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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老鹰突然有了一个小动作。它晃晃悠悠，左摇右摆，甚至就当着徐征和柳青青的面，它在空中跳起舞来。

　　　　虽然这支舞蹈很简单，也只有几个动作，但柳青青明白，能操控无人机来跳舞，这本身就很不简单了。

　　　　这老鹰又跳了一小会儿，随后螺旋桨转速加快，它一飞冲天，消失在夜空中。

　　　　柳青青有个猜测。她问，“张晓妮？”

　　　　徐征微微点头。柳青青四下打量着，她猜张晓妮就在附近，但一时半会儿，她还找不到这个操控无人机的神级人物！

　　　　徐征提醒柳青青，“那小妮子偷偷走啦！”

　　　　随后徐征说，“其实今天应该庆祝一下才对的，只是很可惜，我这身体，喝不了酒了。”顿了顿，他又强调，“咱们重案九组，今天满员啦，另两位同志的档案，正在移交过来。”

　　　　柳青青接话，“你、我、方骐，还有这个妮妮？”

　　　　徐征靠着座椅，嘿嘿笑了一通。他感叹道，“方骐那边还好说，没遇到太大的坎儿，但为了这个张晓妮，我跟公安部技术侦查局的老孙，撕了好几场，尤其当总长官发话，确定把张晓妮调给我时，老孙那老小子，都吃上速效救心丸了！”

　　　　柳青青虽然没亲身经历这种场面，但能感觉到，这个老孙有多在乎张晓妮。另外她偷偷瞥了一眼徐征，心说这个小怪物，为什么这么爱挖墙角呢？难不成是古代盗墓贼投胎转世的？

　第十一章　出狱

　　　　三天后的上午，一架私人飞机从邺市某个军用机场起飞。

　　　　飞机内坐着三个人，柳青青、徐征和方骐，但整个重案九组，少了张晓妮。

　　　　徐征依旧是雅痞男士的打扮，但换了一身行头——白色西装搭配着印花衬衫。

　　　　柳青青对他有个评价。an。

　　　　至于蝎虎方骐，他跟徐征完全不一样，穿着m65风衣和工装裤，很硬汉。

　　　　柳青青反倒是最休闲的那位，雪纺衫加碎花短裤，乍一看像是个度假女孩。

　　　　徐征并没在途中小憩，他一脸怪怪的表情，手里捏着一个黄色信封。

　　　　在今早八点整，省刑侦局收到了一个来自国外的包裹。这里面装的，不再是什么饺子，反倒很简单，只有这么一个黄色信封……

　　　　柳青青并不知道这信封内到底装着什么，但自打收到它以后，徐征就表现得一直这个样儿。

　　　　这一刻，徐征还连连念叨，“有趣！”等回过神后，他也把信封打开了。

　　　　他从里面拿出八张照片，示意柳青青和方骐，一起来看看。

　　　　柳青青和方骐串换着。

　　　　柳青青是越看越诧异。这些照片基本上都是女子，年龄从十几岁到二十几岁的都有，而且她们肤白貌美，长得彼有姿色。

　　　　徐征说，“你们有什么想问的么？”

　　　　柳青青先接话，“这些女孩都是失踪人口？她们的失踪，也跟妖君有关？”

　　　　徐征点点头，反问，“还有呢？”

　　　　柳青青继续分析，“这些照片，是妖君故意从暹国边境邮寄过来的，他想让咱们过去抓他？”

　　　　徐征指正，“记得狼的哲学么？妖君知道咱们是他的劲敌，所以……他不会笨的在邺市有动作，反倒会逼咱们去他的地盘，在那里，他是主人！他能带着一帮土匪，群起而攻之！”

　　　　柳青青恨恨的骂了句，“无耻！”随后她补充，“咱们也不笨，既然如此，咱们不去了！等他们日后松懈时，咱们再给他迎头一棒吧！”

　　　　徐征郁闷的摇头！

　　　　柳青青想不明白，这个徐怪怪，一个如此聪明的家伙，为何非要顶风而上，做赔本的买卖？

　　　　方骐一直没说话，他反复看着这些照片。

　　　　而且别看方骐跟柳青青接触的时间尚短。但在态度上，他对柳青青很热情，一口一个的妹妹的叫着。

　　　　这时方骐特意单拿出一张照片，提醒柳青青，“妹妹，我对这个女孩有点印象。”

　　　　柳青青也看了看照片。这女孩也就十一二岁，金色头发，长得有些混血的感觉。很美！笑得很甜！除此之外，柳青青不知道这女孩姓甚名谁，家住哪里。

　　　　她突然有个猜测，这女孩，或许有些来头。她因此追问一句。

　　　　方骐看向徐征问，“她是冰花姑娘吧？”

　　　　徐征微微点头，示意方骐说的没错。

　　　　方骐又说，“记得是八年前，华夏国在冰城哈市举办过一次活动，有位首长出席了，我当时的任务，负责给首长当贴身保镖，而且在那次活动上，我见到了冰花姑娘，她也是哈市选出来的形象大使，那时这个小女孩很出风头，被称为最小、最美的形象大使。”

　　　　徐征赞了句，“蝎老虎，记性不错！”

　　　　柳青青没想到竟会有这么一段往事，她诧异了一下。

　　　　徐征从方骐手里接过这张照片。他打量着冰花姑娘，甚至也看着其它几张照片。

　　　　他说，“冰花姑娘在三年前被聘到了国外。在头一年的每个月，她总跟家里通话，说她在国外继续当着各种形象大使，如何如何好等等，而且不定期的，也给家里寄钱。但后来，她失联了。现在一看，她这个‘工作’，大有猫腻，至于另几张照片上的姑娘，要么是纯粹的失踪人口，要么跟冰花姑娘有同样的遭遇。而这一切，没想到都跟妖君有直接的关系。”

　　　　柳青青反问，“冰花姑娘最后被妖君卖了？成为某个土豪的情妇了？”

　　　　徐征摇头回答，“具体情况，有待考察！”

　　　　随后他吐槽，“另外我得到准确的消息，一共有五份包裹，从暹国邮寄了过来。咱们收到的，只是其中之一，至于另外那四份包裹，被分别送到了罗省警方不同的部门。妖君这么做，是纯粹的叫嚣，也无疑是在挑衅整个罗省、乃至华夏国的警方。所以……”顿了顿后，他补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把他从小公府抓回来，另外联合暹国警方，把那个班猜的匪帮剿灭，这是上头给重案九组下的死命令！”

　　　　柳青青对妖君有个评价，这人睚眦必报，这不就是狼的性格么？另外她也有个疑问。

　　　　她心说，一个小小的武装匪帮而已，怎敢跟一个大国叫嚣？他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说，他真有这方面的本钱？

　　　　这期间，徐征默默把照片都收好。他拿出散散心的架势，默默望起窗外的风景。

　　　　柳青青总觉得，徐征的肚子里还有东西，还有事没交待呢，但很明显，徐征不想多说了。

　　　　方骐倒是见怪不怪，没有太大压力。毕竟他这个野獾家族的原一哥，对这类的任务，做的多了……

　　　　两个半钟头以后，这个私人飞机降落在粤南省粤州市的某个军用机场内。

　　　　柳青青分析，这次来到粤州，很可能这里只是一个中转站，他们的最终目的，是去暹国。

　　　　柳青青因此问了句，“咱们要在粤州休息多长时间？什么时候再出发？”

　　　　徐征明白柳青青的意思。他一耸肩，告诉柳青青，“不急！咱们在粤州要办一件事，也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柳青青很纳闷，心说抓妖君和剿灭匪帮的任务，怎么跟粤州还有联系了？

　　　　她又看了看方骐。

　　　　但方骐拿出不多想也不多问的架势。

　　　　这个军用机场，特意为他们准备了一辆吉普，当然了，这只是军用吉普，跟徐征的四不像的性能，差了很多。

　　　　他们仨坐着吉普，徐征当起了司机。

　　　　吉普驶离军用机场后，并没奔向粤州警局，反倒是一路向南，最终停在一个速8酒店的楼下。

　　　　柳青青很奇怪，整个粤州的快捷酒店并不少，但徐征貌似是有意住进这么个靠近郊区的酒店的。

　　　　柳青青查了查地图，想知道这酒店附近都有什么。

　　　　最引起她注意的，是离它不远的粤州监狱。柳青青打心里隐隐冒出一个念头，猜徐征要办的事，跟这个监狱有关，难不成这里关押着什么犯人？这犯人还跟这次任务有关？……

　　　　一晃两天后的夜里，正当柳青青想关灯休息时，徐征敲响了她的房门。他还隔着门喊，“高材生，出警了！”

　　　　柳青青条件反射般的，原本有些睡意的她，激灵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还是开着这辆吉普，他们仨奔向粤州监狱。

　　　　最终吉普开到一个小空地处，这也是一个小型停车场，只是现在这么晚了，停车场内只有稀稀疏疏几辆车。

　　　　柳青青隔着车窗，能远远地看到监狱大门。

　　　　徐征懒散的靠在座椅中。他掐着表，很快又打了个电话。

　　　　接通后，徐征懒懒的说，“别为难他了，放人吧！”

　　　　对方没多说，而且通话就这么快的又结束了。

　　　　柳青青反问，“放谁？”

　　　　徐征答非所问，甚至这一刻，他还皱了皱眉。“高材生，其实从妖君逃走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跟暹国警方接触着。我想让他们提供更多关于班猜匪帮和妖君的资料，但很头疼！那边警方提供的，对我来说，全是毫无价值可言的资料。而且我能感觉到，暹国警方的态度是，这一伙势力处在他们边境之外，他们一来不知道这伙势力的头头到底躲在哪里；二来对剿灭这伙人的兴趣，也并不大！”

　　　　柳青青捕捉到了一个很敏感的字眼，她说，“势力？在暹国警方的眼里，他们不是匪？而是势力？”

　　　　徐征吹了声哨，强调，“所以我一直认为，这次的任务很有趣！有些事，在我意料之中；而有些事，却带给我很多的‘惊喜’！”

　　　　柳青青心说，“惊喜”个什么，更多应该是“惊”才对吧？

　　　　徐征一转话题，指着粤州监狱的大门说，“既然指不上暹国的同行，咱们只好自己想办法了。知道么？在这个监狱里，关押着一个要犯。他叫播那，2000年初，他在粤州做走私的买卖，而且范围之广，还涉及到暹国和菲国。最终他被咱们警方抓捕，也判了重刑。但其实，我一直怀疑这个播那是替罪羊。”

　　　　说到这，徐征对着自己脖子比划了一下，“播那跟妖君一样，也带着一个鬼牌儿。所以他在班猜匪帮里的地位，绝对不低！”

　　　　柳青青这下明白了。她接话，“播那离开监狱后，肯定回暹国边境的小公府。你想顺藤摸瓜？”

　　　　徐征无奈的笑了笑，也沉默了一小会。没人知道他到底想了什么。

　　　　随后他吐槽说，“原本播那的刑期还有半年多呢，但谁能等这么久？所以……我这几天没把腿儿跑断了，准备各种材料，跟组织提各种的申请，也试着找各种‘理由’给他减刑，但这个播那啊，在狱里一直不安分，最后我勉勉强强的才搞定……”

　　　　柳青青原本还纳闷呢，这两天徐征每天早出晚归，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她现在总算明白徐征都做什么了。

　　　　徐征点到即止。他又特意指了指副驾驶的车座底下。

　　　　方骐俯下身，从这里掏出三个望远镜来。

　　　　方骐把望远镜分了分，让他们一人一个。

　　　　柳青青试着摆弄几下。这望远镜带夜视功能，另外倍数很高，借着它，别说能看清监狱大门附近的情景了，甚至都能看清大门上的某个钉子。

　　　　柳青青问，“咱们一会不下车？只用望远镜？”

　　　　徐征回答，“播那是个老油条，没到关键时刻，咱们还是少露面为妙！但是，想跟这个人打交道，就必须要多了解他，所以，咱们不能放过这次机会，一会你们都多观察！”

　　　　柳青青对徐征这个回答并不满意。她又追问：“不下车？等播那离开后，我们还怎么找到他？”

　　　　徐征一笑，“随便走，他想去哪就去哪，但想逃过咱们的五指山，没那么容易！来来，让你听个电话！”

　第十二章　小丑

　　　　他当着柳青青的面，拿出手机，又播了一个电话，这次用的还是免提。

　　　　柳青青发现一个规律，徐征手机里并没有通讯录，他每次都是播的纯号码。所以她看着手机屏幕，并不知道徐征具体打给谁。

　　　　这样响了几声，接通后，电话那边先是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徐征问，“老鹰放了没？”

　　　　电话那边：“我很靠谱的，小徐子，你是不是又被我的办事效率震撼到了？来吧，我接受你的膜拜。”

　　　　柳青青一听到老鹰的字眼，几乎秒懂。这个有着银铃般笑声的女孩，就该是张晓妮了。而且她头次听到张晓妮的说话。

　　　　她觉得，这个妮妮，说话方式还挺有趣的。

　　　　但徐征和方骐听完张晓妮的话后，他俩表情都有不自在。徐征一耸肩，方骐更是对着手机屏幕，做了个锤人的举动。

　　　　柳青青猜，方骐原本跟张晓妮就认识，这三人之间的关系也都不错。

　　　　徐征没多聊，他也不想跟张晓妮多斗嘴。

　　　　撂下电话，他提醒方骐和柳青青，其实更主要是告诉柳青青，“别想那么多了，好好准备一下。”

　　　　柳青青借着望远镜，四下打量起来，她这么做，也是想尽快熟悉它。

　　　　又过了一刻钟，远处出现了两辆尼桑轿车。

　　　　在这个时间点，能有轿车来监狱，十有八九是接播那的。而且由此可见，播那在粤州，还是有一定“人脉”的。

　　　　柳青青三人都调整望远镜的角度，瞧着那两辆轿车。

　　　　轿车贴了黑膜，瞧不清里面的情景。柳青青因此没得到什么信息，但方骐突然提醒，“头车里面应该坐了两个人，后面的车上，坐了四个。”

　　　　柳青青好奇问：“你有透视眼？”

　　　　方骐回答，“猜的！他们夜里来接人，车上除了人，应该没别的重物，所以看车的前后轮胎，凭胎压不就知道了？”

　　　　柳青青心说，这个原突击队长，果然有一手。

　　　　而且等两辆尼桑开到监狱大门前，等都停好后，也真跟方骐分析的一样，一共从车上下来六名男子。

　　　　他们都显得很警惕，四下打量着。

　　　　徐征提醒一句，柳青青三人适当的都往下缩了缩身体。

　　　　当然了，这期间，这六人也时不时交头接耳，但柳青青听不到他们到底说些什么。

　　　　不久后，监狱大门打开了，一个微微佝偻着身体的中年男子，拎着一个破不溜丢的背包，走了出来。

　　　　看他的穿着，还都是十几年前的打扮，想想也是，他坐了这么一回牢，基本上是与世隔绝了十几年。而且他胸前挂着一个鬼牌。

　　　　再说这人的长相，柳青青看到第一眼后，第一反应是有些不自在。

　　　　这人其实并不丑，五官原本也都很协调，但坏就坏在，他鼻子上貌似受过伤，少了一大块肉，而且少了这块肉的遮挡，让他乍看起来，两个鼻孔很大，很像一个小猪八戒。

　　　　柳青青又重点观察他的眼神。他眼神有些呆，估计是没太适应呢，但偶尔之间，他双眼之中也会出现一股掩盖不住的凶衣。

　　　　柳青青下结论说，“这个播那，不发火则已，一旦发了，会很吓人。他是个暴脾气。”

　　　　方骐点头赞同。徐征倒是没急着回答，等这么观察一番后，他还有感而发的叹了句，“这个播那回到暹国后，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柳青青很诧异。她心说，播那为班猜扛了十多年的牢狱之灾，就凭这个，班猜肯定会好好对他才对嘛。

　　　　柳青青回了句，“我不信！”

　　　　徐征问方骐，“蝎老虎，你呢？”

　　　　看方骐的表情，他分明跟柳青青想到一块去了，但他太了解徐征的本事了，他因此又有些犹豫的回答，“或许吧！”

　　　　徐征嘿嘿一笑，提醒说，“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播那这张脸，较真的说，就是毁容了。看着人不人、鬼不鬼。但现在不是以前，医学这么发达，隆个鼻，做个整容之类的，并不难。所以……他为什么不去整容，让自己变好看一些？”

　　　　柳青青一下子卡壳了。徐征催促让她回答。

　　　　柳青青最后勉强说了一个看法，“或许这个播那喜欢自己现在的模样，喜欢丑呢？”

　　　　她本以为，徐征会立刻摇头，把她的回答否了。没想到徐征点点头，强调说，“没错！”

　　　　柳青青不敢相信的啊了一声。

　　　　徐征补充，“你们留意到那个鬼牌没？被擦得崭亮，一尘不染。但这个鬼牌，在播那出狱前，一直被监狱保管着，这十多年的时间里，它恐怕早就布满了灰尘，甚至外表乌突突，被氧化了。狱警当然不会擦它。所以鬼牌能变成现在这模样，肯定归功于播那。他憋了十多年，早就渴望见见外面的世界了，但在走出监狱大门前，他还能压着性子，去擦拭鬼牌，这说明什么？”

　　　　柳青青接话，“播那很在乎这个鬼牌，这也间接说明，他非常忠于班猜势力！”

　　　　徐征：“不仅如此。他这个鼻子，当时受伤很严重。我肯定，这伤跟班猜有关。弄不好是播那牺牲了自己，替班猜挡危险了。这就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