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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剔骨-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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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准犹豫了一下,决定把最关键的内情隐去,只说了吴娘子离家出走的事,以及岑六郎诱拐米娅儿的事。
“这个臭不要脸的!”
郑元郎闻言大怒,“怪不得我每次去找他,他都推说自己快要成亲了,得忙着筹备这样、准备那样的,还说自己累得很,没空。我日,原来是夜夜做新郎给累的!”
至于吴娘子,他倒是不怎么担心。
她不过是一介女流,加之家里人发现的又早,估计连城门都走不到就会被逮回来了,断无可能像上次那样,一眨艳就跑到益州去晃悠了。
“要不,跟我去平康坊转转?”
他虽是不明白凌准为何会因这两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焦虑,但凌准没有说,他也犯不着去逼问,于是眼珠子便骨碌碌的一转,赶在凌准发怒前改了口,“或者,跟我去那家酒肆坐坐?就算你不爱看胡姬跳转圈舞,但杵在露台上吹吹西北风,把你脸上的褶子理一理,那也是好的。”
毕竟居移体,养移气。
只要换个地方,总能换种心情的。
“嗯。”
尽管凌准已烦得头痛欲裂了,但一想到酒肆是自己第一次遇到许含章的地方,心里就涌起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整个人便不由自主的站起身,跟着郑元郎出门去了。
外面春光明媚,天气晴好。
凌准慢条斯理的饮着酒,斜斜的倚在酒肆顶楼露台的栏杆旁,往下放眼一望,但觉周遭是一片繁华的景象,鲜衣怒马,人流如织。
“咦?”
一旁的郑元郎本来是专心的品评着过往的小娘子的面庞和身段,此刻却忽然盯着一个年轻的郎君,几乎是看直了眼,瞠目结舌道:“这、这个人,不是沈构么?”
“谁?”
凌准疑惑的转过头,发问道。
“就是穿绿袍的那个!”
郑元郎伸出食指,在半空中虚虚的一戳,再次瞠目结舌道:“他……怎么会和她待在一处?”
和美姿容,戴青色幞头,着圆领绿袍的沈构走在一起的,是个约莫二八年华的少女,衣饰很是华贵,相貌却只能算得上清秀,神情里满是骄矜,并无任何动人之处。
“不对啊,他的名声都坏成那样了,她素来又是个眼高于顶的,怎么可能会看上他?”
“难不成她只看上了他的皮相?”
“好吧,他那张皮相是能卖得出去的……不止是皮相,连屁股也能卖……咳咳……”
“她应该不会找他买这个,他也应该不会向她卖这个……”
郑元郎越看越觉得不解了。
“他,是什么来历?她,是什么来历?”
凌准越听越觉得莫名其妙,抬手打断了他喋喋不休的絮叨,顺带眉头皱起,多看了那个少女两眼。
“男的是沈构,以抄诗而起家,后来靠着卖、卖……那个啥上位,让书局里的那个啥给他出了很多的诗集;再后来,继续靠卖那个啥上位,让另一个人把他带到了崔家举办的诗会上,本来是能大出风头的,结果却因用典不当,被掀了个底朝天,成了笑柄。而女的,是个热衷养男宠,并和……咳咳,和内亲共同分享的郡主,别看她年纪轻轻的,已经那个啥无数了。休说是才子名士了,就连长得顺眼点的和尚沙弥,她都不会放过的。而她的夫家,根本镇不住她。至于宗室,则已经厌弃了她,恨不得将她除名。”
郑元郎噼里啪啦的解释了一连串。
“他们俩,和你又有什么干系?”
凌准继续问道。
“不关我的事。那个男的,倒是和邀你赏花的那位,有那么点儿干系。”
郑元郎忽然挤了挤眼,“据说,她在梦里瞧见过沈构呢。”
他并没有撒谎。
准确说来,许含章是在梦里见过了这个人,只是没有他描述的这般暧昧罢了,反而还有些惊悚。
“是噩梦吗?而且,还和一个穿红衣服的女子有关?”
凌准却没有上钩,淡然问道。
“你、你怎么……”
怎么知道的。
郑元郎愣了愣,旋即脖子一缩,压低了声音,“难道,你看见了,那个红裳女?莫非,她,正扒在了,沈构的背上?”
他知道凌准偶尔能瞧见些不干不净的东西,故有此一问。
“不在他的背上。”
凌准摆了摆手,纠正道:“在她的背上。”
一名面目模糊的红裳女正趴在了少女的身上,浑身湿漉漉的,似乎正往外冒着陈年的水汽。
大概是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红裳女立刻缓缓的抬起头来,望了他一眼。
当初,许二也曾有过类似的举动,从平地上仰起脸,看向露台上的他。
只一眼,就注定了二人的缘分。
只一眼,就让他辗转反侧。
而红裳女也只望了他一眼。
只一眼,就让他打了个冷战。
只一眼,就让他惊骇莫名。
明明看不清她的面目,辨不出她的模样,却能让他感觉到一股子冲天的煞气。
“她想干什么?”
郑元郎则百思不解,“这小郡主应该和她无冤无仇吧?她为何不直接去找沈构算账?真是吃饱了撑的。”
因着崔异的吩咐,他们一早就查明了此事,得知被沈构盗诗害命的是个才名不显的书生,弹得一手好琵琶,特善闺帷之作,词情哀怨,多依古调,体势与时不合,遂不为大众所喜。而沈构一接手,就将内容和立意稍作改动,以迎合市面上的口味,不久后就出了名。
“而这个书生的身边,有一名爱妾,唤作红莲,成天和他弹弹唱唱的,过得很是快活。”
“后来书生被沈构砸死了,她则是被推进了湖里,淹死了。”
“沈构待这个书生还是有点人情味的,好歹用土堆埋了一把,让其入土为安了。”
“至于红莲,那就真的是喂了鱼了,一张脸被啃得面目全非的,没有一块儿好肉在上头。”
按民间的传说来看,红莲在临死前亲眼目睹了爱郎的惨状,自己也死得很惨,加之有红衣红裙护体,不成为厉鬼,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八十四章 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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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也果然不负众望,成为了一个厉鬼。
“只是在沈构的诗集中,她就能凝成一股很强大的怨念,还险些把你的许‘二’都拖下了水。”
郑元郎刻意将‘二’字的音咬得很重。
在他看来,许含章有时候的确是又蠢又二,且具备了十分多余的正义感,几乎和凌准如出一辙。
“是真的拖下水,不是字面意思上的拖下水。”
他解释道:“也就是说,她想和旁人‘分享’自己的死状,索性就把这人的魂魄拖进了沉尸的湖底,学着她的模样,也去泡上一泡。”
坊间买过沈构诗集的人,只要是体质偏弱、命格偏阴的,就大多会在看得入神或入梦后瞧见红裳女翩翩起舞的模样。
有的是目眩神迷,进而失魂落魄,驾鹤西游,待得入棺时,身上还残留着擦不去的水印,显得极为诡异;有的则侥幸被家人或朋友在半道叫醒,从而在鬼门关里逃脱,但身上也残留着水印。
“府里的术士做法招过她的魂,问她为何不肯去轮回道投胎,仍执意在阳间兴风作浪。她说,自己并无恶意,只是想通过这种简单的法子,让沈构身败名裂,一本诗集也卖不出去,全部砸在他的手里,让他血本无归。”
“都索命来了,还敢说没有恶意?”
郑元郎嗤之以鼻,“况且,就算是一本都卖不出去,亏的也只是负责印刷和售卖的书局而已,人沈构早就提前收了钱,赚得盆满钵满的,才不会在乎这些呢。”
若拿来做为借口,也太拙劣了点。
所以,他怀疑红裳女是在说谎。
但据术士回禀,对方还真就是这样想的,比真金还真。
“她真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
郑元郎又嗤了一声。
可惜,术士的头发虽然不长,但见识也很短,居然觉得她身世堪怜,便只是净化了她的怨念,接着就劝说她心平气和的去投胎,而没有将她折腾得灰飞烟灭,以绝后患。
“啧啧,她居然没有去投胎,而是巴上了沈构。还好没有再去找你的许‘二’的麻烦,不然,家主肯定是饶不了他的。”
末了,郑元郎感慨道。
“只要不把许二扯上,那就好。”
凌准发觉自己的心肠是越来越硬了。
换做是从前,他定然会同情这个红裳女的遭遇,并万分的唾弃沈构此人。但如今只要对方不招惹到许二头上,他就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今天的酒钱,你付。”
郑元郎的眼珠子再次骨碌碌的一转,忽道。
“不是你叫我出来的么,为何要反过来,让我请?”
凌准啼笑皆非的掏出了钱袋,掷给他。
“她昨日打了我一巴掌,诈了我五百两。你说,该不该你请?”
郑元郎掂量着手里的钱袋,笑道。
“该她请。”
凌准想着她居然让郑元郎吃了那么大一个哑巴亏,不禁哑然失笑。
“你请,不就是她请了么?反正你们迟早都会是一家人的,你的私房钱,也迟早会变成她的。那我就得赶在她当家做主前,把你的老底掏空了,这才不至于亏本。”
郑元郎此话一出,立刻就将凌准哄得有些飘飘然了,花钱也花得格外心旷神怡了。
一家人。
多么美好的词汇。
他的,以后当然都是她的。
毫无疑问。
毕竟,他和她是一家人了……
“真是好骗。”
郑元郎旁观着他春心荡漾的表情,一面深深的鄙视着,一面却暗暗有些羡慕。
第二日。
许含章早早的起床,将一头如墨的青丝梳成了妩媚的堕马髻,簪着一支通透的水晶鹦鹉钗,额间贴着大红的花钿,耳上戴了凌准买给她的那对梅花耳环,上身穿杏色的暗花窄袖纱衫,腰间束一条雪白的越州缭绫八幅罗裙,挽着五晕银泥的披帛。
这身装扮很是清雅,将她骨子里的艳色压了下去,只透出无限的清丽来。
用过早饭后,她没有等那厢的崔异同行,便急急的赶往了大慈恩寺,在上过香、捐过香油钱之后,便被婢女们引着去了放生池,观赏着一簇簇花期极早、繁艳芬馥的牡丹。
“这一株是最有名的,据说有几十年的花龄了,每次能开好五六十朵花出来呢,光数清它们,就要花上好一阵子的工夫。那一株的颜色特别多,深的、浅的,浓的、淡的,白的、紫的、红的……”
牡丹花开得很美。
而婢女们介绍得很是尽心。
“娘子不若剪一枝来戴?”
佛寺里的花是不能随便碰的,但以她的身份,自然是可以破例的。
“这会儿不急。”
许含章已看中了一朵碗口大小的粉色牡丹,却不急着去采,只想等凌准过来后,让他亲手替自己摘下、戴上。
前夜她深刻的反省了自己近日来的错误,昨天便托郑元郎帮着送了张帖子,以表示了自己的郑重——她是特意来等他,来见他的,并不是出于顺道。
至于春日里必有大劫,最好不要出门的劝诫,她也哐当扔到了一边。
只要能和他多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那冒一下险,便是值得的。
希望……
他能因此而消气,不跟自己计较整月不出的旧账了。
也希望……
他能在见到自己精心装扮的模样后,可以忘记吴娘子更衣的那一幕。
“二娘子,日头越来越晒了,不如去那边亭子里歇着?”
约莫过了有半个多时辰,凌准仍没有来。
许含章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意思,毕竟她来得太早了,那多等上一阵子,也是很正常的事。
婢女们却纷纷蹙着眉,柔声劝道。
“好。”
想着亭子是离这里很近的,位置居高临下,一眼就能看到来往的人群,绝不会错过他的踪迹,许含章便不再坚持,也不忍拖着她们陪自己一道干站着,就点了点头,应道。
但她没想到,亭子里还多了一个人。
“你早上吃的太少了,我就给你带了些新出炉的桃花糕过来。”
崔异从高大的廊柱边转过身来,微笑着打量着满面错愕的她,“我手头还有点事,马上就得走,就不留在这里看陪你了。”
语毕便走下了石阶,负手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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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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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
桌上的茶已经凉透了。
桃花糕则只剩下了两块。
许含章百无聊赖的坐在亭子里,每当听见石径上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时,便会探出头去,看来人是不是凌准。
然而,她失望过很多次了。
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但没有一个是他。
莫非是又遇上了什么事,给耽搁了?
莫非……
又是吴娘子?
她越想越觉得是极有可能的,越想越觉得心里不自在,索性便不再如上次那样干等下去,而是出了亭子,在婢女们的簇拥下坐上了肩舆,径自往升平坊去了。
“把我放下来。”
一到坊门外,许含章就果断选择了步行,免得太过扎眼,平白给凌家招来不必要的非议。
“你们……在树荫下等我。”
然后,她又犹豫了片刻,决定只带上一个名唤松烟的婢女随行,免得太过兴师动众的,给人以摆架子的恶感。
与此同时,她在心里默默的嘀咕道:想要给未来的夫家人留个好印象,可真是不容易啊。
可她的一番苦心,却注定是白费了。
只因医馆的大门是紧闭的。
里头的人,似是都走得一干二净。
难道……凌准是早就出去寻自己了,却在路上恰好错过了?
许含章无语的凝视着眼前这扇门,悄悄的叹息了一声,准备转身离开,又往大慈恩寺里赶。
但就在这个时候,大门忽地从里拉开了一条缝。
紧接着,传来了‘吱呀’的一声闷响。
门开了。
“许娘子,进来坐吧。”
米娅儿半低着头,哑声道:“隔壁的吴娘子失踪了,她的爹娘在城里城外找寻了一天,都没见着人。今日,其他人便都帮着出去找了。再过一会儿,他们应该就回来了。你,可以进来等等。”
许含章心里咯噔了一下。
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凌准的失约,居然又和吴娘子有关。
这个人到底是在闹脾气,做做样子便出离家走了,还是来真的?
这个人到底是故意的、有意的,还是存心的?
到底还有完没完了?
许含章蹙着眉,抬脚迈进了医馆的门槛。
后院。
石桌旁。
“你的脸,怎么……”
然后,许含章随便找了个由头,将松烟支到一旁,转头定定的看着米娅儿,问道。
自己本不想去打听旁人的私事,奈何她脸上的伤势煞是可怖,而医馆里的这些人是绝不可能对她下此重手的。
所以,她的伤定然是在外面弄的。
但以她的品行,想必是不会贸然和外面的人结怨的,那一一排除下来,稍显可疑的就只剩下岑六郎了。
“他的家人,是不是刁难你了?”
“还是,他对你动手了?”
对于许含章的发问,米娅儿先是点头,接着便摇头。
“我明白了。”
许含章顷刻就脑补出了他家人是如何盛气凌人的折磨米娅儿,他又是如何没出息的龟缩在后头的情形,心底不由一阵起腻。
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把所谓的‘还她自由’给放在一边,先一口答应了米娅儿给自己为奴为婢的恳求,将她带回府里,再做从长计议,也省得她被岑六郎截胡,白白的遭这一趟罪。
“你若是想反悔了,以后不想再跟着他了,那我现在就可以带你离……”
许含章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她打断了。
“我梦见,他死了。”
米娅儿忽然抬起头来,水绿色的眼眸里没有任何神采,就像一潭死水。
“敦煌城外,刮起了很大的风,漫天都是黄沙。”
“他的眼睛似乎是快瞎了,看不清东西。”
“城主不需要一个瞎眼的画师,便将他赶了出来。”
“他慢慢的出了城,慢慢的走进了黄沙堆里。”
“然后,慢慢的被掩埋了进去。”
再然后,她就从噩梦中惊醒了过来。
在她身边躺着的,是鼾声大作的岑六郎。
肥胖而松弛的男人的皮肉,正紧紧的贴着她雪白而紧致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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