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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殡葬灵异生涯-第3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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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今,或许真的要走到尽头了。

    第三天早上我正洗漱,电话响了,接通后是熊大海打来的,他告诉我到殡仪馆后山凉亭找他。

    我安安静静吃完早饭,跟老爸告别:“爸,我走了。”

    老爸欣慰地说:“我儿子没问题,我等你回来。”

    我揣着裤兜什么也没拿,在路边打了车,告诉司机去殡仪馆。这几天都没吭气的黄老灵在耳边轻轻说:“齐震三,我也要跟你去无间地狱吗?”

    “这是你最明智的选择。”我说。

    “嗯。”黄老灵没说话,沉默了下去。

    如果跟我去,这是它修行突破关口的机缘,错失这个机会,恐怕会遗憾终生。这很黑色幽默,去地狱炼狱才能获得新生,混迹人间反而万劫不复。

    到了殡仪馆,我径直上到后山凉亭,看到熊大海一脸严肃地等着我。

    他看我说:“走吧,带你去地狱。”

第六百四十九章 阎王道场() 
我跟着熊大海,向后山走去。

    坟山我很少来,没想到还有一条崎岖的山路,别看是白天,越走越是荒凉,周围都是荒草。我们没有交谈,他在前面领路,我在后面跟随,时间不长,从山上走下来。

    我原以为他要领我到有房间的建筑里去,没想到来到了后面公路上,这里偶尔有车开过,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人影,没看到马丹龙在。

    熊大海告诉我,沿着这条路往前走三里就是火车站。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张纸塞给我:“你走到火车站,买一张到河南的车票,甭管几点,今天必须出发。”

    我愣了,问他啥意思。

    熊大海说:“到河南之后,照着这个地址去,自然也就明白了。”

    “你老师,马师傅呢?”我问。

    熊大海挥挥手:“别问那么多,到了自然明白。告辞。”

    他一句废话也没有,转身上了山,三晃两晃没了踪影。

    我狐疑着拿地址看,上面写的很详细,细致到什么城市什么镇什么乡,长长的一嘟噜。我看得满头雾水,难道说地狱的大门在河南,从那才能进去?

    想多了也没用,人家怎么安排就怎么干,总不能把我卖了吧。

    我顺着这条公路走,走了很长时间,终于看到前面出现火车站。这一站不是我们市里的主站,而是火车进入市里前临时开的那么个小站,有的车次在这里根本不停。

    我纳闷,直接就把河南的地址告诉我得了呗,非的折腾来殡仪馆,然后还要走到火车站,莫名其妙的。

    好不容易走到火车站,我在候车大厅查询车次,一个小时后会有一列火车到河南。这里是小站,只在站台停五分钟,时间相当紧,我哪也不敢去,买了票干坐着。

    等了几十分钟,站台响起播音,提醒车次的乘客进站,我在长长队伍后面排队,开始往里进。

    正进的时候,旁边忽然有个男人说:“齐震三,记住了他爱酒,爱吃鸡。”

    我猛地打了个激灵,顺着声音看过去,身边是农村老娘们,抱着孩子提着箱子,说话的人肯定不是她。

    我正疑惑间,那声音又说:“别四下看,仔细听我说。兑四见山……”

    我一开始还没听出是什么东西,什么‘对四’,他说到第二句,才明白是八卦。

    “……兑四见山大地崩,巽位迎面是大风,熊熊大火在坤位,滔天大浪离中瓮。”

    听声音好像是马丹龙,可又似是而非,他这么藏头露尾给我提示是什么意思?

    正想着,队伍排到了我,我通过检票口,回头看了一下,有个疑似马丹龙的男人穿着一身很土的皮夹克,正渐渐走远,消失在人群中再也不见。

    我到了火车上,把他告诉我的这四句话输入手机,以免忘记。四句话听起来有些似是而非,咬不准字。只能先将就留着。

    我以为马丹龙帮我入阴间地狱,无非就是像观落阴那种法术,没想到中间如此波折,我还真有点紧张。

    这次前去河南,最终目的是进入无间地狱。我侧脸看着车窗,外面大片大片的荒地一掠而过,天空倒是晴朗,我的心绪已经飘远了。

    火车上晃晃悠悠将近十个小时,终于到了这座河南小城,我从车站出来疲乏不堪,早知道是这样,就背着包来了。

    太晚了,我也懒得循地址去找,找了家旅店先住下再说。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我向前台打听这个地址在哪。

    当地人说话有很重的口音,要非常仔细去听。我打听的第一个人不知道,问旁边的同事,那个女服务生看看地址说:“是不是赶集的阴王庙?”

    “什么阴王庙?”我问。

    女服务生说:“你地址的这个大屯子乡,有个很大的农村集市,过年时候我和家里人去过。这个乡里有个著名景点,听说都好几十年了,叫阴王庙,很多人都去上香磕头。”

    “供奉的是什么?”我问。

    女服务生说:“好像是阎王爷吧,

    我没去过,听说挺吓人的。不过也确实灵,我好几个姐妹都去过,她们打过胎,去那里给胎儿超度。”

    我心里有数了,那地方极有可能真通着阴间,是阎罗王在阳世的一处道场。

    我问她们怎么才能过去,女服务生告诉我那里很远,千万不要打黑车,能宰死你。她们非常好心,告诉我坐什么公交过去,还嘱咐说穷乡僻壤骗子多,不要轻易上当。

    我谢过她们,退房出了酒店,按照她们指示的路线,上了一辆公交车。

    小城里公交线路比较少,现在正是白天上班时间,车上没多少人,据服务生告诉我,到大屯子乡怎么也得坐一天车,黄昏时候能到就不错了。

    我在最后排找了个座位,随着车摇摇晃晃打盹。

    这条公交线相当长,走的路线来回绕,车速还慢,跑了一个半小时这才出城。

    从公交车下来,眼瞅着中午了,在路边喝了碗羊汤,休息了一会儿,养足精神出来又上了大客。

    客车更破,三步一晃五步一癫,幸好现在不是高峰期,车上没多少人,晃晃悠悠一直到下午四点的时候,到了大屯子乡。

    下车之后,我两条腿都不会走道了。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左右看看完全失去了方向。我没有自己瞎走,而是蹲在路边抽烟,等了好半天才来几个当地人,我打听之后,他们给我指路,说顺着这条路往里走就能进乡,至于那座阴王庙,在靠近山根的地方,今天无论如何也过不去。

    我只好顺着路往里走,打了一辆三轮子拉到乡里,随便找了家小旅店住下。

    这一路真是苦不堪言,莫名其妙就出现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晚上我睡不着,坐在床上想着心事,黄老灵忽然问:“你想什么呢?”

    我笑笑:“想着踏入社会后进入义叔的公司工作,一直到现在的事,经历了那么多像是做梦一样。有时候我真觉得李大民说得对,或许命运已经写好了。”

    黄老灵悻悻地说:“听你这口气怎么跟交待遗嘱似的,你是不是不打算从地狱里回来了?”

    “九死一生啊。”我感叹。

    “那不还有一生吗,”黄老灵教训我:“你要振作起来,冲破地狱的关键是什么,是信念!无间地狱虐心,如果心不强大,只能沉沦在里面。”

    “哟嗬,你还教训起我来了。”我说。

    黄老灵口气异常严肃:“阴间我没去过,想来那里不是好去处,咱们现在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要商量着来。”

    我心烦气躁挥挥手:“睡觉睡觉。”

    折腾半夜,可算睡过去了,第二天我跟旅店老板打听阴王庙的位置。老板倒也好心,告诉我说,他今天正好要去庙里送香,可以开车送我过去。

    我坐上他的车,路上开了半个多小时,顺着一条路拐进去,前面出现一座大山。老板指着山说:“阴王庙就在那。”

    我仔细去看,这座庙太大了,而且香火很盛。今天并不是什么佛教圣日,却也香烟渺渺。佛殿映着阳光,能看到黄砖红瓦,湛湛生光。

    到了门口居然还要收十块钱门票,我在门**了钱,有好几个娘们拉我去买香,说这里可灵了,求什么应什么,尤其家里有过世的老人,给他们上炷香,阴曹地府里阎王爷都能好好照顾他们,不受一点苦。

    我知道她们口舌如簧胡说八道,都是骗子,可我还是掏了一百块钱买了三炷小香。既然入庙拜山,总不能空手,上柱香是那么个意思。

    我拿着香火进了门,顺着台阶一路入山,来到阴王庙正堂,别看现在阳光明媚,庙宇也宏大巍峨,可这庙有种说不出的古怪,里面黑黑的透着阴森之气,庙门像是隔着一层看不见的东西,阳光难入。

    院子里有几个人正在敬香,还有和尚扫地,我走到香炉前点燃三柱香火,插在香炉里,毕恭毕敬鞠了三个躬。

    礼仪做完,我跟着几个香客进到佛殿,一走进去,就感觉温度下降了好几度,全身骤冷,说话都喷白气。

    几个香客面面相觑,都有敬畏之色。大殿上面供奉着一尊巨大的安台,台子后面坐着一位头戴天官非常威严的人像,看上去确实有点像阎王。

    这些香客看到阎王爷,赶紧跪在蒲团上磕头。这时走过来一个居士,轻声询问众人,问他们有什么想超度的人,可以提前登记一下。

    这时,黄老灵突然说道:“齐震三,你看墙上!”

第六百五十章 天下无间() 
黄老灵这么一提醒,我向大殿的四面墙上看去。

    墙上绘着色彩黯淡的图案,应该是年头太久,颜料剥落得厉害。如果不仔细留意,是看不出墙上这些图案的,我第一眼看过去也没引起太大注意,经黄老灵提醒,才重视起来。

    居士和几个香客说话,我背着手来到墙边仔细看,不由倒吸口冷气,墙上绘着的都是森罗可怖、凄厉惨绝的地狱景象,像什么拔舌、洗肠还有刀山火海之类的酷刑,小鬼儿画的极其恐怖,阴魂画的也是凄厉无比,栩栩如生之至。

    不知这些壁画出自何方高人之手,画功逼真精湛,看时间长了犹如身临其境。

    我顺着墙慢慢走,一幅画一幅画看,渐渐发现了有不对劲的地方,这些画作隐隐的似乎被贯穿了神识之能。作画之人应该是修行有成的尊者,下笔时把自身的神识之能用在笔法里,浮现在画面上。这样有什么好处呢,可以让观者潜移默化受到画作的影响。

    我聚精会神看着,尽量不动用仅存的神识去抵抗画作影响,而是放松心态,我发现很容易就陷入到地狱图的情绪里,一晃神仿佛真的进到地狱,听到无穷的惨叫和烈火熊熊的声音。

    我一时恍惚,

    赶紧收神,怔怔了半晌,还真是邪门。

    “此画名为地狱变。”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我回头去看,那居士捻动佛珠,不知何时站在我的身后。他笑眯眯的,大冷天穿着一身白色的丝绸单衣,倒也不怕冷,看上去有点像国学大师。

    能在这里看庙,也不是啥普通人,我赶紧说:“你好你好,不知怎么称呼?”

    “本人姓陈,庙里一个志愿者,一年总会抽出一两个月时间过来闭闭关,帮忙宣传一下教义,接待信徒香客。”他说。

    我和他握握手:“陈先生你好。我姓齐。”

    “怎么,对墙上的画感兴趣?”他问。

    “我还没见过地狱图,”我笑笑:“觉得挺稀奇。”

    “此画叫《地狱图》或是《地狱绘》,也叫《地狱变》,”陈居士说:“描绘的是地狱苦刑的细节,在于警示众生,宣扬佛法,让人懂得因果报应之理。”

    “不知此画为谁人所画?”我问。

    陈居士说:“相传是地藏菩萨的人间化身所作。”

    我颇有兴趣地看着他。

    陈居士没接这个话茬,反而说起了自己:“我是上海人,本来那里有名寺普陀山,可我为什么还是不远千里来到这里。”

    “为什么?”我问。

    “就是因为这满墙的地狱画感动了我。”陈居士说:“我还很小的时候,爷爷在世,他祖籍就是在大屯子乡,有一次带我回家祭祖,进了这座庙,刚一踏进来看到满墙的地狱图,我顿时就傻了。你知道过电的感觉吗?”

    我笑着摇摇头。

    陈居士说:“乍看到地狱图的第一眼,我就跟过电似的,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我觉得我找到了归宿,似乎听到了久远的声音,所以日后等事业和家庭都有了以后,我便做了一个佛家的居士,有时间就来庙里帮着打理一下。”

    我点点头:“原来是这样。你刚才还没说这画是谁画的。”

    “传说作画之人就是地藏菩萨在人间的化身。”陈居士说:“这里还有个故事,齐先生你有时间吧,我可以说给你听听。”

    我做了个洗耳恭听的手势。

    “说是在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时候,那时候你知道吧?”

    我点点头:“知道。特殊时期,红色浪潮。”

    “对,就那个时候。”陈居士说:“那时候批判牛鬼蛇神,破四旧,砸烂旧世界什么的。有一帮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拿着铁锨锄头,组队来拆这座阴王庙。刚到门口还没等举锄头刨砖,好好的大白天突然黑下来,电闪雷鸣倾盆大雨,雨里还刮着旋风。”

    我笑笑说:“真的假的,听着这么离奇。”

    “那你看,”陈居士说:“继续往下听。这帮小子当天没动手,转过天,天好了,他们又来了。到门口刚要拆庙,又是刮风下雨。到了第三天,队伍里有个小将发狠,说人定胜天,牛鬼蛇神再厉害也是纸老虎。他们制作了一个横幅,写了句诗,为有牺牲多壮志,敢教日月换新天。听听,天都能换一换,别说一座庙了。”

    我听得津津有味:“然后呢?”

    “第三天他们一群人又来拆庙,

    刚到门口,就看到庙门站着一个和尚。那个年代什么和尚尼姑道士,要么被批判关牛棚,要么还俗避祸,哪有大大咧咧冒头的。眼前这和尚不但冒头,看样子还想阻挡革命小将拆庙,胆大包天至于极点。”陈居士对我说:“齐先生,你跟我来。”

    我们从佛殿里出来,顺着院子往外走,来到庙口,他指着门前两棵苍天古树说:“当时和尚就是在这里,把那些人挡住。”

    我问他,然后发生了什么。

    “那和尚在两棵大树之间拉了一幅巨画,大概能有十米长短,现在回想起来真是不可思议,这十米的大画卷成卷儿,一个人也拿不了啊,真不知道这和尚是怎么带来的。”陈居士说。

    “画上就是地狱变?”我说。

    “不错,”他点点头:“上面画着牛头马面的鬼差,还有恶煞鬼畜,身堕无间阿鼻地狱忍受极刑凌虐的亡魂……种种地狱景象,跃然纸上,纷然眼前,据说在场所有人都惊住了,这些革命小将从来没见过如此逼真又离奇恐怖的古画,完全超越了他们的认知。”

    “他们被镇住了?”我问。

    “开始是被镇住,后来他们又开始喊口号,打倒一切牛鬼蛇神。一起举着锄头冲过去,如果这和尚执意阻拦,他们不介意把他活活打死。”陈居士说:“就在这时,发生了异象。”

    他掏出一包烟:“抽烟不?”

    我摆摆手,他自顾自点上:“画上出现了一片呜咽声,越来越响,从画里透出来,声音传到外面很远的地方。后来听知情者描述,声音很低沉很压抑,有男人也有女人的,让人毛骨悚然,全身起鸡皮疙瘩。在场所有人都怔住,声音实在太悲惨了,声声入心,真的像是从地狱里发出来的一样。”

    “把革命小将吓住了?”我呵呵笑。

    “这还不算什么,最离奇的在后面,”陈居士说:“这个和尚突然走进画里了。”

    我浑身打了激灵,莫名其妙的,我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我看向陈居士,陈居士严肃地点点头:“整件事你不用去质疑真假,我这么一说你这么一听,当个段子听就行。”

    “然后呢?”我问。

    他摇摇头:“没然后了。那和尚从始至终一言不发,众人眼睁睁的注视下他先是凭空写下了四个字,然后缓缓走进地狱的画中。画里是熊熊火海,他的身影在大火中飘然远逝,最终模糊成了一个小点,消失在无数亡魂中间,从此之后,再没有人见过他的踪影。”

    我听得都傻了。

    陈居士说:“这件事之后,没人再敢动这座庙。这件事流传甚广,不光是大屯子乡,你出去打听打听周围几十里,但凡上了点岁数的人大约都有耳闻。后来那段年代过去之后,气氛缓和,不再谈什么牛鬼蛇神,庙里渐渐起了香火。”

    “那幅画呢?”我问。

    “那幅画一直被一个老人收藏,八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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