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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佛系日常-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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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依赖少年皇帝,也能陪他玩与他排忧解难……却不愿意与他亲吻,或是做一些更紧密的事情。
郁暖现下看着,仍是八年前少年见到的模样,十五六岁的少女,青春正好,又有些娇憨动人。
她并不是每一次入睡都会变成少女的模样,虽然只是偶尔——却也足以迫使他日日看紧。
随着年纪的增长,每次见到她白腻光滑的身子,少年皇帝都会有奇异的感觉,一点点刮搔着心底隐秘难言的心思,他的注意点从她精致娇弱的面容,缓慢的转移到成年男人才会注意的地方。
他一直很清醒,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明白自己对这只妖精有什么样的欲望。
皇帝认定,她就是天生属于他的女人。
可仿佛,她自己却不这么认为,在她心底住着另一个男人。
只是他舍不得逼她,因为即便她还是少女模样,但皇帝却能觉察出,郁暖的身子一年不如一年。
从最初的白皙健康,到现在的苍白羸弱,力不从心,睡着的时候比醒来与他玩耍的时候多许多,可他也请了专才来瞧,却只得一些温养的法子,终究是一无所获。
狸奴就是这样,寿命等不到主人一生那么长。
那日之后不知为何,她却没有再恢复成狸奴的模样,于是终于穿上了他为她准备的裙子,正红色的襦裙,能挤出一些细腻婉约的沟壑,只穿给他一个人看。
郁暖便有些怀疑,他的审美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真是天生的吧?
……
她每日都很开心,撑下颌在窗前看着天气转暖,又由暖而阴,日月高悬于尘世,避纷扰交替轮转,她裹着兔毛的斗篷,眼见着外头的落雪,由内而外的期待和喜悦,琥珀色杏眼含蓄的发亮。
皇帝却并不那么愉悦,他慢慢变得成熟而内敛,看着她一日日衰落苍白。
每次带着占有欲握着她的手,却都能体会到,郁暖并不那么乐意被他牵着,却也没有拒绝。
某次他喝醉了,把她强压在榻上强吻,她太柔弱了,根本就无力抵抗,即便那腿踢打他,却似蚍蜉撼树,被桎梏得彻底无奈,只能用泪水来宣泄自己的不情愿。
唇瓣纠缠间,皇帝又用力捏着她脆弱的肩胛,冷定的质问她:“你心里,还藏着谁?”
醉意涌上,他冷笑起来,不顾她衣衫不整,下榻拔出六合剑,寒锋凛冽闪过,眉宇间戾气翻涌而上,皇帝漠然道:“朕要杀了他。”
郁暖觉得他无时无刻都有毒,一边抽噎着咳嗽,一边道:“你杀不了他。”
他沉默半晌,身影在深夜中无限拉长,慢慢道:“为何?”
他的嗓音更像戚皇了。
她看着皇帝一点点变成了,她最爱的人。
郁暖恍惚间咳出一口血,抖着手擦着唇角,垂眸轻声道:“因为他就是你,你……就是他。”
他有些难以置信,却来不及细想,把郁暖安置在榻上对她道:“你不要动,朕唤太医来。”
郁暖摸着自己脑袋上的耳朵,才摇摇头道:“我知道的,狸奴的寿命不长,我很快就要死了。”
她说:“迟暮老矣,没有法子的,陛下。”
郁暖叹息道:“我该感激,我还是年轻的样子,没让您看见迟暮老去。”
“您一直都知道罢,我最害怕看见白头发和苍老的容颜。”
在郁暖的泪水痴缠下,皇帝拧眉答应她,只今晚不看太医,明天仍是要接受医治,她再是任性也没有用处。
当日夜里下了一场大雪,鹅毛似的雪洋洋洒洒漂浮下来,在天地间悠悠摇摆,似带着无尽缠绵依恋。
屋内熄了灯,却隐隐温暖如春。
郁暖终于在黑暗中对他说道:“陛下,我也是爱你的。”
他沉默着轻抚了她的长发,却并不开口。
郁暖笑了笑道:“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现实,但若这是,你会等到我。”
“或许在未来的某一日,然后,我与你经历许多事,也终于成为现在的我。”
他紧了紧环抱着少女的手,慢慢道:“朕只要眼下,不问将来。”
郁暖恍惚着,只是继续道:“您也说过,我是个小骗子。”
“所以不要信我,因为我自己也不懂得。。。。。。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想说,或许你等不到我。
或许,我们终将再次相见。
可是她终究没有开口了。
郁暖慢慢闭上眼,唇边却带着一点安详愉悦的笑容。
也许再次睁眼时……她便能见到她的陛下了。
……
皇帝猛然睁开眼,却看见龙床帐顶上的繁复绣纹,他缓缓起身,撑开寝殿的一角长窗,望见了外头春日的悠悠碧水,颤抖着被柳枝轻点,带着眷恋舔舐着虚无一片。
他皱了皱眉,梦中的姑娘又出现了。
她的面容模糊,声音却那么清丽动人。
阿暖告诉他,或许某一日,他们有机会相见。
又或许此生,再也不见。
那都是机缘,她也不懂得这许多。
宫人为他整理衣冠,男人合眸静思,听见外头高德海的声音:“陛下,今日是去周家的日子,侯爷托奴才与您说,秦家设了一场宴,您不若去瞧瞧新鲜,也好会会那崇北侯。”
皇帝听见自己的嗓音,不紧不慢,低沉优雅道:“走罢。”gd1806102(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99章 终了(偏玄幻,慎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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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暖又梦见了一片虚空; 这次她没有站在熟悉的地方; 四周是一片云雾,她穿着火红的长裙; 长发被风吹拂得有些乱; 赤着脚踝走着; 漫无目的; 满心平静。
她看见远方有个男人; 一袭广袖道袍,泰然清癯,风清月朗; 漆黑的长发随着风缓缓飘散; 隐有些含蓄威重的气场,连通整片大地之气脉,也叫人下意识忽略了他的身材和样貌。
郁暖顿了顿; 急忙提着裙摆向那个人走去,可是无论怎么走,她都接近不了他。
男人永远都离得那么远。
她停住了脚步,对着那个方向清浅道:“请问……这是甚么地方?”
郁暖疲惫极了; 促不防便一脚踏歪了; 扑通一下软坐在地上。
但她却没有受到什么伤害,甚至一点痛感都没有; 可肌肤触碰到冰冷地面的感觉; 却那样真实。
再抬头时; 那个男人已经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远空中的一个声音; 缓慢低沉道:“无色天界。”
世俗和物质外的存在,没有岁月,没有情感。
超脱六道,众生不存。
“也是你的家。”
郁暖捂着额头,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无边云海中,轻声抵抗道:“这里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在我夫君那里。”
那个声音带着点笑意道:“是么。”
郁暖又疑惑的慢慢起身,皱眉道:“你是谁?你是那个当初……把我从他身边带走的人吗?你为什么这么做?”
他没有回答,声音很平缓的从天际传来:“你很想回去?”
郁暖道:“当然想,为什么不想?”
他了然叹息道:“你一直不喜无色i界。”
郁暖觉得他们没法交流,脑回路不在一个频道。
于是她只道:“我想立即回去,求您了。”
她又跪在地上,双手交叠,极虔诚的给他磕了三个头,她认为那个男人一定看着自己。
男人的声音似乎沉吟着,又笑了笑道:“那么喜欢人间?”
郁暖反驳道:“我喜欢有人情味的地方,可不止是人间。像这个地方我就不喜欢,多呆一瞬都不喜欢。”
这句话来得毫无预兆,但郁暖说出来却这么任性,仿佛是她理直气壮说了无数遍的话。
他道:“可。”
这次只有一个字,没有情感,甚至懒得再问她甚么。
郁暖又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又怎么会穿进一本书里?这实在太奇怪了……”
她说着又背过身去,目光垂地,看着层层皑皑的云雾,不知想些甚么。
听那个远空的声音平寂不言,郁暖又笑着道:“算啦,不知道也没什么不好的。”
“我都可以,所以无所谓啦。”
过了很久,她眼前的瀚海缓缓分流,露出底端的深渊峡谷,潮汐起伏多变,只有她面前的世界那样寂静骇人,而深邃的漆黑中,有一处水晶棺,里面隐约躺着一个少女,穿着火红色的衣裙,肤色冰白似神女。
郁暖摇了摇头,轻声道:“给我看这个作甚呀,求您让我回去罢。”
远空的声音传来。
“你向来记得。”
郁暖轻轻笑了起来,眼角流下一点泪水,慢慢道:“我记得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记得我的夫君,我的孩子……”
“你记得你的诺言。”
郁暖听到此,面色放空,凝视着远方不说话,似乎只是拉着脸与他对抗。
她却慢慢起身,走了两步坐在峭壁上,笔直细长的腿悬于深渊上,偏着头看远方没有日月的天空,柔弱身子瞧着要危危坠落,她却悠闲晃动了白软的脚丫。
她伸出手点着天上的流云,笑了起来:“我想要有凡间的星空,流云实在太无趣飘渺了,我不再喜欢了。”
于是很快,无声无息间,天上便出现了一片星海,就像铺陈在巨大的丝绒布上,无数华丽的钻石争相璀璨。
可她还是不高兴。
郁暖终于看着星河,托腮回答道:“但我不记得,您这么卑鄙。”
她的声音清丽婉转,却隐隐冷漠至极。
他笑了笑:“三千小世界,唯有六十七个有你神思,剩余的贰仟九百叁拾叁个世界,都没有你。”
郁暖软软哼一声道:“那也没有您这样,做尽了令我痛苦的事。”
“你的心已是我的。”
郁暖起身,冷冷道:“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你这个讨厌的人。”
没人阻止她。
郁暖便一路走了很久,直到路边繁花盛开,绿草茵茵,星空变成了碧海的倒影,鱼儿在瀚海中游动,摇晃点涟漪,如镜般的海面倒影起繁世间,比人界的天空还要美丽深邃。
但她却一直走一直走,不肯再回头。
后来,郁暖的面前出现了一丛荆棘,她走不过去,于是气得踢了一脚,白生生的脚底将要碰到硬刺,可刺上却开出累累花苞,一点点在她面前绽放,软和托住她的足底,血红冷艳,却也柔弱雍容。
郁暖忍不住打了花瓣一下,却不舍得用力,抬头赌气道:“你放我回人间。”
道祖没有回答。
郁暖泪水涟涟而下,哭泣道:“你把我害得这样痛苦,我的心口一直疼,有时做错了事,就连脑袋都疼得要命。”
“你说你爱上我,可我才不信你的鬼话!你从来不心软……”
其实她知道,道祖也不记得了。
即便有三千神思,但他承诺过会封去所有神识,可她便是要无理取闹,诬赖他,他也不舍得辩驳。
记忆如流水般涌入,她有些无措难堪起来。
她以为的剧情,不过只是道祖为了囚禁她而创造出的世界,一草一木都是真的,只是所有的事都因她而起。
而所谓的按照剧情走,不能于人前崩人设,也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
也是,他哄骗她的暗示而已。
所有的疼痛和因果,都是为了迫使他们倾心相爱。
她在床榻上练习新婚之夜如何将他拒之千里,这样的事很早便叫他知晓,又如何能称作是不在旁人面前“崩人设”?她想要避孕,甚至不惜伤身,又何尝不是在“崩人设”?
可这些自以为掩饰得极好的做法,却早已被发现,经过了整密精确的算计,能推动下一个因果,由此牵一发而动情,像是凡间的多米诺骨牌那样,一件件事体倒下,倒下,再倒下,最后她终于被打动。
终于愿意许下那段诺言,从此对他倾心相付。
而在这之前,是无数个世界的推演失败,无数个世界的他们,因为荒谬的因由而分离。又无数个小千世界中,没有所谓“剧情”的迫使,她甚至没能见他几面,便匆匆死去。
又有一些世界,有了“剧情”的迫使,但在她自刎后却被戾气强盛的戚皇囚禁起来,对他由爱转恨,由恨生怖,最后早早死去。
另一些世界里,她消失了,但却被他找到,早早的跟着回到长安,没有消磨他,没有契机表达满心的彷徨疑虑,所得到的结果便是再次被囚禁,像是从前数个世界一般含恨早死,而他也抱着心爱女人的身子余生了了,不复温情。
最后一个世界,是炼化了她所有神识须脉,又推算演练了数千万遍,所得出最准确的脉络纲要。
不啻于把着她的手,一笔一笔,把爱情交融于心,力道强硬又不容拒绝。
的确,那不是郁暖的本愿,那都是他的算计。
但当世间万物都在助长他们的爱情,她避无可避。
她知晓,若道祖没有封闭记忆,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男人信守了诺言,但她却耍赖任性,偷偷从几千个小世界中剥离出自己,让他空等一场,没有任何结果。
他这样缜密耐性,一点也不怪罪她,把她一步步诱入最深沉的牢笼。
过了很久,郁暖紧紧攥住自己的手心,又道:“好罢,我承认,我爱上了您。”
她又道:“可再爱,我也不会愿意呆在无色天界中。”
“我的回答还是同样的。”
千亿年的时光如梭而过,道祖又如何不寂寞。
他若不寂寞,便不会剖开自己的胸膛,取下一截近于心口的肋骨,创造了她。
她一睁眼,男人便告诉她,她是妻子。
他是丈夫。
她懵懂而无知,被他把着手,一笔一划的学会怎么写字,怎么读懂天道。
天道是道祖所创,是万物的本源,与生生不息的法则。
多少人一生追随,却只得参透大道下的万千小道之一,萤火之亮,不堪皓月之光。
但她一睁眼,便甚么都懂,因为她是道祖的妻子。
可妻子是什么呀?
于是道祖告诉她,妻子是凡间的称谓,是伴侣,是此生的依存,是一生的挚爱。
她很好奇,凡间又是甚么?
道祖说,凡间不是她的地方,即便是天界也不是。
她生而住在至高的无色天界,没有人比她更高贵。
阿暖却反驳他:“您不想去凡间,又何必说我是您的妻子?这个称谓本就是凡间的称谓。”
他却笑了笑,没有反驳。
阿暖后来知晓,就连天道都是他的,那“妻子”这个称谓,其实本就不属凡间。只是道祖原本从没有妻子罢了。
他生于混沌,寂寞惯了,再是寂寥,也不过一个阿暖能满足。
她那样软糯天真,事事依赖他,在他创造的无边世界里,她想要甚么都可以。
但阿暖想要的很少很少,她只是想要真正的情而已,很多很多的情,亲情,友谊,爱情。而道祖对她,不过是占有和操纵,她生来是满足他欲望的工具,也是他躲避尘世,稳固道心的器皿。
道祖道心不稳,有了戾气,有了占有欲。天道与道祖一体,于是便不能稳固。
苍生万物,六道轮回,便无法平静。
他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一切因缘起,一切因她起。
只有她真正甘愿爱他,那他的戾气才会被消磨,只余下无尽岁月的温存。
但是阿暖不甘愿,她被禁锢在无色天界,每日都能看见很多有趣的东西,有时是天际的红日,被抓来捧在她掌心,温度灼热却那样真实,有时是人间清晨的露水,滴在她的指尖,微芳清凉,混着尘土的气息,却那样动人。
她也见过华丽的罗裙,享有过雍容华丽的宫殿,有过道祖神识化出的友人,但那些都不是真的。
无色天界哪里会有物质存在?
在参透一切掌控天道的男人眼里,所有的一切皆不过是骷髅黄土,随风而化,虚无中是一片干净的白茫茫,只有一点梅红的嫣然少女是真的。
她是他的肋骨,也是他支配拥有的爱人。
她愈是思凡,他便愈是不准许,甚至不惜毁灭了人道,却在她的泪水中又一次泱泱繁荣,生生不息。
他终于开天辟地以来头一次妥协,答应她,陪他经历三千世界,若她无法甘愿许下承诺,无法甘愿深爱他,那他便放她走,历经千万次轮回,尝尽酸甜冷暖后再回无色天界。
阿暖答应了,她不认为自己属于他,也认为自己会许诺。
但她输了。
于是,她要在无尽的时光里陪伴他。
但阿暖又流了泪,细弱道:“我想再与您一起、过完这辈子,好不好?我想阿花妹妹,想哥哥,他们不是我们的孩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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