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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妻倾世-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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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许留下一砖一瓦。

    最后,就是再三告诫宁菘宁蕴,要报国恨,家仇。

    一早上,伺候的人进去的时候,宁渊自己已经换好了衣裳,人已经彻底凉了。

    近身的人吓坏了,忙叫了人来。

    宁芝等人赶到的时候,其实都不觉得意外。这些日子,宁渊本就是再扛着罢了。

    宁菘,宁荨,宁芝,宁蕴,都跪着给宁渊磕头,送他这最后一程。

    不管怎么说,宁渊走的有尊严。

    宁蕴上前拉着宁渊冰冷的手什么都没说。只是心里想,祖父您安心去吧,孙儿不会辜负您的。这一家子,孙儿都担起来,也担得住。

    因为宁渊要求拆了过去的将军府,就无法在府中出殡了。

    宁家人都明白,这是宁渊不想叫他们以后触景伤情。

    将军府的事情发生的太过于惨烈了。他不想记得,也不想叫宁家人记得。

    “三叔,七叔,姑姑,我想叫祖父就在军中发丧。祖父戎马一生,担得起。”宁蕴起身道。

    宁菘皱眉,没有率先说话,这未免太过了,毕竟二殿下还在呢。

    宁荨却点头:“理应如此。”

    “大伯会愿意的,大伯的死,是因为塔族人的暗害,既然塔族人暗害了宁老将军,就该付出代价。不仅军中发送,还该叫三军挂白。大伯担得起。”

    “好,听姑姑的。”宁蕴笑了笑。

    太不合时宜了。

    这种时候,怎么可以笑呢?

    可是宁芝看着宁蕴这个笑,却也跟着笑了笑,然后上前忽然抱住他:“蕴儿长大了,蕴儿什么都担得起,姑姑永远信你。”

    宁蕴低头看着抱着他的亲人,又苦笑了一声,然后说了一句叫宁芝很多年都不能忘怀的话:“姑姑,请你要记得,以后都当我还是蕴儿好不好?”

    宁芝手一紧,然后点头:“当然,你永远都是蕴儿。是我最亲最可爱的像是哥哥一样的侄儿。乖。”

    伸手,摸摸他的头发:“蕴儿是最厉害,最坚强的。”

    宁蕴也抱了抱她:“你在真好。”

    宁荨上前拍拍宁蕴:“按照你想的去做,有七叔在。”

    宁蕴深吸一口气:“好,今日起,我定把报仇放在首位。听祖父的,不光是家仇,还有国恨。”

    裴珩来的晚一步,他听了消息之后,总以为会看见一个又崩溃了的宁芝。

    毕竟这些时候她受的打击太大了。

    可是事实证明他错了。宁芝也好,宁家其他人也罢,却都比他想的精神好些。

    悲伤是肯定的,但是他们不仅没有崩溃,甚至多了些倔强坚强的意味。

    甚至,宁蕴以渭北大将军的身份提出叫宁渊军中发丧的时候,口吻都是不容置喙的。

    是啊,宁渊一生戎马,战功无数,自然当得起这样的方式走。

    裴珩没有理由,也不忍心拒绝。

    裴珩只是觉得,宁蕴似乎是一夜之间就成长了。再也不是那个小孩子了。

    宁渊的过世,带走了他最后一丝稚嫩。

    宁芝作为亲侄女,却是用的女儿的礼仪。这也不算什么奇怪的。

    不管是对于宁渊来说还是对于宁芝来说,都不算什么奇怪的。

    宁菱毕竟没有赶来,所以不仅是宁芝,还有同样嫁在了渭北的六姑娘宁茵也来了。她本是宁浩的女儿,也是宁荨的亲姐姐。

    宁渊的后世不同与宋氏,军中虽然可能礼仪与旁的不同,但是声势浩大。

    军中从将军起,宁蕴盔甲外头套一层白,下面其他将军也是一样。

    小兵们没有白衣穿,就在头上绑着白布带子。

    甚至长枪之类的武器上都挂着白布条子。

    从上到下,都是悲怆的。

    宁菘等人跪灵够了七日,而宁蕴和宁荨一直都在战场上。

    也因为宁渊的过世,将士们挂着白,反倒是像疯了一般。

    人人都知道宁老将军病重,也知道之前殷琪是因为与塔族人勾搭才会导致宁家险些被灭门。

    何况,宁家出嫁的女儿都被屠杀了满门,这是什么畜生行径?

    甚至有人怀疑,这殷琪本身就是塔族人的人吧?不然怎么会这么狠辣不是个东西呢?

    所以宁渊出殡这一日,全军缟素,大喊三声送宁将军英灵。

    然后,护送宁渊的棺木去了渭北的宁家墓地。

    而与此同时,战场上,宁蕴骑在战马上大声道:“今日塔族人欲要灭我宁氏,来日,塔族人就想灭了你们全部。塔族人与我大晋交战几十年,血债累累。今日我宁蕴对天起誓,此生不灭塔族王庭,宁蕴来世托生猪狗!”

    “众将士听令!宁家军誓死守护渭北,誓死守护大晋!为我大晋百姓安康,杀!”

    “杀!”

    “杀了塔族人!”

    “杀!为将军报仇!为我大晋雪耻!”

    将士们嗷嗷叫着,冲杀上去。

    宁蕴以及几个将军们策马走在前面,每个人都带着刺骨的杀气。

    是,一场战事,不可能将塔族人打死,可是他们就是从这样一场又一场的战斗中渐渐获取力量。

    活下去,打败敌人的力量!

 第252章 将离别

    临京城中,宁则礼得了长子病逝的消息之后,只是摇晃了几下,就撑住了。

    毕竟,对此是早有预料的。

    宁渊毕竟还是病故,比之其他的宁家人来说,怎么也算是寿终正寝了。

    虽然不得不说之前殷琪叛变,这件事对宁渊打击太大了。

    但是,也不过就是多几日少几日的区别。

    宁则礼撑着身子,依旧将宁家里里外外的事都做好。

    接了褒奖以及册封宁渊为护国公的圣旨,宁则礼叩谢皇恩。

    不管是不是死后哀荣,这都是对宁渊的肯定。他受得起。

    之前宁渊已经将渭北候的爵位传给了宁菘,宁菘也已经正式承袭了这个爵位。所以这护国公只是死后的册封,并不能叫宁家传下去。

    也就是一种虚幻的荣耀,可是对你宁家来说,也是很重要的。

    宁则礼亲自修书,给宁蕴宁芝和宁菘。

    叫宁蕴好好应对战事,不要出错。叫宁芝回左州。不能因为家里人过世了,就丢下大任不管。也与她提及,六月里回京,及笄还是要办的。

    又要求宁菘带着妻儿回京,宁家如今损失了一个宁渊,宁菘虽然不是武将,却也该是进入庙堂的时候了。

    宁芝收到了信,便也阻断了回京的年头,便和裴珩商议起了回左州的事。

    毕竟裴珩也不能一直都在渭北,战事虽然没有蔓延到左州去,但是左州主将长久不在,也是不成的。

    裴珩自然是没意见,便与她定了次日一早就走。

    事实上,裴珩也想带走宁芝,在这里,她太难过了。

    当夜,宁家几个人一到用膳,就没去请裴珩。

    宁芝举杯:“我敬你们吧,三哥就要回京了,许久见不着。蕴儿和七哥都在这里,战事吃紧,说不得也是很久见不到。”

    几个人都喝了酒,然后宁荨道:“芝芝回去之后不要太伤心了。万事还有我们这些男人撑着呢。”

    “七哥不要瞧不起女人。七哥好好照顾蕴儿吧。”宁芝笑了笑。

    宁荨忙摆手:“没有没有,哪里瞧不起女人了!咱们芝芝是女中豪杰!”

    “孤陇镇如今有了飞刃,我就安心多了,你要是有什么短缺的,左州要不来的就跟我说。”宁蕴给宁芝倒酒:“记住我说的话。”

    宁芝点头,她知道宁蕴说的不是这句需要记住。

    而是过去他说的那句:我一辈子都站在你这边。

    “好,你自己在这里好好的,我知道你很厉害,不过也要当心身子。珍惜自己。不然我会难过的好么?”宁芝看着宁蕴,认真说着。

    宁蕴点头:“你放心吧,你我都一样,好好吃好好睡,好好做事。”

    宁芝点头:“来吧,咱们再喝一杯,我其实不想说什么了,大家都保重吧!”

    宁菘笑了笑,点头,大家都满上,就又喝了一杯。

    然后,酒就放一边了,都是要随时准备上战场的人,不能喝多了。

    短暂的将这些伤心事放下,一家人安稳用了一顿晚膳。

    宁芝宁蕴走后,宁荨摇头:“我是看不懂这姑侄俩了。”

    宁菘笑了笑,轻轻摇头道:“其实没什么看不懂的。蕴儿多年在在临京长大,与他最是合得来的,就是芝芝。芝芝又格外聪慧。两个人打打闹闹长大,一个是打小没了亲生父母哥哥,一个是常年见不着自己的亲爹娘兄弟,自然亲近。”

    “后来,两个人大约是觉得诸多大事上看法也一样。再一同经历苦难,不就是这般了?这样也好。”

    蕴儿还有个最亲近的惦记,芝芝以后也有最亲近的家里人护持。

    “罢了,不过这芝芝,我是怕了她。不就是小时候略戏弄了一二?这个记仇。”宁荨笑着起身走了。

    不过,也是嘴里说说,自家人,哪里真的记仇呢?

    宁蕴给宁芝拉好斗篷:“他要是对你不好时,也记得还有我在,不管是皇子还是皇帝,都不能欺负我宁家的姑娘。”

    “好,不过……我问你一句,你是不是不想要林家姑娘了?要是不想,就回了人家吧。”宁芝心里清楚,遭逢大变,宁蕴不可能有心思。

    而也不能耽误人家,还是说清楚吧。

    宁蕴摇头:“眼下我没这个心,以后再说吧,林家姑娘不错,叫她早些寻觅良胥吧。”

    宁芝点头:“我知道了,你好好的吧,这些事以后再说。”

    宁蕴点头,,目送她走远了。

    宁芝去找了裴珩,裴珩见她来了,想摆出个不屑嫌弃的样子来。可又顾忌宁芝最近的心情,愣是没有。

    饶是如此,表情也不好看。

    宁芝清楚,他是生气自己被丢下了。

    “殿下,我错了,这不是想说个悄悄话么,这不是一说完了就来了么?”

    “你们一家子说悄悄话,何错之有?”裴珩哼了一声。

    “不是这么说的,我和殿下也是一家子。以后还是最亲的一家子。嫁给你之后,给你生几个孩子,那是最最最亲的一家子是不是?”宁芝眼巴巴的走过去道。

    她瘦了太多,眼睛都比之前大了一圈,脸上又没什么肉。

    做出个可怜讨好的样子来格外叫人觉得可怜。

    裴珩怎么忍心……

    “好了,吃好了没?”裴珩拉她,本想拉她坐在一边的,可上手就觉得太轻了。

    略用力,就把她拉近自己身边。

    裴珩顿了顿,只犹豫了一下,就将她拉进怀中了。

    “吃了,不过还想喝一点粥,就一点就好了。”宁芝方才就没吃几口,所以酒闹得胃难受。

    “这像是吃了?”裴珩伸手在她胃部的地方按了几下皱眉。

    宁芝张嘴,又闭嘴,然后一头栽在他脖子里不说话了。

    像是讨饶。

    裴珩好笑,可是更多还是心疼:“别把自己折磨坏了。”

    “那我喝粥,你喝么?”宁芝不起来,闷闷的问。

    裴珩嗯了一声,他其实不想吃了,但是他想着要是他不陪着,怕是这丫头也不肯好好吃了。

    很快,奴才们就端来了小米粥和小菜,自然也有其他吃的。

    宁芝看着都烦,只用小咸菜就这喝了一小碗的小米粥。

 第253章 误会

    本来就想吃半碗的,但是裴珩瞪眼,宁芝才多吃了些。

    裴珩自然不满意,这丫头素来食量不小,这一点平时绝对不够的。

    不过她最近这个食量里,就算是多了,也不能太强求,只好勉强满意了。

    吃过之后,宁芝懒洋洋的不想动了。

    洗漱也不肯起来。

    她其实不是撒娇,而是最近太多事叫她心力交瘁之后,忽然不想动了。

    也不是放弃自己,就是觉得想这么懒懒的呆着一会。像是个不会动的人一样呆着。

    裴珩也明白她的心思,索性直接将她抱去了一边,叫人进来伺候她洗漱。

    “还走么?”裴珩问。

    宁芝摇头,这都很晚了,与其是裴珩去陪她,她今天就赖在这里算了。

    反正他们两个其实早就说不清楚了,外人看来,大约他们早就……咳咳。

    虽然如今是宁家众人的孝期,其实这样不好,但是宁芝也不想管了。

    也好在这是大晋,她这么做也不至于太叫人诟病。

    但是,人活一世,如果事事都要叫人指点,那还不如不活。她不是很在意,显然裴珩也是一样的。

    洗漱过,宁芝换了一身里衣,扶着白芷上了塌,就把人都赶出去了。

    白芷欲言又止的看她,宁芝只说了一句:“你家姑娘还小呢。”

    白芷就没话说了,也罢,姑娘清白着呢。

    只是这话,想着都心虚……

    裴珩上来就想笑她,他方才都听见了。

    不过也没笑,不忍心刺激她了。

    “有点晕,我酒量这么差了么?”宁芝揉揉头发问。

    裴珩心想不管你喝了几口,不吃东西能不晕么?

    “睡着了就好了。”

    宁芝侧身:“裴珩,我就快及笄了,十五六。十七八。嗯。我大约能到了三十五岁还是美丽的。你会喜欢我到三十五岁么?也许那时候,我已经是好几个孩子的娘了。当然了,你的孩子的娘。”

    裴珩楞了一下,着实没明白这话题怎么就到了这里。

    回答吧,太傻了。不回答,又觉得自己冷漠。

    可是宁芝似乎没有等答案,就径自道:“男人变心还是快的,也许等我二十来岁,你就不喜欢了呢?也许十七八岁你就不喜欢了?”

    裴珩眉头死死的皱着,这是什么话?

    十七八,二十岁,一个女人最好最美的年岁,他为什么不喜欢?

    想象那时候的芝芝,定是极好的。

    “喝醉了吧?胡说什么呢?”裴珩不禁道。

    “没胡说啊,大了吧?姑娘家的,大了不就要瞎琢磨么?早早的有了如意郎君,那就担心郎君以后喜不喜欢我呀。哎,好苦恼呢。”宁芝闭着眼道。

    她是真的有些困了。

    裴珩无语的看她,许久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就又听见宁芝嘀咕了一句话,然后就没声音了。

    裴珩没怎么听清楚,不过他也有点困了,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酒气夹杂着一股子淡雅的香气很好闻。昏昏欲睡。

    然而,半梦半醒之间,忽然明白了刚才宁芝说了什么。

    她说得是:我烦恼啊,我都还没来月事呢……

    裴珩天雷滚滚,睡意跑了个一干二净的看着已经睡熟了的宁芝。

    没来月事?十五岁了,没来么?

    咳咳,那就还是孩子啊……

    关键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种话,怎么对未婚夫说?

    裴珩瞬间有种养了个闺女的感觉……

    他想,这种安慰小未婚妻,开导小未婚妻,哄着小未婚妻吃饭睡觉,甚至还得分享小未婚妻的烦恼(没来月事的烦恼),这简直,不可能再有一个男人与他一样了。

    诡异的成就感是怎么回事?诡异的优越感是怎么回事?

    裴珩瞪大眼看着睡的很无辜的宁芝,这丫头怕不是有种特殊的能力?

    就这么着,裴珩愣是盯着宁芝看了许久,直到自己都觉得眼眶酸涩,这才闭眼。

    而闭眼不久,就梦见了宁芝哭的可怜兮兮的。

    裴珩梦里也觉得心疼,忙去哄着,就见宁芝委屈巴巴与他说来了月事怎么办?

    裴珩震惊的简直端不住皇子的架子。月事怎么办?

    天知道怎么办!他一个皇子,哪里知道怎么办?

    于是,二殿下就惊醒了,醒来姿势没换,不过天边已经鱼肚白了。

    裴珩看着依旧睡得乖巧的宁芝,恨的想弄醒她,又不忍心。

    只好伸手盖住自己的眼睛,这可真是魔怔了……

    于是,当宁芝睡醒的时候,就发现二殿下趴在一边,睡得很是……奔放。

    是的,是趴着的。脸对着她,身子趴的展展的……

    宁芝好奇的不得了,一个皇子睡觉居然还会趴着?这件事太叫她震惊加感兴趣了。

    虽然知道如今的大晋实在是不太成样子,但是皇子的教养还是在的吧?

    小时候嬷嬷和太监能允许他趴着睡?

    但是再想一想裴珩的种种事迹,就觉得似乎也不算什么。

    但是这样一个绝世大美男就这么毫无障碍的趴着,宁芝还是觉得各种违和。

    就想把这一幕拍下来,可惜……这是古代。

    半晌,宁芝摸裴珩的脸:“趴着睡觉都不流口水的?好厉害啊!”

    裴珩起来的时候,宁芝都穿戴整齐了。

    宁芝带着揶揄笑看裴珩。裴珩莫名脸热的很。

    干咳了几下与她一到用膳,裴珩不禁想,谁成想这丫头还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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