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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剔骨-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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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嗅了嗅鼻间传来的泥土清芬,默然想道。
“以后,我还会再来的。”
临走前,许含章又望了眼冰湖和岸边的草木,轻声道。
老者的家乡,真是他的福地。
她不过是来冥想了一次,就悟了以前未能想通的一件事——为什么风鉴只能用在鬼魂身上,而不能对付活人。
原来,是她的眼界太窄。
她一味把它当做是阴阳五行内的术法,自以为已经足够敬畏了,却没想过它还能再上一层,彻底脱离了五行的束缚,游荡于天地之间,凌驾于规则之上。
它,并非是不能对付活人的。
以往对付鬼魂,是靠了风鉴里记载的字诀,也就是‘言’来实施的。
老者在册子里说过——凡世间道法,莫不是以言为先,言能杀人,伤人,亦能惑人。能通言者,必能通万法。
而在窑场里的地道里,她跟凌准说过,无论是幻术还是媚术,都是首先通过‘言’来传播的,这种方法,比色相和药粉来得高明玄妙。
‘言’之所以会有这般的奇效,是因为它浸透了施术者的心神血气,运转而生,自是不同于那些流于表面的术法。
而她一直走不出心里的樊笼,对杀人有着本能的抗拒和抵触,对付鬼魂却从没有过压力,且始终认为鬼魂再可怕,也没有活着的恶人来得狰狞。
既然她的心中都如此想了,那么从她心神间蕴出的风鉴,也就只能对鬼魂生效。
可她现在想通了,悟到了其中的关键,走出了自己的牢笼。
那么,它就能帮她取到活人的命。
以往的困扰,自然也不复存在。
与此同时,她还有一个新的收获。
风,是能和五行和相结合的。
她可以试着借一借五行的势,将风鉴的威力发挥到最大。
也许不用再动用匕首,不用再双手沾血,就能达到目的了。
“你就替我留在这里,帮我好好看着恩师的故乡。”
许含章右手腕一翻,匕首从袖中滑落,落到了脚下的沟壑里。
刀光微寒,很快就淹没在了几捧裹着风势的泥土中,被严严实实的埋了个透。
这是陪伴她度过了几百个日夜,剔过近百具人骨、割过十数个鬼魂的匕首。
丢弃它,她当然是舍不得的。
但也只有它,才能代表她留在此处了。
越是重要的东西,就越是不能带走。
这是她很早以前就明白的道理。(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八十三章 空等
(全本小说网,。)
从湖边回来,天色已经不早了。
许含章没有急着进门,而是在外面兴致极佳的逛了好一阵子,走街窜巷,最后才在一家即将打烊的铺子里选到了满意的小坛,在店主惊愕外加惊恐和惊悚的眼神里将披风里的泥土抖开,小心翼翼的装进了坛中,一粒也没有落下。
“这是带给一位故人的。”
做完这一切,许含章搓了搓手,将土腥味尚存的披风重新裹在了身上,笑着解释道:“他在外客居多年,十分想念这里的水土,我便带几抔土给他,就当是留一个纪念了。”
“这样啊……”
店主恍然大悟,然后摇头道:“那你还不如给他带点吃的回去,好歹还能填一填肚子。”
“吃的?”
经对方这么一提醒,许含章才记起自己不仅是忘了吃午食,甚至连晚饭都没当做一回事。
虽则今天她的内心很充实,一顿两顿不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凌准待会儿就要过来,若冷锅冷灶、凄风苦雨的糊弄他,着实有些不厚道。
“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你早些回去歇息,我明日来看你。”
想起昨夜分别时凌准所说的话,她不禁心头一暖。
虽然宝珠走了,吴老伯也走了。
但他,没有走。
也只有他,不会走。
看在他如此有情有义的份上,她怎么也该尽一下地主之谊,像模像样的招待他一回。
从铺子里出来,许含章匆匆忙忙的往住处赶去,将坛子放在了床下,然后又拎着食盒出了门,去附近的一家食肆买了三荤两素并两碗米饭,整齐的摆在了正厅里长条的案几上,接着端来炭盆,用夹子在积灰的隆起处轻轻一拨,将其下盖着的尚未熄灭的旧炭翻了上来,再覆了几块新炭上去,对着空隙处吹了几口气。
过了一会儿,炭火便旺了起来,窜起丝丝热气,给屋内带来了融融的暖意。
而饭菜已经有些冷了。
凌准,却没有过来。
兴许是在路上耽搁了吧。
早知道他来得这么晚,自己就不必如此匆忙了。
不知怎么的,许含章竟起了几分小性子,想着等他来了,一定要给他点儿脸色看才行。
但片刻后,她还是改了主意。
毕竟她已经十八岁了,而不是八岁。
再那般幼稚小气,只会惹人发笑罢了。
思考良久后,许含章决定换一个成熟大气的方式——顶着寒风,以极其端正的姿态在外面等着他,好让他为自己的晚到而感到羞愧。
于是她直起身来,去灶房里打了点儿冷水,将脸上的灰尘和手上的泥屑仔仔细细的清洗了一遍,然后立在了天井里,仔细聆听着外面的响动。
天已经黑了,家家户户都点起了灯火,看着并不明亮,却十分温暖。
巷子里已很少有人经过了。
偶尔传来一阵零碎的脚步声,许含章便会下意识往门边走近一些,期望着下一刻,便有张熟面孔前来叩门。
但始终没有人叩门。
天渐渐黑透了,将一盏又一盏的灯火吞没。
外面休说是人声了,连犬吠声都湮没在了风声里。
四周一片安静,就像是天地陷入了沉睡中,再也醒不过来。
而他,也不会来了。
明明说了要来,却没有来。
真是言而无信。
许含章恨恨的想着,旋即却觉得好笑——也许他只是随口一说的客套话,她却信以为真了;也许他是真的打算要来,却因其他的事耽搁了。
总之,他今天不来,以后也会来的。
因为他说过要让她帮忙,挡掉张参军给他做媒的热情。
所以,他一定会再来的,到时候再找他算一算今晚这笔空等的账,不就行了吗?
理清了纷繁的思绪后,许含章忽觉自己傻站在这里不动,死盯着屋门的做派,实在是像极了怨妇——夫君在外面吃喝嫖赌花天酒地,自己却无力约束他,只能风雪立中宵,做一块老实巴交的望夫石,盼着他能早日归来,好喜滋滋的为他倒上一盆洗脚水。
这样的想法顿时把她吓了一跳。
“看来我得早些进屋,免得被风给吹傻了。”
许含章连忙回转身,疾步往正厅走去。
饭菜早已冷透了,荤菜上的油凝成了白花花的块状,如浆糊般黏在了肉片上,素菜则恹恹的耷拉着,被豉酱泡得有些变色。
比这更难吃、更难入口的东西,许含章都吃过。
因此她并没觉得有多委屈,若无其事的拿起了筷子,开始往碗里夹菜。
“你不来就算了,我巴不得吃独食呢。”
吃过饭,许含章将油腻腻的碗筷收进了食盒里,准备明天将其送回食肆去。
并非是偷懒不想洗,而是有更要紧的事在等着她。
魏主簿那人抛下尸骨未寒的妻子不管,一大早就上门来对宝珠献殷勤,让她拿了自己的头发,又取了自己的血,必然是来意不善,绝不可能是随手为之。
而眼前是现成的月黑风高夜,绝佳的杀人放火天。
他若打定了主意,此时就应该带着帮手赶来了。
而凌准今晚没有上门,对双方来说,其实是一件好事。
让他叔伯当着他的面对付她,或是让她当着他的面对付他叔伯,必定都会让他左右为难,心中煎熬。
“我都这般为你着想了,你该如何谢我?”
许含章微微一笑,弹指熄灭了油灯,安安静静的坐在炭盆前,等待着不速之客的到访。
宅子内外仍旧是安安静静的,除了风声,便是野猫钻进柴房的窸窣声。
但许含章没有因此而松懈下来。
这只是看起来风平浪静罢了,实则暗流涌动,杀机四伏。
趁着危险还没有真正的来临,她忙里偷闲,开始思考着魏主簿为何执意要跟自己过不去。
自己是没有及时赶到他妻子的房里,阻止他妻子的自刎,但那都是被闹腾着要上吊的老夫人给耽误了,于情于理,他都不应该把怒火发泄在她的头上。
难不成他是想减轻内心的负罪感,所以就想把责任推给她,把仇恨堆给她,如此他便能好受一些?
但他好歹是在官场里打过滚的人,承受力应该不至于这般差劲吧?
许含章一边思忖着,一边取过夹子,低头往炭盆里添了几块新炭。
就在这短短的一瞬,屋顶上忽然传来瓦片碎裂的脆响。
有人在上面!
许含章骤然一惊,刚想念一个字诀来护身,却愕然发现咽喉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掐住了,半个字也发不出来。
而她的四肢,也跟着动弹不得。
“贱人,你把我害得好惨!”
与此同时,一道黑影带着刺鼻的血腥气,从屋外扑了进来。(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八十四章 折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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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城外的草甸上,一道雪亮的刀光闪过,冰冷无情的架上了差役的脖子。
“郎君,我说……我说宋岩那贱人,实在是把我们害惨了……”
差役发着抖,磕磕巴巴的说道。
“是吗?”
凌准缓缓将刀收回。
“他多半是猫在哪个旮旯角落里了,才会让咱们一通好找。”
差役悄悄的松了一口气,神情渐渐镇定下来
话音未落,在一旁安静吃草的马儿就像是受了惊似的,暴躁的嘶鸣了一声,高高的抬起前蹄,往他身上踏去。
“啊!”
他躲闪不及,胸腹处被踏了个正着,几根骨头迅速凹陷了下去,随后是难以忍受的剧痛从脏腑间蔓延开来,一股腥甜的气味直冲喉头,从嘴里渗了出来,凝作一缕殷红的血丝,挂在了他的嘴边。
“我早该看出来的。连这一下都躲不过,怎可能是差役出身的?”
凌准的面色阴沉如水,抬脚踩在了他的伤处,厉声道:“如果你不想死在这里,就快点给我说实话!”
……
……
屋里传来“砰”地一声巨响。
来人气势汹汹,虎虎生风,不料一进门就被矮凳绊住了脚,猝不及防的摔了个狗啃泥,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这样的场景很滑稽,许含章却笑不出来。
透过晦暗的夜色,她依稀辨认出了对方是谁。
既不是视她如眼中钉的魏主簿,也不是老夫人口中神秘的道姑,而是余娘子以前的夫君,此时应呆在牢里,等着被流放的宋岩。
是魏主簿把他放出来的?
究竟想让他对自己做些什么?
又是谁摸清了自己的底细,知晓自己的术法是以言而行的,在宋岩进来前,特意封住了自己的喉咙?
“我去你娘的!”
就在她凝眉思索的时候,宋岩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全然丢弃了读书人的风度,骂骂咧咧的吐出一口浓痰,自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重又将油灯点燃。
“贱婢,还记得大爷我吗?”
宋岩举着油灯,脸上带着扭曲而残忍的笑意,一步步走到许含章的身旁,想把发烫的灯油往她头上浇去。
他恨毒了她。
要知道从小他就过得顺风顺水,一直被爹娘当成祖宗供着。
他想要吃喝玩乐,爹娘顶多是劝上几句,就大把大把的给他拿银子;后来他玩腻了这些,想要改玩女童,阿娘就给他买来了余氏;再后来他玩腻了余氏,想要去长安撞撞运气,捞个功名回来,爹娘就把大部分家产拿去疏通了关系,帮他拿到了举荐应考的名额。
在娶了张娘子以后,他的日子就愈发顺风顺水了,俏婢随他玩,小厮随他弄,银子随他花。
唯一的遗憾便是张娘子的奸夫太过王八,居然一直缩着不肯露头,也不肯帮他弄个官职当当。
他越等越心急,就跑去跟张娘子摊牌了,谁知却被听墙角的阿娘坏了事,不得不夹着尾巴避祸去了。而后正如魏主簿所说,他们以为张娘子心软了,便打起了别的主意。
他们先是来到了买走余氏的老头子家中,岂料老头一打照面就大喊大叫,说他们是骗子,逼着他们赔银子。
这一问之下,才知道余氏是个不老实的,居然早早的就跑了。
他们气得不轻,好不容易才从老头的勒索中脱身,多方打听后,才得知了余氏的下落,很有气势的冲上门去要人,没成想被差役抓了个正着。
然后,爹娘都死在了府衙里。
明明已供出了崔异这个幕后黑手,那些凶神恶煞的差役们却没有手软,仍狠心把他们绞杀了。
“帮我办一件事。”
宋岩本以为自己也逃不了一死,却被魏主簿趁乱弄了出去,“报官送你们进府衙、害死了你爹娘的那个小娘子,恰好也和我有仇。我的妻子,正是被她所害。只要你帮我杀了她,我就让你活着离开益州。”
那个死贱婢!
要不是她横生枝节报了官,此时他已在去长安的路上了,再过上一些时日就能回到张娘子的身边,只要说几句好话,再把替罪羊余氏推出去,自己便能全身而退,过回以前的好日子。
眼下他人财两空,都是被那个贱婢害的!
宋岩直恨得咬牙切齿,毫不犹豫的应下魏主簿的要求,按着对方的吩咐去了东山的一座小道观,和一个老道姑接头,顺利拿到了两张黄符。
待赶回城时,已是夜深,正方便了他翻墙而入,进到了宅子里。
在点火烧符时,他其实是心虚的,很怕被她的丫鬟或门房发现。
没想到这贱婢是个傻的,身边一个下人都没有留,只灭了灯,独自坐在黑黢黢的正厅里,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真是天助我也!
手中的灯油愈发烫了。
但他没能浇下去。
只因昏黄的灯火映照下,许含章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的望着他。
昨日被兜帽所阻,他未能看清她的模样。
今夜,他终于能看清了。
冶艳如桃,清冷如霜,顾盼生辉,妩媚纤弱。
原来,她是这般的美貌啊。
若是任灯油将她的肌肤烫起了水泡,就不太好了。
他咽了口口水,随即把油灯搁在了案几上。
这倒不是他知道怜香惜玉了,而是顷刻间便想到了新的折辱她的法子。
“那老道姑给的符确实好用,只要用掌心血泡了再烧掉,就能让你动弹不得,呼喊无门,由着我拿捏。”
宋岩将她的面容身段仔细打量了一番,越看越觉得惊喜——她虽然生得风流妩媚,但眉尖微锁、颈细腰直,显然是处子无疑。
“只可惜,这样我就听不到你的呻吟了。”
他的目光变得十分赤裸,毫不遮掩自己的欲望,“我已经有一个多月没碰女人了,待会儿一定把你奸上一两个时辰,然后再杀了你,就当是给我爹娘报仇了!”
说着忽然顿了顿。
这样的美人,杀了怪可惜的。
要是她肯听话,把家财都拿给他,他便会留她一条命的。
至于她会不会又去报官,他是不怎么担心的。
只要睡了她,让她尝过了他的厉害,她便会死心塌地的从了他,片刻也离不得。
“这样吧,只要你肯乖乖听话,我就会慢慢的来,不会把你弄疼的。”
宋岩将语气放得温和了些,同时伸出手来,往她的脸颊上摸去。
油灯在案几上轻微的晃了晃,在墙上投下一片浓重的暗影。
直到此时,许含章才流露出了一丝惊恐的神色,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就如秋风里的落叶,说不尽的萧瑟可怜。
她忽然闭上了眼睛。
下一瞬,耳边传来了指节断裂的声音。
一片带着凉意的衣袖覆在了她的面上,替她挡住了飞溅的血滴。(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八十五章 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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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
声音亦是带着凉意,慵懒而冷漠的开口,“把眼睛睁开。”
“嗯。”
许含章从唇齿间逸出了一声轻叹,缓缓睁开了眼睛。
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个眉若春山,眼如墨玉的郎君,此时他美玉般的面容似是结了一层寒霜,嫌恶的看了眼袖子上沾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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