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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默默地守着小雪的尸体，度秒如年。

　　　　终于，一个小时以后，小雪的身体逐渐变得温热起来，呼吸趋于平稳。

　　　　她睁开了眼睛，她真的神奇地醒了过来！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我连忙问小雪，感觉怎么样。

　　　　她张张嘴，发出嘶哑声音，然后又尝试了一次，才说出话来，“我没事了。可以走了吗？”

　　　　我看看支队长，他如释重负一般，连忙说：

　　　　“可以可以，你们可以走了，回去好好休息，我会把小雪同志的科学实验精神写进案宗里。”

　　　　我没搭理他，扶着小雪离开了办公室。

　　　　小雪自从醒过来，话特别少，不知道是不是身体还是不舒服。

　　　　我一问，小雪却说自己非常好，不用担心。

　　　　刚出警局，我们遇到一个年轻小伙子慌里慌张地走着，经过我们身边时，他不小心撞到了小雪。

　　　　“你想死啊！”小雪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特别气愤，连我都被吓了一跳。

　　　　“吃枪药了吧你？有病！”那小伙子也不服软。

　　　　我原本正扶着小雪，她猛地把我推开，伸出手，一下子掐住了小伙子的脖子。

　　　　“你说谁有病！”

　　　　她的力气好像很大，掐得那小伙子直翻白眼，我赶紧把他们分开了。

　　　　小伙子不服气，嚷嚷着要把小雪带进警局。

　　　　“好啊！”小雪也不怕他，扭住他的胳膊，一个过肩摔，把小伙子重重地摔在地上。

　　　　我看傻眼了，这小伙子看着也不弱，关键是小雪什么时候变这么强了！

　　　　我赶紧打发那人走，小雪又瞪了他一眼，他这才讪讪地离开。

　　　　“雪，你怎么发这么大火啊？”

　　　　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身体就像虚脱了一样，然后睁着无辜的大眼睛。

　　　　“我……我不知道，刚才就是特别生气……”

　　　　说着她看看自己的双手，兴奋地说，“强子，我刚才怎么会有那么大力气啊？”

　　　　“我还想问你呢，怎么一下子变成武林高手了！”我半开玩笑地说。

　　　　其实我有点担心，因为太不正常了，她以前从不这样。

　　　　她呵呵地笑起来，“是啊，我也很好奇……”

　　　　我说现在这件案子已经结了，我得去通知王副院长，他也该回来了。

　　　　小雪听完，坚持要跟我一起去。

　　　　“你不是不想见到王副院长吗？今天怎么……”

　　　　小雪却无所谓地说，“只要不见到他儿子就行，让我陪你一起去吧。”

　　　　我想了想，估计王副院长不会对她怎么样，就同意了。

　　　　打到一辆出租车后，我把王副院长上次写的地址从兜里拿出来，递给了司机。

　　　　大概二十多分钟后，司机把我们送到了一个工地外面。

　　　　我随便叫住一个工人，问他知不知道王金辉在哪儿。

　　　　那人反应了一会儿，指了指后面的简易工棚，爱答不理地说：“去那找吧。”

　　　　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天色逐渐变黑了。

　　　　来到工棚里，又问了两个人，才在二层最后面的一间宿舍里看到了王副院长。

　　　　去的时候，他正捧着个不锈钢的饭盆，长着冻疮的手拿着一个馒头，闷头吃东西，整个人已经瘦了一大圈，看着也挺可怜。

　　　　“王院长……”我叫他。

　　　　他猛地抬头，慌忙把饭盆放在床上，使劲儿咽了咽嘴里的饭菜，“强子，有消息了？”

　　　　我点点头，他紧张地等着我说。

　　　　“我觉得你可以回去上班了。”

　　　　我这话一说出来，王副院长眼圈就红了。

　　　　然后我把案情跟他交代了一下，王副院长感激地看着我，“强子，你这次帮了我，放心，等我恢复原职，一定不会亏待你。”

　　　　“好，我倒是有要求。”这次我也没跟他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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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5章　‘只能吃活的’

　　　　“什么要求？强子，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帮你！”王副院长非常痛快。

　　　　“第一件是关于我姐的医药费的。”

　　　　王副院长没等我说完，马上拍着胸脯说，“这个你放心，等我回去后，就去申请，然后第一时间通知你，如果申请不下来，我就自掏腰包帮助你们！”

　　　　有他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第二件是什么？”王副院长问。

　　　　我把小雪叫进来，刚才她一直站在门外，王副院长一愣，“小雪，你还活着？”

　　　　“她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小雪，只是长得一样，但你儿子不知道，不断骚扰她，我希望你能帮我把他送回坟墓。”

　　　　王副院长又盯着小雪看了半天，嘟囔着，真是一模一样。

　　　　“能答应我这个要求吗？”

　　　　他回过神来，犯了难，“你知道，我爱人的精神有问题，我儿子的情况更是……她不会同意的……”

　　　　“那这件事，你到底答应吗？”

　　　　王副院长叹了口气，“好吧，我尽力。”

　　　　之后我们一起走出了工棚，正好遇见五六个工人迎面走来。

　　　　有个人一直看小雪，还冲她吹口哨，我赶紧把小雪往身后拽了拽，那人却不罢休，还出言调戏。

　　　　小雪的脸色立马就变了，就像刚才她昏死过去的时候一样，变成了灰黑色。

　　　　“雪，你还好吧？”

　　　　她没理我，低着头，眼睛从下往上看，瞪着那个出言不逊的人，然后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径直朝他走过去。

　　　　她又要爆发了？！

　　　　我和王副院长都想要拉住她，但小雪速度很快，已经走到那人面前，飞起一脚，踢在了那人的裆部，那人嗷地一声弯下了腰。

　　　　另外两名工人马上就生气了，一前一后围住了小雪，其他工人则趁机离开了。

　　　　我本想去帮小雪，可她却像疯了似的，不分敌我，凡是靠近她的，谁也不放过，我和王副院长也中招了。

　　　　那三个工人扛不住，跑了两个，最后一个被小雪打倒在地上，满脸是血。

　　　　“再这么打下去就该出人命了！”王副院长捂着肚子说，那是刚才被小雪踹的。

　　　　我从后面抱住小雪，她疯了似的叫喊着，就像失控的野兽一般。

　　　　我咬着牙努力控制小雪，王副院长也来帮我，同时对地上那人喊：“还不走？想被打死吗？”

　　　　那人赶紧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了。

　　　　我拽着小雪快速离开了工地，等人家把工友们都叫出来，那就麻烦了。

　　　　一出工地的大门，小雪眼皮一翻，倒在了地上，双手抱住肩膀，翻着白眼，嘴里念叨着什么话。

　　　　仔细一听，好像说的是：“只能吃活的东西……”

　　　　“什么只能吃活的东西？”我紧张地摇晃着她的肩膀。

　　　　“我。”

　　　　“为什么你只能吃活的东西？”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因为……恩……这是我活着的时候说的话……”

　　　　我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雪，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试着判断她是否还有自己的意识。

　　　　“知道，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必须说出来，必须说……”

　　　　小雪晕了过去，王副院长赶紧翻开她的眼皮检查了一下。

　　　　“她刚才吃过什么东西吗？”

　　　　我摇摇头，“没吃什么，但是注射了河豚毒素。”

　　　　“啊？那她还能活着？”王副院长特别诧异。

　　　　他建议我赶紧回医院给小雪做个详细检查，怀疑是河豚毒素引起的。

　　　　其实我现在心里特别害怕，如果是河豚毒素，到也好，因为小雪刚才的反应就像被附身了一样。

　　　　之后，我背起来小雪，立刻赶回了医院，王副院长则自己回家去了。

　　　　路上给张姨打了电话，确定她在医院，我把小雪直接送到了她那里。

　　　　因为关于那毒素，可能只有张姨最了解情况。

　　　　张姨给小雪做了个基本的检查，得出了一个结论。

　　　　小雪情绪的暴躁，突然变得很有力气，昏迷后胡言乱语，可能是因为某种药物的副作用，至于是不是河豚毒素，她不能确定。

　　　　“姨，你是说，小雪注射的那针毒剂里，可能还有别的东西？”

　　　　“恩。应该是。”张姨也越发担心起来，“这样吧，让霖子带着你们去找那个黑药商，药里面有什么东西，那人肯定知道。”

　　　　这时候有人来叫张姨，说预约的手术时间到了。

　　　　“我得去忙了！你快带她去。”张姨边说边往外走。

　　　　张姨走后，小雪醒了过来。

　　　　“我刚才怎么了？”她茫然地看着我。

　　　　“你把那几个工人给打了，后来昏迷了。”

　　　　小雪回想了一下，“哎呀，我想起来了，那几个人挺讨厌，我是不是下手太重了，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回事……”

　　　　我又问小雪，还记不记得当时说了什么话。

　　　　她茫然地摇摇头，然后捂着脑袋，特别痛苦的样子。

　　　　我二话没说，带着小雪，走出了医院大楼，同时给霖子打电话，让他快点来医院门口，带我们去见那个黑药商。

　　　　因为上次就是霖子和张姨去的，我并不知道地址。

　　　　跟霖子会和后，简单跟他说了一下情况，霖子马上带着我们去了民族步行街，走进了一家卖藏香的小店铺。

　　　　店铺不大，大概只有十几平米，灯光昏暗，烟雾缭绕，到处弥漫着熏香的味道，架子上摆满了各种熏香和香炉，充满了异域风情。

　　　　一个穿藏袍的男人坐在柜台后面，飞速的摁着计算器，好像在总一天的账务。

　　　　霖子给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这就是那个卖给他毒素的老板。

　　　　听见我们进去以后，老板头也不敢抬，很害怕的样子，慌忙把账本收了起来，热情地跟我们打招呼。

　　　　估计那账本上记的都是他买黑药的流水账。

　　　　走近一些，我看清了他的长相。

　　　　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透着一种财迷和狡猾的神色，他的身材圆圆胖胖的，脑袋也圆圆的，好像直接安在身体上似的，根本看不见脖子。

　　　　看他的样子倒很像一只肥硕的仓鼠。

　　　　“几位需要点什么？哦，对了，我这里有各种藏香，我给你介绍一下啊……”

　　　　他的语速超级快，说话啰里啰嗦，典型的本地口音。

　　　　“不用了，我们来，就是想问问你河豚毒素的事情。”我开门见山地说。

　　　　他一下子变得慌乱了，圆溜溜的小眼睛，紧张地转来转去，不敢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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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6章　颠茄

　　　　“什么河豚毒素，我是卖藏香的，你们找错地方了。”胖老板很紧张的样子，说话时一点底气都没有。

　　　　霖子没耐心了，凑到他的跟前，凶巴巴地说，“少装蒜，前几天我还在你这儿买过药。”

　　　　胖老板盯着霖子看了半天，突然把小眼睛睁得圆圆的，惊慌失措，“你是那个人！上次你戴帽子了！不不不，我不认识你，我什么都没说。”

　　　　说着他就要跑，霖子一把将他抓住，我也连忙挡住了他店铺里的后门。

　　　　他笨拙的身材撞到货架上，一排货物哗啦啦地掉子在了地上。

　　　　“是警察派你们来的，不对，是我说漏嘴，警察找到你们了，你们今天一定是来找我算账的！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快速地说着，更加紧张，双手捂住了嘴巴，“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我没有出卖你们。”

　　　　我突然明白了，支队长之所以会怀疑我，不是因为郭林死不承认什么的，是因为这个黑药老板坏了事。

　　　　当时霖子给他两万块钱，让他务必说河豚毒素是一周前卖出去的，很显然，警察找到他时，他一紧张，就说秃噜嘴了。

　　　　“要不是你说漏嘴，我们就不会引起警察怀疑，小雪就不会被中毒！”我气不打一处来。

　　　　他佝偻着腰，蜷缩着身子，更像一个圆球了。

　　　　“我只是说，只是说了你们不是一周前买走的药，而且我不知道你们是谁，所以是警察，对，是他们自己推理出来的！真的不能怪我，真的！”

　　　　他哆哆嗦嗦，絮絮叨叨地说着，说完又意识到自己话说多了，急得直跺脚。

　　　　真不知道他这么差的心理素质，怎么还能卖黑药挣钱。

　　　　“过去的事情不追究了，现在我朋友用了你卖的毒剂，出现副作用了，你那药剂里除了河豚毒素，还有什么？！”我逼问他。

　　　　“没有啊，就是河豚毒素。其实要不是我怕它效果不好，也不会往里面加……”他再次捂住了嘴巴，猛摇头。

　　　　他又说秃噜嘴了。

　　　　“加什么了？”

　　　　“一味中药提取物！”这胖老板满头大汗，他似乎天生就不是撒谎的料。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着急地问。

　　　　他乱七八糟地说了一通，我大概明白了。

　　　　因为河豚毒素的毒性很强，又比较昂贵，弄不好就得出人命，所以他就在其中加入了颠茄中的一种提取物，一种什么生物碱，那个名字挺难记。

　　　　颠茄是一种植物，其中含有致命毒素。单是食用颠茄的浆果会使人出现瞳孔放大，对光敏感，视力模糊，头痛，思维混乱以及抽搐的症状。

　　　　其实和小雪出现的副作用有点像。

　　　　而吃两个浆果就能要一个孩子的命，1020个就会要一个成年人的命。

　　　　胖老板就是将颠茄的提取物，跟河豚毒素以一定比例混合在一起，制成了假死的药剂。关于这个具体的比例，他没说。

　　　　之后他在一些小白鼠身上做了实验，发现确实可以达到短暂死亡的假象。

　　　　其实小白鼠并没有真的死亡，只是药物对身体的抑制作用，类似吗啡，可以麻醉神经等等，但过量使用也会死亡。

　　　　所以在使用这种毒剂后，身体会短暂出现死亡状态，必须很快有医生来检查，才能蒙混过关。否则身体机能慢慢恢复，等医生来的时候，顶多诊断成药物中毒导致昏迷。

　　　　看来今天下午真的很巧，当时小雪注射毒剂后，马上就有法医过来进行检查了，刚好符合这种要求。

　　　　想到这儿，我问小雪，“你注射完毒剂，为什么不让我叫救护车？难道知道这种药物的原理？”

　　　　小雪说她也是猜测，因为她知道根本不存在假死药，一些东南亚的巫术或许可以做到，但如果真的是药物，她相信只是短时间对身体机能的抑制效果。

　　　　而且既然这假死药剂是买来的，她相信这种药剂应该没有致人死亡过，不然口口相传，也没人敢来买药了。

　　　　“对！对对对！”胖老板听了小雪的话，连忙点头附和，“我可以卖假药，大不了达不到效果，但是绝对不能卖毒药嘛！”

　　　　他好像还挺有自己的道理似的，我瞪着他，说你先别着急标榜自己，赶紧说说怎么消除这种毒剂的副作用吧！

　　　　胖老板紧张地舔舔嘴唇，咽了咽口水，快速说道：

　　　　“副作用、没有副作用。就算有副作用我也不知道，因为那些小白鼠最后都死了。”

　　　　我简直快被他气死了，“都死了？说来说去，这毒剂还是会害死人？”

　　　　胖老板立马瞪起眼睛，鼻孔都张大了，理直气壮地说，“当然不是！是因为剂量不适合小白鼠，过量导致死亡的。”

　　　　听他说话，真是急死人不偿命。

　　　　小雪眨眨眼睛，问胖老板：“那小白鼠复活后，有没有出现吱吱乱叫，或者狂躁的反应？比如会变得暴力，跟别的小白鼠打架？”

　　　　胖老板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小雪，“你出现这些症状了？”

　　　　小雪点点头。

　　　　胖老板一撇嘴，“姑娘，那可坏了！因为毒素无法排出体外，你恐怕是好不了了，而且你是我见过的第二个这种病例。”

　　　　“那第一个病例后来好了没有？”我屏住呼吸问。

　　　　“没有，不过你放心，死不了的！”胖老板肯定地说，“你们先等下，我去拿点东西，放心我不会跑的，就算真想跑也会骗你们点钱再跑。”

　　　　说完，他尴尬地笑了笑，转身钻进了店铺的里屋。

　　　　屋里很快传来了叮叮当当的响声，好像瓶瓶罐罐撞在一起发出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他满头大汗地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小瓶药。

　　　　“这东西属于镇定剂，也是我自己研制的，你把它随身带在身上，如果发作了，就让身边的人喂一粒，能缓解一下。如果身边没人，那你就……”

　　　　“好了，我知道了。”看起来，小雪没心情听他多说，把药装进了兜里。

　　　　当我们离开藏香铺的时候，夜幕完全降临，民族步行街上的大部分店铺也已经关门，冷冷清清的。

　　　　我和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