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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川-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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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兰这十一支箭，箭无虚发，全部射中靶心，并且只用了对方三分之二的时间。
迪兰胜了这一场，帝国这边十分高兴。李玉涵对迪兰道：“以前璀璨说你箭术好，今日才算见识了。”迪兰撇眼看斯特林笑道：“将军的箭术更好。”
李玉涵没回答，她手按在君子剑上，走到场中。
沙特士兵见是一个妙龄女郎上场，不免窃窃私语。亚尔斯蓝治军甚严，不准手下将士参与歌谣大赛这种无聊的事，他们没怎么把李玉涵跟传说中的歌姬联系起来。
龙吟冷笑一声，上次跟这位女公爵还没分出胜负呢。她刚踏出一步——不想，有人抢在她前头跃了上去，却是龙峥。
“李公爵，本国主来讨教几招。”
见是龙峥上场，斯特林有点担心，他怕李玉涵一时又触动心理创伤。而龙峥却一心想要查看李玉涵是否就是他城中逃走的奴隶。
李玉涵见是他上来，眸光一闪，手臂轻挥，便已横剑在手。
龙峥右掌劈来，李玉涵竖剑鞘格住，龙峥右掌收回斜出左掌，又被剑鞘格住。剑鞘停在龙峥的右颈，龙峥只觉颈边森森寒气，哪怕剑在鞘中，也觉得十分耍Φ屯反咏Ｇ氏路怼＠钣窈种薪Ｇ史俅纬康哪源槿ィ苛Τ鍪肿プ〗Ｇ省�
他用十成力攥紧剑鞘，斜眼看向李玉涵。
李玉涵片刻也没有犹豫，放手脱鞘，反手握住剑柄。在龙峥手忙脚乱中拔剑出鞘。
两人转身相错，此时龙峥手中拿着剑鞘，而李玉涵手中拿的是一汪寒水的君子剑。
龙峥大喝一声，用剑鞘攻向李玉涵的右肩，却被李玉涵侧身闪过，他再攻向李玉涵左侧，被李玉涵用侧锋拦截。
李玉涵从上往下敲击。“当当”两声，龙峥手中剑鞘落地，而君子剑寒光四溢，已经抵到他的下颚。
她曾经害怕过他，曾经因为害怕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但那只是曾经。
“小妹，想请教姐姐的高招。”就在这时，龙吟一边出声，一边从后面向李玉涵袭来。她若不喊这一声，便是偷袭，因此形式上喊一句。
龙吟的出手，李玉涵不得不放开龙峥，闪身避开。
“姐，我们一起上。”
龙吟看也不看这个脓包弟弟，喝道：“下去。还要给我丢脸吗？！”她知自己这个弟弟是个脓包，若两人上场，他绊手绊脚自己反而诸多不便。龙峥还待多说，龙吟的两个亲兵将他架了下去。
李玉涵道：“方才我已经嬴了这一场，”
龙吟道：“你是嬴了他。可是不好意思。你方才在六招内赢了舍弟。我这个弟弟虽然草包，但有人敢欺负他，我是看不过去的，与其日后算账，不如今日一次就把账结清楚了。”
“你们这是在耍赖！”璀璨跺脚吆喝：“输了还不认。”
龙吟充耳不闻，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冲向李玉涵，一道绿光射向李玉涵——是碧玉刀。这刀来势甚快，李玉涵连忙出剑正面去格。龙吟则已经攻向她的后腰，李玉涵翻身回格，待交手到第三招的时候，龙吟已经逼到李玉涵面门。但李玉涵走的轻盈一派的路子，她往龙吟身上一拍，借力飞升，又在空中拦住了龙吟的第四刀。
龙吟抽刀断水，李玉涵却凭着一股轻巧劲，闪身回避，以仅仅的一寸之差，从龙吟碧玉刀下逃过。龙吟则看准李玉涵落脚方位，抢先一脚踏落，李玉涵只得返身上跃，从龙吟上空再次越过。
龙吟这一脚可谓十分厉害，地面的砖块裂出一条缝隙，直裂到墙角。
哈勃克颤巍巍地问：“那是个女人吗？”璀璨和老爹点头。
斯特林却不言语，虽然不足十招，他已经看出单论武功，龙吟的实力不在李玉涵之下，不由得有些担忧。
李玉涵飞跃之时，袖中飞出两道白绫，左右支衡，在空中稳定了姿势，随后落地。此时龙吟也已经抽出另外一把碧玉刀，现在双方看对方的眼神也很不一样。龙吟知道这是是数年来她遇到的一个高手，而李玉涵也知道她不可以小觑这个女军人。因此落地后，李玉涵便将君子剑掷给璀璨，“帮我收着。”
“你傻了啊，”璀璨叫道，“你怎么不用兵器。”
李玉涵并不答话，将手中的两道白绫一抖，灵气灌注其中——面前的女子太过刚烈，不能硬碰硬，只能以柔克刚。
“不用兵器？！”龙吟却把这看成是对自己的侮辱，“那可对不住了！”两把碧玉刀当即掷出，像绞轮一般来势汹汹。李玉涵却也并不惊慌，双绫一袭，盘旋着先后击中了双刀刀柄，将两刀拆开。
龙吟飞身夺刀，李玉涵也因为气息不稳，不得不重新调整了绫带的位置，可龙吟已经把一把碧玉刀踢来，刀尖直逼李玉涵面门。李玉涵忙用白绫双绞，但龙吟欺身而上，手持碧玉刀从背后袭来。李玉涵知道自己若不放弃这把碧玉刀，便会腹背受敌，慌忙飞身。
晚了一步，龙吟持刀平切过来，‘呲一声‘划开了李玉涵右边的衣袖。而另一碧玉刀，一刀劈向场旁大理石雕像上，切下了普罗米修斯的脑袋。
“……这也太狠了吧！”
李玉涵站定，看了看自己紫黑色的军装被划坏了衣袖，露出下面白色的衬衫。她看了看龙吟，道：“等我换件衣服。”
龙吟但笑不语，她就是想看她的右手臂上有无印记——她低估了芙蓉殿化妆的能力，不过一个伤疤而已，用点粉啊眉粉什么调色也就粉饰过去了——龙吟见李玉涵右臂上光滑如玉藕，哪有什么印记。
李玉涵下了场，斯特林道：“你觉得怎么样，这个人……厄……”他想说要不我上吧，又一想李玉涵心气偏高，话说不地道肯定要惹她生气。
李玉涵摸了摸手腕上的金钏，道：“再帮你撑个十几二十分钟没有问题。只是这身衣服不行。”
“什么？”
“用白绫不适合穿这身。”她说着，换了套白衣又上去了。
斯特林瞪她，这女人只是因为觉得衣服不好看因此就下来换衣服了。她以为这是舞台表演！！！
但事实上，等李玉涵换了衣服后，她再用两道白绫抵挡龙吟的碧玉双刀时，却是游刃有余地多了。她不愿正面抵挡龙吟的刀锋，却是展开轻功，在台柱上飞舞来去，手中白绫飘动，拉出无数的花式，就像拉起了一团白雾，抵御住了龙吟赫赫有声的刀锋。台下的士兵看得目瞪口呆，几乎忘我，只觉得那白衣女郎轻飘飘地在场中飞舞，说不出地轻柔好看。
“……为什么她会是魔音？”斯特林也看地有些发愣，觉得女子恍然仙人，却冠以魔名。
“呵呵。”老爹干笑了两声，不予作答。
台上，龙吟在李玉涵抵御双刀的时候，突然抽出第三把刀，笔直地射向李玉涵。李玉涵耳边听得风声，眼前金光一泄，第三把金刀已经攻到面前数寸之处，突生变故，别说回防便是抵御也不行，李玉涵慌忙侧身翻转，逼开刀锋。
“怎么有三把刀啊！”“太过分了吧！”“狡诈。”“太难看了。”
龙吟对此充耳不闻，温和婉约这个词是不适合她的。如果有一天，她从军人变回了淑女，便是毫无价值的时候，她对自己一直是这样认知的。因此当龙吟收回金刀后，又朝着李玉涵欺身而上。
此时台上三把刀飞旋，李玉涵凭着两道白绫一味地躲闪、遮挡，在台上腾挪闪移。她借翻身腾飞之时，踢中了一把碧玉刀的刀柄，将其踢了下去。但另外两把又盘旋追上，李玉涵将手一抖，两道白绫近刀欺上，一道改变了碧玉刀的方向，另一道卷上金刀，试图将金刀也甩出去。这里面有一个判断失误，倘若李玉涵卷的是碧玉刀，也许能将它甩出去，但它却卷的是力道更沉的金刀，因此绫带略一迟缓。
龙吟乘机追攻过来，李玉涵只得朝上走，踩着旗杆上去了。她的白绫回旋击飞了碧、金两刀。
龙吟在下面接住两刀。
李玉涵立在旗杆上道：“我不是你的对手，可你也抓不到我，咱们就此打和，如何？”
“休想！”龙吟说道：“你要是认输的话，我还可以考虑考虑。”
李玉涵并不作答。
龙吟低笑一声，突然一脚踢过台下装伞的筒子。筒中的雨伞飞出，像支支离弦的箭一样，向李玉涵飞射而去。
李玉涵在旗杆上翻身迎对，用白绫将这些‘箭’伞一一击打，竟然将这些伞只只打开，顿时台面上空飘满了花色的伞，浮浮沉沉，霎时好看。
龙吟踏破了三只花伞，一刀砍向李玉涵所在旗杆，李玉涵连忙离开旗杆，在半空中踢开一把伞，飞身踩在伞柄上。她的身体竟似没有丝毫重量，那伞居然也不落地，在空中慢慢地打着旋飘落。李玉涵抬眼看左右，又踢飞了左右三把花伞，踩着花伞再飞了上去，躲过了龙吟的来袭。
见李玉涵端在高高的伞面上，龙吟道：“李中尉小时候爱玩杂耍吧？”
李玉涵淡然一笑，道：“这东西尽是花哨，顶多用来练练形体，玩玩的。”
龙吟也不言语，突然也踢飞了左右的花伞，自己也踩着伞飞身上去了。
这一次惊讶的是沙特那边了，素来只看见龙吟龙副官威仪的样子，但没想到她居然还有这一手。只是坦率说来，李玉涵做这一套动作就是优美，而龙吟就只是上去了，当然她自己本人是不会在意这其中的区别的。
“你们师父到底是怎么想的？”斯特林问璀璨。
“什么？”
“你师父把许多项武功教给她，碎银鞭、君子剑、腾云掌，但是没有一样是让她练到精的。每项都是草草练个皮毛。你身体虽差，但在剑术和遁地方面颇有建树，夭童子也有一项专长。但唯独李玉涵学的多而杂，你看龙吟只凭刀法就可以把她逼得无法反击。你师父云随雅到底是什么心思？”
“这话你对我说还行，”璀璨道：“你要是敢在涵涵面前对那个老妖妇说个不字，小心涵涵把你门牙打落。”顿了顿璀璨又问，“涵涵是不是现在有些勉强？”
“她再逃窜下去，龙吟就快摸到她轻功的路子，到时候就逃不掉过了。”斯特林说。
“……涵涵，接剑！”璀璨一愣，在下面大喊一声，把君子剑从龙吟后方掷出。
龙吟并未回头，只是还手将金刀反掷。这短短的几秒中李玉涵乘机挥出绫带，卷住西首的柱子，用劲一扯，身子在空中借力斜飞，撞向厅柱，轻轻巧巧地落在地上。可当她一抬头，却看见璀璨倒在地上。
原来金刀反掷，击飞了君子剑后，仍旧力道不减朝璀璨冲来。虽然老爹斯特林上前拦截，但略微迟了一步，刀柄重重打在璀璨胸口。璀璨喷出一口鲜血，倒在老爹怀里。
“你伤了璀璨？你伤了璀璨？！璀璨！”
李玉涵冰绿色的眸子，罩上了一层血雾。
突然周围刺啦刺啦地爆响，空中所有的伞，爆破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国庆七日连更
☆、049Berserker
璀璨倒在了血泊中。
倒在了血泊中。
血泊中。
血。
“呀——”李玉涵突然仰天长啸了一声，那声音尖锐破音，像野兽一般嘶嚎。她返身朝着龙吟攻来，双手五指伸开，朝着龙吟抓去。
“糟了，魔音暴走了。”正在地上扶住璀璨的老爹抬头一看，一脸焦虑。
“她怎么了？”斯特林也看出李玉涵的样子不对头，竟似那日对璀璨暴走的状态。
“比那天严重多了。”老爹道，“这是魔音的第三种战斗形态，狂战士Berserker。她被悲伤愤怒蒙住了眼睛，是一心想要破坏的状态，就算自己受伤也全然不顾的。”老爹焦急地看着狂暴化的李玉涵，可这样的魔音谁也制止不住。连夭童子都不行，老爹只盼着璀璨快些醒来，也许璀璨醒了，说不定能唤醒李玉涵的神志。
此时李玉涵连连向龙吟抓来，空气仿佛被她撕裂。龙吟忙用手中的刀来挡，但是狂暴化的李玉涵却以更快的速度攻到了她的右边开绽，在她的持刀的手臂上狠狠地一抓，便已经将龙吟的手臂抓到连皮带血肉开绽。龙吟惊叫一声，掉了手中的金刀，李玉涵毫不客气又朝她面门上抓来。龙吟忙翻身躲到一座雕像后面，岂料李玉涵看也不看，直扑雕像，伸手竟用力将这大理石雕像击碎。四分五裂的石块砸了下来，李玉涵一面去抓龙吟，一面用手捏碎了砸过来的石头。
这些石头缓解了狂暴化的李玉涵的攻势，给龙吟争取了时间，龙吟连忙奔向沙特一方，李玉涵眸光一闪，将那些石块朝龙吟拍去。龙吟听到后面呼呼风声，连忙闪避，但这些石头已来势狠毒，砸中了龙吟的后背。还有好几块砸到台子上，有一块直接打断了旗杆。众人纷纷闪避，唯恐被这些石头、倒塌的旗杆打中。
“现在你该明白了吧。”老爹道：“李玉涵会时不时陷入暴走中，如果学的本领越精，暴走时的威力就越大。唉随雅仙子本来想让她做传人的……”
“到底怎么能阻止她？”斯特林抓住老爹问，他眼尖，已经看到李玉涵手指染血。那是她自己的血。身为狂战士，是不会有痛觉，直到战斗到死亡。就算此时李玉涵战斗到死，她也不会有感觉。
“……”老爹此时也是万分焦急，可是脑子一片糊涂，怀中又抱着璀璨，想不出办法。毕竟能让李玉涵瞬间进入Berserker模式的情况也不多。
“……都，都说……王子吻醒……公主……”就在这种焦急的情况下，璀璨竟然悠悠转醒。原来方才她虽然被龙吟的金刀击中，但毕竟老爹和斯特林替她卸去七成力，是她自己身体太差，一时间被打昏厥过去了。
斯特林听了璀璨的话，跳了出去。
老爹刚放下一半的心又悬了起来，“我的姑奶奶哎，你这是劝他去送死吗？狂暴化的魔音谁能拦地住，你还让他去吻……这不是找死吗。”
“……呵咳咳……咳”璀璨笑了一声，又咳出一口血。她身体虽差，恶劣性子却丝毫不减。“我只是随口说的，谁知道他会信……咳咳反正他近不……不了涵涵身边……只会被打地很惨……”
“……”你都能陷害了，估计伤地也不重吧。
此时场上碎石乱飞，有几块砸中了龙吟的后背，她踉跄倒地，更有一块砸到了她的脚。李玉涵踩着步子旋走而来，她此时的步伐可一点也不比方才轻盈，简直有如鬼魅。龙吟的警卫兵上前拦她，但无一例外被她抓开，摔在地上。
龙吟倒在地上，眼看着李玉涵如死神一般杀到——突然，就在这时，有人影出现在她面前。龙吟心中一动，以为是亚尔斯蓝终于出手了。但那不过是幻觉，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跟李玉涵周旋的，是斯特林。
其实当龙吟被石头击中后，亚尔斯蓝是打算出手，可惜斯特林速度比他更快。
李玉涵现在心智全失，根本不能认清敌我，见东西——人和东西——拦在自己面前，伸手就抓，岂料斯特林又闪向她的右边，她伸手抓了个空。
斯特林走的是一种很快很奇怪的路子，在李玉涵身边盘旋。
因为障碍物的突然消失，原本无差别攻击的李玉涵出现了一瞬间的迷茫，趁这个空隙，斯特林再次从她右边插过，李玉涵转身伸手——迟了，斯特林已经站在她身后，左手覆住了李玉涵的左眼。
当他的手完全覆盖住李玉涵的左眼时，李玉涵不动了，完全地安静下来。两人隔着那么近，可以听得道她慌乱焦躁的心跳，咚——咚——咚，一下一下，一声一声，慢慢平稳、有节奏起来。
“冷静下来了吗？”斯特林问。他知道李玉涵是靠着左边的眼睛在看东西，当左边的视线被遮挡，世界也就变成一片黑暗。她最重要最宝贵的左眼受到斯特林手指的威胁，自然不敢轻举妄动。之前夭童子用画轴卷她，就是封锁她的视力，从而制住了她。斯特林这个举动，不过是这个的翻版而已。
“……”李玉涵缓缓点了点头。
斯特林松开手，慢慢放开。
岂料李玉涵陡然变脸，转身就扬手朝斯特林抓来——她何时受过这种威胁！在李玉涵心中，有两样东西最为重要，一样是她自己的命，一样是她仅剩的左眼，有人胆敢用她的左眼威胁她，那是在找死！
李玉涵这反手一抓，其实是能够得手的，因为斯特林完全没有想到李玉涵居然会翻脸，仓促之间惊讶之下，他来不及做出反应。那沾血的手指带着凌厉的风声袭来——就在这时，金铃响了。
李玉涵右手腕上的金铃突然响了，先是一颗，然后是两颗，然后叮叮当当地摇动。
没有风，铃铛自己响了。
像是有根线牵扯着铃铛，牵扯着李玉涵的右手。
“……”李玉涵听着这铃铛声，动作迟缓起来，就是这一迟缓，斯特林抓住了她的右手，没有让她抓破自己的胸膛。
双金钏上的金铃还在响，但一声声地慢了下去，李玉涵眨了眨眼，满世界的声音渐渐回到她的耳中。先前她双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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