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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剔骨-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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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肆里再遇见你时,我很是欢喜;晚上你来寻我,我亦是欢喜;天明后你愿同我下山归家,我更是欢喜。虽然最后都随着你的离去,成为了一场空欢喜……但我,仍是欢喜。”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是个没有野心、没有追求的人,只想要不咸不淡的混日子,等岁数大些了,就依着爹的意思娶妻生子,庸庸碌碌的过完后半辈子。但我遇见了你,便不想要那样的生活了。”
说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因为,我想要的,是能和你共度一生。”
“我还想让你过得更好,不会有人觊觎你,算计你。于是我卯足了劲,想在军部里闯出点名堂来。但如果连你都不在了,那我回军部去复命,又有何意义呢?”
“你如果不在,那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我四处寻你。所以,你急着让我走,我不愿走。我害怕自己一走,你便会不见了……我还害怕,你不见了以后,我便再也找不着你……我是真的,很怕,很怕……”
说着努力调匀了气息,低声道:“许二,我心悦你。”
我心悦你。
许含章本就被他一连串的心声给惊得半晌无语,此时在听到了这句直白无比的示好后,更是直接僵成了雪地里的一截木桩。
这不是她第一次听到男子的告白,但没有哪一次会让她这般的失神无措。
为什么会这样呢?
她怔怔的想道。
“抱歉了。”
凌准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她的惊惶,她的错愕,她的沉默,其实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明知道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会带来这样的后果,但他还是一咬牙,如实说出了自己的心意。
以前他总想着要慢慢来,慢慢的让她明白他的心意,慢慢的让她习惯和接受,慢慢的让她也对他作出回应。
但现在,他等不了了。
崔异的出现给了他强烈的危机感。
经过今晚的种种细节,他已看出崔异不是那种只知吟风弄月,却不知民间疾苦的世家子弟,就凭那一手狠厉诡异的刀法,就知对方的身手是远远在他之上的;再看崔异身先士卒的做派,就知对方并非是视人命如草芥的渣滓;然后观崔异明明能顺势把许二拴在身边,却顾及着她的安危,将其全须全尾的留在了城内,就知对方对她有多看重,多在乎。
不过是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崔异竟似是放下了仇恨,一门心思的为她好,为她打算了。
这对凌准来说,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的是,许二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了。
坏的是,许二的身边便多了个最大的变数。
如果崔异真想和她重修旧好,她,能拒绝吗?而他,拦得住吗?
所以他在经历了极度的失落和深深的自卑后,毅然决定先向她挑明自己的心意。
他只是想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意。
只是这样。
仅仅是这样。
不管她答应与否,是喜是憎,他只是想让她知道。
就是这样。(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九十八章 答复
(全本小说网,。)
情之一事,有时候很简单,就如凌准此时所想的这样——既然他心悦她,就要让她明了他的心意。
即使她不能承诺他什么,答应他什么,但至少他说出来了,那便比一味的憋在心里,任其蒙尘落灰,无人知晓要强上许多倍。
只要说出来了,那他在她的心里就不再是一个普普通通、简简单单的友人,而是一个倾慕于她,想要求之娶之的男人。
这样,就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情之一事,有时候却很复杂,就如许含章此刻所思的那样——虽然他说的是不一定要她给出答复,但她不能真的随意敷衍了事,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他已经把心捧到了她的面前,是接过来还是塞回去,总得给他一个交代。
要不然,便真的会寒了他的心。
可是,她该怎么办呢?
如果答应了他,只怕将来会给他带来很多的麻烦,甚至可能会连累到他的家人与至交。
这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如果拒绝了他,只怕以后一见面便会觉得很难堪,再回不到轻松自如的从前。
这也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要么不拒绝,也不接受?
念头刚起,就被许含章无情的掐灭了。
她并没有穿花蝴蝶的本事,能游刃有余的掌握好和男子交往的尺度,一面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别人的爱慕与追求,收下别人给予的种种好处,一面又若即若离,忽冷忽热,不肯做出明确的选择和表态。
既然没这个好本事,就不要揽这个苦差事。
那,到底该如何是好?
许含章越想越觉得为难,越想越觉得纠结,几欲以袖掩面,掉头而去,但一对上他湖水般温柔而包容的目光,顿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挪不动步。
仿佛是过了很长的时间,又仿佛只是过了一弹指的工夫。
四周骤然变得安静下来。
风过之声,雪落之音,统统都消失无踪。
“是你。”
“是我。”
偌大的天地间,似乎只剩下这两句余音袅袅的对答,一遍又一遍的在她心底回荡,在她的耳畔盘旋,迟迟不肯离去。
许含章缓缓的抬起头来,定定的瞧着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的凌准。
她的眼神很专注,也很散漫。
她像是在望着眼前的他,又像是在望着长安的他。
漫天的风沙中,从酒肆的露台上向她投来一瞥的那个他。
闹鬼的荒宅里,自她手中接过一棵小槐树的那个他。
喧闹的酒肆中,隔着一扇门板,语气似惊似喜的那个他。
静谧的夏夜里,不明所以的呆坐在床边,被她伸指弹了眉心的那个他。
还有清凉山的山脚下,刀伤未愈,肩膀上血痕未干的那个他。
以及雪地里漫步而来,拾起了她遗落的油纸伞的那个他。
“是你。”
“是我。”
每一次重逢,都如此自然而熟稔的朝她打招呼的那个他。
只有他。
从始至终,都只有那个他。
她突然想起自己在闲来无事的时候,曾看过一些话本子,无非是才子佳人,侠女剑客,一见倾心,二见钟情,三见便要互许终身。
以前她只觉得莫名其妙,不认为其中有什么浪漫感人之处。
但是现在,如果把书中的人物换成他和她,似乎就有那么点儿浪漫和感人的意味了,不会让她觉得莫名其妙了。
这是不是说明,她的心里,其实也是隐隐对他有意的?
是的。
的确是这样。
也只能是这样。
不然她不会在明知自己会拖累他的情况下,还自私的抓住了他,不愿意放手,更是在他面前多番提起了住在他家隔壁的那位吴娘子,本能的试探着他的反应,在得知他对其无意后,心底便悄悄生出了一丝窃喜的情绪。
或许以后的很多事她都无法确认,也无法把握,但至少有一件事,她马上就能确认下来。
她,的的确确也是喜欢着他的。
虽然她的喜欢,似乎比他的喜欢要浅上几分,但不得不承认,这就是喜欢。
雪势稍缓,铅云渐隐。
有零零碎碎的星光自天幕上洒落,落在了雪地里,也落在了道旁的梅树上。
风过。
一缕缕沁人心脾的清香从梅树上点缀的花枝间逸出,柔柔的萦绕鼻端,若有似无,并不浓烈,却吸引着许含章侧头向它望去。
只见朵朵红梅开得妖娆而恣意,有如天边的晚霞,又如少女腮边的红晕,被洁白的雪花一衬,愈发显得艳而不俗,令人移不开眼。
“十一。”
片刻后,许含章微微一笑,唤道。
“嗯?”
在她沉默不语的这段时间里,凌准的心就如在油锅里滚了一遍,又在雪水里泡了一番,冷热交加,很是煎熬。
而如今,她终于肯开口了。
她会对自己说些什么呢?
凌准又是紧张,又是忐忑,一瞬间竟生出了夺路而逃的想法,却又舍不得离开她半步。
“那个,是梅花。”
许含章斜斜的指着道旁的梅树,笑意骤然盛放,清艳如花。
从景福斋出来的那天下午,他自道旁摘下了几枝红梅,让她带回去插瓶。
而后宝珠从首饰铺子取回来的金钗,恰巧也做成了梅花的款式。
她忐忑不安的戴上它,既怕他误会多想,又怕他发现不了。
然后,他一脸沉重肃杀的赞道:“上面的梨花做得很是精巧,栩栩如生。”
真是个蠢笨的傻瓜。
“我有一支钗,也是梅花的。”
许含章将视线收回,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但你非得说,那是梨花。”
说到这儿,她便觉得面皮有些发烫,同时暗自思忖道,他就算再笨,此刻也应该能明白了吧?
“啊?”
但凌准显然没能理解小娘子所特有的含蓄,只面红耳赤道:“我是不太懂这些花花草草……还有首饰之类的东西。本来是想说点好听的话,讨你欢喜,结果……”
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一失足成千古恨,问君能有几多愁,此恨绵绵无绝期。
凌准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懊恼不已。
“我很欢喜。”
许含章忽然低下了头,声若蚊呐,“所以,你还是快点回军部复命去吧,别耽误了正事,让小人奸计得逞……另外,你总说要给我配个刀鞘,我改主意了,不要了……不如,把它换成一对梅花耳环……”
“许二……”
凌准闻言一惊,片刻后通身便被狂喜的潮水淹了个透,心中不由一甜。
“好。”
但他突然有些微窘,有些害臊。
于是他也低下了头,静静的看着脚下的雪地,看着她发红的耳根,看着道旁盛放的红梅,脸上渐渐绽出明朗的笑意来。(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九十九章 先走
(全本小说网,。)
雪风漫过,带来丝丝缕缕的寒意,在拂至二人身前时,却似是被他们面上的热意所浸染,竟化作了微醺的暖。
尽管已互通了心意,二人却没有像情侣般或温情脉脉的十指相握,或情不自禁的拥抱抚慰,而是不约而同的埋着头,都不肯直视对方的眼睛。
“你先回军部吧。”
许含章略有些不自在的绞着衣角,开口说道:“你魏叔伯的心机委实可怕,竟是想把我们都算进去,一网打尽……总之,我们断不能让他得逞。”
细想起来,她多多少少还是后怕的。
魏主簿此人城府极深,表面上用宝珠做饵,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背地里却是把宋岩推了出来,想要置她于死地。
而他之所以把凌准支开,也不仅仅是为了方便对她出手,是存心想毁了凌准在军中的前途。
“好。”
凌准何尝不知道这些,却仍是记挂着她,不愿意先行离去,“那你呢?”
“我要去城外一趟。”
许含章觉得并没有隐瞒他的必要,便如实答道。
“哦……”
凌准迟疑片刻,终是含酸带醋的问出了口,“是去……看崔异吗?”
“不全是。”
即使许含章再迟钝,也听出了他话里酸溜溜的意味,心里顿时涌起了微羞的甜意,柔声道:“我也想去看看南诏人。你记得吗,以前在马车上,我托你帮我打听过他们的。”
“是啊。”
凌准讪讪的一笑。
他怎么就忘了这件正事,只顾着计较旁枝末节了呢?
“好了,天亮前,我就会回来的。”
许含章迅速抬起头,偷偷的扫了他一眼,又趁他未发觉前就缩了回去,垂头道:“况且他们都瞧不见我,所以,我是不会有危险的。”
能瞧见她灵识的,只有他。
她心中一暖,不禁想起了往日的种种,愈发觉得心间像开出了一朵花,瓣瓣随风摇曳,拨弄着她的心弦。
“那你的人,是回了宅子里么?”
凌准忽然皱了皱眉。
这个并不难猜。
只消看她行来的方向,便知她是从何处过来的。
“是。”
许含章简单的说了下崔异命人将她送回来的事,又道:“有他们守着,我暂时是安全的,另外有南诏人在外面作乱,崔异定是不会马上就带我离开的。所以,你大可以放心……对了,那个着青衣的男子,便是夏日里射了我一箭的;而那个着红袍的少年,我总觉得他有些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我并没有见过他……这可真是奇怪。”
更奇怪的是,她自己都说不清楚是哪里奇怪了。
也许,这只是她的错觉罢了。
“……”
凌准怔了怔。
似曾相识?
在哪里见过?
明明是很正常的词句,为什么放在一起,就有种微妙的缘分和宿命感?
为什么他只是一听,就觉得不太高兴,忍不住有开始吃味和泛酸了?
难不成他竟是个心眼比针眼还小的愚夫,连市井妇人都不如?
“十一。”
见他半晌不语,许含章又悄悄的抬起头,迅速扫了眼他的神情,旋即明白过来,强行按捺住了失笑的冲动,学着他的腔调,清了清嗓子,粗声粗气道:“我的花,比他的好看。”
然后顿了顿,恢复了自己平日里说话的声调,隐带谄媚道:“嗯,你的人,也比他好看。”
“许二!”
凌准闻言先是大窘,继而便是气恼和哭笑不得。
他当然没有忘记,这一番对话是发生在那日他在扔掉了景福斋少东家送给她的梅花后,又厚着脸皮把自己新摘的花塞给了她。
“十一。”
许含章笑盈盈的抬起头来。
原来从那个时候起,他就有了做醋坛子的体质啊。
真是的……
许含章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深,同时多了份不浅不淡的疑惑。
若是见了别的男子这般作态,她只会觉得恶心、不可理喻,但为什么放在他的身上,就显得那般和谐顺眼,令她只觉欢喜无限呢?
“许二。”
凌准察觉她毫不掩饰的打量,想着不能太过胆怯,便也直直的盯着她,与她四目相对。
“是你。”
许含章忽然敛起了笑意,肃容道。
“是我。”
凌准会意的板着脸,应和道。
话音刚落,二人便极为默契的相视一笑。
千般感慨,万般唏嘘,也抵不过这平平淡淡、波澜不惊的四字。
“好了,你还不快走?”
笑过以后,许含章又肃容道:“要是你被军部处罚了,说不定就得降职,那俸禄自然也跟着降了,便买不起金耳环了。”
“不,你先走,我看着你走。然后,我再走。”
凌准听出了她的戏谑之意,低低的笑了一声,摇头道。
“不。”
许含章断然拒绝了,义正言辞道:“万一你要偷偷的跟踪我,不肯回军部呢?”
“你先走。”
凌准不为所动道。
“你先。”
“你。”
“你!”
这一来一去的拉锯战,着实幼稚到了极点,偏生当事人都不觉得羞耻,仍自顾自的玩得欢快。
“行了!我们都走。”
最后是许含章想出了妥善的解决的法子,指了指出城的方向,又指了指军部的方向,“我往这边,你往那边,这样总可以了吧?”
“好像,也只能如此了。”
凌准叹息道。
“那就赶紧转过身,各走各的。”
许含章说着便背过身去,踏上了通往城门的大道。
“嗯。”
凌准跟着也转过身,往另一条道上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走着走着,他终究还是舍不得她,忍不住回过头去望了一眼。
但茫茫的雪地里,空旷的一片,哪还有她的影子?
她竟走得这么快吗?
凌准愕然的想道。
“傻子。”
待凌准扭过头,渐渐走远后,许含章自巷角的一座老宅里转出,专注的凝望着他的背影,表情似喜似嗔。
“相比之下,还是我更聪明些。”
她自言自语道。
然而下一瞬,她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只见视线里的那个他扬起了手,朝着她所藏的方位,轻轻的挥了挥。
他没有回头。
但是,他知道她没有走远,他知道她在望着他。
“莫非你背后也长了眼睛?”
许含章嘟囔了一句,旋即抬起手,捂住了发烫的脸颊,无声的微笑起来。
……
……
在城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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