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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国的封印-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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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崩溃的我还不要脸地采用了俄罗斯轮盘赌的方式——把书往空中使劲一扔,落地后哪页趴在地上就研究哪页——结果当然可想而知……
绝望中的我急中生智竟想起了邮箱中的那组数字:WU415。先不管这封邮件是谁发的,也不管它跟丁教授有没有关系,反正能想起来的线索就先通通试试。于是我就开始找这本书的第415页,可惜,这本书根本没有这么多页。无奈之下我神经病般开始看第4页、第41页、第1页、第5页、第15页……总之凡是与这三个数字有关的页码,我全都做上了标记。
结果依然如故。
随后我又打起了别的数字的主意——丁教授的生日、我的生日、我入校的时间、我即将毕业的时间、论文答辩的时间、丁教授的年纪、他的学生数量、他家的门牌号、我的宿舍号、他的电话号码、我的电话号码……
最终我发现,这本书的每一页都被我做了标记——我真恨不得此时的丁教授能从骨灰变成活人,告诉我他到底想搞什么。
此时我才体会到什么叫黔驴技穷。我无望地斜靠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脑子快速运转着,玩命地思考着我到底遗漏了什么,难道是我考虑偏了?
高中时我参加过奥数班,那时候面对的全都是复杂的该死的数学难题。每次遇到复杂得任何公式都无法解决的题时,老师就会提醒我,越是复杂的题,很有可能程序越简单,你套用二十个公式无法解开时,没准一个巧妙的公式就能解开,之所以现在很困惑,很有可能是还没有找到那个简单而巧妙的公式。
这种经验一直伴随着我随后的求学和做人生涯。每次面对极为棘手的问题时,我就会想到这些,然后清理思路,去寻找最简单甚至最不经意的途径,结果往往是百试不爽。
这几十个小时遇到的问题已足够棘手,看来我不得不考虑最简单的方法了。目前想来,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就是找到林吉贤。找到他,我就不用跟这些该死的文字死磕,一切不明白之处只要张嘴询问即可。
但他早已“泯然众人”了,我该去哪找他呢?
虽然天花板就在我的眼前,但我眼睛里却是另外一幅画面,一幅寻找林吉贤线路的画面。一个曾经红极一时的人找起来应该不难,不管他现在在哪儿,沿着他沉沦的轨迹总会找到他——只要他还健在。
此时我突然发现没有网络的难处。已经习惯了从网上搜寻所有问题的我此时却成了无米下锅的巧妇,如果能上网的话,即便找不到他现在的住所,至少能查出些蛛丝马迹,或者至少有个电话,可现在摆在眼前的只是些冷冰冰毫无用处的文字。早已被电脑和电话等现代化科技产品奴役的我此时感到了莫大的恐慌,仿佛没有了它们我就失去了安身立命的法宝。
当务之急,我得赶紧找台电脑,或者电话,否则我怎么去找这个目前看来无比重要的人物呢?
或者,让吴丽丽帮我找?
这个念头刚一出现,我就迅速否决了。毕竟在我心里,我和吴丽丽是相互利用关系,如果我把所有底牌都告诉她,那我就没有了利用价值。更何况,我根本就不希望意图还不明朗的大谷基金会得到全部的秘密。
可我怎么才能找到电脑和电话呢?
我再也坐不住了,开始在书房里踱起步来。想找到它们的唯一办法就是跑出去,可跑出去实在太危险了,没准在找到它们之前我就被警察或别的什么人抓走了——可要是不出去,我何年何月才能知道林吉贤呢?
不如尝试着让吴丽丽帮我弄台过来?至于借口……总会有的吧,但愿“车到山前必有路”这句俗语能起点作用。
决定已下,我重又坐了回去,继续把头靠在椅背上想着别的线索。突然,再次盯着天花板的我想起了昨晚楼顶莫名的响声……
我拿起昨晚的那两根笔,转身朝门口走去——与其夜晚被吓得臭死,还不如趁着有太阳的陪伴去探个究竟。
没有了昨晚的胆战心惊和蹑手蹑脚,我轻声地朝三楼走去。来到那间屋子的门口,我缓缓地把耳朵贴在了门上——毫无动静。
我敲了敲门,推了几下,还是没有动静。好吧,不管里面是一无所有还是有人不敢应声,反正吴丽丽来的时候我会问清楚的。不过在问清楚之前我不能大意,万一有个什么我岂不是危险了?于是我灵机一动转身走下一楼,搬起客厅的茶几堵在了门口,还同时把一个花瓶放在了茶几上,让花瓶一半在茶几上、另一半悬空——只要有人推门,花瓶就是一个极好的报警器。
一切安排妥当,我颇有些得意地转身离开。刚走了几步,我看到了那间通往天台的卧室——虽说好奇害死猫,可我还是走了进去。
我再次使劲推了推卧室与天台连接处的玻璃门,纹丝不动。无奈之下我只好站在门前,可怜吧唧地看着窗外偌大的天台,而天台的远处依然是那些沉默的远山。
林吉贤——你真的是丁教授给我的暗示吗?你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我回到了书房。桌上那些书已经没有研究的必要了,因为里面没有任何关于林吉贤线索的记述。我把这些书全都堆在了地上,然后来到那四排书架前,逐一地看了起来,希望能从中发现关于林吉贤的任何眉目——掉进海里的人总希望能抓到任何可能的木板,现在的林吉贤对我而言,就是那唯一的木板。
太阳看倦了我无聊乏味的行为,恨恨地躲到了山下,只给屋子里留下了一片昏黄。
我揉着发疼的脖子,一无所获地走向了厨房。把食物放进微波炉后,我打开了电视,然后躺在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电视里传来的声音——吴丽丽,你什么时候才能过来呢?
第十八章
一声巨大而尖利的响声把我从梦中惊醒……
我噌地一下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浑身僵硬地站在地上——眼前一片漆黑?我努力定了定神,好把自己的灵魂从被强行打断的梦中拽回身上。
除了月光,房内没有任何光亮,我模糊的影子孤魂般躺在脚下,如我一般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我记得睡着前灯和电视是开着的啊,怎么一睁眼什么都没有了?我朝开放式的厨房望去,微波炉死一般没有任何声响,连平日嗡嗡作响的冰箱也寂静无声——难道是停电了?
我看了看手上的夜光表,十二点整。好家伙,我这一觉竟睡了六七个小时。
梳理完第一步的思绪后,我的神经突然绷了起来——刚才的那声巨响是从哪传来的?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几秒中前听到的那个声音,那个声音如此真切,仿佛就在身边发生。什么东西发出的响声呢?魂魄彻底回到身上后,我渐渐冷静了下来,而冷静之后逐渐清晰的思路竟把我的眼神引向了三楼——花瓶倒了!
我一个箭步冲到大门口,疯狂地拉着大门,可那该死的门仿佛焊在墙上一样,任凭我怎样使劲都毫无反应。我绝望地又拉又踹,恨不得一头撞上去破门而出——花瓶是几秒钟前倒的,那就表明,某人此时仍在三楼!
开门不得后,我又冲到了窗口。窗子虽然能打开,可那挨千刀的护栏却有意跟我过不去一样死死地横在面前。我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厨房,摸索着拿起了一把餐刀——好吧,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我紧紧地攥着刀,背靠着餐台,侧着身大气不敢出地死死盯住楼梯口。你要是敢下来,咱俩就比划比划。
就这样,我在黑暗中借着依稀的月光眼都不敢眨地盯着楼梯口,而对方似乎也在某个角落静静地盯着我,两人就这样无声无息仿佛不存在一样对峙着,而这种对峙之间,某种巨大的杀机越来越浓烈。
我分明感觉到自己握刀的手在瑟瑟发抖。
一个小时过去了,对方没有任何行动;两个小时过去了,对方依然安静无声……
对方在屋子里吗?——花瓶倒的时候我已经醒了,随后并没有听到开门的声音,难道对方发现花瓶倒后又躲回了屋子?或者在我刚才歇斯底里地拍门拍窗户的时候他/她已经走了出来,正隐藏在什么地方?反正不管怎样,此时对方肯定还在三楼,并且也如我一样定在原地,一步都没有动。
两个多小时过去了,我全身已经湿透,而腿也开始打起了哆嗦。
“有什么话咱们坐下来谈,成吗?”
我决定主动出击——与其这么站着吓死,还不如问明白对方的意图。
没有回应。
“我是喝醉酒被人送过来的,我都不知道这是哪儿。咱们别吓唬人行不行?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说清楚吗?”
没有回应。
“你要知道什么,尽管问;你想干吗,尽管说。”
没有回应。
“你要想弄死我总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没有回应。
“你倒是说句话啊。”我气急败坏地把餐台上的一个杯子摔了过去,除了杯子粉碎的声音外,我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行,不说话是吧,那咱俩就这么站着,站到天亮,看谁熬得过谁。”
我一边继续盯着楼梯,一边偷偷地从餐台后抽出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熬吧,我就不信你熬得过我这个著名的夜猫子。
对方仍然没有发出任何响声,甚至连挪步子的声音都没有——你说你这是何必呢,我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你该干吗干吗去,非要这么耗着干什么啊!
难道上面根本没有人?——不可能,那花瓶是怎么倒的?三层所有房门都被我关得好好的,不可能是风吹的,要不是有人推,绝对不可能倒。可如果有人的话你好歹给个回应啊,这么熬着我不好受你也不好受啊。
不管我心里怎么一万个不明白,对方依然不存在似的无声无息……
时间继续死一般凝固着。
突然,一阵钥匙开门的声音传了过来,我连忙侧过头看着大门的方向,可身子却不敢动,手里的刀攥得更紧了。
一个黑影推门走了进来。黑影进屋后显然愣了一下,然后伸手去按墙上的开关——没有反应。接着,一片淡淡的蓝光出现在了漆黑的房内,而蓝光后面的那个黑影我更是无法看清楚。黑影走向了房屋的一侧,用蓝光对准了某个东西,然后听到“哒”的一声,屋内大亮。
已经习惯了黑暗的我的眼睛被这突如其来的大亮弄得刺痛无比,我连忙眨了几下眼睛,迅速适应后发现吴丽丽正站在屋内的电源盒旁,手里的手机正泛着蓝色的光。
我使出百米赛跑的力气玩命地朝大门口冲去。
“周皓……你干吗去?”
吴丽丽显然被浑身湿淋淋、五官早已扭曲的我吓了一跳,她连忙跑出了大门,站在大门口喊住了我。
冲出了这间可怖的别墅,我站在院子里,终于呼出了这几个小时以来最痛快的一口气。
“说,你到底想干吗?”我四下打量了一下院子,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然后举着刀冲着吴丽丽喊道。
吴丽丽一头雾水地看着我,脸上的表情迅速变得委屈无比。
“我……我怎么了?”
“少装蒜,你屋里到底藏着什么人?”
吴丽丽愣住了,她的瞳孔渐渐放大到了极限,全身的肌肉仿佛也僵硬了。几秒钟后,她缓缓地回头看了一眼屋内,然后疯了一样迅速跑到了我面前,花容失色。
“你,你说什么?……你别吓唬我。”
演得还挺像。我赶紧跟她拉开了足够安全的距离,然后警惕地一边看着客厅的大门一边盯着吴丽丽——敌不动,我不动,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解释。
“屋子里不可能有人!”
“你觉得我是在骗你吗?”我开始缓步朝院子的大门挪去。
“这套房子的安全系统是世界上最顶尖的,任何门和窗户只要被打开过,我都会知道,不可能有任何人进得去。”吴丽丽话虽然说得坚决,可明显能看出来她还是有点发慌。
“那这就要问你自己了。”我拉了拉门,没有反应,“开门,放我出去。”
“警察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你出去只会被抓。我之所以这么晚来看你,就是为了甩掉尾巴。都到现在了你怎么还不相信我?”
“我凭什么信你!”
“我发誓屋子里绝对没有别人,不信咱们进去看看。”吴丽丽朝客厅的大门口挪了一步,但随后停了下来,有些害怕地看了我一眼,“你陪我进去。”
少来这套。我动也没动。
吴丽丽见我没动,也不再说话,而是拿出手机摆弄了起来。趁这个当口,我偷偷看了看院子四周的栏杆——那些栏杆有一米多高,栏杆之间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而栏杆顶端全都是像长矛尖一样尖利可怕,如果有人试图翻越,一旦滑落将会像羊肉串一样被戳穿。我心里估摸了一下自己翻越成功的可能性,得出的结论是零。
“所有房间都没有人!”吴丽丽把手机举在空中,屏幕正对着我。我眯着眼望去,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别墅内各个房间的影像。
“不可能。”我慢慢地靠近吴丽丽,迅速拿过了手机,然后后退了几步,兀自翻看了起来。房间内的所有角落随着我不停地按键在我眼前一览无余,我甚至看到了书房、我睡觉的那个卧室和洗手间。
我的一举一动尽在她的掌握!——当然,我早就应该能想到。
随着不断地按键,我看到了三层那个房间门口的影像——果然,茶几已经移了位置,而那个花瓶则早已粉身碎骨。
“你自己看。”我把画面停留在了这个地方,然后递给了她。
吴丽丽接过手机。就在她把目光停留在屏幕上的一瞬间,一种绝不可能用语言描述的恐惧定格在了她的脸上。
而这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迅速传染给了我,让我不寒而栗——难道吴丽丽真的不知道屋里有人?
“上车!”吴丽丽飞快地跳上了停在院中的一辆宝马车,然后快速驶向大门,“上车啊!”
我彻底慌了神,赶紧无头苍蝇一般冲上了车。
宝马逃命似的以火箭般的速度在山路中飞驰。
“怎……怎么回事?”
“你什么时候发现屋子里有人的?”
“昨天晚上,我在书房的时候,听到楼上有动静。”
吴丽丽一只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拿起手机按了几下,然后递给了我。
“查查。”
我拿过手机,继续搜索着别墅内的所有角落,可没有发现一个人影——奇怪,那人到底躲在了什么地方?突然,我发现无论我怎样寻找,可始终找不到三层大门紧锁的那间屋子的影像。
“怎么看不到那个屋子?”
“因为,那个屋子没有监控。”
吴丽丽看着前方,神情漠然地说了一句。
“为什么没装?还有,你为什么要把那个屋子锁上。”我问出了这两天来的困惑。
吴丽丽没有回答,只是一个劲地踩着油门。
“说啊!”我愤怒了。
“我不需要告诉你!”吴丽丽咆哮了起来。她这么一咆哮顿吓得我六神无主——怎么回事,怎么一直温婉可人的她突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我没敢继续追问,只是低着头继续翻看手机。可除了那间屋子之外,任何地方都没有发现那个始终未曾露面的什么人物,显然,那人此时仍在那间不可告人的房内。
看着手中的手机,我突然意识到,刚才跑得匆忙,我那没了电的手机竟然落在了别墅里——不过好在现在手里有了手机,我何不偷偷跟林菲或者别的什么人联系一下呢?
我偷偷地看了一眼吴丽丽,发现她仍表情黯然地注视着前方,显得心事格外沉重,似乎完全没有把精力放在我的身上。于是,我小心翼翼地拿着她的手机,打开了短信功能。
“我现在被……”
就在我刚编写了四个字的时候,吴丽丽冷不丁地伸出手抢过了手机,然后愤怒地将它揣进自己的兜内。
“你想害死咱们啊?”
吴丽丽眼神中怒火四射:“你根本不了解现在的状况!”
“我凭什么要被你这样耍来耍去?”被她识破小把戏的我有些恼羞成怒,“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然后我就这么被你耍来耍去,凭什么啊?”
听完这话,吴丽丽突然一脚把车刹住,我险些从前挡风玻璃飞出去。
“下车。”吴丽丽瞪着我。
我愣了一下,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
“下车啊,有本事你下车。”
“你以为我不敢啊?”我拉开了车门。
“我告诉你,周皓,你只要下了车,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少跟我说这个,我早听烦了,我现在就去自首。”
“自首也是个死。再说了,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你根本不可能活着见到警察。”
“我乐意!”我猛地推开了门,站了出去,然后重重地把车门关上——跟我这种性格的人斗气,你要能赢才怪呢。
我恨恨地朝前走去。我知道,吴丽丽肯定会跟上来服软的,她才不会放过我这个唯一的希望呢。
“你给我站住。”吴丽丽大声从背后喊我。我继续朝前走,根本不理会。她随后从后面跑了过来,一把拉住我的胳膊。
“周皓,你冷静点。现在事态的发展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我们必须一起努力,查清楚这一切。”
“可以。但你必须把事情的前因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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