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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香粉剩的不是很多了，我肯定得去再跟陈婧要一盒。而且为了保证慕容锦珠跟我要香粉的时候我就得有，我还得拉拢一下这个姑娘。

　　　　我去找陈婧的时候，她凑巧从外面进来，见到我，似乎有点意外。

　　　　我跟她说：“你调制的香粉特别好闻，能不能多给我几个。”

　　　　陈婧倒是爽快，没犹豫，就顺手给我拿了几盒，我看见她直接拿空了，都给我了。

　　　　倒叫我有些不好意思了，跟她说：“以后有事你找我，好歹你这算是帮上我大忙了。”

　　　　陈婧说：“方女官客气了，好歹……”

　　　　话却没有说完。总觉得她的意思是，好歹我是柳绿认识的人。可她就是嘴上不肯承认。这陈婧看着并不愿意说话，关心也很难说出来。

　　　　我没做声，拿了锦盒就匆忙赶回去了。

　　　　这几盒香粉我打开看了，味道各不相同。她在上面用白布标了小字，有的可以安眠，有的可以静心，一看也是花了心思的。

　　　　倒是挺有天赋的姑娘。

　　　　我将之前剩下的给了芸艾茗，她高兴的说：“没想到婧姐姐这么好的本事，我在我们老家县城那里都买不到这么好的东西。”

　　　　我笑，“是挺厉害。”

　　　　慕容锦珠很快就再进宫了，我看得出来，这香粉十分得喜，效果肯定很好。所以她才会迫不及待的就来跟我要香粉了。

　　　　我估摸着她用的快，所以陈婧给我的每一份都被我减少了许多。

　　　　大概多匀出了几盒。

　　　　慕容锦珠给皇上请安，正好我在给皇上磨墨。

　　　　慕容锦珠跟皇上客套了几句，就跟我使了使眼色。

　　　　我对她点点头。

　　　　慕容锦珠出去后，皇上问我，“她找你？”

　　　　我应，“奴婢应了给太子妃一盒香粉。”

　　　　我心里吃惊，不得不承认皇上并不是糊涂，很多时候，他很清醒，对很多事情把握的也十分准确。

　　　　“去吧。”

　　　　我应了。

　　　　出去之后，将香粉给了慕容锦珠。

　　　　她拿着高兴地不得了，“你这香料不知道怎么配出来的，本宫回去后，太子喜欢的不行。”

　　　　我就引出话题，“太子妃喜欢就好，奴婢当然会竭尽全力。只是前几日，毛侧妃似乎也喜欢，奴婢一盒却是花了很多时间的。”

　　　　我话也不说完。

　　　　慕容锦珠听了就立即怒火中烧，“她也问你要了？”

　　　　这毛兰兰的确问我要过，因为她不知道怎么闻到了这味道，寻根问到了我这里。我当时还没有跟陈婧要，手里也没有，没法给她。

　　　　我点头，不做声。

　　　　慕容锦珠冷了脸。“你也是聪明人，知道太子爷从来疼爱本宫，那些不知道哪里出来的阿猫阿狗，不理会就是了。”

　　　　我赶紧讨好她，又假装害怕：“太子妃可是容貌出众。如日中天，太子爷对太子妃恩爱有加，伉俪情深，奴婢是看着的。最近毛侧妃来宫里的次数倒是多了很多，听说经常跟他爹毛大人在皇后娘娘那里吃饭呢。要是碰见，奴婢可真是害怕了。”

　　　　慕容锦珠眉头皱了皱。

　　　　她最敏感毛兰兰，皇后将毛兰兰塞进太子府这件事情，她心里一直疙瘩放不下，对皇后算是多少有些意见。

　　　　可是皇后手里有权，如果皇后撤了大臣不辅佐太子，那么太子势必失势一半。慕容锦珠这点帐还是盘算的明白的。

　　　　闵贵妃虽然得势，可是跟皇后手里的重权相比，那是少了很多。

　　　　慕容锦珠知道我是皇上身边红人，多少还是卖我两分面子，她说：“少理会她，本宫自然会替你做主。”

　　　　我感激万分：“奴婢不管怎么样，都是太子妃的人，有了太子妃这句话，奴婢肯定放心了。”

　　　　回去后，皇上嗅了嗅。“好香啊，幽然自若，这香是好香。”

　　　　我说道：“这是奴婢从别人那里学来的香粉，太子妃喜欢，跟奴婢要了。奴婢刚才就是给了她香粉。”

　　　　皇上笑起来，“锦珠这丫头，看来不是请安的，是跟你要香粉的！”

　　　　我不知怎么，突然就希望皇上能过得长久些。也就是突然这个感觉。

　　　　一个老人，到了这个位置，这个年纪，多疑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他在一日。我的庇护就不会少一日。

　　　　换了班之后，我差人将慧婆婆的住处打扫了，但是并没有动屋里的东西，只是将被褥放在门前，留她自己换。

　　　　我也没去看她。多半是得不出什么东西的，她不知道是防范我还是根本不能说，总要慢慢来。

　　　　我晚上问芸艾茗，今天又得了什么消息，她跟我说：“我听说这几天毛兰兰每次见了皇后走的都很晚。但是没谁知道，毛兰兰最后都是跟着宫女一起出宫，穿着宫女的衣服。”

　　　　我笑了一下，这皇后娘娘开始了呢。

　　　　毛兰兰是最好传递消息的，毛博兴更是皇后最得力的助手。毛博兴跟皇后本来就是同乡。毛博兴考举人之后，被一路举荐到今天做了大学士。

　　　　毛博兴掌控了后宫不少皇子的老师，可以说言论上，几乎占了一筹。

　　　　皇上很多时候如果想做什么事，毛博兴如果抓到理由说不可以做。那么这件事情就几乎没有做成的可能。

　　　　为此方铭山说过，“这半壁江山，至少有一半可以算是皇后手中的。”

　　　　皇后揽权是因为她生不出孩子，她除了把握着大权，也没得选择。所以她每次动手要杀我。也都并没有什么忌惮，因为她掌权。

　　　　我在想，既然这样，上一世，如何能这么轻易就动了慕容锦珠又动了皇后呢？

　　　　没想明白，这一世，我先做了皇后再说。

　　　　我正想着呢，突然赵公公来找我，“方女官，你可歇息了？”

　　　　我赶忙出去。摇头说，“还没有。皇上还没有用膳吗？这会来找我做什么？”

　　　　赵公公说道：“今天家宴，太子妃太子爷，鹤瑞王，南浔王，携了家眷都来了。皇上叫你过去，陪他一起用膳。”

　　　　我当时就有些懵。

　　　　我知道今天有家宴，也是特地换了班。因为不太想参与，公良柔看见我就跟见了仇人似的，没准商量好了怎么整我呢。

　　　　回头用了手段。我是应了好，还是不应好呢。

　　　　凌云遥也带了家眷了？

　　　　可不去是不行了，赵公公亲自来宣，我连的选择都没有。

　　　　我将头发又梳了梳，带着芸艾茗一起去了。

　　　　家宴设在牡丹园。

　　　　牡丹园这个时候。开满了牡丹花，也是皇上叫他们来的原因，这会正是赏牡丹的最好时候。

　　　　家宴明明已经开了，皇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兴头叫我来。

　　　　我匆匆忙忙的进去，到了皇上身侧站立，他回头望了我一眼，见我在那边，就又转过去，继续看眼前的歌舞表演。

　　　　心里完全不知道这是想要怎么样，把我叫过来，就是陪着他，而且是站在身后陪着他。

　　　　我抬头扫了一眼。

　　　　凌云鹤公良柔果然也在。

　　　　凌云遥身侧，是他的正妃燕雪。

　　　　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燕雪是前朝燕太师的孙女，燕太师原本也是三朝元老，十分得势，他儿子死得早，生了燕雪就没了，凌文清为了给燕太师一个好的名分，叫凌云遥去了燕雪。

　　　　燕雪很耐看，属于小家碧玉，是个十分娇气的女子。

　　　　我心里默默的想，总觉得她不是十分适合做王妃。

　　　　这么想着，心里就有些乱糟糟的。

　　　　我怎么就觉得她不适合做王妃了？人家有些背景，做了王妃很正常。总不能因为人家长得娇气就觉得不适合做王妃吧？

　　　　越是这么想着，就越是觉得自己有些小气了。为什么总觉得她没有很好看，那我好看还是她好看？

　　　　乱七八糟的，我想了一通。

　　　　突然皇上回头问我，“你瞧见了没有，太子妃身侧的那个侍女，是不是你方家的人？”

　　　　我顺着方向撇了过去。

　　　　方子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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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五章：昭君出塞

　　　　（全本小说网，。）

　　　　只是一眼，我也就明白了，方子敏入了太子府了。

　　　　可是她怎么可能安心做了婢女，又只是在太子妃身侧呢？

　　　　我有些奇怪。总觉得方子敏还有其他打算。

　　　　本来我还在打太子妃的主意，这方子敏如果真的只是想在太子妃身侧，那么怕是以后太子妃那边不太好折腾了。

　　　　我低声回皇上的话，“正是，她是奴婢的表姐。”

　　　　“难怪朕刚刚看了她，总觉得跟你长得有些相似。”皇上说。

　　　　我说：“都是一家人，长得总是要相似一些。”

　　　　皇上似乎想起了什么事，他又问我：“你刚刚说，她是你表姐？你大伯的女儿？”

　　　　我一时竟然不好回答。

　　　　大伯家抄家就是他做的，我是用无所谓的态度回答，还是用仇恨的态度回答，还是中立呢？

　　　　心里迟疑了一下，半晌点头说：“是，大伯家的遗孤。”

　　　　皇上没有说话，低头捏住了酒杯。

　　　　我心里揣摸不出来，这凌文清现今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有些深意。

　　　　一曲歌舞已经完毕。

　　　　正想着呢。太子妃站起身献了一支舞，叫水秀舞。

　　　　我怎么都没有想到，太子妃会叫方子敏伴舞。

　　　　我也算是明白了，方子敏今天果然是冲着皇宫来的，她怎么可能安心呆在太子妃身侧做婢女。

　　　　方子敏跳舞在方家甚至整个京都都是翘楚。可以跟方子卉媲美。

　　　　方子敏当初才满十六的时候，就跳过霓裳羽衣舞。

　　　　她腰身极其细软，舞步娴熟凌空，给了人飞舞的感觉。

　　　　当时轰动一时，京都不少男子慕名前来。为求一舞都不得。

　　　　太子妃却叫方子敏伴舞，简直自取其辱。恐怕方子敏是故意利用太子妃，想叫她出丑，同时自己搏出位。

　　　　乐器响，太子妃含羞入内，舞动身姿。

　　　　之后，伴舞悉数上场。

　　　　方子敏只是在台上动了动，就将太子妃比了下去。

　　　　太子妃由不自知。

　　　　方子敏每动一步，都好似脚踩云端，踏下七星，清歌曼妙，实在是美的不可方物。

　　　　我一边看，一边想笑。

　　　　而明显，太子跟凌云鹤的眼神都有所变化。

　　　　我瞥向凌云遥，他竟然不看跳舞，直直的望着我。

　　　　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他嘴角也只是斜了斜，举着杯子，仍是望着我。

　　　　我脸上又烧的通红。

　　　　一曲结束。

　　　　凌文清当先开口问话，“这伴舞可是方家的姑娘？”

　　　　方子敏听了立即跪下应，“启禀皇上，小女正是方家的方子敏。”

　　　　凌文清点头称赞，“方铭山教女有方，竟然得你如此女子。你刚刚跳的着实好看，朕宫中怕是都没有这么好看的舞姿。”

　　　　太子妃当即脸色铁青。

　　　　太子爷凌云建说：“哦。原来你就是方子敏，当初你跳的霓裳羽衣舞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

　　　　方子敏立即说：“奴婢献丑了，如果皇上和太子爷喜欢，奴婢愿意再跳一支。”

　　　　皇上点头，说：“好。那就再来一只助兴。”

　　　　方子敏丝毫不犹豫，随着音乐摆动。

　　　　她跳的的确漂亮，每动一步，都极尽了风姿，踩尽了温柔。

　　　　一曲完毕，皇上抚掌称赞，“好，的确好。”

　　　　我心想方子敏算是真的博得了称赞，怕是要真的留在宫里了。只是，她急功近利，利用了太子妃，这太子妃并不是多么大方的人。

　　　　这梁子结下了。

　　　　太子妃此时说：“多谢皇上称赞，儿媳也是很欣赏她的舞姿，才会留她下来。”

　　　　皇上笑，“那你就偏私了。想朕宫中都不见得有如此曼妙身姿之人。”

　　　　太子爷却说话了，“儿臣倒是觉得，这方子敏跳舞如此之美妙，不如留在宫中，进了舞女坊，到时候训练一番，必定会成为绝妙佳人。”

　　　　皇上点头，回头看了我一眼说：“你倒是有孝心，那就进了舞女坊，跟方女官也有个照应，你们必定是姐妹，也省的你想家。”

　　　　我心想，凌文清，你是想帮我呢，还是想害我呢？

　　　　方子敏千恩万谢，起身后说：“奴婢在宫外日日思念，如今见了妹妹，心里可是放心多了。皇上不知，奴婢这妹妹，也跳的好舞。”

　　　　凌文清听了笑起来，他将我拉过来，十分宠溺，“怎么不曾听你说，你会跳些什么？”

　　　　我当即跪下说：“皇上不要听表姐恭维，奴婢可不会什么舞。”

　　　　方子敏却并不打算放弃这个叫我献丑的机会，“妹妹何必谦虚，你跳的昭君出塞，不是很好么！”

　　　　当时就引起了一番争执。

　　　　公良柔当先说：“这昭君出塞是出了名的难，没想到方女官还有如此本事。”

　　　　不待我说话太子爷就说了：“方女官就不要推辞了，既然敏儿都说了。必定你也是不错的。”

　　　　凌云鹤说：“看来方女官并没有打算叫我们一饱眼福。”

　　　　皇上对我笑笑，他拍拍我的手，“没事，你且去准备。”

　　　　我只好去了后台，恐怕不跳是不可能了。我如果再去强调我根本不太会跳舞，会叫他们都觉得我只是故意推辞，最后恐怕更是难堪。

　　　　而这昭君出塞，是难中之难。

　　　　昭君出塞是刚阳和柔弱并用的舞，一个女子要么柔弱要么刚强，两者糅合在一起，本来就是有些难度的。跳舞时候，突然从柔弱的宫中女子到刚强的挑起两国的平和，是一个很大的转折。

　　　　我只跳过刑天舞，那是刚烈又有些绝望的舞。

　　　　我换过衣服梳妆的时候，凌云遥不知道怎么到我身后。

　　　　“你不会跳昭君出塞？”他问我。

　　　　我点头，心想他怎么知道。我说：“我之前之习练过刑天舞，要我柔弱一些，却是难的。”

　　　　凌云遥笑了起来，他蹲下来，握住我的手。他说：“你每次想到我是什么感觉？”

　　　　他问得我一愣，我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笑，“逗你的。”

　　　　他又继续问我，“刑儿，你此生想到你母亲是什么感觉？”

　　　　我想了想，说：“温柔耐性，这辈子的依靠。”

　　　　凌云遥说：“跳柔弱的时候，想一想你的母亲，那是柔弱和刚强的化身，母亲是可以在看到孩子的时候柔弱温柔。却在孩子生病的时候，展现出所有的能力刚强的人。”

　　　　他说的认真，认真到我突然觉得他有好多事情，不曾告诉我。

　　　　我点点头，他站起身。“想想吧，一会就要开始了。”

　　　　我的妆也被婢女点缀的差不多了。

　　　　我穿一身骑马装，披红袍，手执马鞭。

　　　　出场时候，眼睛突然闪了闪，我似乎看见这一切都在眼前闪烁。

　　　　我进去后，就将手里的马鞭扬起，对着身侧一鞭捶打下去。

　　　　这昭君出塞就开始了。

　　　　我以为我会想起母亲的温柔，眼前却全是凌云遥。

　　　　上一世，我就见过他。

　　　　我掉了簪子，本来要捡，却被他捡起来递给我，“丢了东西的姑娘，都是指望本王捡起来送给她，你为什么自己捡起来？”

　　　　他说：“姑娘。你笑起来这么好看，为什么只对皇兄笑？”

　　　　他说：“你这么希望本王离开，本王有的选么？”

　　　　是什么时候，我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

　　　　我将红袍脱下。

　　　　眼前突然变了，我似乎回到了那个城楼上。母亲跪在刽子手前面，四处寻找我的方向，我疯狂的跑下去，眼泪迷住了我的眼睛，我几乎是爬过去。爬到母亲身侧，那满地的血，摸到手里也不知道是温的还是冷的。

　　　　昭君出塞，可曾绝望？可曾想过，家人故里，从此一别几千里，不会再有归期？

　　　　可是都罢了，我只能面对，就好像王昭君也许也只能认了那毛延寿笔下的一颗痣。

　　　　出了边关，亦是她的天下。

　　　　正如这一世重来，我亦可以要回欠我的一切。

　　　　一舞已毕。

　　　　周遭全是安静。

　　　　我喘息的跪在地上，周身疲惫。

　　　　好半天，我听见凌云遥第一个站起来鼓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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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六章：何美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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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效果如何，所以第一个看向方子敏。

　　　　她的脸色……很难看！

　　　　我就放心了，看来我跳的不赖。

　　　　凌云遥不停的拍手，“父皇，这舞如何？”

　　　　凌文清点头，脸上似乎还在回味刚刚的场景，好半天说：“朕刚刚仿佛都进了这舞中，看到这王昭君恋国恋家，深爱皇上，却最终被逼远走，任命之余，又不得不扛起这重任，维系两国交好。”

　　　　太子爷啧啧，“想本王也算是见过不少舞姿卓越的女子，似方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