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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前面这个美人，到底是谁？

　　　　方慧所有杀掉的妃嫔，她一个字都没有提，却对这个美人念念不忘，说自己经常会梦见，觉得迟早还是要去见她的云云。

　　　　我也没时间多想，手掌心不停的冒冷汗。我心里惦记着凌云遥会不会要回来了。

　　　　准备出去的时候，地上却掉了一封信。

　　　　我顺手捡起来，就打开看了一眼。

　　　　看了之后，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封信。是方慧拒绝方铭山的信。

　　　　之所以奇怪，是因为方慧说方铭山对她的感情太过变态，根本不该存在，自己在宫里虽然不得宠。但是也不会跟自己的哥哥有任何的纠缠，如今她已经不能生育只要在这宫里等死就够了。

　　　　这里面，全都是漏洞。

　　　　首先方慧是得宠的，这是上一世到这一世众所周知的事情。而且上一世凌文清见到我的样子，和他这一世对我的好，都说明，凌文清对方慧是宠爱的。

　　　　可是信上却说她自己不得宠。

　　　　其次就是对方铭山的拒绝。方慧被关的时候，她是先写信给方铭山的。她写信给方铭山有透漏相思的意思。而且方铭山每封信都是疯了一样的表达对方慧的惦记。

　　　　可是这信上，竟然在拒绝方铭山。

　　　　最后是上一世方慧也的确是不能生育，这传言原本就很多。可是这一世，我是确认了方慧的私生女是我。

　　　　可是信上方慧说自己不能生育等死。

　　　　怎么会有这三点的差异？

　　　　不对！

　　　　完全不对。

　　　　而且我仔细查看了这封信的质量和信封的密封滴蜡，这信封跟其他信封，不是同时期的产物。这个信封的手感十分的粗糙，根本不及其他信封一半好。

　　　　后宫女人所用纸张，都是从库里拨出来的。

　　　　跟后宫的宠爱程度也是有些关系。

　　　　受宠的妃嫔，所用的信纸，是上好的材料，很多都是绢丝般细致，摸起来光滑，闻得时候是淡淡的树叶清香。

　　　　不受宠的妃嫔，用的必定是残次的纸张，这种纸张往往是边角料，或者是一些做得差的纸张遗留下来的。

　　　　再说滴蜡。

　　　　这滴蜡，一般只有受宠的妃嫔有。方慧之前跟方铭山通信的滴蜡都是黄亮的滴蜡压制的封口。可以看出是上好的材料。

　　　　可是我手里这张信封上面的滴蜡，更像是无意沾染上的一个角落。勉强滴在封口的位置。

　　　　也就是说，写这封信的时候，方慧是真的不得宠。

　　　　而其他跟方铭山苟且的信。却处处说明了方慧的得宠。

　　　　我整个人都有些呆愣。

　　　　前后差别，一定是有原因的。

　　　　我匆匆忙忙的将信塞到我的袖子里，出了密室。

　　　　芸艾茗见我出来，焦急的心才定了下去，“皇上还没有回来，娘娘，咱们赶紧走吧？”

　　　　我点点头。

　　　　我跟芸艾茗从御书房一路回去刑芙宫，都没有见到凌云遥，我才松了口气。

　　　　我并没有着急回去刑芙宫，而是在刑芙宫侧面一个一直没有人居住的空殿里坐了下来。

　　　　满脑子都是乱的。

　　　　芸艾茗这时候才奇怪的问，“娘娘，您到底是瞧见什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我说道：“芸艾茗，你信前世今生么？你信因果循环么？”

　　　　芸艾茗点点头，“奴婢自然是信的。奴婢既然占星，当然知道。有些星体是会循环变幻的。”

　　　　我抬眼瞧着她，“你信么，如果没有因果循环，没有前世今生。可能今天站在你面前的我，会不存在。”

　　　　芸艾茗怔了怔，“不存在？奴婢不懂。”

　　　　我也不懂，我突然觉得我一定是疏忽了哪里。

　　　　我揉着我的头，跟芸艾茗说：“我从头整理一遍这些事情。”

　　　　在密室里，方慧书写的残页上面，记载了有两件事。

　　　　首先是一个被做成了人彘的美人。

　　　　其次是方慧书信的差别。

　　　　人彘的残忍，自然是没必要再去提。但是书稿的残稿被凌云遥偷窃。凌云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对我隐瞒。

　　　　他隐瞒什么？

　　　　只有一个可能，他隐瞒的是人彘。

　　　　为什么要隐瞒人彘的事情？

　　　　因为人彘跟他有些关系。

　　　　什么关系？

　　　　凌云遥生母殷美人宫里没有记载。这个人彘也没有记载。

　　　　殷美人早产而死，跟方慧残害的美人，也是早产等于一样。

　　　　我曾梦见过两次奇怪的梦，凌云遥对我招手，看着似乎很开心，走近了，他却不停的吐血，他说的是：“方慧，你为什么害我，为什么？”

　　　　那个时候没有想明白，现在想想，我跟方慧长得一样，我又是方慧亲生的女儿。正好应了我梦里梦到的这一切。

　　　　这个殷美人也许不用再去怀疑，就是那个被方慧害死的人彘。

　　　　（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两百七十九章：方慧的两世

　　　　（全本小说网，。）

　　　　凌云遥想要隐瞒的就是这个真相。

　　　　甚至凌云遥曾经几次害慧婆婆。都是为了将这个真相隐瞒下来。

　　　　我如今已经可以断定，慧婆婆脸上中的蛊是凌云遥一手操作的。用见不到的细针杀了下毒的侍卫。十三洛图晚或者老者，任意一个随便伸手就能将侍卫弄死。当时的用的暗器，如今也没有查出来下落，那不过是因为凌云遥从中作梗。

　　　　我曾以为是方铭山故意隐瞒方慧生了我的事实，才对慧婆婆下手。

　　　　现在盘算下来，不是方铭山，而是凌云遥。

　　　　他不想我知道我是方慧生的。他更不想我知道。殷美人是被方慧害死的。他的做法不留痕迹，也基本上没有破绽。

　　　　如果不曾进来这个密室，不曾看到残稿。那么端午节那天我就相信了，殷美人只是个早产的妃子，跟方慧没有半点关系。

　　　　就算是看了残稿，我如今也并不是能十分确认，殷美人就是那个被害成的人彘。因为没有直接的证据。

　　　　但是我又十分的确认，殷美人就是人彘。

　　　　只因为凌云遥对事实的隐瞒，说明了这一切。

　　　　那就是方慧害死了殷美人。

　　　　而且害死殷美人的方式比害死周美人的方式还要悲惨。

　　　　凌云遥为的，就是将真相隐瞒下来。也最终给了我找到真相的证据。

　　　　我苦笑。

　　　　我其实早就该知道，方慧既然为了凌文清不择手段害死所有的妃嫔，她怎么可能放过凌云遥的生母呢？

　　　　方慧要的独宠。比闵春熙还要厉害。她不允许凌文清一点点的背叛。

　　　　所以，方慧无所不用其极，为了凌文清，她是真的疯了。或许也不单单是为了凌文清。

　　　　凌文清却还是将所有的罪责不动声色的降在了她的头上。叫她背负所有凌文清才该去背负的债。

　　　　凌文清这辈子都欠她，这辈子也不可能忘记她。

　　　　还有一件事。

　　　　一件至关重要，关系着我的命运的事。

　　　　那就是方慧会不会跟我一样：她也重生过？

　　　　方慧也重生活过两世这件事情，我原本就有所怀疑。如今怕是已经可以确认了。

　　　　何美娘曾听到方慧说：为什么这一次不同。方慧用的是这一次！

　　　　方慧用两种不同的信封给方铭山写信。写信的内容前后矛盾，我在密室里面已经清晰的整理过了。

　　　　而且我也记起来，我曾在凌文清临死的时候，口无遮拦的说：“我不懂，我也不想懂，我只知道我‘这一世’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纠缠！”

　　　　他当时已经濒死，所以根本算是没有多少力气，听到这句话之后，却拼命的要跟我说什么，而且一直望着我，那个样子似乎在叫我的名字。现在想起来，他不是在叫我的名字，他叫的是方慧。

　　　　这么长时间，我从来没想过为什么，如今却清楚的记起来。为什么凌文清当时会是这个表情，因为他听得那句话是，这一世！

　　　　凌文清可能知道方慧重生活了两世。

　　　　还有。就是方慧原本确认了没有生育能力，为什么还能将我生出来？

　　　　只有一个可能。

　　　　她重生了。

　　　　她重生之后，避免了喝下周美人的不孕药汁，假装自己并不能怀孕。成功的瞒过了凌文清和宫里的所有人。

　　　　如果前一世她不得宠还被害的不能生育，那么她重生一世之后，很可能不仅仅是配合凌文清铲除异己；也是为了给自己报仇，顺便铲除了之前所有的仇人。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方慧会这么残忍，下手的时候没有轻重，基本上见人就杀。因为这些人上一世，从不曾善待方慧。

　　　　正如我重生的时候，抱着的想法一样。

　　　　如果当真是方慧重生了一世。那么方慧重生之前。是没有我的存在的。

　　　　因为她那个时候不能生育。

　　　　她重生一世之后，才成功的生下了我。

　　　　也许，她不仅仅报复了宫里的妃子，也报复了凌文清。她给了凌文清这样一顶绿帽子，甚至背着凌文清，生下了我。

　　　　想到这里，我不禁好笑的想哭。

　　　　凌文清一直对我很好，他简直就是在给方慧还债！因为他欠方慧的。

　　　　方慧也终于重生一世，成功的报复了凌文清和宫里所有的妃子。

　　　　如今，所有的因果循环，都沦落到了我的头上。

　　　　方慧的重生，我似乎遗传了。带着她赐予我的重生功能，重生了一世。

　　　　回忆到这里，竟然不知道该哭该笑。

　　　　我将信纸拿出来，一封破旧的信纸。道出了方慧的两世经历的遭遇。

　　　　我只是没有明白，她既然重生了，为什么还是选择了凌文清？

　　　　难道最后，她还是爱着这个有些寡情的男人吗？

　　　　我已经问不到了。

　　　　我的娘亲。如今，你到底是生是死，是活着还是入了地狱？你有没有想念你的女儿，有没有想过你的女儿在你的黑影下，战战兢兢的活着？

　　　　你要给你的女儿，一个什么样的人生，什么样的未来？

　　　　我丝毫没有隐瞒的，将这一切，跟芸艾茗从头说到尾。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要告诉她，我只知道，我现在也只能告诉她。

　　　　芸艾茗怔怔的瞧着我，张大了嘴，最后竟然也只是问出了一句，“娘娘……你重生过？重生的意思，是你活过一世了？”

　　　　我点点头，瞧着她，“是，上一世我是凌云寒的妃子，他甚至不屑给我一个后位。我为了他拼尽了生死，叫他登基为王。可是最后，他灭我满门，将我全家问斩。我最后死在大雷音寺的佛祖面前。”

　　　　“我曾立誓，生生世世，此恨不灭。”

　　　　“如今。怕是都应验了。我跟凌家的恩怨，真的是生生世世，不曾毁灭。方慧跟凌文清。我跟凌云遥和凌云寒之间，都有着说不出的仇恨。”

　　　　芸艾茗说道：“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天煞孤星直指大雷音寺，因为娘娘在那里重生，如今为后。”

　　　　芸艾茗想了想，又说：“娘娘，这天煞孤星，仍是指着大雷音寺。我参不出为什么。尤其是这一层黑雾，我已经算到了现在，都没有算明白到底影响着什么。”

　　　　罢了，我叹了口气。

　　　　“不用再去想黑雾，不用再去掐指算了。我已经认命了。只是没想过，如果方慧不曾重生，就绝对不会有我的存在。会不会真的有海外仙山，这四方世界，又还有什么东西是我们参不透的？”

　　　　而且我始终在想，我的上一世，死了之后。凌云遥跟凌云鹤之间变成了什么样子？

　　　　方慧没有生我的那一世，她死了之后，凌文清又宠幸了哪个妃子？没有仇恨的凌云鹤会遇见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而这几世到底在哪，那里的人在做什么？

　　　　就好像是平行的世界。

　　　　否则。怎么会有：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的说法？

　　　　难道，还有其他的某一世？

　　　　我已经解释不清楚了，也不能用我的脑子说清楚。

　　　　这大千世界，也许不止是我跟娘亲有这样的经历。会不会还有别人？

　　　　芸艾茗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她说道：“娘娘，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看到了黄凌升起的新星！”

　　　　我问她，“新星是什么意思？”

　　　　她说：“就是黄凌会有新的皇帝。”

　　　　我怔住了。“是凌云寒？看来他终究会夺了皇位！”

　　　　芸艾茗说：“看不出来是谁。”

　　　　“除了他还能有谁呢？”我苦笑。

　　　　“娘娘，真的看不出来是谁。可能是凌云寒，也可能是三王爷呢！再说十二王爷也仍是在世，奴婢真的看不出来是谁！”芸艾茗坚持。

　　　　我无奈的耸耸肩。

　　　　不管是谁，这一天，也总是会到来的。

　　　　我现在要做的，是抵制凌云寒继续对四方城的伤害。

　　　　还有凌云遥，我到底要不要问他，殷美人的事情？

　　　　我问不了了吧。

　　　　他也许是恨我的？

　　　　可是我更感觉到他是爱我的。

　　　　否则，他不会也想要隐瞒方慧生了我的事实。

　　　　他如果恨我，完全没必要隐瞒到如此的讳莫如深。

　　　　可是我不敢问他，也不敢再去求证。

　　　　如今四方城的状况已经如此的烦心，还要去问他，到底有没有恨过我，他也许会崩溃。

　　　　他不想让我知道，那我就不要知道了。

　　　　我就当这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迟早会消散。

　　　　我当我们都是那个懵懂的少年，等一份白首不相离，也终于等到了一心人。

　　　　芸艾茗问我想什么。

　　　　我摇摇头。

　　　　我其实如今想什么，都不太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要留在凌云遥的身边，我不想失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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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两百八十章：春猎前夕

　　　　（全本小说网，。）

　　　　凌云遥晚上留宿刑芙宫，我全然安静，一字不提我看到的东西。

　　　　也强迫我的脑子，不去想。

　　　　凌云遥一边整理折子，一边用笔不停的勾画。他手里还有个图纸，上面标注了春猎的寿山上面，所有的东西。

　　　　他十分用心的标注，将奏折放下来。闭上眼睛，安安稳稳的感觉屋里的熏香。

　　　　我将他的鞋脱了，说道：“皇上，臣妾给你洗脚吧。”

　　　　我从没有给他洗过脚。一直以来，都是侍女们做这些事。

　　　　我只是突然很想给他洗脚。

　　　　不仅仅是因为他隐瞒了殷美人的事，也因为凌云寒就要打进四方城了。

　　　　春猎在即。

　　　　如今处处都是危机，凌云遥有没有想过报复我，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如果凌云鹤夺了皇位，我可能彻底的失去了给凌云遥洗脚的机会。

　　　　凌云遥笑了笑，对我说：“为何突然要给朕洗脚？之前都是丫鬟嬷嬷做的。你不用蹲在那边给朕洗脚。”

　　　　我说道：“皇上，臣妾从头到尾都没有给皇上做过什么，添乱，邀宠，霸占了四方城的后宫。如今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怕是会少之又少。臣妾没什么要求。只是希望给皇上洗洗脚，求一次民间普通夫妻做的事情。”

　　　　凌云遥点点头，“罢了，既然你都说了。那朕今儿就劳烦劳烦刑儿，叫刑儿给洗个脚。”

　　　　我笑起来，挥挥手，芸艾茗就将热水盆端了进来。

　　　　我蹲在地上，将凌云遥的袜子脱了。

　　　　男人都是难免有些气味的，可是凌云遥十分干净，他就好像是天生丽质，从来都不需要雕琢的样子。

　　　　脱了他的袜子，我试了试水的温度，将他的脚放到盆边，将少量的热水扑在他的脚上问他，“皇上，这个温度怎么样？”

　　　　他说好。

　　　　我才将他的脚放到了盆里。

　　　　我缓缓用布一寸寸擦拭他的脚面。

　　　　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凌云寒曾经面对的是，看着方慧一点点摧残自己的母亲，他至少还能求情。

　　　　凌云遥面对的却是，长大成人懂事后。知道自己的母亲被削成了人彘。

　　　　甚至在这种疼痛下，活了足足一个多月。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又需要什么样的定力，才能忘记？才能消磨掉心底原本挣扎的恐慌。

　　　　我想不到，也想不出来。

　　　　知道方慧是我的娘亲之后。我无数次想过我亏欠的人，是不是很多。

　　　　可是如今，我也许并不亏钱任何人，我甚至也没有亏欠殷美人，但是我亏欠凌云遥。

　　　　他不管有没有报复，最后是不是会报复。

　　　　他都结结实实的宠爱了我这段时间。

　　　　那些过往，我们的轩儿，他为了我做的努力。争来的天下。

　　　　我都有看到。

　　　　我为了他甚至夺了这皇位，改了诏书。

　　　　若是有人说我不爱他，那一定是眼瞎。

　　　　若是有人说他恨我，不爱我，我一定第一个不信。

　　　　可是现在，没有爱和不爱，只有无数的疑问。

　　　　我就是很想很想知道，凌云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