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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剔骨-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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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小看了它。当刀还在鞘中,旁人就不会过多提防你,你才会有偷袭的机会。而在拔刀出鞘的那一瞬,刀刃会爆发出比平日强得多的冲撞力,效果远胜于直来直往的劈砍。”
“若是练得熟了,还可以在一击得手后背身将刀鞘准确插回鞘中,顺带用这股巨大的力道再次重伤对方。”
许含章听得十分专注。
末了心悦诚服的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拿着它。”
凌准将佩刀拔出,递了过去。
“握刀的姿势也是有讲究的。单手握刀会影响整个起手式的平衡,须得用左手端正的握住刀柄下端,右手五指微屈,沿着上端反方向握回来。”
许含章依言照做。
“对,就是这样。”
“刀中七法,分别为扫、劈、拨、削、掠、斩、突。”
“手腕绷紧,再放松。”
“沉一口气下去,慢慢的吐出来。”
出乎凌准意料的是,许含章的悟性很高,所有动作几乎是一教就会。
“对了,你有什么武功秘籍吗?”
悟性极高的那位突然侧过头来,满眼期盼的看着他。
“你是说练了就能一蹦数丈高,一吼传百里的那种?”
凌准无奈的叹气,“那都是说书人编来骗三岁小孩的,你居然也能信?”
“那内功心法有吗?”
许含章仍有些不甘心的追问道。
“那你有除妖的秘籍吗?”
“有捉鬼的心法吗?”
“会上天遁地,夜行千里吗?”
见她难得流露出孩子气的一面,凌准不禁哑然失笑,故意反问道。
“没有。”
许含章何尝听不出他的揶揄之意,不由硬邦邦的丢下这一句,之后便面无表情的回过头,继续挥动着手上的佩刀。(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十二章 回溯
(全本小说网,。)
月上梢头,繁星漫天。
“你朋友是住哪个坊的?”
许含章坐在石凳上,边揉着酸痛的腕骨,边漫不经心地问。
“小生姓郑,家住宣和坊,尚未婚配。”
凌准一下子想起了郑元郎那糟糕无比的开场白。
难不成这厮歪打正着,反而给她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深刻印象?
“他住在宣和坊,离这边有四五里地……”
凌准闷闷的答道。
“我问的是壮一点的那个。”
许含章讶异的看着他。
“问他做什么?”
岑六郎和她根本就没打过照面吧。
“那个胡姬是他带走的吗?我想去看看。”
许含章平静的说。
“有什么可看的?再说都这么晚了,万一……”
凌准迟疑着摇头。
万一岑六郎已经歇下了,该怎么办?
万一不止歇下了,还和那胡姬待在一处,又该怎么办?
万一不止待在一处,还做了些别的事情,那又该怎么办?
“万一什么?”
久等不到他的下文,许含章不禁有些纳闷。
“没,没什么。”
凌准心力交瘁的摇了下头。
“你是困了吗?”
许含章见状便善解人意道,“那早点歇着,我自己去就可以。快告诉我是哪个坊,哪个位置。”
“不!”
怎么可以放她一个人去!
万一她看到了不该看的,还不知道回避,那该如何是好?
凌准顿时打起了精神,毅然决然道,“我带你去。”
“你不用太勉强的。”
许含章觉得他这是回光返照。
“不!一点都不勉强!”
凌准腾地站起身来。
“真的?”
许含章仍有些半信半疑。
“千真万确。”
凌准无比诚恳的答。
“咦,你是要翻墙吗?”
望着在院墙边停下脚步的她,凌准疑惑的问道。
“穿过去就行了。”
许含章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既然能穿墙,那先前为什么要爬我的窗户?”
凌准站到了她的身侧。
“只有窗台上能坐人。”
许含章侧过头来,意味深长的说了句。
不坐窗台,难道坐他的床吗?
凌准登时明白过来,闹了个大红脸。
“等等!“
他猛地又记起一事。
“既然是魂魄里分出来的灵识,那怎么都该是轻飘飘的,无甚重量。”
凌准说着捏了捏自己的胳膊,手上的触感真实鲜活,“为什么却和我的身体相差无二,都有血有肉,有筋有骨的?”
“你的问题为什么这么多?”
许含章微眯着眼,朝他伸出拇指和食指,“你过来一下。”
“又来?”
凌准的表情是别别扭扭的,但脑袋却还是乖乖的凑了过去。
和上次一样,许含章轻弹了一下他的眉心。
但这次没有任何响声发出。
一触到他的皮肤,她的指尖便如陷进了一团稀薄的雾气中,毫无着力感的穿了过去。
“你有句话是说对了的。灵识的实质确是轻飘飘的,比烟雾厚不了多少。你之所以能如此真实的触碰到自己,完全是因为它借了你肉身的形。”
“只要形还在,你就能真实的摸到门栓和窗棂。”
“我也能摸到自己的匕首,和你的佩刀。”
“如果你有闲心,还可以故意去拍生人的肩膀。等他们回过头来却瞧不见身后有人,定然能吓一大跳。”
“但我是触碰不到你的,你也触碰不到我。”
为了能让他听懂,许含章换了个浅显的说法,“就如一滴雨,是永远不可能被另一滴雨打湿的。”
说完便利落的穿墙而出。
怪不得她大晚上也敢上门和他独处,言语间亦是百无禁忌,丝毫不担心自己会对她不轨。
凌准想通这一层,不由有些失笑。
一刻钟后,二人光明正大的摸到了岑六郎家中,所幸的是没有见着任何香艳的画面。
岑母将米娅儿单独安排在角落的一间厢房,跟自家儿子远远的隔了开来。
案几上的油灯燃着微弱的火光。
米娅儿尚未睡下,仍在狭小的屋内一遍遍的跳着疾转如风的胡旋。
“不行,她再转下去我就要晕了。”
凌准向来欣赏不了这种团团转圈的舞蹈,只看了一会儿,就有了头昏眼花的感觉。
许含章却是看得津津有味,目不转睛。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
“你还没看够吗?”
此时凌准已打完了一套拳,正处于无所事事的阶段。
许含章仍是专注的盯着米娅儿,根本不睬他。
又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
“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屋内的油灯已经被吹灭,想必米娅儿是睡下了。
“嗯。”
许含章微微点头。
“对了,你这个朋友是什么样的人?”
许是为了打发时间,许含章走在路上,和他聊起了家常。
“六郎他虽则头脑简单了些,感情用事了些,但总归不是个坏人。”
凌准虽有些意外,但还是中肯的评价道。
“听起来倒像个好归宿,只是……”
许含章眉头紧锁,“只是过不了多久,她就要被卖出去了。”
只看住处的安排,就知道岑家的人并不欢迎她。
“不会的。”
凌准否认道,“六郎对她是认真的,一定会善待于她。”
“但他不可能随时待在内宅,寸步不离的护着她。”
许含章的眼中闪过一丝微悯的神色。
她见过很多高门大户的阴私。
那些看似娇柔温良的女子,背地里却多的是让碍眼的对手彻底消失的法子。
下药,投毒,栽赃,陷害,毁容,发卖。
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她们做不出来的。
“岑家虽是商户,但家风还是不错的,不至于做出太过分的事来。”
凌准看出她的担心,连忙温言安慰道。
“希望是我多虑了。”
许含章略有些怅然,“我本是想买下她的,却被你朋友抢了先。唉,但愿他一家人都能善待她吧。”
“看你的样子应该不缺婢仆,为何却想要买下她?”
凌准问道。
“自白日观她一舞,我便十分欣赏她。”
许含章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道:“言之不足,歌之。歌之不足,舞之蹈之。从她的舞姿里,我发现了有趣的事——她没有半点取悦旁人的意思,每一次抬手转膝,摇摆旋转,都是为了坚持自己的心。深陷泥沼却还能做到这般,本身就是难能可贵的,值得人伸手一拉。如果她真的又被人卖掉了,劳烦你帮我出面,把她赎回来。”
“好。”
凌准隐隐有些惭愧。
他自认为已经够为旁人着想了,但和她比起来,显然还差得很远。
“你要去哪儿?”
凌准忽然发现她走上了一条岔路。
“我要回去了。”
许含章浅笑着道。
回去的路分明是另一条,她这是走错了。
凌准正要纠正,却蓦然反应过来——她要回的,是她的家。
并不是他的家。
所以她根本没有走错。
“十一,你也该醒了。”
许含章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沉声说道。
她的话音刚落,凌准就觉眼前一花,身遭的景色都变得模糊起来。
待到视线再度清晰时,他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灵识也回到了身体里。
夜风又起。
但窗台上的少女没有回来。
凌准下意识的抚上自己的眉心,似是想要确定她残留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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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含章睁开了眼睛。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并没有任何生人的气息。
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绷紧的身体瞬时放松下来。
最近不知是怎么了,每次神游醒来,都觉得屋里有人进来过。
不是鬼,而是人。
若来的是鬼,那定逃不过她的感知。
但来的会是什么人?
是他吗?
不!
不可能。
他绝不可能找到她。
兴许是自己太紧张了,所以才疑神疑鬼的。
她看了眼搁在枕边的白底绘折枝桃花的纨扇,摆放的朝向和她入睡前分毫不差。
窗纱卷起的位置,水晶帘折起的一角,书本堆放的秩序,也都是和先前一样。
丝毫没有任何变化。
但有的时候,没有变化,恰恰是最大的变化。
她的睡相不好,经常会把纨扇或是薄被拂到地上去。
窗外偶尔也会起风,将书页翻得凌乱起皱。
可是它们奇迹般的维持了原样。
就像是永远停留在了她入睡前的那一瞬。
一定有人进来过了!
一定是他!
许含章的瞳孔骤然一缩,缓缓直起身来。
“啪嗒”一声,一枝娇艳欲滴的桃花从窗外掷了进来,落到了瑞兽葡萄纹的地砖上。
眼下是盛夏时节,哪来的桃花?
许含章眸中的暗色更深。
“你终于醒了?”
屋门忽地被人推开,随后是一道慵懒而冷漠的男声悠悠响起。
“听说你近日来嗜睡乏力,精神不振。我放心不下,特意过来看看。”
银白如霜的月光洒在来人的脸上。
这是个年轻的郎君。
他的面容似是用最上等的美玉雕就,连下颌角的弧度都流畅到了极点,整体没一处能挑剔的地方。
此时他眉眼含笑,嘴角微弯,眸中荡着暖融融的波光,似是乘月色而来,赴心上人之约的翩翩佳公子。
“你终于来了。”
盘踞在心底的噩梦成了现实,许含章反而镇定了下来,伸手撩开纱帐,亦是回以无限温柔缱绻的一笑。
恐惧胆怯这类的情绪是多余的,只会让人手脚发软,反应迟钝,一不小心就害了自己和别人的命。
“容我先梳洗一下。”
许含章慢条斯理的说着话,手上的动作却快到极点,一眨眼便整理好略有些褶皱的外衫,蹬上软底的绣花缎面鞋,坐到了梳妆台前。
“你倒是沉得住气。”
他面上的笑意深了几分,那春山似的眉和墨玉般的眼也愈加鲜润动人。(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十三章 一搏
(全本小说网,。)
“彼此彼此。”
许含章取过木梳,不慌不忙的梳理着自己的长发。
这人明明已经发现了她的踪迹,却能按捺住滔天的杀意,耐心编织了一张大网,将她困在其中。
和他比起来,她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
“那些护卫,原来都是你安排的?”
她的眼波如水,“崔五娘和你,又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族妹。”
他掀起水晶帘,缓步走了进来。
“而我,清河崔氏长房的现任家主,崔异。”
他在她身前一尺的位置停下,低头看着她。
“……”
饶是许含章早有准备,却仍是惊得将木梳都掉了下去。
五姓七望之首的清河崔氏。
被列在《氏族志》第一位的清河崔氏。
上能左右朝代更迭,下能影响百姓民生的清河崔氏。
随便拎一个旁支庶女出来,就能让高门大户抢破头的清河崔氏。
他竟然是这样的出身。
“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能随意屠杀无辜的村民,只为了掩饰自己的行踪。
在他们这种人眼里,能为士族而死,应该是平民们最值得荣幸和骄傲的事吧?
许含章的唇角浮起一丝微讽的笑意,“我早就该想到了。你原先告诉我的,果真是假名。”
“也不全是。”
崔异一把捞住了即将坠地的木梳,温言解释道:“裴,是我阿娘的姓。而子渊,是我的表字。”
“是吗?不知你阿娘又是裴氏的哪一支?”
许含章漫不经心的问。
“她出身于河东裴氏的东眷裴,为晋国公长女。”
崔异淡淡的答道。
“果然都是身份不凡的贵人,一抬手就能把我这样的蝼蚁碾死。”
许含章摊开右手的掌心,似笑非笑道,“快把梳子还我。”
“山泉散漫绕阶流,万树桃花映小楼。闲读道书慵未起,水晶帘下看梳头。”
崔异却没有归还的意思,只用白皙修长的手指反复摩挲着木梳。
“元微之的离思五首是写得很好,但这是悼念亡妻的。你拿来用在我的身上,是不是不太妥当?”
许含章的右臂懒洋洋的垂下,左手则斜斜撑在了梳妆台上。
“确实不妥。”
翩翩佳公子的面色骤然一寒,手上的力道不自觉重了几分。
屋内一片死寂的静默。
木梳终是承受不住他的施压,喀喇一声折断。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我自认为隐藏的很好。”
许含章神色不变,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
“你是在拖延时间,好让旁人来救你吗?”
崔异反问道。
“既然你的人一直在监视我,那你也该知道,我根本没什么人缘。”
许含章虽有些惊诧,但还是慢悠悠道,“我只是觉得,你并不着急杀我,不然也不会沉住气来同我周旋多时。所以我想仔仔细细,明明白白的问清楚,你应该也会很有耐心的解答,对吧?”
“是啊。我对你,向来都很有耐心。”
崔异的语调温柔多情,但落在许含章耳里,却如惊雷一般。
她的眼前蓦然出现了一片粉红雪白的桃花,和一条曲折的小径。
“子渊,那家的桃花开得真好看。”
眉眼青稚的少女亭亭立于某户人家的院墙外,眼里流转着三月最明媚的春光。
“道旁也有,不若我帮你摘几枝。”
年纪稍长的少年穿着件半旧不新的淡蓝色袍子,气喘吁吁地追赶上来。
他的面容如雕塑般精致,发如墨染,眉如远山,唇红齿白,风姿翩然,端得是俊美出尘。
“不行,我就要这棵树上的。”
少女不满的别过头。
“不告而取,是为偷。”
少年严肃说道。
“那是用来约束君子的,对我可没什么用。”
少女瞪了他一眼,“快给我搭把手。”
这样的事情少年已经做过很多次,闻言立刻半蹲下来,将双手交叠在身前。
少女轻巧的踩了上去。
少年抬臂将其托起,少女借力纵身跃上了院墙。
“哎呀!”
许是鞋底滑了些,少女的身形一晃,险些掉下来。
“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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