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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凶行-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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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让四十八愿放心不少。
妖狐已死，对白莲姬也算是有了交代，所以两个人在暑期计划表上加上了去白莲姬所在的神社上香报告此事的行程。
炎热的夏季每日热浪滚滚，简直要冲昏了人的头脑，两个人之间似乎也有什么东西在滋生着，有着一种等那东西沸腾冒泡了，就会如同火山爆发一般的预感。
第14祭月下美人一
解决了妖狐事件和居心叵测的九十九泽老头的来袭；正好是盂兰盆节，四十八愿也打算准备回自己家省亲了。
四十八愿是四十九院式神的身份在四十九院家没人知道，所以四十九院家的人只当他是四十九院的朋友。
这天，当他一大早就开始收拾东西的时候——
「绫人！我找到了好东西！」四十九院突然冲进房里来。
两个人一向亲近；四十九院出入四十八愿房间更是如无人之境，四十八愿先前还会要求他进房前线敲门；不过后来在杜若馆都和他住同一间房了；也就不再说什么。
不过这回就算大老远地也能听到四十九院靠近房间时砰砰乓乓的动静；他还是在四十九院进门的时候被吓了一大跳。
四十九院竟然抱着一个人身大的人偶进来了。
人偶身上穿着样式老旧甚至有些褪色的黑色狩衣；头顶也带上了高高的立乌帽子；但是面部却用一块画着符咒的白布遮住了。
「二货；你拿的这是什么东西？」四十八愿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这是我在禁地的角落里找到的，反正放在那里也没人理它；我就把它带回来了。」四十九院将人偶小心翼翼地横放到榻榻米上。
「带回来干什么？」占地方？四十八愿忍住了没说后半句。他觉得此时他更该吐槽的是四十九院家的禁地是四十九院家主才能去的地方，这个二货进去也就算了，还偷了这么大个东西出来真的没问题吗？
好吧，更重要的是，最近四十九院家别的人都在忙着修房子，可是某些人却甚至都已经空闲到去禁地溜达了，这真的没问题吗……
「玩啊！」四十九院说得理所当然，「我记得小时候佳奈被拉去做继承人的培训，我一个人玩得很无聊的时候，有个长辈告诉我，有种人偶注入灵力就可以变成活人，然后陪我玩了。」
四十八愿扶额：「你几岁了啊……还找人陪你玩。」
四十九院抬头，认真地看着四十八愿说：「不是啊，小时候要是找到这人偶，我可能真的会想让他陪我玩，但是现在不是这个目的。」
「那你现在什么目的？」四十八愿问。
四十九院笑说：「我想让他活过来当我们的儿子。」
四十八愿的嘴唇抖了两下，这下连吐槽都说不出来了。
看着四十九院认真捣鼓人偶的样子，四十八愿有些愣住了。四十九院像是只是想玩过家家一样地摆弄着那人偶，四十八愿却知道他是真心的。
两个人的感情行到这一步，虽然他还没有老实地吐出过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但是他知道自己是想和四十九院在一起的。但是不论是身份上还是生理上，人类（男）和式神（还是男）之间都是不可能会有孩子的。想留下两个人相爱的证据的心，四十八愿虽然无法理解，不过他觉得自己内心的某处其实也这样盼望着。
所以，四十八愿没有阻止四十九院那看似愚蠢地行为，然后放下手中的事，正坐在旁，看着四十九院带着虔诚的表情和最深切的期盼向人偶中注入灵力……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半个小时……一个小时……
没、有、反、应……
四十九院的表情渐渐变成失落，身上的灵力几乎有一半都给了人偶，可他白着脸还是不死心地继续尝试，四十八愿看不下去，只好上前去拉乱四十九院摆成注入灵力手势的手：「二货！已经可以了。也许……这不是你小时候听说过的那种人偶。」
四十九院失望地垂下手：「怎么会呢？怎么会这样呢？」
四十八愿见四十九院这个样子，也无心想着回家的事了，只能留下来陪着四十九院。
四十九院一整天都没有精神的样子，原本不喜欢说话的四十八愿只能硬着头皮找话题转移四十九院的注意力。
吃过晚饭，天色渐暗，四十八愿泡完澡擦着头发回到房间，看见人偶靠坐在墙角，像是在等着自己归来。
夜风吹散了天上遮挡月光的云雾，月光像是聚光灯一般从人偶的腿部一路照亮它盖着白布的脸，四十八愿忍不住靠近，跪坐在人偶身边拉着人偶用木头做的冷硬手指：「呐，你就这么不愿意做那二货的儿子吗？」
当然没有得到回覆，四十八愿放下人偶的手，转身正要站起来却被一股大力拽得站不稳，一下子摔在人偶身上，四十八愿抬头，却发现自己被结实而有力的双臂箍在怀中，完全不得动弹，头顶传来低沉而熟悉的声音：「因为，我不是他儿子啊。」
微暖的夏风从没关上的窗子里吹进来，将附在人偶面上画着符咒的白布也吹了起来，露出了四十八愿异常熟悉的脸：「……二货！」
「呵呵……错一半，对一半。」人偶低低地笑出来，「我是他，也不是他。他是我，也不是我。」
「什么意思？」四十八愿沉声问道。
「知道我是什么吗？」人偶强硬地揽着四十八愿的肩，将擅长柔道的四十八愿紧紧地搂在怀中，挣扎不得。
四十八愿这是第一次从这个角度看四十九院，不论是下巴的线条，还是喉结的抖动，对他来说都十分新鲜，但最新鲜的还是四十九院那张幼稚的脸，露出的表情完全不是他平时所见的那种傻笑，反而看起来十分英俊正经，恍若他人。
——不，这本来就是别人。四十八愿心中敲响警钟。
「我算是那家伙的另一个人格吧？就像有光亮的地方就有影子，我是那家伙最不想暴露在人前的存在，我正代表了那家伙最想隐藏的……」人偶靠近四十八愿的耳边吹了一口热气，「内心最深处的欲_望……」
四十八愿被那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声音弄得极不舒服，忍不住扭动了一下，然后触碰到了一个火烫的硬物……
「你……」四十八愿有些慌了。
正巧，四十九院经过门外听到里面的动静：「绫人你怎么了？」
四十八愿想张口大喊，却被人偶一只手捂住嘴巴，另一只手伸进了浴衣里面，还被舔了一下耳垂。
好在四十九院没养成进人房间要敲门的好习惯，一下子破门而入，于是四十八愿衣衫不整，被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压倒在地乱来的画面，就这么映入他的眼中。
「你、你们这是——」四十九院张口结舌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那个压在绫人身上的家伙……和自己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孔。四十九院瞪大双眼，错愕地看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朝着自己微微扬起唇角，宣泄出一个肆意而又疯狂的笑容。四十九院从没想过，这样嚣张狂霸到了极点的表情居然能出现自己这张娃娃脸上，而且是如此毫无违和。
一股前所未有的情感猛得撞击在四十九院的胸腔，这种太过激烈的情愫压得他几乎动弹不得。四十九院知道自己现在要做的是立刻冲上前去，把这个试图轻薄四十八愿的混蛋拉开。可四十九院的双腿就像是黏在了地板上，无法动弹。他的眼睛，也紧紧胶着在另一个「自己」和四十八愿的身上。
好在四十八愿挣扎着从旁边摸到了一个装饰用的盘子，猛地把人偶四十九院砸昏了，这才重归自由。
「二货，你怎么了？」四十八愿揉了揉被揪得发红的手臂。
四十九院听出四十八愿语气里有些不高兴，尴尬地转开了视线：「没什么，就是吓了一跳。」
四十八愿没有接话，空气凝滞了几秒后，四十九院像转移话题般指了指倒在那地上的人偶：「那是什么东西？」
四十八愿站了起来：「就是你白天捡来的那个东西。」
「可是怎么会是我的样子？」四十九院走过去，掀开人偶脸上蒙着的白布。
四十八愿摇了摇头：「不知道。」
四十九院想了想：「也不知他什么时候会醒，他如果醒过来又像刚刚那样可就糟糕了。」
四十八愿疑惑地看向他。
四十九院说道：「我不能让这家伙和你单独相处，我要把他带到我房间去。」
四十八愿想了想，确实似乎也是这样比较合适，他可不想放个定时炸弹在身边。
于是四十九院将人偶带走以后，四十八愿就安心睡下了。
半夜的时候，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旁边的地板上传来脚步声。那并不是踩在木质地板上会发出的吱呀声，而是袜子的布料与地板摩擦的声音。
四十八愿一下子睁开眼睛，看见有一个人站在自己的床边。
「谁？」四十八愿出声问道，但是夜窥已经将黑暗中的人的样子传达给了他。
一身黑色狩衣，头戴立乌帽，面孔又被写满符咒的白布盖住……他不是应该在四十九院房间里吗？
「啧。」想必是那个二货根本没发现人偶已经逃了出来，四十八愿忍不住咂了一下嘴。
不过那个人偶却因为自己被发现了，相当慌乱地跑出了四十八愿的房间，一下子就不见了。
四十八愿讶异地看着那个人偶消失不见，然后二话不说起身去了四十九院房间。
「二货！」四十八愿打开了他房间的灯，然后把他的被子掀了。
四十九院迷蒙地睁眼：「绫人，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那个人偶跑到我房间去了！」四十八愿语调低沉，有点愠怒。
四十九院奇怪：「不可能啊，他不是一直在那里吗？」
「啊？」四十八愿不满地朝四十九院指的地方看去，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偶正靠坐在墙角，一副完全不得动弹的样子。
四十八愿走上前去，将人偶脸上的布掀开，发现人偶仍然以四十九院的脸昏迷中，看来是把他打晕以后就一直没恢复过。
「出什么事了？」四十九院问道。
四十八愿站起身：「没什么，你继续睡吧。」
也许是自己睡糊涂了。这么想着，在准备离开四十九院房间之前，四十八愿又回头看了一眼墙角的人偶。
第14祭月下美人二
因为想了一晚上事情；四十八愿有点没睡好。早上起来的时候精神不佳，心情也特别不好，搞得在他面前吃早饭的四十九院被那脸色噎到了好几回。
因为有这个人偶的存在，四十八愿也不能不管它自己回家；只好继续留在四十九院家里，不过虽然他很想向四十九院家的人要一份活来做；打发时间；但是四十九院家的人当然不可能让客人来帮忙；所以四十八愿只能从巨大的书库里摸了两本书来看；而四十九院则是在一旁研究那个人偶。
四十九院摆弄了好一会儿人偶；人偶都没有反应；而且触摸它的身体时仍然是触摸木质的感觉，和昨晚将它绑起来时那种有生气的模样完全不同；而白布下的面孔也变成了没有五官的头颅，看起来有点恕�
准备站起来的时候，四十九院忽然觉得有点气短，呼呼地喘了两口，才感觉舒服了些。
「怎么了？」四十八愿回过头来时看到四十九院捂着胸口。
四十九院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突然有点胸闷，大概是蹲久了。」
四十八愿上下看了四十九院几眼，觉得大概是没什么大事，于是就转头不再说什么。
*
白天过得很安稳，不远处传来乒乒乓乓敲打木头修复房屋的声音，虽然声音不断，但没有到要吵到人的程度。
一直到傍晚，都是那种十分平淡的气氛。
屋里的两个人都没什么不满，到了晚餐时间，就去餐厅吃饭，然后发现有几个本该在家的族人缺席了。
四十九院在吃完饭后向两个男性族人打听，那几个缺席的人是怎么了。
「哦，他们啊，大概是白天的时候阴阳术使用过度，所以有点不舒服。」
四十九院想想，也许是因为母亲急着赶工把宅子建回来，所以下面的人就太拼命了。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休息一下就没问题了。于是就没想太多，和四十八愿一起回房间了。
两个人一起回到房间，发现四十九院的人偶已经醒过来了，正靠在窗台边向外看去。没有挂着傻笑的娃娃脸看起来十分认真，也很帅气。
「你们回来了。」人偶冷冷地回头瞥了站在门口的两个人一眼，然后继续看着窗外。
四十八愿有点奇怪他怎么突然醒了，旁边的四十九院也同样惊讶。
走进房间以后，四十八愿有意与人偶隔了一段距离，而四十九院开始寻找绳子，想把人偶再绑起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挣脱那个绳子的。
「不用绑我，我不会再对他做什么事的。」人偶像是背后长了眼睛。
四十九院充耳不闻，继续找绳子，四十八愿也不理他，于是人偶叹了一口气，一挥手，手里出现了一条不算细的麻绳。
四十九院看到人偶变出麻绳，二话不说上前检查了一下麻绳的质量以后，就开始往人偶身上捆，捆完了就在他面前一坐：「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几十年前的四十九院家很有野心——可能现在也是，于是为了……为了和别的家族斗争，四十九院家研究出了一种非常好用的*，只要注入灵力就可以变成人战斗，特征是会激发注入灵力的阴阳师的潜能。这种人偶智商非凡，力量也超群，所以对四十九院家来说是不可多得的好道具。但是，缺点也十分明显。」人偶望着窗外解释道。
四十九院没有说话，四十八愿也坐到了人偶面前。
人偶继续说道：「缺点有二，第一，人偶只会在夜晚变成人类。第二，人偶会暴露出本人隐藏于内心深处的罪恶。也许是贪念，也许是弑杀，也许是嫉妒，总之……就是人性的丑恶。」说着，人偶轻笑了一下。
四十九院有听没懂，四十八愿皱着眉头猜测人偶话中有几分是事实。
人偶转过头来看向四十八愿：「我说的都是真的。如你所见，被注入灵力后，人偶会变成阴阳师的样子，但是性情大变。更糟糕的是会显露灵力所有者阴阳师内心深处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肮脏欲_望，这是很难让人接受的事实。」人偶有意无意地看了四十九院一眼。
四十八愿说：「既然你知道这是很难让人接受的事实，那你就不要因为自己被绑而有意见。」
「这种绳子绑不住我。」人偶耸了耸肩。
「绑不住也总比不绑好。」四十八愿说。
人偶扬起嘴角：「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帮我解开绳子。」
「我没办法相信你。」四十八愿重新站起身。
「……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人偶说道，「和那家伙一样……不，我比那家伙更想和你在一起。」
四十八愿张了张嘴，没有说话，而坐在一旁的四十九院很是尴尬。
沉默了一会儿，四十八愿突然说道：「既然绳子绑不住你……昨天晚上来我房间的是不是你？」
「咦？」四十九院首先惊叫起来。
人偶也愣了一下后答道：「昨天晚上，被你打昏以后我就没有醒过了。」
「是吗。」四十八愿低头沉思了一下，转身出去了，留下两个长得一样的娃娃脸面面相觑。
*
晚上，人偶还是去了四十九院房间里。
这回四十八愿留了心眼，让四十九院在自己的房间设下了结界。
睡到半夜的时候，果然听到门外有动静，不一会儿隔壁就传来四十九院一声大喊：「绫人，小心！」
四十八愿本来就没有睡熟，马上起身向房门看去，果然看到了人偶在门口晃悠，因为四十九院的一声大喊，人偶马上就跑掉了。
四十九院出门的时候看到了人偶的身影便追了上去，而四十八愿看到四十九院跑远的样子，却转身去了四十九院房间。
「真的不是你。」
房间的角落里，四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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