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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案罪8-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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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惊雷却不理睬,只顾看着他说道:「使我将你和柳章台联系在一起的原因有三:其一,当年天下多少知名捕快官府好手对你围追堵截,奋力捕杀,均无结果,柳章台小小一介江陵知县,又是一个文官,凭什么能置你于死地?其二,既然你十年前已死,又怎会在十年后出现?既然你并没有被柳章台所捕杀,那么他当年在众目睽睽之下带人射杀了一个燕三绝,并立下大功连升三级,又是怎么一回事?」

  燕三绝睁大眼睛听着,瞪着他问:「那其三呢?」

  莫惊雷道:「其三,是你走路的步伐出卖了你。」

  燕三绝惊诧莫名,道:「我走路的步伐难道有什么不对头吗?」

  莫惊雷道:「我听说柳章台做官是半路出家,直到中年才用银子捐了江陵县令这个七品芝麻官来做,正因为是半路出家,所以于官场规矩礼仪一窍不通,当官之初就闹了不少笑话。是以才痛下决心,专门向人请教学习,光是学走官步,就一连练习了大半年时间,虽然学会了,但毕竟是临时抱佛脚临、老学吹箫,走得并不那么地道,而且仔细观察,还会发现他走官步时,身子略略向右倾斜,姿势别扭,极是不雅。你今天白天在那条小巷里携燕子飞离去之时,无意之中,竟也迈起了官步,而且姿势跟柳章台一样难看,我即便是个傻子也不难猜想得到你与柳章台之间大有干系了。」

  燕三绝道:「你的意思是说,十年前名满江湖的飞天大盗燕三绝做强盗做厌了,就花钱捐了个小官儿做,但毕竟是粗人,花了大半年时间才学会走官步,而且还学得不那么全面走得不那么美妙,学会之后偏生又根深蒂固,忘也忘不了,等他重新做回强盗之时,走的还是那别扭的官步,所以一开步就露了马脚。是不是?」

  莫惊雷点点头道:「大致如此。但据我所知,你当年并非做强盗做厌了才改行去做官,而是做强盗做不下去了才去捐了个官做。因为你行事太过张狂、名气太大,正所谓树大招风,江湖上无论黑道、白道都容不下你,而且最不妙的是朝廷当时已经派天下四大名捕一齐出动,务必限期将你捉拿归案。你也知道,天下四大名捕捕天下之贼无不手到擒来,绝无失手。从不连手办案的四大名捕一齐出动,固然是你云中飞盗的荣幸,但同时也预示着你逍遥自在的日子过到尽头了。于是怎样做个缩头乌龟躲避四大名捕的追捕便成了你的当务之急。于是你摇身一变,改名换姓、改头换面做了个芝麻小官,并且找了个替死鬼冒充飞天大盗,让你这刚上任的新官『阴差阳错』给杀了。从此天下太平,龙颜大悦,你也因此立了大功,连升三级,做了青阳知府。谁知飞天大盗之危刚解,你那贪财如命、雁过拔毛的老毛病又犯了,所以即便是穿上袈裟你也成不了佛,做了官你也是个贪官。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这强盗做官刚做上几年工夫,都察院和刑部的耳目就盯上了你,皇上也怀疑你心术不正、知法犯法,所以才会派我潜入青阳府暗中调查。近来终于被我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并且密报朝廷,所以朝廷才会委派都察院都御史岳大人为巡按御史,前来暗查。但不知怎么走露了风声,被你这狗官察觉到了,紧急关头,你又想到了诈死这一招。说到这里,就不能不说一说你这位亲生妹子兼夫人「飞燕子」燕子飞了,她对你可谓是死心塌地,无怨无悔。你做了知府大人,为撑门面,竟然攀亲娶了洛阳的一位名门闺秀,却又不加爱护,视若无物,只是放在家中当摆设,暗地里却与你这位亲妹子兼红颜知己不清不楚、来来往往。你此时大难临头,故伎重演,正好请燕子飞出手。自古官家罪不责死,人死罪销。你若赶在钦差大臣到来之前被十年前的旧仇人、燕三绝的老婆杀死,那是极合情理的事,可谓名也正言也顺,丝毫不会引人怀疑。你『死』之后,再行恢复燕三绝的身份,将昔日贪赃枉法得来的黄金伪装运出,夫妻两人从此逍遥法外,过上皇家帝王般的神仙生活,何其快活。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不致引人怀疑,你这位知府大人当然不能死得太简单、太容易。所以女刺客第一次下手的地点安排在了长街之上,闹市之中,这一次出手女刺客虽未能将你杀死,但全青阳城的人却都已知道有个武功极高、极难对付的刺客要刺杀知府大人,假若日后知府大人真的死于刺客之手,那也是合情合理的事,全城老百姓都可以做证。这一次刺杀行动,只是一个序幕、一个铺垫。而女刺客的第二次行动,却将我也拉下了水。你们将我牵扯进来,自然大有深意。其一,是想将这件案子搅得越浑越复杂越好,就算日后有人查起,目标和重点都会放在我身上,绝不会查到你柳章台头上来。其二,柳章台当时显然已经知道是我把他贪赃枉法、大肆敛财的事捅到了朝廷,如此一来,正好报复我一下。两位姓燕的朋友,我说的大概没什么错漏之处吧?」

  燕三绝和燕子飞表情复杂,相顾无言。

  莫惊雷冷冷地瞧着他俩,道:「可以想象,你们为了将我拉下水,是花了不少心思,做了不少手脚的。首先,柳章台恢复了燕三绝的身份,蒙着脸残忍的害死了我妻子阿慧,又掳走我儿子小宝,以此要挟我听他的命令行事。然后,他要我在公堂上,在众目睽睽之下救出女刺客燕子飞,如此一来,整个知府衙门的人都认定我莫惊雷与这女刺客是一伙儿的了。我既与女刺客是一丘之貉,那我指证柳章台是贪官污吏的证言的可信度就大打折扣了,这是对柳章台极其有利的。我救出女刺客燕子飞之后,你又突下命令,叫我当场杀了她——你当然知道我绝对不会真的杀死她,因为当时她是我找回儿子的唯一线索,我再蠢再笨也不会自己亲手斩断这唯一的一条线索。尽管如此,你还是不放心,所以我在望江楼上举刀杀她之时,你就一直躲在旁边不远的大树后偷偷看着。假若我真要置燕子飞于死地,你一定会跳出来阻止。只可惜当时我没想到这一层,否则我便能以此相挟,逼你现身,甚至逼迫你交出我儿子。我『杀』了燕子飞之后,接下来女刺客得知同伴弃她于不顾,要杀她灭口,一怒之下,反戈一击,站到我这边,同我去见知府大人,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而女刺客这时却正好突施杀手,对付她的『杀夫仇人』。柳章台之死,谁都会认定是我与女刺客官匪勾结的连手杰作——当然,那个在知府衙门议事房中被燕子飞以毒镖夺命的绝非柳章台本人,那只是一个替死鬼罢了。此时此刻,我即便浑身是嘴,也说不清自己身上的冤屈了。而正在此时,你们请来的另一个同伙、冒牌刑部特使陆海川粉墨登场了。接下来,这位一身正气的陆大人大显神威,神速破案,很快就可以押解着这一大堆金子和你们两个『囚犯』正大光明地出城坐地分赃去了。」

  说到这里,他又把目光转向陆海川,揶揄一笑,道:「陆大人,你们的计划功亏一篑,以失败而告终,也许你应该感到庆幸才对。你想想,云中飞盗燕三绝岂是易与之辈?你想从他到手的金子中分去一份,他岂肯甘心?你的武功本已逊他一筹,加之他夫妻连手,你们若真的大功告成,只怕此刻你已成了他们剑下冤魂。你请来赶车的那五十名假猛虎营的高手,只怕多半也逃脱不了被他那天下闻名歹毒之至的燕尾镖射杀的命运。」

  陆海川听他说到这里,脸色连变,盯着燕三绝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燕三绝哈哈一笑道:「事已至此,是真是假有何妨?」

  陆海川道:「你拉我入伙之时,可没说你就是柳章台,柳章台就是你。」

  燕三绝道:「你现在已经知道了,又当如何?」

  陆海川脸色一变,咬牙道:「你这狗贼,原来早就对我没安好心,看我怎样取你狗命!」

  铁尺一抖,忽然「呛啷」一声,竟从里面钻出一支寒光闪闪的短剑来,剑锋一挺,作势欲向燕三绝扑去,人却「突」地飞起,向着相反的方向疾掠而去。

  「想逃命可没那么容易。」莫惊雷早有防备,冷笑一声,身子凌空拔高三丈,在半空中一个鹞子翻身,落地之时,正好站在陆海川跟前,挡住去路。

  陆海川虽惊不乱,身子向后一倾,急又退回原地。

  莫惊雷向熊人杰使个眼色,熊捕头立即带人向陆海川围过去。

  陆海川退后一步,贴墙站立,执剑拒捕,剑光一闪,冲在最前面的两名捕快立时受伤,急忙退出,余人一时惊惧,不敢过分上前。

  莫惊雷拔出圆月弯刀,指着他道:「陆海川,你受伤不轻,焉可再战?若束手就擒,可免吃苦头,况且你只是一个受人怂恿为人所误的从犯,待巡按御史岳大人一到,莫某或许可以代为求情,恳请从轻发落。」

  陆海川目光一垂,心下踌躇。

  燕三绝叫道:「陆海川,你可别听他花言巧语、胡说八道,快快动手杀了他救我们夫妇出去,然后咱们三人连手杀了官府的这些鸟人,再坐地分财,去过那神仙日子,岂不快哉?」

  陆海川闻言,双目中精光一闪,沉声道:「言之有理,只不过事成之后,我得大头你得小头。」

  燕三绝知道机不可失,忙点头道:「只要你救咱们夫妻出去,万事好商量。」

  陆海川冰冷的目光立即向莫惊雷射过来,扬剑一指,道:「莫惊雷,你我均受伤不轻,真要动手,咱们可是半斤八两,谁也不一定能占到谁的便宜。你有知府衙门的人助阵,而我那五十名假猛虎营的帮手也即刻便到。」

  莫惊雷微微一笑道:「原来你在等你那五十名帮手,我劝你别作指望了,我早已知会四门守卫,将你的同伙拦在了城外。」

  陆海川脸色一变,咬牙道:「姓莫的,算你狠。不过就算没有援手,我陆海川照样可以杀你。」

  莫惊雷脸色一沉,喝道:「陆海川,你执迷不悟,持剑拒捕,自寻死路,却怪不得莫某手下无情。」

  话音未落,人已冲天而起,连人带刀,化作一道电影寒光,直朝对方扑去。

  陆海川顿感劲风扑面,双目难睁,不敢大意,急忙倚墙而立,双手握剑,凝神待敌。但就在这时,忽觉眼前一花,风止影消,眼前早已失却莫惊雷的踪迹。

  他大惊之下,目光四下搜索,只是不见对手。心中惊疑更甚,执剑站立,全神以待,一动也不敢动。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身后紧靠的墙壁上传来「笃」的一声轻响,尚未有所反应,一柄极薄极弯的刀已从墙壁的另一面刺了过来,冰冷的刀锋从他后背刺入,从前胸透出。鲜血立即涌了出来。

  墙头人影一晃,莫惊雷又站在了他面前。

  「你,你……」陆海川低头看看突然从自己胸口冒出来的血淋淋的半截刀尖,又抬头看看他,双目暴瞪,面目狰狞,似信似疑,恍如在梦中一般,喃喃地道,「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有这样快的刀?这、这是什么刀?……」

  莫惊雷盯着他,一字一句地告诉他:「没人挡得住这一刀,因为这是正义之刀!」

  

  

  欠债难还

  1

  夕阳西下,落日余晖将青阳市宽广热闹的街道涂上一层金黄的颜色。

  一辆银灰色的小轿车在环市大道上不快不慢地行驶着,轿车里坐着一位四十多岁身体略微发福的中年男子。

  他叫郭石富。20年前,他还是青阳市乡下小山村里一个农民,如今却已成了南方石富集团公司的老总。

  坐在前面为他开车的是他新招聘的女助理,叫可妮,今年26岁,是一个漂亮能干的好姑娘。

  郭总刚谈妥一笔生意,看得出他的心情很愉快。他边吩咐可妮小心将车开慢一点,一边摇下车窗玻璃欣赏着外面的街景。

  可妮小心地开着车,不想还是出了点儿意外。

  当轿车驶过环市路与橘园路交叉的十字路口时,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突然斜冲出来,从街道上横跑而过。

  可妮赶紧剎车。但还是迟了一点儿,轿车前面的保险杠将那小姑娘蹭了一下。

  小姑娘「哎哟」一声,倒在地上。

  「快停车!」郭总脸都吓白了,不待轿车停稳便推开车门跑下了车,扶起那小女孩,一边为她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一边紧张地问,「小姑娘,快告诉伯伯撞着哪儿了?」

  小女孩吓坏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张口哇哇大哭起来。

  郭总忙掀起她的衣服检查看哪里受了伤,并未找到明显的伤痕。

  他一边替她擦着眼泪一边说:「小妹妹,别怕,伯伯送你上医院。」

  小女孩一听,停住哭声瞪大眼睛看着他问:「你、你不怪我撞坏了你的车吗?」

  郭总一听,乐了:原来这小姑娘是怕我怪她撞坏了车所以才害怕得哭呢!

  他忍住笑说:「伯伯不怪你,那你告诉伯伯,刚才撞疼了你没有?」

  小女孩摇头说:「没有。」

  郭总左右看看,不见小女孩的家人,问:「你一个人出来玩呀?」

  小女孩点点头,说:「我白天到城里的舅舅家玩,现在天黑了,想搭摩托车回家。」

  郭总问:「你家住在哪里?」

  小女孩说:「我家住在青阳山下。」

  青阳山在郊外,离市区还有挺远一段路。

  郭总牵着她的小手说:「伯伯用车送你回家吧!」

  小女孩一听有汽车坐,高兴得二话不说就蹦上了车。那可爱的样子把郭总和可妮都逗笑了。

  十多分钟后,可妮已将小车开出了市区,开上了郊外一条碎石铺成的公路。很快,郁郁葱葱的青阳山便出现在眼前。一座小村庄坐落在山下的绿树浓荫里,一条不足一米宽的泥巴路蜿蜒伸向树林深处。

  可妮停住车说:「郭总,车开不进去了。」

  郭总说:「反正也不远了,这儿的风景不错,我下去走走,顺便送小姑娘回家。你在这儿等我。」

  可妮点点头,郭总牵着那蹦蹦跳跳的小女孩很快便消失在七弯八拐的泥巴路上。

  可妮坐在车里百无聊赖地听了一会儿音乐,看看表,发现郭总进去十多分钟了仍未出来。她又等了一会儿,下车一望,仍不见他。她按响了小车喇叭,汽笛声传得很远很远,相信郭总是听得到的。可是又过了十多分钟,昏暗的夜幕中仍然看不见郭总的身影。

  一种不祥之兆从她心头掠过,她忙拨通了郭总的手机,「嘟嘟」的声音响了七八下之后,才有人接听,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喂,不管你是谁,现在我要告诉你,郭石富已被我们绑架了,你赶快去通知他家人,等候我们的通知,不准报警,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可妮一下子惊呆了,吓傻了,手机从手中掉落下来。她忙将小车掉头,飞快地向市区开去。

  郭石富住在市中心碧绿花园的一栋三层豪华别墅楼里,一对双胞胎儿子都在北京读大学,家里只有妻子向巧珍和佣人凤姐。

  可妮将这个不幸的消息带回家时,向巧珍又惊又急又怕,竟一下子昏倒在沙发上……

  

  2

  郭石富彷佛迷迷糊糊睡了一大觉,睁开眼睛时,忽然发现自己竟置身于一个山洞里。

  这山洞很大,光线昏暗,阴风阵阵,怪石嶙峋,恐怖异常。

  他低头一看,自己不知何时被人用粗麻绳紧紧绑在了一根大石柱上,全身上下一点也动弹不得。他吓了一大跳,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刚才他送那个小女孩回家,跟着她七弯八拐地来到一个偏僻的山坡上。小女孩忽然掏出一块手帕说这花手帕好香好香,一定要他闻一闻。他被她缠不过,便弯下腰去闻一下,一种奇怪而浓烈的香味直冲口鼻,他「啊呀」一声软瘫在地,什么也不知道了。然后,他就发现自己被绑在了这山洞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扭头察看这山洞。山洞里空空荡荡,除了他再无其他人影。

  「喂,有人吗?」他焦急地大声喊道,「是谁把我绑在这儿?你到底要干什么?」

  无人回答。

  他又喊:「喂,小姑娘,小姑娘,你在哪儿?」

  仍无人回答。

  他的喊声在山洞里回荡过后,山洞便寂静无声。一种不祥的恐惧感如潮水一般袭上心头,他忽然害怕起来。天色渐晚,山洞漆黑一片,蝙蝠如幽灵一般在头顶飞来飞去,老鼠在脚下吱吱地叫,郭石富吓得全身毛发都竖起来,冷汗浸透了衣衫。

  他又冷又怕,一夜没敢合眼,就这样被绑在冰凉的石柱上度过了这个极度恐怖的漫漫长夜。

  天亮了,山洞里渐渐明亮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郭石富终于听到有一阵脚步声从靠近洞口的一侧传来。不大一会儿,他便看见有四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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