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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剔骨-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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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元郎瞧着这一幕,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转向身后,“十一郎,还不去把你的二叔拎起来?”
“用不着你提醒。”
凌准将裹着他的外袍,浑身湿透了的吴娘子安放在向阳的位置上,免得她在昏迷的状况下受了寒,落下病根,接着就站起身来,大步流星的走向了凌审行。
“站住!”
黑裙女子带着急切的神情,从林子里转出,将装着蛊虫的竹筒打开,扔在了他前行的必经之路上。
“啧啧……”
郑元郎连连摇头,不住的感叹着。
而凌准面不改色的掏出了一个纸筒,隔着老远就将火捻子上的引线拉出、点燃,扔在了竹筒的附近。
一声巨响过后,竹筒炸成了一堆碎屑,蛊虫碎成了一堆肉沫。
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雄黄味,还有别的一些气味。
“呸呸呸!”
几缕肉沫飞溅着,正好不偏不倚的掉在了凌审行的脸上,腥臭扑鼻,惹得他直喊恶心。
“这个,是……”
阿婴的神情有些迷惘,有些错愕。
周三郎的手稿,其实早就被周伯抄了好几份,当成宝贝送回了南诏。
可她看不大明白上面那些写写画画、线条凌乱的图样,也搞不清楚他究竟想表达出什么样的意思。
其他人,也是如此。
于是手稿便落了灰,蒙了尘。
所有的人,仍是只盯着他手头里那些赚钱的营生瞧,忽略了他曾经造出过能把屋顶都轰穿的厉害物事。
“你再来晚一步,老子就被烤熟了!”
凌审行一面被自家的侄子如扛大米一样扛在了肩上,一面虎着脸,止不住的埋怨道。
虽然阿婴一时半会儿没有取他性命的意思,但却很不体贴、很不人道的把他搁在了离火堆极近的地点,直烤得他满身是汗,胡子和鬓发都有了烧焦的趋势。
“得了吧!”
凌准听得这席话,不禁一脸愧疚,而郑元郎却不买账,毫不留情的拆了台,“你先前分明是故意不肯跟他走,选择一个人大义凛然的留下了,想来是要做一个孤胆英雄的。而有了这样的想法,就要做好大无畏的牺牲的觉悟,千万别拈轻怕重,摆出娇滴滴的女儿家做派呀!”
“你说谁呢?”
凌审行好歹是一个老江湖了,尽管老脸是隐隐发烫的,但神色依然不变,耍赖道:“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说你呢。”
郑元郎摆了摆手,不再和他较劲,而是迅速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模样,看着阿婴,正色道:“小娘子,我有一些话,想单独和你谈谈。”
“大胆!贱民!居然敢对巫女这般无礼!”
黑裙女子立刻护在了阿婴的身前,挡住了他肆无忌惮的视线。
“让开。”
阿婴却将她拨开,摇头道:“眼下,我们还有说不的底气么?”
潜伏在山间的那些人,都已经和自己失去了联系。
留在身边的,除了黑裙女子,便只余下几个在蛊术上勉强算是有点儿造诣,身手却略显差劲的小姑娘。
如果是在南诏,她们仍可以趾高气扬的行事,肆意欺负着地位卑贱的男子。
而男子们,是不敢反抗的。
但一到中原,她们便什么都不是了。
在中原游历的这些日子,阿婴已看得很明白——这里的人,都是疯子。
他们连最起码的坚定的信仰都没有,遇着佛堂施粥和唱大戏,就一窝蜂的信佛;遇着道家喷火和舞刀弄剑,就一窝蜂的信道。若遇着什么冲突了,他们绝不会看在神灵的面子上就对她恭谨有加,只会把他们的尊严和血性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动辄和她玩命。
而现在,他们捣腾出了这样的利器,就更有了和她玩命的底气。
换做是别的部族的巫女,此刻一定会为了满天的神灵,也为了心中的信仰,无比虔诚的奉上年轻的热血,和他们拼个玉石俱焚。
可惜,她不会。
在经过那一晚惨无人道的摧折后,她便不愿意为那装死充楞的神灵们牺牲了。
她开始更多的为自己打算,凡事都争取能为自己留一线。
棚子里。
“你是个聪明的。”
郑元郎觑着她面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长吁一口气,无视了黑裙女子恨恨的目光,大喇喇的在阿婴对面坐下,然后伸手在背上横过,将沉甸甸的包袱解下,放在了桌案上。
“所以,这些你应该都用得上。”
包袱的系带松开了。
里头装着的,是崔异早早的就选好了,特意从书楼里带出的典籍和秘法。
“不管是幻术、巫术、媚术、魇术、蛊术,无论是驭蛇、养鬼、结魄、锁魂、血咒,这儿都是齐的,保准比你们那些不外传的口诀还要正宗。”
“此外,还有些江湖术士的手段。譬如在崖壁上以蜂蜜涂字,引得蜂蝶纷至沓来的攀上去,将那些字衬得格外玄乎,用以迷惑信众;又譬如在仇家的门上涂黄鳝血,引得夜蝙蝠不停地撞门,而主人家一开门,它们又会顷刻飞得无影无踪,造成鬼敲门的假象……”
在天花乱坠的介绍完它们的价值后,郑元郎奔向了主题,“当然了,这些不是白给你的。你得答应我们家主的一个条件,才能把它们带走。”
“什么条件?”
阿婴很快就意识到了它们的重要性,心中一动,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所谓的条件,大概就是让自己放过那个她,让她清醒过来罢了。
这个,很简单,很容易做到。(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三十三章 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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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也很容易反悔。
“我马上就解开她身上的魇术。”
今日看在利益交换的份上,自己便能让她清醒一会儿。
明日等该利用的都利用完了,自己就能让她继续浑浑噩噩下去。
反正,到时候自己早回到了山高水远的南诏,即使她背后的那个男人察觉到了不对,又能把自己怎么样?
“之前我说错了。”
郑元郎忽然拉下脸,把典籍全部收回了包袱里,“看来,你并不是个聪明人。”
“你……”
阿婴顿觉愕然,旋即明白过来,镇定而凛然的说道:“我以神灵的名义起誓,今后绝不会再为难她,给她下咒!”
就算自己不怎么敬畏神灵了,但把它们拿来为自己的信誉背书,却还是很顺手的。
这样,应该就能让对方放下戒心了吧?
“你果然不怎么聪明。”
郑元郎板着脸,仍不为所动,直截了当的说道:“因为,家主的条件压根就不是这个。所以,你就别拿所谓的信仰来充数了。”
条件,居然不是这个?
那究竟是什么?
阿婴没有来得及恼怒,而是一怔,不解的望向他。
“条件,就是你和她这辈子再没有任何瓜葛。”
郑元郎把包袱随意的打了个结,一股脑的推到她的面前,“你应该清楚,我们大可以把你永远留在这里,让你同那条蛇的尸体一起烂掉。而你那个破旧的小部落,是没能力找来为你寻仇的。”
“但家主看在她的面子上,并没有授意我们这样做,反倒是放了你一马。你最好是有点眼力见,珍惜这个机会,赶紧离开长安。至于你念念不忘的灵力……或是说,神力?巫力?我是不信世上会有这种玩意儿的。但你既然想要,那就靠着书上的记载,随意的装神弄鬼几下,就能做到。所以,又何必那么大费周章、劳民伤财呢?”
“总之,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不管你是弃婴还是弃妇,统统都和她没有任何关系。而她的家人,永远都不会是你这样的存在。你最好是走得远远的,一辈子别在她的面前出现,碍她的眼,给她添堵。”
“至于你施展的那些伎俩,对她来说,对家主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手段。因此,就不劳你出来收拾烂摊子了。”
“识相的话,你最好马上就动身,别想着耍什么花招。而我们的人,会一直在后头盯着你,如果还想要活命,就别惦记着要杀个回马枪了。”
语毕便直起身,扬长而去。
“阿婴!”
黑裙女子大步冲了进来,满脸是毫不掩饰的愤慨,“他这样羞辱你,我一定要他付出代价!”
尽管眼下势微,但只要自己以性命相搏,应是能让他们元气大伤的。
“算了。”
阿婴按住了她的手,“已经出来得够久了,我们是时候该回去了。”
然后将包袱拿过,打开上面系着的活结,仔细的看了看,点了点数,语带厌恶的道:“不然,我就得继续留下来,和那个小郡主虚与委蛇。”
先前为了能在长安城中找到助力,将藏有自己怨气的诗集推广出去,阿婴便利用了傀儡似的沈构,让他成功的攀附上了某个脑满肠肥的权贵,谁知一朝事败,他便被权贵无情的弃掉了,紧接着却搭上了权贵的女儿——那个爱养男宠,爱和内亲一起分享男宠的小郡主。
本以为能继续将这条人脉利用下去,谁成想郡主居然养腻了男宠,正琢磨着要换个口味,然后就醉翁之意不在酒,瞄上了自己……
而自己只能忍住心里的腻烦,和她周旋着。
“这一趟出来,我先是被男人糟蹋了,接着又要被女子糟蹋。”
阿婴幽幽的叹息道:“我也不傻,晓得这一切都是拜大巫清所赐的。”
是大巫清给她灌输了‘偏心’、‘讨要’的理念,将她支到中原来涉险的。
是大巫清给她下了药,找了那五个肮脏的男子上来,主持了那一场肮脏的祭礼。
就算祭礼的兴起是因着阿娘当初的私逃,可归根结底,这样的规矩,还是靠部落里的那些人折腾出来的。
“当然了,我还是恨那个蠢物的。恨她生了我,却不养我、育我,将能力传与我。可她早就死了,我没必要跑到阴间,去找她算账。而活着的那个,我也没底气和她背后的男人较劲。所以,我只能回南诏去。”
回去后,正好把那五个男子的家人都解决掉。
然后,可以借助新得到的典籍,试着把高高在上的大巫清拉下神坛,再以牙还牙,为其也准备一台别开生面的祭礼。
“那个老妖婆,我绝不会便宜了她!”
阿婴狠狠的咬着唇,继续说道:“而这边的世家大族,是连当朝天子都未必掰得过的硬茬。既然我已得到了好处,就暂时不和他硬扛了。如果将来他露出了颓势,我可能会出来讨一些利息。但眼下,我是犯不着和崔家作对的,你也犯不着。”
“那我陪你回去。”
看出阿婴的去意已决,黑裙女子便不再冲动行事,待沉吟片刻后,就温柔的握住了她冰冷的手,“来的时候,我是和你一起的。回去了,我也要和你一起。”
“嗯。”
阿婴忽地看向了棚子外,说道:“他们,对她真的很不错。”
或许,她真的是有什么过人之处,并不像自己臆想中那样无用。
但自己已无暇去了解她了,也无法再去接近她。
“条件,就是你和她这辈子再没有任何瓜葛。”
“不管你是弃婴还是弃妇,统统都和她没有任何关系。而她的家人,永远都不会是你这样的存在。”
崔家的人,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仅凭几本典籍,就买断了自己和她之间的关系。
而自己也真的是很现实,仅仅是想到典籍所带来的潜在的好处,就爽快的接受了他的价码。
可是,自己如果不接受,又能怎样呢?
是能为了所谓的信仰,就和他拼个你死我活?
还是能和她解开旧怨,言笑晏晏,亲如一家?
都不能。
所以,那就这样吧。
从无瓜葛,再无牵扯。
“阿姊。”
而这辈子,恐怕自己也听不到这样亲昵的称呼了。(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三十四章 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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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也不稀罕就是了。
“我们走。”
所以,她也不会有任何留恋。
半个多时辰后,山坳里的人便走了个干净,连一个竹筒、一张布片都没有留下。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
许含章缓缓的睁开眼来。
在阿娘消散后,她就没有再遇着拦道的人了。
可她迟迟未能苏醒。
因为,她有些不愿意醒来。
她还眷恋着那似假似真的温情,明知不合时宜,却舍不得离开,总盼着奇迹能再次出现。
但奇迹终究是没有出现。
她怅然的立在茫茫的雾霭中,一时竟是不知该何去何从了。
直至想起了在现实中等着她的那个人,她才如梦初醒,赶紧收束了自己的意识,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你醒了?”
而后,她听得耳边传来了一道熟悉无比的声音。
“十一?”
许含章立刻又惊又喜的坐起身,朝着他嫣然一笑,“好久没见着你了。”
“只有几日而已。”
凌准上前一步,将大迎枕塞在了她的背后,很是认真的盯着她瞧,“以后,等我们成、成亲了……你天天就能见到我了。”
话一出口,他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可再怎么不好意思,他终究是把话说出来了。
这,也算是一种巨大的进步了。
“好……”
一应声,许含章也有些不好意思。
可再怎么不好意思,她终究是坦然的点了头。
四目相对间,便让二人不自觉的陷入了一种暧昧的氛围中,美好而又静谧。
她略有些不自在的揪紧了袖口,双颊微红。
可凌准却忽地皱起眉,想起了前几日在酒肆里见面时,她曾单独与他说起过吴娘子的事,并怀疑她命中的大劫会和吴娘子有关,但他却没怎么放在心上,觉得她实在是高看了吴娘子的手段,过于杞人忧天了。
而后,事实证明吴娘子虽没有厉害的手段,但添起乱来着实是一把好手,把这么多人都拖下水,连带的大家都不得安生。
他早该把她的话当真的,不该一味抱着盲目乐观的态度,管她是多心也好,多想也罢,他都该小心翼翼的提防着吴娘子,或者……
直接在吴娘子的药膏上动个手脚,让对方的脚踝骨继续肿着,继续在家中静养,继续出不了门。
“都是我不好。”
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此次若不是他开头疏忽,中途莽撞,那最后她也就不会被卷进来了。
若不是郑元郎存着恶趣味,在酒肆偷听了二人的谈话,提前告知崔异,做好了准备,那善后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想到此处,他只觉自己才是个扫把星。
如果不是他把吴娘子招惹上了,又怎会把她连累到?
在益州的时候,也是这样。
如果不是他自作主张的把她拖进了主簿府,就不会发生之后的事了。
在长安的时候,同样如此。
如果不是他把郑元郎拽到了她的面前,就不会让她暴露了。
“不。”
许含章看出他心情不佳,也不急着去安慰,而是笑意更浓,“那都是因为你太好了。”
正是因为他太好了,吴娘子才一直放不下他,一直都对他有着谜一般的执念。
也正是因为他太好了,所以才无法对旁人的安危坐视不理,且什么大事都想要自己一肩扛下。
“看不出来,你在油嘴滑舌这方面还挺有一套的。”
凌准被她哄得心中一荡,正想投桃报李,也开口夸一夸她,冷不丁就被郑元郎用一个胳膊肘给挤开了,“是不是趁我不注意,偷学了几招,嗯?”
“他呢?”
许含章没去看郑元郎那颗晃来晃去的大脑袋,而是转眼打量着四周,确认自己是被安顿在了驿站最好的房间里,却不见崔异的人影,不禁有些担心的问道。
“先回去了呗。”
郑元郎奋力挥舞着胳膊,继续往她的面前挤去,怪腔怪调的说,“就这么点儿破事,难不成还要你的‘子渊哥哥’驻守几个通宵?”
说着偷偷摸摸的对凌准使了个眼色。
“是,的确是……破事。”
凌准忍住被那声‘子渊哥哥’膈应的冲动,附和道。
虽则崔异的处理显得很冷血,很无情,断绝了她和真正的亲人见面的机会,但从长远来看,的确是最好的选择——只是不经意的助了阿婴的势,就能让其和部族的人内斗不休,无暇顾及其他琐事,遑论是千里迢迢的回来,继续找许二的茬了。
从此以后,许二就真的没有任何麻烦了,真的能做个寻常而普通的小姑娘了,不用担心还有什么大劫在等着,还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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