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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归之弃天下-第1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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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的……蛊毒……”林凯源怔怔地呢喃着，不解地看向林筱冉，“不是说那蛊毒早就解开了吗？”
“呵！”于湍冷哼一声，嗤笑地看着林凯源，“解没解开，你们在意吗？”
林凯源和林筱渺的脸色瞬间刷白。
她的蛊毒没有解开……
那他们又都干了些什么……
“于湍！”林筱冉微微皱眉低呵一声。
于湍咬了咬牙，最终还是顺从地低头退开。
“蛊毒解没解开确实已经不重要了。”林筱冉轻轻说道，绝美的笑脸带着病态的苍白，宛若江南虚无缥缈的烟雨青山，“筱冉今日，是要同诸位告别的。”
“今日一别。愿筱冉与诸位再无相见日。往后余生，各自安好。山高水远岁月长，遥河漫漫此相绝。”
“望诸位皆能活在当下，活出自我。”
“筱冉今日与诸位，别了！”
“此后，天下苍生，是生灵涂炭，还是盛世繁华，筱冉都不再过问了。筱冉力竭于此，尽力了。”
“筱冉！”林筱渺大惊。
“冉冉……”林凯源讷讷地看着林筱冉，突然红了眼眶，“你不要我们，不要家了吗？”
林筱冉也终于忍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爹爹，旁人都可以拦着筱冉，唯您不行。”
“您是最清楚娘亲当年的心思的。如今的筱冉，一同当年的娘亲。不是筱冉不要家了，而且筱冉找不到家了。”
“阿冉……”徐凌钰一把压住林筱冉的肩头，一双睿智的眸子紧紧看着林筱冉，“只要你愿意，南阳就是你的家。”
“不。”林筱冉突然淡淡地摇了摇头，退到了一旁，用一种疏离坚决的目光回看所有人，“南阳不是我的家！不是！”
“筱冉……没有家。”
林筱冉嘴角扯出一抹凄迷而苦涩的笑容：“筱冉才不想要家呢！筱冉最向往的就是浪迹天涯的生活。筱冉的时间不多了，想到处瞧瞧。”
“阿冉！”徐凌钰皱眉不赞同。
“阿冉，别走！姐姐……认错好不好？”
“冉冉，你娘亲还没有看你一眼呢……”
……
“够了！”林筱冉突然脸色涨红，连连退了好几步，目光痛彻地看着众人，“你们想留下我之前，先扪心问问你们自己，若是娘亲，可还愿回到南阳，可愿……回到那根本不像家的皇宫？”
“放了我吧……”林筱冉语气一瞬间变得疲惫了许多，缓步走到昏睡的徐清浅面前，泪水无意识地划落。
林筱冉的手轻轻抚上徐清浅的脸庞，想象着当年绝艳天下的南阳长公主是何等英姿飒爽，想象着帝国之光的万丈光芒和满心无奈。
可是……世事太磨人，再灼人眼的帝国之光，也终究是食尽人间烟火的凡人，终究是……一个长着柔软心脏的女子。
不论她的曾经有多么辉煌，如今也已经成了这副逃避现实不愿醒的……懦夫。
“娘亲……”林筱冉的声音带着轻轻的颤抖和一丝哭腔，“筱冉要走了。不回来了。
“等时候到了，就醒来吧。”
“还有……别想筱冉。”
“咳咳咳……”林筱冉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连忙转到一旁。
于湍连忙扶住林筱冉，递上水囊担忧地看着林筱冉：“主子……”
“走吧……”林筱冉看着连帕子都掩饰不了的血迹，疲倦地闭上了双眼，半靠在于湍的身上。
“是！”于湍连忙点点头，生怕林筱冉后悔一般，愤愤地扫视过挡在他面前的人，冲刘恕的方向喊了一声。
“主子……”刘恕匆匆赶过来，看到如此虚弱的林筱冉也是一愣。
“走！”于湍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怒气，揽着林筱冉就要走。
“站住！”徐凌钰突然上前拦住了于湍，双眉紧皱，“你要将阿冉带到哪里去？”
于湍冷冷眯眸斜视着徐凌钰：“总归不是南阳。”
“小舅舅……”林筱冉苍白着小脸，半睁双眸，虚弱无力地看向徐凌钰微微皱眉，“筱冉自认为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若是你再执意阻拦……便是要与筱冉为敌？”
“筱冉……从不对敌人手软。”
徐凌钰一愣，讷讷地看着林筱冉，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阿冉……”
他想带阿冉会帝都，让帝都最好的大夫来救她，想让她真正地享受身为清华公主的尊贵……而不是同之前那般的……利用。
“哼！”不等徐凌钰做出决定，于湍便揽着林筱冉狠狠撞开了徐凌钰，扬长而去。
那道清瘦的身影在众人的视线中渐渐走远，最后消失在了层层叠叠的桃树间，连她带来的孤狼，也都消失不见。
花落，人亡，事了。
这辈子，就这样了。
消失在众人眼前没多久，林筱冉便突然涌上一大口血来，彻底陷入了昏迷，慌得于湍等人连忙找到了何安归一开始就给他们安排好了的地方。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严重了？”早就等在何安归出谷前的私密之地的殷雪看到于湍一行人匆匆赶来就有了不好的预感，现在看到林筱冉苍白带青的脸色，瞬间气急了。
“不是说了她如今的身子经不起折腾吗？！这一身的伤又是怎么回事？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就是这么护主子的？”
“她……吃了你给的药丸……”
殷雪一怔，愣愣地看着于湍，一脸错愕：“你是说……她吃了药，还变成了这副模样？”
“嗯。”于湍紧皱双眉，一双黑眸片刻不离林筱冉，轻轻点头。
殷雪的身子狠狠一晃，只觉得大脑充血得厉害，一阵眩晕让她分不清东南西北。
她做出来的药她最清楚。那药……
“快！先把人带进来！”殷朱站在门口冲于湍急忙招了招手。
殷雪恍恍惚惚地给于湍让了道，看着林筱冉单薄的身影毫无生气地蜷缩在于湍的怀里。
于湍把林筱冉送进了房间就被殷朱赶了出来。
蛊族秘术不可外泄，于湍不是蛊族中人，不能在一旁看着殷朱救人。
“她……事情处理完了吗？”殷雪茫然地看着于湍，一时仿佛失了主心骨一般。
“完了。”提起徐凌钰那些人，于湍的眸色便沉了沉。
殷雪顿了顿，幽然地叹了口气，担忧地看向林筱冉的房间：“会好的，她肯定会好起来的……”
“欧阳玄影什么时候能到？”于湍紧皱着眉头没有应殷雪的话。
“不是今日便是明日……”
“于湍！”
殷雪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一个身段妖娆，衣裳大开的女子正怒气冲冲朝他们走来，站在于湍面前：“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你说了让我先别急着来见主子，结果我一见到主子就是这副模样？”
“揽月……”于湍对于揽月也是十分头疼，微微皱眉，“你安静些！莫扰了主子！”
揽月一愣，顿时收了声音，瞥了一眼没有任何动静的房间，怒视向于湍，特意压低了声音：“于湍，你给我解释清楚！”
“解释什么？！”于湍此刻也是烦极了。
他也气林家人待主子的态度，也恼南阳皇室犹如蚂蟥般贪婪的利用，更无奈自家主子偏偏对亲人下不了狠手的软弱……
而那些口口声声说关心主子的人，哪一个真正在主子需要的时候出现过了？
于湍目光狠厉地落在揽月的身上。
若是揽月一开始就及时探查出主子身体里未清的余毒，根本就不会有这些事！主子也不会是如今这副性命垂危的模样！
“要解释？你揽月凭什么问我要解释？我还想问你要一个解释呢！”于湍一把拽过揽月，紧紧攥着她的衣领，咬牙切齿道，“当初主子初醒时，是你照顾主子身子的。主子身体里的余毒你探查不出来吗？主子不愿意喝药你便任其毒素蔓延吗？揽月！我倒要问问你，你安的是什么心？！”
“我……”揽月怔怔地看着于湍，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
于湍说得对……若她及时探查出那余毒的烈性，若她坚持让主子喝药……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于湍薄唇扯起一抹薄凉的冷笑，黑眸中带着睥睨的光芒：“解释？你问我要什么解释！你有本事，你去问主子啊！”
人，是她要留的；气，也是她自己要受的；就连真相，也是她一定要问出来的。
问他？
他能怎么办！
他又做不了她的主！
烽火狼烟埋忠骨（二）
“对……对不住。//全本小说网，HTTPS：//。）//”揽月也知道自家主子的性子，也明白于湍的难处，面带愧色地垂下头。
“该听你说对不住的，不是我！”于湍丝毫不给揽月留面子，抱着长剑冷冷地立在一旁。
“……”殷雪很识趣地没有吭声。
这些内部斗争什么的，她这个外人还是别知道的好。
可是，这事可不是殷雪想躲就躲得了的。
“殷雪小姐……”揽月暗暗给殷雪使了使眼色。
揽月不知为何，素来分不清于湍和江晋，只听说这两个其中一个似乎和蛊族的大小姐有点意思。如今看到了于湍和殷雪走在一起，下意识以为是于湍和殷雪有点……
殷雪一脸莫名，看看媚眼不断抛过来的揽月，又看看寒冷着张脸的于湍，默默地咽下一口唾沫。
她可降不住于湍这把利刃。
“那我呢？需不需要给我一个交代？”
就在殷雪松了一口气后，江晋突然从树后缓步走到于湍面前，一双黑眸淡淡地望着于湍。
“于湍，你不觉得你该给我一个解释吗？”江晋淡淡地看了一眼殷雪，微微眯眸，“你们……在密谋什么？”
殷雪的呼吸微微一滞，不敢直视江晋的目光。
“从在桃花谷谷外的时候起，你们……便时常私下聚在一起窃窃私语。我本以为你们是在说主子的病情，可是慢慢地也察觉了不对劲。”
“哪不对劲？”于湍同样淡淡地看向江晋，毫不畏惧与其对视。
“太频繁了……”江晋幽幽地叹了口气，“于湍，咱们一起共事，主子不注意咱们的事，可你瞒不住我。”
“我甚至知道，你们还和何先生有密谋。虽然不知道你们都在密谋些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与主子有关。”
于湍微微敛眉，没有应声。
江晋继续说道：“旁人不知道你于湍，我江晋还能不了解吗？进谷时，你曾有一段离开的时间，干什么去了？”
“主子严令锁住林凯源等人和南阳皇帝的联系，你却是仗着孤狼的身份，利用孤狼的渠道往外偷偷传信。你传了什么？又传去了哪里？”
于湍微微蹙眉：“此事你不用多管。”
“不用多管？”江晋露出一抹嗤笑，冷睨着于湍，“于湍，主子的事，你让我不要多管？你拿什么身份命令我？于湍……主子还没死呢！”
“江晋！”殷雪听不下去了，出声呵斥。
江晋转头看向殷雪，嘴角的笑意越发冷邪：“怎么？心疼了？殷雪小姐……江晋之前怎么就没看出来你有这么大本事呢？于湍原本钟情的，可是我们主……”
“江晋！你闹够了没有？！”于湍一声低吼，直接打断了江晋的话，一双黑眸深邃而暗沉地望着，“你忘了你当初是怎么跟我说的吗？如今你怀疑殷雪，是在怀疑你自己的性命吗？”
江晋一怔，脸色浮现出一抹痛色。
是……他说过，可以为了殷雪付出性命。如今的怀疑……
“可是……你们背叛主子……”
于湍冷笑一声，近乎不屑地说道：“如果为了让主子活下来地瞒着主子一些事情也算是背叛的话……那就背叛吧！”
总归他已经“背叛”过了一次。
虽然他也为了那次的“背叛”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可是这一次，他也必须再“背叛”一次。
大不了，一死谢罪。
江晋大惊，顿时被于湍的话吸引了：“你说什么？！你能让主子活下来？！”
于湍顿了顿，轻轻点点头：“你既然想知道，我便跟你说清楚！”
“主子身上的毒，是那只死了的蛊的余毒，而余毒在主子体内变质成了另外一种毒，殷雪没办法解开那余毒。”
“但是殷雪的四叔殷朱能。他说，主子身上中的到底是情生蛊变化而来的毒，当初子蛊死了，母蛊也跟着亡了。可子蛊母蛊到底同出一系，只要将母蛊寄主身上的血，换大半到主子身上，毒……便算是解了。”
“母蛊寄主……”江晋愣了愣，错愕地望着于湍，“是夏木国皇帝欧阳玄影……”
“是！”于湍狠狠地点了下头，“你探查不出去向和内容的那些信，都是我和夏木国皇帝的书信往来。”
“换血八成……”揽月突然愣愣地开口，“那几乎是要一命换一命……”
“不！”于湍坚决地摇了摇头，“不是几乎，是事实，是结果。”
“要用欧阳玄影的命换主子的命？他可是皇帝！”江晋震惊地说道，不敢相信于湍的话。
“是。”于湍点点头，淡定地看着江晋和揽月的反应。
江晋的眸光微闪：“那……他答应了？”
于湍眸色也微微暗沉，重重地点了一点头。
谁也没有想到欧阳玄影真的答应。
他可是皇帝，万人至尊的皇帝……却甘愿为情所困……
揽月和江晋皆陷入了沉默。
若是如此，确实可以解释于湍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一旦此事被主子知道了，她必然是不会同意的。
所以于湍才说，就算是背叛……也要这么做。
“为何主子心悦的不是他？”
一阵诡异的沉默后，江晋突然沉沉地叹了口气。
欧阳玄影对主子的爱，丝毫不亚于欧阳皓宸……
可偏偏主子，愿意为欧阳皓宸倾尽所有，却不愿意舍一分温柔给欧阳玄影。
“我觉得，这事有必要让欧阳皓宸知道！”揽月突然抬头直视着于湍，“凭什么要主子为了他付出那么多，他还什么都不知道？！”
于湍咬了咬牙，摇摇头：“欧阳皓宸攻打大燕国也是为了主子……他此刻自身难保，不易再为了主子的事分心。”
“不是的！”殷雪连忙打断了于湍的话，“何先生同我提起过，萧王绝非寻常人，败势来得太突然，来得都不真实了！何先生断定萧王必另有安排！”
“于湍！浮华他们都去帮忙了，还带去了大半的孤狼和几乎醉仙居所有的势力！萧王不可能还是如消息上这般无能！”
“我觉得何先生说得对！萧王必然另有安排！于湍……此事该由萧王来选择。”
于湍紧抿双唇，犹豫不决。
“于湍……”江晋突然将手搭在了于湍的肩头，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得告诉你，我们得认命。我们……只是主子的孤狼。”
“我知道！”于湍紧绷着脸，咬牙切齿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既然你们都要告诉欧阳皓宸……那边去吧！”
于湍说完，转身便走，连头也不回。
那道高大的身影渐远，显得分外萧索。
“我们……是不是过分了？”揽月看着于湍远去的背影，面带忐忑。
她们都知道于湍对主子那不同寻常的感情，却还要逼着他做出这么残忍的决定……
“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
是他自己执意撞向南墙，撞得头破血流也不回头；是他自己不愿意放手，哪怕知道到头来什么都抓不住。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再痛也怪不得旁人。
“我去传消息给浮华。”江晋最终还是收回目光，亦是转身离开。
“这……”揽月愣愣地看着两个人都走了，又看看一脸茫然的殷雪。
人世……苍苍啊。
在酷热的一座城墙之上，有一道风华绝代的身影伫立着，仿佛敛尽世间光华。
“王爷对于明日的战事可有把握？”华明阳立在欧阳皓宸的身后，同样望着远处苍茫的山河。
欧阳皓宸沉默地看着远方没有说话。
此刻，他在想的和华明阳想的并不是同一件事。
他在想……那个身处江南烟雨中的女子。
“主子。”奚澈一身尘土从远处走来，“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了，随时可以开始。”
“嗯。”欧阳皓宸依旧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连头也不回。
“欧阳皓宸呢？让他出来！人呢……”
远处传来踏月的怒喊声，让奚澈不由得皱起眉头。
“欧阳皓宸！”踏月很快就看到了城墙上的欧阳皓宸，怀着一肚子怒火，脚尖轻点，一下子飞跃到了城墙上。
“欧阳皓宸！这一切都是你算计好了的是吗？！表面上呈现颓败之势，不堪一击，实则是暗渡成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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