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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地的小号-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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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向自己的桌子,看见了她们为我准备的惊喜— 一份扎有彩带的礼盒,里面是耶胡达·阿米亥的一本诗集,上面题写着阿迪娜和雪莉送给我的生日祝福。我瘫坐在椅子里,深深感到了岁月那沉重的分量。在附带的小卡片上,有雪莉抄的三行诗:
忘记某人就像忘记关掉院子里的灯,于是整个白天它都亮着。
我看了一眼雪莉。有关巴赫吉的事情,她全知道吗?我随即排除了这种猜想。那盏在阳光普照的院子里依然亮着的灯的确很可悲。我记忆中挥之不去的巴赫吉也是如此。或者说,我才是那个可悲的人?
“到波阿斯的办公室去,”阿迪娜建议,“你可以在沙发上躺一会儿。顾客多的时候我会叫你。”
我对她的好意表示了感谢。虽然空调房里的温度让我瑟瑟发抖,我还是没有听她的话。
一次,巴赫吉停下车,对我说道:“想不想看洪水?”
“在这么冷的天?”我有点吃惊。
他不是冲动的人,有时却也喜欢冒一冒险。看到我热切的回应,他那点儿对刺激的渴望就得到了满足。我穿着大衣,蜷起身体,边笑边暗自思忖:只有疯子才在瓢泼大雨中跑到屋外去呢!
突然,我想考验一下他。巴赫吉十分怕冷。冷空气一来,他就穿上长内衣和两件保暖背心,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我站在桥上低矮的挡墙旁边,褐色的基顺河发出怒吼,这场面让我着迷。雨水打湿了我的头巾,顺着卷发流到我的双颊和嘴唇,就像一个陌生人的舌头。以眼角的余光,我看到巴赫吉人还坐在车里,正努力把雨伞伸到车外,想撑开。最后他下了车,用脚把车门踢上。他的表情告诉我,他正在咒骂着什么。狂风突然把伞掀了个底朝天,肆意扭曲着伞的骨架,它看上去像只被枪打中的鸟。他不得不拖着那把伞,从人行道上一路走来。疾风从他口中刮来了只言片语:“疯女人—站在那儿干吗—看看你那样子……”
他却没看到他自己的样子。这才是症结所在:一路走来,我们都只看到了对方的样子。我的头巾成了块抹布,两只耳朵成了一对水槽,脚趾头在鞋子里呱嗒响,可我看不见自己,只看见拖着雨伞的巴赫吉。在桥下不断高涨的洪流中,一根大概是某处被冲毁的栅栏落下的铁杆伸出了水面。两旁的湍流裹着树枝、远方田地里的各种蔬菜和动物的尸体奔涌向前。激流中,一根树枝被铁杆挡住了,它颤抖着,好像害怕被冲到海里去。接着,湍急的水流把一整根树干砸向那铁杆,它放开了树枝。片刻之后,树枝随波而去,听任命运的摆布。
我望着阿迪娜和她指间那根点燃的烟。今早,我觉得自己就像是那根树枝,虽然对铁杆恋恋不舍,心里却又希望被激流冲走,到那包容一切的大海里去。有某种东西,我虽然无法理解,却拼命地想抓住它,这种心情让我无暇顾及周围发生的一切。即使是这份礼物,也无法打动我的心。今天阿迪娜给了我一点点关心,甚至建议我去波阿斯的办公室里休息一会儿。她四十一岁,很迷人,不过岁月催人老,她用嘴唇夹住烟时,脸上就会现出疲惫的皱纹。这时,她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她用那令人愉悦的嗓音接听,你在她的语调中丝毫觉察不出她在抽烟或是有什么隐秘。“是的,先生,当然,这可以安排……这么晚到巴黎的确不方便。您可以改乘以色列航空公司的班机。先生,这是个不错的决定。”
《瓦地的小号》 第二章(3)
不错的决定!那么她自己的决定又如何呢?她的儿子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父亲。阿迪娜怀着他的时候,他父亲就被杀了。如今,这个男孩希望像他爸爸那样成为一名空降兵,还要在同一个军营。不过他得事先征得母亲的同意,并由她签字确认。昨天她对我解释说,这孩子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他不该像自己的母亲一样在焦虑中度日。这话让我震撼。阿迪娜仍会给丈夫坟头的花木浇水,在她心目中,她丈夫依然青春年少、脉脉情深。心情欠佳时,她会用墨镜打掩护,可是依然听得出她喉头的哽咽。在我们的经理波阿斯去服预备役时,阿迪娜都显得分外紧张和焦虑,更何况那男孩还是她的独生子。
雪莉再问了一下要不要她去煮咖啡,阿迪娜淡淡一笑。我明白,她决心已定。可是面对一位犹太母亲,一个*女人又能说什么呢?于是我保持沉默。
十点钟,旅行社里人头攒动。即使到了秋天,以色列人还是如此热衷于出国。一些人只是被旅游的兴趣驱使才来到这里,至于要去何处,他们全然不知,得咨询我们,就像餐馆里看不懂菜单的食客那样。另一类顾客则大多是国民服役期满①的年轻人,他们想去看世界,却只想拿出到埃拉特港②旅行的价钱。我到这儿工作的头几个月里,他们只把*顾客介绍给我,因为*人最好打发。在以色列,*人走入某个办公室时,他会觉得自己是个贸然闯入权威之地的局外人,因此总是战战兢兢、诚惶诚恐,甚至不敢询问基本的问题,而是急于证明他拥有相当的财力和意愿去兑现自己的来意。过了一阵子,阿迪娜就开始把犹太顾客介绍到我这里。哪些顾客难以对付,她一看就知道。在我心情沮丧时,她帮忙应付那些麻烦的顾客,对他们苛刻的要求也是百依百顺。我尊敬她,羡慕她,却从未试着像她那样努力工作。面对这些顾客,我的笑容已经耗尽。为了少一点对她的羡慕,我提醒自己,她不需别人怜悯。至少她曾与一个男人相爱,生养过一个孩子,有儿子在膝下承欢。她是个犹太女人,头上顶着“战争寡妇”的光环。在她面前,我们的经理波阿斯简直像个天真懵懂的少年。不过在内心深处,我却清楚自己无法回报。她给予我的关怀和同情,是我永远都无法报答的。
即使是今天,当黑色墨镜在我俩之间竖起屏障时,她仍然煞费苦心,替我对付那些挑剔的客人。
三点钟,波阿斯从特拉维夫打来电话,阿迪娜回复说一切都好。五点时,她锁上门,对我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我本想谢绝她的好意,却随她走到了停车场。一栋高楼的阴影笼罩在这些汽车上。她发动了引擎,说话的声音与发动机的隆隆声交织在一起:“他下周就去参军了。”
我依旧沉默着。雅法路上交通拥堵,她想点支烟抽,却错点了另一头,于是车里弥漫着香烟过滤嘴的焦味。她马上把烟掐灭,接着点燃了另一支。到家门口时,她停车放我下来。走在楼梯上,我惦记起楼顶的那间屋子,揣摩起阿布·纳赫拉真正的意图。
妈妈正在看电视,不过见我回来,她就起身,退回厨房里。“我给你弄点喝的吧。”她边说边睁大眼睛望着电视里正在播放的镜头— 一头母狮撕扯着一只小鹿,多半是在非洲一个自然保护区里。
《瓦地的小号》 第二章(4)
“待会儿吧。”我说。
“我马上就弄好了。”她一边坚持,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上一大群鸟像团烟雾似的四散开去。待到鳄鱼出场,她下意识地把目光避开,转过头看着我。“还不舒服吗?”
“别老是把她当个病人啊。”玛丽不满了。
玛丽显得怏怏不乐,多半又是找工作找了整整一天却一无所获,我猜想。如今的劳动力市场一片萧条。很多女孩都从招工广告里仔细找机会。玛丽的起居习惯也不能适应上班的生活—很晚睡觉,早上十点才醒,到中午时分方能正常运转。虽然没有受过正规教育,她却感觉敏锐、头脑聪明、见多识广,不过这些长处都无法给面试者留下深刻印象,因为他们看在眼里的是她涂得鲜红的嘴唇,清秀面颊旁摇曳生辉的长耳坠,款式大胆、散发着*魅力的帽子。他们不禁会猜想,若要实现自己那不可告人的夙愿,眼前是否就有个大好机会。一些人向她提议到办公室外面“喝杯咖啡”,一些人甚至会开车送她回瓦地,却都避而不谈聘用的事。
这些事儿让玛丽生气,不过她很快就平静下来。到了晚上,她会觉得明天依然充满了无限的希望和可能,又满怀期待。可是今天她似乎与往常有些不同:平日总是骄傲地挺起的细长脖子似乎变短了些,背也不那么直了。她穿的那件裙子我以前见过,两个小小的贴花缝在胸前。可是现在其中一朵不见了,显然是被撕了下来,只剩下一些白线挂在那里,就像花儿被扯出来的根茎。透过裙子,我还能看见她左肩的一块淤青。于是,祖海尔的名字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不过我不敢多想。我坐下来,把提包搁在桌上。玛丽立即闭上那双黑色的大眼睛,然后把手伸进我的提包,就像小时候那样。过去她就是个调皮的孩子,总是在家里淘气。此刻,她丰润的双唇装出幼儿咿呀学语的样子。“今天给我们带什么来了,阿姨?这是什么啊,巧克力吗?”她咯咯地笑着。
“一本书。”我回答。
她把耶胡达·阿米亥的那本书从包里拿出来,然后大声叫道:“妈,今天是赫达的生日—她同事送了份礼物给她呢。”
“她可不是小姑娘了。”妈妈说着,眼里充满了感伤。玛丽把书上的生日献辞拿给她看,妈妈却别过头去。她只认*语,看不懂希伯来文。当年她只上到初二就嫁给了我们那个几乎目不识丁的爸爸。过去她常常追忆往事,以求安慰。“1948年那场仗打完以后,男人就没剩下几个,能找到就算不错了。”我四岁时爸爸就去世了,所以只能从退色的旧相片里认识他的模样。即使如此,听到妈妈这样谈论爸爸,我还是心烦。基于自己谨言慎行的生活态度,我才没去提醒她,爸爸的母亲,也就是奶奶穆妮拉当初可是贵族出身呢;而且,虽然出生在埃及的爷爷家境贫苦,却是我认识的祖辈中唯一可称得上品德高尚的人。
“你那些朋友可真不错啊。”妈妈说着,语调中却带着几分不满,仿佛阿迪娜和雪莉是合谋要暴露我的年龄一样。增长的年龄就像一笔永远都无法收回的有息负债。
“或许我们该为她办场生日聚会?”玛丽半真半假地提议。
妈妈皱了皱眉头。“这孩子,别说玩笑话了。”
杰米拉走进门来,一副兴奋不已的样子。“阿布·纳赫拉把上面的阁楼给租出去啦!”她大声叫道。也许咖啡能让她冷静一点。
《瓦地的小号》 第二章(5)
我很好奇。“你怎么知道?”
“我看见他啦—大概是这样。”她边说边用手比画着离地板一米的高度。
“一个小侏儒?”我问。
“差不多吧。”杰米拉回道,显然,在喝上一杯原味黑咖啡之前,她是不会多讲一个字的。可是玛丽正聚精会神地听着她讲话,丝毫没有去厨房煮咖啡的意思。杰米拉不停地摇着头,好像突然变成了哑巴。妈妈和我不约而同地明白了她沉默的用意,便一齐大声叫道:“一个犹太人?”
可是杰米拉依旧保持沉默,妈妈不得不到厨房里去了。端着咖啡回来时,妈妈朝天花板翻着眼睛,嘴里低声咕哝着:“一个犹太侏儒—老天真要打碎你的骨头了,阿布·纳赫拉。他到底在盘算什么,在楼上办个马戏团吗?”
我也摸不着头脑。“一个来瓦地住的犹太人?”
“你也听到杰米拉的话了。”妈妈说,“他可是个侏儒。侏儒会介意住在哪里吗?”
玛丽笑了起来。事情那滑稽可笑的一面,她和爷爷都能很快地看出来。
突然,我们都僵在那里,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天花板。接着妈妈朝电视机瞥了一眼—或许那不同寻常的声响是电视发出来的。但并不是。声音来自何处,清清楚楚。玛丽第一个缓过神来。“听起来像是小号。”
我们听到一只空桶拖动的声音,后面跟着一串脚步声。“这可不是侏儒的脚步声,”妈妈说,“一个壮汉子才有这样的脚步声。”
就在这时,爷爷回来了。玛丽对他说:“我们楼上来了个犹太邻居呢。”
“这么说,他是犹太人喽。”带着埃及人那无动于衷的口气,爷爷回道。
“他吹小号。”妈妈插进话来。
“小号?”爷爷重复着妈妈的话,眼睛却望着玛丽。爷爷也注意到玛丽胸前缺了朵花。
我们围着桌子坐下,杰米拉坐在一旁看电视。爷爷津津有味地嚼着橄榄,用力吮吸着果核,就像个不愿对糖果松口的孩子。“你在节食吗?”他问我。
“我没有—”
嘹亮的小号声突然响起。爷爷把橄榄核吐到手里,显出颇为吃惊的样子。那声音就像充满苦闷的一声长叹,又如疾风刮过旧窗帘发出的悲泣。虽然对音乐知之甚少,但我感觉那曲调来自一个不同的世界,来自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其中还有一些让我局促不安的东西。那声音就像一只手,在我的睡梦中,它偷偷靠近,我却无法坚决地把它赶走—我也不希望自己那么坚决。
“这么说,杰米拉,”待到小号声落下,瓦地街头的喧嚣再度传来,爷爷说,“如今你的猫咪可有对手啦。”
的确,那吹奏声如泣如诉,飘荡于无垠的空间,于期待中又透着无望的伤感,甚至不希冀有回声的相伴。
“一个寂寞男人的悲歌。听上去他很忧伤啊,这个无父无母的侏儒。”玛丽说。
“你真是疯了,疯了啊。”妈妈笑着说。不像爷爷那样,妈妈完全没注意到一只粗暴的大手把女儿胸前的花朵扯掉了。她突然一跃而起,跑去把电视声音关小。“他下来了!”
玛丽跑到窗前。“杰米拉,”她边叫边朝街上指,“你看到的就是那个人吗?”
杰米拉不太情愿地起身朝窗外望去。“是啊。”
妈妈比我抢先一步走到窗口,于是我不得不踮起脚尖,越过这三个人的肩膀,好看个究竟。
“他根本就不是侏儒嘛!”玛丽说着,稍显失望。
杰米拉已经上了年纪,虽然一辈子从未有过男人,却偷偷地被爷爷吸引着—也许随着岁月流逝,她已经把所有男性都想成巨人,觉得男人只要比爷爷矮就是侏儒了。我对自己说,这些都是胡思乱想,可心里又充满好奇。这些年来,我本以为自己的好奇心早已消失殆尽了呢。玛丽、妈妈和杰米拉纷纷离开了窗口,我兀自站在那儿。那人正好路过一家鞋店灯火通明的门口。他看上去肌肉结实,这让我立刻反感起来。他似乎只穿了一件黑色T恤衫,下面是短裤和凉鞋,像在炫耀自己的强壮体魄。
“这么看,阿布·纳赫拉又要吸另一个可怜人的血了。”妈妈说。
“可别小看了人家,”玛丽说,“家里有小号的人,晚上出门穿的衣服肯定比这强。”她下意识地把手遮在胸前缺了一朵花的地方。“这只是工作时的伪装罢了。”
“你是说,他是辛贝特①的人?”杰米拉问道。
“辛贝特可不傻—他们在这儿雇的*人已经够用了。这人应该是个夜里偷东西的贼。他租下楼上的房间是为了存赃物。今晚我们就该听到他带着战利品回来了。”
我说不清她是不是认真的。
“就是这样。”爷爷打趣道,“一个盗贼吹着嘹亮的小号,宣布自己初来乍到、生意开张啦。”
杰米拉起身要走,还再三叮嘱我们要在门上多装把锁,以求平安。爷爷躺在长椅上,吸着他的水烟。妈妈把电视的声音又开大了。我回到卧室。玛丽头顶上的夜灯开着,但她并没有在读手里那本书。
“祖海尔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玛丽把灯关了。
“你觉得我不再关心你了吗,玛丽?过去你可是什么事儿都跟我讲的啊。”
“你要我忏悔吗?我们真是一团糟。犯难的时候就去牧师那儿,可他什么生活经历都没有,而且也不希望有。我们的生活就像个大粪坑,又脏又满,却朝一个完全没有阅历的人求助。你自己就是这样,既然决定做修女了,就专心地去弄自己的烂摊子吧。”
她不再说话了。我听到她趴在枕头上哭泣的声音,却没有勇气起身过去安慰。她说得没错,我什么建议都给不了,甚至对自己该何去何从都一筹莫展。我把双臂交叉在脑后,躲进又一个无比压抑和束缚的黑夜。我想起了阿米亥。他曾写道,他要摒弃自己以往积攒的生活阅历,就像沙漠放弃水一样。可我心想,世界上没有一块土地会主动放弃水源,只有人类才会自己弃绝一种攸关生死的需求。我渴望得到那些在清醒时不敢想的东西,于是它们在我的梦魇中变得扭曲,令人生厌。玛丽睡着了,我不敢入眠,但又渴望睡去,即使在梦中会触碰到阿布·纳赫拉手下那些男孩的躯体。我睡着了,他们并没来搅扰我的梦境。我醒了过来,仔细听着某种响动。我的心怦怦直跳,却不明白为何会这样。接着,我清清楚楚地听见了楼梯上的脚步声。他走到楼顶上去了。也许他就是一个盗贼,一个隔在我和天上的星星之间的盗贼。我像个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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