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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飞刀之夕颜舞-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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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叹了口气,低声道:“只可惜……我不一定要用飞刀才能杀人的。下辈子,你一定要记得。”

话音未落,田七已经倒了下去!

他满面俱是不可思议的神色,死死按住了自己的咽喉,整个眼珠都几乎凸了出来,面色青黑,似乎已经无法呼吸!

李夕瑶淡淡道:“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不用飞刀杀你么?我只是不愿让你死的太过舒服而已……”

田七骇然望着她,拼命向五毒童子伸出手去……但五毒童子却闪身躲开了他的手,死死瞪着李夕瑶,面上肌肉不断跳动,颤声道:“这是金蚕蛊毒!你怎么会用……”

李夕瑶冷冷道:“你放心,我还需要你去少林寺作证,所以今日我不会杀你。”

五毒童子怔了一怔,忽然仰天大笑,狠狠道:“你以为你会用区区的金蚕蛊毒,便能够胜过我了么?今日我便要让你看看什么叫做蛊毒至尊!”

他右手一挥,手心已多出了一支短笛……随着他的笛音响起,雪地上忽然出现了无数条蠕蠕而动的黑影!

万毒蛊·重回少林

那些黑影渐渐移近,竟都是一些奇形怪状的虫豸,颜色鲜艳无比,远远便可闻到一股扑鼻的腥气。

龙啸云本来似乎已经骇得无法动弹,此时忽然开口叫道:“五毒一出,人化枯骨……夕瑶,你还不走?”

五毒童子咯咯笑道:“现在要走,已经晚了!”

他又吹了几下短笛,那些毒物爬行的更加迅速,已有几只爬上了李夕瑶的脚尖!

李夕瑶面色丝毫不动,缓缓自怀内取出了一只小瓶,刚将瓶盖打开,那些毒物便如潮水一般退却了下去!

一只金色的小虫自李夕瑶手中的小瓶内缓缓爬了出来,径直飞入了她摊开的掌心中。五毒童子惊呼了一声,死死盯着李夕瑶掌中的金色小虫,满面俱是又羡又惧的神色,颤声道:“万毒蛊……你居然有万毒蛊……”

他狠狠咬了咬牙,冷冷道:“你有万毒蛊在手,万蛊俱不能近……我的这些普通蛊虫确实不是你的对手!今日算是我栽了……但你想要留下我,却也没那么容易!”

李夕瑶淡淡道:“只要你去一趟少林寺,解去心眉大师身上的蛊毒,我便将培育万毒蛊的法子教与你……这个条件如何?”

五毒童子怔了一怔,喃喃道:“那老和尚还没死么?”

他抬首望向李夕瑶手中的“万毒蛊”,面上满是贪婪的神色,咬了咬牙道:“虽然收回蛊虫难免会被反噬……但若能得到‘万毒蛊’也算是值得了!好,我便随你去少林一趟!但若那些和尚要为难我,可莫怪我大开杀戒!”

李夕瑶点了点头,道:“只需你解开心眉身上蛊毒即可。如果他们真的为难你,便任凭尊意。”收回掌中的蛊虫,转头向龙啸云道:“阿飞在哪里?”

龙啸云苦笑道:“他的下落我着实不知……田七他们去梅花草堂之前他便已离开了。”

李夕瑶瞥了他一眼,见他神色不似作伪,淡淡道:“方才你说让我快些离开……不管你是真心还是假意,今日我不杀你,你好自为之。”

她转过身去,面色却忽然变了。

龙小云靠在院门边,紧紧咬着嘴唇,整个拳头都已攥得发白。面上的神色即似悲哀,又似痛苦……

他死死盯着她,冷冷道:“自从你们回来,爹和娘就变得好奇怪……如果这是因为你们,我宁愿永远也不要认识你!”

李夕瑶沉默半晌,道:“虽然我不认为这是我的错,不过你若一定要恨一个人……便恨我罢!”轻轻叹了一口气,返身走出了门。

心树大师拨弄着手中的念珠,轻宣了一生佛号,道:“今日已是第七日了……夕瑶真的能够将五毒童子带到少林寺来么?”

李寻欢笑了笑,道:“大师放心,她一定可以。”

心树大师叹了口气,道:“心眉师兄若能醒来,虽可证明你不是那下毒之人,但却没办法证明你不是梅花盗。”

李寻欢淡淡道:“我并不在乎。”

心树大师沉默片刻,道:“盗去易筋经的便是梅花盗,你可明白?”

李寻欢皱眉道:“你的意思是……”

心树大师轻叹道:“出家人虽不该犯这‘妄’戒,但少林寺的千年威名,却是绝不容损毁!”

他双手合十,满面俱是庄严慈悲之色,低声道:“佛祖若要怪罪,便请降罪与弟子一人罢!”

李寻欢心思一转,便已明白了心树大师的意思……若那盗取易筋经之人真的是“心”辈弟子其中一人,这自然是大大的丑闻,若这件事透露出去,这千年古刹的名誉便会毁于一旦……但易筋经被盗之事所知之人已经不少,若想要隐瞒这件事的真相,唯有将盗经的责任推给梅花盗,并对外宣称少林寺已将梅花盗格杀!

李寻欢沉吟片刻,淡淡笑道:“你不怕我将真相说出去么?”

心树大师目光闪动,缓缓道:“若将真相说出,你恐怕永远都摆脱不了梅花盗的头衔了……”

李寻欢微笑道:“不错……这样的蠢事,我的确绝不会做。”

只听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喧闹之声,李寻欢身形一转,已到了窗口,他向外望了一眼,微微一笑,道:“心眉大师有救了。”

只听“咚”的一声,禅房的大门已被人一脚踢了开来。

李寻欢望着五毒童子,笑道:“十年不见,兄台身体可仍清健否?”

五毒童子冷哼了一声,道:“老子身体自然好得很……”

他十年前在李寻欢手上吃过亏,对他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他转目望见禅床上的心眉大师,便不再理会李寻欢,快步走上前去,抚上了心眉大师的脉搏。

李寻欢毫不介意,淡淡一笑,向李夕瑶道:“身体可还好?”

李夕瑶还未说话,五毒童子已桀桀笑道:“她身体自然好得很……不但杀了田七秦孝仪,连老子都险些死在她的手里!”

他抬头望向李夕瑶,道:“这老和尚我可以救,但我又怎么知道我救了他之后你会不会将那东西给我?”

李夕瑶淡淡道:“你若不信,尽可在我身上下血毒蛊……”

人们若懂得象宽恕自己一样去宽恕别人,这世界一定更可爱得多。
古来英雄多寂寞,一个人在低处时,总想往高处走,但走得越高,跟上去的人就少,等他发现高处只剩下他一个人时,再想回头已来不及了。

解毒·真相

李寻欢面色微变,道:“不可!”

李夕瑶淡淡一笑,道:“那血毒蛊只要我不食言背信,便是无碍的。”

李寻欢皱眉道:“你和他究竟约定了些什么?”

李夕瑶淡淡道:“只不过是一些培养蛊虫的技巧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

五毒童子面上不禁微微一红,听李夕瑶这轻描淡写的话语,他视若性命的“万毒蛊”竟似被她看得一钱不值!心树大师合十道:“老衲也可在此以性命担保……若是檀越你医好心眉师兄,少林绝不会丝毫留难!”

五毒童子沉吟片刻,道:“好,既然有心树大师作保,我也不在她身上下什么血毒蛊了……”

他从怀中取出一柄短匕,在心眉大师的手腕上划了一刀,心树大师大惊,失声道:“你做什么?”

他刚想伸手去阻拦,李夕瑶已拉住了他,淡淡笑道:“他是要用自己的血将蛊虫引出心眉大师身体,无碍的。”

五毒童子冷笑道:“还是这丫头有见地……”横过匕首,划破了自己的腕脉,然后将自己滴着血的手腕贴在了心眉大师的伤口处。

心树大师见五毒童子浑身剧震,似乎忍受着极重的痛苦。轻叹了一口气,合十道:“多谢檀越舍身救助心眉师兄……”

五毒童子收回了手,随意从袖上扯下一块布料将伤口裹了,冷笑道:“老和尚,你谢错人了!莫忘记了心眉身上的蛊毒本就是我下的……”

心树大师面色丝毫不动,淡淡道:“无论伤人救人,都是因果,谢是一定要谢的。”

五毒童子怔了一怔,道:“心眉身上的另外一种毒,是七巧书生的独门毒药‘从此醉’……我方才也顺便帮他解去了,再过得几个时辰,他就能醒来了。”

他平生杀人无数,还从未被人真心感激过,此时说起话来,也仿佛有了几分不自然。

心树大师悚然动容,喃喃道:“竟然真的是他……”

李寻欢默然半晌,忽地长身站起,笑道:“我们在此处已呆了十余日,也应该是出去的时候了。”

心湖大师、心烛、心灯、心鉴、心宠都已到了禅房门口,少林“心”字辈七人,竟是已经到齐了。

他们身边还站着位目光炯炯、枯瘦矮小的老人,却正是名闻天下,誊写兵器谱的百晓生!

心湖大师面沉如水,道:“方才冲进禅房的那人,真的是极乐峒主五毒童子?心鉴师弟你是否看错了?”

心鉴大师合十道:“弟子十年前曾见过他一面,绝不会认错!”

心湖大师沉吟道:“此人来我少林,究竟有何意图?”

心宠大师急声道:“他与李寻欢必定是一伙的……此人实乃大奸大恶之徒,此次来此,定是意欲对我少林不利!请掌门师兄早作计较,下令截杀此人!”

心湖大师皱眉道:“不可轻举妄动!心树师弟还在他们手中……”

他的声音蓦然中断,只因他忽然瞧见了心树大师!

心树大师已缓步走出了禅房,却只有一个人。

心湖大师迎上前去,喜道:“师弟可无恙么?”

心树大师低喧了一声佛号,淡淡道:“弟子安好,多谢掌门师兄关心。”

心宠大师一步上前,厉声道:“李寻欢和五毒童子呢?”

话音未落,他袍袖中已抖出了几点银星,向禅房内直射而去!正是昔年“七巧书生”赖以成名的暗器“落银针”!心树大师面色微变,想要喝止,却已然不及。

银针射入,禅房内竟无半点声息。心宠大师不禁面色大变,道:“他们莫非已经逃走了?”

心树大师淡淡道:“他们并不是逃走了,而是去取经书了。”

心湖大师皱眉道:“什么经书?‘洗髓经’么?”

心树大师道:“不是‘洗髓经’,而是‘易筋经’!”

心宠大师一怔,冷笑道:“果然连‘易筋经’也是李寻欢盗去的!”

心树大师道:“盗走‘易筋经’之人并非李寻欢。”

心宠大师道:“不是他又是谁?”

心树大师淡淡道:“是你!”

心宠大师面容一阵抽动,冷冷道:“你说我是盗经之人,可有证据?”

心树大师淡淡道:“自然是有的。”

心宠大师冷冷道:“证据在哪里?”

心树大师冷冷望着心宠,道:“心眉师兄的体内,除了五毒童子的蛊毒之外,还有另外一种剧毒,乃是你的独门毒药‘从此醉’!”

他目光逼视着心宠,道:“若不是你下的毒与那蛊毒互相抵制,心眉师兄恐怕早已圆寂。你虽然是有心想要害心眉师兄性命,未料却是救了他……”

他冷笑了一声,道:“在心眉师兄临走之时,已告诉了我那盗经之人乃是我‘心’字辈弟子之一……若他有了什么不测,必是那盗经之人杀人灭口……因此,你便是那盗经之人!”

心宠大师面色大变,满头汗出如雨,忽地狂吼一声,一拳向身旁的心湖大师身上捣去!

心湖大师却早已有所防备,闪身避开此招,叹了口气,道:“单鹗,少林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做出这种糊涂事来?”

单鹗正是心宠的俗名,心湖大师此刻如此称呼他,已是不再承认他的少林弟子身份!
作者有话要说:痛苦本就可以刺激人的神经,令人的反应敏锐,也可以激发人的潜力——就算是一匹马,当你鞭打它、令它觉得痛苦时,它也会跑得快些。负了伤的野兽也通常都比平时更凶猛!
人类最大的痛苦,也许就是永远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你若拼命想去回忆过去那些有趣的事情,但想到的偏总是那些辛酸和痛苦,那时你心里就会觉得好像有根针在刺着。

除叛·叶开

单鹗死死瞪着心湖大师,眼中厉芒一闪,忽地扑倒在地,颤声道:“掌门明鉴……弟子是冤枉的……弟子只是受人指使……”

心湖大师叹道:“事到如今,你又何必再抵赖……”

话音未落,忽觉背心一痛,已被点中了几处大穴,再也无法动弹分毫!

心鉴大师等人的面色都变了……那制住心湖大师的人竟是百晓生!

心树大师骇然道:“你们莫非竟是一伙的!”

百晓生微笑道:“在下只不过是想借贵寺经书一阅而已,至于对心眉大师下毒之事,却只是单鹗一人的主意……各位大师莫要冤枉在下。”

心湖大师叹道:“以我们数十年的交情,竟还抵不过一本易筋经么?”

百晓生沉默半晌,淡淡道:“盗取易筋经,其实也并非我所愿……只是受人之托而已……”

受人所托?

能够让名闻天下的百晓生心甘情愿地背负身败名裂的危险盗取少林寺经书……谁有如此大的面子?

心湖大师轻叹一声,忽地叱道:“少林所有弟子听命!不要管我,动手拿下这两人!”

心树大师等人面面相觑,却是谁也不敢动手。

单鹗一跃而起,狞笑道:“无论你怎么说,他们也是不敢拿少林掌门的性命开玩笑的……”

他话音未落,面色却已变了……只因百晓生已忽然倒了下去!

他的咽喉里已刺入了一柄刀!小李飞刀!

李寻欢缓缓自远门外走了进来,淡淡道:“你既然知道我在这里,为何还要这么做?”

百晓生死死瞪着李寻欢,目中充满了惊惧、怀疑和不信。此处与李寻欢所站的地方相距十余丈,而且他有大半个身子都躲在心湖大师的身后……他本已算准了即使是李寻欢也是不敢随意出手的!

但李寻欢的飞刀却比他所想象的要快得多,也准得多!

趁着这混乱的时机,单鹗的身形却已高高拔起!他“燕子三抄水”轻功极尽高妙,眼见便要掠出了院门!

便在此时,刀光一闪!

单鹗重重跌在了地上,自飞刀刺入他咽喉的那一刻,他便再没有了半分力气……他死死瞪着李寻欢,满目均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他一直注意着李寻欢的动作……李寻欢的双手仍束在袖中,丝毫没有动过。这飞刀究竟是谁发出来的?

他一直到死也没能明白。

李夕瑶缓缓走进院门,拔下了单鹗喉间的那柄飞刀,叹了口气,道:“我终究还是不如你……如方才那般情形,我却是不敢随意向百晓生出手的。”

李寻欢微微一笑,道:“你才学了三年飞刀,有此成就,已殊是不易。”回身向心湖大师一揖,道:“污了佛门圣地,请大师恕罪。”

心湖大师合十叹道:“檀越说的哪里话?檀越大恩,我少林莫不敢忘。”

便在此时,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匆匆奔入院中,先深深望了李寻欢一眼,才向心树大师合什一揖,低声道:“师傅,在心宠师叔的房中并没有找到易筋经……”

心树大师皱起了眉,莫非单鹗和百晓生已经将易筋经送出了少林?

心湖大师和心鉴大师都修习过易筋经,即便是寻不到经书,易筋经也不至失传……那本经书虽然是达摩祖师手稿,珍贵无比,但比之于其他佛经,在他们心中的价值自然是大大不如了。他们原本担心的便不是经书的丢失,而是少林绝技的外传。

心树大师沉吟了片刻,道:“那本洗髓经……”

李寻欢叹了口气,道:“前几日擅闯藏经阁,是我鲁莽了……我会让那位朋友将洗髓经送回少林寺的。”

心烛大师上前一步,厉声道:“若是你那位朋友偷学了少林绝技又该如何?”

他自幼出家,心直口快,说话自然也不会太好听。

李寻欢沉下了脸,道:“他绝不会。”

心烛大师还欲再说什么,心湖大师已抢先开口道:“檀越请屋内奉茶。”

少林出了心宠这一叛徒,千年威名几乎毁于一旦,正值生死存亡之际,又怎能再随意树敌?

李寻欢淡淡一笑,道:“不必了……我们已将心眉大师送回房中,想来他也快要苏醒了,我们便不再打搅各位,告辞。”

他向众人抱揖一礼,拉着李夕瑶走了出去。

两人刚走出少林山门,便听见身后有人呼道:“李探花!”

李寻欢回首望去,只见一名少年飞掠而来,身形矫捷,轻功竟然大是不俗。

他容颜清俊,虽然没有剃度,却穿着一身藏青色的僧袍,颇有几分不伦不类的模样,正是方才那名奔去向心树大师报信的少年。

他的唇角似乎总是挂着一抹略带讽刺的笑意,却不知道令他感到讽刺的是什么?是自己,还是这个世界?

李寻欢微微一笑,道:“小师傅找我有何事?”

那少年目光炯炯地望着他,道:“我叫叶开。”

李寻欢怔了一怔,敛了笑容,道:“树叶的叶,开心的开?”

那少年道:“是。树叶的叶,开心的开!”

李寻欢淡淡一笑,道:“我本想下山后便去你家一趟的……你又怎么会来了少林寺?”

叶开黯然道:“父亲和母亲都已经去世了……父亲在去世之前,将我托付给了心树大师。”

李寻欢目光也不禁一黯,他虽与叶开的父母并不甚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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