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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弦-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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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迟疑和困惑道:“方才如止步行至此,便看到陛下的一个随侍焦急守在帐前,一问之下,才知是在等翛然姐姐您……如止眼见她焦急,便欲上前帮忙,她竟直接将这东西给了我,还让我务必转交给你……”说罢,她徐徐走上前来,将一个蔫黄的纸包递了过来,又徐徐后退,垂了首,“她方才叮嘱我,让你守候在此,既然此刻如止已经等到,便先行一步了。” 这夜寒峭,她躲在逆风处,瑟缩着将那纸包打开,狂风骤扫,她眉目前狂沙一片,险些将纸包那赫然的白色粉末吹得零落,她顿觉鼻尖一痛,又刺辣灼痛点燃她的喉管,她脸色刹然苍青,只觉鼻尖一烫一烧,登时便有热流滚滚流下。渗入唇畔,她脸色再次大变,那股辛涩腥膻让她踉跄几步,一下腿软似的栽倒在地。 远处似有鼎沸的人声,她趴在地上大喘,眯着眼眼见着远方暗处隐现几丝火光,尔后那火光骤然集聚,如同将半边天都烧灼起来似的,如同玄乎的鬼火,明晃晃绕在她惨白的脸前。那火光刺目,将黑压压的来人的脸都照映地扭曲起来,为首的依稀她倒还能辨认出,是邹忌手下的一员大将,蚩坤。 “去看看那洒落一地的脏物是什么!” “报告,是毒物,只是不知与谋害陛下的是否是一种!” “军医在否?速速验来!” “报告将军,正是此物……想必那婢女也是试服用了此物,才气绝身亡的。” 陆翛然意识昏沉之际,脖颈一疼,她下颚如同被搅碎一般沉痛,那大将抬手,紧紧卡住她瘦弱的下巴,她耳边听到那人愤怒狠绝的声音:“将这婢女拿下,打入大牢,本将军今夜便要好好地审!”撤力,她的下巴狠狠磕在了粗糙的泥地上,她尝到泥土浑然的腥味,一时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卿世侧躺在阴湿的朽木旁,闭目恹恹,耳边传来一阵细碎的声音,她警惕睁大双眼,却怔怔从一片昏暗混沌中乍现两个银光扑朔的士兵拖拽一个秽迹斑斑的人。那人蓬松凌乱的头发如同稻草一般倒挂在头顶,细弱的手掌虚软垂下,破皱的裙子翻卷,绵延了一地。 打开了对面牢房的锁链,狱卒将那人往中一丢,便骂骂咧咧走了出去。 卿世扶着冰冷的木头,眯着眼朝外探去。那人蜷缩在角落里,浑身轻颤着,嘟嘟囔囔不知说些什么。她听得那声音细碎干哑,声线凄迷,却恍惚有几丝熟悉之感,心口突地一颤,如同冰锥在心尖儿上滚磨,她舒了舒苦痛的嗓子,轻声道:“……翛然?” 那剧烈颤抖的身躯突然停滞了,又匍匐着近乎滚动着爬了过来,那人双手紧攥那段牢门的湿木,那张污秽的脸在暗夜下显得惨淡青白。一双细长的双眼如同两条迷离的暗缝,无形中透出绝望的神色来。 “姑姑?姑姑……我们都被陷害了啊……我们都被……” 卿世垂眸,目光恍惚投在稻草堆上那层层叠叠的月影上,隐痛的头脑让她不禁伸手轻托那冰凉的额头,这几日,她思绪百转千回,又怎会未曾猜疑?她沉声道:“我入狱后,你有怎地进了来?” 陆翛然便将事情前因后果尽然说了出来。 “原来是她……原来是她有问题……是她……”卿世猛地蹙眉,眉眼霎那扭曲苦楚起来,她侧过身,抬手紧攥胸口干软的粗衣,力道大的似要将它揉碎。她佝偻着背,有金星璀璨在她昏暗的眼中炸裂开来,竟埋着头干咳了起来。 “还有一件事,姑姑,莫怪翛然猜想太过可怕,这事也忒奇怪,让人难免与她联想起来,”翛然小心翼翼道,“姑姑可还记得那夜不顾众人阻拦冲出城门与敌军厮杀……”卿世心口一条,倏忽爬上一层寒意,“那夜,她曾到我的帐中,向我通报了攻城这事,还让我务必告诉姑姑,北戬此次来势汹汹,姑姑怎能在后方闲置不管……” “从那日放了她进了军营,再到陛下因我遇刺,以至于我中计被诬陷,而后今日她在帐营里夜晚送药……”卿世仰头,陡然嘶哑干笑起来,却眉眼酸涩难堪,“……可叹我竟此刻才了悟,她竟把所有人都算计了……”她眸光一厉,有狠绝冷寒在一片流光中翻滚,“……恐怕不是她,而是她身后的……那些我一直都忽略未曾敢想的人……”gd1806102(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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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人。曾独霸权朝,狠绝毒辣,并弃亲生骨肉于不顾。而又是那个人,早在那时便被午门问斩。而又怎会在此时此刻,身处幕后,将台前一切尽然玩弄掌握? 牢内一片死寂,只余陆翛然粗重而急速的喘息声。卿世斜靠着一侧的朽木,隐约在昏沉中睡了过去,又隐约听到一阵忽近忽远的脚步,她紧闭的眼帘甚至在恍惚渗出光亮。她倏然紧蹙眉头,困然攥住一旁的朽木,忽悠睁开了双眼。 火光犹如恶魔的鬼眼,缭绕着稀疏的绝望气息,急匆匆从远处疾疾蹿了过来。耳边是一声凄厉的尖叫。卿世猝然一惊,从草垛中猛地爬起,几个狱卒进入另一侧,陆翛然被架着拖了出来。“我不知道……我是被冤枉的……”极为绝望中,她的声音沙哑尖锐近于凄绝,地面一阵猝尔凌乱的摩擦之声,是她无力的脚在地面踢磨。 “翛然……”卿世喃喃,“翛然……翛然!” 那声音逐渐远了,随之而来的是沉沉的门闭合的声音,牢房内复又变得黑暗。 卿世陡然跌坐在地上,周身只余一片颓丧的冰冷。 有阵阵的痛苦地**传来,卿世呆呆看着昏黑的草垛中有黑虫在腐臭间跌爬翻滚,鼻尖除了那潮湿腥臭的气息,竟逐渐弥漫上几丝血气。卿世头发散漫着汗涔涔披散在脸上,思绪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晰,她紧攥着手,脑海中有个人影顿现又沉浮,是卿纆。是那样泪花闪烁的孱弱的双眼,是那样细微抽动的发红的鼻尖,是那样温顺柔弱的趴伏在红木桌上伸出细弱的手磨墨的姿态。她头发青黑,柔软在瘦削的肩膀上如同罂粟一样展开,层层叠叠的,是她细密的眼睫。只是那样清爽恬淡的眸光下翻折的诡谲的心思,多样的手段,竟是她未曾敢预料想到的。 门外的气息渐渐弱了。卿世颓唐看着那道门缓缓打开。 率先走入的是一个彪形大汉,冷厉棕红的铠甲发着幽冷清光。那顶红缨帽下却是一双嗜血的残忍的双眼,如同鹰一般锐利。可在卿世眼中看来,却无端透着一种奸猾莫测。 “大人的婢子果然是忠诚啊……死到临头竟还不吐露半字……”蚩坤手持宝剑,慢慢走上前来。 卿世猛地倾身扒住牢门,看到随之拖进来的那道身影,陆翛然被人强拽着勉强支撑着拖着站起,浓黑脏乱的如鸟巢的头发将她的容貌全然盖住,然而全身上下没一处好的肌肤,里衣被血浸透,紧紧黏在她清瘦的身上。 “你是祉梁的大将,这就是你的用武之地吗?!”卿世强咽下心口翻涌的愤怒与悲戾,冷冷地道。 “哼哼,”蚩坤冷哼,持剑横在陆翛然的污秽的脖颈前,“祉梁历法历来有之,处罚通敌叛国之人,就是这个下场……不论男女。”又有源源不断的血液将宝剑锋端润湿,一条条如血蛇,从翛然无力的脖颈上蜿蜒淌下。 “只怕事实不是这样……”卿世侧过脸,狠狠笑道:“刑讯逼供,将军是有什么秘密藏着掖着?恐怕我现在说出事实来,将军也必不会相信了吧。”她猛地一个回身,目光紧锁蚩坤阴冷的双眼,“将军说说,是不是这样?” 蚩坤道:“大人,末将精忠为国多年征战沙场,岂敢有半丝不忠?倒是大人初出乍到,半路杀出,名不符实。此外,不是末将欲要如此,只是众人可见,如何能信一个通敌叛国之人的话?恐怕不能服众吧。”他一侧握住宝剑的手却骤然一缩,隐有遽动之意。 陆翛然陡然扬起头来,竭尽全力厉声大喊。“姑姑,我说了吧,不论说不说……是我,真正通敌叛国的人!是我!”她全力睁大的双眼如同两个漆黑如墨深不见底的洞口,是苍然颓圮,“姑姑不要怨我,是翛然背信弃义,”她抬头,冷冷盯住蚩坤的坚硬冷然的侧脸,却又凄绝地笑了起来,“……将军,也许不怪你我……只是你我所谋之主不同罢了。无论是投毒一案,还是信鸽一案,都是我做的!”她缓慢转过脸,怔愣看着在另一边一脸震惊神色的卿世,无力扯着嘴沙哑低笑了起来,“多谢了姑姑多年之前江南郡一收遇之恩,翛然一辈子,怕是也偿不尽这恩遇了……”她语罢,猛地挣扎着向面前剑锋上扑去。尖锐冷厉的锋端狠狠压入她的脖颈,陆翛然一口气难以咽上,喉咙一翻,软软瘫倒在地。 滚烫的血雾恣肆在她身前铺张,霎那挡住了卿世绝望的视线,有零星落在她的脸颊与手背,她一吓,踉跄朝后退去。“翛然……翛然……”她哑哑地无力地低吼着。秽迹斑斑的地面上蜿蜒弥漫一滩血,静静的,却恒久不止。 她……之所以情愿一人揽下所有子虚乌有的罪名,帮她摆脱干系。是否是因为期望她出狱后,有那机会一举解决了卿纆。必然是的,必然是的! 翛然虽然是皇上的人,单这些年,同样以护卫她的身份而活着,一直始终如一在她身旁。她们竟已如此谙熟默契,她了悟了她的心思。……此刻,她不能冲动。卿世此刻心中竟似疯魔一般凌乱暗暗喃喃,冷静,冷静……迅速冷静……她逼迫自己常年僵硬的唇角勾出几丝清淡坦然的笑容,她缓缓抬眸,目不转睛盯着蚩坤。 蚩坤看到那双隐绰在黑暗中的黑白分明,暗含嘲讽意味的眼睛,他紫棠色面皮青一阵白一阵,吩咐了收下将尸体收拾下去,僵立了片刻,垂首,漫不经心道:“这婢子护主,替大人敛下了所有的罪名……”他腥红的唇盘酝酿冷硬令人无端发怵的笑意,卿世心尖一寒,意料之中亦意料之外,“在事情还未调查清楚前……还……劳烦……大人在牢房里待着了。”他暗哑低沉的笑声如同车轮碾过木叶碎屑,又如同苍皮老松,干燥开裂。他猛的转身,头顶红缨帽上的点点腥红浓淡模糊,疾速卷过,在黑暗中似鬼眼般鬼魅灵异。他转身离开,并紧扣牢门。 脚上顿软,卿世身体一松,猛的瘫软在地,她脸部包括双腮泛起一阵痛苦的难以自持的酸涩,这迫使她抽搐着痉挛着死死看着烛火凄绝下那滩新鲜的崭亮的发光闪烁的血液,她哑声张着嘴,闭目无声痛哭出来。酸涩与滚烫一股脑淌下,不加收敛,纵横也无情。 这件死人了的事就算有人蓄意要压下也难免走露了风声传到了大将邹忌的耳中。 一向警觉机敏的他当即便下令彻查这事,并得知陆翛然这个已死之人当事的口供的时候,便挥手放下一令,不顾诸位将领反对,命释放卿世。一时间,有人惊慌心虚暗下杀心,有人欢呼雀跃翘首以待。 卿世缓缓走入大帐,触目所及便是邹忌复杂隐隐欣喜又隐隐困扰的晦涩眼眸。她走至正中央,屈膝便要行礼,邹忌挥手空中一个虚揽,有细细的褶皱在他紧蹙的眉宇与额角泛起,昔日冷厉的神情也无端渗出颓圮。“大人这几日受苦了,未待大人洗漱便唤大人来,实在失礼。只是末将这几日寝食难安,万里加急的救急的召唤令派人传到黔北,可至今还无音讯。而大人已证实清白之身,虽然众人十之有八都抱有异议,但末将岂敢妄自怀疑陛下的识人之能?只是……军中必有内奸……虽然大人身边的婢子承认了‘罪行’,但依据其中的利害关系……” “这内奸必还是如颜身边的人。”卿世缓缓道出,便看到邹忌神情一紧一舒,似有大急又似有大许之意,一时间为张着唇只等卿世道出些许细枝末节来能透过其探寻一二。 卿世笑意略带凉冷轻薄,眉眼如清雪凌寒:“如颜知道是谁,只盼将军能许如颜前去帐中,将她拿了来。” 再次掀帘入帐。猩红的地毯依稀有当初那个脏兮兮的叫花跪倒在地的孱弱矮小的身影。她抬眸,朦胧中看到卿纆背对着她,那细瘦的身躯倾斜微微侧倚着红木椅。如同绸缎般漆乌的青丝及腰,她那对斜过来的睫毛闪烁,参差着滚动点点清光。侧脸瘦尖,微微上提,正好显现出藏匿不能的冷厉与妖治。 “卿纆……我不得不佩服你。”卿世缓缓道。gd1806102(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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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纆闻声,并未回头,只是悠悠将头微垂,细细看着自己指尖。她眉眼冷硬,却强硬触动卿世心口燎原的心火。卿世冷冷盯着她,却听到她嗓间低低的压抑的笑声,她喉咙鼓动了一下,倏忽将脸轻轻转了过来。“阿世姐姐?此话怎讲?” 卿世清冷严肃的神色一敛,甩开袖子一步上前:“不欲与你多说,你也不必讲了,什么事到了大将军帐中必见分晓。”她扬手,足下一轻,施展轻功,指尖眼看就要触到圆木椅上卿纆的肩膀。 “且慢!”卿纆眉眼一缩,眼波沉浮间乍现几丝冷凝与惊惶。她一撤身,身子向后趔趄着差点跌倒,她手堪堪扶着桌面,狼狈地将脸颊前几丝柔腻的青丝向后一别。“姐姐何必这么着急?咱们姐妹俩先聊些体己话,”她定了定神,声音陡然柔和轻佻起来,“姐姐可还想念着父亲?”她侧脸低斜,那双狭长的眼淡淡一挑,一双漆乌的瞳仁却不急不慢地紧睨卿世。 卿世心中大骇。面上却轻缓舒出一丝冷笑:“早在两年前,他已在午门处斩,你这话倒是奇怪……”卿世心中料定卿纆若仍紧拿着这事不放,她倒真不好将她拿到大将军帐,但卿纆又怎敢揪着这事儿不放,这帐内此刻仅有她二人,卿世武功绝顶,神不知鬼不觉结果了她的性命也是轻而易举。但卿纆仍微扬头,眸光敛笑:“姐姐可曾见到尸首了?您便说他已经殁了……”隐约听见她细碎的轻笑声又藏匿几份喑哑与嘲弄,一瞬竟有刀般尖厉的痴狂之感,“卿家一倒,我便被强硬逼着练就你的字,倒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有一天竟派上了用场,”她的眸光轻如蝉翼,倏然从卿世平静的脸上扫过,“我早就在跟随你之前准备了一套说辞,只是这次你粗简大意,连问过一句都没有便将我留下。难道是姐姐在陛下身边久了,凡事不必操心烦思,机敏也不如以往了?” 她和曾没想过问出口。如同着了魔般,她看到卿纆那双潋滟的波光涌动着的双眼,还有曾经她遭受卿晟那一帮公子少爷毒打后的她的一饭之恩,满怀着愧疚与酸涩她迟迟将那问题按压下来。她竟然错了,大错特错,一错再错……“所以说,陛下被刺那晚,是你挑唆翛然叫醒我;信鸽一案,翛然呈上那碗粥,是你添了什么,才得空借我的手将那通敌的信件寄出;我入狱,是你将翛然诱入陷阱……这些事情都是你干的。哦不,这些事绝不仅仅是你干的,所以说……你身后的人是谁?” “谁想到陆翛然护主心切,竟揽下了所有的罪名,没了你们,我甚至可以继续深入……”她无奈笑着摇了摇头,又猛的抬头,浅笑嫣然,眉眼盈盈,“所以说,姐姐问,我身后的人是谁?”她笑容骤然一敛,墨眸深幽叵测,阴寒锋锐,她微微咬着牙,“姐姐,他就在你身后啊……” 卿世猛地转身,但身后空空如也。她心中暗道:不好。再一回身时,卿纆已然不见踪影。那地方全然空尽了,竟是眨眼间消失似的。 她上前,那坚硬的红木桌上赫然一张墨迹未干的纸。上面的几个字卿世从未写过,但字迹却和她写的像到了十成。她手心发寒,提起纸的一角,眉头紧锁,“兵败山倒家离散,山摧地崩破城池”。那不祥之语如同锁链牢牢将卿世的心口桎梏,而那极为谙熟的字迹到真真如同她写的那般,似是“无声成真真无言,假语逐看看成真”。 她重重提起手往桌上狠狠一砸,猛的转身,吩咐兵士向北方赶。 她早已隐姓埋名,知道她非如颜而是卿世的人十指都未能数尽,是何样的高人能从两年前便开始筹划,让卿纆在她身旁潜伏,默默把控着这一切?而黔北大将的迟迟未回信昭示着什么? 魏竹铭这几日都未曾睡好。 下令营救的军令牌迟迟未丢下去,身边的将士都是随他一同出生入死的人,虽明面上不敢妄自出言,暗底下心如明镜或不置可否目短言轻的人又怎么会少? 而这事最深最隐晦最龌龊的内情,是让他纠扰苦痛哑哑难说的,是让他寝食难安日思夜想的。他辗转反侧,心尖纷扰迭出犹胜,不得不从软榻上缓缓爬起,负手站在窗前。他又想到那个女子,长发凌乱湿濡肆意铺在她瘦削的肩上,一双几近痴狂的双眼猩红,掩在层叠的乱发下,她浑身颤抖,几乎可以是痉挛,痛苦的脸扭在一起,将她清秀俊秀的脸变得可怖,那种仇恨,那种无助,那种失落,已然喷薄而出。而那时年轻的他,蹲坐在一旁的角落里,他是军队里最年轻的军将,他为了向上爬,征战沙场,出谋划策,只为那最巅峰的位置,叱咤沙场群雄与风云,还有另外一个目的,是离那人近一点,近一点,再近一点。为了什么,预备着守护着什么?他盲目冲动如同初出茅庐的愣头青,每每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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