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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胡子点点头，用力咽了咽口水，润润嗓子。

　　　　他说：“那确实是一个祭场。你们看到的那些死掉的人，都是人牲，就是祭祀用的祭品，那个洞穴就像加工人牲的流水线，小雪和小菲算是那里面的苦工。”

　　　　谢谢大家，今天到这里了，明天上午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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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8章　贪婪的神明

　　　　我是第一次听说“人牲”这个词语，希望红胡子能多说些。

　　　　他告诉我，世界各地其实都有以活人祭祀的风俗习惯，而人牲这个词，在我国自古就有，若真要追诉起来，可以到商代，甚至更为久远。

　　　　最早的记载出现在甲骨文中，简而言之，人牲就是活人当祭品，祭祀给残暴贪婪的神明。

　　　　之所以说那神明贪婪残暴，是因为一次祭祀，就会屠杀上千人和牲口。

　　　　而且祭祀的手段极为凶残，肢解，开膛，活人下锅煮熟，都是非常常见的。

　　　　为什么要这样祭祀呢？

　　　　因为那些可以被选中的人牲，就是祭品，是神明的食物，所有我们认为残暴血腥的行为，都是当时的统治者在烹饪祭品和神明的食物。

　　　　他们认为这样屠杀人牲是理所应当的，而且那些祭品用完之后，因为沾了神明的福祉，自然也会分给其他人去吃。

　　　　红胡子还说，那是一个真正吃人的时期，所谓的神明，只是某个食人部族的神明，真的存在吗？恐怕答案是否定的。

　　　　后来这种恐怖的祭祀行为随着西周的建立，逐渐消失，但仍有人悄悄地在延续，直至今日。

　　　　他所说的这些，都是有一定依据的，因为当年祭祀人牲留下了很多祭祀坑，古葬场那片地方，就聚集了大小的殷墟，也就是商代的人牲祭坑。

　　　　听到这儿，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后脊梁直发凉。

　　　　因为我在古葬场上真的见过森森的白骨……

　　　　红胡子继续说下去，他告诉我们后来六芒教成立了，可以说，这是一个专门进行这种祭祀的宗教。

　　　　若要详细解释起来，就要说到六芒教成立的原因。

　　　　我记得我们在调查冰柜维修工自杀事件的时候，在那个维修工人的家里遇到了一个老人，他原本是六芒教的，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他退出了。

　　　　那老伯想要复仇，想帮我们，让我们把六芒教消灭。

　　　　他跟我们说了一些非常关键的信息，我记得他说六芒教神秘，黑暗。

　　　　而六芒教的人全都心中怀有仇恨，还有杜皓也是六芒教的，以及最初六芒教的成立。

　　　　很久以前，有一批萨满教教徒在经过一片荒地的时候，就是古葬场那里，突发瘟疫，死了很多人，剩下的人思想变得极端，逐渐背叛萨满教并分离出去，最终成立了六芒教。

　　　　后来，六芒教和萨满教世代为敌，都认为对方是邪教，坚决要将其铲除，作为局外人，我当然能看出来，六芒教才是邪教。

　　　　红胡子听完我说的话，连连点头，“你说的这些都对，但是你肯定不知道，他们经过古葬场的时候，突发瘟疫的真正原因，以及六芒教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我以为六芒教就是仇恨萨满教，所做的一切都是要毁灭萨满教的，但显然不是这么简单。

　　　　看看王颖，她也一脸茫然，我们两个全都摇了摇头。

　　　　红胡子说到这里，身体已经有些虚弱了，有气无力的感觉。

　　　　他缓了一会儿，告诉我们，恶巫就是专门主持人牲祭司的大祭司，当然早已经死了。

　　　　传说萨满教经过古葬场后，恶巫的灵魂进入了那位萨满的身体，利用他继续进行祭祀，那些萨满教徒并非真的死于瘟疫，而是被活祭了。

　　　　后来那个被恶巫控制的萨满，还是被萨满教的杀死了，恶巫被驱走了。

　　　　很长一段时间，恶巫没有再出现，但现在他又回来了。

　　　　确切地说，恶巫可能从来没有真正地离开过。

　　　　总之，现在恶巫卷土重来，他最想要做的就是让自己复生，但谁也不知道那个恶巫的尸体到底在哪，以及如何复生他。

　　　　六芒教的高级祭司，所做一切的最终目的，就是复活恶巫。

　　　　他们认为，只有祭祀更多的人牲和畜生，才能将其复活，因为恶巫只能吃活的人，只能吃人。

　　　　小雪说过，只能吃活的……

　　　　这句话猛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顿时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当时通过林清得知，小雪是被恶巫附体了，我还将信将疑。

　　　　现在听完红胡子的话，我开始相信了。

　　　　恶巫回来了。

　　　　后来恶巫从小雪的身体中离开，然后进入了林清的体内，但是给小雪留下了一些可怕的记忆，这也小雪悄悄离开我们的真正原因。

　　　　红胡子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但显然这样的祭祀并没有获得好的效果，所以他们一直在寻找一种人，一种可以将恶巫起死回生的人。”

　　　　我已经汗如雨下了，难道这才是六芒教寻找我，想拉拢我的根本原因？他们想让我复活恶巫，而不单单是制作活尸那么简单。

　　　　或许，活尸只是他们的一些实验而已。

　　　　不止一个人提醒我，不要进入古葬场的南边，莫非这才是我不能进入的真正原因……

　　　　因为我或许会闯下弥天大祸，那就是复活恶巫。

　　　　我的脑子有些乱了。

　　　　红胡子没有注意到我的异常，继续说下去。

　　　　他说，至于六芒教的其他人，并不知道这么多，他们只知道利用六芒教帮自己报仇，同时作为回报，他们也帮六芒教屠杀萨满教的人，以及寻找合适的人牲。

　　　　因为并不是所有的人都适合祭祀，红胡子认为，小雪和小菲之所以还活着，可能也是因为她们不符合这个标准。

　　　　终于，红胡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强子，王颖，我没有力气了，昨晚那家伙给我下的毒很厉害，我可能需要休息一会儿了。其实还有很多事情，我需要跟你们说……”

　　　　“你先好好休息，现在就告诉我们，该去哪儿找小雪和小菲吧！”我对他说。

　　　　我知道，想要阻止这种疯狂的人牲祭祀，彻底消灭六芒教非一朝一夕的事情，我们需要慢慢来，先解决了眼下的三大难题再说。

　　　　第一，找到小菲，彻底改变宋冰，第二，找到失踪的那些特警，第三，找到小雪。

　　　　“去找小苏吧，让她带你们去那个祭场。但是记住，有一个人不能去。”红胡子说。

　　　　“谁？”

　　　　“马皓霖，霖子，他不能去。绝对不能。”红胡子异常严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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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9章　字如其人

　　　　我非常疑惑，问红胡子，为什么不让霖子去，这事儿跟离你有什么关系。。zhuaji。………

　　　　“你们应该知道，霖子的父母是六芒教的，他小时候还目睹了哥哥被活祭的场面，接下来你们要去的这个地方，会严重刺激到他，你们应该也不想看到他那么痛苦吧？”

　　　　红胡子紧皱着眉头看着我，让我一定要答应他。

　　　　反正霖子刚受了伤，也需要休养，如果红胡子不提出来，可能我也不会让霖子去冒险。

　　　　“好，这件事我可以不告诉霖子，不让他参与行动。”

　　　　“恩，那我就放心了。”红胡子突然流露出一种凄凉的神情，夹杂着无奈。

　　　　“我知道你们对我的误会一直很深，认为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觉得我是个神经病，以杀戮和控制活尸为乐趣，甚至觉得我是拉霖子父母加入六芒教的人。”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激昂起来。

　　　　“但我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总有一天你们会明白，我所做的一切，包括我杀死的人，控制的活尸，都是有不得以的原因的。霖子小时候看到的一些情景，并不是真正的事实，那些都是他作为孩子时的片面的判断。”

　　　　“你到底想说什么？”王颖问。

　　　　红胡子摇了摇头，“去吧，以后你们就明白了。但现在我没必要跟你们说那么多，还有王颖，你也是，你对我的误会……都会解除……”

　　　　说到这儿，他昏睡了过去。

　　　　我连忙跑出去叫医生过来，负责治疗红胡子的医生说他并没有生命危险，可能是太累了。

　　　　我和王颖见红胡子没事，就放心离开了精神病院，赶回医院，想先去找苏姐。

　　　　但还没见到苏姐，亚青给我打来了电话。

　　　　“强子哥，我闯祸了！”他十万火急的样子，而且非常害怕。

　　　　“到底出什么事了，你慢慢说。”

　　　　“快来霖子哥病房吧，他不见了！”亚青着急地说着。

　　　　不见了？！我特别诧异。

　　　　挂了电话，我和王颖立刻赶往霖子的病房。

　　　　只见亚青一个人在走廊里坐立难安，一看见我们，他立马跑了过来。

　　　　我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亚青告诉我们，他中途去了一次厕所，回来后，霖子的病床就空了，开始还以为霖子醒来后出去溜达了，或者也去了厕所。

　　　　但是亚青找了好半天，都没找到霖子，问了问别人，都说没注意到霖子。

　　　　亚青毕竟年龄小，他非常担心霖子，说都怪自己当时疏忽了。

　　　　我让他仔细回忆一下去厕所之前的情况，霖子有没有要苏醒的迹象，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物。

　　　　红胡子叮嘱过我们，务必保护好霖子，因为他会有危险，谁想到危险来得这么快呢！

　　　　所以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霖子是被人劫持走了，并不是他主动离开的。

　　　　但亚青告诉我，他上厕所之前霖子虽然没有苏醒的迹象，但回来后，他仔细检查了一下霖子的衣服，发现他不是穿着病号服离开的，而是王颖昨晚从值班室给霖子拿过来的一身新衣服。

　　　　至于可疑的人，亚青没有看到。

　　　　王颖立刻拿出手机给霖子打电话，但是电话的铃声在病床上响起来。

　　　　掀开枕头一看，霖子的手机就压在枕头下面。

　　　　一个人出门不带手机，要么是没来得带，要么是没走远，觉得没必要带手机。

　　　　显然不是第二种，因为亚青找过这附近，并没有见到霖子。

　　　　是什么原因让他这么匆忙离开了呢？

　　　　“你们看，这好像是霖子留下的吧！”王颖手里拿着一个霖子输液时的黏在输液杆上的药剂单给我们看。

　　　　一般输液的病人都会有这样的药单，方便护士来换药的时候查看，以免出错，同时病人一方也知道自己都被用了什么药物。

　　　　上面写着一行字，是霖子的笔迹。

　　　　‘我有急事，先走了，勿念。’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其余信息一概不知。

　　　　王颖忍不住怨起霖子来，“到底能有什么事情这么着急，连亲口跟我们说一声都来不及吗？”

　　　　“或许他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吧……”我安慰王颖说，同时想到了昨天看到霖子时他脸上那种痛苦的表情。

　　　　我想，或许霖子的突然离开，跟那个女人有关系。

　　　　“能让我看看这张字条吗？”亚青突然问。

　　　　我把霖子留言用的药剂单递给他。

　　　　亚青皱着眉头，一行九个字，三个标点，他看了半天。

　　　　“霖子哥是跟熟人走的。”他突然得出了这个结论。

　　　　“为什么？”王颖不解地问，我也疑惑地看着他。

　　　　亚青没回答，继续说：“而且当时霖子哥走得匆忙，他来不及跟我们打电话，就被带走了，写下这个纸条的时候，肯定也是霖子哥跟那个带他走的人说，想给我们留个纸条。那个人催促霖子哥，时间紧张，他只好随便用一张纸写了起来，笔油断断续续，但也没时间找一支好用的笔了。”

　　　　没想到亚青的观察力竟然这么细致，那霖子到底是被谁，以什么原因带走的呢？

　　　　“还有。”亚青继续说，他之后的这段话，让我和王颖陷入更大的疑惑之中。

　　　　他说，“霖子哥的这行字整体向下倾斜，说明他的心情非常压抑，痛苦，甚至压力重重。每个字的行间距较大，说明他是独居，常年一个人生活，而且性格内向。因为字越大，字间距越大，性格越是内向……”

　　　　说到这儿，亚青停了下来，我也马上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亚青，你是怎么得出了这一串结论的，有科学依据吗？”

　　　　“当然有，我平时爱看书，而且记性好，看过的也不容易忘。我看过专门研究人字迹的书，说字如其人，每个人写字的习惯都能反映人的内心和生活状况。这是绝对有科学依据的……但是……”

　　　　他再次充满了疑惑。

　　　　王颖把他的话接过来，帮他说了下去，“但是你发现，书上讲的和实际生活中的情况有出入，对吗？”

　　　　亚青点点头，“霖子哥不是独居，性格也不内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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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0章　食尸狂

　　　　其实我也是因为亚青的这个判断，而产生了疑问，我想理论知识只是对大部分情况的总结，应该都会有例外。

　　　　所以亚青通过霖子的笔迹分析出来的内容，也不能完全相信。

　　　　至于亚青说霖子现在面临压力，我倒是觉得非常有可能，因为我能看出他有心事。

　　　　不过我们三个商量了一下，既然霖子是跟认识的人走的，又亲自留下了字条，应该不会有危险，只是有些急事没来得及通知我们罢了。

　　　　反正我们之后要去那个祭场，也不能带霖子去，这样一来，倒是省的我们跟霖子去撒谎了。

　　　　而通过这件事，我对亚青也越来越佩服了，他知识量大，又善于观察，如果他能跟我们一起行动，肯定能帮我们很多忙。

　　　　“亚青，你不用去上课吗？”我问他。

　　　　“我请过假了，跟老师说我生病了需要休学一段时间，但是期末考试会去参加。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我的学习，反正即便是这样，我的成绩也不会差。”

　　　　他自信地说，王颖好奇地问他，“你自己跟老师请假，还请了这么长时间，你们班主任不去问你家人吗？”

　　　　“不问，我跟你们不是说过了吗，我妈被我爸打跑了，不会回来的。我爸天天喝得醉醺醺的，老师早就放弃跟我爸沟通了。”

　　　　他就像在说一个不相干的人的事情一样。

　　　　我和王颖愣了片刻，没有再多跟亚青啰嗦上学的事情。

　　　　看得出来，亚青非常有主见，也很聪明，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诶，那你的生活费从哪儿来啊？你爸天天喝酒，你们哪来的钱维持生活？”王颖忍不住问。

　　　　亚青低下了头，“我爸身体有残疾，可以领低保，我和妹妹一直被一个好心人资助着。”

　　　　我拍拍他肩膀，安慰他说：“你脑子这么好，以后肯定能找到一份好工作，将来再报答那位资助你的人就好。”

　　　　他点点头，问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我先问问苏姐是怎么计划的。”我说。

　　　　“苏姐？”亚青疑惑地看着我，“那是谁啊？”

　　　　“你不是想跟我们一起行动，找到杀害你妹妹的凶手，找到那个女人嘛？苏姐可能知道她的下落，她会带我们去。”

　　　　亚青听完认真地点了点头，之后我拨打了苏姐的电话。

　　　　她接听电话后，直奔主题，显然已经提前知道我的用意了。

　　　　“你现在跟副院长去请假，至少请假一天，不要去找科长。然后今天晚上十二点，在古葬场集合，还有，不要让马皓霖知道。”

　　　　“恩，霖子不会知道，因为他不见了。”

　　　　“不见了？”苏姐的语气变了，明显有些紧张，“不见是什么意思？”

　　　　“他留下一张纸条，说有急事，不知道现在在哪。”我如实回答。

　　　　苏姐考虑了一下说，“好，别的事情你暂时不用管，你只要按时来古葬场就行。”

　　　　“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吗？”我

　　　　“我会给你们准备。”苏姐说完挂断了电话，她好像还有别的事情要忙。

　　　　我带着亚青和王颖就先回到太平间，我问亚青打算把他妹妹的尸体怎么处理，这件事这么大，至少要通知他的父亲吧。

　　　　亚青走到停放着妹妹尸体的冰柜前，问我能不能把冰柜打开，他想再看妹妹一眼，然后就把尸体送去火化了。

　　　　我给他打开了冰柜。

　　　　抽屉拉开的那一瞬间，亚青哭了，好像压抑在心中的痛苦终于全都释放出来了。

　　　　我能理解他的心情，王颖更能理解。

　　　　我们就这么陪着他，当亚青终于平静下来的时候，他擦了擦眼泪，伸手揭开遮尸布，可能是想再看一眼。

　　　　眼看着他的眼睛越睁越大，恐惧的神色布满了整张脸。

　　　　“怎么了亚青？”一边问，我一边朝他走过去。

　　　　“我妹妹……”他无助、痛苦地看着我，“是谁，究竟是谁……”

　　　　我和王颖连忙走过去，当我看见那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时，顿时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