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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三皇子原本就比凌云遥年长六岁，比凌云鹤尚且年长四岁，知道些他们不知道的，也是可能的。

　　　　三皇子摇摇头，“本王早就被父皇调遣出了京都，如何能知道宫里的事情？皇嫂无非是一直纠缠自己跟慧娘娘相似之事。如今父皇已驾崩，其他有关系之人也少之又少。皇嫂何必再去追问？”

　　　　我笑了笑，跟三皇子耍起赖皮，“皇叔且不能如此说，说是驾崩了，但总有些事情不弄明白了，心里就不舒服。三皇叔知道些什么就告诉皇嫂，皇嫂绝不会跟你皇兄说是你告诉的！”

　　　　三皇子无奈的说：“皇嫂这是要为难本王！本王若是知道，岂能不告诉皇嫂！”

　　　　我努了努嘴，仍是不罢休的试探，“七皇子离开京都之时，跟本宫说，有一件事本宫永远别想知道，总不会三皇子也知道这件事情？”

　　　　三皇子哈哈笑起来，“皇嫂当真是可以去做衙门的捕快了，捕风捉影的本事倒是不小。”

　　　　我不服气。“皇叔有事隐瞒，还说本宫捕风捉影！罢了，皇叔不肯告诉，本宫再纠缠也没有意思了。”

　　　　正说着，芸艾茗突然叫了起来，“慧婆婆你怎么样？你醒啦？”

　　　　我跟三皇子慌忙回去。

　　　　回去之后，慧婆婆已经能看见人了。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指着我的方向，叫我：“慧娘娘！”

　　　　我过去，坐在她身侧，“慧婆婆，你醒了？我不是慧娘娘，我是方子刑。”

　　　　她半晌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盯着我。

　　　　许久她才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老身竟然还没有死。”

　　　　我不知道她的意思是庆幸还是埋怨。只知道，她看起来格外的疲惫，好似根本不喜欢再重新回到这个世界。

　　　　也没有说太多的话，我跟三皇子说好了，就叫侍卫叫了步撵。叫人将慧婆婆好好送去了刑芙宫。

　　　　我跟三皇子走在后面。

　　　　三皇子一路都没有跟陈婧说话，而是始终对我欲言又止。

　　　　我实在是没忍住，就问他，“三皇叔当真没有其他话在对皇嫂说？”

　　　　他摇摇头，将想说的话生生咽回了肚子，就辞别出宫了。

　　　　我心想，这凌云立着实是想瞒着我。

　　　　他显然没打算松口，可是他也没打算告诉我，这叫我猜的疲惫。

　　　　干脆也断了再去问他的念头。

　　　　回去刑芙宫，老远就听见门前吵闹声。

　　　　我心想这是怎么了。慌忙叫陈婧跟芸艾茗先回去，我自己进去就好。

　　　　芸艾茗有些担忧，问道：“皇后姐姐当真不要我们两个也进去看看？”

　　　　我瞥了陈婧一眼，说道：“罢了，我一个人进去瞧瞧就行。再说里面很多侍卫和太监。”

　　　　我跟她两人告别。就匆忙进去了。

　　　　我才进去，还被人迎面扔了一个石子过来，险些打着脸。

　　　　满院子里鸡飞狗跳的，而娇妃坐在地上撒泼耍赖，不肯起来，哭得那叫一个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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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六章：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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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想，不是跟小梁子说了，如果娇妃闹事，就叫她离开么，怎么娇妃还在这里，竟然还闹上了！

　　　　我扫了一眼，柳绿也一脸生气，叉着腰，完全一副要骂人的模样。

　　　　这是怎么回事？

　　　　“都助手！”我立即厉声呵斥。

　　　　然后所有的侍卫太监婢女都停了声，荆千娇却还是闹个不停，坐在地上哭叫得声音特别大。

　　　　我听了特别刺耳。

　　　　所有人都安静的听她叫了足足半柱香的时间，才换成了哭泣，却仍是不肯安歇，哭的声音都极大。

　　　　原本慧婆婆生病，我就有些不耐。如今我剩余的耐性也被她耗的差不多了。

　　　　我盯着她，“哭够了？到底委屈什么，你可以说清楚了。”

　　　　柳绿上来要说话，我制止住她，“咱们刑芙宫的丫鬟先说话，娇妃一定会说本宫包庇，那么现在只听娇妃把话说清楚。刑芙宫刚刚谁怠慢了你？”

　　　　荆千娇狠狠地盯着我，“皇后娘娘真是说的轻巧，怠慢？刑芙宫都要把我吃了！一个小太监，竟然蹬鼻子上脸。给我难堪！我好歹是黄凌的皇妃，如今好了，却被一个太监如此对待！我脸面往哪里搁！”

　　　　真是怕事有事。

　　　　原本就看那小梁子是个不太安分的人，在我身边做事，看出我得宠。很有可能仗着这一点，就不把人放在眼里。

　　　　若是别人，他得罪了也就得罪了，可是这娇妃，本就不是省油的灯，这几日又不好对付，跟我处处为难，他却还是敢得罪，真是叫我难堪！

　　　　我当时也不等娇妃说话，摆摆手叫小梁子过来。

　　　　他一脸胆怯，却还是壮着胆，走到我身侧，“皇后娘娘，刚刚，奴婢可都是按照您的意思做的。”

　　　　我回手狠狠一巴掌扇他脸上，“本宫到底叫你怎么做的？”

　　　　他立即跪在地上求饶，“娘娘饶命啊！娘娘，奴婢真的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没敢得罪娇妃，叫她离开的，可是娇妃出来，就一直对奴婢发火，最后还坐在地上不肯离开，奴婢可是什么都没有做！”

　　　　我一脚踹在他身上，“狗东西。本宫问你，娇妃要走，你是不是趁机讨了东西了？娇妃没给你吧，你才开始威胁，说是本宫要留她？”

　　　　小梁子登时就怔住了。一脸惊奇，“娘娘，娘娘如何得知？”

　　　　“贱奴才！你那点伎俩还想再本宫面前使，你当本宫是吃素的？”我十分恼火，抬手恨不得拿棒子捶打他。

　　　　柳绿看出来我是真生气了，赶忙过来拉住我，“娘娘息怒，娘娘莫要生气！是奴婢疏忽，是奴婢不知道小梁子还跟娇妃要了银子，奴婢刚刚错了，奴婢还向着小梁子说话，才惹了娇妃恼怒起来！”

　　　　我知道柳绿多半无辜，就怕娇妃不打算放过柳绿，那我肯定落下个包庇下人的罪名。

　　　　娇妃一脸看好戏的模样，显然十分开心。

　　　　我看她那个样子。心里生气小梁子，气不打一处出。

　　　　坐在凳子上消停了一会。

　　　　娇妃这时候开口说：“皇后娘娘果然聪慧，竟然还不等我说完了，就知道是非曲直，也难怪皇后娘娘敢放话将后宫料理的妥妥帖帖！既然皇后娘娘赏罚分明，我自然也不用害怕皇后娘娘包庇了下人。”

　　　　话里字字是刺，表面上恭维，意思却全是看你怎么办，看你如何处置。

　　　　柳绿这会终于明白了似的，跟着琳琅跪在地上啜泣。

　　　　我心疼不已。

　　　　这琳琅是胆小。柳绿必定是心里难受为我添了乱。

　　　　我对柳绿说：“你且起来，也不必哭，本宫没说要怪你。”

　　　　话音才落，娇妃就丝毫不让，“皇后娘娘这话我就不懂了。这叫柳绿的婢女当真是泼辣的很。说话手势劲头，都叫本宫今天开了眼了，着实不是她的对手！皇后娘娘一句不怪罪，就过去了？”

　　　　我也不回答她，还是将柳绿拉起来。

　　　　柳绿也是倔强不已。当时就对娇妃说：“原是奴婢会错意，对娇妃娘娘不敬，不干我们皇后娘娘的事情。娇妃如今要怎么处置，奴婢都愿意领罚，绝对不会叫皇后娘娘为难。”

　　　　娇妃立即拍手说：“皇后娘娘身侧的小丫头当真是得了。做事比皇后可是强多了，一点推脱都没有！至少自己的意思，没有强加到小太监头上去。”

　　　　娇妃的意思，无非就是贬低我，自己就想为难她。却不承认，还要说是小梁子的意思。

　　　　这小梁子当真是气死我了。

　　　　我也不想去看小梁子，只是望了娇妃一眼，“娇妃既然觉得委屈，倒是说说，想怎么讨个说法？”

　　　　她立即说：“从来这以下犯上，必定是要五十大板，宫里规矩明明白白写着呢。再有，这私要贿赂，也是重罪，赏了小太监一百大板，那个柳绿五十大板就行了。”

　　　　我笑了笑，“娇妃这话就不对了。娇妃刚刚明明白白说了，是本宫的意思，本宫如今也承认。就是本宫的意思，本宫叫人为难你。”

　　　　娇妃立即拍手说：“皇后娘娘好大的口气，是欺负我们做妃子的不能将皇后怎么样么？”

　　　　我冷冷瞥了她一眼，拉下脸来，“如此，那就算算账。娇妃第一次来本宫宫里请安就迟到了两个时辰，本宫应该如何算？”

　　　　娇妃脸色变了变，却还是如常说话，“皇后只是说叫妃嫔们请安，可没说不许妃嫔们迟到。”

　　　　我冷冷问她，“这么说，刚刚谁能证明刑芙宫里的小太监跟娇妃要过银子？娇妃可是有证据？”

　　　　我笃定了，小梁子就算是胆子再大，也绝对不敢当着众人的面，跟娇妃要银子。很可能是背地里要的。娇妃本来就对我有意见，一见小梁子如此胆大跟她要银子，才气不打一处来，闹开了。

　　　　娇妃果然脸色黑了，“本宫，我…………”

　　　　“本宫可是一眼都没有瞧见小梁子对娇妃做什么，却清楚的瞧见娇妃刚刚撒泼大闹刑芙宫！”我冷声质问。

　　　　也无疑使给了小梁子一条出路。心想，若不是跟柳绿沾光，他今天就死了！

　　　　娇妃指着我，“你，你真是…………”

　　　　她后半句完全说不出来，吃了哑巴亏，闹了半天，竟然一个说法都没有。

　　　　我安稳下来，“娇妃如今且记清楚了。早上若是再迟来，本宫必定会叫人赏了二十大板。知道什么叫以下犯上，什么是尊卑有别。”

　　　　我将话原封不动的送还了回去。

　　　　娇妃恨恨的跺脚，“皇后娘娘真是厉害，娇妃自叹不如啊！”

　　　　“过奖！既然娇妃也知道自己有错。本宫也有错，那就抵了吧。总不能等皇上来了，叫皇上定夺，怕是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荆千娇很是不情愿的跟我说：“皇后娘娘既然没事，那娇妃就走了！”然后摔着袖子就离开了刑芙宫。

　　　　柳绿舒了口气，对我说：“多谢娘娘救命之恩！”

　　　　小梁子惊魂未定，抱着我的大腿说：“多谢皇后救命，多谢皇后！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刚刚他一口一个是我的意思，无非就是想拉着我一起下水。生怕娇妃只责怪了他。一点担当没有，还处处香得了便宜。

　　　　我心里明白这种货色的人，嘴上说说而已，下次仍是会贪心。若是我今日真的惩处了他，他必定还会怀恨在心。因为心眼实在是不太好。贪心而且不会顾及主仆情分。

　　　　我跟小梁子说：“刚刚打你几下，你且不必放在心上，娇妃面前，本宫总要做做样子。若是真的赏了你板子，你就吃不消了。可是日后娇妃见了你，迟早会害你，本宫给你谋个出路，叫你好歹躲过娇妃。”

　　　　他一听就信了，当真是千恩万谢。

　　　　我说：“你先去浣衣局呆了些日子，本宫自然会叫人照顾你一些。”

　　　　他千恩万谢走了。

　　　　他才走，我就对柳绿说：“等他稳定了，就拿了我的腰牌去，告诉了浣衣局的，不用对他开恩，能如何虐待就如何虐待。等他来求我时候再说。”

　　　　柳绿应了。

　　　　我心想，留着终是祸患，但若是杀了，毕竟没有杀他的理由，那就等等。

　　　　正想着，外面有个侍卫进来说：“今日方左丞进宫，要见娘娘。”

　　　　我皱了皱眉，怎么今天什么事都赶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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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七章：老奸巨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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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知道方铭山来了，我却丝毫没打算搭理他，跟侍卫说：“叫他在会客室先等着。”

　　　　侍卫应了。

　　　　我跟柳绿说：“慧婆婆呢，安置在哪了？”

　　　　柳绿说：“就在奴婢们住的地方，正厢房的后面，地方也大够宽整。我们姐妹轮流照顾着。”

　　　　我点头应了，“走，先去看看慧婆婆如何了。”

　　　　正厢房后面是丫鬟婢女们住的地方，地方是比刑芙宫正厢房宽整很多，只是东西稍微简陋了些。

　　　　而柳绿跟琳琅自然分了靠我厢房近的地方。

　　　　慧婆婆住在稍微安静些的地方，也的确更好养身体。

　　　　而慧婆婆身侧有个二十上下的小太医，应该是进宫不久。

　　　　我看了一眼，问他，“你是才入宫的？”

　　　　他点头，“回娘娘话。小臣叫章天赐，是才入宫一月，今儿有幸给慧婆婆诊治。”

　　　　我问他，“怎么还是昏迷么？”

　　　　“恐怕不仅是昏迷，还一直高烧未退。有些炎症，并不是很好消除。”他回答。

　　　　我心里有些纠结，这宫里的老人都走了走散了散，活下来的几个，也都是病秧子。不知道能问出多少话来，也不知道能活多久。

　　　　他看了慧婆婆几眼，有些犹豫，似乎有话不太敢说。

　　　　我问他，“有话但说无妨！”

　　　　他说：“总觉得这婆婆脸上的脓疮。影响了身体，最好是能祛除了。”

　　　　我看他这么说，到似乎有些手段，虽然年轻了些，胆怯了些，看着却极其认真。

　　　　“好，你若是能解了慧婆婆脸上的脓疮，本宫重重有赏。”

　　　　他立即跪地谢恩。

　　　　“当然，尽力而为，不要冒险。这个慧婆婆是本宫很重要的人。”我没有威胁他，也不想说出什么如果不能，就灭了全家之类的废话。

　　　　章天赐谢了恩，仔细又给慧婆婆诊断了。

　　　　用针在火上烧了，去挑其中一个脓疮。

　　　　只是一下，那脓疮立即喷出一股黄褐色的液体，极其恶心，叫人看了都要生了梦魇。

　　　　那章天赐也不管，用盛具小心的取了，收了起来。

　　　　我心想，这慧婆婆脸上的脓肿是当时南妃浇了酸才毁成了这样。

　　　　恐怕也有数十载了，这慧婆婆脸上的脓肿怎么还会有液体？而且还是如此之多。

　　　　这并非像是脸上被伤之后才有的，到像是一直维持的。

　　　　这就奇怪了，谁人还能惩戒慧婆婆不成。

　　　　南妃如今早就出宫了，凌文清其他几个妃嫔都没有位置，全都自己要求出去修行。不愿再宫中呆着。我当时还觉得许是她们都怕了我。

　　　　按理说，慧婆婆根本不至于如此。

　　　　我想着就问章天赐，“这脓肿，难道还能消除，并非是十年前的旧疤？”

　　　　章天赐摇摇头。“这脓肿怕是有些缘由，小臣要回去看看才能知道。”

　　　　我点头。

　　　　突然章天赐诶了一声。

　　　　我问他，“怎么了？”

　　　　“回娘娘的话，这脓肿被挑破之后，竟然仍是鼓肿如初，像是会愈合一般，着实奇怪。”他回答，却仍是看着慧婆婆的脸。

　　　　我刚才也是注意到了。

　　　　章天赐又说了些没有用的，就请辞走了。

　　　　这么一说，时间倒是挺长，我完全忘记了方铭山还在会客室。

　　　　章天赐才走，琳琅过来提醒我，“老爷还在会客室。”

　　　　我想了想，无非就是问我些方子晴和方子卉的事。宫里毕竟有消息如他的耳，今日凌云遥恐怕也是宣了旨。叫方铭山保住我的母亲。他要问我的恐怕多着呢。

　　　　我还是不去，只是望着慧婆婆发呆。

　　　　她见我第一次，就跪拜下去。

　　　　什么样的恩情，或者是什么样的关系，才能叫她对方慧跪拜，或者对方慧长得相似的人跪拜？

　　　　这猜测很多。

　　　　譬如说救过一命，这是最有可能的。而这宫里从来都不缺人情脉络。

　　　　虽然有人说宫里寒冷，勾心斗角，却也有人知道，宫里也有浓厚的感情。

　　　　我正发呆。外面就听见婢女说：“方左丞，你不能进去，娘娘在里面实在不方便！”

　　　　我心想，这方铭山是坐不住了。

　　　　一派兴师问罪，当我是怕了他。

　　　　我就没打算叫他如何安稳。

　　　　这时候。门被他拍开，他到底是进来了。

　　　　我也不看他。

　　　　他语气都是愤怒，“皇后娘娘好生心狠啊！连我这个当爹的都不打算见了？”

　　　　我好生说：“爹爹这是哪里话，本宫的确是有些事情，您也看见了。这床上还有个病人需要照顾。本宫事物繁忙，哪有都能照顾到的可能。”

　　　　他甩着袖子，“谁人竟然比你爹还重要？这进了宫做了娘娘，连你爹都开始敷衍了！”

　　　　我不紧不慢，斜着眼看他。“就算是父亲，见了本宫不也要叫声娘娘，娘娘就是娘娘，哪有不忙的道理！”

　　　　他更是愤怒十分，“如此说来。做了娘娘，就没有爹了？”

　　　　我大笑，反问他，“没做娘娘的时候，我就有爹了？”

　　　　“问的好！问的真好！就是说，你做没做娘娘，我都不是你的爹！”方铭山丝毫压制不住恼怒。

　　　　我也懒得再去跟他纠缠，只是问他，“爹爹也真是，不过是等了久些。就恼怒本宫。爹爹不妨说明什么来意？”

　　　　方铭山冷哼一句，“你做了什么你不知道？”

　　　　我望着他，“本宫做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