动,像是在逗弄他。
  见北戎停止了攻击,齐从林在火光下使劲摆手,做出了停止的手势,铜锣等才停下来了。
  但是大家就是用布条堵了耳朵,耳朵里也嗡嗡响,只能相互比划手势。严氏带着人往阵前的大火堆上添加木块,沈坚让示意兵士小心地前行,又出现在了中间部位。守在两侧的兵士们轮岗,只是那些敲锣的人们无人能替,许多人耳朵都流出鲜血。齐从林看向陈里长,陈里长咳嗽着,向他伸了下拇指。
  沈坚遥遥地对齐从林连比划带喊地说:“一会儿人可能更多了,一定要把往回跑的人都射死。”
  齐从林使劲点头,对大家做出取下耳中布条的动作,兵士们勉强地拉下布条,齐从林喊:“只要上了城墙就不能让他们回去!”
  很多人捂耳朵,叫着:“听见了!别说话了!让我们安静会儿!”
  阵地上果然安静了,可是不久沈坚说道:“他们不上来可不行,我得去逗逗火罗。你们可别不搭腔!”
  火罗正在纠结那些攻上去的人没有占领阵地的原因,难道说山脊后还有预备的兵士?与北戎兵士肉搏,得胜了?火罗实在无法接受有南朝兵士战胜了北戎兵士这种事,他正皱眉思索间,就看见那个他认识的南人沈坚,从残墙里番强而出,走到了火堆旁。
  火光把沈坚照得全身发亮,他拿起阵前遗落的北戎一杆旗子,轻蔑地扔入了火堆,大声对着山下说:“火罗!你听着,我那时就对你说过,你敢过来,我在这里等着你!这是我朝的领土,你不想死就滚回去!”
  山脊上一片笑声,兵士们齐声大喊:“火罗你找死!火罗滚回去!”
  火罗虽然不懂汉话,但是他知道自己名字的发音,听到这么多人的喊声,忙让翻译告诉自己这是什么意思。翻译不敢直翻,只含糊地说是不好的词儿。他这么一说,火罗想象得更糟糕,觉得那一定是污言秽语,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他一腔蛮勇,自少年就征杀战场,从来没有怯懦过。此时就是遇上了强敌,也不会后退!更何况对方是他一直看不起的南人,还是那个他一心要给个厉害看看的沈家人!他想起在京城受的羞辱,想起被骗婚,想起那个没能报复的美女,想起沈坚在边关悠然地在他车马中巡视的傲慢!……火罗决定随队冲锋!他倒是要看看,有什么人能在山脊上等着和他交战!他一人能战百个南人兵士,夹杂在兵士中间躲过箭雨,一登上山脊,他就赢了——大刀横挥,必然所向披靡!
  火罗那边号角齐响,沈坚笑着转身,回到了山脊残墙内,示意大家再次堵耳朵,北戎又开始冲锋了。
  沈坚身边的兵士边把布条往耳中塞边说:“我都不怕那边的人冲过来了,而是害怕后面的锣声,真的把人脑仁都打出来了。”
  沈坚点头说:“我也快疯了,但是没办法,还得打。”
  他这次都不用做手势了,那些义兵见到有人登上了残墙,就开始打锣,一片震耳欲聋的声音,再次遮过了所有其他的响声,连刀剑的铿锵声也隐不可闻。
  火罗在开路的上千兵士之后,亲自舞着大刀冲了上来!
  残墙前两个火堆熊熊燃烧着,将墙下照得极亮,原来打着火把上山的兵士此时都把火把扔了,以便腾出手来战斗。火罗随着兵士们经过火堆,感到身边有人接二连三地在箭矢里倒下,觉得这也没什么,什么箭雨也挡不住这么大密度的攻击。
  他终于踏着石块和死尸登上了残墙头,猛地从亮堂堂的火光里进入黑暗中,他的眼睛有些不适应,忽然发黑,刚想停步等一下,后面上来的人就推拥着他继续向前,他再往前走了几步,就知道不对,脚下突然倾斜,接着就是凌空掉了一个台阶,脚步一踉跄,再着地,就是滑溜溜的,原来是冰!火罗大喝一声,回身将大刀狠命往地上戳去,可是身体已经砰然倒地,急剧地往下滑去,他的刀在石上击出了火星,刀把阴差阳错地卡在石缝间。他慌乱只能死死地握住刀柄,一手抓不住,另一只手也赶快去握着,身体才停止往下滑,可双脚竟然是腾空的,全身都靠着两手。
  这期间,他周围都是迅速地滑入黑暗的兵士们,震天响的铜锣声埋没了他们的惨叫。
  难怪他们要敲锣!是为了掩盖呼喊声。难怪他们要在阵前燃起大火!是为了让人登高后,出了火光的范围,突然看不清东西。
  火罗现在全明白了!他声嘶力竭地大喊,可是他的声音也同样在铜锣声里微弱如蝇。他的眼睛适应了黑暗,惊恐地看着如潮的兵士出现在墙上,再一步踏空,就滑入了黑暗。火罗扭头往下看,其实下面的地面并不高,他的脚离地面只两三寸,只是地面倾斜,上面隐隐地反射着冰光,他不能往下跳,因为往下去,这一片山石都被覆盖了黑色的冰,凹陷处都被填平了,如同一个大滑梯,一直伸展到了不远处的山崖边,北戎兵士们正成群跌落下来,向崖边滑去……
  他再往残墙上看,发现有的地方被平板垫出了台阶,下落十分陡,有的地方是古怪凸起的石头,让人必然跌跤,有的地方隐约有半尺高的绳索,绊倒人。他还看到有躲藏在暗处的南人兵士,用黑色的棍子,把那些停步的人捅了下去!
  火罗拼了命地往上爬,可是脚蹬不住不说,从上面还往下滑人,一次次地砸在他身上,几次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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