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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一件事恐怕你还不知道吧，爹爹与苏雀那晚其实是我安排的，爹爹他从来都没有对不起过你。还有那次大战，其实是你的父亲竹节夺了爹爹的兵马，故意看着两方鹬蚌相争，他好坐收渔翁之利。是竹节害的南宫离差点身死，而爹爹为了不让你们父女生出嫌隙，自己硬是咽下了你对他的怨恨。爹爹如此待你，你却不相信他。如今爹爹在九泉之下死不瞑目，而你呢，你却投进了另一个男人的怀抱，成为那个人的皇后，难道你心里就没有半点愧疚之情么？若你对爹爹还有一点情分，那就灭了圣羽国，手刃竹桓，替爹爹报仇。”

　　　　萧烟儿的话字字诛心，柳瑶早已泣不成声。一幕幕的往事回想在心头。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生气了，我高兴的很，如今倒是该恭喜你了，要娶那么一个漂亮的妻子。”

　　　　“我说过，除了你，我谁也不会娶。”

　　　　“恐怕这由不得你了。就是你不愿意，可也考虑过苏雀的感受？还有苏哲，他们本是真心真意的来帮我们，而你竟对苏雀做出这种事，现在弄的人尽皆知，你要如何给人家一个交代，若是你不娶，外面那些人又怎么看待你？说你忘恩负义？”

　　　　“我不走，子离还没有醒过来，我要在这里陪着他。”

　　　　“你为什么不去救他？”

　　　　“到如今我才知道你的心思，子离他为了我不惜亲自出征，而你却要致他于死地。”

　　　　“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一个小人么？”

　　　　“对！”柳瑶怒目相对，“你本就是一个冷血杀手，又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这些话如今细细回想起来就像是一把利刃在竹毓的心口划出一道道的血口。自己当时对他竟是一个刽子手，格外的残忍。别人都是在他身上留下伤口，而自己却是在他心上划出伤口。当时的他听到那些话是不是很痛，是不是心如刀割。

　　　　竹毓死后自己竟然没有为他流过一滴眼泪，疯疯癫癫，呆呆傻傻了一年的时间，一刻也没有为他伤心过。原来最绝情最冷血的不是竹毓而是她。

　　　　柳瑶泪如雨下，把那一年的泪在此刻都流完了。

　　　　萧烟儿狠狠的瞪视着柳瑶，若不是只有她能替竹毓报仇，恐怕萧烟儿早就动手了。错过了这个机会可能就再也没有下一次了。萧烟儿转身离开，留下一句话，“爹爹的毒是竹桓下的，若是你不能替爹爹报仇，我还会来找你的。”

　　　　柳瑶双臂抱膝缩在角落里嘤嘤哭泣。

　　　　“沫儿，你没事吧？”

　　　　柳瑶并没有注意到赫连睿是什么时候到的，只顾埋头痛哭。

　　　　“沫儿……”赫连睿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柳瑶，早在柳瑶责问萧烟儿是否杀死竹毓的时候他就到了，却一直没有现身。她们说的话赫连睿一字不落的听在耳里。赫连睿一直疑惑柳瑶那么爱慕竹毓，为什么连他们的孩子都不愿意多看一眼，连抱都不愿意抱一下，到了此时他才明白。

　　　　那晚发生了什么事，赫连睿不是很清楚，只是柳瑶成婚他必须去，他就待在皇宫大殿的屋顶上借酒消愁，听着下面传来的丝竹声痛彻心扉。只不过是晃了一下神，柳瑶便不见了，然后宫里开始大乱。赫连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疯了一般的寻找柳瑶。可是当他找到柳瑶的时候，柳瑶却抱着竹毓的尸体静默无声的跌坐在雪地里，身上穿着大红的嫁衣，映着那皑皑白雪，倒显得诡异。

　　　　一道血泪从竹毓的眼睛里流出，七窍流血。赫连睿突然感觉到一丝慌乱，突如其来的慌乱。因为面对这样的柳瑶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能让南宫离离开柳瑶，也能让竹毓离开柳瑶，可当这两个人都离开柳瑶的时候，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赫连睿看着柳瑶伤心的坐在雪地里，不发一声，突然感觉到手足无措。他陪她跪了三天三夜，然后强制从柳瑶怀里夺走竹毓将他下葬。

　　　　一捧黄土撒下，他看见她的眸子里变得一片灰暗，整整一年的时间柳瑶都看不见任何东西，直到那天在生产的时候疼的留下眼泪。柳瑶的视力恢复了，可赫连睿却想着若是她还是看不见的时候该多好。因为那样柳瑶的心里便不会装满仇恨，也不会折磨自己。她虽然笑着，但赫连睿知道柳瑶的心已经冷了。

　　　　无论他做再多的努力都换不回她的心了。

　　　　“沫儿……”赫连睿没有放弃，再次喊着柳瑶的名字，“我们回去吧。这个人是你亲自动手，还是我帮你？”

　　　　柳瑶透过泪眼睨着被赫连睿制住的萧烟儿，“我来！”

　　　　即使她没有杀竹毓，但却毁了自己的清白，她本来可以给竹毓一个完整的自己，可她却让竹毓带着一丝遗憾离开。竹毓说着他不在乎，可柳瑶心里却是在乎的。若是爱慕一个人便想将自己最好的最宝贵的东西留给他，可是萧烟儿却玷污了他们之间的爱情。

　　　　她恨，所以要亲手杀了萧烟儿。

　　　　当柳瑶拿着匕首一步步的靠近萧烟儿的时候，萧烟儿嘴角却满是嘲讽，“你可以杀了我，但你一辈子也抹不去身上的耻辱。若是我死在你的手上，正好可以下去陪爹爹了，他一定不会再怪我了。”

　　　　柳瑶指着萧烟儿大笑，直到笑出了眼泪柳瑶这才停下，瞪着萧烟儿讥讽道：“我是不清白了，可你呢？即使我杀了你，子毓他也不会原谅你的，因为你和我一样，谁又比谁干净。”

　　　　萧烟儿猛然想到在北狄的那段时光，夜夜被折磨的生不如死的时光。她几乎忘记了自己曾经经历过的那些事，她根本就没有将那些人、那段时间经历的事放在心上，所以也便不会记住，可柳瑶记住了，提醒她曾经受过的侮辱。萧烟儿突然慌乱了，眸子里漫无焦点，“不，爹爹他不会在意的，我是被你给逼的，我是为了要给他复仇啊……”

　　　　柳瑶嘴角的讥讽越笑越大，“被我逼的？呵！我又何尝不是被你逼的？你用下三滥的手段毁了我的清白，你还有脸说子毓会原谅你么？你这种人即使杀了我害怕玷污了我的刀。”柳瑶转身，“睿哥哥，拜托了。”

　　　　赫连睿明白，毫不犹豫的聚起真气朝萧烟儿喉部掐去。在距离萧烟儿喉部半寸距离的时候一股烟雾突然冒出，迷了赫连睿的眼。等到烟雾散尽的时候，萧烟儿已经不见了踪影。（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二十章誓不为后

　　　　（全本小说网，。）

　　　　当柳瑶从赫连睿的护卫下闪出身来，眼前哪里还有萧烟儿的身影。

　　　　“睿哥哥可看出了是什么人救的她？”

　　　　赫连睿抖抖身上的灰尘，“刚才的一瞬间我与他过了几招，此人武功不怎么样，轻功倒是不错，恐怕与我不相上下。”

　　　　萧烟儿本来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在最后关头却被人救了。

　　　　“彦一，幸好有你在，否则今天我一定逃不过了。”

　　　　“这是属下应该做的。”

　　　　“大梁已经灭亡了，你的使命也已经完成了，为什么还要跟着我？”萧烟儿看着面前这个一身玄衣，五官端正的男子，有一瞬间的失神。

　　　　竹毓总是喜欢穿一身白衣，而他却总是爱穿一身玄衣。竹毓性情温和，表情淡雅如墨，而他性情冷淡，表情始终如一。明明是不相同的两个人，可萧烟儿却总能找到他们的共同点。

　　　　“彦一身为公主的护卫自当保护公主，即使大梁灭国了，可使命还在。除非陛下解除命令，否则彦一便会一辈子护卫公主。”

　　　　“你知道我父皇已经不在了，他说的话早就不算数了，你已经是自由之身，想做什么便去做吧，在我身边即使你做的再好，也得不到任何的奖赏和好处。”

　　　　“身为护卫，唯命是从，不管发命令的那个人是生还是死，只要命令不解除，属下定当竭尽全力护卫公主安全。

　　　　“如今我的身边也只有你了彦一。”萧烟儿上前握住彦一的手，盯着他的眸子。

　　　　萧烟儿的手刚一触碰到彦一，彦一便立马躲开并单膝跪地道：“公主尊贵之躯，彦一承受不起。”

　　　　萧烟儿一笑生风，上前扶起彦一，“在这里没有什么公主，也没有什么护卫，只有你和我，你若是不嫌弃便称呼我为烟儿吧，我就叫你彦一哥哥，可好？”

　　　　“属下不敢……”彦一慌忙跪下，却被萧烟儿一瞪将后面的话咽回肚子里，“公……”

　　　　“呃？”

　　　　“烟……烟儿公主！”他还是在后面加上了公主两字，萧烟儿一笑，人的改变都是有一段适应过程的，这已经很好了。

　　　　“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可能很危险，你可愿意一直跟着我？”萧烟儿问。

　　　　彦一毫不犹豫点头，然后又面现犹豫之态，驽懦了半天道：“属下斗胆劝烟儿公主一句，何不放下过去，开始新的生活？”

　　　　“放下？”萧烟儿自嘲一笑，语气哀伤，“有些事情一旦开始了，便不能回头。即使我愿意放下，他们也未必会放过我。”

　　　　“有属下在，自可保公主无虞，属下知道一个地方，那里十分隐蔽，一定不会被人发现。天大地大，江湖忙忙深似海，只要公主愿意，便可安然的度过一生。”

　　　　“我知道你的好意，可让我默默无闻一生，我却做不到。爹爹的大仇未报，那个贱人还没有死，我怎能安心的度过一生？”萧烟儿说完见彦一还准备开口忙止住道：“你不必再劝了，不过最后结果如何，我都无怨无悔。你不懂，爱了，便如飞蛾扑火，身不灭，心不止！”

　　　　柳瑶被赫连睿带回皇宫，带回梨香院，路上没有说一句话，只有沉默和眼里流不完的泪水。

　　　　在赫连睿即将转身的时候，柳瑶开口了，“睿哥哥，这个皇后我不能当。”

　　　　赫连睿没有说话，心里有一瞬间的沉沦，柳瑶也没有打算等他开口，接着刚才的话头道：“若是我真当了这个皇后恐怕你我的仇再也报不成了。你明白么？”

　　　　沉默了一会儿赫连睿选择此时开口，“我明白，可是我能做到。”

　　　　“我相信你能，可我却不能连累你。你已经对外说过我是圣羽国的人，此时再提出攻打圣羽国已经被认定为不义之举，就是你能坚持，那些大臣一人一口口水也能将你淹没。若我不是皇后，你便不会有那么大的压力。”

　　　　我也跟人说过，我会完成先祖的遗愿一统天下，若他们敢提出半个字，没我自有办法让他们吐不出口。”

　　　　一赫连睿的聪明，柳瑶是无论如何都说不过他的，但柳瑶也自有柳瑶的办法。

　　　　“姐姐，过的可好？”柳瑶来到冷宫来看孟氏。

　　　　孟氏仍旧和以前一样端坐着，柳瑶的到来并没有让她的情绪有一点的波动，仍旧优雅贤淑，仍旧是那个带着一贯笑容的高高在上的皇后。并没有因为被赫连睿废黜后位后这两天因为柳瑶要封后的事。转移到冷宫而表现出任何的不悦。

　　　　柳瑶盯着这个外表平静的女人看了半晌，丝毫没有在她身上发现别的表情，甚至连额头都未皱一下。

　　　　“罪妇孟氏叩见瑶妃娘娘！”连礼节都是那么的周到，没有半分失礼之处。柳瑶向来是一个有仇必报的人，从来不会把仇恨隐藏在心里。孟氏不愧是做了多年的后位，处事不惊已是常态，礼仪更是把握的恰到好处。柳瑶自认若是让她来当这个皇后，肯定做的没有孟氏周全到位。若论害人之心，柳瑶是比不上孟氏，但若论这后宫兵不血刃的手段，柳瑶自问与孟氏相差十万八千里。看来这后位着的不适合自己这样轻易将仇恨露在脸上的人。这一点孟氏则都能恰到好处的隐藏同时在外人面前表现出一个不一样的自己。

　　　　若是换位思考，今天进来的是孟氏，柳瑶是废后，那孟氏进来的那一刻柳瑶已经表现出恨不得扒了对方的皮，饮了对方的血的怒火和仇恨，而不是像孟氏一样仍旧云淡风轻的行叩拜之礼，就连头上的发丝都是一丝不苟。孟氏表现出来的淡定让柳瑶心惊，同时也佩服赫连睿的眼光。

　　　　赫连睿当年登上帝位，在选后的事情上颇费脑筋。久不在朝堂，对于哪家的女子贤良淑德一点都不知道。当时的赫连睿其实根本没有立后的心思，因为他的皇后只能有一个，那便是柳瑶。可奈何朝中势力复杂，一个新登基的皇帝根本就抵挡不住外面来势汹汹的攻势，一个个都想将自己的女儿送到宫里做皇后，更有那些早就在朝中培植了不少势力的皇子也在蠢蠢欲动，就等着赫连睿选错了外戚，而准备夺宫，将赫连睿从帝位上拉下来。

　　　　在那种情势下，赫连睿不得不将选后这件事当做一件大事来对待，为了安抚住那些蠢蠢欲动的不轨之心，赫连睿便在大殿上摆开了架势，接连选了几十个女子入后宫，算是来者不拒。那些大臣在朝堂外日日盼着希望立后的消息传出来，但都如石沉大海，那些女子自从入了后宫就与外面断了联系，大臣们见不到自己的女儿，要想再送人入宫，手里也没有了适合的女子，全都剩下庶出。

　　　　赫连睿的计划并没有能拖延很长时间，终于在赫连睿第一千遍说出正在仔细斟酌的时候，那些大臣终于按耐不住，全都爆发了，逼问赫连睿到底要选谁为后。

　　　　在赫连睿的沉默中那些大臣一个个千斤巨石如打在棉花上，激不起一点反弹。在赫连睿沉默后的好长一段时间过后，那些不甘心的大臣新一轮的攻势又来了，既然嫡女已经全部送入宫中了，那就只有庶女了，孟氏便是在那个时候被选入宫的。

　　　　孟氏的父亲是当年为夏朝立国汗毛功劳的大臣，早在赫连年在位的时候，先皇便下有旨意，无论哪朝哪代谁做皇帝，都必须让孟氏的女子为妃，所以孟氏在当时也算是一个颇有实力的外戚。被先皇封为淮阴侯，代代世袭。

　　　　自赫连年开始，淮阴侯的家族便渐渐的没落了，家中人丁稀少，而淮阴侯已经年迈，算是金玉其外败絮其内，只剩下一个庞大的空壳在支撑。虽然毫无实权，但淮阴侯这三个字却谁也不敢亵渎，只要淮阴侯说一句话，拿在平章城也是能让朝堂抖上几抖的人。

　　　　赫连睿选后所有的朝臣都急着把自己适龄的或者隐瞒真实年龄的女子送入皇宫，淮阴侯久不问朝堂，况这一辈也就剩下两个闺女，嫡女已经送入朝堂为妃，就剩下一个庶女正当年龄。又因淮阴侯府日渐式微，外强中干，也没有了争权好斗之心，所以这一次并未选女入宫，宫里已经有了一位妃子，再入宫已经毫无意义。虽说宫里有伴可以互相照应，但所能帮的也毕竟有限。

　　　　赫连睿聪慧异常，岂能看中淮阴侯府这个为强中干的外戚所送的女儿？所有人都不看好，就连淮阴侯府的人自己都放弃了。

　　　　谁料，赫连睿最后偏偏看中的淮阴侯府的孟氏，选她当了皇后。

　　　　借用《红楼梦》里的一句话：“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无奇缘，今生偏又遇着她，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

　　　　真是应了《红楼梦》里的这段话，虽然赫连睿不是贾宝玉那般的会讨女孩喜欢，但孟氏也不是林黛玉那般的孤高自许。他们两个一个是帝王，一个是碧玉，但却有一个共同点，那就都是庶出。不似宝黛一样出身高贵，皆为嫡出，家里又是当做宝贝一样的疼爱。而这两位却都是没人疼没人爱的。

　　　　却又偏偏都是出于漩涡之中，遭受种种磨难，又不得在一起。宝黛是两心相悦，惺惺相惜，恐怕若不是赫连睿先遇见柳瑶一步，这心思恐怕也放在孟氏这个贤淑的女子身上了。至于孟氏后来确是形势所迫，如此行事也怪不着她。林黛玉父母双亡，寄人篱下，翻腾不起什么来，好歹这孟氏还有一个外表强大的娘家以及一个当妃子的姐姐。不过孟氏的这个姐姐可不是嫁给了赫连睿而是先皇赫连年，如今已经出家去了，这孟氏也算是孤家寡人了吧。

　　　　这孟氏既未入宫，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两人如何相识的，这又是一段故事。（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二十一章孟氏复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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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瑶看着恭恭敬敬的跪伏在地的孟氏，直接走过去坐在她身后已经看不出原样的木椅上，“起来说话。我来只是问你为何要害本宫？”

　　　　柳瑶并不是不知道原因，而是想给孟氏一个开罪的机会，柳瑶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不管孟氏后面如何辩驳，柳瑶都会顺从她，说其实发生的这一切都是一个误会，仍旧请赫连睿恢复她的位份。

　　　　孟氏起身，低眉垂首站在一旁，如老僧入定，“罪妇孟氏并没有想要谋害娘娘的意思，那些柿子蒂原本就是我替自己准备的，想是晚秋煮茶的时候已经放习惯了，所以就忘了。”

　　　　“愿来是这样，既然这是一个误会，那本宫便请陛下宽恕你，仍旧恢复你的位份如何？”柳瑶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其实是在暗暗冷笑的，没有过多的语言，直接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