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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手下人宽厚是一件好事，但是正是因为这个宽厚，才导致他手下人胆敢违背社团规矩的几大铁则。

　　　　如果平时铁头严厉一些，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铁头对此无话可说。

　　　　他对笑面虎的了解，远超在场的任何一个人，所以，他觉得石老头说的话，八成应该是最正常的选择了。

　　　　“退一步来讲，这个人早有离开的心思，所以，不会再对社团这么忠心了。这样一来，他发现有人违背了社团的铁则，那么用这个把柄来敲诈一笔金钱，这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不管怎么选择，都比他独自一人去阻止交易合理的多，也聪明的多。在场的人，但凡对笑面虎这个人有一点的了解，都不会觉得他是一个蠢人吧？”

　　　　石老头扫视了一下他的老兄弟们，这些老兄弟纷纷点头，其中一人更是开口说道：“那是当然，当年我可是很羡慕铁头哥有这么一个得力干将，想让他过来帮我，铁头哥说什么也不肯放人，这家伙的阴谋诡计可是不少，要不然，那时候铁头哥也不会咱们社团的第一分堂，月月上缴的利钱都比其他分堂多得多。”

　　　　铁头苦笑着摇摇头，神情有些黯然。

　　　　他怎么也没想到，临了，在社团转型的时候，会出现了那么一档子事情。

　　　　“可惜啊，毕竟是烧过香的兄弟，不然的话，就算是抽筋扒皮，我也会让他把这笔钱吐出来，即便没吐出来，我想他也不好过……”

　　　　石老头冷笑连连，眼中的狠辣之色一闪而逝，意有所指的说了一句。

　　　　别看现在石老头慈眉善目的，但是年轻的时候，必然也是一个狠人，没有几分凶狠和手段，又怎么可能成为一个社团的掌门人？

　　　　赵燚若有所思的看着石老头，明面上看，是笑面虎黄德胜以前的仇人恰好碰到了生活窘迫的他，但是这里面恐怕少不了石老头的通风报信，说不定，黄德胜还曾经遭遇过其他的事情，比如说绑架毒打之类的逼问，只是这些话无法摆在明面上来讲。

　　　　几千万的货和钱，这个石老头真的会甘心放弃？

　　　　赵燚无从得知。

　　　　“赵先生，你看，还有其他需要了解的事情吗？”

　　　　陈子诚压低了声音对赵燚问道。

　　　　他觉得差不多了。

　　　　赵燚也觉得差不多了，摇摇头：“现在得到的情报差不多足够了，咱们已经知道了这个黄德胜以前是什么人了，当时的情形如何，和咱们的关系不大，当然，如果能够查到的话，还要把那批货销毁是最好的，只是过去了这么多年，恐怕那批货即便真的黄德胜拿走的，也早就脱手了。”

　　　　夏丹点点头，这么多年过去了，那批货几乎不报什么希望。

　　　　陈子诚点点头。

　　　　“非常感谢石先生你们的配合，真是麻烦你们了，我们还有公务要办，就不打扰你们了。”

　　　　“这都快到中午了，一起吃个便饭？”

　　　　石老头客气的挽留着。

　　　　“不了，等有机会，我请石先生。”

　　　　陈子诚果断的摇头拒绝。

　　　　饭是万万不能吃的，虽然这些人的身份已经漂白，但是仍然有着那样一层印记，陈子诚并不想和他们过多的接触。至于他说的请客，完全是客气话，听听也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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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7章　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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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做上车子，陈子诚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口了。

　　　　“你们觉得，这个人，黄德胜有没有问题？”

　　　　“那件事情毕竟过去了这么久，以咱们的分析，都觉得他有问题，但是，没有证据。”

　　　　夏丹看似答非所问一样，其实已经回答了他的问题。

　　　　确实，从哪个方面来看，黄德胜在那件事情中表现得都很可疑，只是他的身份不高不低，并不能用简单粗暴的方法来对付他，总得说来就是没有证据，所以，最后不了了之。

　　　　这有些像他们如今面对的问题，从表面上分析来看，黄德胜似乎是有问题的，但是证据呢？没有证据。

　　　　他们至今没有掌握到相关的证据，来证明黄德胜有杀人的事实。他这一次比上一次做的更隐蔽，如果两件事情都是他所为的话。

　　　　赵燚沉吟着，忽然开口说道：“咱们其实也不是全无办法。他以前的那桩旧事，如果仔细询问，说不定能够找到他的马脚。比如说，当时是谁通知的铁头的，发现违禁的交易。”

　　　　赵燚的话让在场的其他人思索了起来，各人都在脑海中盘算着。

　　　　“不错。我很怀疑，当时黄德胜身受重创，不是遭到虐打这么简单，你们说，会不会他是故意造成的那样危险的伤口，然后等到其他人一去，不管是否怀疑他，肯定会先挽救他的生命，而因为他的伤，他的嫌疑自然减小。好一个苦肉计啊。”

　　　　陈子诚赞叹着，他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回去，咱们仔细的询问，询问当时所有的细节。只要找到他曾经在那个事件中扮演的角色，抓住他的马脚，咱们就能够对能够因此，来个釜底抽薪。”

　　　　夏丹的目光灼灼看着陈子诚，破案的方法很多，绝大多数的罪犯之所以不交代，是因为没有突破他们的心理防线，一旦突破他们的心理防线的话，所有的问题，他们都会说。

　　　　那个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一旦赵燚他们能够知道真相，有极大的可能性突破黄德胜的心理防线。

　　　　以众人的眼力，都能够看得出来，其实这两个事情都有极高的相似性，不是说案件本身，而是说，黄德胜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陈子诚他们的去而复返，大大出乎了石老头他们的预料。

　　　　他们已经支起了两张麻将桌，老哥几个难得聚得这么全，没事摸两把也在情理之中。

　　　　“陈sir，你们这是？请坐请坐。”

　　　　石老头的心中满满的都是疑惑，他们已经将能说的都告诉了对方，怎么突然之间有返回了呢？

　　　　这种老狐狸即便心中有再多的怀疑，但是脸上仍然保持着热情欢迎的姿态。

　　　　“我们刚才忘记询问了一些细节，希望石老先生不要见怪。”

　　　　陈子诚对这些人保持着一种疏离的态度，从话语上就能够看得出来。

　　　　“什么细节？”

　　　　“是这样的，当初他们参与了那次交易，这个消息，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夏丹直接了当的开口，没有兜圈子的意思。

　　　　“是我的一个手下。算是心腹吧。”

　　　　铁头回答了一句。

　　　　“那这个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已经死了，出的车祸，肇事的车辆逃跑了，后来你们警方也查过，结果是套牌。”

　　　　铁头马上说了一句。

　　　　“这个人报告了消息，就出了车祸，你们的心中就没有怀疑吗？”

　　　　夏丹听到这样的消息，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巧合吗？

　　　　恐怕不是吧？

　　　　要是巧合的话，这也太巧合了。

　　　　巧合的多了，也就不是巧合了。

　　　　“出车祸是在大约那个事情发生的大概半年之后，他当时一直都在我的监视之下，在我听说他出车祸之后，立刻就就去了他家，当时他就在家里。这一点是我亲自验证的，不会出错。”

　　　　铁头迟疑的一下，摇摇头，肯定的说道。

　　　　既然是他亲自确定的，那么查证的结果应该不会错。

　　　　当知道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几个人同时冒出了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人灭口。

　　　　“你确定你亲眼看到了他在家里，不是制造车祸的那个人？”

　　　　夏丹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这……应该不是他。因为他的经济有些困难，肇事的车子虽然不是什么豪车，但是也价值十万左右的港币，而且，我当时也有这样的猜测，所以在第一时间就赶去了他的家，从发生车祸到我去，只有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差，而那里，到他的家，有一个小时的路程。不太可能是他，当时我也有安排专门的人监视笑面虎的。”

　　　　铁头认真的想了想，时间虽然过去了那么久，但是仍然历历在目，他的语气颇为的肯定。

　　　　作案的时间是有的，但是他从策划到实施的话，恐怕要好几个小时，怎么可能脱离监视这么长时间？

　　　　这不太可能。

　　　　夏丹勉强认同了铁头的分析结果。

　　　　说实话，别看铁头五大三粗的模样，但是能够做到一个社团的分堂主，就说明这个人起码也是粗中有细的人，，不然不可能活到现在。

　　　　“当时监控的那个人，说的笑面虎一直在视线之中？”

　　　　赵燚又问了一句。

　　　　这种反复盘问的态度让铁头微微有些不悦，但是仍然点点头。

　　　　“是这样的，我亲自询问过，我安排的人员都是值得我信任的人。只是这个人，后来在那位毒枭一手导演的骚乱中重伤不治死亡了。”

　　　　石老头插了一句话：“那一年的骚乱，我们社团虽然撑过去了，但是损失了不少的底层的小弟。”

　　　　陈子诚皱了一下眉头，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赵燚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妥，有些不对劲，哪有询问到一个关键证人证词的时候，那个人就死亡的？

　　　　只是他也无话可说。

　　　　毕竟他们这个活计，是走在钢丝线上的买卖，在hk丢了几千万的货，那位大毒枭肯定会翻脸，一个是混国际的，一个是在hk本地的，双方的实力有着本质的区别。

　　　　能够撑下来，赵燚已经觉得相当了不起了。

　　　　赵燚他们接下来又追问了几个细节，铁头努力的回忆着，实在想不来的，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毕竟这是一桩陈年旧案，他能够记得这么多，已经是因为这件事情印象很深刻的原因了。

　　　　赵燚也没有继续逼问，勉强算是得到比较满意的结果，赵燚他们这才再度离开。

　　　　“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表明黄德胜又问题，但是我觉得，反而他这么干净，却有问题。”

　　　　陈子诚坐上车，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浊气，他脸上的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当年的那个事情基本上已经清楚了，但是这里面黄德胜将自己摘得太干净了。毕竟警方是要讲究证据的，没有证据，也无法让他认罪。

　　　　“这个人不简单。”

　　　　夏丹也叹了一口气，其实严格的说起来，那个案子如果发生在现在，侦破起来的难度并不大，因为现在的科技很发达，各个路口都有高清的监控器，足以拍摄肇事者的真面目，而且案件发生有一个黄金的时间段，那段时间，是最容易破案的。但是现在已经过去了二十年，很多的真相，被时间掩盖了。

　　　　或许，铁头本人提供的证言，就有许多是他脑补的结果。

　　　　想得多了，他自己也就把那个当成了真实的。就好像谎言说了一千遍，也就成了事实，这是一个同样的道理。

　　　　“当时的那个交易发生的惨案，恐怕是他设计的可能性很高。那些现金和钱都消失了，他们的社团，肯定花费不小的力气进行寻找，但是他们没有找到。这就说明了一点……”

　　　　赵燚沉思着，忽然开口说道了这里，用肯定的语气说道：“那就是，那笔现金和货，其实在他们去之前就被转移走了。谁有这样的能力？”

　　　　“你的意思是说，是黄德胜？”

　　　　夏丹一下子就明白了赵燚的意思。

　　　　“或许参与的人更多，那个报告消息的小弟也很有可能是黄德胜的同伙，只是后来为了避免消息的泄漏，所以黄德胜想办法杀人灭口。”

　　　　赵燚脑海中的逻辑逐渐的清晰了起来。

　　　　“很有可能是这样。”

　　　　陈子诚的语气中带着丝丝的振奋，他理了一下思路，开口说道：“黄德胜当时化名笑面虎，因为社团的老大们不肯离开hk，所以，他就算离开社团也只能拿到一笔很少的遣散费，所以才动了这样的歪心思。毕竟这个人在社团中打拼了这么多年，手底下有几个信得着的心腹是一定的……”

　　　　他越说越快：“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人联系上了国外的大毒枭，同时挪用了社团里的公款，这一次的交易，他最初就没打算做。而是来了一个黑吃黑。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很容易就得手。”

　　　　赵燚点点头。

　　　　那种国际大毒枭，在交易前，肯定是摸清了交易对方的底，认为他们有能力支付货款，同时，他们自认为势力庞大，恐怕没想到对方居然敢黑吃黑。所以，才会被笑面虎得手。

　　　　而笑面虎杀了两方的人，自己，或者和同伙一起，将现金和货秘密的埋藏了。

　　　　短时间内，他肯定是不敢动用的。

　　　　做了这样天大的案子，他再怎么谨慎也不为过。

　　　　当时，他伪造了现场，用了苦肉计取信社团，无疑是很成功的策略，社团中的老大们，再怎么怀疑笑面虎黄德胜，也不会对一个重伤的人下狠手。

　　　　所以他逃过了一劫。

　　　　再后来，他要么是亲自出手，要么是雇佣外界的职业杀手，干掉了唯一的同伙，这笔现金和货的下落，就成了他独自一人的了。

　　　　只是，这家伙深知这个事情有多大，社团虽然转型了，但是毕竟没有倒闭，所以，颇有几分进退不得，就算过去了这么多年，一旦他有钱了，社团会不会怀疑他？

　　　　这恐怕是他最担心的问题了。

　　　　索性，一直就没敢动用。

　　　　“说不定，那笔现金他也只动用了一小部分，而那批货，仍然被他藏在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

　　　　陈子诚的眼睛逐渐亮了起来。

　　　　他的分析和赵燚、夏丹的想法基本上**不离十。

　　　　真的会是这样吗？

　　　　所有的分析前提都是，那件旧案真的是他坐下的。

　　　　万一，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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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8章尔虞我诈江湖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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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德胜，既然你不交代，那我们也只能公事公办了。还有二十四小时就到了你的关押期限，你就不要想着出去了……”

　　　　陈子诚深深的看了一眼黄德胜，忽然露出了极其失望的表情。

　　　　黄德胜一急，马上就站起来，可是，被身边的工作人员强硬的又重新按下来。

　　　　“你们……”

　　　　黄德胜想要说你们不能这样做，可是这句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陈子诚挥手打断了。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你听着！”

　　　　他的态度很恶劣，同时连连摇头，任谁都能够看出脸上满满的失望之色。

　　　　“上次我们去了你的家庭。说实话，这些年你照顾重病的妻子，过得也确实不容易，而你妻子尽管重病缠身，但是被你照顾得很好，对生活也充满了希望。本来，就看着这个原因，我也愿意给你机会，让你主动交代问题，这样，法庭会考虑你的态度，会宽大处理。老案子已经过去了二十年，所以，考虑这个因素，法庭肯定会从轻发落，如果你能退回那批货，甚至这个事情法庭会考虑不追究。我虽然做不了法庭的主，但是也熟知他们的办案风格……”

　　　　陈子诚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

　　　　毕竟回归前发生的案件，又过去了二十年的时间，如果黄德胜主动交代的话，说不定真的会按照陈子诚猜测的那样。

　　　　他的语气又一转：“至于阿虎他们四个人的死亡，上面对此并不怎么重视。这四个人都是人渣，如果证明了他们生前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根据我们的推测，你的侄女和另一个女孩就是死在了他们的手中，如果你能证明这一点，甚至找到她们的尸体，就算你杀了他们，这也是事出有因，法庭肯定会考虑到这一点。过激杀人，和故意杀人，杀人的原因是什么，对于判罚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你如果钻研过法律方面的书籍，就应该知道这些，你肯定是有研究过的。用不用我去查找一下你家附近的图书馆和书店？”

　　　　陈子诚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最后一句，是他大胆的猜测，灵光一现，想到了这里。

　　　　如果这个人犯了罪，确实是他所为，那么他肯定会考虑暴漏的后果，尤其是做了这样一个案子，不研究法律方面的书籍才奇怪呢。

　　　　陈子诚的话让黄德胜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他家附近的书店和图书馆，还真有他的身影，这一点，黄德胜无法否认！

　　　　“你考虑一下吧。你还有二十四小时的考虑时间，过了这个期限，那就对不起了，我不能对不起我的职责。另外，这一次我们不会再出现失误了，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和门口的看守提出来。”

　　　　陈子诚说完这句话，对赵燚和夏丹点点头，几人一起出了审讯室，只留下了黄德胜一人在发呆。

　　　　“咱们去监控室。”

　　　　陈子诚先对门口的看守交代了两句，然后压低了声音这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