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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场证明-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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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薛敏当然无法阻止赵燚继续追查下去。
只是薛敏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安罢了。
在他的眼中,这明明是一件目了然的案子,一天的时间足以结案了,可是赵燚却偏偏不同意。
也不知道对赵燚这种认真的态度薛敏应该怎么表示了。
“我们言归正传。既然假设薛晓鹏是凶手其中有疑点,咱们再假设其他人是犯罪凶手,情况会如何。”
“你指的是薛锐?”
蒋招娣下意识的摇摇头:“不对,肯定不会是薛锐的,刚才薛敏也说了,他一直和薛敏在一起的,薛敏不会撒谎,他没有时间去实施犯罪的。”
听了蒋招娣的话,薛敏连连点头,他倒是没有想到,蒋招娣会这么信任他,这让他的心中暖暖的。
要知道,蒋招娣从来都不肯给薛敏什么好脸色的,就生怕薛敏继续误会下去。
“招娣,这一点我可是要批评你了,你看卷宗看得不仔细。你来看这里……这两份卷宗,是薛敏和薛锐他们两个人的口供,你看看其中有什么不同点。”
赵燚无声的笑了笑,抽出了这两份资料,递给了蒋招娣。
这两份口供,蒋招娣当然已经看过了。
她再次翻看了一遍,然后皱起了眉头,问道:“没有什么不一样的,虽然说语言叙述不一样,可是问题不大,他们说的关键点都是一致的。”
“你看资料不能只看关键的地方,要注意其中的细节,你看这里,还有这里……发现什么问题了吗?”
赵燚耐心得指给了蒋招娣观看。
蒋招娣再一扫,疑惑的看向了赵燚:“这里有什么问题?他和薛敏喝酒去拿酒,这很正常啊。薛敏估计忽略了这一点吧?”
薛敏一愣,点点头:“是的,我忘记说这一点了,这没什么吧?”
“没错,看起来是没什么问题的,可是真的没问题吗?薛敏,你想想,他大概花费了几分钟的时间,回来前后都是什么样的表情?”
这一点抓细节,赵燚还是同夏丹学的。
在微小的细节中,找到不同点,这其中的不同点,很有可能就有着关键的证据。
当然,这也可能只是徒劳无功。
薛敏仔细得回忆着,将当时的情形再次回忆了一遍,才说道:“因为薛晓鹏毁坏洋娃娃的行为,当时我大哥薛锐是很生气的。当然不是因为这一个洋娃娃,而是这样的行为,会给在场的亲戚们留下恶劣的印象,这一点你们都能够理解吧?”
赵燚他们点点头,表示明白薛敏话中的意思。
薛家有钱,不要说一个洋娃娃,就算盘下一个制造玩具的厂子,对薛锐来说,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关键在于这个事情隐藏的含义。
那就是薛晓鹏流露出来的性格行为,等等,这些会让薛家的亲戚很不安,或者说看不起。
就算平常人家的孩子,双胞胎之间还是很亲昵的,更不用说,像他们这种大富大贵的家庭了,更深层的含义,甚至可以说,薛锐乃至薛老爷子的家庭教育都有问题。
所以,薛锐才会异常的生气。
薛敏继续说着:“他当时又是生气又是失望的,薛家的下一代目前只有这样一个男丁,我想,整个薛家上下,都对他报以很高的期望吧?”
第259章 论证推理
薛敏说的语气虽然是疑问,但是意思却是肯定的。
普通家庭望子成龙的都不在少数,何况薛家几十年来打拼下不菲的家业,难道说真的不留给后代,捐给慈善?
这样的富豪自然是有的,可是薛家明显不在这个行列。
国人讲究是的传宗接代,给后人留下丰厚的遗产,才是大多数人的想法。
“他这种情况下找我喝酒,虽然我不善饮酒,可是也没有理由拒绝的,我也想和他讨论一下薛晓鹏的教育问题,本来,我打算劝劝他,不要让他逼得薛晓鹏这么紧的……”
说到这里,薛敏的严重闪过一丝的黯然。
这时候,再说这个话题已经晚了。
他继续往下说。
“我大哥回了屋里面就去拿白酒,当时场中只有红酒和果酒,这些酒精度数很低,不符合他的心意……”
“等等,你说他回屋里面拿酒,薛家这么大的家业,难道就没有什么佣人吗?而且,我们赶到的时候,也没有看到外人,你们想想,这个情况合理吗?”
赵燚忽然打断了薛敏的叙述。
这种情况,显然是不合理的!
薛敏一愣,马上说道:“当然是有佣人的。佣人的数量不太多。一个保洁,一个厨师,一位司机,一位家庭医生,两名保镖。”
“那他们当时的人呢?”
“事情是这样的,我大哥薛锐是在大部分亲戚到来之后才回来的,他回来之后,厨师已经将自助餐布置完成了,我看到他们一起离开的。至于具体的原因,我大姐薛菊香倒是和我提过一句,说是让他们在场,怕一些亲戚心理不太舒服。”
薛敏解释着。
赵燚点点头。
这种心理其实不奇怪。
人都是喜欢攀比的。
生活条件差不多的话,他家里有什么,我也一定要有,明明用不到的,也要。
可是生活水平差距太大了,这种攀比,往往会成为羡慕,其中还有着嫉妒的心理。
这一次薛家的亲戚来得很全。
他们的人员名单,赵燚其实已经看过的。
这方面的资料,不用赵燚吩咐,一般的办案人员都会搜集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毕竟案发前的几个小时内,发生了什么,出现了什么人,这些都是很重要的情报。
“我想问一下,当时薛家亲戚离开,是在你们喝酒前,还是喝酒当中?”
赵燚忽然想到了这一点。
如果是在喝酒当中的话,薛锐一直没有离开薛敏的视线,那他的嫌疑就不存在了。
“在喝酒前。”
薛敏给出了这样的答案,他很肯定的说道。
“因为发生了那样的事情,那些亲戚看出了薛锐的脸色和心情都不太好了,当时纷纷告辞离开了。所以,我大哥才会拉着我喝酒。他总觉得,那些亲戚们当时离开,又在背后笑话他的意思,你有钱又怎么样?有个不省心的儿子,现在还小,还还说,以后大了,有你头疼的,这是我大哥在喝酒的时候同我说的。”
薛敏叹了一口气,不要说以后了,就算是现在,恐怕薛锐也是焦头烂额了。
“那也就是说,在其他人都离开的情况下,薛锐回到了屋里面去取酒,是这样吧?”
赵燚问道。
“是的。”
薛敏再次回想了一下,点着头,同意了赵燚的说法。
“那么当时,其他人又在做什么?薛菊香、薛晓芸、崔静娴、薛晓鹏,你知道他们都在干什么吗?”
赵燚很耐心的询问着,不厌其烦。
“我想想……”
薛敏很快就给出了答案:“我大姐薛菊香当时在哄着小芸,毕竟她的洋娃娃坏了,小芸都被吓哭了。之后,我大姐就一直陪着小芸在荡秋千,小芸的心情才好了很多;至于我大嫂和薛晓鹏,她抱着薛晓鹏回屋里之后,就一直没有出现过,我再次看到她的时候,她已经遇害了。”
薛敏的心情有些黯然。
崔静娴的话不多,两个人的接触也很少。
但是这少有的接触,让他能够感觉到,崔静娴是一个很安静的女子。
“你还没有说,薛锐回屋里拿酒花费了多长时间,这个情况也很重要。另外,酒柜在什么地方?”
赵燚很看重这个问题,如果期间花费的时间够长的话,那么,他完全有作案的时间。
当然,这只是作案的时间,其实也代表不了什么的。
“五分钟还是十分钟?”
薛敏皱着眉头想着,然后摇摇头:“我不记得了,当时我只是觉得时间应该不长,我正在思考着,应该如何同我大哥讨论一下薛晓鹏的教育问题,没有太注意这个时间问题。再说,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怎么会留意这个时间?”
薛敏说的这也是实情。
有些时候,人对时间的概念是很不准确的。
有的时候觉得时间过得非常快,比如说人在玩乐的时候,总是感觉时间过得飞快;有些时候,却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很慢,比如说在等车的时候,明明十分钟一趟班车,却总感觉过去很久才会来。
所以,人对时间的感觉不一定准确,只有手表才能准确的计时。
这一点让赵燚他们有些失望。
但是也没什么。
“那他回来的时候有什么不同吗?表情什么的?”
“我没太注意,他仍然很生气。我大哥一坐下,就跟我说,薛晓鹏在客厅里还是老样子,不肯说话,我大嫂在教育他,说的话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薛敏迟疑了一下,不太肯定的说道。
赵燚则点点头。
如果按照薛敏说的,那么薛锐的表现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他也符合正常人的反应。
对薛敏的细节询问就到了这里。
可以说,薛敏没有提供什么确切的资料,但是也不能说完全没有用处。
“大家设想,一下,假设薛锐是凶手的话……”
赵燚招呼了一下众人,刚说了这句话,就被薛敏打断了。
“他没有犯罪动机的!”
薛敏强调了这一点。
“这个犯罪动机,咱们暂时先放放,只是推理。”
赵燚如是说道。
薛敏的心中不太舒服,但是,从程序上来讲,赵燚的做法并没有什么问题。
他沉默的听着,准备好一会儿反驳赵燚。
赵燚继续说道:“假设薛锐是凶手的话,他会如何做?才能符合现场所有的痕迹。夏丹,你做过类似的推演吗?”
赵燚点了夏丹的名字。
夏丹点点头。
她虽然没有将心里面的推演过程说出来,但是在她这种经验丰富的刑侦人员眼里,每一个人都可能是嫌疑人。
所以,从案件一发生的时候,她的大脑就在模拟着各种犯罪情况。
不要说薛锐,就算是薛敏,也曾经在她的脑海中转过。
这其实没什么可惊讶的。
“如果排除犯罪动机和不合理处的话,能够推理得通。他并没有其他的犯罪时间,如果要动手的话,只有可能是趁着取酒的这段时间的。如果有十分钟左右,就足够完成所有的犯罪行动了。”
夏丹组织了一下语言,才继续说道:“首先,他回到屋里面,上了二楼,杀害了薛老爷子,这时候,他的手掌上,必然是沾着血迹的,因为凶器上没有他的指纹,这期间,他会戴上手套。”
这种假设是很合理的。
现在但凡是有点常识的,都知道指纹的厉害。
世界上没有相同的两片叶子,也没有两个指纹是相同的。
如果凶手是薛锐的话,他必然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
“接下来,他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妻子呢?可能,薛老爷子发出了求救声,只是声音不大,但是,在楼下的死者崔静娴却听见了,所以,她上去查看。看到凶杀的一幕,她立刻被吓住了,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除非经过特殊的训练,下意识的就会选择逃跑……”
崔静娴只是一个全职太太,看到凶杀案,肯定会害怕的,即便那个人是她的丈夫。
“当然,可能他们之间有了争执,不管怎么说,这时候,崔静娴是不敢让她的丈夫靠近自己的,所以她会下楼,求助别人的帮忙,这个时候,估计当时,只有薛敏是唯一的求救对象。”
夏丹继续推论着。
她的假设很合理。
在场都是妇孺,除了薛敏,如果她要求救,只能找薛敏。
“大家不知道注意到死者崔静娴的报告当中,有这样一点,她当时穿的高跟鞋,高跟鞋不利于奔跑,薛锐肯定是不敢让崔静娴出现在薛敏的视线当中的,因为咱们都清楚,薛敏刚找到自己的父亲,对薛老爷子很是亲近,如果被他发现的话,会发生什么不好猜测,但是结果对于薛锐来说,都是极其糟糕的……”
薛敏下意识的点点头,他设身处地的想,如果当时就发现这个凶手,恐怕他会被怒火冲昏理智。
“所以,薛锐肯定要追上崔静娴,索性,同样将她也杀害。然后,换了一身衣服,拿着酒,若无其事的样子,同薛敏喝酒,用喝酒来掩饰他本身的情绪。我们去的时候也发现了,虽然说,薛锐身上有着浓重的酒意,但是,他本身的神智还是很清醒的,这可能是因为发生这么大事情的原因,被吓醒了,也可能,他不敢真的喝醉酒,用喝酒来掩饰自己的行为。”
薛敏始终听得很仔细,想了想,才说道:“首先我并没有发现他换了衣服,而且如果说,是我大哥追着我打大嫂,并且对她下手的话,应该是在背后的,非要解释这个正面的话,他会用很大的力气拉住她,可是在尸检报告上,我大嫂的手腕上,并没有被抓住的淤青或者痕迹。”
薛敏提出的这一点,也是很合理的,很符合当时的环境,和一般人员的行为特征。
“而且,还有一点,如果当时薛晓鹏不在场的话,后来看到自己母亲死亡,我想,立刻就会出去找大人吧?甚至大声哭泣,这都有可能;如果在场,被他的儿子看到了,难道他就真的不担心,儿子会说出去吗?虽然薛晓鹏的自闭症很严重,但是并不是代表着他不会说话。”
第260章 旁证
赵燚迟疑着,不得不承认薛敏反驳说出的论点很有道理。
这是很正常结论,也是最合理的结论。
如果被他的儿子看到,难道他真的不担心他的儿子说出去,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甚至,按照一般的犯罪嫌疑人的心理,这时候杀害看到这一幕的人,才是最正常的选择。
按照假设中的情况,反正,他已经杀掉了自己的父亲妻子,也不在乎多杀一个自己的孩子了。
这是一个很大的疑点。
夏丹更是双手一摊,说道:“虽然我做了这种假设,但是其中很多有很大的漏洞,薛敏说的这一点情况确实是存在的。再就是为什么薛晓鹏会坐在死者崔静娴的尸体旁边,将她的脑袋割下来,这种手段很残忍,薛老爷子也是一样的情况,如果是薛锐的话,他可能会杀害自己的父亲,却完全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是的,杀人已经够了,何必再把脑袋割下来?
除非是心理有着严重的疾病,可是,薛锐是一个成功的企业家,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毛病?
如果有,恐怕早就被别人发现了。
赵燚皱着眉头苦苦的思索着。
他们两个人,夏丹假设的情况都有着重大的疑点,这疑点,只有案发当时在场的人清楚。
犯罪嫌疑人总不会是薛菊香和薛晓芸吧?
这更不合情理。
她们两个人一直没有离开薛敏的视线。
薛敏的脸上露出了不明白的神情,等待的解释。
他的内心深处,恐怕是宁愿相信薛晓鹏是凶手也不愿意相信薛锐是凶手,这无关乎理智,关乎感情。
人都有远近亲疏,,薛敏的感情现在影响了判断。
商讨之下,没有任何的结果。
就算推论的结果和真实犯罪情形一致,也需要有证据的支持。
所以推理只是推理,只是一种假设,真正的断案,还需要建立在证据之上。
现在最明显的证据,最大的嫌疑人,毫无疑问的,仍然是薛晓鹏。
正如薛敏说的,薛晓鹏现场犯罪的证据,几乎是无可推翻的铁证。
正的只是杀人的过程不清晰?
赵燚觉得其中的证据并不充分。
他始终站在中立的第三方,客观的看待问题。
一上午的时间过去了。
陈东的努力很有效果,他将薛家的佣人都请到了这里。
赵燚开始他们进行审讯。
都说司机是老板最亲密的人,他们第一个审讯的,也是薛锐的司机。
通报了姓名,薛锐的司机显得很紧张。
“请你详细叙述一下昨天下午你正在做什么。”
赵燚的并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但是这位司机显然知道了什么,很是不安的说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谁杀了人的。”
他的神情份外的紧张。
这是普通人最正常的反应。
只是赵燚并不知道他消息的来源。
“你是从什么地方知道,有凶杀案的反生?”
赵燚的脸色很严肃。
这位司机的身体不自然的抖动了一下,神情很是为难的样子,蒋招娣在旁边开了口。
“这个事情很严重,法律有规定,包庇罪的刑罚需要我和你详细的解释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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