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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锋1941-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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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顶白色小帽的身体微微有些福的男人带着一脸怒气猛地把一包裹扔了出来。要不是金羽眼疾手快一手抓住，这包裹就砸到他的脑袋上了。
这带着小帽的中年男人看到金羽背着个大木桶正一脸惊愕地看着自己，顿觉有些尴尬，双手一拱，怒极涨的通红的脸勉强露出一丝笑意：“这位小哥，刚才真不好意思，没砸到您吧？”
“没没！嘿嘿，没事。俺一手给抓住了！”随手把包裹递给这个掌柜打扮的中年人。金羽瞬间转变成一个木讷略有些呆傻的学徒，和刚才偶然显露出来的机智完全判若两人。
“那什么。您是黑老板么？俺师傅叫张老实，这个，这个木桶让俺给您送来。”说着，金羽憨憨地笑了笑，伸出手还拍了一下身后的木桶，完全一个土包子进城傻小子模样。
“哦，送进来吧。”黑正明经商多年阅人无数，眼下正有烦心事没有处理，一见金羽这副憨傻的模样知道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再金羽一说是张老实的徒弟更加没心思和金羽再多说一句，淡淡地说了一句，随即又怒容满面冲进了自己的店子。
就在黑正明刚转身走进店子之后，金羽就听到身后响起一声嘤咛。
顾不得许多，金羽赶紧转身奔向街边离此很近的一小巷口，揭开绳索慢慢放下木桶，里面昏迷的张小花已然清醒了过来。
“小羽！”刚清醒过来的张小花一看到金羽站在自己身旁，那种从来没有过的恐惧感让这个单纯的女孩一下忘记了羞涩，隔着木桶就扑进了金羽的怀里。
“小花姐，有人看着咱们呢！快松开，松开！”金羽知道张小花情绪失常是因为刚才看到那个汉奸死尸之后惊吓过度造成的。本来金羽想趁着张小花抱着自己的时候把事情给她说清楚。人在收到极度惊吓之后，一旦现能得到安全感的人或是地方就会安宁许多，同时这个时间也最容易接受别人给的安慰或是解释。
金羽本来就是想这么做的，可没想到张小花刚抱住自己，把脑袋埋进自己的胸口，小巷里一户人家大门忽然大开，一个扛着小麦秸秆扎成一团上面插满红彤彤糖葫芦的小贩走了出来。这个年代的人对于公然在大街上这样搂搂抱抱失礼行为，不亚于生一场不小于七级的地震！金羽是不在乎，可对于张小花来说那不能不在乎了！这样的事情要是传了出去，那张小花以后就别想再嫁人了！
“嘿嘿！俺啥也没看到！爷们，来串尝尝？”小贩带着一副过来人的眼神看着金羽，嘿嘿笑着取下一串带着冰莹白糖渣的糖葫芦，冲着张小花晃了晃，又递到金羽面前。
张小花虽然对刚才的恐惧依然没有忘记，但此刻小贩介入让她顿时羞恼不已。红着脸连看一眼小贩的勇气都没有，低着头就欲转身离开。
金羽哪敢再让她独自一人离开？掏出张老实以前给的代金券看也不看就塞进小贩手里，抢过糖葫芦背起木桶就追了出去。
“给！”金羽追上张小花，把手中那串糖葫芦递到她的面前。
张小花此时红的脸白皙的脖颈都是一片绯红，双手揪着自己乌黑的辫，面如红布。偷偷的看了看金羽，伸手就抢过那串娇艳欲滴红似火的糖葫芦。
犹豫了些末片刻，张小花还是没能忍住糖葫芦的诱惑，红红的小嘴抿了抿，金羽能清晰听到她偷偷地咽了口酸水。忍住笑独自往前和她拉开一段距离，好让这害羞的小妮子解解馋。
金羽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人在经受过极大的恐惧或变故后，往往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忘却这段记忆，这时候人的本能开始挥出利于消除这种影响举动。很多人都会在恐惧过后不住地吃东西，而这种自我安慰的确在消除这种不良心理状态起到一定作用。金羽就是希望能尽量的转移张小花的注意力，让她能尽快地忘记刚才所生的事。
“小羽，刚才……”
张小花咬了一颗沾满冰糖的山楂到了嘴里之后，原先还带着惊恐表情的脸色明显消除了一些，但刚才生的事毕竟太多震撼！这个从来没遇到这种惨烈场面的单纯姑娘，尽管心里那份恐惧依然挥之不去，还是忍不住颤抖着声音张口问了出来。
要遭！金羽赶紧打马虎眼，伸手一只碧渊阁那硕大的牌子：“小花姐，黑老板是这家吧？咱还是先把东西给人家送进去吧。师傅还等着咱们回去呢。”最好让她没机会再想刚才的事，也许时间一长，这小妮子就会忘记也说不定。
这一打岔，张小花清澈明亮的眼睛闪过一丝恍惚之后，点点头，把右手上的糖葫芦交换到左手，帮着金羽抬着木桶向碧渊阁走去。
一走进碧渊阁，黑正明正冲着跪在地下的一个很年轻的小伙子大雷霆。看这小伙子的衣着也是个穆斯林，不过金羽从门口听到的黑正明怒骂这小伙子的只字片语来分析，这小伙子是黑正明的徒弟，好像是做错了什么事让黑正明也没办法挽回，这才受到惩罚。
“咋还没送到后院去？”一见到金羽和张小花从门口进来，正在大雷霆的黑正明明显没把火气消下去，一张脸黑黑的冷言对金羽吼了一嗓子。
“师傅，俺给送后面去吧。”跪在地上的学徒一脸可怜巴巴的，说着从地上就要站起来。
“给我滚！！！”黑正明气的一张脸成酱紫色，棉袍下的胸口气的起伏跌宕，显然已经怒到了极点。
可金羽看到那个学徒虽然强装着很惊恐的神色，但双眸中却满是得意的笑意，好似一直在跟黑正明演戏！
果然，这学徒无比嚣张地得意洋洋地从地上从容站起，很有些小人得志地轻蔑地一笑：“老东西！给脸不要脸！七天！还有七天！哼！到时候孙翻译官给河野余次大佐定做的生日礼物要是完不成的话，哼哼！看你到时候怎么哭着求老子！”这家伙说完这句话，完全不顾黑正明怒极想要撕碎他的表情，怡然自得地掸掸膝盖上的土，转身扬长而去。
孙翻译官！？难道是孙二狗！？金羽心头巨震，这林州地界只有孙二狗这个杂种是日军的翻译，给河野余次的生日礼物，就是他肯定没错了！
“黑老板，你这徒弟是不是给孙二狗做活的？”
黑正明此时被那家伙气的胸口闷，眼前金星直冒，要不是靠在柜台边缘可能就瘫倒在地上了。这个张老实的学徒猛然一说这话，顿时把黑正明的注意力转移了。
看看这个不起眼的小学徒，黑正明心里苦笑了笑，无力地挥挥手：“小哥跟我来吧。”说着转身就步履蹒跚地往后院走去。
“黑老板，俺问您刚才……”
黑正明在前面走着连头都没回，声音极其低微地说道：“不要再提了。这是一个信封真主的穆斯林最大的耻辱！”
这话一说金羽只好打住疑问，不再追问。
“小哥，你把东西放下吧。”走到后院，跟着黑正明来到一房门前，黑正明示意金羽放下东西回店铺等着结账。
“您甭客气！俺师傅交代了，您身子骨不是很好，干不了重活，俺帮你搬进去就行。”
黑正明轻轻拉住金羽的手，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笑意，摆摆手说道：“不用了。让这姑娘帮我就行了。你先回去等着吧。”
“啊？好的。”金羽一愣，随即就明白了黑正明的意思。这可能是人家家里人居住的地方，自己一个男人当然不能随意进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金羽转身离开了。
路过弄堂的时候，一扇虚掩的小门引起金羽的注意。
偶然间由于好奇之下看了一眼，小门里一张小小的桌子上摆放着的一盈盈润润湛清碧绿的雕刻的无比精细，简直堪比鬼斧神工的玉质鱼篓吸引了金羽的视线！
天哪！
在看到这鱼篓整体的一瞬间之后，金羽整个人顿时惊呆了！
整个鱼篓由一块整体玉石雕刻而成，高度足有三十公分，鱼篓中间最宽阔处的直径至少有二十多公分！这么大的一块玉实属汉奸，更难能可贵的是，整块玉石的颜色浑然通透一体，呈现碧绿碧绿的颜色，竟然连一点瑕疵气泡都没有！而这件依然雕刻完成的艺术品刀工手法更是难得的大家手笔！鱼篓是仿制竹篾鱼篓雕刻而成，雕刻的手法阴刻和阳刻相互交错浑然天成，整个鱼篓上连最细密的竹篾之间的缝隙都雕刻的纤毫毕现。更难能可贵的是，鱼篓口上几只螃蟹更是利用了这块玉石唯一黑黄瑕疵雕刻而成，巨大的螯，宽阔的蟹背，雕刻的几乎能以假乱真！几只螃蟹在鱼篓边缘你拉我拽，把几只螃蟹急于想要逃出升天的动作完美地淋漓展现。
可看到最后金羽却忍不住吸了口凉气，脸上也忍不住一副痛惜。
那道从鱼篓口出延伸出来作为绳索的一道阳刻玉骨，在鱼篓肚附近应该收刀回转的关键时刻竟然像不懂事的孩童在黑板上随意划了一道一样，触目惊心的一刀痕斜着滑下，这件精美的价值连城艺术品就因为这道划痕成了一件废品！
一个谁也无法修复，谁也不愿再多看一眼的败笔之作！
怎么会这样？！
金羽正在唏嘘不已的时刻，黑正明的声音带着一股难以掩饰的愤怒咆哮着在耳边响起。
一转身，暴怒的黑正明脸色吓得苍白的张小花同时出现在门口。
“黑，黑老板，俺，俺不是故意的，是，是无意看到您这东西忍不住新奇才，才进来冒昧观看一下的。真的没别的意思。您别生气，俺马上出去。”
磕磕巴巴地解释了一番，金羽赶紧闪身离开。虽然金羽不知道碧渊阁到底是做什么的，但来到这里一见到柜台上摆设着玉器和一些瓷器之类的东西，金羽就猜测黑正明做的是古董和玉石生意。再等见到这件精美雕刻的鱼篓之时，金羽知道，这黑正明不但是个商人，而且还是个精通玉石雕刻的大家！
此时金羽走出房门一转身就看到黑正明小心翼翼地从怀里取出一把小巧的铜锁把门锁好，这才阴霾着脸色向柜台走了过来。
看着黑正明此时由于连番暴怒一致脸色都有些狰狞，金羽心中也有些不忍，想了想，一个大胆的主意随即在脑海中产生。
“黑老板，那件玉制品是不是对您很重要？我可能有办法让您把他修复的完好如初！”
第八十八章 幽灵乱林州【4】
依旧4000！晕了！加了精华竟然不显示！不知道再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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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黑正明口气里带着十足的怀疑，眼皮一撩扫了金羽一眼之后，淡淡地说了句：“跟我结账吧。”
金羽跟在黑正明的身后苦笑不已，看来自己这个学徒的身份俨然不被这个碧渊阁的大老板看在眼里。随便吧，事不关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过可惜了那么精美的东西就这么毁掉了。
在柜台上，黑正明面沉似水一言不，从抽屉里取出两枚大洋信手推到金羽面前，“这是木桶的价钱，收好了。”
金羽随手拿过递给站在一旁的张小花，正欲转身离去，可心里总是不甘。看到柜台上放着文房四宝，金羽抓过一张纸，不待黑正明斥责阻拦提笔就画了起来。
黑正明今天情绪特别低落，眼见这个毫不起眼的小学徒在自己面前张牙舞爪，更是气得只想抓狂，正要伸手制止金羽这无礼的行为，但一看到金羽极快的画出的图像又马上停住了手，知道金羽一气呵成之时，顿时惊诧！
前世虽然是个混混，可金羽在没有堕落之前，在学校里最感兴趣的就是素描。老师在前面上课，而他就在课桌上信手涂鸦，不但是作业本慢慢都是，甚至连课本空白处也是画的到处都是。虽然没能一直往这方面展，但素描的功底确实深厚的很。
这个时代的文房四宝早变了原来的模样，金羽手中握着的是一杆钢笔。这个时代这种钢笔不多，而且跟后世的钢笔相比起来，显得傻大憨粗。握在手里不是很舒服，只能将就着用着。
虽然钢笔用来画那个做工精美线条及其复杂多变的玉质鱼篓很有难度，但黑正明还是让金羽看似很随意的寥寥几笔给震撼了！
作为一个玉器制作大家，黑正明对于素描也有很深厚的功底。对制作或勾画一件新的玉制品之时，他也会事先在纸上先勾画出一副草图。或是买家事先给说明雕刻成说明样式的，有的甚至直接送来图纸。所以当看到金羽用极快地速度在纸上寥寥几笔就勾勒出鱼篓的大致情形，还是震惊不已。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个看似很寻常的小学徒竟然有这这么强悍的记忆力和深厚的画功！
等到金羽用极快地速度画完这幅画之后。抬起头对着黑正明一笑。自信地轻声说道：“黑老板。您可看好了。”
黑正明有些惊诧地看着眼前这个显得木讷地学徒。一时间竟然有些恍惚。当金羽说这话地时候。一向自持身份性格沉稳地黑正明在这一瞬间甚至连怀疑地意思都没有。顺着金羽手中钢笔往他下笔地位置看去。
随着金羽手中钢笔画出地线条不断延伸点缀。黑正明那双呈现灰黑色地双眼登时瞪大了。并且越来越兴奋。等到金羽地笔下逐渐出现一只活灵活现地河虾之时。黑正明忍不住一拳打在桌子上。猛地嘶吼一声：“妙啊！”
金羽下笔画出地这河虾正式黑正明小屋里那只有瑕疵地鱼篓上地那道划痕地位置上！这只河虾正式利用那道无法掩盖地划痕巧妙地勾勒出来地。一通百通。黑正明在这方面可是精雕细刻地专家人物。金羽地这一番提醒。顿时让他顿悟！此番一只纠结在心头地阴霾顿时烟消云散。一切问题立马迎刃而解！
“先生。先生！黑正明谢先生救命大恩！”黑正明高兴地欣喜若狂。从柜台后走出来。走到金羽面前双手一拱就要行大礼。
“别别别！俺。俺就是个小学徒。可不是什么先生。您千万别这样。”金羽哪敢受黑正明地这一礼？赶紧伸手扶住黑正明地双肘。
问题解决了，黑正明此时对待金羽和张小花的态度完全和刚才天壤之别。不等金羽和张小花拒绝就把两人让到后堂，两杯盖碗茶送到两人面前，黑正明竟然没有坐在主人做的位置上，居然坐在下陪着金羽，这让金羽对黑正明的态度大为感观。
“唉，您应该看得出来，我这碧渊阁除了经营一些玉器和古董之外，另外最大的生意就是给客人制作玉制品。本来在这乱世之秋能养家糊口不至于饿死就感谢真主安拉的眷顾了。可没想到祸从天降！”黑正明伸手示意金羽和张小花用茶，结果金羽和小花都没用过这玩意，一是手忙脚乱，张小花还差点失手打碎手里的茶杯。
黑正明完全没一点轻视两人的意思，赶紧上前擦掉茶几上泼洒的茶水，重新蓄满热水之后，这才笑着回道座位上继续刚才的话。
“前几日日本人的翻译官来到小店拿出一块玉石要订做一个鱼篓，那块玉就是先生现在看到的成品鱼篓，可当时那个叫孙二狗的汉奸拿出那块玉的时候，我虽然见识的玉石不少，但像这么大块的玉石并且没有半点瑕疵的极品玉却从来没有见过！先生不做这行可能不了解我们这种人，到了我这个年纪简直就成了玉痴！但凡看到这种极品玉石就忍不住想要一试身手，希望在有生之年雕刻出一件令自己最满意的作品来。”说这话的时候，黑正明竟然脸色隐隐浮现出一种狂热，显然他当时见到那么大块极品玉时那种震撼是无法言喻的。虽然过去这么多天，又经历这次败笔还是不能自拔。
金羽心里苦苦一笑，像黑正明这种沉迷在一种事物中的人还少么？国外不是有个人因为特别喜欢斑点狗还把自己纹成斑点狗的样子么？见怪不怪了，所以他没有插话，静待黑正明下边的话。
“本来，我也知道这孙二狗是故意来找我麻烦的。”黑正明脸上现出无比的愤怒：“这狗汉奸明知道我们回族不能和汉族通婚，可这混蛋竟然厚着脸皮一次次来提亲！要不是仗着有日本人撑腰，要不是现在小三无法进城，还容得上这狗东西在这里撒野！？”
小三？！金羽心中一动，难道黑正明说的小三是回民中那个彪悍人物黑三？这个叫黑三的回族人带领一百多本家的族人在林州柳林河夏州打得鬼子听到黑三的名字就吓得不行，隐隐和河北地界里的另一个回族英雄马本成双雄之势！黑三是林州人，他们都是一个姓氏，难不成还是亲戚？
黑正明无比落魄地收住怒容，嘴里低声不知道在嘀咕什么，隐约听着好像是在跟他信奉的真主在忏悔什么。金羽不清楚这里面的事情，也就没敢问。
“现在日本人被八路军和小三的队伍打得龟缩在这林州县城里不敢挪窝，河野余次这个鬼子头头为了取得老百姓的信任弄了个什么大东亚共荣圈，不让日本人骚扰城里的百姓。可即使这样城里被鬼子和这群汉奸祸害的闺女和小媳妇少得了么？孙二狗这杂碎不知道在哪见过我闺女一回，然后就动了心思。一次次的厚颜无耻地来这里提亲。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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