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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打脸计划-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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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临川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眸底笼起一层阴冷之色。

    以色侍人的竖子,待她皇袍加身之时,便是鸟尽弓藏之日!

    莳七收回意念,缓缓睁开眼眸,眼底露出几分兴致,虽然听不见盛临川和江子卿的谈话,可从他二人的神色来看,他们的对话似乎并不愉快。

    有意思,看来盛临川和江子卿之间并非牢不可破的。

    江子卿走时,盛临川扔给了他一个瓷瓶,也许他二人不是利益共生,而是盛临川胁迫江子卿?

    其中玄机,便在这个瓷瓶上。

    莳七轻笑一声,难道盛临川也给江子卿下了毒?

    倘若真是这样,那就有意思了,她便可从这里撕开盛临川和江子卿结盟的口子,让他俩相互猜疑,而她到时候,坐山观虎斗便是。

 第一百二十六章 朕是大昏君(八)

    春末,天气热了起来,宫里的繁花渐渐灰卷着花瓣凋零,放眼望去,竟是绿肥红瘦了。

    莳七和常同甫坐在凉亭中,相谈甚欢。

    她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嗯,好茶。”放下茶盏,她不由轻声赞了句,转而对利海吩咐道:“这可是今年新进贡的新茶?”

    利海低头答道:“福建进贡的安溪虎岳铁观音,比往年都早了半月。”

    福建?莳七手指轻轻摩挲着戒指,若有所思,继而微微一笑:“给长公主府送点过去。”

    利海连忙点头称是。

    莳七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淡淡一笑:“还有抚远将军府,也送些过去。”

    “是。”

    莳七交代完,这才微笑着看向常同甫:“先生所谈之事,朕心里已经有数。”

    常同甫于半月前便再次入朝,同致仕前的官职不大一样,现在他乃当朝太傅兼文渊阁大学士。

    原本常同甫致仕,在朝中引起了轩然大波,现在骤然回朝,同样让一部分老臣重拾对昭宁帝的信心。

    “眼下土地兼并严重,西北地区尚有大片土地荒芜,陛下登基前几年,西北地区一直深受突厥侵扰,百姓为躲战乱纷争,舍家弃田,今京师民庶,不田者多,游食之口,三分居二。”常同甫神色凝重,捻着胡须娓娓道来。

    莳七眉心微蹙,大魏的土地制度沿用于前朝,现并不符合大魏基本国情,已然到了危急存亡的关头,倘若再不进行土地改革,只怕会和盛夷安前世一般,全国上下大面积爆发农民起义。

    其实这和盛夷安昏聩无道也有一定的关系,但最根本的还是土地与百姓之间存在的矛盾。

    “先生所言极是,不知先生是否已有对策?”

    常同甫长叹一口气,缓缓道:“尚无良策,可老臣也思忖良久。肯定土地所有权及占有权,减少田产纠纷,此举有利于无主荒田开垦。”

    莳七沉吟片刻才道:“土地荒芜及人口流动乃眼下之难题,倘若能有个两全之法……”话音未落,她已是笑意盈盈的看着常同甫,两人皆从对方眼神中看出了一样的心思。

    常同甫哈哈大笑:“陛下和老臣心之所想可否一样?”

    莳七微微颔首,笑道:“看来先生已然明了。”

    整个下午,莳七和常同甫在凉亭中商榷土地改革一事,不知不觉,已是日落时分。

    将荒芜的土地给流离失所的百姓耕种,看上去轻而易举,可做起来却并非易事,更何况,土地兼并乃全国日益严重的现象,单单只改了西北,怕还是扬汤止沸,两全之法不可凌驾于空想之上,要想推及全国,还得有个合适的契机。

    夕阳的余晖渐渐染红了大半个宫阙,肃穆的皇城在此刻显得格外柔美。

    送走了常同甫,莳七看着桌上的茶盏,缓声道:“利海,长公主府的那份,你亲自送去。”

    利海低着头,颔首称是。

    圣驾缓缓回到长阳殿,莳七坐在仪舆上,远远地便看见门外侍立的宫人无不战战兢兢,她眸底忍不住溢出一丝讥讽。

    下了仪舆,莳七缓步向殿内走去。

    一进门便瞧见江子卿正阴着一张脸坐在椅上,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在身侧的桌面上。

    “陛下可曾忘了今日答应臣的事?”

    他眉梢上挑,眼底阴翳尽显,抬眸睨着莳七。

    莳七眉目含笑的走上前,佯装糊涂:“朕答应子卿的,从未敢忘。”

    江子卿低眸理了理衣袍上的褶痕,嗤笑一声:“臣今日可是在未央湖上等了陛下整整一个下午。”

    莳七眼底闪过一丝不耐,江子卿确实说了今日下午于未央湖游湖泛舟,可她并未曾答应过。

    再者,她堂堂大魏一国之君,去与不去,难道还要他的同意不成?

    不过莳七此时并未打算和江子卿撕破脸,故而握住他的手,装作懊恼:“子卿,是朕不好,太傅前来寻朕,朕一时忘了,你莫要怪朕。”

    江子卿淡淡的抽回手:“常老不是早已致仕?现在突然回朝,陛下就这样同意了?难道陛下这朝堂,是他家的后院不成?”

    莳七眸光微顿,她的朝堂肯定不是常同甫的后院,可是不是江子卿和盛临川的后院,那就不得而知了。

    “太傅此前致仕,不过是身体不好,休养一番也便罢了。”

    江子卿早已深感眼前的昭宁帝并非像从前那般易于掌控了。

    他自知不能像从前一样,脸上的阴翳散了几分。

    “陛下看上抚远将军了?”江子卿眼眸微眯,浑身流露出一股不善之气。

    莳七但笑不语,只是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时,才淡淡开口:“何出此言?”

    江子卿顿觉心底一阵不畅快,他薄唇微抿:“那福建新进贡的铁观音,陛下可从来都是先……”话还没说完,他自己便愣住了。

    莳七转眸看他,却见江子卿神色一凛,半晌才行礼道:“陛下,臣身体不适,先行告退。”言罢,转身便走了。

    他这一出闹得莳七有些莫名其妙。

    她想了片刻,猜想江子卿恐是觉得她和秦长殷近来关系密切,故而急着禀报盛临川了吧。

    思及至此,莳七不由叹了口气,她和秦长殷,还真没有特别亲近。

    夜色凉如水,月光淡淡的清辉透过尚未关上的门扉洒进殿内。一阵微风轻拂而过,吹乱了莳七书案上摆放的宣纸。

    利海自殿外缓缓走进,默不作声的侍立在一旁。

    莳七缓缓放下笔,淡淡开口:“长公主如何反应?”

    利海转身面向莳七,低着头开口:“长公主笑言,谢陛下赏赐,旋即命侍女将茶叶收好。”

    “可曾面露惊异?”

    “不曾。”

    莳七微微颔首:“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盛临川的反应在她意料之中,恰到好处的礼节,对于新茶没有半点惊异之色,一切都太过于正常,反而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福建此次进贡的新茶,比往年都要早上半月,此事在盛夷安那世中是未曾发生过的。

    可盛临川却没有半点惊异,这说明什么?

    说明她早已知道福建的新茶已然进贡,或许,贡品尚未进宫,却已然有部分入了长公主府。

    她还是小瞧盛临川了,看来不止两江,原来福建也被她收入囊中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朕是大昏君(九)

    因着莳七赏了抚远将军府的贡茶,秦长殷第二日下了朝特去谢恩。

    倘若是从前,他也许不会如此,左右昭宁帝也不敢拿他怎么样,可现在,他只想单独见一见那人,就像之前在他书房的秉烛夜话一般。

    秦长殷谢了恩,正要转身离去,却听得她轻声道:“秦卿,陪朕走一走吧。”

    他心下顿时涌上一阵欢愉,面上不表,恭谨的答应一声。

    莳七和他缓缓在御花园里走着,她不由想起昨日和常同甫聊起的土地之制,她后来回去仔细思量了一番,其实大魏现在的土地制度和兵制是相辅相成的,土地制度现在已是穷途末路,相应的,兵制也是千疮百孔。

    整改,势在必行。

    “秦卿,你对现在的兵制可有想法?”

    “兵士们父死子继,兄终弟及,世世代代,强者为兵,底者补户,军队战力较之前朝乃一只雄狮。”秦长殷低着头,眸光正瞥见她妃色的裙摆,百褶层叠,款步之时,隐有翩跹之态。

    莳七忍不住轻笑一声,兀自驻足,较之前朝乃为雄狮?和那等亡国之师才略显优势,大魏诸多制度,到了她这代,弊态渐渐初见端倪。

    便是她不昏庸,任其发展,大魏最多不过几十年的光景。

    秦长殷低眸瞧着她的裙摆,神思飘忽,未曾防备她忽然驻足,竟一步撞在她身上。

    眼见她身形不稳就要摔倒,秦长殷呼吸一滞,顾不得君臣之礼,一把拽住她的手,将她拉入怀中。

    鼻尖顿时充盈着她身上传来的淡淡幽香,秦长殷鬼使神差的忘了放手。

    莳七低眸轻笑,傻子。

    他怀中的温度炽热,她忍不住想起那日在将军府看见的腹肌,半晌才捏了捏握着她的大掌,调笑道:“秦卿打算抱着朕到什么时候?”

    秦长殷如梦初醒,心底几分不舍,轻轻放开了她。

    继而一步退后,半跪请罪:“臣僭越了,陛下恕罪。”

    莳七心底暗笑,心情大好的扫了眼已是淡黄色的戒指,原来对症下药,事半功倍。

    思及至此,她轻启朱唇缓声道:“当前的兵制,乃圣祖建朝初期,天下残破、户口锐减、征募都难以大规模进行时而确立的制度,只是现如今并非往昔,秦卿作为抚远大将军,应当比朕更清楚这点吧。”

    秦长殷对她还是有所保留,虽然已然与她开诚布公,可在他心里,还是不太敢确信她这个昏君是否真的转性了。

    纵然战力不如从前,可他作为统帅,便要保护好他的军队。

    从前帝王昏聩,军队在他的周旋下,才能保得一时安宁。

    莳七见秦长殷半晌不语,轻叹了口气,缓缓伸出手:“起来吧。”

    秦长殷眸光微怔的落在眼前的这只素手上,片刻,才握着她的手站了起来。

    他站起身后,莳七并没有松开他的手,而是携着他缓缓往前走,秦长殷略感怪异,可心底却莫名贪恋她手心的温度,遂也没有挣扎。

    “说起来,朕听闻秦卿府中尚无个贴心之人。”

    秦长殷鼻尖满是她身上的馨香,搅得他心神不宁,含糊的答应一声:“是。”

    莳七驻足,,唇角噙着盈盈的笑意:“朕也帮你留意了,你觉得嘉阳如何?”

    前些日子,江子卿有意无意的在她耳边提及秦长殷的婚配,又说陛下舍不得嘉阳长公主游历全国,不如给她找个驸马,一旦成了亲,想来也就能安顿下来了。

    他没有明说让她直接赐婚秦长殷和盛临川,可话里话外皆是这个意思。

    看来盛临川就算对她有所警觉,可骨子里还是将她和往日的盛夷安相待。

    这样明目张胆,就差直接开口索要兵权了。

    秦长殷一怔,眸底溢出几分薄怒,他一把将手抽出,神色恢复了往昔的淡漠疏离。

    “嘉阳长公主温婉贤淑……”他正要开口回绝,可一看见她唇角灼灼的笑意,便鬼使神差的改了口,“臣但凭陛下做主。”

    莳七唇角的笑意渐渐凝住,她暗叹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朕觉得不行。”莳七冷哼一声,“你是朕先看上的,如何就能拱手让给了嘉阳?”

    仿佛一瞬间,她又变回了那个专断的昏君,只是这一回,秦长殷却没有往日那样的厌恶,心底反而涌出一股异样的感觉。

    “关于兵制,朕有一些想法,昨夜写在了纸上。”三言两语说不清,只是一些思路。

    莳七抬眸,正瞥见往这边走来的江子卿,遂轻声吩咐:“利海,一会儿,你取了便给长殷送去。”

    秦长殷薄唇微抿,秦卿变长殷,好像还不错。

    “是。”利海点头称是。

    秦长殷也看见了江子卿,遂拱手告退:“臣先告退。”

    莳七并未挽留,只是微微颔首,秦长殷见状,转身便离开了。

    “秦将军为何先行一步?”江子卿眉眼间流出一抹讥讽,睨着秦长殷远去的背影。

    莳七微微一笑,牵起他的手:“朕见你来了,就让他退下了。”

    江子卿似笑非笑:“哦?什么事非要避开臣?”

    “哪里有什么事,不过是来谢恩的。”莳七心中不耐,却还是笑意融融的同他解释。

    江子卿照看着秦长殷离去的方向,意味深长:“秦将军也二十有五了,至今尚未娶亲,听说连个通房也没有。”

    “嗯?子卿何意?”

    江子卿微微一笑,声音略有些诡异:“该不会是在沙场上伤了子孙根吧?”

    莳七听了他的话,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住,她脸颊隐隐泛红,半晌才憋出一句:“如若这样,朕倒是有点于心不忍了。”

    江子卿挑眉看她,只听她神色略有几分遗憾:“朕本想将秦将军和嘉阳赐婚的,现在看来,不能委屈了嘉阳。”

    江子卿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他本想让昭宁帝死了对秦长殷的心思。

    没想到昭宁帝居然息了赐婚的心思。

    也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心,竟然反将了他一军,倘若无心也便罢了,要是有意如此,那么他这几日的所作所为在她眼中,便像是个跳梁小丑一般。

    江子卿不动声色的暗暗打量莳七的神色,见她还是和以往一般,别无二致。

    他不禁疑心,是不是草木皆兵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朕是大昏君(十)

    秦长殷回到府中,傍晚时分,利海便奉命将昭宁帝的手稿送了过来。

    送走利海后,他坐回书房,随手翻看她的手稿,纸稿上隐隐残留着她挥笔间的袖笼清香。

    秦长殷的神色本是闲然自得,当他眸光落在纸稿上时,眼神愈来愈惊讶。

    纸稿上的内容调理分明,先是罗列出当前兵制的特点。

    “其一,兵士终身为兵,父死子继,兄终弟及,世世代代。士家为兵乃世代义务,若非战功煊赫,经批准,作为奖赏方可解除。其二,兵与民分离。兵士之家即士家,另立专项管理的户籍,称为士籍。入士籍者,不得擅改民籍。其三,兵士的家属,集中居住,集中管理。其四,为保证兵士源源不断,士家在内部婚配,不与平民通婚。”

    秦长殷飞快的往下看,“当前兵制通过以众将部曲的家眷为质,实则掌握了众将部曲之软肋,为此,军中鲜少有豪强拥兵割据之态,军队由此维稳。”

    这算是昭宁帝将帝王和将领间最后一层窗户纸捅破了。

    纸稿上接着点出目前兵制的弊端,“军队中人身依附关系,已成常态;一代兵士衰老,子弟尚未长成,兵源时时出现断层,逢此时,军中迎来缺少后备兵源之危,自敬祖二十八年至今,士家身份远不如前,兵士为兵作战之积极性由此挫伤。”

    最后,她龙飞凤舞的写下八个大字,“兵制整改,刻不容缓。”

    秦长殷看完之后,捏着纸稿的手隐隐在颤抖。

    兵制,一向是扎进他心底的一根刺,他于先帝敬祖晚年时期参军,在军中近十年,现在军中的问题,没人比他更清楚。

    只是整改兵制,并非一朝一夕,一言一语那般容易。

    牵一发而动全身,他不敢轻举妄动。

    而现在,昭宁帝也看到了这点,并要整改兵制,他自然是难掩的激动。

    看来他从前一直都低估了她。

    秦长殷双眸深邃的落在手稿上,却意外发现手稿的写着“兵制整改,刻不容缓”那张下面还有一张。

    他将那遗漏的那张从地下抽出展开,当他看清纸上的内容时,登时愣住了。

    只见那张纸上赫然是他的面容。

    她……画他作甚?

    秦长殷顿觉被她捏过的手一片炽热滚烫,他薄唇微抿,指尖捏着画作,半晌才将那张画压在书案上。

    深夜,秦长殷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

    一阖上双眸,他眼前便是笑意灼灼的她,正向他伸出一只手。

    他心烦意燥的坐起身,眸光无意瞥见书案上的那张画,秦长殷握了握拳,良久,才再次躺下。

    自从手稿被利海送去了抚远将军府,莳七就一直等着他来找她。

    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见他露面。

    莳七一阵憋闷,难道那张画还不足以让他明白她的心思?

    还是说,他在刻意躲着她?

    想到这里,莳七忍不住冷笑一声,秦长殷,此事可不是你躲就能躲得掉的。

    连着过了半月,也不见他进宫,每回一下朝,他总是神色淡漠的转身就走。莳七心里也憋着一口气,加之一直在和常同甫商榷土地整改一事,暂时没有顾得上他。

    结果才过了半个月,莳七就听说京城中传闻抚远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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