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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半天，我都没吭声，王副院长坦然地饮着茶，最后是他先打破了沉默。

　　　　“你来的时候，说要跟我谈谈你昏迷这段时间做的梦，对吗”

　　　　我深吸一口气，“是。”

　　　　下一更稍微晚一点吧，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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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40章　制造混乱

　　　　他笑呵呵地摊开手，一副随时欢迎我冲他敞开心扉的架势，“来，说说吧。”

　　　　“恩，也没什么，就是又梦到了那下水道里的一些事情。”我淡淡地说，“感觉更像是把那天的遭遇重新做梦经历了一遍。”

　　　　他却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总会有些不一样的地方吧？”

　　　　“恩。我梦到了那里的医生。”我回忆道，“梦里，他们不停地跟我说话，好像是在讲述什么。”

　　　　“他们讲了什么？”王副院长紧张地睁大眼睛。

　　　　我努力回忆着，不是回忆梦里的事情，而是回忆昏迷时我躺在床上，那个人对我说的话。

　　　　最后我冲王副院长摇摇头，遗憾地说：“梦里的事情，我记不太清楚了。”

　　　　“也许还有些遗漏的，强子，这很关键，你再想想好吗？”

　　　　我只好配合他：“恩，就记得，他们好像，好像是跟我说了一个地方，说那里是什么入口。”

　　　　王副院长听完更加激动，他兴奋地问我，那入口的位置在哪里。

　　　　我又想了一会儿，告诉他，好像是从一座学校里进去，说学校里有一条楼梯，一直往下走，就能走到入口，至于学校在哪，我真的想不起来。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学校应该是在那附近，不会太难找，这个问题好解决。还有别的吗？还有哪些奇怪的事情？”

　　　　“王副院长，你为什么这么激动？”

　　　　“因为那里关系到……”他突然停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关系到了六芒教啊！那地方跟六芒教有关系，如果我能找到真正的入口，深入进去，就离我完成复仇计划又近了一步啊！”

　　　　六芒教？据我所知，那里跟六芒教好像没什么关系，不过倒也不是绝对的，反正轮椅女孩给我的感觉很怪，她像是跟我们一伙的，又不像是一伙的。

　　　　“你就那么想要复仇吗？”我问，“现在，你要什么有什么，还要冒着失去去这些的危险，去复仇？而且，你复仇很大一部分原因不是因为六芒教害了你的儿子吗，既然他都不是你的亲生儿子，而且又死了这么久了……”

　　　　“住口！”王副院长突然出离愤怒。

　　　　我被吓住了，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突然爆发是怎么回事，我本来只是想套一套他的话，并没有别的意思。

　　　　“你懂什么！”他冷冰冰地说：“你失去过一切吗？他不是我的亲生儿子，死了那么久，我就不能为他复仇吗？”

　　　　“我没有失去过一切，但失去过重要的东西，也险些失去过重要的人。”我尽量冷静地看着他：“所以，我明白失去一切的感觉就，只是觉得你现在……”

　　　　“既然知道，那还说这种话？”他硬生生打断了我，“其实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孩子，没有爱人，没有家，我甚至没有身份。我已经被困在了这里，你以为我从监狱里出来了，就自由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吭声，王副院长的突然爆发，让我很懵。

　　　　“我不自由！”他的眼圈红了，“你以为我有钱，就拥有一切了？首先，有钱并不拥有一切，其次，我也没有钱，我现在就像一个寄生虫一样。懂吗？寄生虫！”

　　　　我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突然发现，我以为自己了解王副院长，看穿了他的把戏，其实根本就不了解他。

　　　　他是想要复仇不假，不过比起报复，他其实还有些更加渴望的东西。

　　　　也许，他想要的这些，只有通过报复六芒教才能获得。

　　　　也许，报复六芒教，也只是他的一个幌子，他的野心远不止于此。

　　　　自由，家人，光明正大的活着，金钱，权利……

　　　　“你到底想要什么……”我低声问，知道他不会回答我。

　　　　“找回曾经属于我的一切，把我失去的东西，连本带利地讨回来！”他冷笑起来。

　　　　看着他的样子，我出了一身汗。

　　　　“强子，等着看吧，总有一天，我会得到我想要的一切。到了那时候，我也会好好犒劳你的。”他举起来茶杯，没有喝下那一小杯茶水，而是直接倒在了茶具里。

　　　　他漫不经心地把所有的茶水都倒掉了，水从托盘里溢出，流到了桌子上，他就用手指沾着茶水，在桌子上随意地画着圆圈。

　　　　“制造混乱。”

　　　　听到这四个字，我猛地抬起头来，看着王副院长，他没说话，刚才不是他说的话。

　　　　我突然反应过来，那是我的脑海里的那个声音在说话。

　　　　它已经很久没有开口，没有点拨过我了。

　　　　王副院长是要通过那个下水管道里秘密窝点，制造混乱，这是他的真正目的，混乱的唯一好处就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这才是他想要的效果。

　　　　“那个下水管道里人，跟你的复仇计划有什么关系？”我问。

　　　　“哈！关系大了！”王副院长双眼冒光，“那里是我复仇的关键。”

　　　　我却把这句话听成了：那里是我制造混乱的关键。

　　　　之后，我试着问了王副院长，他到底对那里了解多少，我觉得那下水道里的事情，既不是跟宗教相关的祭祀一类的事情，也不是单纯的贩卖人体器官的机构。

　　　　他咧了下嘴角，“说对了！据我所知，进入那里的人都不是普通人，他们大多都有些前科，你可以把那里当成是一个集中营，专门改造有问题的人。”

　　　　我不太明白，问王副院长：“你是说，在那里工作的人，都有前科，还被洗脑了？”

　　　　“不，我是说死在那里的人，他们以另一种形式活了下来，我就只知道这些了。”

　　　　我听完还是觉得混乱，让王副院长解释，他却说，自己也就知道这些。

　　　　看来他和我一样，都不信任对方，也都对对方有所保留。

　　　　我又问王副院长，“那以你知道的这些，就可以制造混乱了吗？”

　　　　“当然，而且我知道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所以才需要深入调查研究嘛。”

　　　　说完，他愣住了，狐疑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我要制造混乱？你知道我的计划？”

　　　　今天就到这里了，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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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41章　互相猜忌

　　　　“不知道啊！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能知道你在想什么计划？”我很自然地说。

　　　　王副院长半信半疑地看了我一眼，没有再追问下去。

　　　　毕竟说出“制造混乱”，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再说，我也确实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只是很偶尔的时候，才会听到那个声音给我一点提示。我想，绝对不能让王副院长知道，如果他知道有个奇怪的声音经常对我说话，不知道又要怎么利用我。

　　　　那个声音谁也不能说，必须把它保护起来它，我心里暗想。

　　　　王副院长继续说：“我知道你也想去弄明白那里面的事情，毕竟那里也跟你的小雪有关系嘛，所以，我愿意帮助你，支持你。你可以想怎么调查，就怎么调查，我绝对不会干涉，你只要最后把在里面看到的事情告诉我就行了。”

　　　　说来说去，还是又回到了这个问题上，恐怕从一开始王副院长就已经把如意算盘打好了。

　　　　“你怎么知道哪里跟小雪有关系？”

　　　　现在，我们两个人，谁也不信任谁，心里都盘算着自己的事情，互相利用，互相猜疑。

　　　　王副院长呵呵一笑，说是小雪告诉他的，在那里她想起了一些事情，跟自己的身世有关系。

　　　　我点了点头：“哦。不过，我有一点不明白，你既然已经安排了眼线在里面，为什么还需要我呢？”

　　　　王副院长盯着我看了两秒，缓缓地说：“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安排了眼线？”

　　　　又一次，我陷入恐慌，突然的失言让我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王副院长始终死死盯着我，他不给我丝毫考虑和回避的机会。

　　　　不能告诉他，刚才我又一次听到了那个声音。而且几乎是和那个声音同时说出来的，那一瞬间，我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以为只是在心里念叨了一句。

　　　　“因为，因为我，梦到过。”我只想到了这一种说法。

　　　　王副院长放松下来，同时欣慰地点了点头，十分满意的样子。

　　　　“不错。看来你现在有了很大进步，已经不完全依赖梦境，就可以洞察某些事情了。”他赞许地说。

　　　　我心想，早就已经不需要依赖梦境了，从一开始，我就会在清醒状态，神游物外，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你说什么？什么我不知道？”王副院长不解地问。

　　　　糟了，刚才又没忍住，把最后一句话说了出来，看来以后要小心自己这张嘴了。

　　　　“我说的是，我不知道自己已经不需要依赖梦境，就可以通过巫眼看到某些事情了。

　　　　“恩。”王副院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刚才不是问我，眼线的问题吗？”

　　　　“啊，对。”

　　　　“其实，你遇到的那个戴金牙的人，就是我的眼线，可惜的是，后来他的处境非常危险，也无法再向我传递信息，只能通过一些很隐晦的方式告诉我某些信息，也非常有限。”

　　　　“原来这才是他帮助我们的真正原因！”我恍然大悟。

　　　　王副院长点头说是的，他曾经答应过金牙男，等王副院长把自己孩子的尸体找回来，就想办法帮他脱离苦海，不过金牙男已经惨死，王副院长都听黄三说了，所以他也很遗憾，没有帮到金牙男。

　　　　“这么说，你是早就安插他进入那里了？”我诧异地问，“你早就知道那个下水道出口可以通进去？为什么还要让我费那么大力气呢？”

　　　　王副院长连忙说，他也不知道那下水管道可以通进去，跟金牙男的联系已经断了很久，要不是我做了梦，他到现在也不知道该去哪儿找自己的儿子。”

　　　　“可是，我还有一点不明白。”我对王副院长说。

　　　　他点头示意我说下去。

　　　　“那金牙男又没有被困在下面，还可以自由出入，在那地下窝点里，又拥有很高的权利和地位，为什么还会需要你帮他脱离苦海？他自己不能跑掉吗？”我不解地问。

　　　　“强子啊，所以说你还年轻。事情不是看到的那么简单，没有谁是一个人无牵无挂的，像黄三那样的，都是少数。你一旦有了牵挂，受限制的就多了。任何一个你牵挂的人，你放不下的事情，都可能被对方利用。”

　　　　他的语气颇为语重心长，我说我明白了。

　　　　“好了，继续说说你的梦吧？”

　　　　我说，我就梦到了这些，已经都说完了。然后我等着王副院长接话。

　　　　他果然马上鼓励我，说希望我能尽快去调查那地方，既然已经知道入口在哪儿了，就更加方便。

　　　　我没吭声，王副院长可能也感觉到自己有些过于急功近利了，于是就连忙补充了一句，让我先好好休息，保重身体。

　　　　“恩。不过，我没打算从那个入口进去，我有自己的计划。”我冷静地对他说。

　　　　王副院长的脸色马上变了变，问我的计划是什么。

　　　　我告诉他，因为担心入口没那么容易进入，我还会从上次进去的下水管道那里进去，如果可以的话，希望王副院长去入口那里等着，一旦有人跑出来，或者发生任何事情，都有个照应。

　　　　“你是说，要我亲自去？”王副院长不敢相信的样子，带着不可思议的笑意看我。

　　　　“有什么不可以吗？你不是想复仇吗？不是想要回曾经失去的一切吗？难道不付出就可以获得这些东西吗？”我直接地问。

　　　　王副院长沉吟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同意了。

　　　　“好吧，就按照你自己的计划进行，还需要什么尽管跟我提。”他慷慨地说。

　　　　我点头说，“会的，到时候你给我多给我些火把就行了。”

　　　　王副院长说这个很好办，问了我的住址后，说到时候会将火把寄过去。

　　　　这时，曾经来到我病房里的那个人，他的话开始在我的脑袋里一遍遍地回放。

　　　　“把你的王副院长带来，我告诉你这里的秘密……”他说。

　　　　时间定于三天后，跟王副院长约定好具体的时刻后，我就离开了茶馆。

　　　　在离开茶馆的时候，我跟一名服务员的目光碰触到一起，但愿她没有看见我嘴角挂着的那抹微笑。

　　　　下一更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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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42章　明知故问

　　　　这是我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撒这么大的慌，也是第一次设计害别人。奇怪的是，我没有任何负罪感，只是非常非常的紧张，还有点兴奋。

　　　　或许，是因为对方是王副院长，我并不觉得愧疚。

　　　　这三天的时间，我大部分时间都在休息，所有人都很开心，他们为我能够重新恢复意识而开心。

　　　　而我什么都没说，既没有提起来这段时间，他们跟我说过什么话，也没有说我之后的打算。

　　　　好像只有小雪看出来了我的意图，但她也什么都没讲明，只是在三天后，我偷偷离开病房，来到那条干涸的河边时，她已经在那里等着我了。

　　　　我没有太意外，看见她以后，立刻来到她的面前。

　　　　“小雪，你做好准备了吗？”

　　　　她冲我点点头，“准备好了，强子，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一点都不害怕。”

　　　　“我知道，但如果我告诉你，我接下来要做什么，你可能就不会这么想了。”我定定地看着小雪。

　　　　她皱起来眉头，“你难道不是要去那个下水管道里吗？我以为，你是要去调查那里面的事情……”

　　　　“我是要那么做，但不是今天。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任务。”我看小雪流露出疑惑又失落的神色，就连忙说：“别担心，我们今天不会白来。”

　　　　我对小雪卖了个关子，不过她很信任我，并没有再问我什么。

　　　　我们两个一起沿着河岸走，在漆黑寒冷的夜里，走了很长的一段路。

　　　　远处，有星星火火的灯光，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那是一座废弃的小学，我查过了，已经废弃了很多年，但是奇怪的是，学校里的一桌一椅，都没有被人动过，更没有人张罗着拆除或者重新用做别的用途。

　　　　我也跟人打听过这里的事情，奇怪的是，有的人避而不谈，有的压根就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那座空荡荡的小学就是我们的目的地，两个小时后，也就是午夜十二点，王副院长也会赶到那里。

　　　　他以为我去了下水管道那里，从地下窝点的出口进入地下，他则在学校里，就是入口处跟我作接应。

　　　　一阵寒风吹过，小雪拉起来棉服上的帽子戴上，然后挽起了我的胳膊。

　　　　我冲她笑了笑，没说话，心里越来越紧张了，因为即将见到那个曾经探访过我的神秘人。

　　　　“强子。”小雪突然叫了我一声。

　　　　“恩？”

　　　　“我想起来一些了，关于我父母的事情。”她的语气依然淡淡的。

　　　　我很想说，我知道。但还是忍住了，因为我想等小雪亲口告诉我。

　　　　在我昏迷期间，小雪已经告诉过我，她在我的病床边上，痛快地哭了一场，说她想起来自己曾经调查过的事情了，她知道了父母的名字，以及父母现在在哪。

　　　　那时候，我是个植物人，却好像偷听了她的心事，所以之后便打定主意，只要小雪不告诉我，就不问。

　　　　“真的？”我做出一副激动的样子，扭头看着她，“都想起来什么了？”

　　　　小雪的脸上有大片的阴影，但我依然能看见她带着淡淡的微笑。我很欣慰。

　　　　“我的父亲，叫叶家树，是医院内科主任医师。我的母亲，也是在医院工作的，她曾经做过护士长，名字叫童诗诗。”

　　　　说完她扭过头看着我：“名字很好听，对吧？”

　　　　“恩，所以那天咱们在下水管道里，那间实验室里见到的人，就是你的父亲，对吗？”我问。其实是明知故问。

　　　　她点点头，“我的母亲也被关在那里，我已经想起来了，不过具体在哪个房间，我记不清楚了，本来以为你今天要进去，所以才偷偷来这里等着你。”

　　　　我连忙说，先不要着急，总有一天会让她见到自己的父母。

　　　　“不过，小雪，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嗯？”

　　　　“你不恨他们了吗？毕竟，是他们曾经把你抛弃。”这个问题，我还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就想问小雪了，因为她并没有跟我讲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