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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仁宗X展昭】《逝者》焱子
番外《几乎可以肯定的结局H》

　　引子
　　这几天确实闷热的紧，是该来场大雨了。可惜，就现在土地干燥的情势来看，下雨的可能性并不大。
　　门外的老黄狗依然在吐着舌头喘着气，它的时日不多了，就像我。
　　抬头望望天，已近晌午。
　　我推开破旧的木门，向村子里那棵大树走去。
　　“阿伯，您快坐下。”一个孩子从人群里跑出来拉住我的手说，“大伙儿都已经来得差不多齐了。”我欣慰的笑了笑，我确实需要有人来听完这个故事。
　　“咳，接着上回说吧　，”我在人群中坐下，捋着花白的胡须缓缓张开了口：“……上次说到宋朝皇帝微服出宫。他啊，想体验一下民间疾苦，便把自己打扮成一个挑夫。可是他却不懂挑夫的规矩，整整等了一天也没找到伙儿做。眼看天渐渐黑下来，宋朝皇帝可比不上咱们辽人，才少吃两顿饭，他的肚子便开始咕咕作响……就像大水牛喝多了了水……”说到这儿，我将双手贴在头上，学着水牛的样子走了两步，引来了一阵欢快的笑声。
　　这笑声让我有种熟悉的感觉，记得那时和他们在一起，也是这样的大笑，这样的欢快……
　　有时，我总会这样想，如果当时在那个岔路口，我选择了另一个方向，那么是不是所有人的命运都会因此而改变呢？
　　我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
　　也许一切从开始就是注定的，不论经过怎样的过程，结局都已注定。
　　第一章　错误
　　夏日……
　　其实那个夏日的傍晚，肚子咕咕作响的并不只有那个叫做赵祯的宋朝皇帝，伴在他身边的我也是一样。
　　『小苟子，朕饿了也乏了，找间小店住下吧。』当时，我被唤做“小苟子”，“苟”与“狗”同音。也许，早在那个时候，上天就是在暗示我未来的生活就与一条狗无疑吧……
　　『回皇上，向左边走是一家‘友来客栈’，向右边走是名叫‘聚海楼’的客栈，您看……』我懂得做奴才的分寸，奴才是没有任何选择余地的。可偏偏那一次，却给了我选择权，现在想起来那真是命运对我的愚弄啊…当宋朝皇帝疲惫的摆摆手，示意我任选其一带路时，我毫不犹豫的转向了右边，因为我不习惯向左转。
　　聚海楼是一间豪华的客栈，这与它名字给人的感觉很相符，连店小二的架势都和它几分神似。店小二鼻孔指天的哼了一声，双臂挡门，傲气十足的对我们说：『客满！』
　　『这位小哥儿，麻烦你再看一眼是否真的不剩房间了。你看，这天儿已经黑了，再找别的店家实在不方便啊。』我连忙点头哈腰的凑过去，顺便向里面张望了一下，实在不像有很多人住宿的样子。
　　『哟唉～～怎么着，说客满不信？就算有，也是一等一的上房，你们这种臭挑夫能住的起？去去去！走远点！别妨碍我们做生意！！』店小二不耐烦的架势惹怒了宋朝皇帝，他挑起单眉——这是发怒的前兆，高声呵道：『好个蛮横的奴才！』说完便是一巴掌。顿时，店小二的嘴角渗出一条血迹。
　　我惊讶于刚才看到的那一幕，不是因为宋朝皇帝的恼怒出手，而是他出手的招式分明就是少林的般若掌。
　　他竟然会武功！但给我的情报里却根本都没提到这一点……他绝非一个简单平庸的皇帝。而后发生的一连串大大小小的事情也映证了这个事实。
　　也是从那时起，我又多了份防备，将自己的武功隐藏的更加彻底。同时也开始对那个平时装作柔弱的宋朝皇帝进行新的审视，这也要感谢那个无知的店小二吧。
　　『掌柜的！弟兄们！有俩小子来砸店啊！』
　　店小二猪嚎般的叫声，马上引出一帮手持棍棒的伙计。大掌柜摇摇摆摆的晃出来，斜着眼上下将我们打量一番，道：『两位，哪个路上的？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敢在这儿撒野！』
　　『哦？我到要听听这不是客栈，是什么地方。』
　　『爷，咱们还是走吧……』我假装害怕的向后轻拉宋朝皇帝的袖子，可心里却期盼着能见见他的身手。
　　刚才挨打的店小二因身边有了助阵的，腰板顺势挺得更直了，大声叫嚣着：『什么地方？你们也不打听打听，这店是谁开的？知道我们掌柜的是谁吗？』　掌柜的得意的扬扬下巴，示意店小二继续说下去。『嘿嘿，说出来你们可别遛！』店小二也三分得意的扬起下巴，『我们掌柜的可是庞太师府上庞总管的表哥！』
　　『原来如此，怪不得要狗仗狗势呢。小苟子，你说是不是？』宋朝皇帝大笑起来，眼中闪过杀机，我想他在宫中是从来不会露出这种神情的。
　　『爷，您说得太对了。这小狗还以为跟着大狗得了势呢。』我献媚的露出连自己都觉得恶心的虚伪笑脸。
　　众伙计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敢不买庞太师的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嘿！妈妈的，敢骂我家老爷，不要命了！打他！』
　　十几个伙计立刻冲上来将我们围在圈中，棍棒齐落。
　　宋朝皇帝轻易的避了过去，顺手在我腰间用力一提，将正在发愁如何假装受伤的我甩到了战局外。落到地上，我没有站起来，只是静静的趴着，观察猎物一样欣赏宋朝皇帝的精彩表演。
　　他的武功比我想象中还要高深。虽然对我来说还没有到达危险的地步，但若真和他交起手来，也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脱得身的。
　　嗯，身手利落，脚步轻盈，手法也不错，我暗自赞叹，同时一边发出哎呦的吃痛声，一边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差不多快结束了……
　　刚才还气焰嚣张的一伙人，现在全躺在地上哭爹含娘。我小心翼翼的走到宋朝皇帝身边，他正轻掸身上的尘土。见我靠过来，他威严的抿上嘴，『小苟子，我会武功的事情不许外露，否则格杀勿论。』
　　我微微一怔，因为那种威严也是不常见的。晚风中，他散落的发丝轻轻舞动着，眼睛格外的明亮。我不得不承认，那确实是王者的气息。
　　『爷，小苟子誓死也不会透露半个字，您放心吧。』他满意的点点头。
　　其实，根据当时的情况，我以为他会杀我灭口，而我也已准备暴露身份将他至于死地。但是我错了，他并没这么做。后来提到这件事时，他说他当时确实动了杀机，但是一时犹豫没有下手。
　　看来错的不止是我，还有宋朝皇帝。如果当时他对我出手，那么便不会有以后的种种了。
　　接下来的事情，我和他都没有准备，也有可能只是我没有准备。
　　当官差拿着火把将我们围住时，宋朝皇帝很镇定的跟随他们走进了开封府的大牢。
　　当然，那时的开封府还不是那个被宋朝百姓称为“青天”的黑脸智者来掌管。当时的官员姓什么我现在已经记不起来，只记得他瘦的像一只猴子。
　　而那只猴子在犯下其他罪行的同时，还犯了一个致命错误。是的，若不是这个错误，也许他们至今都不会相见吧……。
　　就在那最里一间潮湿而泛着臭气的牢房里，命运之轮开始沿着愚弄众生轨迹转动起来。
　　当我们被压入那间牢房时，那抹湛蓝的颜色便轻易的跳入了他的眼里。
　　而我的一生就在那里转折了……
　　“阿伯，您怎么不讲了？”恍惚见，看到眼前有只小手在晃。
　　我疼爱的摸着小孩的头，微笑道：“阿伯是等大家都笑够了再讲啊。阿伯讲到哪了？”
　　小孩抬起头，认真的说：“宋朝皇帝饿肚子，就像大水牛！”他稚嫩的声音又引来众人的笑声。
　　“咳咳，那个皇帝啊，感到累了乏了，于是便站在岔路口犹豫着该向哪边走，他想找家店…………”我清了清嗓子继续讲起了那个在脑中重现了无数次的画面，虽然这故事中不会有我的存在……
　　第二章　初遇
　　黑蝉在油腻的绿叶上叫了几声便没了动静，一切躁动似乎都已经停歇，只有风擦过树枝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回响在头顶。
　　淳朴的村民们就聚集在这里，倾听着在遥远的南边曾经发生的故事。会有多少人相信它的真实？我并不想去探究，至少我知道它曾存在。
　　我断断续续的讲了很多，店铺，客栈，挑夫，乞丐，衙役，囚犯，牢房……还有牢房中那个不一样的少年。是啊，那时的他还只是个少年……
　　当我和宋朝皇帝被推进那个肮脏的地方时，里面已经歪歪斜斜的躺了几名囚犯。衙役刚离开，他们便起身摇着手腕向我们走过来。领头的满脸横肉，鼻梁左侧有道不规则的刀疤，一看就知非属善类。
　　『嘿，你们说新来的是不是要学点规矩啊？』不怀好意的问话引来一阵哄笑。这阵势不论在哪个地域哪个国土上都会发生，看来人的本质还真是相通的。
　　特别是在宫廷内，森严的等级制度可不是能用“欺生”这个词语表示的了的。宋朝也好，大辽也好，只要你踏进那个牢笼，就必须遵守它的游戏规则。
　　宋朝皇帝又挑起了右眉，不过这次他没有出手。不悦的神情稍纵即逝，他任凭那几名囚犯将我们推桑到牢房深处。很意外的，我们并没有被他们好好“招待”一顿。那个刀疤男子只是指着前方一个侧卧的背影恶狠狠道：『你们两个听着，在这里，他就是你们‘老大’。老大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做什么，不让做的就不许做，否则…哼哼，就等着给你们松皮肉吧。』
　　我和宋朝皇帝不约而同的向昏暗的深处望去，在那里，命运之神已经悄然守候在一旁，窃笑着将人们推向毁灭。
　　蓝色，透明的蓝色。
　　虽然身处阴霾的牢笼，虽然那只是个背影，但我却从那抹靛蓝中感觉出阳光的味道。
　　他不应该是囚犯，那时我的直觉就这样告诉我的。他起身回过头来，就像我所期盼的那样，俊秀的脸庞上是一对清澈见底的眸子，墨色的双眉在发丝间若隐若现，两片微薄的唇瓣轻轻抿在一起…………那一刻的惊艳直到现在还久久萦绕在我脑中。而宋朝皇帝的情愫也许早在那时便扎根在心底了吧。
　　其实，我很怀念少年时候的他，那个还没有被推崇为“南侠”的他。不复杂，不内敛，整个人就像他当时的眼睛那样毫无杂质，而那抹淡淡的蓝是透明的泉水中倒映出的天空。多年以后，他的身上背负了太多的沉重，心里深藏了太多的痛楚；虽然他依然温暖如初，可那清澈的双眸已似深海望不到底了。
　　时间能改变许多事物，而一旦改变了，就再也无法挽回。
　　少年的他在我们探究他的同时，也将我们打量一番。厌恶的情绪明显的表现在他脸上，那时他不懂得什么叫隐藏，也还不明白犯人并不一定是有罪之人。
　　『这世上穷苦百姓本就很多，你们为什么还要凭添他们的苦难呢？』
　　『苦难不是我给的，是天定的。』
　　『你竟没有一点悔过之心吗？』
　　『我既没错，又何以要改？』
　　这便是他们初次的对话。而在以后的日子里，同样的语句又曾重复过两次。一次拉开了缝隙，而另一次埋葬了所有。
　　『竟敢和我们老大顶嘴！』宋朝皇帝挑衅的语气惹怒了囚犯，其中三个彪形大汉首先向他扑来，另有两个犯人预将我按到在地。我顺势跪倒在地，象征性挣扎了几下后，口中大喊：『爷！小心啊！』
　　宋朝皇帝轻蔑的挑上嘴角，回圈转掌间，三名大汉顿时摔出战局。看此情景，少年轻皱起眉头，可眼中却也含着钦佩之色。两人过招自然是少不了的，双方处于伯仲之间，而且都是以攻为守，较量起来十分好看。
　　舞动间，我看到了宋朝皇帝的微笑，那是无意识的自然流露。似乎他寻觅了许久的对手就在眼前，但是在那份惺惺相吸的背后掺杂了些金黄色的温柔，他自己并没有注意到。
　　我那时进入大宋皇宫才四个月，跟在他身边也还未足一个月的时间。在那不常的日子里，宋朝皇帝很少这样笑。印象中，好像只有他一个人远望天空时才会露出这种毫无防备的表情吧。
　　这很像他，那个被我敬作神明的父亲；当他瞭望草原时，也会这样的微笑，这样的对我微笑。但是父亲自我长大后便不再对我笑了，我想也许父亲是不知道该对哪个我笑吧。太精湛的伪装总会引起人们的不安，父亲也是人，所以面对我同样会恐慌。
　　两人二十回合的较量再次提醒了我宋朝皇帝的狡黠。其实他的武功略高，完全有获胜的把握，但他却保持战局的平衡，等待少年自己失误——这是他惯用的伎俩。
　　果然没过多久，少年就因经验不足，自己走进了死角。这时，宋朝皇帝才猛增几分力道将他逼靠在墙上。少年的脸颊有些微红，他可能认为被一个挑夫模样的犯人制在墙边不得动弹实在是件羞耻之事吧。
　　宋朝皇帝紧紧盯着少年的双眼，嘲弄道：『你不是也在这牢房里吗？没有资格说我吧。』　少年的眼睛似乎想辩解些什么，但很快又镇定下来，用力推开宋朝皇帝钳制的手。
　　『皇……爷，您没事吧？』欣赏完精彩的戏码，我连忙起身奔到宋朝皇帝身前跪下，为他轻掸那件并不很干净的粗布衣衫，自言自语道：『那帮狗仗人势的奴才，认衣不认人。不就是庞府管家开的店吗？居然那样蛮横不讲理，不但打人还勾结衙门硬抓人，等您回到宫……』宋朝皇帝严厉的瞪了我一眼，我识相的闭上嘴站到一边。我那时确实想故意逼他暴露身份，毕竟我跟在他身边，不是为了和他一起坐牢。
　　『你们只是得罪了庞府的人就被抓到这里了？』这次问话，少年的脸上不再是厌恶，愤怒和同情堆在了眼中。
　　宋朝皇帝点点头，反问道：『你也不是因为犯了刑法而关进这里的吧？』
　　『我……』少年刚要开口，脸上突然闪过异色。『嘘，别出声，他们来了！』
　　远处渐渐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声音很轻，看来都是习武之人，我估算了一下，大约有十来个人左右。
　　这很不寻常。其实在他们开始过招之初，我便深感惊诧，监牢不是寻常地方，怎么可能会允许犯人在狱中随便打斗呢？
　　未多想，少年已经从牢房里的草垛中抽出一柄宝剑。
　　『巨阙！』宋朝皇帝显得十分惊讶，那个比他小五六岁的少年竟会拥有这等灵器。而我也在心里喊出声来，不但是因为少年手中的宝剑，更是因为它就藏身在监牢中。
　　那一切看起来都像个谜团。直到三年后，再次遇见他时，才终于知道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第三章　承诺
　　寻仇。
　　当那十一个黑衣杀手持刀冲进来时，我便觉得这仇家的来头肯定不小。统一的服饰兵器，统一的轻功套路，甚至连露出的眼睛都暗含着相似的死亡气息，很明显，应该是从属于同一个严密的组织。他们是冲少年而来。
　　我一直不习惯将少年的他唤做“展昭”，只因为我所认定的“展昭”是“南侠”，是“御猫”，是身肩忠义的成熟男子。而那时的他，只是个不经世的少年，不染尘世，给人一种透明的感觉。
　　可惜那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
　　少年的眼，坚定而锋利；燃烧着无限斗志和激情！他向前大迈一步，手中宝剑横胸，沉稳对众人道：『大家退后，莫要走动。按规矩，他们是不会滥杀无辜的。』最后一句显然是对那群黑衣人说的。
　　『小子，你放心，上面交待了，只要你的项上人头！』话到刀落。
　　转瞬间，狭小的狱牢变成了杀场。
　　我挡在宋朝皇帝身前，完全是一付忠心护主却又胆小怯懦的奴才样。我用惊恐的口气对宋朝皇帝哀求道：『爷，您…您趁现在赶快走吧……』
　　旁观者亦死。既然是不露真容身在暗处的杀手，就一定不会留下活口。我知道若再呆下去，毕会招致杀身之祸。而到那时若真打斗起来，我的身份必然会被拆穿。况且双拳难对以敌众，凭少年那时的武功，输只是时间问题。而我那时确又不愿见到那个清秀的少年身首异处的情景。
　　宋朝皇帝没有答话，我感到他有些迟疑，宋朝皇帝自己也说不清的迟疑。
　　蓝色穿梭在黑色之间，红色突现在蓝色上，道道伤痕十分刺眼。
　　在刀海间游弋的少年，没有丝毫畏惧，只是眉间多了份快意。他明知自己身处劣势，却仍坚定如初。没有任何保留，也不给自己留任何退路……
　　难道这世间就这么不值得他留恋吗？我心中叹道。
　　那时我还不知道少年的身世，只觉得他似乎并没有太多对“生”的渴望，可又觉得他那样人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后来我才知道，少年很小便失去了双亲，他和师父两人一直住在深山里，后来师父去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