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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渊！”穆晟奕大声叱喝，苏未央说长笙，他可以不理，但是蒋渊不行，“你还要再说吗？”

　　　　蒋渊顿住了，他知道他犯了穆晟奕的忌讳，他也是偶然知道苏长笙死的真相的。

　　　　穆晟奕也不想在这纠缠。当着蒋渊的面把苏未央带走。

　　　　“晟奕！”蒋渊却拉住了苏未央另一只手。

　　　　穆晟奕转头看他，等着他说，看他是要为苏未央去当一个不忠不义的人，还是放手继续做皇兄得力的臣子和他的兄弟。

　　　　两人对峙了许久，穆晟奕给他时间做选择，慢慢地，蒋渊松手了。

　　　　苏未央一看，忙喊着：“蒋渊，蒋渊！”

　　　　蒋渊别过头，不想再看她。

　　　　穆晟奕话不多说。直接把苏未央带出了冷宫交给暗卫，由他们带去好好审审。

　　　　“过几日找你喝酒！”拍了拍蒋渊的肩头，穆晟奕径直离开了。

　　　　“啊！！！”蒋渊仰天大叫，拿着剑在荒废的冷宫中乱砍。

　　　　穆晟奕从冷宫出来，看着暗卫带走苏未央，深深地吸了口气，调整好思绪后去了御书房。苏未央会被带去哪里，他心知肚明，进了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再也没有出来的机会了。

　　　　“是苏未央？”穆启皇听后。也诧异，世间上竟然有这般诡异的办法，可以让一个人彻头彻尾变成另一个人。

　　　　“是，”穆晟奕心情也不大好，沉声把冷宫里听到的话复述了一遍。

　　　　“她定是隐瞒了不少东西。”穆启皇道，萧逸不可能费那么多心思在苏未央身上的，如果她如她说的这般清白无辜。

　　　　“我也觉得。”穆晟奕也不信她。

　　　　“别想了，让等问出来再做打算吧。”穆启皇道，“如今时候不早了，你得回府了吧。”

　　　　想起在家中等着的娇妻爱女，穆晟奕脸色才好看点，“臣弟先告退。”

　　　　回了将军府，尽管穆晟奕刻意装得若无其事，可熟知他的苏长笙还是一眼发现了异状，当下她也没说什么，只是早早让奶娘们把闺女们带去休息。

　　　　穆晟奕去了浴室，苏长笙在门外听了许久，也不见声音，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穆晟奕就说话了。“偷看夫君沐浴。”

　　　　苏长笙一羞，跺了跺脚便推开了门，“光明正大地看。”

　　　　穆晟奕正泡在浴桶里，披头散发的，头上还顶着块浴巾，对她招招手，“来。”

　　　　苏长笙拿了把小椅子，坐在他身后，打算给他捏捏肩，看他的神情，似乎今日又有烦心事。

　　　　苏长笙没什么力道，两只小手在他硬邦邦的肩头上乱按，穆晟奕自然算不上多舒坦，只是觉得这感觉还不错，倒也随他。

　　　　闭着眼睛靠在浴桶边。他还在想着要不要告诉长笙，苏未央没死的事。

　　　　苏长笙侧头看看他，又把手移到太阳穴的位置继续按。

　　　　穆晟奕嘴角微微上扬。

　　　　“来，先别忙活，我跟你说件事。”穆晟奕终于下了决定。

　　　　苏长笙依言放下了手，“你说。”

　　　　穆晟奕拉着她有点小肉的手，“苏未央没死，她换了个身份，换了副容貌，进宫当了欢美人。”

　　　　此消息如同一滴冷水入沸油。苏长笙顿时有点手脚无措，“她，她没死？”

　　　　“不仅没死，还成了欢美人。她是萧逸派来的奸细，也意图毒害皇嫂，她今天想让蒋渊带她出宫，全部都说了。”

　　　　萧逸，这个名字，苏长笙已经很久没听过了。

　　　　这几年平静的日子，似乎让她把萧逸这个人都忘得干干净净。也忘了他曾经做过的事。

　　　　“还好吗？”穆晟奕担忧地问。

　　　　苏长笙扯了个微笑，“那她现在怎样？”

　　　　“被关了起来审问，不过，她应该是活不久了。”穆晟奕如实道。

　　　　“哦，”便没了言语。

　　　　“你想见她吗？”穆晟奕又问。

　　　　苏长笙想了一会。才摇头，“不想。”

　　　　穆晟奕笑着亲了她手，“更好。”

　　　　苏长笙伏在他背上，“我们都当她死了那么多年，如今突然跳出来说她没死，还成了另一个人，做了那么多错事。反正最后她还得死，不如就当今日没听过这事。”

　　　　“好。”

　　　　从此之后，苏未央这名字两人都没再提起过。

　　　　几天之后，穆启皇递给穆晟奕厚厚的一叠纸。

　　　　“她说的？”穆晟奕问，翻了翻，做的事还真不少，蒙国的北疆的还有大燕的，都说了个清楚。

　　　　“嗯。应该没什么遗漏了，那地方没人能受得了，她受不了大刑，想求死，估计上面的能信个几分。”穆启皇道。

　　　　穆晟奕一张张地翻看，看到她承认了帮布泰劫走长笙，也不觉得有多惊讶。当时原以为都是布泰一人所为，后来细想，恐怕苏未央从中也出力不少，只是没想到，这完完全全都是她的主意。

　　　　这是第二次了，她想置长笙于死地。

　　　　“死了吗？”穆晟奕问，无波无澜。

　　　　“快了吧，想问问你的意思。”穆启皇道。

　　　　“我？”穆晟奕有点诧异，后来想到可能是顾忌长笙的意思，摇头便说：“我跟长笙说了，长笙不想见她，反正我们都当她两年前死在蒙国了。”

　　　　“这样最好。”穆启皇点头。

　　　　下午，暗卫过来回话，欢美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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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5章　真真假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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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定真的死了？”穆启皇问，连变换面容这离奇事都能在苏未央身上发生，他难免会怀疑，这其中会不会又是假死。

　　　　暗卫低头道：“是，已经咽气了。”

　　　　“拿去烧了吧，”穆启皇吩咐，“亲眼看着烧。”

　　　　苏未央是了了，但穆启皇和穆晟奕却不见得轻松。谁都明白，苏未央只是明面上的一颗小小棋子，她死了无关大事。

　　　　“这样暗着来，还不如跟萧逸痛痛快快地打一场！”穆晟奕道。

　　　　穆启皇笑，“打做什么？他如今已经是一国之君，即便打又怎么可能再亲自上场。”

　　　　穆晟奕也笑，“这倒是，他估计早就不把我放眼里。”

　　　　“仗是暂时打不起来了，除非北疆或大燕又有什么大的变故。顶多就是奸细这种小打小闹，也翻不出什么风浪。”穆启皇道。

　　　　穆晟奕提醒道：“皇兄可得小心，难道身边那个侍女妃子又着了他的道。”

　　　　穆启皇不甚在意，“你把他也说得太神了吧。随随便便就往宫里安插人。简直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穆晟奕耸耸肩，倒也没多说话。

　　　　穆启皇又问：“最近有见过蒋渊吗？这几天他都没出现。”

　　　　穆晟奕叹气，“闭门不出闭门不见，每次上门都被客气地请回去。说是病了。”

　　　　穆启皇：“心病吧。”

　　　　穆晟奕起身行了个礼：“请皇兄不要怪罪！”

　　　　穆启皇：“朕早就说过了，不追究。只是，他估计会有心结。”

　　　　穆晟奕：“等过段时间，我再去劝劝。”

　　　　穆启皇知道他和蒋渊的情谊，其余的话便不多说了，苏未央已死，都希望这事能早点过去。

　　　　没多久，身在北疆的萧逸也知道了苏未央的死。

　　　　“你笑什么？”萧翎见他拿着密信，什么话都没说，只盯着信纸笑。

　　　　萧逸：“想不到苏未央活着的时候没什么价值，她死了倒是给我们送上一份礼。”

　　　　“什么？”萧翎不明白。

　　　　“找人打听了下她在大燕勾搭的那个侍卫长蒋渊，原来是她以前的旧情人。”萧逸道。

　　　　“你觉得蒋渊有利用价值？”萧翎问。

　　　　萧逸点头，“就看他对苏未央用情有多深了。”

　　　　萧翎不看好，“不见得。”

　　　　萧逸想了想，“你还记得苏未央长什么样吗？”

　　　　“原本的样子？”

　　　　萧逸：“对。”

　　　　萧翎：“当然。”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萧逸：“你画一张她的肖像，趁着穆严昊还没完全疯癫，找个跟苏未央身姿差不多的女子，让他弄成苏未央的样子。到时候你亲自把那女子送给蒋渊。”

　　　　萧翎：“即便是再像，那也不是真正的苏未央，蒋渊怎么可能因为假的苏未央听命于你？”

　　　　萧逸摇摇头。“傻瓜，我就是让他知道，这是假的。人嘛，尤其是男人。都是对没到手的女人念念不忘。蒋渊日日对着假的苏未央，他就会加倍想着真的苏未央，然后他就会慢慢想着，是谁杀了她，是谁让他得不到她。久而久之，你觉得他会不会对穆启皇和穆晟奕心生怨恨，恨他们下令杀了苏未央？”

　　　　萧翎：“有用？”

　　　　萧逸：“值得一试。”要不是穆严昊现在疯疯癫癫，忘记了下蛊的法子。没法再下蛊，不然直接给蒋渊下蛊控制他要简单得多。

　　　　既然已经决定了，萧翎便不再多言，当场就画出了一副苏未央的画像。

　　　　“美人计不好使，只能另寻他法了。”萧逸无奈道。

　　　　一个月后，萧翎暗中前往大燕的长安城，和他一道同去的还有一位女子。

　　　　苏未央死后，蒋渊日日待在府里闭门不见客。整日买醉。

　　　　一天夜里，已经醉得糊涂的蒋渊隐隐约约听到有人潜入了院子，“谁？”

　　　　来者没有回话，却大胆地推开了他房门。

　　　　“谁？”蒋渊又问，房里没点灯，他晃了晃脑袋试图清醒点，却也只能看到是一位女子。

　　　　“你是谁？”再问。

　　　　那女子慢慢走进，蒋渊觉得异常的熟悉。仿佛是未央，是几年前他第一次见时的未央。

　　　　那女子走在他面前，抬起头，“大人。”

　　　　蒋渊终于看清了她的脸，的确是苏未央。

　　　　“未央，未央！”一时间，他已经记不得苏未央已经死了，用力地抱紧她，“你回来了，你回来找我了。”或许他以为这只是一个梦，梦里苏未央没死，回来找他了。

　　　　“大人，”那女子温顺地靠在他胸前。

　　　　被酒麻痹的神志，让蒋渊一把抱起她大步走到床边。

　　　　不多时，房间里便传出了男女的呻吟声。

　　　　萧翎隐藏在院中，看着那两人颠鸾倒凤。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第二天一早，蒋渊一睁开眼，便见自己赤裸地躺在床上，而他怀里也抱着一位女子。

　　　　“你是谁？”蒋渊推开了她，他隐约记得昨晚他似乎梦到了未央。

　　　　那女子的低着头，长发遮住了面容，“大人。”欲说还休，慢慢抬起了头。

　　　　“未央？”蒋渊惊诧，“不，你不是，未央死了。”

　　　　萧翎推门而入，“她当然不是苏未央。苏未央已经被穆启皇下令处死了。”

　　　　“你又是谁？”蒋渊拿起床边的佩剑指着他问。

　　　　萧翎道：“蒋大人要不要先穿上衣服？”

　　　　“你说！”

　　　　“行，既然大人不介意，我也不介意。”萧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我是萧翎，北疆王萧逸的侍卫。”

　　　　“你好大的胆！”蒋渊惊了下，北疆的人居然名目张大地来了。

　　　　萧翎笑道：“来给蒋大人送份大礼，”手指着蒋渊旁边的女子，“这位美人是北疆王送给大人的。希望大人笑纳。”

　　　　蒋渊又看看那酷似苏未央的女子，一时弄不清他们意欲何为，“你想做什么？”

　　　　萧翎道：“蒋大人，苏未央她死得惨，听说她死之前受了大刑，手脚都断了，痛了好几日，估计最后也是活活痛死的。蒋大人难道就不心疼？”

　　　　“都是你们指示的。都是你们害的！”蒋渊哪里不知，每天一闭眼，他都能想象出她在那大牢里受了什么折磨，“要不是你们派她做奸细。她又何必如此？！”

　　　　萧翎冷言道：“那大人呢，大人怎么眼睁睁就看着她死，大人怎么不救她？”

　　　　“救她，”蒋渊喃喃自语，“救她？怎么救？”

　　　　萧翎笑道：“我倒是忘了，蒋大人是穆启皇忠心的臣子，自然不会违背皇命。只是，这忠心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连喜欢的女人都保不住，大人，难道你就不后悔？”

　　　　蒋渊如丢了魂般，呆坐在床上，不停地念着“后悔后悔”。

　　　　他当然是后悔的，不然他也不会终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用酒麻醉自己。

　　　　只要一清醒，他就会不停地想，当时为什么不拼一把，为什么不救未央？

　　　　萧翎看他的神情，也能猜到几分，抬手示意他旁边的女子。

　　　　那女子靠在蒋渊的背后，赤裸的身躯紧紧地贴着他的后背，“大人。”

　　　　“滚开！”蒋渊却一把推开了她。

　　　　萧翎冷眼瞧着，起身走到门边，“这份礼已经送到，要怎么处置由大人说了算。要杀要留，看大人的心意。”

　　　　说完，便出了房间。

　　　　那女子伏在床上，低声地哭着，一遍遍喊着“大人大人”。

　　　　蒋渊举着剑，只要手一落下，那女人便会香消玉殒。

　　　　他知道，他该动手的，那女人该杀，她是萧逸送来的，是别有所图的。

　　　　可对着那张苏未央的脸，他下不了手。

　　　　挣扎了很久，蒋渊无力地丢开剑，抱着那女子又倒在床上。

　　　　萧翎没走，就站在窗边，看到这一幕，他知道，萧逸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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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6章　爱令人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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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知不可为而为，蒋渊把那女子藏在府里的一个偏僻小院里，平日里那小院都从外面锁着，钥匙只有蒋渊一个人有。

　　　　他把那女子取名未央，照着记忆里苏未央的影子，给她置办衣裙和首饰。苏未央喜欢浅粉的衣裙，他买，苏未央喜欢带着流苏的簪子，他也买。买来后，亲手为她穿扮，为她梳妆，为她打扮得像苏未央那样。

　　　　苏未央会弹古筝，他也弄了把筝来，天天教她，甚至她的一颦一笑。都要尽力模仿苏未央。

　　　　那女子本来就是苏未央的面容，如今就更像了，偶尔蒋渊觉得，眼前这人就是苏未央。他们之间没有背叛、离别、生死，也没有穆晟奕、穆启皇、萧逸。苏未央就是他的。

　　　　每日回到小院中，蒋渊都觉得身在一个美梦里，他不愿醒。

　　　　这错觉似乎让他从苏未央已死的悲痛中缓过神来，得了未央几天后，他便收拾妥当回宫去复职了。

　　　　穆启皇见他神情如之前一般。没多心，只吩咐他好好办事就没多言。

　　　　得了消息的穆晟奕急匆匆地进了宫，等他一下值便硬是拖着他回将军府。之前蒋渊一直待在府上不愿见人，他去了也被客气地请了回去，如今见他回复正常了，身为兄弟朋友，自然要关心下。

　　　　蒋渊推脱不下，便跟着去了。

　　　　将军府上，小厮先一步回来告知蒋渊要来，苏长笙差人备好了酒菜等人上门。

　　　　想着蒋渊不算是外人，苏长笙也没弄得太正式，如今正是初春时节，万物复苏，园子的风光甚是不错，便让人把酒菜备在亭子里，好让他们赏花饮酒。

　　　　不多时，穆晟奕便带着蒋渊来了。

　　　　“嫂子。”蒋渊问了声好，眼神微微错开，没看苏长笙。

　　　　苏长笙觉得有点奇怪，往常蒋渊来时，说话都自在很多，偶尔酒劲上头了还打趣几句，今天怎么这般拘谨。

　　　　细细看了蒋渊一眼，见他虽然衣着整齐，但眼神中还有没藏好的落寞和悲伤，想起之前穆晟奕同他提过他对未央有情，便觉得他应该仍有心结。

　　　　和穆晟奕对视了一眼，苏长笙笑道：“蒋渊来了，快坐吧，今日我就不作陪了。让你们好好聊聊，免得我一个女人家在，你们聊得不畅快。”

　　　　穆晟奕趁着蒋渊没看这边，偷偷拍了拍她腰，嘴角上扬。暗叹她的懂事。

　　　　苏长笙分别给他们倒了杯酒，留了个照看的小厮，便退下了。

　　　　亭子里只剩下三人，一时间都安静了下来。

　　　　穆晟奕挥挥手，那小厮出了亭子，离着几步远站着，这样便不会听到他们二人的谈话。

　　　　蒋渊没有说话，端起面前的酒昂头就喝，哪管这酒是佳酿还是糟糠，反正对他都没差。

　　　　穆晟奕也没开口。拿着酒壶，见他喝完便再给他满上。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一壶酒已经空了，穆晟奕招招手，小厮知趣地又换了一壶，再想给蒋渊满上，可蒋渊却伸手挡住了。

　　　　穆晟奕停下了手，等着他开口。

　　　　“那日，是我不对，对不起。”时隔多日。蒋渊终于向穆晟奕道歉了。

　　　　“你我兄弟，不必说这些。”穆晟奕道。

　　　　蒋渊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我太爱她了。”

　　　　“我明白。”穆晟奕道。

　　　　“最近我老是在想，想以前我们三个人的时候，你和未央还未挑明，我还在暗暗喜欢她，要是那时候我争取了，情况会不会不一样？”

　　　　那未央会不会选择自己，这样她便不会做奸细。不会被穆启皇派去联姻，不会遇到萧逸