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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妃无双.2-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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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王听说,世子还尚未娶亲。不如今儿就由孤王做媒,将孤王的王妹下嫁于世子,不知淳于郡王意下如何?”拓跋飏将视线投向不远处,已经笑得合不拢嘴的淳于郡王。
淳于郡王唇角的笑意一僵,随即跪下,喜出望外的谢恩。
“谢大王恩典。”
拓跋飏虽然没有嫡系的皇妹,但拓跋部落的贵族可是不少。于淳于这样的小部落来说,能娶到望族的女子,实在是一大幸事。
拓跋飏起身,走到淳于郡王的身前,伸手扶住他的胳膊,“淳于郡王请起。”
君王亲自来扶,得此殊荣,淳于郡王激动得几乎颤抖。
拓跋飏对他和善的笑笑,侧头对冀安吩咐道:“冀安,去将沫舞公主请出来。”
拓跋飏的声音还未散去,围场已经瞬间炸了锅。
沫舞公主?他们怎么没听说过有这样一位公主?他们只听过一个叫做淳于沫舞的女子,出身低微,是帝王的挚爱。
淳于郡王和淳于世子一时间也傻了眼,所有的喜悦都僵在了脸上。便是冀安,也愣了一下,才领命离去。
站在他身后的凌无双,就更是惊得一时间瞠圆了双眸。但,她回神的比所有人都快。若是之前还存着疑惑,这会儿凌无双彻底的懂了。
拓跋飏不爱淳于沫舞,这已经是再明显不过的事实了。那又是谁制造了拓跋飏爱淳于沫舞的假象?
拓跋飏之前不是还想册封她为妃?为何突然间又变了?
这男人的心,果真深不可测。
在所有人都错愕不已的时候,拓跋飏却仍旧淡定自若,好似根本没有看到众人的脸色一般,径自道:“拓跋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淳于世子如此少年英雄,孤王定会重用。”
一句不轻不重,没有肯定指向的话,却给淳于父子二人带来了希望。
“谢大王。”淳于郡王立刻拉着儿子谢恩,可显然淳于世子并不愿意这门亲事。
关于淳于沫舞与拓跋飏之间的暧昧传言,这塞外几乎人尽皆知,没有一个男人愿意捡别人的旧鞋穿。特别还是心高气傲的少年儿郎了。
冀安赶去拓跋飏营帐的时候,淳于沫舞还一个人傻傻的僵立在营帐中。
有些事情,她虽然没有看清,但她看清了一件事情。拓跋飏对她彻底的失去了耐心。
冀安有些同情地看着这样的沫舞,却也觉得今儿的一切不过都是她自找的,像大王这样的人,定然不会留一个隐患在身边。除非那个人真的很重要很重要。
他收回看着她的视线,俯身见礼,“见过公主。”
沫舞转头木然地看着他,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口中的称呼。
“大王请公主过去。”冀安说明自己的来意。
“真的?”沫舞的眼中不禁泛起一丝喜色,他终究还是想见她的。
“公主请。”冀安侧身让出路。
沫舞刚一抬步,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不太确定地问冀安,“你叫我公主?”
“是。”冀安微垂下头,不忍与她对视。
“为何叫我公主?”沫舞不禁激动,他答应过她,回宫就册封她为夫人,为何冀安会叫她“公主”?
“大王已经册封您为公主。”冀安顿了顿话,微一迟疑,才继续道:“大王已将公主指婚给淳于世子。”
“这不可能。”沫舞惊恐地摇头,“他怎么可以言而无信?”
“大王决定的事情,从来没有人可以改变。”冀安沉重地提醒道。
“不,我要去找他,我不相信他会这么对我。”沫舞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抬步便要向帐外跑去。
“属下劝公主还是不要做无谓的挣扎,大王既然已经当众为公主指婚,就定然不会册封公主。若是公主当着众人的面,让大王难堪了,让夫家难堪,公主以后的日子只怕会很难过。”冀安出于过去的情谊,提醒道。
“为何这么对我?”沫舞收住脚步,身子轻轻地摇晃着,好似随时都会摔倒。
冀安的话,她懂。他已经将她推给了别人,又怎么会再要她?
“公主若是不想去,就先回去休息吧。属下会禀报大王,说公主病了。”
沫舞恍若没有听到冀安的话,唇瓣轻轻地颤抖着,脸色难看得如一张白纸。
冀安打量她一眼,见她没有动的意思,才转身离开。
不去也好,免得到时候大家都难堪。
冀安越发的搞不懂拓跋飏的想法了,忽然赐婚不说,还要让沫舞过去。他就当真不怕沫舞闹得大家都难堪?
冀安出了拓跋飏的营帐,很快回了猎场。
众人看冀安一人归来,不禁有些失望。
想要看好戏的人,难免会抱着这样那样的心思。不曾想,那位传说中的美人压根没来。
“启禀大王,沫舞公主染了风寒,病得甚重。属下便自作主张,让公主先行休息了。”冀安躬身禀报道。
这不过是说词,任谁都不会信。
“嗯。”拓跋飏应了声,吩咐道:“淳于世子若是无事,可以过去看看公主。”
“是。”淳于世子黑着脸,领了旨。
“行了,都各自散了吧。”拓跋飏甚为随意地对众人吩咐一声,拉着凌无双起身,向营帐的方向而去。
冀安立刻跟了上去,压低声音禀报道:“沫舞公主还在大王的营帐中。”
“嗯。”拓跋飏只是应了声,丝毫没有改变路线的意思。
凌无双跟着他又走出了十几步,忽然抽出手,向后退了一步,欠了欠身,“无双也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了。”
她本以为拓跋飏会因为她的举动斥责她,却不想拓跋飏只是“嗯”了声,便领着冀安离开了。
凌无双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千般滋味在心头。
她想,他的心里也是难受的吧。要不然也不会如此寡言。
拓跋飏营帐的帘子再次被掀起,沫舞却恍若未知。
直到拓跋飏的声音响起,“冀安,送公主回去休息。”
沫舞一怔,回神看向他,眼中有泪涌出。
拓跋飏与她对视一眼,对冀安吩咐道:“你先下去。”
冀安不禁松了口气,赶忙退了下去,要不然他很怀疑,他要怎么将沫舞请走。
沫舞有很多话想要质问拓跋飏,可这会儿屋里只剩下了他们俩,他就这样平静地望着她,她反倒是说不出话来了,只是不停抽啼着,用越落越凶的泪水来告诉他,她的难过。
拓跋飏微拧眉心,凝了她好一会儿,终于开了口,“你不该一再的挑战孤王的底线。”
沫舞只知道不停的摇头,连解释都忘记了。
拓跋飏从袖中摸出一封信,递向她。
沫舞愣了下,有些排斥的后退一步,她的直觉告诉她,那封信足以让她万劫不复。
可是,她已经没有退路了,面前的男人睨视着她,将她锁在视线里,让她无处可逃。
她颤抖着伸出手,接过他手里的信。
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将信拆开。
她以为,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在看清信里的内容时,她的身子还是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不,这不可能……”她轻声呢喃,踉跄着向后退去。
“沫舞,淳于世子年少有为,嫁予他,他定然不敢亏待了你。”拓跋飏沉稳地看着眼前几近崩溃的沫舞,并没有安慰她的打算。总是要靠着自己站起来,才能更坚强。
“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沫舞以手捂唇,挡住口中就要溢出的哭声。
拓跋飏的唇瓣紧抿,并不打算为自己解释。
“啊——”
沫舞几近崩溃的一声嘶吼,扬起手中的信,“我看错了你们,你们都是魔鬼。”
她满眼恐惧地看着眼前这个爱了许多年的男人,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看清过他。
她眼中的恨与怨渐渐地被泪水染去,换上了绝望的灰。
“为何要告诉我?”
纵使他不爱她,也不该如此残忍。
拓跋飏紧抿薄唇,半点开口的意思都没有。
“我恨你,我恨你……”沫舞彻底地绝望了,她以为他至少会给她一个解释。
“待回宫后,孤王会以嫁妹的礼仪,让沅紫为你操办婚事。”拓跋飏终于开了口,却是无情至极。
“呵呵!”沫舞嗤笑,“我是不是还要谢谢大王的恩典?”
她的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不停涌落,唇角绽放出决绝的笑。
她本以为,除了她坎坷的命运之外,已经不会再有任何事比之更为凄惨了。
可今天,她才知道什么叫痛,什么叫伤害。
她已经不想再辩解,纵使一个人担下罪名又如何?
摇摇晃晃地转了身,她深一步浅一步地向帐外走去,绝望在心头蔓延……
拓跋飏脸色沉霾地看着她摇晃的背影,眼中闪烁着暗晦不明的光芒。
明月当空,灯火通明,场地中心的篝火已经熊熊的烧了起来。众人狂欢,这一夜可以不顾及君臣礼仪。
只是,凌无双却全无半点他们的喜悦。
这个中缘由,她并非一点都猜不到。
她记得营帐之内,拓跋飏的那句反问。
想必,这次皇甫睿渊夜袭的事与沫舞有关。
“在想什么?”耳畔忽然响起拓跋飏温和的询问。
“无双在想,沫舞公主这会儿正躲在帐里一个人伤心吧。”凌无双毫不避忌的望着拓跋飏,同情地道。
“你同情她?”拓跋飏讥讽一笑。
“无双只是感叹,雷霆雨露,皆为君恩。”她并不认为沫舞有多么值得同情,反之她觉得若是夜袭一事与沫舞有关,就是关了沫舞,她都不屈。但,又何必残忍地将她嫁予他人呢?
于一个爱他的女子而言,这样的决定大概比杀了她还要残忍。
拓跋飏冷冽一笑,“无双觉得孤王残忍?”
“是。”
“孤王自是比不得公主的深情。”拓跋飏讽刺道。
凌无双怒瞪他一眼,却没有再接他的话。
再说下去,他指不定又转到了皇甫睿渊的身上去,她又何必自讨没趣,惹得他不痛快,然后自己倒霉呢!
正好这会儿有臣子上来敬酒,两人的话题也就打住了。
沫舞的营帐里没有点灯,一个人呆坐在床上,置于黑暗中。
可这黑暗,远没有她的人生来的黑暗。
蓦地,帐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须臾,帘子被人嚯的掀开,沫舞却没有半点反应。
刚入帐的人一时间有些不适应帐内的黑暗,不禁出声唤道:“郡主。”
沫舞闻声,缓缓抬头寻声望去,借着帐外投进来的光亮,看清了门口的人时,眼中一道寒光闪过。
而这时,门口的人也看到了她,赶忙快步走了过来。
“郡主,到底发生何事了?”绿萝急切地问。
她因为受了伤,所以被安排在宫人居住的营帐养伤。是以,这一日并未跟在沫舞的身边。就在刚刚,她忽然听说拓跋王要将沫舞嫁予淳于世子,不禁惊得从榻上跳起,不顾伤势地冲了过来。若是淳于沫舞嫁到了宫外去,她再想完成主子交给她的任务,便是难上加难了。
沫舞敛去眼中的寒意,忽然抱住绿萝的腰,放声大哭起来。
“阿飏要将我嫁予淳于世子,他不要我了。”
绿萝闻言一振,将她从怀中拉出,追问道:“大王为何突然做了这样的决定?”
“他知道了我帮助显帝一事。”沫舞抽哽得越发厉害,“他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
“郡主先不要哭,我们再想想办法。”绿萝随即冷静下来,“奴婢先去点灯。”
话落,绿萝凭着自己的直觉,找到蜡烛所在,用火折子点了火,才折回床边,便见沫舞已是满脸泪痕,一双杏眸哭得红肿。
绿萝抽出丝帕,边为沫舞拭去脸上的泪水,边问:“大王可是让郡主在宫中待嫁?”
“是。”沫舞哽咽着应了声,复又问道:“绿萝,你有办法?”
“暂时还没有。”绿萝摇摇头,“不过,只要没到大婚那一日,便还是有希望的。”
绿萝这般安抚着她,心里却是在想,她一定要在这段时间想办法带凌无双离开。
只是,她深知若想带凌无双离开,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且不说宫中守卫森严,只说凌无双身边的婢女素月,武功就不低。
除非,凌无双心甘情愿的与她离开,才能合她和素月两人之力,一起带着凌无双离开。
而让凌无双心甘情愿离开的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她对拓跋飏彻底的心寒。
“大不了便是一死。”沫舞咬牙狠道。
“郡主切莫说傻话,人总归要活着,才会多些希望。”绿萝赶紧收神,安抚起沫舞。
总是要这位主子配合,才好成事。
“若是离开了阿飏,生死又有何区别?”沫舞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
“郡主莫急,绿萝觉得这事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绿萝眼中闪过一抹皎洁的光,好似想到了什么。
“你有办法?”沫舞好似又抓住了希望。
“奴婢觉得,大王也许只是听信了什么谗言,才会这么对郡主。”绿萝意有所指,还觉不够的继续道:“奴婢倒是觉得,大王还是对郡主存着情谊的,才会为郡主赐婚。”
“他若是对我存着情谊,又怎么舍得我嫁给别人?”沫舞泪流不止,仿佛彻底地失去了斗志。
“郡主想想看,郡主相助的人是何人?”绿萝引导地问道。
“显帝。”沫舞想也没想便答道。
“显国如今正与拓跋开战,郡主却包庇了显国的皇帝,这样私通敌国的事情,大王就是杀了郡主都可以。可是,大王却压下了这事,反倒是以公主的礼仪将公主外嫁,又岂不是存了情谊?”
沫舞听了绿萝有条不紊的分析,眼中的泪凝滞。想想拓跋飏除了给她指婚,确实并无半点责罚。
“奴婢猜想,大王也是一时间伤了心,才会如此待郡主。”绿萝见她有了反应,连忙进言,“郡主少安毋躁,如今在围场继续称病,不见淳于世子便好。等到了回了宫,好好地哄哄大王,没准大王就收回成命了。”
绿萝将话说得轻巧,可谁不知道,金口玉牙,帝王的话既然已经出口,又岂有收回的道理?
可是,沫舞却信了。
她抱住绿萝的腰,伏在她的怀中抽哽。
“绿萝,幸好有你,如若不然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郡主莫哭了,奴婢一定会帮郡主的。”绿萝嘴上说着温柔的话,微眯起的眸子里却尽是狠戾的光。她在心里思量着,如何才能让凌无双对拓跋飏彻底的寒了心。
翌日,天光放亮,围场一行人拔营起行。
而前一夜,淳于世子故意将自己灌醉,并未去见过淳于沫舞。
毕竟是年轻气傲,怎么都不甘心就娶了一个“不洁”的女人。
因为帝王已经赐了婚,淳于世子自是要随着帝王前往皇城,待择好了吉日,再将淳于沫舞迎娶回去。
而皇甫睿渊的事情正处于敏感期,拓跋飏对凌无双本就颇有微词,她自是不能在这个时候向拓跋飏提起郁采珍,只能让素月通知郁采珍先自己一个人赶往皇城。
待到合适的时机,她便会派素月来接她。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皇城而去。一路无事,入夜时分便进了皇城。
拓跋飏并没有同凌无双一起回无忧楼,而是去了御书房,说是有政事要处理。
这一夜,拓跋飏没有再过去无忧楼,在御书房处理完政事后,去了纥奚沅紫的院里。
这时,夜色还未深,纥奚沅紫也并未安歇。
看到他来,她并不惊讶,倒是苦笑着先开了口,“大王倒是真会给沅紫找苦差事。”
“到底是你姐姐,孤王希望她嫁得风光些。”拓跋飏叹了声,在桌边坐下。
“这事当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纥奚沅紫伤痛地问。
“她并不适合这深宫。”拓跋飏虽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但决绝的语气却已经说明了结果。
“若是大王想护着一个人,总是能护住的。”纥奚沅紫不认同地看着他,“说到底,还是她踩了大王的底线,让大王心生厌倦,不想再护着她了。”
“你当真还是什么实话都敢说。”拓跋飏笑笑,并无怪责之意。
“若是沅紫都不与飏哥哥说实话了,沅紫真的怕飏哥哥在这深宫里,再也听不到实话了。”纥奚沅紫与他相视而笑,那是多年来的默契。
“还恨孤王吗?”他拉着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认真地问。
“恨。”纥奚沅紫咬牙吐出一个字,眼中已经盈满了泪水,“只要一想起姑姑和康儿的惨死,沅紫便恨,恨这万恶的深宫,恨大王的无情。可是,恨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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