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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鲤奇缘(骑鱼历险记)-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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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瓶中之物哪是什么蛟血?那是一泡骚臭的尿水!
  他忍着怒气,过去牵那头驴子。青驴骤然化为一条青蛇,直往他喉口冲来。在离他还有三寸的时候,青蛇像是被打了一棍,直飞出去,在虚空中消失不见。
  黑袍男子勃然大怒,一鞭子向旁边抽去,道士和小厮闪过鞭梢,鞭子在空中甩出一记响。“怎么回事?!”他咆哮道,“都这样了他还死不了!”
  道士站远了些,无言以对。
  “去追!去找!绝不能让他坏了主人的事!”
  “是!”“是!”“我们这就去找!”“虞候息怒!”
  道士躬身告辞:“小道不才,先行告退,定会另觅良策。”
  黑袍男子亮出怀中的菱花小镜,冷哼一声:“去罢。”
  道士化作一道光瞬间没入镜面之中。
  黑袍男子这才咬牙道:“这等废物,要他何用?我还是禀明主人,另请高明为好。”
  一片黑暗中,“白水部”微笑起来,抬脚踩上青蛇,碾了碾。青蛇自动变得扁扁的,哭喊道:“踩得好,踩得爽!属下丢了颜面,罪该万死。贱躯还能做一回主子的脚垫,三生有幸!”
  “跟着他。”白麓荒神吩咐。
  “遵命。”青蛇哭兮兮地自己盘成蝴蝶结,化成一道青气钻入黑袍男子体内。
  又是一闪,黑袍男子的菱花小镜拿在了白麓荒神手中。“至于我……”镜里照出白水部的容颜,一时是晶莹剔透的皮肉相,温秀难言,一时是青黄蛀蚀的骷髅相,恐怖骇目。想起那“无忧道长”,骷髅在镜中大笑起来:“有许久没见这么好玩的人物了,不跟去玩耍一番,岂不可惜?”
  菱花小镜里是一道无穷无尽的镜廊,道士在前面跑,白麓荒神在后面追。道士撞开来时的镜门,自虚空中一跃而下,落在一个泥潭之畔。他跪在黏滑的地衣上,对着泥潭大礼参拜。
  白麓荒神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背后,一脚踢向他的屁股。

    
第76章 追查
  道士猝不及防,一头扎进泥坑里去,烂泥都涌进他口鼻里。
  就在这一瞬,满潭蒲苇上萤火般闪烁的亮光尽皆熄灭,连秋虫唧唧声也听不见了。像是有什么东西受了惊扰,竟不再现身。
  白麓荒神眼中闪过一抹可惜,旋即放声大笑,出口却是一串少年般清脆的笑音。
  道士猛抬头,狠狠抹了把脸,站起身来,对着轻飘飘一足踏在芦苇尖上的“凤清仪”:“狂悖小儿,拿命来!”
  白麓荒神变成的秀美少年将身一倒,侧卧在芦花之上,笑道:“竖子好生无礼,你祖爷爷我的年纪是你好几十倍呢!”
  道士一言不发,手中剑光一闪,连人带剑飞起,向他疾刺而来!
  “凤清仪”双袖一挥,身向后退,足尖过处芦花纷纷飞起。剑尖离他胸口堪堪一寸,没多一分,没少一分。少年的眼睛里闪动着狡黠的亮光:“哟,还不错嘛!明明弄的是邪魔外道的勾当,剑法倒有些模样!”
  “不过,也只是徒具其形罢了!”他突然将身倒转,头下脚上掠过泥潭,折了一支芦苇在手,冲着道士的鼻头刺来——“我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玄门正宗!”
  白麓荒神若真要作戏,便是那人的至亲至爱也难以分辨。他适才一番言行活泼潇洒,又凌厉,又风雅,真有凤清仪九分神韵。这套道家剑法由他使来,冲漠无朕中万象森然,一派浩然正气。
  道士丝毫没有怀疑眼前少年的身份。见芦苇裹挟剑气刺来,他眼中流露一抹惧色,惶然后退。脚下泥潭陡然亮起,一道青蓝的光芒从脚底涌向他手中长剑。道士像被一股大力带起,猛然挥剑迎上“凤清仪”刺来的芦苇。
  “嚓”的一声,芦苇被清脆地削断。
  “凤清仪”睁大眼睛,显出略吃一惊的模样,旋即微笑起来。
  他张开双掌,万千芦花飒然飞入他手中,如一场横卷水面的大雪。
  “咄!”伴着这一声清叱,芦花幻化成千万只极小的白鹤,密密团团向道士袭去,像雪色的蜂群。
  道士手中长剑仗着一股怪力劈向鹤群,中间被劈中的小鹤尖唳着震成碎块,又变成零乱芦花飞堕水上。
  “凤清仪”夷然不惧,不退反进。他和身冲破道士防守,半根芦苇使得刁钻至极,逼得对手左支右绌,险象环生。直打了一刻钟,“凤清仪”下手忽地一滞。道士以为他终于现出了破绽,大喜,喘过一口气正要还击。白麓荒神嘴角一翘,招式忽如狂风骤雨倾泻而至,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被这股无形涡流卷得团团乱转。白麓荒神忽快忽慢,频频卖个破绽却总不让他如愿,如猫弄鼠般折腾得欢,竟哈哈大笑起来:“哎,哎,你是哪个洞里的泥鳅,这般不中用?分明在弄邪门外道的勾当,却穿人家道门的衣冠!”
  泥潭中的青蓝光芒再次窜起,忽然钻入道士四肢百骸。道士就像被什么附体了一般,忽然一声大喝,手中剑燃起焰光,使得神勇无比。
  白麓荒神已确定泥潭里有古怪,干脆当着道士的面儿分形为两个,一个笑着迎上前厮杀,一个如一道白光钻进了泥潭。
  道士大惊失色,越打越心不在焉,招式使错了好几个。白麓荒神难得捡着好玩的事做,见到要命的破绽也不下杀手,只堪堪割破他皮吓他。
  白麓荒神的身外化身一进泥潭,立刻搜寻活物,却只看到鱼虾龟鳖菌虫无数。他看向道士脚下,隐隐有几道青蓝光芒牵引着道士,像玩着一个提线木偶,立刻手中蓄力,一下将这数道光芒切断。
  道士陡然失了依仗,趔趄一下险些扑倒,被上面的白麓荒神趁势欺上,一脚把他的头踩在烂泥里碾。
  下边的白麓荒神冲着青蓝光芒消失的方向急追而去,却只在浊水中攫住了一个孩童的髑髅。他随手把玩几下,笑了一笑,嫌弃地丢开:“金蝉脱壳?这就没意思了!”
  髑髅翻滚几下,沉没在浊水流沙之中。
  上面的白麓荒神见下面一无所获,顿时没了兴趣,一脚重重地把道士的脑袋踏进泥水里,厉声喝道:“泥鳅,钻泥去吧!”两个白麓荒神合二为一,化为一道白光冲天飞去。
  道士猛喝了几口脏水,出水便呕吐起来,用袖子狠狠地抹了下嘴,咬牙切齿地诅咒道:“凤清仪!凤清仪!我不将你打得形神俱灭,誓不为人!”
  青蛇还藏在道士体内,看到刚才道士眼中情形,已经吓得心胆俱裂,缩成一团。幸亏主人心情还好,要是一巴掌把这人碾死,忘了它还在,岂不完蛋大吉了?!
  它还在纠结中,道士已经冷笑一声,站起身来,念个净字诀,身上已经焕然一新。他重新面向泥潭,恭恭敬敬躬身一拜,闭上了眼睛。片刻之后,一个小道童走到他身边,摇了摇他的手臂,叫了声:“师父。”道士吁出一口气,道:“走吧。”
  小道士便弯下身子,拾了一支柴棒,在泥地上画了个四方。
  道士牵住他手,踏入方块。方块四周青蓝幽光渐盛,将二人吞没。
  青蛇只觉陷入了黑暗中。它憋住气等待片时,发觉道士已经站在一座大宅之外。小书童急忙迎上:“薛道长。”
  道士客气地叉手为礼:“我有事回禀院使,还请小郎通报。”
  小书童连忙躬身垂头:“道长客气了,还请稍待。”
  青蛇静候一会,果见小书童急急忙忙回转来,道:“薛道长,请跟我来。”
  两个十分娇美的小丫鬟将帘子打起,清新爽快的香风便扑了出来。青蛇定睛一看,原来这香也不是香炉里来的,而是足足两缸新鲜瓜果。它也见过世面,知道这果子不是拿来吃的,专搁在屋子里发香,也只有那极富贵的人家才有这么大手笔。
  再往屋里看去,样样东西都极其精丽。道士的目光却并未在这些东西上多作停留,很快就锁定了纱帐后的那个人影。
  一个老者的声音炸雷般响起:“薛蓬莱!”
  青蛇不禁打了个哆嗦。
  道士不慌不忙拂衣跪下:“小道在。”
  纱帐后的人影大发雷霆:“你这十足的饭桶!不是说那白铁珊只会点雕虫小技吗!结果又如何!”
  道士听了并不害怕,恭敬地低下头,道:“院使容禀,此事确是小道之过。没承想那白铁珊道术十分了得,背后又有许多高手。小道一时不察,才教他逃走。如今小道已经有了万全之策,自当倾尽全力,为院使解忧。”
  纱帐后的老者冷哼:“也罢,我再派个人去。”他扬声道:“乌桃。”
  “属下在。”一个小个子男人应声从纱帐后出来。他一身黑衣,颈上系了一条烧得发黑的人骨珠链,发髻上却簪了一枝新鲜的桃花,模样十分妖异。他轻慢地笑着,转身向道士薛蓬莱一拱手,“薛道长,在下乌桃,有礼了。”
  薛蓬莱抬起头,向他投去冷冷的一瞥。
  老者道:“薛蓬莱,这是云梦泽来的巫师乌桃,家承绝学,十分神异。就由他帮你,将那白铁珊斩草除根!”
  薛蓬莱涵养甚好的面容仪态似乎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纹。他眼中闪过转瞬即逝的恨意,像毒蛇一样盯住了纱帐,再度躬身下去:“多谢院使。有了乌桃大师相助,定是万无一失。”
  老者哈哈大笑起来。乌桃看着道士,白得像雾的脸庞微笑着,冲他露出一口惨白的牙齿,发髻上的桃花摇摇颤颤。薛蓬莱唇角勾起,脸上,也慢慢露出了一个碜人的微笑。小道童跪在他身后,低头无言。
  青蛇缩起身子,觉得好冷。
  一回到汴梁地面上,薛蓬莱客气地问了声:“乌桃大师,捉拿白铁珊一事,你可有章程?”
  乌桃倨傲地笑了一声,摘下头上那枝桃花,径自走去,略不回顾。
  薛蓬莱额角青筋爆起,旋即平复:“虫豸一个,也敢张扬。想送死?快去。”
  乌桃走到闹市之中,展开白水部画像。好巧不巧,真的白水部正好从官署出来,迎面便碰上了他。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乌桃两下一对照,大喜过望,面上却丝毫不露,将手上画卷变成一个算卦先生的布幌子,摇摇晃晃在他后边走着,吆喝道:“算命打卦,星相风水,测字择吉,看相摸骨,文书立券……”他走过白水部身边,装作不经意地蹭了下他的肩膀。白水部似乎根本没注意到他,一下被撞了个趔趄。
  乌桃心中鄙夷:若刚才有支匕首,一刀子朝后心扎下去就结果了,还用得着我出手?
  饶是如此,他依旧照计划扶了一下白水部,殷勤赔笑道:“这位大官人,对不住,撞着你了。”
  白水部摇手道:“无妨,无妨。”
  乌桃抓住他一条手臂不放:“这样吧,我一日只测一卦,今日这一卦,我不要钱,请大官人了。”
  白水部忙道:“不用,不用了。”
  乌桃继续拖着他絮叨:“这位大官人,你委实不必急着走。你头顶乌云,面泛黑气,近日必有血光之灾,还是让我为你拆解拆解……”
  白水部想要挣脱,又恐用力伤他,乌桃涎着脸拖着不放,两人拉拉扯扯直走到桥边。有个进城的农人提着两只鹅笼,蹲在桥边卖鹅。乌桃拉着白水部停下,笑道:“既然大官人不要算卦,我赔你一只烧鹅如何?”
  白水部拒绝:“真不必麻烦了,我不吃荤的。”
  乌桃索性提起鹅笼,拎到白水部面前:“这只白鹅如此肥美,兄台却之不恭啊。”
  白水部失笑,正要甩手走人,却忽见鹅笼当头罩下,竹笼的网眼越来越大,一下将他框入其中。回过神来,他已经紧紧地挤在鹅笼里头,另一只白鹅被他挤得贴在笼壁上呱呱直叫。那卖鹅的农人却像没看到他一样,抬手接过了乌桃买鹅的钱。
  白水部拍着笼壁冲他大叫:“喂,喂!我在这里,你看得到我吧,快放我出去啊!!”
  农人呆呆地看着鹅笼,奇怪地说:“咦?”说着就摇了摇头:“听不清啊,什么声音。”
  白水部知道鹅笼已被加了禁制,也不叫了,问乌桃:“你这算卦先生,捉我作甚?”
  乌桃微笑:“阎王要你三更死,岂会留人到五更?”
  一语了,鹅笼里登时安安静静。一直到他拎着鹅笼走到郊野人烟稀少处,乌桃都没有听到鹅笼里的书生再说什么话。
  夕阳西下,遍地金红。暮鸦叫嚷着飞过天空,四野显得越发静谧了。
  突然,白水部在鹅笼里敲了三下。

    
第77章 吓唬
  旷野上忽起一道歌声:“旷野多白骨,幽魂共销铄。荣贵当及时,春华宜照灼。人非昆山玉,安得长璀错……”
  这歌声忽而悠扬,忽而幽咽,若远若近,若即若离。乌桃虽惯于和黑暗为伴,还是一个激灵,额上出了一层白毛汗。
  衰草连绵起伏,杨树稀稀落落地点缀在山坡上。坡后出现了一个白衣人影,口角含笑,迎面向乌桃走来,正是白水部!
  乌桃看清了他的面容,大惊失色,忙低头去看鹅笼,白水部分明还在笼里。他脑中疑云布满,惶然连退数步,却有人在身后拍肩,他扭头一看,吓得大叫一声,摔倒在地。
  身后的人,赫然也是白水部无疑!
  眨眼间,前方来的白水部已来他眼前,手中一枝浓红牡丹向空一晃,地下生出无数手指粗的野藤,青光几闪,便将乌桃捆粽子一般牢牢捆缚在地,连嘴上都密密缠了几匝。鹅笼也啪嗒落地。白鹅吓得狂拍翅膀,鹅毛飞了白水部一脸,把他挤得越发没处坐了。
  后头来的白水部围着鹅笼转了一圈,捂着嘴儿直笑,又朝笼子轻踢一脚:“白水部,你也有今天!还说不用我们照应,你倒是自个儿出来啊。”
  鹅笼里的白水部险些团身翻倒,无奈叫道:“小慕容,看够笑话没?”
  慕容春华在禁制之外哪里听得清,只能看到他无声拍笼的急样,越发笑个不住:“别急,别急,我才不放你呢!不给阿凤和小土地看看,太可惜了!”白水部望向胭脂,见那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上浮现宠惯孩子的笑容,气得都绝望了。
  慕容春华狡黠一笑,又拿出系在颈项上那一寸长半寸宽的黄金小算盘来,道:“放了你也行,准备卖身给我抱琴楼多少年哪?一个朝廷命官,少说也值个十万缗吧!”
  胭脂无奈地唤了声:“花奴,先做正事!”
  慕容春华笑着答应一声,手一拂开了鹅笼。大白鹅抢在白水部前面挤出鹅笼,呱呱叫着,从乌桃脸上飞过,拉了泡稀屎。白水部也带着一脸鹅啄的红痕,连滚带爬地钻了出来。
  差点被遗忘的乌桃恨不得永远被忘掉呢,可惜这是不可能的。
  三个人都围了上来,望着地上这个终于收获了所有人注意力的人肉粽子。
  “怎么办?”另两个问。
  一头鹅毛的白水部恨声道:“揍一顿再说!”
  三个白水部一拥而上,将乌桃一顿狂扁。
  足足细细地揍了一刻钟,把乌桃打得满脸桃花开,白水部才喊住手。他蹲在乌桃身边,掰开他口里藤条,沉声道:“说,是谁派你来的?”
  乌桃即刻念咒,一股黑气从口里箭一样冲出,却被慕容春华轻飘飘一掌扇灭。
  胭脂拿手里的花枝指定他。藤条猛然紧了一倍,深深地勒进他的皮肉里。她脆声喝道:“老实点!”
  白水部弹了下他脸上的肿包,道:“那人与你说过我的本事没有?”他手掌一张,树林里的露水瞬间飞集,结成一根冰棍,冰棍两头又迅速爆开,变成尖利无比的繁复冰花。他微微一笑,将这树冰花在他眼前摇晃,另一只手按在乌桃的肚子上:“你腔子里的水,我也如此照办好不好?”
  乌桃一怔,拼命摇头。
  白水部劝他:“你为人办事,不过求些好处,哪里犯得着搭上性命?还是早些吐露于我,免吃苦头。”
  见他黑睛转动,慕容春华一抬下巴,道:“你可想清楚了。方才只是一点皮肉伤,挨点拳脚而已,要是我们真用法术对付你,哪有这么好过?”
  乌桃忙道:“我说,我说,是宣徽南院使、河阳三城节度使、同平章事……”
  一语未了,突然狂沙扑来,遮天蔽日。
  三个白水部被吹得东倒西歪。胭脂急叫:“闪开!”
  慕容春华忙抱住还呆愣着的白水部就地一滚。
  一股沛莫能御的力量自天而降,带起的劲风从白水部鬓边掠过,一下就削下了他两茎头发。那物赫然是一把疾劈而下的黑剑,裹挟在森冷冰寒的剑气之中,近它三尺草叶皆折。乌桃最后发出了一声可怖的惨叫,脖子就被这利剑斩为两截!
  慕容春华、白水部和胭脂隔着这血溅三尺的一幕惊诧相视。这剑来得太快,他们自己都是险险避开,更没时间去护着乌桃。胭脂定睛一看,失声道:“玄蛇剑!”
  说时迟,那时块,凌空掠来一个道士,正是薛蓬莱!他长臂一伸,抓住乌桃首级,便要踏空遁走。胭脂率先反应过来,手中花枝在身前一划,飘然幻出乱红千点。空气像凝固了一般,点点花瓣停在空中,不时有规律地流动转移,从一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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