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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道：“臣妾原本是不讨厌她。只是她想要毒害我的孩子之后，我才开始讨厌她。她故意在我面前叫嚣，处处叫我为难。我也是被她逼迫了，算计她一次。”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

　　　　我那天说讨厌燕雪之后，凌云遥本来是要睡觉的，突然睁开眼问我，“刑儿，若是谁真的做了什么，你都可以直接定罪。从来没听你说过讨厌谁，燕雪到底是做了什么，你才会说你讨厌她？”

　　　　我本来不想说，可是他看我的眼神，对我的相信，叫我突然全盘托出，“惠允太后告诉我，肯定有凶手。我找了很久的确是没有找到，但是燕雪自己招供了。她直接承认她用了手段，趁着没人的时候故意气我。”

　　　　我当时的确被气的不轻。因为有了轩儿，我的情绪被轩儿控制了大半！

　　　　凌云遥哦了一声。说道：“若是惠允太后说必定有凶手，那么肯定有。”

　　　　于是凌云遥说，可以设计一出戏。

　　　　我第二天将燕雪打了之后，就立即领着彤贵人去凌云遥那边自首了。

　　　　凌云遥想了想说：“若是燕雪真如你所想，将事情闹大。故意陷害你，那我们不防将计就计。”

　　　　所以，才有了大雷音寺门前的那一出戏。

　　　　我叹了口气，将奏折打开，上面对燕雪的罪行基本上没有夸大其词，中规中矩的总结了一遍。

　　　　我对凌云遥说：“如果这些罪行，会被如何处置？”

　　　　凌云遥说道：“极刑，也就是死心。”

　　　　我哦了一声，“罢了，这路。由我送她走吧。”

　　　　凌云遥点点头。

　　　　我说道：“臣妾会想法子，做个好杀手。”

　　　　凌云遥笑了起来，对我说：“你倒是好想法。”

　　　　我说道：“我会努力跟洛图晚学学，做一个称职的杀手，只听从命令。”

　　　　天牢。

　　　　燕雪被关在方子敏和方子卉的牢房里面。

　　　　三个人都占据着角落。谁也没有跟谁说话。

　　　　我进去之后，方子敏跟燕雪同时看向我。

　　　　方子敏是恨，燕雪却是平淡。

　　　　燕雪终究跟她们不同。

　　　　她遇见我的时候，就是输局，她努力想扳回一程，却最终身死自己的手。

　　　　而我，却又难免对她有些怜悯。

　　　　这是我对方子敏和方子卉没有的。

　　　　燕雪是我这一世遇见的人，她终究没有延续我上一世的仇恨。

　　　　我看着燕雪，将折子扔在她面前，“调查的很清楚，没有冤枉你。”

　　　　燕雪没有动，许久才抬头看着我，“方子刑，跟她们在一起，才知道你的过去，是如此的可怜。”

　　　　我被她说得，胸口紧了紧。

　　　　燕雪说道：“方子敏跟你是同父异母，你占了她的母亲。她也恨着你，算计你到现在。甚至这几天被关在牢里，她还跟我说。要我跟她配合，将你扳倒。”

　　　　我没有说话。

　　　　方子敏不能相信的看着燕雪，“你…………你竟然出卖我！”

　　　　燕雪笑了笑，指着方子卉说：“原本我一直觉得她很可怜，被你这个妹妹欺负抛弃，就像是燕玲玲觊觎我太子妃的位置。她却再牢里跟我承认，她才该是皇后，她是被方铭山故意塞进宫里来，抢你的位置。”

　　　　我仍是没有说话。

　　　　燕雪满脸悔恨：“我从来都不知道，你会这么辛苦。难怪你明白，很多事情，真的要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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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两百五十四章：事出有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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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着实没有想过，燕雪会突然明白了许多。

　　　　也许人在这种情况下，总是会明白很多东西。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我突然也狠不下心来，恨她。

　　　　“曾经，我真的很讨厌你。”我缓缓开口，“因为我清楚皇上对你念着旧情。而你也的确无可厚非，没有做错什么。就算是你设计陷害我的孩子，我对你也没有恨。有怜悯，更多的却还是讨厌。”

　　　　我说着笑了笑。“而我现在，连那一丝讨厌都没有了，只剩下了平淡。一个需要处决的人，仅此而已。”

　　　　燕雪也笑了笑，笑的如此的淡然，“那不过是因为皇后娘娘，从来都没有将我放在敌对的位置。而我，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对娘娘，全都是敌对。我错了，错的太离谱。”

　　　　如果重来一次，我想，我也许能跟燕雪成为朋友。

　　　　可是没有如果。

　　　　燕雪说：“娘娘要如何处置我？”

　　　　我摇摇头：“我从来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置你。但是我知道，若是不处决你，怕是你也不会想活下去。”

　　　　她点头。“如果重来一次，也许我们该是成为朋友。可惜。”

　　　　她没有说完，那个意思却在明显不过了，可惜，没有如果。

　　　　我对她说：“我来，还有一件事想问你。”我说着，将口袋里的珍珠项链拿了出来，“你可知道，这珍珠项链是哪来的？”

　　　　燕雪看了一眼，说：“珍珠项链是王爷给的。也就是皇上。那个时候，我看到这珍珠项链十分喜欢，就跟王爷要了。王爷给我之后，我看到最大的那一颗上面还有字迹，可是太小了，根本不知道写的是什么。”

　　　　我嗯了一声，“上面写的是，美人如殷虹染血。”

　　　　燕雪怔了怔，继而说：“皇后娘娘想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我问她：“燕姐姐，可知道殷美人是谁？”

　　　　燕雪摇摇头表示她根本不知道，继而又笑了笑，“没想到皇后娘娘，还是愿意叫我一声姐姐。也不枉费我死在你手里。”

　　　　我看着她，也笑了笑，“若是真的还能有来世，希望跟燕姐姐是朋友。”

　　　　燕雪说着，祈求的说：“最后一次，恳请皇后娘娘赐我一杯毒酒，我希望死的体面一点。”

　　　　我点点头。

　　　　走出天牢之后，第一次觉得。身心是疲惫的。

　　　　仇恨是包裹着罂粟的花，开的旺盛，开到败落，落尽了，才知道。那不过就是一场春梦，春梦之后，一切都了无生趣。

　　　　我赐给燕雪一杯毒酒，她的尸身被燕太师带走，一切归于平淡。尸身被送走的那天，凌云遥去看了一眼。

　　　　他对我说：“曾经，这个女人也照亮过朕的人生。只是她终究抵不过寂寞和等待。”

　　　　高墙深深，冷漠而又荒凉的四方城。哪怕是用尽了红砖金瓦，却还是抵不过它注定的结局。那就是悲惨。

　　　　燕雪被送走之后，我第一个去见的。是杨虹。

　　　　杨虹正教凌中简写字，纸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凌中简自己的名字。

　　　　杨虹见了我，跟凌中简一起对我下跪。

　　　　我自然看得出来，凌中简的情绪收敛了许多，说话也利落了一些。

　　　　我没法开口告诉他他母亲已经死了，只能看着他，心底疼了疼。

　　　　杨虹问我，“皇后娘娘如此匆忙来下官住处，可是有话要问？”

　　　　她说的直接，而我也懒的拐弯抹角，我说：“是，我有话问。你跟我出去，叫简儿自己写一会字。”

　　　　简儿难得的对杨虹笑了笑，低着头接着写字。

　　　　出去后，我将手里的一截挂钩递给了她。

　　　　杨虹看着那挂钩。笑了笑，“娘娘是希望下官说什么？”

　　　　我看着她，“杨稽查如今风生水起，原本就对尸体跟痕迹有着精良的了解，怕是这四方城，没有杨稽查不能隐瞒的痕迹。”

　　　　“的确。我精通于这种术法，只要我想，根本不会有人知道，我到底都做过什么。”她丝毫不避讳的承认。

　　　　我说：“那这么说，这段挂钩，反而是我找错了？这根本不是你遗留的？”

　　　　杨虹哈哈笑了起来，“皇后娘娘，杨虹不是认账的人。这挂钩就是我留下来的。而且不妨告诉皇后娘娘。慕容锦珠疯掉的事情，跟我有着绝对的关系。”

　　　　我反而怔了怔。

　　　　“你承认了？”

　　　　“为什么不承认？皇后娘娘从来聪慧。若是皇后娘娘问起了，那么一定是皇后娘娘知道了什么。”杨虹看着我，眼里没有丝毫的畏惧。

　　　　我说：“慕容锦珠说冰冷的手抚摸她的脸的时候，我就想到了，并不是有鬼，而是有人作祟。慕容锦珠长期处于紧绷的状态，因为害怕被害。又害怕皇上不能叫她回家，她担心着日日夜夜，早就崩溃了。这时候，杨稽查，就用了最简单慕容锦珠也最不会害怕的一招。”

　　　　“闹鬼！”

　　　　我给杨虹的挂钩，就是她用来在丽妃宫穿绳子来回运送尸体用的工具。杨虹原本也是有些身手的，她自己吊在绳子上来回走动，也会很方便。

　　　　慕容锦珠看了全都当了真。所以才会说出有时候是两个鬼这种说法。

　　　　见我这么说，杨虹哈哈笑了起来，“皇后娘娘分析的没有一点差错。的确都是我做的。”

　　　　我看着她。“杨稽查说过，心里就是恨慕容锦珠。怕也是为了报复？”

　　　　杨虹点头，难过的情绪立即笼罩了她的双眸，“被慕容家撵出来的时候，我才三岁。我记性没有很好。只知道有那么一个片段，外面真的好冷。连天的大雪，处处苍白，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己还在那个噩梦里。根本没有出来。”

　　　　“大娘狠心，连一锭银子都舍不得给我们，将我们就撵了出去。母亲拉着我躲在外面的草丛里，差些被冻死，如果不是好心人。怕是我们都不会活下来。”

　　　　“我做梦都会梦见那些悲惨的日子，每一天食不果腹，还要陪着母亲到处捡地上的煤球渣子，希望能带回去生火保暖。那样的日子，每天每日都在循环。每次心里想到了，都觉得腐蚀我的五脏六腑。”

　　　　“娘娘你恨过么？方子卉进宫想要夺你的位置的时候。燕雪差些就害了你的孩子的时候。方左丞从来不愿意承认你的存在的时候，恨过吗？”

　　　　“也许别人不懂，但是这种感觉，娘娘一定明白。一定非常的明白！”

　　　　她说着，一滴眼泪都没有掉，反而笑了，“娘娘，你就算是治我的罪。我也认了。我只是不想看着简儿，遭受这样的痛苦，慕容锦珠现在，连简儿都不想过问。”

　　　　我摇了摇头。

　　　　许久，我才说道：“恨过。恨的时候。也是如你说的这般，撕心裂肺，一点余地都没有。听了你这样说，我突然觉得，仇恨原来是没有任何用的事情。”

　　　　杨虹反问我。“就算是如此，娘娘会放过方子敏和方子卉吗？”

　　　　我摇摇头，“不会，包括方铭山，我都不会放过。”

　　　　她笑了，“对，也许仇恨是你开看的事情，但是你还是不能放过那些叫你痛苦过的人。所以，仇恨，什么时候都只能看开。却不能消失。”

　　　　也许她是对的。

　　　　我想了想，也没有再去争执，我说：“杨稽查，有些事情，你处理了干净。我知道。你会好好地管教凌中简，那就够了。”

　　　　杨虹先是怔了怔，继而她单膝跪在地上，“娘娘大恩，下官必定铭记于心。”

　　　　我摆摆手，“罢了。慕容锦珠也许疯了才是最好的归宿。她原本就不该太过清醒。她太计较得失，如今，没有了任何得失再去计较了！”

　　　　杨稽查抬头看着我，“娘娘，慕容锦珠也是罪有应得。”

　　　　我说道：“慕容锦珠脾气暴躁了些，但并不是那般不堪。”

　　　　杨稽查神秘的笑了笑，“娘娘，那是因为你不了解她，也没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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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两百五十五章：解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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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个好奇心足够重的人，被她这么一说，好奇心立即就起来了。

　　　　“杨稽查难道还知道什么内幕？”

　　　　杨虹不屑的说：“娘娘可知道，为什么下官单单选择了前皇后和前皇妃来吓唬慕容锦珠？”

　　　　我怔了怔，这的确是没有想过的。

　　　　“闵春媛和闵春熙毕竟死了，跟慕容锦珠也近一些，用她们来吓唬慕容锦珠，难道不是只为了方便？”我问的是我最初的想法。

　　　　杨虹笑了笑。“娘娘怕是已经知道了吧！”

　　　　我想了想，笑了下，“想不到，她还是做了一些见不得的人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慕容锦珠其实很胆小，她非常的害怕被牵连。闵氏和闵皇后互相争斗，闵氏占下风被打入狱，慕容锦珠立即动了将闵氏杀了的心。她甚至已经找了杀手，设计了详细的方式，到底要怎么杀了闵氏。”

　　　　杨虹冷哼，“都能想到杀了自己的婆婆，她的手段的确叫我惊奇不少。后来闵皇后被拔除，慕容锦珠生怕闵皇后死活复燃。跟她爹商量，怎么将闵皇后处死，不能翻身。结果慕容家也被查抄了。”

　　　　我倒是没想过慕容锦珠会这么狠。

　　　　她一直是比较蠢的女人，除了那个长相，真的不剩下多少宏才伟略。

　　　　想到这，慕容锦珠其实根本也没有做什么，只是她比较胆小，害怕被人陷害。想要先动手而已。我对杨虹说：“闵春媛总不会已经死了？”

　　　　杨虹点头，“不错。闵妃已经死了。亲手死在慕容锦珠的手里。”

　　　　我唏嘘不已，“慕容锦珠是如何动手的？”

　　　　杨虹说：“那就要问问我们的杀手洛图晚了。若是我没有记错，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洛图晚正在那边执行任务。”

　　　　“若是她说的，八九不离十了。洛图晚是个不太会撒谎的人。”我说道。

　　　　当初凌云遥为了跟我在燕雪面前演戏，我特地说要拔剑自刎，凌云遥说那就叫洛图晚来帮忙，将我救下来。

　　　　凌云遥吩咐洛图晚的时候，她却说：“既然不是真的要自刎，如何要我出来救人？我救一个不准备去死的人么？”

　　　　凌云遥被他问的哑口无言。

　　　　几次说了，她都不想做，说这就是一个谎言，她不这么做。

　　　　偏那几天十三出去了，不在四方城。

　　　　我说：“既然你一定要真实的自刎，那我那天必定真实的自刎给你看！若是你救不下我。那你就是失职！皇上必定会告诉十三！”

　　　　洛图晚多少是有些害怕十三的。

　　　　听我这么说，才点头应了下来。

　　　　杨虹说：“慕容锦珠如今的下场，也是她咎由自取，我只不过是给了她一个教训。”

　　　　我说道：“罢了。这件事情，就烂在肚子里，我们谁都不要再去提。”

　　　　杨虹点点头。

　　　　我两人说着，突然觉得不太对。

　　　　同时侧过脸，凌中简就站在我们两个人旁边，我们竟然一个都没有看到。

　　　　凌中简没有说话，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我两人，那个表情明显是听到了全部。

　　　　杨虹十分紧张。她走过去，想要抱着他，却似乎有些胆怯，“简儿，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凌中简抬头看着她，那个样子十分的陌生，好似根本不认识杨虹，许久又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

　　　　恐怕，他都听见了。

　　　　八岁，已经是记事的时候了。凌中简就算是被慕容锦珠刻薄的对待过，那也是他的娘。

　　　　杨虹伸手去摸了摸他的脸，“简儿，你刚刚都听见什么了？”

　　　　凌中简没有推开杨虹的手，既不反抗也不挣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凌中简才张口问，“母亲她疯了？”

　　　　杨虹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凌中简闷着一口气，张开嘴喘了一口气，身体一歪，晕倒了过去。

　　　　杨虹心疼的看着，一把将他抱起来，看向我，双眸都是痛苦，“娘娘！”

　　　　然后一路抱着凌中简走了。

　　　　她应该是嫌御医来的太慢，自己抱着凌中简过去了吧。

　　　　我从杨稽查的住处回去，柳绿一路跟着我都没有说话。

　　　　很久。柳绿才说：“娘娘，凌中简会不会恨杨虹？”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他如果恨杨虹，这将会是延续下去的仇恨。没完没了的纠缠。身外的人都知道，可是在仇恨里面的人，却更清楚，仇恨，永远都是忘不掉的。”

　　　　柳绿笑了笑。“娘娘不知道还记不记得小翠了。”

　　　　我点头。

　　　　柳绿说：“奴婢一直在想，小翠到底是不是恨我，她又到底有没有恨过我。我只知道，我在失去她的时候。才明白，我错的多么离谱。”

　　　　我们都没法再去说话。

　　　　回去之后，身心说不出的累。

　　　　我跟柳绿说：“我睡一会，皇上来了叫我。”

　　　　柳绿点头。

　　　　我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梦里。我好似手里一直握着一把长刀，在不停的寻找。

　　　　走到一处地方，看到满地的尸体，血红的一片。场面说不出的漆黑恐怖。

　　　　一条走不到尽头的路，我却好似根本不慌张也不着急，只是一直在找。到底找什么，自己却根本不知道。

　　　　直到路途的尽头。我看到站在那边一模一样的自己。

　　　　她对着我笑，指着地上的尸体，然后指了指自己，拿出一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