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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ychology 精神碎片-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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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哲捡起地上的怀表,然后环顾四周,微微一笑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刚才仅仅是一个瞬间催眠术,也是我们的一个小插曲!”
梁哲轻轻抬起双臂,做了一个鼓掌的动作道:“现在,让我们用掌声将勇敢而又优秀的梁子韬唤醒吧。”
“啪啪啪啪!”
掌声响彻在讲堂中。
学生们不约而同地站起了身子,似乎是在向梁哲表示敬意。
而梁哲则将一只手伸向了依旧在座位上睡觉的梁子韬,示意同学们要对他表示敬意和感谢。
在座位上睡着了的梁子韬缓缓睁开了双眼,朦胧之中,他似乎听到了鼓掌的声音,他的眉头轻皱了一下,抬起头来,看到了无数双眼睛正在盯着自己,他们的眼中是喜悦和鼓励,他们的脸上是笑容和赞许……
他们,是在给自己鼓掌么……
梁子韬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他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只手,随之一张带着笑容的脸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那是梁哲的脸。
梁子韬缓缓伸出了自己的手,握住了梁哲的手。
梁哲将梁子韬从座位上拉了起来,抱住了他的肩膀,和他一起迎接着所有人的掌声和笑容。
也许,梁子韬,这个名字,在不久以后的将来,会出现在一家心里诊疗所的主治医师名单上。
第150章 古怪的问题
北城大学的多媒体讲堂呈现出了从未有过的热闹和拥挤,两个小时的讲座可谓趣味横生,跌宕起伏,梁哲用他独树一帜的风格,锐利的言语,亲身的经历,让这批大学生们体验到了一次从未有过的心理学奇幻之旅。
在讲座的最后,梁哲是这样结尾的:
“说了这么多,我相信同学们应该已经能够把暗示和潜意识的关系理清了,暗示的隐蔽性和间接性,使得我们的防御机制有所放松,从来让我们打开了潜意识的一扇窗户——”
“为什么是一扇窗户,而不是一扇门呢,因为迄今为止我们都无法真正打开潜意识的大门,但也正是这一扇窗,让我们能够窥探到窗外那个神奇的心理进程。”
“借此,我们就可以了解到许多行为的成因,即便那些行为无比古怪,扭曲,在潜意识当中都有它的合理性,所以,我们才能找到许多心理问题的根源。”
“这个过程正如心理学这个英文词意所表达的那样:Psy、cho、logy,连起来就是Psychology——知道心的学说。”
“今天这次讲课到此为止,希望下次还有机会来到这个地方,谢谢大家!”
课虽然讲完了,但已经彻底被勾起兴趣的同学们却没有离去,他们蜂拥而上,将梁哲堵在讲堂上,提着各种稀奇古怪的问题。
“梁老师,催眠是不是能够间接地治疗失眠症患者?”
“可以让他们睡去,但却无法根本性地治疗,况且倘若每一次睡眠都需要催眠进行的话,光费用就是一个不小的数字。”
“梁老师,暗示的作用既然这么大,我能不能通过暗示让我自己变帅?”
“理论上来说是可行的,你可以通过不停地暗示,让你认为自己很帅,但其实,你依旧是老样子,但当你觉得自己已经很帅了的时候,潜移默化地,别人也就会觉得你很帅。”
梁哲一边往讲堂的门口走着,一边回答着这批学生们异想天开的问题。
“梁老师,如果我把我女朋友催眠了,是不是就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首先你得有个女朋友,其次,你得会催眠,最后,只要她是真的喜欢你,哪怕不用催眠,你也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梁老师,我最近一直做恶梦,梦见挂科,是不是我真的要挂科了?”
“不是你要挂科了,是你该要学习了,如果不学习,噩梦就会成真。”
梁哲推开了多媒体教室的门,迈了出去,身后的学生依旧紧紧跟着,不停地问着各种刁钻古怪的问题,樊道明在不远处望着梁哲微笑,午后的阳光照在樊道明的脸上,让他的脸浮现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慈祥表情。
“梁老师,我想成为像你一样的男人,我该怎么办?”
“你已经成功一半了,因为你也是男人,而剩下的一半依旧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
“梁老师,你结婚了么?”
“额,还没……”
“梁老师,你有女朋友吗?”
“额,这个……”
“梁老师,你介意同性恋吗?”
“额,这个我没法回答你……”
“梁老师,你看到我脖子上的微信码了吗,扫一扫加我可以吗?”
“额,我没用过微信……今天还有点事,同学们,我得走了……”
从最初的一脸从容到最后一脸窘迫,梁哲发现自己似乎除了心理学的知识之外,真的与这些大学生们有些脱节了。
樊道明适时地出现在了梁哲的身旁,他的拐杖在地上敲打了几下,拉着梁哲快步朝着远处走去。
梁哲望着操场上树荫底下一对对正在相拥接吻的男男女女,不由地感慨道:“感觉不大一样了……”
樊道明眯起眼睛笑了起来:“时代在变,最先体现在学生们的身上。”
梁哲望了一眼樊道明,苦笑一声道:“微信是啥?”
樊道明忽然哈哈笑了起来:“真没想到你竟然这么老土。”
梁哲:“到底是啥嘛?”
樊道明忍住笑意道:“一个由脸决定身份,线下走到床上最快的通讯工具。”
梁哲摸出了自己的手机,查看了一会之后才道:“我之前用过,不过貌似那时候还不叫微信……”
樊道明望向远方,意味深长地道:“你真的该找个女朋友了。”
梁哲轻哼了一声道:“导师,你觉得有比她更好的?”
樊道明随手一指,在道路旁枫树下,一个正在拿着摄像机拍摄枫叶下落过程的白裙女孩道:“女孩是不能用来比较的,就像叶子一样,每一片看似相同,但又绝不相同。”
梁哲:“这道理我很多年前就明白了。”
樊道明:“然后呢?”
梁哲:“没有然后。”
樊道明领着梁哲去餐厅吃了个饭,两个人就像商量好了一样,整个过程中,绝口不提关于心理学的任何问题,两个人就饭菜是否合口说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
离开时候,樊道明望着梁哲的双眼,再三叮嘱梁哲一定要帮忙问候梁哲的父亲,带去他最真挚的祝福。
梁哲看着樊道明的眼睛,感觉有些怪异,印象中,樊道明认识自己的父亲吗?
梁哲想要开口问,但不知为何,他总感觉一旦开口就像是暴露了什么东西一样,话到嘴边,他还是硬生生咽了回去。
梁哲一个人在大街上晃悠,脑中在回想着刚才讲座的一些细节,有些地方其实他可以处理的更好,而对于梁子韬,梁哲感觉自己做的有些唐突,不过梁哲可以肯定的是,这件事对梁子韬肯定有益无害。
越是敏感的心灵,越能够成就一番事业,当然前提是要突破自己。
梁哲一边思考着,一边继续在路上走着,忽然,一晃眼,他似乎看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那个背影的身子有些微微弯曲,头上戴着一顶黑帽子,双手背负在身后,正躲在墙角落里,不知道在看什么。
梁哲眉头微微一皱,已经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了,正是他的一个病人——范钟。
作为心理师,就算是自己的忠实病人,在除了诊所以外的地方见到,也要当成是陌生人,虽然梁哲在之前曾犯过不止一次这样的错误,但现在,他绝对不会再犯了。
梁哲转过身去,刚迈开步子准备往另外一边走去,背后忽然传来一声沙哑的呼叫声:“梁哲——”
梁哲的身子一震,这一声叫唤就像是第一次钟叔在门外叫自己的时候,充满一种怪异的感觉。
梁哲装作没有听见,低下头继续往前走去。
“梁哲——”
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紧张的焦虑与不安,与此同时,身后响起了贴着地面的快速脚步声。
梁哲知道已经没办法躲开了,只能转过来身子,面色平静地望着正在朝着自己快步跑来的钟叔。
钟叔跑到梁哲的跟前,伸出手摸了一下额头的汗水,他的嘴角连着抽搐了好几下之后,才道:“我想通了。”
梁哲不想说话,更不想回答,只能用力在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
钟叔回头望了一眼,似乎在躲避着什么人,随之压低声音用一种怪异的腔调神秘兮兮地道:“我现在正在躲着他们。”
梁哲下意识地望向钟叔的身后,拐角挡住了他的视线,并未看到那里有什么人。
梁哲轻吸了一口气,平静地道:“如果你需要咨询,请预约,我有事,先走了。”
梁哲说完之后,没等钟叔回话,便快步朝着街道对面走去。
钟叔望着梁哲快速离去的背影,眼神忽然变得异常古怪,很快地,他就扭过了头去,走到强角落的拐角处,继续弯腰观察着什么。
第151章 钟叔的一天(上)
有一个问题我们经常碰到,在各大论坛贴吧,甚至亲朋好友茶余饭后也时常提及。
这个问题是这样的:如果你得知你的生命只剩下最后一天,你要怎么过?
如果你正在看书,有可能掩卷细思,如果你正在品茶,有可能端着茶杯轻酌回味,如果你正在吃饭,有可能不停咀嚼着嘴中最后一颗米粒……
我们轻轻仰起头,脑中勾勒出了一幅幅唯美壮丽的画面。
‘我要登一次珠穆朗玛峰,在珠峰的顶端留下自己的体温。’
‘我要去深海潜泳一次,和鲸鱼来一次亲密接触。’
‘我要买最好的化妆品和最贵的衣服,将自己打扮成全世界最美丽的女人。’
‘我要站在城市的中央广场,呐喊出我喜欢的人的名字,并告诉她,下辈子还喜欢她。’
‘我要把器官捐赠出去,给孩子留下一笔钱。’
‘我要陪爸爸妈妈,陪他们一整天。’
‘我要找我的女神结束我的处男之身。’
‘我要……’
‘我要……’
无数个未实现的愿望在脑海中一个个蹦出来,也不知道想了多少个,也不知道想了多久,忽然间眼睛一转,自嘲般地笑了笑,道一声:“这是不可能的。”然后读书的继续读书,品茶的继续品茶,吃饭的继续拿起了筷子。
也许这番幻想让你更加坚定了自己奋发的动力,也许这番幻想让你明白了自己究竟想要什么,甚至也许这番幻想让你陷入了一整天的悲伤,因为,你知道,这些东西可能永远永远都是无法实现的。
因为我们永远不知道我们的生命是否还剩最后一天,就算知道,有时也不甘心,不认同,不妥协。
对于死亡的倔强,有时比活着的尊严更加让人难以放手。
作者君也曾在某一天的午后,想过这个问题。
在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作者君面向阳光,闭目深思,在持续了整整两个多小时的思考之后,作者君推翻了无数个略显荒诞的念头,最终只剩下了一个。
‘我要好好对待自己。’
那天我要六点起床,吃一顿高营养的早餐,新鲜的面包配上热乎乎的牛奶,然后读完当天的报纸,去公园逛一圈,和陌生的爷爷奶奶阿姨大爷聊聊天气,聊聊生活琐事,做一些运动,接着和喜欢的人吃一顿中午饭,下午睡一个午觉,起床后打打篮球,晚上和朋友吃饭喝酒,然后一醉不醒。
如果真的是最后一天,作者君希望能够在睡梦中,或者醉梦中结束。
这是平凡的一天,异常平凡的一天,平凡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但就是这样的一天,也许正是现在许许多多的都市人都无法体验到的,甚至连吃一顿舒适的早餐都早已成为奢侈。
也许在彻底回归了自我之后,我们的生活才会绽放出五彩缤纷的花朵。
让我们把视线转移到钟叔身上,看看这个已经年过花甲的老人,在决定离开自己生活了几十年的舒适圈子之后,他的一天是怎样度过的。
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前,钟叔在前一个晚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在双人床的左边,那个陪伴了自己快四十年的老伴已经昏昏睡去,她轻轻的鼾声如同迷人的音乐响在耳畔,她睡着的表情永远跟一个孩子一样,嘟着嘴,皱着眉,似乎在梦里还在跟自己撒娇。
钟叔在老伴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这个有些干燥的吻让老伴翻了一个身,似乎有些不情愿,钟叔苦笑了一声,掀起了被子,蹑手蹑脚地打开门,来到了另外一间卧室。
这间卧室里住着自己的孙子,他最喜爱的宝贝孙子,钟叔坐在孙子的床头,用手指轻轻触摸了一下孙子的鼻尖,然后替孙子将蹬开的被子重新盖好之后,便走了出去。
钟叔来到了第三间卧室,这间卧室里住着自己的女儿,一个快三十岁的女人,没有结婚,甚至没有过男朋友的女人,别人都称呼她为女汉子,说她长的又黑又丑,活像个母猩猩。
钟叔坐在了女儿的床头,女儿都三十岁了,依旧像个没心没肺的,不仅晚上睡觉不关门,甚至一睡着就算打鼓都震不醒,钟叔轻叹了一口气,仔细端详着自己的女儿,看着她那黝黑的脸蛋,那宽广的额头,那短促而浓密的眉毛,和嘴角勾勒起的一丝不屑的弧度,钟叔忽然想笑。
钟叔清楚地记得第一次听邻居们说自己的女儿长得像母猩猩的时候,他曾大发雷霆,甚至拿出扫把和那几个长舌妇人大战了十几个回合,最后以自己的完胜而告终。
可现在他却觉得自己的女儿真的有点像母猩猩了,钟叔在脑中不自觉地想象起了女儿走路的模样,摇头晃脑,左顾右盼,抓耳挠腮……
钟叔再也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笑着笑着,浑浊的眼泪就从眼窝里面流了出来。
他将女儿带到这个世界上,却给了她一副丑陋的皮囊,这幅皮囊让她一辈子孤苦伶仃,备受嘲讽。
钟叔的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脸,褶皱的皮肤扭曲成一团,痛苦的眼泪从指缝间一颗颗滑落出来,这场哭泣,他忍了三十年。
这是犯罪……是不可饶恕的罪孽啊……
钟叔宁愿自己死上十次,也不愿女儿像个母猩猩一样活在世界上。
可已经没有办法了……
钟叔擦干了脸上的眼泪,轻轻撩拨开女儿散落在眼角的碎发,再次叹了一口气之后,这才缓缓走了出去。
钟叔坐在昏暗的客厅中,面对着三个卧室,久久地出神,这是他奋斗了一辈子的成果,有多少钱,有多少家常,似乎早已不重要了,此时对他最重要的是:他有一个老伴,一儿一女,一个孙子。
几十年的辛苦耕耘,组建了这个家庭,他是家庭的支柱,是决策者,是领导者,是夜晚的归航灯,是迷途的前行牌。
没有了他,这个家……
钟叔低下头去,望着自己干枯的双手,喃喃低语:“就完了吗?”
脑中回想起了梁哲的话语,以及那个已经迫在眉睫的预感,钟叔知道已经不能再等了,他需要作出一个决定,一个在他六十岁年纪最重要的一个决定。
他决定放手!
当这个决定在头脑中蹦出来的时候,钟叔浑身一震,像是被一阵电流击中了,紧接着他的身子在黑夜中忽然瑟瑟发抖了起来。
这个荒唐愚蠢大胆的决定,终于在钟叔意识到自己真正老去的一天做出来了。
眼泪哗哗哗流了下来。
他舍不得……
舍不得相濡以沫的老伴,舍不得乖巧可爱的孙子,舍不得外表强悍内心柔弱的女儿,舍不得夜不归宿整日奔波的儿子……
可他毕竟已经是要死的人了。
钟叔深吸了几口气,止住了眼泪,双手支撑着膝盖,缓缓站了起来。
他在黑夜中站了几分钟之后,扭过了头去,朝着门口走去。
一步一步,每一步都像是走向深渊,身子在疼,心也在疼,如同刀片在绞。
当钟叔打开房门的时候,三个卧室内的三个人不约而同地翻了一个身。
夜色很浓,冷风嗖嗖。
钟叔有些枯槁的身影被昏黄的路灯拉的很长很长,像一个巨人。
第152章 钟叔的一天(下)
曾经的家庭支柱,背着一个黑色的皮包,行走在空无一人的道路上,黎明前那一段浓密的黑夜让老迈的钟叔几乎睁不开眼。
东方的天空渐渐泛白,路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
钟叔看了一眼手表,自语道:“老伴该起床了。”
钟叔找了一家咖啡厅,将皮包打开,里面是一台笔记本电脑,他将电脑开机,像个黑客一样,噼里啪啦敲打着键盘。
虽然已经年过六旬,但早年的各种工作经历,以及强势的性格和好学的本性,让钟叔始终没有落后于时代,电脑这玩意,对他而言,远远没有大部分老年人想的那么复杂。
钟叔在电脑上调出了一个镜头,一只手端起桌上的咖啡,瞪眼了眼睛,紧盯着屏幕。
电脑屏幕上闪过了一片雪花,雪花过后,屏幕中出现了一副不是很清晰的录像画面。
思维缜密的钟叔为了观察在自己离去的这一天里,自己的家人会作何反应,专门在家中安置了两个摄像头,一个在老伴的卧室中,另外一个则在客厅里。
六点五分,钟叔的老伴翻了一个伸,还没有睁开眼,她的手臂便往右边靠去,原本应该是老头子胸口的地方,此刻却空无一物。
钟叔的老伴眉头一皱,睁开眼,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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