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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血嫁衣-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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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泉几乎是一路狂奔着离开B市百货大楼的。当冬日的冷风再次吹到黄泉的脸上时,他才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身的汗水。以后他永远也不会到这里来了。
    黄泉看了看表,时间还早,他并不想太早回家。于是,他来到了一所网吧---这所网吧坐落于西街。
    网吧中烟雾缭绕,这使黄泉再次产生了亦真亦幻的感觉---有些人沉溺于网吧中,多半也是出于这种原因。
    打开QQ之后,许多烦人的广告随之而来,最后弹出了一条交友的请求。
    一位网名为“二方文人”的QQ用户请求将黄泉加为好友。
    黄泉看了一下这个用户的详细资料,发现他的资料几乎是空白的---他甚至连QQ空间都还未开通。这个人的等级为一颗星,由此判断,这个帐号大概是在前不久申请的。现在黄泉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这个用户的奇怪的名字上---为什么要叫做“二文人”而不叫做“四方文人”或是“八方文人”呢?尽管后者听起来也比较别扭,但至少比“二方文人”听起来好得多。
    黄泉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同意了那个请求。此时,那个人的头像是灰色的,这说明他也许不在线,抑或是正处于“隐身”状态,于是黄泉尝试着输入了一句话:
    断空绝灭2007…12…2310:05:32
    阁下姓甚名谁?
    “断空绝灭”是黄泉的网名,这是根据一款国产精典游戏中一个人物的绝技的名字取的网名。黄泉很喜欢这个网名---断,空,绝,灭,无一字不体现着对自己乃至整个世界的绝望。
    刚才那句话如同石沉大海,再也没了回音,于是黄泉觉得那个人不在线的可能会极大。黄泉在想,这个“二方文人”究竟是谁?他认识自己吗?---毕竟黄泉的交际面很窄,常在QQ上和他聊天的就更少了。
    突然,一阵急促的“嘀嘀”声如警报般划破了宁静---屏幕右下方的任务栏上,另一个头像在不停闪烁,黄泉毫不犹豫地用鼠标点击了那个头像。
    似水无痕2007…12…2310:11:26
    红嫁衣不见了,张天放也失踪了,你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黄泉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生怕看错屏幕上的字---红嫁衣应该被交到张天放手中的,但由于张天放周六没来上课,所以暂时由学校来保管。它又是怎么不见的呢?至于张天放,也许他星期六就已经失踪了---黄泉感到不解,难道真的是所谓的“鬼新娘”将张天放和水莲带走的吗?
    黄泉立刻回复道:
    断空绝灭2007…12…2310:12:41
    李素伟,随你怎么说都行---只要你认为我有这个能力办到你所说的一切,我不想再和你说些什么了。再见!Seeyou!886!
    黄泉迅速关闭了QQ,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现在的时间是属于黄泉的,他不想想起任何令他感到不愉快的事情---网吧就应该是一个使人买醉的地方。
第七章
    虽然正值中午,但李汉康还是觉得自己的眼皮沉甸甸的,就如同被注了铅水似的。他最近正迷恋上了有声版的纯爱小说,虽然听上一半便可猜出结局,但李汉康还是不厌其烦地听了一部又一部纯爱小说——昨天晚上他便熬通宵听完了最近刚从网上下载的有声小说,这不,他还没睡多久,便被体形**的李妈妈毫不客气的叫醒。
    眼前的饭菜固然丰盛,而他此时最想要的只是闷头大睡一场的权利,可李妈妈却不依不饶——李汉康的个头虽然高大,但身子过于瘦削,宛如立在风中的竹竿,于是,李妈妈不得不给他规定一些饮食指标,饮食问题也成了李汉康从小到大一直都难以解决的问题。
    “这些东西,你必须都吃完。”李妈妈说,她的语气更像是命令——确切地说,这就是命令,还是如山的军令。
    “哎呀,我吃!你就别唠叼了!”嘴上虽这样说,但李汉康没吃几口便发觉今天的指标很难完成。于是,在吃完他所需要的食物量之后,李汉康便开始小口小口地敷衍了,直到李妈妈离开去做家务事。
    俗话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李汉康对这句话的理解可谓透彻至极。在李妈妈离开的一刻,他便迅速打开自己床边的小木桌的抽屉,拿出了一卷保鲜膜——这种事毕竟也不是第一次。
    当李妈妈再度出现的时候,李汉康面对还剩一点儿的饭菜表现出很饿的样子,并当着李妈妈的面,吃完了所有的饭菜。看着李妈妈满意地离去,李汉康也露出了极为得意的微笑。
    现在是清理“战场”的时候了。
    李汉康随便找了个借口,拎着两袋食物走出了家门。
    此时,大概家家户户都在吃午饭,楼道里充斥着家家户户的饭菜香味,自认为已吃了不少饭菜的李汉康闻到这些香味更觉厌烦——在他看来,这世上比吃饭更重要的事有很多很多。
    睡觉便是其中之一。
    天色有些低沉,仿佛堆满了铅块,楼道里的光线较平日而言昏暗了许多。
    这个社区里的建筑大多是十多年前建军造的,而且B市本就不算发达,所以这里的垃圾处理方式还是比较原始的。这里楼房的每一层都有一个方形的洞口,以便每层的住户倾倒生活垃圾。
    李汉康担着两袋包着剩饭的保鲜膜,慷懒地向垃圾倾倒口走去,他的脸上依旧带着倦容,如果此时在他的面着摆上一张柔软的大床,他一定能立刻睡着。
    李汉康隐隐发现在垃圾倾倒口处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在李汉康看来,这栋楼里的住户的素质是很成问题的,因为有的人在扔垃圾的时候往往懒得多走上几步,这使他们投掷的精准度大打折扣,事实上他们也不太在意这些。所以,在垃圾倾倒口的旁边往往散落着一些生活垃圾,冬天还好,可一到了夏天,那可真是别有一番滋味了。
    这回一定是哪家住户不经意间的杰作。
    李汉康的双眼依旧半睁半闭,走路的姿态犹如喝高了的醉汉。很快,他来到了垃圾倾倒口,随意地将两袋食物扔了进去,随即,李汉康觉得不对劲了,虽然极为不情愿,但他还是睁开了自己的双眼。
    他真发现了一大团乌黑的头发,如黑瀑一般的头发——不,不仅仅是头发,还有惨白的皮肤,还有……
    “天啊!”李汉康瞬间觉得自己的双腿没了形状,立刻瘫坐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
    那是个已死去的女人!
    她的上半身坐在垃圾倾倒口的外面,下半身在垃圾倾倒口的里面,她垂在外面的两只手臂白得全无血色,那是白骨的颜色。她的双目圆睁,如同死鱼的眼睛,眼球几乎要撑破眼框弹躲出来——此时,这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瘫坐在地上的李汉康!
    忽然不知何处传来了一阵凄厉的哨声,使楼道陷入了一种极度诡异的气氛。
    “哇!哇!”垃圾倾倒口中陡然传出一阵人们再熟悉不过的叫声——那是来自地狱叫声!
    一片黑雾猛然间从垃圾倾倒口中喷射出来,竟直向李汉康扑去——那是一大群乌鸦——这群乌鸦竟然从垃圾倾倒口处飞扑出来!数声乌鸦的鸣叫立声响成一片,正如送葬的乐曲。
    李汉康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地上爬起来的——此时支撑他的只有一个信念:回家。不错,此时家对于他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从这里到他的家只有短短的几步,可就是这短短的几步,却成了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李汉康在奔跑,尽管他拥有追随雷和闪电的力量,可这些乌鸦的速度比雷和闪电还要快。
    李汉康呼吸着四周浑浊的空气,乌鸦羽毛的怪异味道令他窒息。片刻之后,他便感到浑身上下撕裂般的疼痛,随即,他闻到了自己鲜血的味道!
    楼道外面,那个身着红衣长发如黑瀑般的女孩正仰望着天空发呆。倾听着楼道里乌鸦的鸣叫与李汉康的哀号,正闪动着无比日莹的泪花。、
    几滴泪珠消然滚落,泪珠恰好停在了女孩微笑着的嘴唇上,泪珠在她的双颊上划出了几道浅浅的泪痕。
    寒风凛冽,吹落了嘴唇上的泪珠,风干了双颊上的泪痕。
    这个时候,她的脸上只留着那一丝近乎残忍的微笑。
    叶青菊的脸上,同样也只剩下微笑。
    她的微笑如同冬日里的一缕温暖的阳光,划时黄泉看着她的微笑,心中也不觉生出一股淡淡的暖意。
    “喜欢吗?”黄泉问。
    叶青菊顾不上说话,她只是一边打量着自己身上的新衣服,一边一劲儿地点头。
    “谢谢你。”叶青菊用感激的目光注视着黄泉。
    黄泉再次长出了一口气——尽管上午为叶青菊买衣服时的处境十分尴尬,但一触及到叶青菊那似水的目光,黄泉竟将所有的委屈与不快忘得一干一净,除了叶青菊之外,他只对一个人有过这种感觉。
    “别……别客气。”停止胡思乱想,黄泉的面色重归严肃,他说道,“对了,你能不能描述一下昨天你看到的那个人的样子啊!”
    听到这里,叶青菊的身子开始不住地颤抖,她的恐惧已被她毫不掩饰地表现出来。
    “我……害怕。”她说。
    “不,不用怕,你只要告诉我,你看到了一个怎样的人。”黄泉扶着她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了。
    叶青菊在犹豫,她胆怯地看了看黄泉的眼睛。他的眼睛也是会说话的,他的眼睛似乎在用命令的口吻说:“你必须告诉我!”最终她还是伸出手来,指着墙上挂着的相框里的一张照片说:“就是他。”
    黄泉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叶青菊所指的正是他的父亲,黄天成。
    现在,黄泉可以得出结论:叶青菊的眼睛有着奇特的功能,她可以通过自己的眼睛看到过去所发生的事情,这些事情可以像录像般在她的眼前呈现出来。
    这使黄泉不禁联想到叶青菊的离奇的身份——如果李素伟小说中的叙述成立的话,那么,叶青菊的这种特殊本领是可以理解的,可问题是,承认这个事实真的太过困难了——如果承认它的话,所有既定的科学理论都将被推翻,这也就意味百年来口口声声喊着摆脱愚昧的人们又陷入了更高层次的误区——当然这样的假设真的成立是前提。
    于是,黄泉不禁好厅地问:“你还记得你的姐姐的长相吗?”
    叶青菊摇了摇头说:“我只记得她的名字。”
    黄泉还想继续追问下去——他想好知道的东西太多了——比如说她知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她是如何现出原形的等等。但黄泉转念又想,也许这仅仅是一种同名同姓的巧合,抑或是说,李素伟的小说本就是不负现任的杜撰,对呀,这个解释更为合理一些——黄泉怎么合这样轻易就相信小说里的情节呢?
    可是,最令黄泉不解的是,叶青菊对自己亲生姐姐(假定叶青梅真的存在)的印象只不过是一个名字,而对他黄泉的印象即是好坏样的深刻。他回想自己的过去,发现自己并未和任何的叶姓人家有过来往,那么,叶青菊又是怎么认识他的呢?
    现在,距这个故事的伊始已经有一个星期了,一个星期以前,黄泉的生活单调而平静,而正是这种单调与平静成就了他如今的性格,可是一个星期后的今天他的生活突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逆转,他的轨迹已然进入了另一条既定的轨迹,而决定这积极轨迹的是一个由两个方程限定的新的方程组。第一个方程自然就是神秘的“鬼新娘”,而第二方程就是他眼前这个神秘古怪的女孩叶青菊。
    黄泉感觉自己离方程的解的距离还很遥远,他只希望等在前面的解不是一个增根。
    众所周知,要解开一个方程,只能依靠自己,答案是等不来的,因此,黄泉决定,他要主动出击了——就算隐藏在幕后的真的是传说中的“鬼新娘”。
第八章
    下午17:20时B市公安局。
    “与沈冰儿一样,这名死者也是被人抽干了血液。”黄小飞无奈地说。
    “那死者的身份呢?”周策问。
    “死者是B市二中高二17班失踪学生水莲的母亲。”黄小飞说。
    周策沉吟片刻,说道:“二中的17班究竟是怎么了?先是水莲失踪,然后是黄泉的父亲离奇死亡,再是张天放的失踪,最后是水莲的母亲的死亡——这个班是不是犯了煞神了?”
    “或许你说是对的。”黄小飞说,“不过我可以确定,这件事的幕后至少有两个煞神——一个是那个穿红衣服的女孩,另一个是那个戴面具的家伙——他们为什么偏偏对这个班如此感兴趣呢?”
    “难道是仇杀?”周策随即摇了摇头,“也不对啊——沈冰儿一个勤工俭学的大学生,她招谁惹谁了?”
    暮色降临,整个城市再度变得虚幻与不真实,于是黄小飞思绪也变得恍惚起来,这一个星期以来,他没有睡过几次安稳觉,他觉得整个如同山间的烟云,只要风乍起,便待将他吹散。
    这个星期以来,他与楚天遥通过两次电话,第一次楚天遥拜托他寻找一个人,而第二次楚天遥说他已找到了他要找的人,这两次谈话虽然漫不经心,但黄小飞心底里的那个令他痛彻心扉的记忆还是被无声无息地勾了起来。
    那是在五年以前……
    突然,一只手携着冷风从黄小飞的背后伸了过来,黄小飞一惊,险些从地板上跳了起来。
    “天哪!peopledownpeoplecandowndiepeople!Understand?”黄小飞不满地说。
    黄小飞上面所说的是句典型的chinglish;即中中式英语,全句可能这样解释:“人下(吓)人能下(吓)死人。”这与peoplemountainpeoplesea(人山人海)的道理是一样的。
    “谁吓你了,是你自己走神了好不好!”周策表现出十分无辜的样子,“难不成你也出现了幻觉?”
    “幻觉?”黄小飞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喃喃地说:“为什么张援朝心里想着自己自杀的女儿就如愿看到了他的女儿呢?”
    “难道是催眠?”周策突然来了兴致,他觉得自己的推断合情合理。
    “这怎么可能?”黄小飞显然对他的论断不屑一顾。
    “这年头连手机短信都能催眠。”周策依然显得很坚决,他这句话是以蔡骏的一部著名悬疑小说为依据的。
    “那只不过是小说,虽然小说是源于生活的,可它毕竟是高于生活的。”黄小飞说。
    “那只剩下一种解释了。”周策无意再和他辩论下去了。
    “喂,干嘛一想不通就拿幽灵来敷衍了事了?”
    “因为幽灵无所不能啊!要不然你来解释!”
    “我想,那一定是一种特殊的药物!这种药物可能促使人产生幻觉,不过,目前,关键还不在这里,我想我们有必要从受害者那里了解一些情况——我的意思是,要更深层次地去对他们进行调查。”黄泉不时用手指敲打办公桌上的玻璃,这敲打的声音使他自己都感到心烦意乱,他接着说道:“依照受害的时间顺序,我们还是先从17班的水莲查起。”
    “我觉得我们对她的了解已经够多的了。”于是,周生开始滔滔不绝地说,“水莲,17岁1990年5月12日生于B市,她的父亲水连天是本市一家国企的销售员,由于最近暴发了金融危机,他不得不被迫下岗,她的母亲温婷婷是本市第三中学的都师,父亲中然下岗,但是水莲的家庭依旧和睦,在学校,水莲乐观豁达,开朗大方,乐于助人,也并没有与任何人发生过不愉快,她的父母在岗位上老实本份,也没有得罪过谁……
    “好了,好了。”黄小飞见周策这话说起来真的如滔滔江水般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势,于是立刻打断了他,“我想我们必须和水莲的父亲水连天好好地谈一谈。”
    “不是早就和他谈过了吗?”周策说。
    “温婷婷死了,案情也变得复杂了,所以,这次谈话是十分必要的。”
    说话的同时,黄小飞已经拨通了水莲父亲的手机号码。
    很快,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极富有磁性的声音:“喂?”
    黄小飞始终相信,死亡可以消解世上的一切美丽,来到水莲的家后,黄小飞觉得这句话被再次印证了。
    这个家打扮得很时尚,颇有些小资情调。这个家的男主人也长得十分英俊,浑身透着儒之气,可现在这个家却显得死气沉沉,英俊的男主人也是满脸的憔悴——女儿的失踪妻子的惨死,使水连天变得就像坟墓里的活死人。
    屋子的客厅已设为灵堂,这对比极为强烈的黑色与白色使黄小飞和财策一时有些不适应,尤其是相框里温婷婷的遗像,使他们觉得房子里似乎还存在着每四个人。
    “水先生,很抱歉在这时候打扰您。”黄小飞看到水连天的脸色有些难看,心中也不禁生出院歉疚与同情之感。
    水连天叹了口气,将两位警官带到了自己的房间。
    “请坐吧。”水连天给他们搬来了两把椅子,又给他们倒了两杯热腾腾的茶水,随后,自己坐在了一把椅子上,与黄、周二人相对,黄周二人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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