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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我看到第十幅的时候，恐惧的爪子终于牢牢地抓住了我的心。

　　　　再次翻看之前翻过的那些画，我发现，在每一幅画里，都有一个女人的身影，或背影，或侧脸，或倒影，或充满忧郁神情的正面。

　　　　就连第一张画上也有她，女人以一张侧脸出现在花瓶上，乍一看好像是装饰作用的，对比其它画作，就发现那根本就是作者用了巧心思画上去的。

　　　　“这女人是谁，你父亲画了这么多张都有她，难道是你们的妈妈？”

　　　　王月摇摇头，“不是，我也想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因为就是她害的父亲疯疯傻傻。”

　　　　我继续翻看着画作，画风全都很阴郁，当我看到其中一张画的时候，我再次有一种将要窒息的感觉。

　　　　“这幅画……”我的头发根都竖起来了，双手几乎拿不住这幅画，“这是什么时候画的？”

　　　　“看日期。”她说。

　　　　我快速找到了这幅油画上的日期，距离现在也有好几年了。

　　　　但是那画上的内容却是几个月之前的事情！

　　　　一个穿着红色校服的小男孩行走在一片荒地里，在他的身后，跟着一个人，我看不到那个人，只能看到一个身影。

　　　　就好像这幅画的作者就跟在小男孩的身后似的。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小男孩，我有一种将要窒息的感觉。

　　　　那还是去年冬天的事情，我刚来到医院太平间上班不久，在医院的门口发生了一起车祸，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被车撞死了。

　　　　他临死前，我守在他身边，那个孩子死前对我说了一些话。

　　　　“星星围绕着月亮，你跟我永远……”

　　　　“，跟我来……”

　　　　“墓地，不是真正的墓地……”

　　　　而到了那天夜里，我就梦到了那个男孩，他到值班室找我去了，嘴里说着‘，跟我来……’，他把我带到了古葬场里……

　　　　那画面还历历在目，可是几年前，王颖的父亲怎么会画出这样的画？是他看到了未来发生的事情，还是他也和我一样，遇到了那个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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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7章　暗算

　　　　想到这儿，我马上推翻了自己的猜测，王颖的父亲不可能见过那个孩子。

　　　　因为那孩子死的时候，不止我一个人在场，绝对不是幻觉之类的，后来新闻里也播报过。

　　　　所以有可能是他梦到过，然后就画了下来。

　　　　我也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突然某一天发现这个场景很熟悉，发现是自己曾经梦到过的，或许王颖的父亲就是这样。

　　　　“你认识这个孩子？”王月问我。

　　　　我点点头，“算是认识吧，他出车祸的时候，我在场。关于你父亲的事情，能不能多给我说一些？”

　　　　王月看着这些画，缓缓说道：“他是个疯子，但我对他的了解并不多。”

　　　　说着她蹲下来从箱子里拿出一副已经装裱好的油画。

　　　　“这是父亲死前画的，看这幅画的时候，我还活着，后来我复生了，知道萨满族人遇害，我就是通过这幅画，找到了那些尸体，然后把你们带了过去。”她说。

　　　　我看着那副画，不禁倒吸冷气，这画上是一个林中木屋，门打开着，通过门看向里面，一具具尸体悬挂在房梁上。

　　　　这些尸体是那些被杀死的萨满族人，而这个木屋确实是王月带我们去的，后来我们烧毁了这个地方。

　　　　“这么说，你父亲还能预知未来？”我觉得特别不可思议。

　　　　“恩，而且我觉得他在用这些画指引我，我觉得父亲还没死……”王月眼神坚定。

　　　　“他死了，他早就死了。”身后突然传来王颖的声音，我回头一看，只见她和霖子正站在书房的门口，刚才我们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关门。

　　　　王月什么都没说，默默盖上了箱子，然后幽灵一般，轻飘飘地走了出去。

　　　　王颖走过来，愤慨地看了一眼箱子，“就是这些画把我父亲逼疯的，也是这些让人压抑的画害死了他，现在我姐又天天痴迷这些画……”

　　　　我对她说，先别着急，这些画确实非常有用，而且我觉得，她父亲可能并没有疯，他的死恐怕也没那么简单。

　　　　王颖皱皱眉头，让我具体说说。

　　　　我把刚才在画中的发现的告诉她和霖子，并提醒他们加上我之前看到的带有木坤的那副画，这一切都说明王颖父亲的死非常不一般。

　　　　王颖听完深吸一口气，缓了缓，略带歉疚。

　　　　“对不起，是我总带有偏见……”王颖说，“不过，你应该饿了吧，不如先吃点东西？我买了一些好消化的给你。”

　　　　她晃了晃拎在手里的外卖，我的肚子很配合的‘咕噜’叫了一声。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好，正好我也有问题想问你们，那就边吃边说吧。”

　　　　霖子说他们也没吃午饭呢，就一起去一楼餐厅吃点。

　　　　我跟着霖子和王颖出门，我注意到王颖把书房的门锁上了。

　　　　“你还是不想让你姐看这里面的东西？”我问。

　　　　王颖点点头，“并不是我想对她隐瞒什么，而是我觉得我姐对我隐瞒了一些事，这里的东西既然这么宝贵，在她跟我说清楚之前，我更应该谨慎点。”

　　　　听王颖这意思，王月就好像间谍似的。

　　　　来到一楼，我们边吃东西边聊，我问她这三天发生了什么，怎么王月说有人来害我。

　　　　王颖说，在我昏迷之后，她和霖子就把我送去了医院，医生也检查不出来具体昏迷的原因，就说可能是低血糖贫血一类的，给我输点葡萄糖营养液应该就好了。

　　　　“低血糖……”我忍不住好奇起来，“至于让我昏迷三天？”

　　　　“当然不至于。”霖子把话接过来，“你昏迷住院期间，我和王颖轮流看护你，就在我离开去上厕所的时候，有人想趁机在你的药里动了手脚，我赶到的时候，那个人正在往输液瓶里注射一管药剂。”

　　　　“那人是谁？”

　　　　霖子让我先别着急，他告诉我，还好当时他及时赶到，发现不对劲，因为给我输的药液里不应该加任何东西。

　　　　于是霖子立刻制止了那个人，那是个护士，看着很胆小的样子，脸都吓白了。

　　　　霖子夺过那护士手里的药剂，把护士带出病房，带到保安处打算报警的时候，护士突然变了副样子，她夺过药剂，跟霖子过了两招，最终跑掉了。

　　　　据霖子所说，那女人的身手挺好，绝对练过。

　　　　这件事让霖子和王颖意识到有人想害我，医院并不安全，于是王颖让我住到她家里，同时解开王月的铁链，让她来保护我。

　　　　因为王月对我心存感激，所以自然会尽心保护我，王颖也比较放心。

　　　　而就在这期间，还有人试图来害我，但被王月阻止了，从小区的监控录像中，他们看出来袭击我的，就是在医院假扮护士的那个女人。

　　　　关于我昏迷三天的原因，霖子说，当时他虽然及时制止了那女人注射药剂，并帮我拔了针，但应该还是有极少量的毒剂进入了我的血管。

　　　　但即便后来张姨帮我抽血检查，也没查出来那是什么。

　　　　听完他们说的这些，我总算是明白点了。

　　　　“那你们怎么连我的手机都没收了！”

　　　　王颖说怀疑我的手机已经被人监听和跟踪了，她就以她的名字给我重新开了一个新号码，又买了部新手机给我。

　　　　说完她去拿自己的手提包，从里面掏出一部新手机。

　　　　我看一眼，知道手机价格不菲，“这个挺贵的，我给你钱……”

　　　　“不用，你们家也需要钱，大忙我帮不上，买个手机钱还是有的……”王颖看上去还有些愧疚。

　　　　“那，等我以后有钱了……再还你……”

　　　　“什么还不还的，你们两个还挺有意思！”霖子边吃边说，“小颖这么有钱，肯定不在乎一部手机钱啊。诶，不过啊小颖，你家这么有钱，到底为啥不能支援强子家一些？我一直想不通啊！”

　　　　王颖面露难色，“其实车和房都不是我的名字，我没有权限去卖，当然我也不想卖。你们看我用的这些东西，觉得我有钱，其实这都是以前买的。我现在没有收入，花的都是之前自己存下来的……”

　　　　“那你父母留下的钱呢？在你姐的名下？你姐按说已经死了，钱应该都是你的啊！”

　　　　王颖摇摇头，“不管是钱，还是家里的东西，我爸死的时候立下了遗嘱，全都遗赠给了另一个人，一个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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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8章　突击检查

　　　　“啊？”霖子惊讶地不得了，“你和王月是不是亲生的啊，这么多家产你爸都赠给别人？”

　　　　王颖无奈地撇了下嘴，“我一度也很怀疑这一点，不过无所谓了，反正也没人来赶我们走。抓机书阅读网；海量小说免费阅读/下载”

　　　　“那个受赠人并没有收走这些财产，而是继续让你和你姐使用，这是为什么？”我不解地问。

　　　　王颖说自己也不清楚其中的情况，那个人一直没有出现过。

　　　　而她们的母亲是在父亲去世之前就离世了，所以当时她们姐妹两个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只有一位律师向她们宣读了遗嘱。

　　　　后来律师又通知她们，可以继续住在这里，并且使用这些她们父亲留下来的遗产，但无权转卖。

　　　　我想起王颖家的那个保镖，就是打过我的西装男，就问她，既然她没有太多钱，怎么当时还一直雇着一位保镖。

　　　　她听完愣了一下，眨眨眼，“哦，你说的是杨哥啊，他不是我雇的，是个朋友。好了，我们家的事情你们都差不多知道了，咱们说说那个宋冰吧。”

　　　　我也正想问他俩这件事，“你们这三天调查过他吗？”

　　　　“调查过啊，不过就见过他一次，后来他就去外地出差了。”霖子说。

　　　　我又问，那这个宋冰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没啥，就是个广告公司的小经理，看着人挺积极，也很勤奋。”霖子无所谓地说着。

　　　　“他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亲自去观察一下他。”

　　　　霖子说那宋冰今天就该回来了，然后他又跟王颖商量了一下，他们主要是担心我再遇到那个要害我的人。

　　　　不过我们最后讨论的结果是，我可以出门，但不管做任何事都要跟霖子一起行动。

　　　　霖子看我身体没大碍了，就说无论如何先回医院报到，请假这三天，女科长几乎天天去太平间问霖子，催着他让我尽快去上班。

　　　　“她为什么那么着急啊，太平间又不是离了我就不能运转了。”

　　　　我这话一说出来，霖子放下了筷子，“实话跟你说吧强子，太平间确实出事了。”

　　　　“怎么了，不会又是二号冰柜在闹腾吧？”

　　　　“不是二号冰柜的事，而是在你昏迷的这三天吧，太平间一共来了三拨人。第一次来的是警察，第二次是什么卫生部门的，最后一次，我也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物，反正是新上任的那个女副院长带着来的。”霖子皱着眉头说。

　　　　“他们都来干嘛？”我好奇地问。

　　　　他突然神秘起来，声音都变低了。

　　　　“我怀疑啊，是医院的大领导倒了以后，有人故意刁难那个新的女副院长，不服她，就给相关部门举报了，说太平间有什么问题，于是让警察或者卫生部门来检查，这时给女院长出难题呢。”

　　　　“找麻烦干嘛非要来太平间啊？”我更加不理解。

　　　　霖子两手一摊，“肯定是就咱们这太平间问题最严重，能被人抓住把柄呗！”

　　　　我想了想，倒也是，对于死者遗体的管理，确实有很多不规范的地方，而且太平间总是超负荷运转，的确应该整顿。

　　　　“那不是警察也来过吗，你问问小巴，他一直负责这一片，他们来的目的是什么，一问不就知道了？”我说。

　　　　霖子连忙摆手，说根本不是那么简单。这一次连小巴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些警察来了以后，就开始挨个冰柜进行搜查，除了二号冰柜以外，他们把所有冰柜都打开检查了一个遍。

　　　　霖子说看警察那架势，就好像我们杀了人，私自放到了冰柜里一样。

　　　　我突然想到了刘小雪和杜老的尸体，“哎呀，那杜老和刘小雪的尸体可不是正常登记的，他们不会是找他们呢吧？你们怎么应付过去的？”

　　　　霖子让我放心，我昏迷后，他和王颖就已经把杜老和刘小雪的尸体送到殡仪馆火化了，骨灰现在就放在王颖家里。

　　　　我这才稍微放心了一些，继续问霖子，那另外两拨人又是怎么回事。

　　　　霖子说，那个卫生部门的人来的很突然，有点像突击检查，来了以后就是查看工作流程，检查太平间是不是卫生达标，就连空调通风口都查了一遍，不像检查卫生，倒像是在搜查什么人似的。

　　　　“还好当时小郭把藏在通风口里的那条胳膊偷走了，不然被搜出来咱们真不好交代。”霖子后怕地说。

　　　　至于那位杨副院长带来的人，一共有五个，有中年人，也有年轻的，来了以后什么话都不说，也是拉开冰柜抽屉就看，把尸体看了一个遍，失望而返。

　　　　霖子还说，其中一些年轻的女孩子，可能是第一次见尸体，还吐到太平间里了。

　　　　反正杨副院长带来的人都看着更像死者家属。

　　　　听他说完这些，我心里犯起嘀咕，这些人恐怕都是有目的的，而且目的一样。

　　　　王颖说依她来看，这些人过来并不是找杨副院长的事儿，就是针对太平间的，一定是死了什么人了，但是不方便明着调查，就打着其它的由头过来。

　　　　“杜老的死？还是杜皓？”我问，“难道他们其实是非常有影响的人？在咱们这儿失踪的，所以就来这调查，但是由于某种原因，又不能对外公布？”

　　　　王颖觉得我猜测的方向是对的，但肯定不是杜老和杜皓，以他们的背景，不会惊动警察或者那卫生部门。

　　　　吃完饭后我们在王颖家休息了片刻，我和霖子就匆匆赶回医院去了。

　　　　一回去我就先去找科长报到，科长二话不说拽着我的胳膊就去了副院长的办公室。

　　　　我见到了那位女强人，杨副院长。

　　　　她看起来很年轻，也确实很干练，气质非常好。

　　　　“张强来了啊，坐吧。”她坐在办公椅上淡定地看着我。

　　　　我坐在她办公桌前面的椅子上，刚坐稳，她就问：“知道为什么这么着急找你回来吗？”

　　　　我摇头。

　　　　“有两个原因，第一，我早就听说了，咱们医院的太平间有不少怪事，之前的也是死的死，疯的疯，除了老刘头以外，你是唯一做了这么久的，所以医院还是很器重你的。”

　　　　她这些话在我听起来也不过是冠冕堂皇的客套话。

　　　　“除了这个呢？”我问。

　　　　“除了这个原因，我找你来是想问问你李院长的事，你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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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到这里了，明天见！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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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9章　垃圾池的断臂

　　　　我是李院长最后见的人？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调查李院长的下落？还是他已经死了，现在想让我背黑锅？

　　　　不过这不该是警察的职责吗？

　　　　我两手一摊，撇撇嘴，“不知道。”

　　　　“不知道？”她有些温怒。

　　　　“对啊，杨院长，在王副院长被捕那天，我确实见过李院长，但是现场的很多人，也都见到了他。从那之后我就没见过他了，所以我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最后一个见他的人。”

　　　　女院长微微点头，眉头紧锁，开始思考我说的话。

　　　　“出什么事了吗？”我试探着问她。

　　　　她双手十指紧扣，放在桌子上，好像在焦灼地思考什么，完全没有听见我说的话。

　　　　“杨院长？”我叫她。

　　　　“恩？”她尴尬地笑笑，“哦，没事，李院长不是失踪了嘛，现在警察在调查他的下落，我跟人打听了一下，都说那天见到你和李院长在一起。”

　　　　我点点头，既然她不深究那天的事情，我也不打算多说什么了。

　　　　“哦，反正我就知道这么多，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她微微点头，有点心不在焉。

　　　　我刚转过身，她叫住了我，“等等。”

　　　　心里咯噔一下，感觉这件事似乎还没完，我转过身看着表情同样焦灼的女院长。

　　　　“李院长失踪了。”女院长盯着我的眼睛，“而且怀疑已经被谋杀了。”

　　　　她说这两句话时的表情，颇有一种你知我知的样子，好像还在说‘别狡辩，你做的事情你自己清楚，你骗不了我’。

　　　　我当然不会背这个黑锅，立马气愤地瞪着她。

　　　　“我听出来，也看出来了，杨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