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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剔骨-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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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现在,她终于明白了。
原来,他是在这里设下了局,让她进退维谷,无从选择。
她无声的叹息着,收回了略有些游离的目光,平静的注视着对面的凌准。
平心而论,凌准所提的要求算不得过分。
相反,这是很合理的。
他为自己无条件的付出了那么多,却从未抱怨过什么,索取过什么。
如今,他只是提出了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想要自己好好的活着,不去送死。
就连提要求的时候,他也是顾惜着她的,而不是从他自己的利益出发。
他对她,真的很好。
如果她拒绝了他的提议,坚持要去找崔异做个了断,那势必会在他的心里种下一根刺,觉得自己不把他当一回事,把旁的东西看得比他还要重。
但是……
如果她接受了他的提议,安安分分的待在他的身边,不再理会崔异那边的事,那就永远无法探知所有的秘密了,也错失了打开自己心结的机会。
阿娘的身世,南诏的秘辛,屠村的事由……
她都无法得知了。
而双手沾染过的血迹,也无法洗净了。
“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只要我把你想知道的全盘托出,那你马上就会翻脸不认人。”
她想起了崔异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嘴角边是一直挂着笑意的。
他遮遮掩掩的,不肯跟她说个明白,原因并不是防着她知情后就翻脸,而是特意留了个心眼,就等着在这个节骨眼上派上用场。
“你会怎么选?”
许含章仿佛听到了崔异那带着嘲弄意味的声音。
选了凌准,就对不住爹娘的生养之恩。
选了报仇,就对不起凌准的思慕之情。
无论怎么选,都让她良心不安。
“爹娘自然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但他们已经走了。为了逝去的人,就怠慢活着的人,我觉得很不应该。”
不久前,她曾对崔异说过这样的话。
她深知怜取眼前人的道理。
但是,以她一意孤行的性子,是断然做不到为了这个眼前人就能忘却旧恨,若无其事的过日子的。
这一点,被崔异算准了。
崔异还算准了,她和楚六娘,终究是不同的人。
而他和楚六娘的丈夫,终究也是不同的。
这一招,不可谓不狠。
若她是个心胸狭窄的,此时应是在腹诽着他为何没有楚六娘丈夫的气魄。
若他是个小肚鸡肠的,此时应是在埋怨着她为何没有楚六娘的贤惠和知趣。
只要开始对比和挑剔了,二人的关系就会变得如履薄冰,充满了猜忌,全不复以往的默契信任。(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一百二十三章 木头
(全本小说网,。)
“我真是小觑你了。”
许含章默默道。
崔异这个人,还真是存心不想让她好过啊。
他设下的每一个陷阱,都是她无法回避,也无法跳过去的。
她能做的,也只有选择了。
而且怎么选,都是错的。
“十一。”
片刻后。
许含章轻声说道:“抱歉了。”
“哦。”
凌准亦是轻声的应道,“其实,我是知道答案的。”
他忽然低低的笑出声来,言语间颇有自暴自弃的意味。
“但是,我心中存着一丝侥幸,觉得万一……万一我真的能重要到那个地步呢?”
现在想来,真是可笑到了极点。
怎么可能呢?
她不过是刚刚应允了他的示好,愿意给他一个名正言顺靠近她的机会罢了。
他和她,不过是刚刚开始,既没有发展出朝夕相对的亲密,也没有培养出生死相许的情意。
“我不该仗着昨夜的那番剖白,就来胁迫你做出决定的。”
凌准的笑容渐渐转为苦涩,“我怎么就忘了,你是最反感别人胁迫你的?无论是逼你发誓,还是逼你表态,都会被你当场拒绝,且不留情面。”
“你没有胁迫我。”
许含章摇了摇头,郑重道:“这件事,换做是别人来,当然是毫无疑问的胁迫。但换了你,我便会主动为你找理由,觉得你这是在关心我。因为,在我眼里,你和别人从来就是不同的。”
说着嫣然一笑,媚态横生道:“也许,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缘故?”
凌准一怔。
像这种直白的大糙话,怎么能让一个小娘子来说呢?
可她就是说了。
而且,她说得光风霁月,坦坦荡荡,毫无女儿家惯有的扭捏羞涩之态。
“许二,我……”
凌准感觉到了她的情意,心头不禁一动,胸腔里充盈着一片温暖清润的气息。
“十一,你听我说。”
许含章出声打断了他。
“在你来这里之前,我一直和崔异待在一起。如果我想离开的话,当然有很多种法子能脱身。”
“但是,我没有。”
“甚至,我连试上一试的打算,都没有。”
她的语气恢复了平静,眸子也回到了无比澄明的状态。
“我怕自己一走,就无法从他口中得知我阿娘的身世了;我怕自己一走,就会彻彻底底的激怒他,让他对我真正的起了杀心;我更怕自己一走,他会迁怒到你的头上,甚至……把你变为第二个魏主簿。”
魏主簿的下场,既是给崔异自己出了口气,同时也是对她的敲打。
“据说,他造谣生事,说崔异和张娘子是不清不白的。而崔异知道了,自然不会放过他。”
许含章解释道。
“当然,你觉得崔异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也没有关系。”
“他怎么想,怎么做,是他的事。”
“但你怎么想,怎么做,却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因为,你已经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你的身边,已经有了我啊。”
许含章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在宝珠衣衫不整的出现在门外时,我的第一反应是想着她出了什么事,有没有大碍,而不是死盯着你的那件外袍和她衣裳下翻起的皮肉不放,进而想到最不堪的层面上去。”
“而当你衣衫单薄的出现在门外时,我的第一反应是喜悦,觉得你能平安无事的回来,真是太好了。”
“你为什么会从军部折回到府衙,为什么会在地牢里找到她,为什么会和她结伴而行,为什么她会露出那样娇羞的神情,我都没有问。因为,和你的安危比起来,别的事一点都不要紧。”
“凭着这些,我想,是不是可以证明你对我有多重要了?”
“但是,你为什么都看不到呢?”
许含章幽幽的叹息道:“为什么,我一定要按着你说的去做,才能证明你的重要与否呢?”
“在你执意要我做出选择,在你都觉得那就是胁迫时,我却为你找了很多的理由。”
“因为,你很在乎我,所以,你不愿意承担失去我的风险。”
“因为,你是受了谁的挑拨,知道了一些我不曾讲给你听的旧事,所以你一时情急失态,才会这样的。”
“因为,你很喜欢我,所以你不想我和旁人再有过多的牵扯。”
“因为,你是和别人不同的,你是在关心我。”
“。我找了很多个理由。每一个都是那么的合情合理,无法挑剔。”
许含章的声音慢慢的低了下去,眸光微黯,“但是,每一个理由,我都不能接受。十一,你不应该不知道的……我的爹娘,对我来说有多重要……而我的内心,又因为过往的经历,而留下了怎样的阴影……你应该,都知道的……”
“是我的错。”
凌准看着她,看了很长时间。
然后,他带着自责的情绪,低声说道:“都是我太贪心了。”
原本想着只要能重新遇到她,就好了。
后来想着只要能让她注意到自己,就好了。
再后来想着只要能让她察觉到那份心意,就好了。
后来的后来,他想要的越来越多了。
不止是想要表明心意,还想要她也做出回应。
不止是想要她做出回应,还想要她也付出同等的诚意。
他还想要她能柔顺的攀附于他,服从于他。
只要她不肯配合,那便是不看重他,不着紧他。
他这是怎么了?
他怎会变成这样的人?
“你没必要,向我赔礼道歉的。”
许含章闻言,淡淡的说道:“这都是人之常情,算不得什么错处。况且,我说过了,就算真的是发生了什么错误,我也会帮你找理由的。”
“我之所以会闷闷不乐,之所以会消沉下来,不过是因为……不过是……我只是以为,如果是你的话,断不会做出这种自私武断的行径来。”
语毕,她缓缓的站起身,来到了他的面前,伸手解开披风的系带,将它重新穿回了自己的身上。
“我觉得很冷。所以,就这样吧。”
她转过身,就要往门口走去。
他想要留住她,整个人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无法动弹,也无法开口。
“真是个傻缺。”
屋顶上,红袍少年郎透过两块瓦片间的缝隙窥见了这一幕,不由暗自感慨道。
然而下一瞬,傻缺的那个人变成了他。
一阵风过。
脚下的瓦片陡然松动,如碎石遇到了潮水,迅速向两边卷去。
而瓦片下的木梁骤然断开,他一个站立不稳,便直直的跌了下去,像是被无形的手拖拽着,坠入了房中,然后砰地一声,砸在了地砖上!
“郑元郎,听墙角很有意思吗?”
凌准俯下身来,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问道。(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一百二十四章 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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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很有意思了。”
不待他开口,许含章便笑靥如花的替他回答了,“不然他也不会听得那般得意而忘形,以至于呼吸略为加重,暴露了行迹。”
他在屋顶上敛气静神,隐藏得极好,无论是身形还是气息都控制得妙到毫巅,几乎和周遭的环境融为了一体,让人根本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他也很有耐心——沉默旁观着楚六娘的来去,闲闲的无视了宝珠的少女情态,冷眼看着她和凌准如小儿女般你怨我来我怨你,剪不断来理还乱。
直到她作势要心如死灰的离开,而凌准眼看要被茫然无措的撂下,才引得他投来了部分精力,稍稍松懈了少许。
然后,才被她和凌准找到了破绽,从而得手。
“对了,那个着青衣的男子,便是在夏日里射了我一箭的;而那个着红袍的少年,我总觉得他有些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我并没有见过他……这可真是奇怪。”
在雪夜的长街上,许含章曾对凌准说过这样的话。
她是真的觉得红袍少年郎极为熟悉,他的言行,他的举止,都似是在哪里见过。
但观他的面相,却又是陌生的。
“至于是怎么认出你的,其实很简单。”
许含章顺手抽出了凌准腰间的佩刀,将刀背对着少年郎的下颌骨,轻描淡写的拍了拍,“皮相可以改,骨相却是改不了的。”
又道:“就算不看骨相,只听你言语间那一份淫而不荡,骚而不浪的神韵,就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她所见过的男子的数量,本身就少得可怜。
而具备这种性情的,又恰恰只有郑元郎一个。
想认不出他来,都难。
在今晨出门前,她便已经确认了他的身份。
他在和门外的差役你来我往的耍贫嘴时,那种看似厚颜无耻却暗藏机锋的做派,和当初明面上没心没肺的调戏着她身旁的黄杉婢女,实际上却心眼甚多的提防着她时的情形,简直是如出一辙。
“淫而不荡,骚而不浪?”
少年郎满是尘土的躺倒在地上,头发散乱,衣摆里还带下了一块碎瓦片,外表却丝毫不显狼狈,仍是透着股风流自主的气度。
只见他伸出一指,轻巧的将刀背拨开,顺势将右手枕在了脑后,换了个舒服些的睡姿,并反复的念着这八个字,讶异的笑道:“居然如此押韵?”
“还好,还好……”
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对方居然还有闲情在意着这个细节,而不是急着掩饰自己的身份,或解释自己的行径。
真是……
许含章一时不免有些无语。
“许娘子,你真是太不厚道了。”
那头的少年郎一挑眉,在原地悠哉悠哉的翻了个身,然后腾出了左手,慢悠悠的搁在了他自己的腰上,又慢悠悠的道:“都是自己人,至于这般耍心眼吗?托你的福,我差点就摔了个半残,要不是我天赋异禀,只怕下半生和下半身都没什么指望了。”
说着竟真的‘哎哟’了几声,左手顺着腰一直下行,大喇喇的停在了他自己的臀部上,大喇喇的揉了好几下,说道:“哎哟,我不行了,屁股给摔成两瓣了,得赶紧扒了裤子瞧瞧,看是不是伤着筋,牵着骨头了……哎哟,非礼勿视啊,许娘子,你还是赶紧回避吧?”
他作势欲解开裤带,同时心里默默念道:赶紧害臊啊,脸红啊!赶紧以袖掩面,骂他一句臭不要脸的,紧接着就慌慌张张的跑开啊!
他今天就豁出去了!
他就不信了,遇着这种情况,她还能面不改色的旁观,死活不挪步。
“你是说,你‘不行’了?”
但她偏生就没有挪动半步,面上也不见羞窘之色,反而是饶有兴致的盯着他,且不忘把其中某个词的发音咬得很重。
少年郎一噎。
“哎呀,赶紧来人啊,他快‘不行’了!”
在暗室里阴了张参军一把后,他也曾一语双关的说过同样的词。
没想到,现世报来得这么快。
“另外,你不用揉,也不用看了,更不要说什么摔成两瓣的傻话了。”
许含章的视线毫不避讳的扫过了他的腰臀,轻笑一声道:“你好像忘了,它本身就是两瓣的。摔不摔,都是两瓣。所以,你大可不必如此紧张。就算真摔出了青紫的肿块,你也不用在意。反正这又不是你的脸面,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让自己看到,也能让旁人注意到的。”
说到这里,她刻意放慢了语速,“除非是……经常……能有旁人……可以随随便便的看到它,注意它,欣赏它。你才会,紧张成这幅模样……生怕……它有什么损伤……甚至于……把它看得……比你的容貌还重要……”
少年郎闻言,一口气血倒涌,险些从喉头直接喷了出来。
她都说得这么直白了,除非他是个傻的,才听不出来其中的意思来。
她在说他是个有断袖之癖的!
而且,是被人压在下面,策马奔腾的那一种!
“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娘子,怎会有这般肮脏的邪念?”
待顺过气后,他痛心疾首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
快羞愧啊,快反省啊!快掩面离去啊!
他心中默默的呐喊道。
“因为,我博览群书啊。”
许含章却像是听到了夸赞似的,十分谦虚的答:“无论是正史、野史,外传、别传,我均有涉猎,无一遗漏。看得多了,知道的自然也就多了。比如宣姜淫于舅、文姜淫于兄;比如哀帝昼寝时不欲惊董贤,乃断袖而起;比如弥子与灵公游于果园,食桃以其余分之……”
“够了,够了。”
少年郎忙不迭的打断了她,“我相信你有博闻强记,引经据典的本事了。”
他这回可谓是阴沟里翻了船,明明是自己最为擅长的耍流氓的强项,偏生却吃了个大闷亏。
“既然够了,那就好好的说话,别装疯卖傻,惹人厌烦了。”
许含章忽然敛眉沉目,面罩寒霜道。
“好说,好说。”
少年郎心里咯噔了一下,随后便从善如流的一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坐了起来。(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一百二十五章 旧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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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我先和他算一笔旧账。”
一直沉默不语的凌准突然飞起一脚,将少年郎的身躯踹得如虾米般蜷缩了起来,整个人重新躺回了地上。
“十一郎,你可别忘了,君子动手不动脚啊!”
郑元郎‘嘶’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的声音明显变得低沉了许多,和先前那清亮欢快的少年的腔调截然不同。
“你现在不装了?还有脸跟我扯什么君子之道了?”
凌准嗤笑一声,又抬脚踹了上去,“你怎么不好好瞧瞧,自己从头到脚,有一点能称得上君子?”
“你吃错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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