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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归之弃天下-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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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君尧还是咬牙应了下来。
“只是，君尧想问公主几个问题，还请公主解惑！”
“问。”林筱冉随意慵懒地扬了扬手中的马鞭。
“皇上明明如此宠幸公主，公主为何还要离开南阳？”君尧不解。
皇上对这位清华公主的盛宠绝对是绝无仅有的，不论是尊贵如太皇太后，还是母仪天下如皇后，都不及眼前这位决意离开南阳的女子。
明明以她的身份，给一个郡主的身份已经是恩赐了，偏偏皇上还给了一个尊贵无双的公主封号。若说皇上因无子嗣而偏疼小辈，可手握重权的岚王爷和新来的端阳王都不及这位公主……
“有要事在身。”林筱冉的声音仿佛不带一丝情感，冷漠而无情。
“可皇上希望你留下……”
林筱冉突然苦涩一笑，收敛了眸中的光芒，冷声道：“君尧你还记得本公子刚来帝都时，小舅舅命你迎接，你代小舅舅说了一句什么话吗？”
君尧顿了顿：“接公主……回家。”
“本公子留过了。”顿了顿，“可这里，不是我的家。”
“公主！”君尧心中微惊。
他不知道皇上做了什么，让原本已经打定主意在帝都定居下来的林筱冉突然觉得这里不是她的家。明明……他连她谋杀了他的子嗣也不曾怪罪……就算是群臣讨伐，他也不曾废除她的地位。
“还有要问的吗？”一双冷眸淡淡地看着君尧，让君尧心头刚刚涌上来的冲动一下子就歇了下去。
“皇上……是不是做了什么事……”
“不该你知道的，别多问。”
君尧语噎，顿了顿又继续问道：“君尧还想问问公主，君家的路该怎么走？”
林筱冉也是微微一愣，没有想到君尧会这么直白地问她这个问题。
“本公子最欣赏君家的识时务，最厌恶君家的自作聪明。明白？”
君尧也是愣了愣，随即快速地点了点头道：“明白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去苏箬的宫里搜出本公子留下的东西，连带着搜查君家。至于会搜出些什么，就要看小舅舅的意思了。”
顿了顿，林筱冉似乎想到了什么，语气有些沉重：“劝小舅舅想清楚，别犯糊涂。”
能够一举打击得苏家一败涂地的机会可不多，这一次她不惜以自身为引，若收网及时，毁了整个苏家也不是问题，更不用担心什么春风野草了。
她就担心……担心身为皇帝的小舅舅舍本逐末。虽然……这种可能并不大。
“是。”提到推倒苏家，君尧的目光都亮了几分。
“君家可以是个权臣，但必须是个知进退的权臣。小舅舅不是那种容不下人的皇帝，君家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就好。”
“好。”君尧点点头。不知不觉中已经对林筱冉的话马首是瞻了。
“还有一个叶家……”林筱冉眉头微皱，也有几分担忧，“叶家虽然不如苏家势大，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本公子已经在叶家埋下了一个叶乾作为棋子。”
“叶乾这个人……虽是庶子，但本事不小。且性子阴戾黑暗，手段残忍无人性，更对世俗礼仪不屑一顾，对人伦道德嗤之以鼻。本公子当初用他本就是兵行险招。此人可利用，却绝不可信任，必要时为防止这颗棋子反噬可是以斩杀。”
“他……能推倒叶家？”君尧疑惑地看着林筱冉。
不是他君尧自认清高，而是叶乾一个庶子……和苏潺一样，是帝都里出了名的花花公子，除了那张引得无数男女倾慕的脸，似乎便再无其他什么可取之处。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林筱冉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叶乾这个人，报复心极强，就算不能彻底毁了叶家，也能动摇叶家的根基，本公子相信他能将这个几乎毁了他整个人生的叶家搅得天翻地覆、不得安宁。而你们，只需趁机而入即可。”
“可是……叶家的大公子和二公子都不是寻常人……”
“无妨，此事本公子有分寸。”林筱冉摆了摆手。
“公主既然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为什么不亲自收网……”
“本公子说了，本公子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办。”林筱冉有些不耐烦地皱起眉头。
君尧低头垂首道：“君尧明白了。”
“君尧还想问问公主，君尧的这副皮囊……到底像谁？”
这是他一直以来都想要问林筱冉的问题。
他的这副皮囊，似乎是皇上如此看重他的原因之一，也似乎是他被她不屑一顾的根源。
匆匆而离谜团揭（四）
林筱冉怔了怔，抿了抿红唇，眸光暗沉：“像夏木国萧王，欧阳皓宸。（全本小说网，HTTPS：//。）”
君尧一怔，对于林筱冉的这个回答，既有几分了然，也有几分意外。
沉默了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道：“最后一个问题。”
“公主……可还回来？”
这一次，林筱冉的沉默的时间略久了。长长的睫羽投下点点暗影，让人看不出她心中所想。
“若无意外……便不回南阳了。”
“为什么？公主的家人都在南阳，公主为何不回来？”君尧不解地看着林筱冉。
南阳可以给她崇高尊贵的身份，可以给她其它地方给不了她的肆意。最重要的是，她在乎的人几乎都在南阳。
林筱冉淡笑着摇了摇头：“我的家人是都在这里，可我的家……不在这里。”
君尧愣了愣，更加不明白林筱冉的意思了。
家人在这里……可家不在这里？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林筱冉笑着，也不想再多解释什么。
君尧顿了一顿，驾马侧身让出一条道来，连带着他身后的那些兵马也让路：“君尧，恭送公主。”
“不必了。”林筱冉突然仰头看向城门外，微微浅笑，“我的人来了。”
君尧一愣，错愕地转头看向城门外，数十道在熬夜中飞奔的身影越来越近，声响并不震耳的马蹄声却整齐得令人心惊，仿佛一道道马蹄皆踏在人的心上。
“公主……”君尧愣愣地看着孤狼的绝代风华，又看看自己手下的五百人马，突然觉得有些拿不出手。
“主子。”领头之人翻身从马背上越下，半跪在林筱冉面前，“刘恕带领五十孤狼，见过主子！”
“见过主子！”刘恕身后的那些黑衣孤狼皆翻身下马半跪在地。
孤狼的两方人马加起来，已经过百了。君尧确定自己手下的这五百人绝对留不下林筱冉，也无比庆幸自己刚刚的决定，
“公主……”
“不必送了。”林筱冉扬手让众孤狼起身上马，浅浅而笑，驾马领着孤狼众人，扬尘而去。
南阳啊……
她的家人是都在这里，可这里不是她的家。
她的家人，都给不了她一个家。
那个能给她家的人……或许此生都不会再见了。
小舅舅……希望你做一个好皇帝，不负天下，亦不负爱你的人。
而不是如那个残忍的人所愿，成为一代无情无义的寡人，一人体会高处不胜寒的凄凉。
筱冉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那些没有做到的，筱冉已经是有心无力了。
还有那个应你的承诺……我会做到的。却唯独……不想见你了。
南阳……就此别过了。
一连数日，林筱冉领着数百孤狼一路南下，本就已经是油尽灯枯之势的身体终于隐隐有了倾倒的预兆。
“确定妈妈回到依兰族了吗？”林筱冉苍白着小脸接过江晋递过来的药。
“是。”浮华点头应道，“依兰夫人说依兰族已经隐世了，不许我们再跟着。”
“咳咳咳……”林筱冉皱着眉头将药一饮而尽，“她可有什么话留给我？”
“依兰夫人让主子不必挂怀，她逃避了十多年的责任是时候回去面对了。身为依兰族的圣女，她肩上承担着传承整个依兰族最纯正的血脉，她没有资格说逃避。”
林筱冉一顿，眸色暗沉：“还有吗？”
“还有……依兰夫人说，她当年所做之事本就是逆改了天命，如今也算是一切回归正轨了。她让主子不必担心，那个地方，主子回不去了。”
浮华虽然不明白依兰梦口中的那个地方是哪里，也猜不透这些话的深意，但这并不妨碍他将原话转述。
林筱冉默然。
“主子……”江晋不忍看着偌大的房间又陷入一片死寂，“咱们再休息半日吧，殷雪小姐晚间就能赶上来了。”
“让你传信给姐姐和爹爹的事怎么样了？”对于江晋的担忧，林筱冉选择了置之不理。
“传了。算日子，应该都已经收到消息了。”江晋顿了顿，“只是主子，江晋不明白……主子之前明明是不愿意让岚王爷她们知道这些消息的，为何现在又……”
“那些琐事还是交给他们处理吧，我乏了。”林筱冉淡冷着眉目，带着让人心惊的冷漠。
“可是……”
“主子。”浮华瞪了江晋一眼，直接堵住了江晋接下去的追问。
主子如此着急卸下手中的所有事情，只怕……是因为时日无多了。也就江晋这个傻二愣看不出来……
“扶族也已经派人过来了，想来不用多日就能与我们回合碰头了。”
“扶族派了谁来？”林筱冉揉了揉眉头，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扶族大小姐扶茵。”浮华琥珀色的眼底闪过一道晦涩的光芒。
“嗯。”林筱冉低低应了一声，声音中透着浓浓的疲倦。
这么多年过去了，扶族早已经物是人非，有些账注定算不清。不过……要个交代还是可以的。
“对了，于湍的伤怎么样了？”林筱冉勉强提起精神，睁眼看向江晋。
“好多了，并没有什么大碍。大夫说，于湍除了左臂受伤比较严重外，其余的伤都可以养好。”
“那……”
林筱冉的话突然一顿，双眉突皱，猛地吐出一口血来，眼前一黑。
“主子！”
“主子……”
等到林筱冉再度睁开双眼时，看到的是殷雪那张愁眉不展的小脸。
“殷……殷雪。”林筱冉轻轻咳嗽了一声，用那虚弱沙哑的声音唤道。
“筱冉！你醒了！”殷雪看到林筱冉醒来，眼中染上了惊喜，连忙坐下替林筱冉把脉。
“我……睡了多久了？”林筱冉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看向窗外的艳阳天。
“两天了。”殷雪把完了脉，收回手又紧皱起了眉头。
“你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垮成这个样子？为何我在你体内察觉了蛊毒？你当初不是说揽月已经帮你把余毒肃清了吗？”
听着殷雪一连串的充满关心的质问，林筱冉嘴角染上了淡淡的暖意：“你一下子问我这么多问题，我要先回答哪一个？我想喝水。”
“小祖宗……”殷雪嘟囔了一句，还是心软嘴硬地转身给林筱冉倒了一杯白开水。
“我刚刚给你施完针灸，茶解药性，你先将就着喝白开水吧。”
“嗯。”林筱冉浅笑着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说吧，怎么回事？”
“你想先问问，当初你给我取出情生蛊的时候，是怎么取出来的？”林筱冉只喝了两口便放下了茶杯看向殷雪。
殷雪微微一顿，皱眉细细回忆：“当时你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情生蛊就死在了你的身体里。我赶到时，情生蛊已经死了好几日了。我便直接割破你的胸口将它取了出来……”
林筱冉淡淡地看着殷雪，问道：“情生蛊死在寄主的体内时，是不是会分泌出一种毒素？”
殷雪一怔，愣愣地看着林筱冉：“不……不知道，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先例……”
人死，则蛊死。
这是蛊族数百年来传承的真理，哪里知道蛊死在寄主体内时会不会分泌毒素？谁会去研究死人的身体里多了什么毒素？
也就林筱冉这个意外，能死而复生。
林筱冉轻轻皱眉，低声道：“起先我也以为只是蛊毒的余毒未清，并未放在心上。毕竟没有蛊的蛊毒对我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威胁。对于揽月煎熬起来的药，也是爱喝不喝。”
殷雪眉头狠狠一皱，似乎很不满意林筱冉这样对待自己的身体。
林筱冉继续说道：“可是时间一久，我就察觉出了不对劲。这毒，比往日的蛊毒更烈，更难以清除。可是那时你已经动身去大燕了，我便想着等你回来再……”
“不对！”殷雪直接摇摇头打断了林筱冉的叙述，“林筱冉，你当时就没想活是吗？你已经丧失了求生欲，你对自己身体里的毒已经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了是吗？哪怕它会夺取你的生命。”
林筱冉一愣，木讷地看着殷雪，一时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若是你在乎自己身体突然多出来的毒，就算我动身去了大燕你也可以再把我唤回来。殷朱什么时候都可以抓，可命……只有一条。所以……你当时根本就没有想过把我唤回来是吗？”
“……”
尽林筱冉默然不语，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茶杯，仿佛能看出一朵花开！
“林筱冉！”得到了林筱冉的默认，殷雪终于忍不住，气恼地站起身，指着林筱冉的手指微微颤抖，“你……你到底遇到了什么事？什么天大的打击居然把你打击到不想活了？！”
“我没有自尽寻死……”林筱冉略带委屈的声音传来，却让殷雪越发地生气了。
“林筱冉！你还有理了？！”殷雪怒道，“你自己的身体都不爱护你还指望别人来爱护？你说说你！你都多大的人了？为点小情小爱要死要活的！你平日里的睿智聪敏都去了哪里？！”
“这不是找你来了吗……”
“我来有什么用！”殷雪突然拔高了音调怒吼一声，眼眶瞬间红了，“我来又什么用……你以为我是万能的吗？你以为我什么蛊毒都能解吗？”
“才不是呢……”殷雪的眼泪突然一颗接一颗的砸落，“你现在身体里的毒我连听都没听过……爷爷给我药丸我也给你服下了一颗，一点用都没有！”
“林筱冉！你很成功！成功地马上就要把自己玩死了！有意思吗？！很好玩吗？！”
“殷雪……”林筱冉愣了愣，眼眶发红，伸手想帮殷雪擦去脸上的泪水。
幽幽沉沉地叹了口气：“你如今便直说吧，我还有多长时间？”
殷雪登时气鼓鼓地瞪着林筱冉：“半个月！半个月以后你就看不到太阳了！”
“殷雪……”林筱冉好笑地看着殷雪，无奈道，“同我讲实话吧！”
“实话！怎么不是实话！”殷雪一把抹去脸上的泪水怒道，“你以为你是铁打的身子吗？！你那身子底早就在找到我之前就被掏得差不多了！若非爷爷看在我的面子上倾力救助，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
“林筱冉！你现在的命都是从老天爷那里借来、从阎王那里偷来的！”
林筱冉一顿。苍白得脆弱的小脸染上了淡淡江南云烟的清愁，仿佛只要风一吹，就会烟消云散，薄冷得让人为之悲哀。
一双黑眸中流连着细细的渺渺清云流光，仿佛碎了一地的清华，蒙上了淡淡薄雾，让人心生不忍。
美人忧伤蹙眉，令众生倾覆。
殷雪心头一颤，怒气顿时消了大半，语气也软了下来：“我最多保你一个月。”
这毒，太烈了，若非林筱冉自己医术也不错，这些日子都用药压制着，只怕早已经红消香断了。
且……发现的时间太晚了，已经是回天无力了。别说是学蛊不精的她了，就是她爷爷——蛊族的族长亲自出手，也做不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研制出解毒的药来。
“不行。”谁知林筱冉依旧紧皱着眉头摇摇头，“一个月不够，至少两个月。”
“殷雪。再给我两个月。”林筱冉抬头深深地望着殷雪，黑眸中的认真严肃让殷雪心头一震。
殷雪看着林筱冉那双装着满天星辰的眸子，只觉得自己仿佛一眼望进了宇宙深处，连人带心，坠入她的温柔世界，沉溺其中不能自拔。
干什么干什么……
殷雪猛然回过神，发现自己身为一个女人居然被另外一个女人给迷住了，小脸顿时刷红。
她可是有家室的人了……怎么能看别人看得入迷了呢！她家江晋会哭的……
“殷雪……”
听到林筱冉略带哀求的声音，殷雪用力甩了甩脑袋让自己清醒过来，心里也噌地又燃起了一团怒火。
“林筱冉！你把我当什么了？！你以为我是神吗？随随便便就能让死局已定的人活蹦乱跳。还是你以为你是神？不食人间烟火还拥有不死不灭之身？”
殷雪撇过头去，不敢再直视林筱冉的双眸，冷声直接拒绝道：“两个月……我没那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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