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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青青摇摇头。此时的她，正想着一个问题。

　　　　她也接话说，“我本以为周哲会准时出庭呢，但没想到，他竟然缺席了！”

　　　　徐征本来一脸笑意，但一提到周哲，他变得严肃起来。

　　　　他反问，“你觉得周哲缺席不正常么？”

　　　　柳青青点头，又强调，“小玲死了，对他来说，无形中少了很关键的一个证人，此时他露面打官司，很有利。”

　　　　徐征：“不是还有证据么？那些资料都是原件，外加还有更全的扫描件。他去了就等于服罪。”

　　　　柳青青：“没了证人，只有一批证据。只要常律师卖力周旋，定罪的事，还有些许转机。但周哲这次一缺席，尤其还玩失踪，不在家也不在公司，这岂不是更加被动？原本他杀小玲的嫌疑就很大，这么一来，他简直就是畏罪潜逃了。”

　　　　徐征没急着说什么，病房内稍许沉默，他又拿出很累的样子，躺回床上。

　　　　徐征像是自言自语，这么念叨一句，“小玲被杀后，警方对那所庄园进行了严密的调查，结果是什么呢？”

　　　　柳青青回想着。

　　　　庄园大门发生爆炸后，张晓妮受伤，导致无人机全部失控，原本它们把庄园无死角的监视着，但如此一来，最能发现凶手的机会就没了。警方又排除痕迹专家，对小玲卧室以及能进入卧室的各条路线都做了排查，最后只分析出一种可能，凶手趁乱从庄园后墙跳了进来，而且目的很明确，直奔小玲卧室。凶手还对庄园异常熟悉。

　　　　柳青青因此猜测的说，“是周哲，除了他，还能有谁对庄园这么熟悉，而且周哲也当过兵，身手不赖！”

　　　　“他？”徐征大有深意的看了柳青青一眼，摆手说，“周哲就是个半吊子嘛，他那身手，跟蝎老虎差远了。”

　　　　徐征又比划说，“这次谋杀，如果让他来做，他成功的几率，要我说，最多也就五成。这可是一场胜负未知的豪赌。赢了的话，能除掉一个关键证人，但输了的话，他是罪上加罪！凭我对周哲的了解，这种买卖跟赔本没什么区别，他会笨的铤而走险？”

　　　　柳青青细品着这话。她反问，“你的意思，杀害小玲的，另有其人？”

　　　　徐征沉默不语……

　　　　接下来这两天，方骐并没转醒的趋势，张晓妮一直默默守在窗外。而柳青青呢，成天到晚的陪着徐征了。

　　　　警方对周哲的抓捕力度很大，不仅派人蹲守在周哲的公司和家的附近，还把周哲的照片和外貌特征，下发给线人组织了，而且在车站和机场，也安排了人手。

　　　　其实就差没发布悬赏令了。柳青青觉得，这简直是下了天罗地网，但邪门的是，周哲就跟从人间消失了一样。

　　　　这一晚，刚过午夜，徐征嚷嚷着饿了，想喝汤。

　　　　邺市跟帝都、魔都这种大城市不一样，到了半夜，外卖很少，甚至拿出手机一翻，除了烧烤，也就只有几家生意一般的面馆还在营业。

　　　　徐征本想叫个面来吃，柳青青觉得这种小馆子的卫生不让人放心。

　　　　她让徐征等一等。她打车回家，想亲手给徐征做汤喝。

　　　　好在她家离医院并不远，而且她家旁边就有个24小时便利店，里面有各种生鲜果蔬。

　　　　柳青青挑了食材，回到家后，一边煮粥一边做汤。当然了，她没时间去特别的煲老汤，这次也只想做一个简餐。

　　　　赶巧当她正忙活呢，屋子传来砰砰的声音。

　　　　夜里相比白天，要静上很多。这砰砰声很轻微，却被柳青青听的清清楚楚。

　　　　细细辨认，还是从卧室内传来的。

　　　　柳青青咦了一声，顺带着，她还联想起一个画面。

　　　　那次张晓妮操控着无人机，让无人机蹲在窗户外用嘴啄着。

　　　　但张晓妮现在正受着伤呢……这次又是谁？还是说，真的有人爬了上来，想从窗户溜进来？

　　　　柳青青整个心悬了起来。她也不想被动等待。

　　　　她有个笨招，拿起一个小盆，盛了半盆冒着热气的汤。

　　　　她端着小盆，往卧室走去。她也做好准备了，一旦发现陌生人，就果断的把汤洒过去。

　　　　她要让陌生人尝一尝被热汤淋头的滋味。

　　　　但等小心翼翼来到卧室，她四下打量着，哪有人，窗户处也没什么异常。

　　　　柳青青很纳闷，她反复问自己，难道听错了？

　　　　这样等又往回走时，她隔远看着厨房，愣住了。

　　　　在橱柜上蹲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并不大，而且隐约可见，这玩意像个鸟，尤其像黑乌鸦。

　　　　它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也看着柳青青呢。

　　　　没等柳青青做出下一步举动呢，它说话了，“是我！青青姐！”

　　　　听声音，确实是张晓妮。

　　　　柳青青冷不丁有些迷糊了。她首先想搞懂的是，这无人机怎么进来的？

　　　　无人机倒像是猜到了柳青青的心思。它又补充，“纱窗！”

　　　　柳青青家客厅的窗户一直没关。她扭头看那边看去。

　　　　好家伙，纱窗上出现好大一个洞。

　　　　柳青青打心里吐槽，你妹的，不知道秋天的蚊子更毒么？

　　　　但她也明白了什么。

　　　　柳青青又追问，“妮妮，你伤还没好，蝎虎哥还没醒，你怎么……”

　　　　无人机插话回答，“我刚刚接到了一个消息，很重要，所以不得不放下其它事。”

　　　　柳青青一拧眉头，“什么事？”

　　　　无人机：“周哲找我，约我带上你，一起去见个面。”

　　　　“周哲！”柳青青听到这，脑袋嗡了一声。

　　　　她第一反应，立刻提醒说，“徐怪怪知道么？”

　　　　无人机：“不能联系徐征，听周哲说，这事跟徐征有关。”

　　　　柳青青做了个小动作，立刻摸出手机。

　　　　但无人机把这一切都瞧到眼里。它喂喂几声，“青青姐，别乱来，既然周哲好不容易出现了，咱们先想办法跟他见面，这才是重中之重。”

　　　　柳青青犹豫起来。

　　　　无人机又提醒，“别忘了，周哲的反侦察能力很强，这次不把握好机会，他真逃了，尤其逃到国外，想抓他就难了。而且放心吧，我陪着你一起去，我会拿捏尺度，在关键时刻联系警方。”

　　　　柳青青沉默了小半分钟。她把当前形势做了一系列分析，但不得不说，张晓妮的话很在点子上。

　　　　柳青青叹了口气，她走过去，先把炉灶的火关了。

　　　　她说，“我去哪找你？”

　　　　也怪张晓妮刚刚没说明白，她强调，“你抱着这个无人机就行。”

　　　　柳青青明白了，心说这就是你陪我的方式……往不好听了说，这跟她独自去见周哲也没什么区别了。

　　　　但柳青青不是个胆小的人。她又点点头。

　　　　当她想抱起无人机时，这一刻，无人机红彤彤的双眼突然暗了下来。

　　　　柳青青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她对着无人机使劲拍了拍。

　　　　她有个悲观猜测，这无人机不会是没电了吧？

　　　　但隔了几秒钟，红眼再次出现了。

　　　　柳青青还是很担心，“妮妮，这无人机电池在哪？要不要换一个？”

　　　　无人机突然笑了，回答说，“放心吧青青姐，我只是切换了一下信号源而已。”

　　　　柳青青对无人机了解的并不多，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切换。但她对刚刚的笑声有些小敏感。

　　　　张晓妮的笑声很有特色，是银铃般的。而刚才的笑声，往俗了说，有点瘪。难道妮妮的嗓子有些哑？

　　　　柳青青没时间想这些杂七杂八的。

　　　　等抱起无人机，她发现，这玩意儿也不太沉。

　　　　她这就下楼，当然了，这期间她又问，“周哲说见面地点了没？”

　　　　无人机回答，“只说是海边，银沙湾。”

　　　　柳青青心里一紧。这个时间，银沙湾根本没什么人，而且再被夜海一衬托，保准更是阴森恐怖。

　　　　柳青青提醒，“一定提前跟警方打招呼，一旦出什么岔子，警方要迅速赶到现场。”

　　　　无人机回应了，让柳青青放心。

　　　　柳青青来到楼下，又直接走到小区门口。

　　　　她等了好一会，就是打不着车，而且今天夜里的风也很大。

　　　　柳青青暗自发愁，她还想着，要不要用叮咚软件叫车呢，但这个叮咚，最近一直出问题，尤其顺风车奸杀案，连续发生两起。

　　　　柳青青心说，我也别嘚瑟了，还是老老实实等出租吧。

　　　　又过了两三分钟，有一辆出租出现了。

　　　　柳青青对它挥手。

　　　　这辆出租原本没什么问题，至少看起来是这样，但随着柳青青的挥手，等又离近一些后，这出租一卡一卡的。

　　　　这么形容没错，整个车身还都抖了一下。

　　　　柳青青不知道这到底是咋回事，外带着，她又想到了庄园门口的爆炸了。

　　　　她一下子敏感起来。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极限谋杀》，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十七章　空气螺丝

　　　　等出租车离近后，柳青青故意往后退了半步，还一脸警惕的往里面看着。

　　　　这一刻，司机用类似的表情，也看着柳青青，尤其盯着柳青青怀里的这个无人机。

　　　　这俩人稍微僵持一会后，司机先问，“打车？”

　　　　细品品，话语中带着一丝怯意。

　　　　柳青青突然明白了。司机一定是误会了，不知道柳青青抱着的到底是啥，之前出租卡了几下，应该跟司机踩了急刹有关。

　　　　柳青青特意解释，说她怀里抱着的不是真动物，是玩具。

　　　　本来她想说无人机，但又怕反倒让司机更误会，毕竟这种拟物的无人机，世面上太少见。

　　　　这么一来，司机也松了一口气。

　　　　柳青青坐到后车座上，她又说，“去银沙湾，越快越好！”

　　　　司机表情古里古怪，估计他开这么多年出租，也头次遇到这么个大半夜去海边的主儿吧。

　　　　柳青青不跟司机多聊，反倒默默等起来。

　　　　原本张晓妮一直没说话。这种气氛持续了一支烟的时间，但突然间，无人机提醒，“青青姐，周哲的电话过来了，想找你。我直接用无人机搭线，让你们通话吧。”

　　　　冷不丁听到张晓妮的话，司机简直蒙圈了，出租车又卡了一下。

　　　　柳青青很郁闷，心说这位大兄弟到底什么毛病？怎么这么爱踩刹车？

　　　　柳青青先回应张晓妮，“替我连线吧，但把音量调小一些！”

　　　　张晓妮应了一声。

　　　　柳青青又立刻提醒司机，“专心开车，我是警察，正在办案。”

　　　　柳青青还掏出警官证，对着司机亮了亮。

　　　　司机通过后视镜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的表情很丰富，而且他还悄声念叨一句，“真倒霉，半夜载了个办案警察！”

　　　　他也不再有踩急刹的习惯了，反倒提速，争取让出租车尽快赶到银沙湾。

　　　　柳青青留了个心眼，把自己手机拿出来，调出了录音功能。

　　　　很快，无人机内传来周哲的声音，“青青？”顿了顿后，他又说，“不！应该叫你柳警官才恰当！”

　　　　这时的声音确实很小，为了听清楚，柳青青不得不把耳朵贴到无人机上，另外她也把手机贴了上去。

　　　　柳青青压低声音问，“周哲？”

　　　　她如此问，是想让周哲亲口确认自己的身份。

　　　　周哲倒是没犹豫，应了一声。

　　　　柳青青又说，“你找我？为什么？”

　　　　周哲呵呵笑了，这里面透露出很大的无奈。

　　　　他好一通说，“柳警官，我在逃这件事，应该瞒不住你，但今晚我冒险想跟你见一面，是想说说心里话。知道么？我很无奈，或许在我看来，自己也是受害者。”

　　　　突然间，周哲提高声调，拿出发泄般的语气，吼着说，“老子之所以从商，就是想挣点钱，这又怎么了？但为什么一桩又一桩的事，总跟我对着干呢？还有我就是想追我心仪的女人，这又碍到别人了？”

　　　　柳青青拧着眉头。她根本不认可周哲的这个说法。

　　　　她强调，“你怎么了！杀人、贩卖非法物品、走私、雇凶，哪有你不敢做的？而且现在还顶风逃了！”

　　　　说完最后一句时，柳青青突然有点后悔了。

　　　　她心说，我这时候不应该刺激周哲才对。

　　　　等又稳了稳心态，她尽可量的用平淡的语气说，“你想说什么，继续吧，我听着！”

　　　　周哲沉默稍许。

　　　　柳青青又提醒的喂了一声。她怕周哲挂电话。

　　　　但周哲并没有，或者这期间他都在回忆着什么。

　　　　他又说，“我退役前学的都跟化学有关，所以刚开始经商时，我倒真有一腔热血和热情，想把自己的所长，发挥到生意里，也好好做，因为我相信天道酬勤。但实际是这个样子么？呸吧！走后门、暗箱操作、吃回扣，这帮畜生的潜规则太多，水太深！我吃了几次闷亏，尤其几乎赔的血本无归，这时我才发现，原来这不是我想的社会。但我不想放弃，也不能放弃。赶巧一个机缘之下，我认识了玲子。”

　　　　周哲大笑起来。

　　　　柳青青听的笑声，忍不住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周哲：“玲子是个做生意的好手，很多规矩被她玩的很转。我本想跟她保持生意伙伴的关系，当时也暗自庆幸，觉得自己是运气好，遇到了这么个伯乐。谁知道她压根不想只跟我是伙伴的关系。我一个热血汉子，总跟她形影不离，时间一久，就算再怎么防备也没用，我是被迫无奈，跟她慢慢发展成情侣了。你能懂我的心情么？”

　　　　柳青青轻轻嗯了一声，不过打心里她却嘘了一声。

　　　　周哲叹了口气，“我最早一直喜欢方骐的妹妹，没什么歪念头，就是发自内心的喜欢。记得第一眼见到时，我就知道，自己这辈子是忘不了她了。她跟你一样，美丽有女人味，我相信，你跟方薇薇站在一群女人堆里，你俩会立刻成为最耀眼的明珠的……”

　　　　随后周哲又对柳青青好一通的赞美。

　　　　柳青青不想让他一直说下去，而且这分明是话题跑偏的节奏。

　　　　柳青青适时插话。她明知故问的说，“方薇薇是怎么死的？”

　　　　周哲听到这，来了很大的怒意。“玲子这个畜生，她吃醋之下，竟把我心爱的女人杀了！就凭这，我把她杀了，不过分吧？”

　　　　“啊？”柳青青彻底呆住了。

　　　　她本以为是周哲做的，但为什么答案会是这么始料不及？

　　　　柳青青怀疑周哲说谎，尤其她接触过玲子，那就是个傻白甜，哪有那么多心眼？

　　　　柳青青提醒，“我能接你电话，也想跟你好好聊一聊，但你一直不说真话，咱们还有聊得意义么？”

　　　　“怎么就不真话了？”周哲反问。随后他又哦了一声，“你不信是玲子做的，对吧？”

　　　　柳青青没回应，不过这也是变相的一种回答了。

　　　　周哲：“汽车分为油刹和气刹。一般的小轿车，用的都是油刹。而这里面最有说道的，就是制动液了，也就是刹车液。如果对刹车液做一些手脚，比如偷偷加入劣质的合成液，让高温抗气阻性平衡回流沸点降低，比如降低到80c，远远低于国标的205c的要求，这会出现什么情况？又或者把运动粘度改变，让刹车液达不到要求，导致制动系统加速磨损或传动不良，这又会怎么样？”

　　　　柳青青承认，她听不懂周哲这一番话，毕竟过于专业了。

　　　　但柳青青分析着，这一定跟方薇薇的死有关，跟刹车系统有关。

　　　　柳青青追问，“你说的这些，小玲也知道？”

　　　　周哲冷笑，“她跟我在一起后，我教了她很多东西。我本来也没怀疑她，以为薇薇的死，真就是一场意外，但有一次，我在她家看到了两个零件，我全懂了。”

　　　　柳青青：“是什么？”

　　　　周哲：“车轮刹车分泵的空气螺丝。她真挺狠，为了让方薇薇必死，她不仅对刹车总泵做了手脚，还拆走了两个螺丝。”

　　　　柳青青沉默了。这时的她，隐隐信了周哲的话。而且为了咬准，警方可以去小玲家，尤其别的住所再调查一下，试着找一找那两个螺丝。

　　　　柳青青一下子还头疼起来。

　　　　她又问，“徐征摊上的麻烦，也是小玲做的么？”

　　　　如果周哲点头了，柳青青绝对会忍不住感叹。

　　　　想想看，警方一直力保的证人，竟然是谋杀犯……但周哲沉默几秒钟，承认说，“徐征那事，是我做的，原因很简单，这个老徐，他调查我，想把我弄到牢子里去。我是被逼的狗急跳墙，不能留他。”

　　　　柳青青提醒，“你们俩曾经是关系不错的兄弟，你竟然下得去手！”

　　　　周哲骂咧一句，反问，“他把我当兄弟了么？”

　　　　柳青青头次发现，周哲还挺犯浑。

　　　　周哲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哈哈笑了起来。

　　　　他稍微压低下声音，“柳警官，你一定不知道，徐征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