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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凤华-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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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砚之骑在高头大马上,看着人山人海十分高兴,“这么些人,都是来看我娶惟秀的?”
这时一个老汉笑道,“可不是,三大王,多谢你以前给老汉找牛了!我家那牛啊,生了个小牛犊子,老好了!”
姜砚之对着他点了点头。
众人见他亲切,都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来了。
“大王大王,可还记得我?我家那不争气的儿子,被人陷害入狱,多亏了三大王还他清白!今日来贺喜,乡里人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我家老婆子,非要纳了一筐鞋底子,贺你新婚啊!”
“三大王三大王,我带的是红鸡蛋,好大一筐子呢!”这位汉子的粗嗓门一出,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
“你怕是有点瓜吧,三大王今儿个大婚,又不是得子,吃啥红鸡蛋啊!”
那汉子挠了挠头,“有这讲究?可是我家只要这鸡子拿得出手了!旁的也不想不出送啥啊!”
“你这不错了!老婆子我提了一篮子莲蓬,这莲蓬多子!大王不要嫌弃!”
姜砚之听得眼睛都亮了,“莲蓬好啊!托您吉言,等生了娃娃,再请你来喝酒!”
周围的百姓们,都笑了起来!
虽然三大王如今名声诡异,但是三大王到底还是他们那个接地气的三大王啊!
说话间,一帮子国子学的学子们,手中提着书挤了进来,“来来来,来来来,见者有份啊,《三大王洗冤录》啊,今儿个小爷高兴,大家务必不要同我客气,人手一本拿好了啊!不认识字的没有关系啊,每逢初一十五,我们都在象棚摆场子说书,不要钱不要钱!”
姜砚之对着他们招了招手,这人他还有印象,说自己个买《三大王洗冤录》传道一本,钻研一本,供着一本的那个……
……
等姜砚之敲开武国公府大门的时候,那一队迎亲的弟兄,侍卫们,已经是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身后还背着一筐鸡蛋莲蓬鞋底子了……
那迎门的人一瞧,顿时都乐开了花!
这接亲的可真别致!
姜砚之站在大门口,激动得直哆嗦,“爹啊,娘啊,我来接惟秀啦!”
又是满堂哄笑,这还没有成亲呢,爹啊娘啊的,就叫唤上了!姜砚之脸红红的,雄赳赳气昂昂的就往里头冲!
闵惟秀坐在屋里,听着他这嗷嗷一嗓子,半点紧张感都没有了!
姜砚之一路小跑,身边跟着的几个来迎亲的兄弟,一个个的都左顾右盼的。
李明白摸了摸胸口,“砚之啊,这不对啊,哪里有迎亲没有人拦门的,就让你这么随随便便的把闺女给娶走了?我可是做好万全准备了!”
姜砚之看着他那跟十月怀胎一般的胸和肚子,“开始我就想问了,你到底准备了个啥玩意啊!”
李明白嘿嘿一笑,“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听说啊,这迎亲可是要吟诗作对的!这玩意,是你会,还是我会,是盛狗子会,还是崔老七会!哈哈哈,你的朋友全都不会……”
姜砚之脸一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本大王哪里不会作诗了!锄禾日当午,粒粒皆辛苦!你敢说不妙?
李明白抖了抖肚子,“不会作诗没有关系啊,咱有钱啊,有钱就能够找枪手啊!我跟你说,我找了一帮文人骚客,那是写了三天三夜!这左胸口放着风骚诗,右胸口填着浪荡词,肚子上搁着深情誓言……你想要啥,哥都给你准备好了!”
李明白说着,感觉后方一个脚丫子袭来,差点儿被踹翻在地,他猛的一回头,骂道,“盛狗子,以后你去樊楼吃饭,给双份钱!”
盛狗子白了他一眼,“钱钱钱,你掉钱眼子里卡住了是不是?德性!武国公府可是武将世家,你弄些酸腐诗,别害了砚之!砚之啊,我就不同了,我是你的真朋友!我跟你说,今儿个要是武国公府要比武,哥哥上!”
姜砚之小跑着不带停,平日里也不觉得武国公府有这么大啊!
“盛狗子,你喘气的声音要是小点,那我还信你!你又不会功夫,逞什么能啊!”
盛狗子摇了摇头,“哥哥为了你,那是豁出去了!在武国公面前,会不会功夫有什么区别,反正是挨打啊!你瞅瞅这个天,热不热?”
姜砚之点了点头,“热!”
盛狗子扯了扯自己身上的大皮袄子,“瞅见没!哥已经热得滴水了!你老丈人还有大舅哥啥时候来打啊!我想着穿得厚点,能够抗揍啊!再不来,我觉得自己可能要晕过去了……”
姜砚之一个踉跄,差点儿没有摔倒在地,你们这些“真朋友”别耍宝了行不行!本大王就说,本大王这么玉树临风,迎亲怎么走到哪里都是哄堂大笑!
你们这群损友!日后说起,旁人还不笑死了!
“其实打架可以让路丙上的……”姜砚之无奈的说道。
盛狗子一拍脑门,水花四溅,“你丫的怎么不早提醒我啊!我快晕了你才说……”
姜砚之听得一声巨响,只见那盛狗子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大门口一阵欢呼声袭来,“看到没有,看到没有,”武国公府拦门的太厉害了,有一个直着进去,横着出来了!
第四百一十七章 出嫁(三)
李明白同姜砚之心有戚戚,快速的跑开了几步,崔老七一瞧,忙不迭的追了上去!
开玩笑,傻子是会传染的!
姜砚之一路跑,越跑越是感动,这样的岳家,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武将家就是好,如此的耿直,如此的豪爽,当真是没有拦门的!
崔老七想着,往前一拦,“砚之,你慢点走,让我上前去打探一番,指不定有陷阱!”
姜砚之脚步一顿,摸了摸下巴,这也不是不可能啊!
崔老七上前一步,喊道,“闵五娘子,我家大王来迎亲啦!”
说话间,乌拉拉的走出来了一群小娘子,崔老七定眼一瞧,一个都不认识!
不过没有关系,他早就准备好了!
他想着,解下了腰间一溜钱袋子,“这位大娘子,小娘子,不用客气!这是我们大王的一点心意,来来来,见者有份!只要能让我们过去,啥都可以!”
站在门口的高银芳愣了愣,她紧赶慢赶的,总算赶回来送嫁了,这还没有张口要喜钱呢,就有傻子赶着塞到手里了。//全本小说网,HTTPS://。)//
她打开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天了噜!这不是崔家那个二愣子么?
这丫的是色盲吧?金银铜不分?哪里有人给喜钱,给这么大一坨金子的!
不光是高银芳愣了,便是姜砚之也傻眼了,“崔老七,你刨人家祖坟了?”
要不然,上哪里弄这么多金子啊!
崔老七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咳了咳,“嘿嘿,银子诚可贵,金子价更高,若为兄弟故,二者皆可抛!”
姜砚之有些想哭……总算兄弟里有一个是正常人!
李明白瞧着直跳脚,“崔老七,你这不对啊!你抢我的台词啊!我的钱多,应该我来才对啊!”
高银芳无语了,这都是啥人啊!既然收了这么多钱,她们也下不去手拦门不是!
“我只有一个问题,三大王听好了。”
姜砚之心神一凛,来了来了,传说中的拦门来了。
“若是惟秀想打你,你是伸出左脸,还是伸出右脸!想好了再回答!”
姜砚之嘿嘿一笑,果断的回答道,“当然伸出右脸了!我家惟秀不惯用左手,右手抽右脸,她舒坦!”
李明白同崔老七对视了一眼,高啊,实在是高啊!
难怪他们四人,姜砚之能够娶到心仪的媳妇,你瞧瞧他这个不要脸的劲儿……简直是天下无敌啊!
李明白恨不得拿小本本记下了,好回去对着张溪使……
高银芳抽了抽嘴角,算了,黑无常要娶白无常,谁敢拦啊!
姜砚之进了门,激动的唤了一声,“惟秀!”
闵惟秀以扇遮面,咳了咳。
走到了临安长公主同武国公跟前,重重的磕了头。
临安长公主红着眼,摸了摸闵惟秀的脑袋,“去吧去吧!砚之以后要好好对待惟秀。”
姜砚之慎重的点了点头,“阿爹阿娘放心,日后惟秀就交给我了。”
武国公欲言又止,张了张嘴,脱口而出的却是,“惟秀,嫁人之后,武功不可荒废!”
闵惟秀一抖,差点儿没有打出一套王八拳来!
她正欲发表一下离家感言,就被临安长公主推搡着上了闵惟学的背,出门子去了……
不对啊!哥啊,你走这么快干啥,我还没有开始哭嫁呢!
闵惟秀有点慌,“哥,你等等啊,让我酝酿酝酿,被阿爹那么一打岔,我都哭不出来了!现在只想打拳啊!”
闵惟学走得飞快,“哭啥哭啊!你不就嫁到隔壁么?拜完堂了,还能回来打一架呢,有啥好哭的!再说了,阿爹阿娘一会儿也会去的。”
闵惟秀一想也是,索性不哭了!万一去了姜砚之家想哭,再从月亮门回来便是!
“不对啊,没有听说过,女儿出嫁,阿爹阿娘一道儿跟着去的啊!”
闵惟学想要挠头,但是想着他还背着闵惟秀呢,说道,“咳咳,现在阿爹阿娘是你爹你娘,一会儿他们决定摇身一变,成了男方的亲人了。这大侄子娶媳妇,姑父姑母怎么着也得去吧!”
闵惟秀恍然大悟,还能这样子!高!实在是高啊!
至于不合情理?不好意思,武国公同临安长公主才不管这些!
闵惟秀上了花轿,听着窗外的欢声笑语,一浪高过一浪,这是姜砚之领着他那帮子弟兄们,在洒喜钱,发喜酒……
两府相邻,花轿未行多久,便到了寿王府。
轿子一听,姜砚之笑眯眯的撩起了帘子来,陪着闵惟秀的安喜,抓了一把谷豆,洒在了地上。
闵惟秀接过姜砚之手中的同心巾,往着府内而去,放眼一望,满堂宾客战战兢兢。
你瞧着我,我瞧着你,这黑白无常合体了,人该死了吧?
他们东看看,西看看,嘿,您好,还健在啊?健在就好,健在就好……
闵惟秀抽了抽嘴角,偷偷的看了姜砚之一眼,他今儿个只能够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喜气洋洋!
喜得那嘴儿,就没有合拢过!闵惟秀悄悄的瞪了他一眼,傻!真傻!
姜砚之笑弯了眉眼,小声嘀咕道,“能娶到惟秀,便做傻子又何妨?”
闵惟秀红了脸。
接下来二人就犹如那牵线木偶一般,拜完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之后,闵惟秀便被人送进了洞房。
这刚刚喝完那交杯酒成了礼,就听到有人嚷嚷道:“死人了,死人了,武国公府的闵老夫人被杀了!”
满堂宾客一听,差点儿喜极而泣,每个人都不认为自己送的礼金是最少的,每个人都觉得送礼金实在是太有用了,下回还送!
难怪闵老夫人要死,她家嫁孙女,不用给礼金……看见没有,不给钱的下场啊!
闵惟秀一愣,跟着姜砚之就出了门,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出了月亮门,又回了武国公府。
临安长公主惊讶的迎了上来,“怎么回事,一旦出嫁,概不退货!”
闵惟秀有些想哭,娘啊,把我的亲娘还给我!
姜砚之正了脸色,“岳母,刚才宾客中有人嚷嚷,说是老夫人没了……”
临安长公主微微皱眉,眼眶一红,“我刚去唤婆母,想同她说说惟秀大婚见闻,不料进门一瞧,她老人家已经……今日是你们大喜的日子……唉……砚之且随我来。”
她说着,转过身去,瞪了那贴身嬷嬷一眼,擦!她的大外孙,得推迟许久才能来了!可明明封锁了消息,武国公府里许多下人自己个都不知道这事儿,怎么会在寿王府的宾客里,有人嚷嚷,将人引来呢?
第四百一十八章 凶手武国公
临安长公主前头引着路,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全本小说网;HTTPS://щщщ。m;
本来老夫人早不死,晚不死,偏偏今日死,已经让人心生疑窦,再来了这么一出,更加让她肯定,这事儿其中必定有蹊跷,要不然,姜砚之也不会特意提了出来,意在提醒她来着。
浩浩荡荡的宾客紧随其后,不光是王公大臣,就是来完成一拜高堂这个光荣任务的官家同皇后,也在其中,这事儿断然是不能够轻轻揭过的。
闵惟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她还穿着新娘的礼服,来不及更换,贸贸然的从月亮门回来,的确有种退货的微妙感。
“那啥,老夫人昨儿个还健在?”官家走着,嘴一秃噜瓢,问出了众人的心声!
可不感觉武国公府的老夫人,年前就缠绵病榻,早就一命呜呼了呢!
不仔细撸撸,还以为他们都来吊唁过,送过丧仪钱了……
钱?来往的宾客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闵老夫人可是有诰命在身的老封君,甭管横死病死还是浪荡死,死了就得给钱啊……这真是奇闻,一日之间,一家送两次礼,一次红事,一次白事……
临安长公主咳了咳,“母亲久病在床,起不得身。”
她也希望早死了啊……那今儿个就没有这么一出事了!
众人一直走,不多时,便到了闵老夫人所住的院子里,这里绿树成荫,鸟儿成群,不失为一个幽静之处。
院子外头,便是一整片的荷塘,散发着淡淡的幽香,时不时的,有一群蚊子飞过,叮人满头包。
姜砚之同闵惟秀率先一步进了屋。
只见闵老夫人直挺挺的躺在床榻上,显然已经被人搬动过了。
在屋子的正中央,有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在血迹的周围,散落了一地的碎瓷片儿,一看人就不是正常死亡。
卧室并不算大,一些主要的人进来了,其他的宾客,都挤在门口好奇的张望着!
反正已经死人了,他们安全了,在不危及生命的情况下,他们还是很愿意看三大王是怎么审案子的。
官家同皇后寻了座位坐了下来,其他的人,按资排辈的紧密团结在他们周围。
武国公夫妻站在床边,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索性面无表情的看着众人。
姜砚之拍了拍闵惟秀的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朝着床边走去。
张仵作亦是今日宾客之一,已经开始自发的画像存档了。
“死者头部遭到重击,头骨碎裂导致死亡,面部有瓷片划破的小伤痕,除此之外并无其他明显外伤。在死者的伤口处,存在大量的瓷片碎屑,凶器很有可能是瓷器”,姜砚之凑近仔细的瞧了瞧,然后拿起了闵老夫人的手。
“根据死者状态来看,应该是今日之事;死者的手指甲缝中,有大量皮屑,应该是抓挠过某人……”
“死者死亡之时,衣着整齐,应该没有受到性侵犯……”
姜砚之的话说了一半,官家便猛烈的咳嗽起来,儿子啊,这闵老夫人都多大年纪了,谁还对她有意思啊……不要说这么诡异的画啊,阿爹脑海中有画面,会不举的!
姜砚之不悦的看了官家一眼,审案子呢,都想啥啊想!
“这屋子里的主事嬷嬷是哪一位,本大王有事想询问。”
说话间一个头上裹着头巾的老妇人,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小的姓徐,乃是老夫人的贴身嬷嬷。”
“你且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瞧着门窗并无破损,这院子也守卫森严,外人当不能随意出入才对?老夫人今日见了何事?可同人发生了争执?”
老妇人四处乱看,结结巴巴的说道,“并无外人来。今儿个五娘出嫁,所有的人都去前院看热闹去了,老奴想着也去瞧了,然后回来学给老夫人听,可是没有想到,等小娘出嫁了,我们一回转,便发现老夫人已经躺在地上,不知道何时……”
“老奴已经问过了,这守屋子的丫鬟婆子,并未……并未瞧见有人进出……长公主叫老奴叫老奴把老夫人抬到床上去,前院的管事正准备去开封府报官,您就过来了……”
姜砚之皱了皱眉头,眼珠子一瞪,这婆子说话支支吾吾的,一眼就不对劲儿!
只不过他此刻并无惊堂木,“你这婆子,还不从实招来!这屋里屋外,都有丫鬟婆子,瓷器砸头,如此大声,怎么可能没有人听见?前院爆竹声响,可能听不到动静,但是在跟前伺候的人,不可能半点不知晓!”
那婆子抬起头来,看了武国公一眼,缩了缩脖子。
过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的说道,“国公爷,老奴在老夫人跟前伺候了几十年,她为人和善,从来不苛待下人。老奴实在是不忍心,瞧见她枉死……是以,再也不能够替您隐瞒了……”
武国公正认真的听着,一听到这婆子张口,一跳三尺高,“啥玩意?你在说什么鬼!我何时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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