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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剔骨-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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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觉得他的笑容很下贱?”
郑元郎勒着马缰的手不自觉的抖了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才贱!你贱!贱!”
许含章闻言微怒,立刻就急吼吼的为自己的爱郎打抱不平了。
“你看仔细了,我可是贵得很,一点也不贱!”
“没看出来。”
“那你再多看几眼。”
“不看。”
“为什么?”
“再看,我会吐的。”
“你!”
这厢说说笑笑,气氛融洽。
“你还知道回来?”
“啪!”
而那厢却是另一番光景了。
在升平坊的吴娘子家中,她的爹娘终是迎回了这个离家多日的宝贝女儿,面上却没有失而复得的狂喜,没有如获至宝的欢欣,只有一记响亮的耳光,毫不留情的扇在了她的脸上。
“爹,娘……”
吴玉姬捂着高高肿起的脸颊,一时竟是被打蒙了,眼神发直,连诉苦和抱怨的话都忘了。
“这一趟,多亏你了。”
她的爹娘没有第一时间搭理她,而是强行挤出一丝笑容,客客气气的对凌审行道谢,将其送了出去,接着就将大门死死的闩住,再折返回来,索性把窗户也关死了。
“我就问你一句——你走之前,是不是把去向说给了那边听?”
她爹一边说着话,一边指了指隔壁的医馆,“你有空去找他辞行,却没空跟我们解释个清楚,让我们白白的提心吊胆了多日,每天连饭都吃不下,觉都睡不好!你可真是个白眼狼!”
他虽是个市井小民,没见过什么像样的大风大浪,可人却不傻,断不会被凌审行几句‘偶遇’、‘凑巧’、‘刚好’的话给骗过去。
别的不提,仅凭凌家的叔侄俩莫名其妙的出去‘踏青’了几天就能把她带回来,他便不难猜出对方必定掌握着某种自己所不知道的信息。
譬如,她真实的去向。
她绝没有如留书中所说的往南诏去了,而是就近猫在了长安城附近,就等着凌家的那个小儿去找她。
“你真有出息!我们把你当成宝,辛辛苦苦的拉扯大,可你却把自己当成草,自甘堕落,送上门的让人作践,还搞起了伎子才会玩的把戏——一边装着清高和矜持,好似对男人都不屑一顾,不放在眼里了;一边把帕子丢在地上,勾着男人来还你,来找你!”
她阿娘则是目光沉沉的打量着她身上新换过的干净衣衫,再看了看她微敞的衣襟里几个不起眼的红印子,心里愈发火起,冷笑了好几声,“但你知道吗?那个人即便知道了你的去向,一开始却压根没想过要去寻你,只晓得装没事人!要不是我们豁下这张老脸,天天堵在医馆里闹,指不定他这会儿还在装死呢!”
这便是独属于他们的,市井小民的智慧。
他们直觉自家的女儿的出走和凌准有关,但觑着凌准向来是待她冷冰冰的,漠不关心,自己若是好声好气的去央他帮忙,只怕打动不了他,两三下就被搪塞过去了。
因此,他们便剑走偏锋,索性撕破了脸,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即使拼着被打掉几颗牙的屈辱,忍着被他恶毒挖苦的痛楚,也不能让他息事宁人,蒙混过关!
“我也不指望你能明白,做爹娘的究竟有多紧张你,究竟能为你做到哪个地步。”
尽管重重的给了她一耳光,疼的是她的脸,可为人父母的心,又怎会不跟着抽痛不已呢?
“你只要知道,我们是不会害你的,就成了。”
“唉……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
“我给你把热水烧上,你好好的洗个澡,睡上一觉。”
“你要是困了,就先歇着吧。”
他们不约而同的叹了一口气,对视一眼,慢慢的退到了屋外。
灶膛里,火光熊熊。
灶台上,水汽袅袅。
“什么!你打算把她说给那个富商做妾?”
“你小声点。我当然是不乐意。可是……你也看到了,她身上,那些印子……在外头的这些天里,她,估计已经……就这样,哪还有好人家的儿郎愿意要她,愿意八抬大轿的娶她?就算真有,以后……也未必会善待她。”
“万一……只是蛇虫叮咬过的呢?要不还是问问她,再做决定吧。”
“问了,她会老实交代吗?”
“应该……不会吧。你说,是不是凌家那个小儿干的?”
“真是他的话,就不会避嫌,让他二叔把人送回来了。咱们也别想着再去医馆里闹事了,更别想着把这桩事栽在他的头上。真要是把他惹急了,满大街的嚷嚷出去,那玉儿就算是给人做妾,也没人会接手了。”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
灶房里,吴玉姬的终身大事就这样决定了。(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三十八章 大事
(全本小说网,。)
小“行了,你也别哀声叹气的。其实啊,以前我们小打小闹的在外做生意时,就和那个富商打过交道了。他早就看出我们不是那块料,知道玉儿才是幕后做主的人,因此对玉儿一直都很瞧得上眼,做梦都想和她见一面,跟她说说话呢。”
“真的?”
“是真的。而且他的正室夫人据说是个病歪歪的,不能主事。等玉儿进了他的家门,就能和他一起打理生意,岂不是和正室夫人一样有面子?等以后再生下一儿半女,尽管不能扶正,但也很风光了。”
“如此……倒也不坏。”
灶台上的热水已烧至沸腾。
他们边说着话,边将木桶搬来,里里外外刷洗了干净,然后将热水倒进去,混着凉水装了个八分满,合力抬进了不漏风的耳室,招呼尚未睡下的女儿过来沐浴。
按他们的原意,本是想去医馆里讨些消肿止淤的药草放进去,让她好好的泡一泡,养一养,可又觉得这样做太明显了,容易被她看出二人已知晓了她失身于人的事实,害怕会大喇喇的触痛了她的伤疤,就只得作罢。
“阿四?”
眼看着离长安的那条官道是越来越近了,郑元郎忍不住心情激动了一下,想着一路来的有惊无险,想着自己的神机妙算,正欲在许含章面前夸耀几句,就看见青衣的阿四拿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直挺挺的杵在了道路的前方。
“你这是?也要离家出走了?”
他不禁哑然失笑,打趣道。
“不。这是家主指名要捎给她的。还有那个,也是给她的。”
阿四挠了挠腮,又挠了挠头,从歪掉的幞头里掏出一封书信来,“说是只要她看了,就知道该往哪儿去了。”
“咦?”
好端端的,崔异这是要做什么?
许含章疑惑的上前,一把将信拆开。
而一旁的郑元郎明知不合时宜,却仗着阿四是个老实不多话的,索性就伸长了脖子,正大光明的偷窥了过去。
“吾妹阿渊,见字如晤。”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信上,只有寥寥两行。
第一行,是极为正常的问候。
第二行,却怎么看怎么不正常——这分明是吴越王钱镠思念回乡踏青的夫人,故有感而发的句子,端的是平实温馨,情愫尤重,越品越觉得姿韵无限,艳称千古。
可用在自己的妹子身上,不合适吧?
即使是名义上的妹子,也不合适。
这……可比自己的偷窥还要更不合时宜,更惊悚……
难不成,家主还存了近水楼台的心思?还打着禁脔的主意?
郑元郎不禁陷入了深思。
许含章却微微一笑,露出了有若编贝的皓齿,接着将信纸笼入了袖中,顺手拿过阿四手中的包袱,然后拨转马头,无比洒脱的走人了。
她去的,明显是凌准离开的那个方向。
崔异的意思,郑元郎不懂,她懂。
他没有借前人的诗句,明缓实急,用以催促她快些归家;也没有把他代入吴越王的视角,用以占她的便宜。
他只是想告诉她,如此明媚的春日,如此灿烂的春光,她却总因着诸多杂事的牵绊,未能畅快的出去赏玩一番,委实是可惜了。
而眼下诸事已了,她便不用顾忌那么多,大可以在外面和情郎放心的游山玩水,于田间阡陌上漫步赏花,不必急着回去。
兴许一回去,凌准就会马不停蹄的操办着六礼的事宜,没空来找她,而她也会手忙脚乱的忙着绣嫁衣备嫁妆,也没空寻他。
所以,何不趁着此时,尽情的快意一阵子呢?
就算耽搁上几天也没什么,误不了凌准和她的终身大事。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在他的笔下,便是这个意思了。
许含章的心变得无比柔软,如被初生的春水浸润了,暖融融的。
可一想到自己是快活了,他却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心下便不免有些不安,却不敢帮着撮合他,让他变成两个人。
毕竟,她压根就不认识几位未嫁的贵女,遑论是给他介绍了。
毕竟,他的婚事一定是包含了复杂的权衡和交换,不是她能随意置喙的。
那该怎么补偿他,平复自己内心的不安呢?
看来,只有在陌上多采几捧花给他了。
许含章无奈的蹙着眉,正欲叹息,可一想到不久后就能看到凌准,眉头便又很自私的舒展开来,眉梢也很自私的蕴上了笑意。
“十一!”
城郊的水泊边,野草已长到了半人多高,处处杂树生花,山石密匝,想要一下子就把人找着,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于是她隔着老远,就清了清嗓子,开始呼唤着他。
或许是心有灵犀的缘故,她刚一出声,他便听见了。
“许二?”
他呆了呆,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但当第二声清脆的呼唤顺着风声飘来时,他立刻从草垛里一跃而起,惊飞了在水泊边觅食的鸟雀。
然后,他顾不得整理发间沾上的草屑,便迈开腿,迅速奔向她,只觉响在耳边的呼呼的风声都是那般悦耳,让他心醉。
许含章则勒住马缰,轻巧的从马背上跳下。
虽说两个人一边大喊着对方的名字,一边伸臂扑向对方的画面很傻,但她并未这样觉得,也想学着他的样子,朝他飞奔而去。
可惜她还未迈步,他就已经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奔到了她的面前,紧紧的抱着她,险些又憋得她透不过气来。
“我有件大事,要找你。”
她一把推开了他的肩膀,故作严肃的说道。
“陪我去赏花吧。”
而后,她赶在他大惊失色前就揭晓了谜底,“至于大雁的事,就暂且搁置吧。”
“可是……”
凌准有些发懵,“如果没有它们,那我们就……”
“那到底它们重要,还是我重要?”
许含章晓得他一心想早些把纳采的事定下来,却装作不懂,接着便很自然的撒起了娇,“我有好久没见着你了,你就大发善心,陪陪我,好么?”
说着就把脸埋进了他胸膛里,如小猫般蹭了蹭。
“好!”
凌准被蹭得心都快化掉了,连手脚不自觉的有些发软,可一软之下,又觉得哪里正蠢蠢欲动的硬了,为了避免出丑,连忙将她推开了,义正言辞的应道。(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三十九章 夜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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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哦。”
换做是从前,许含章定会惊愕的望着他,暗想他是不是嫌弃自己了,接着便患得患失、无语凝噎,但自从经历过驿馆中的刀鞘一事后,她对男人的认知便多了一层,不会再做如上的猜测了,而是做温顺乖巧状,矜持的微笑着,点了点头。
“那,我们去哪儿赏花?”
不知为何,凌准总觉得她的微笑是别有深意的,一时间竟有些心里发毛,怪不自在的,赶紧晃了晃脖子,试图将这种诡异的感觉甩掉。
“走到哪儿,便是哪儿了。”
说实话,许含章并不清楚城郊有哪些值得一去的景点,但她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这样,不妥吧?”
凌准习惯性的皱起眉头,“如果走到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等天一黑,岂不是就得露宿野外了?”
“你不是在野外连着露宿了很多天么?为何眼下却变得这般娇滴滴的,像个大家闺秀?”
“我睡在荒郊野外,当然无所谓……可是,你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我以前连坟地都睡过呢。”
“那是以前了,现在……”
“你再啰嗦,我就回城去!”
“唉……好吧,豁出去了。”
和随心意而行,颇具浪子风范的她相比,凌准就像是个束手束脚,担心被浪子占去了便宜的小媳妇。
但没过多久,他就渐渐放开了。
春光明媚,春山连绵,天空晴碧如洗,云朵自在舒展,处处都弥漫着花木的芳香,生机勃勃。
这本是司空见惯的风景,却因着身边多了一个人的缘故,气氛陡然变得旖旎,似乎连吸入口的空气都是甜丝丝的,让他整个人有了微醺的感觉。
“我要这个!”
“那个也要!”
而她正笑得眉毛弯弯,眼波盈盈,十分神气的骑在了马上,一会儿指着树上的桃花,让他采了几枝下来;一会儿又指着田埂上淡紫色的小花,让他弯腰去摘;一会儿又相中了在林间飞舞的彩蝶,非得让他捉几只活的过来;一会儿又担忧着大树上摇摇欲坠的鸟窝,非得让他帮着去扶正了。
“河里有鱼,要不要捉两只给你?”
说来也真是奇怪,要是换成凌端这样使唤他,那他早就不耐烦的发作了,可这个人是她,他便丝毫不觉得不耐烦,反而屁颠屁颠的忙活着,巴不得她多使唤自己几回,还十分贱性的在她没有提出要求时也主动找事来做,并为了图个吉利,把数目特意都弄成了成双成对的。
“捉来烤了吧。”
许含章悠闲的下了马,坐在河边,说道。
“别直接坐在那儿。”
凌准连忙拉起她,而后翻找着自己的行李,拿出一件袍子,垫在了地上,大惊小怪的强调着:“不然会受凉的!会得风寒!会高热!会咳嗽!会消瘦!”
“哦……”
许含章被他如临大敌的阵势给弄得一怔,待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小心翼翼的扶着,坐在了他铺好的袍子上。
“吃吧。”
而后,她单手托着腮,看他利落的蹚着河水过去,看他果真捉了两条鱼回来,看他熟练的架起了柴火,将鱼来来回回的翻烤着,然后跟变戏法似的在怀里掏了掏,居然让他掏了个小罐子出来,娴熟的抓了把椒盐洒上去,再将烤得外焦里嫩的鱼自架子上取过,递到了她的面前。
“这是我妹子准备的。”
他望着她目瞪口呆的神情,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将罐子收了回去,“她说就算当不了佐料,当暗器也是成的,必要时出其不意的往人眼睛上一撒,就能把对方制住。”
“噗……”
许含章不禁失笑。
这的确像凌端会做出来的事。
等鱼吃完了,附近的花也赏完了,天便渐渐黑了下来。
正如凌准的乌鸦嘴所言,像二人这般随性而行,果然是走到了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
“那就,风餐露宿吧……”
许含章讪讪的打量着昏暗的天色,开口道。
“不行,再驱马往前走走,总能找到一户农家投宿的。”
孤男寡女,荒郊野外,一起过夜……
光想想,就让人觉得热血沸腾。
可凌准强行压抑着那一腔热血,不愿意真让她睡在野外,一方面是担心自己越来越把持不住,会不小心唐突了她,另一方面却是担心她的体质会吃不消,继而被山间的寒气、湿气、雾气、野兽、野鸟、蛇虫所扰。
那些都是在野外很常见的,无甚杀伤力的物事,可它们一旦和她挂上钩,就让他无端端的觉得很紧张,生怕她会因此而掉一根头发,伤一根指甲。
而他明知道,她不是这样娇气的人……
可他就想让她娇气些。
“真是的。”
许含章拗不过他,只得继续催马前行。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还真让他们找到了一户亮着油灯的农家。
这家的主人是个面相和善的老妪,连皱纹都透着慈祥的味道,虽穿着粗布的衣裳,却收拾得十分整洁利落,令人见了便心生好感。此时,她正借着昏黄的灯火端坐于半开的窗户下,仔细的绣着手上的鞋垫,时而皱眉,时而撇嘴,一言一行皆充满了鲜活的人间气息,绝不会是鬼怪故事中的主角。
“婆婆,叨扰了,不知可否在宝地借宿一夜?等天一亮,我们就会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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